夏天晴又泡了一小会儿，和江堰你一口我一口的把早餐分享完，这才说：“这事你让我考虑一下吧，总不能让我洗着澡就把终身大事定了吧？”
江堰也不逼她，只笑着拿出一条大浴巾，将她包起来，抱回屋里。
“好，那你慢慢想。”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道：“这样，我先去上班，早上还有个例会，你慢慢收拾，不用急，我会把和你的会议往后推半个小时。”
夏天晴心里一松：“嗯。”
……
等一整个上午过去，夏天晴从“宇青地产”的会议室出来，微笑着和几位主管寒暄了几句，转而跟着江堰的助理去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江堰正在接电话，板着脸，看着窗外。
见夏天晴进来了，他脸上的线条才渐渐融化，指了指沙发，随即继续听电话。
夏天晴也不打搅他，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等茶晾凉，一边刷手机。
江堰的办公室他不是第一次来，江堰的助理以及其他主管，也都认识她，低头不见抬头见会打招呼，还会聊几句闲天。
其实就算没有名分，这里的人也几乎都已经将她当成女主人了。
自然，夏天晴也曾想过，江山代有才人出，兴许再过两年，又会换一个女人在这里出出入入，而她就会变成江堰的知己好友和生意伙伴。
到那个时候，她会有一些不适，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情，也要开始去尝试接受新的生活节奏，把目光转向其他男人，选一个适合结婚的，且在事业上和她步调一致的男人，共度余生。
夏天晴回了两封邮件，歇了一会儿，正准备玩个手机游戏打发一下时间，眼睛就刚好扫到计算生理期的小软件。
她的脑子空白了几秒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儿。
她立刻点开软件，算了算安全期和危险期。
这时，江堰已经切断电话，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搂着她问：“中午想吃什么？”
夏天晴抬起头，瞪着他问：“你昨晚做了几次，算上早上的，有三次吧？”
江堰一顿，扬着眉说：“你连和我做了几次都不记得了，你不专心，晚上要罚你。”
夏天晴被他气乐了：“我没和你开玩笑，说正经的呢，你那几次都戴套了么？”
“哦。”江堰气定神闲的端起夏天晴晾好的茶，吹了吹，喝了一口，才说：“没有啊。”
夏天晴登时倒吸一口气：“一次都没有？！”
江堰又把茶杯凑到她嘴边：“晴晴，你别一惊一乍的，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把自己吓坏了。来，润润。”
夏天晴喝了一大口，又问：“你真没戴？”
江堰笑道：“太着急了，忘了。”
这简直就是屁话。
夏天晴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故意的！”
说话间，她就要起身。
江堰一把将她拉住：“干嘛去？”
夏天晴：“买药啊，现在吃还来得及。”
江堰：“吃药伤身。”
夏天晴：“你知道伤身还不戴，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江堰微微一笑：“生啊。”
“……”夏天晴不说话了，一时只能瞪着他。
办公室里安静的不像话。
夏天晴的眼睛里从震惊到了然，转变的很快。
江堰就那样淡定的任由她打量，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半晌，夏天晴才问出来：“你早上说结婚，是认真的？”
江堰抓起她的手，凑到嘴边轻吻，眼里波光浮动：“我对你什么时候不认真过。有孩子，咱们就要，你想顺产，或是剖腹产，想在历城生，还是想在江城，我都听你的。”
夏天晴脑子有几秒的空白，事情太多了，她忽然不知道该先考虑哪一件。
“公司怎么办，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江堰轻声问：“晴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要孩子，就算结婚也丁克到底呢？”
夏天晴茫然地说：“那倒没有，我不排斥要小孩，但一切都要顺其自然。”
江堰：“现在不就是顺其自然的其中一步么？戴套属于外力干涉。如果你我之间有人不能生育，那么这就是命中注定与孩子无缘，那咱们也不强求。可如果你没有丁克的打算，从现在开始，咱们顺其自然的亲亲爱爱，让它自然发生，不再用外力干涉，也不强求，这不是很好么？”
夏天晴仍是犹豫：“可是……”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决定”太突然了，一点缓冲都没有。
而且，她把后面一年的项目都排的满满的。
江堰又道：“你算算时间，就算昨晚有了，等你生也是三十三岁了，算是高龄产妇了吧？再往后拖几年，你会更辛苦。另外，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项目随时都有，随时都可以做，就算没有你，公司也可以找到能力强悍的管理人，帮你代管。结构上的事你就不要自己上了，大事上的决策还是你来，小事就交给底下人处理，要是凡事亲力亲为，那就累死了，还是要善用人才的。”
夏天晴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看着江堰。
等他把道理都掰开揉碎说完了，她才说：“你是预谋好的。”
江堰笑着亲了亲她的唇，淡淡道：“咱们就从现在开始约定，以后亲热不看日子，不用特意选安全日或者排卵日，想来就来，也不吃药，也不戴套，看那个小肉团子会不会来找咱们，怎么样？要是有了，咱们立刻结婚。要是一直都没有，咱们明年开春就把证领了。”
这些安排一股脑的扑了上来，夏天晴消化了一会儿，心里也渐渐被说动了，可她想了想，仍是没有答应，只说：“我今天可以不吃药，但后面的事，你再让我想想。”
江堰也不逼她，只笑道：“好。”
第111章 历城和江城 04
直到夏天晴出差回到历城, 脑海中还时不时想起江堰的话。
她问自己，是不想和这个男人结婚么，倒也不是。
那么, 是很想和这个男人结婚么，似乎还少了点冲动。
这事后来她问过丰晓晖。
丰晓晖说, 结婚的确是需要一个冲动的，交往越久的情侣反而越难结婚，这也是有数据统计的, 一般都是在交往一年半以内, 最容易产生和对方永远在一起的冲动，时间久了, 也就懒了, 有的还会想, 其实像这样也不错, 没必要非结婚。
那么, 夏天晴等待的冲动是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这次在江城几天, 她倒是一直没有吃药。
江堰每晚都往她酒店的屋里钻，她也没拒绝。
几天后, 夏天晴的大姨妈来了, 她捂着肚子，无力的躺在床上, 一时有些庆幸, 一时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
真正打破这个契机的, 还是半个月以后的突发意外。
那天, 夏天晴刚从历城出发，踏上飞往江城的飞机。
飞机上她开了飞行模式, 直到落地，见到前来接机的程枫，才从他嘴里听说一个消息。
“江总在工地出了意外，我先送您回酒店，稍后我还得赶回医院，等医生那边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再安排您去见江总。”
当时夏天晴正在刷手机，听到这话，先是停顿了两秒，随即抬头，茫然的看着坐在副驾驶座的程枫。
夏天晴：“你再说一遍？”
程枫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夏天晴的脸色开始变白：“他伤得严不严重，伤到哪里，有没有生命危险，不行，我要去看他。”
程枫说：“江总昏迷之前交代过，说让您先回酒店，不要为他担心。”
夏天晴急了：“这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么！这样，先不着急回酒店，你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确定江堰没事了，我再走。就算现在你送我去酒店，我也不踏实。”
程枫说不过夏天晴，车开到半路，就让司机改道。
夏天晴连箱子都没拿，就扔在车里，下了车就跟着程枫一路飞快的赶去病房。
医生说，幸好江堰在工地遭到意外时，头上戴着安全帽，所以没有伤及头部，但手脚都有轻微的骨折，已经将患处进行治疗和固定。
目前也已经拍过片子，脏器没有受损，但要进一步确定有无其他问题，还需要观察一晚上。
现在病人已经打了药睡过去了，到半夜才会醒，身边需要有个人。
听这意思就是没有生命危险，夏天晴心里一下子松了半边，很快提出要求陪床。
之前江堰推进急诊室治疗，都是石怀青签的字，她一直在医院，而后因为各种奔波劳顿，以及为江堰担忧，忙到一半时就有点低血糖，差点晕在地上。
夏天晴见到石怀青时，她正另一间病房里输液。
程枫汇报了江堰后面的情况，石怀青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夏天晴给石怀青倒了杯水，坐在床边，扶着她喝了。
石怀青长叹一口气，说：“要不是江堰出事，我都意识不到自己老了。这才忙了一小会儿，就撑不住了。”
夏天晴轻声说：“您只是关心则乱，急火攻心，而且我听程枫说，您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公司开会，还喝了不少茶。”
石怀青说：“我知道我的身体一向不太好，这两年的身体检查，有些指数都偏低。其实这两年，我也想过要把公司完全交给江堰，但是有那么多事务要忙，要是一下子全都压给他，真怕他吃不消，我就想，还是趁着现在有力气，多分担一些。”
夏天晴垂下眼，没接话。
石家有石家的难处，石怀青两个弟弟有前科，如果让他们回公司来帮江堰，那只会帮倒忙，还不如不帮，但石怀青除了江堰，也没别的孩子了。
“宇青地产”表面看上去是个健壮的王国，但要摧毁它其实也很容易，只要江堰受损，石怀青就会跟着去半条命，这个公司很快就会被其他竞争者，以及内部不安分的人，瓜分蚕食。
……
石怀青的话，令夏天晴一下子就看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晚上在江堰的病房里陪床时，她也睡得不踏实，时睡时醒，每每刚睡着几分钟，就会自动醒来，竖着耳朵去听江堰的动静。
直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江堰轻哼了几声。
夏天晴一下子就醒了，她开了一盏小灯，就来到床边，轻声问：“江堰，你是不是醒了？”
江堰在昏暗中眯着眼，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夏天晴。
他张了张嘴，嗓音十分沙哑，说出来的话也吐字不清，但夏天晴知道，他在叫她的名字。
夏天晴心里一下子难受的不得了，她立刻按了床铃，等医生和护士过来。
在那等待的几分钟里，她握着江堰没受伤的那只手，轻声把他的情况交代了一遍，随即说：“你别担心，你没事，会好的。”
江堰淡淡的扯了下唇角，他的嘴唇很干，身体明明很疼，却仍是想对她笑。
夏天晴抹了把眼睛，找出棉签，沾了些水给他润嘴唇。
然后，就见他似乎想要说话。
夏天晴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他问：“你哭什么？”
夏天晴吸了口气，说：“你白天吓死我了，我一直忍着没敢哭，现在见你醒了，就绷不住了。”
江堰又是一笑，想要去摸她的脸。
夏天晴立刻把脸贴上去。
江堰：“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养伤了，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去历城看你了。”
夏天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管那些了，我会过来照顾你。”
江堰似是弯了弯眼睛：“真的？”
夏天晴点头：“真的。”
江堰：“不管是不是，我听着都高兴。”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帮江堰做了进一步检查。
等检查完，医生告知夏天晴，他的身体各项素质都不错，会比一般人恢复的快一些，但是伤筋动骨怎么都要一百天，还是要养着，小心别留病根，尤其是这次伤到了骨头，稍后等愈合了需要做一些物理复建。
除此之外，医生还特别叮嘱了这几天的注意事项，夏天晴听的很认真，一一记下了。
等病房里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人，夏天晴回到床边，帮江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说：“你有条腿有点骨折，翻身的时候行动不便，你想翻身就叫我。等早上吃过早餐，吃了药，我再给你擦身体，以后早晚各一次。哦，头两天不宜下床走动，你要是躺累了，就看看片，我明天让程枫把笔记本给你拿过来。还有合同那些，我知道你闲不住，肯定做不到不问不管，但是处理公事也要有个度……”
夏天晴一开始说就收不住，念叨了三分钟，终于被江堰打断。
他拉住她的手，“嘶”了一声，仿佛很痛苦。
夏天晴愣了，跟着就紧张的问：“是不是疼了？”
江堰喘了口气，低声说：“晴晴，咱们结婚吧。”
夏天晴沉默了几秒，被他气乐了，随即说：“嗯，等你好了，咱们就结婚。”
夏天晴答应的如此痛快，反倒是江堰愣了：“真的？”
夏天晴：“真的。”
江堰高兴了一下，但很快又皱起眉，说：“所以是因为我出了意外才有了这种待遇么，你只是同情我？”
夏天晴一时觉得好笑，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计较了。
夏天晴：“如果我说是，那这同情你要不要呢？你若是嫌弃，那也没关系，咱们可以等以后再慢慢谈。”
江堰更不高兴了，抓着她的手，说：“不行，同情分也是分，我就差这一分了，你给了就不能收回去。”
夏天晴笑道：“其实在来之前我还在想，似乎我和你的关系走到了一个‘瓶颈期’，就是大家常说的那种，过去了也就在一起了，过不去也就分开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我都太过了解彼此，心里也装着对方，如果不是一些事突然发生推我一把，可能我还要考虑。你也知道，我在这种事情上总是举棋不定，每次都是被动的，你要让我自己想清楚，非得给我几个月的时间不可。”
“下飞机就听到你出了意外，我当时害怕的心情是真的，见到你像是烂泥一样躺在床上，我担心的心情也是真的。我这一晚上睡不好，每隔几分钟就梦到你一次，我反复在想，到底你为什么会受伤，你不是去视察工地的么，怎么就闹成这样？这些事，我都来不及问程枫，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希望你能醒过来，希望你就和医生说的一样，没有性命危险，希望你快点好，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意外了，这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陪着你……”
江堰听的一阵呆滞一阵感动，一时觉得这不是夏天晴会说的话，一时又觉得她是真的吓坏了，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他有多么在意。
过了半晌，江堰才轻声问：“那你留在这里照顾我，公司怎么办？”
夏天晴说：“先找人代管吧，再说，李胜轩和邵圳城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建筑和结构两大部门都有人在，一时倒也不怕。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那些对我都不重要，就算客户和员工都跑光了都没关系。”
江堰笑了，捏着她的手，凑到嘴边吻着：“晴晴，我后半生，会对你很好，很好。”
夏天晴也跟着笑：“有多好？”
江堰：“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开心、快乐，以后咱们还要生个女儿，你们就是我的大小宝贝，咱们这个家，一定会十全十美。”
虽然是甜言蜜语，可夏天晴却听得眼眶热了。
她忽然想到，江堰从没体会过正常家庭的开心、快乐，他也没有经历过三口之家的十全十美。
夏天晴垂下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哽咽的说：“十全十美的家，需要咱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有任何事，你都不要瞒着我，再大的困难，也需要有人一起分担。江堰，我的后半生，也会让你开心、快乐的。我保证。”
这话落地，四目相交。
两人相视一笑，夏天晴倾身吻住他。
他轻轻咬着她的嘴唇，眷恋、缠绵。
第112章 巴塞罗那 01
夏天晴攒了很久的积蓄, 才攒够了去巴塞罗那短期进修的学费。
当然除了学费，还要考虑日常开销。
在做下这个决定之前，她计划了长达一年的时间, 也是因为自身条件和环境把她逼到这份上了。
进修，深造, 这是必经的过程。
在国内无论是做建筑还是结构，考证都是必须的，要么二注, 要么一注, 这两者之间含金量不一样，包含的资质也有差别, 她最终的目标是一注。
其实国内的进修课和网课, 夏天晴也听过不少了, 就算工作再忙, 压力再大, 她依然准时上下课, 从不耽误。
这次短期进修, 是她在毅然决然辞职之后的第一站，说是进修, 其实也是一次镀金, 和衔接下次就业的一次充电。
历城是一个时常阴天的城市，空气质量也不好。
去过巴塞罗那旅行的同学告诉夏天晴, 巴塞罗那是一个一年四季蓝天白云的地方。
那里的建筑风格多样互斥, 却又奇异的融合, 不管是崇尚抽象派的美术生, 还是摄影发烧友，或是建筑生, 去到那里都会发现不同的美。
这些话一直在夏天晴徘徊着，她也曾见识过建筑大师高迪的建筑照片，光是看照片已经受到震撼，若是去到现场看到细节，触碰那些砖瓦，心情大概会更不一样吧？
就这样，夏天晴在这个并不重视她，时常让她受气添堵的小设计院里忍了两年，直到她申请下来进修学院的入学资格的当天，她高兴的递交了辞职邮件。
结构部主管接到她的邮件时，很吃惊，还把她叫去办公室谈话。
主管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对她晓以大义，说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个岗位上再磨练磨练，若是离开这里，她很快就会明白外面还不如这里。
夏天晴垂着眼睛，站得笔直，从头到尾一声没吭，也没什么表情。
她脑海中飘过的，是当有同事在专业上给她找麻烦，而且还把活儿都扔给她做，后面又甩锅的时候，这个主管一句中肯的话都没有，还反过来让她平常心把工作做好。
她不是做不到平常心，而是没有本事在是非对错这么明显的事情上，对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同事和主管，做一个圣母。
后来夏天晴冷静下来，反思自己，她为什么会觉得委屈，主管为什么要明知道是谁的问题，还反过来说她。
结果就只有一个，因为她只是个小结构，没有注册师资质。
无论是在事务所，还是在半国企的设计院，注册师资质比学历还要重要，不管你是博士生还是硕士生，建筑和结构首先看的就是一级注册师，又或者，你有十分亮眼的作品。
但无论是资质，还是作品，它们都是前程。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奔前程。
就好比说，陆明洋从建筑师转去甲方做项目已有两年。
甲方地产讲究能力，更讲究人脉和资源，以及手段。
这些陆明洋最初都没有，要从零开始，而且还比大学一毕业就去了甲房地产的人晚起步了几年。
这段时间夏天晴和陆明洋一见面，就是碰杯喝酒，互吐苦水，如今想来都是心酸。
陆明洋总说：“就是熬，我要熬出头，就是时间的问题。”
夏天晴听了，却相信他一定熬的出来，因为他的进步之快，是肉眼可见的速度。
其实夏天晴也很明白陆明洋转去甲方的动力，虽说甲方、乙方都在一个行业，私下里可以亲密友善，心直口快，可是一旦坐在谈判桌上，就会立刻变成严肃认真的氛围，乙方对甲方一定是客客气气，甚至是敬畏、防范。
大家都是在职场上讨饭吃的，没有人愿意天然矮别人一头，低声下气。
就算在甲方只是老幺，在乙方面前依然是爸爸，立场差异已经做出了裁判，这就是事实。
直到现在，陆明洋成功做下一个漂亮的项目，在历城的建筑业打响了第一炮，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新锐甲方了。
夏天晴为他高兴，同时也想到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杀出一条血路来。
夏天晴决定去巴塞罗那的事情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等到录取邮件发来了，辞职邮件发出了，她才通知身边的每一个人。
除了陆明洋，没有一个人支持她。
夏天晴的父母最初也是反对，他们夏天晴太过冲动了，就算要进修，也可以在国内做，再说巴塞罗那的进修毕业证，也不能让她直接换取国内的一级注册师证。
务实的父母不懂，为什么夏天晴要浪费掉几个月的时间，去换一个可能不会有任何帮助的希望。
只是不同意归不同意，夏天晴非常坚持。
后来，还是夏天晴的母亲谢明湘先转变了态度。
谢明湘私下里给夏天晴汇了十万块钱，而后说：“妈妈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不够你再跟我说，别告诉你爸，这是我偷偷给的，小金库。”
夏天晴哭笑不得：“您这是同意了？”
谢明湘：“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啊，去外国念书也好，回来指不定有新发展呢。妈妈一开始也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怕你被骗。不过西班牙的男人还是很帅的，那个荷尔蒙啊，简直了，你去多交往几个帅哥也好，哦，不过，要记得戴套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