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皆是安静下来,纷纷看着这位在自然光线的照映之中,更显冷面而英俊的航空公司副总,连那外国人也不敢置信地回看对方。

时浅自是相信隋谨知的处理方式,并不担心他会有一丝的慌乱,当下维持机场秩序的工作人员和机场公安也都赶来了,她就更为定心,安静地欣赏这个男人工作状态时候的专注神态。

闹事旅客还不肯罢休,骂骂咧咧地说:“你敢这样做我就告到你们公司身败名裂!”

“我会怕你威胁?何况,这本来就是规定,失去自控能力的醉酒旅客,公司有权根据旅客的言行举止判断,给予拒绝继续承运,先生,民航的法律法规我比你熟悉多了。”

隋谨知说完,给身旁的经理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接下来由你执行,我不管了。

他正欲和几步之外的时浅一同离开,那外国人忽然扔下背包,也就仗着身材比隋谨知要魁梧一些,上来就要挥拳揍人!

男人一手将身边的时浅推得更远一些,同时抓住对方挥过来的手臂,用力一拧,那人吃痛急忙退后,换了只手还想过来揪人,结果自己没站稳一个踉跄,立刻被警察上前擒住了。

隋谨知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不疾不徐,即便是英文单词的发音,也似一席风雪洒落,凉意彻骨:“我可以陪你闹到底,但你最好先想清楚自己在和谁作对。不管是舆论还是法律,乃至胜利女神,都会在我身边。”

说完,看到男人原本因为酒意上头的薰红脸色已有一些泛白,终于没有底气再做纠缠,他才转身牵着时浅的手离开了。

这么一闹,原本两人难舍难分的离别之意倒是被驱散一些。

时浅叹气:“你也太帅了,隋大神,简直像在拍电视剧。”

隋谨知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拿着发梢在掌心把玩:“还不是因为你在身边,我想稍微耍帅一下,让你为我更着迷一点。”

“已经迷得神魂颠倒了,不用再撩了。”

听见她语气还有求饶的意思,他不由得就笑着微低下头,就着几缕乌黑发丝蹭了蹭她的鬓处,“那我不在这几天,记得要照料好自己。”

时浅点头:“我会的。”

隋谨知想了一下,又提及:“前几天阿凰他们找我,说《魔为君》片尾曲要我来演唱这件事你知道吗?”

见她摇了摇头,他便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来,而时浅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可你这么忙,没空录歌了吧?”

“看你的眼神,怎么很想让我唱的样子?”

额,是的,时浅期待而着迷的眼神早就把心思全部暴露了!

她吐了吐舌头,推搡他一下:“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声音啊,当然是希望你的作品越多越好,但你不要因为这个就答应,不想接就别接。”

隋谨知岂会不懂她的贴心,“放心吧,我也有做一些考虑。”继而还把她的手握起来,“我应该会答应他们,不过也要等我回来再说了。”

时浅还没来得及点头,男人已经将她揽进怀里,柔软的唇上满是缱绻的浓郁意味,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如同无法再掩饰那胸口的情感,才会借由彼此温柔的吻来诠释,她隐隐的香气勾着男人的情绪,只能去轻咬嫣然的唇瓣,让她又软又麻。

两人贴着微热的额头,时浅羞涩地眨了眨浓密修长的睫毛,明眸的眼眸里清澈似水,继而又让他有些没法放手。

直到他们将最后一点候机的时间都消磨光。

由于男朋友不在身边,时浅只能又一次醉心于工作,不知是不是集中注意力的缘故,对沥海市私人博物馆的内部设计,她虽是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但也灵感不断。

一天高压状态的忙碌下来,晚上她就坐在电脑前和隋谨知聊越洋视频。

时浅端着一杯热茶,隔着上方飘起的薄薄白烟,就笑着看对方,即便这男人只是出现在屏幕里,那也是分辨率超级清晰的高颜值男神。

“这次谢青杉的设计真的很赞,我看到一段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边喝茶边给他说了谢总的设计理念,由于场地原本是废弃的发电站,谢青杉就利用空气、森林和岩石等元素,创造出历史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迷宫式结构,而玻璃钢架屋顶和许多现代抽象设计,让博物馆有着一些强烈的风格对比,但从外观来看,它更像是一件古董,充分体现了传承与保护的意义。

隋谨知听完女朋友的赞许,不紧不慢地点点头,神色自若地:“你知道吗,我记得有句话说设计师的欲望和身体的欲望,是成正比的。”

时浅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呛在喉咙里难受的她直咳嗽

“你、你说什么啊”

隋谨知却只是在那边笑了笑,非常淡定地接下话题:“说到设计,我弟弟在巴厘岛婚礼的现场布置还不错,到时候我给你直播一下?”

时浅倒是很感兴趣,略有期盼地说:“也行,不过其实拍几张照片给我看就够了。”

他不在的这几天,《魔为君》第二期的制作完毕,第三期也开始各种催交干音了,而隋谨知人在国外,上午除了帮忙婚礼采访和各种社交活动,晚上倒是有一些空闲时间,不过她想着他应该还要处理公务,就没催着。

关于为何在如此浪漫的海岛却没有夜间活动这一点,时浅也是好奇,外加是故意等着看表现,略一思忖,问:“隋公子,怎么没人晚上来约你出去喝一杯啊?”

隋谨知的目光从电脑旁的文件转移过来,她的表情笑意明显,让他根本忽略不了,就从善如流地答:“是有,但我出不去啊。”声音居然还难得地带着一丝无辜。

“为什么?”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有迷魂招不得。”

那是她第一次亲耳听见他说出这句话来,声音温淡似透着清冽的淡香,又像是让人沉迷的陈酒。

男人一双漆黑眼眸深邃而宁静地看着她,时浅咬了咬唇,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无言以对,心情就像是被温水煮的青蛙一样,尽管内心开始觉得滚烫,还慢慢有了沸腾的趋势,却根本就是没有反抗能力

就在两人都相思成灾的几天之后,时浅从会议室出来,手上还捧着笔记本,抬头就看到小钱径直过来,对她说:“时姐,刚才前台小妹说,有你的快递啊。”

时浅还觉得奇怪,她最近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家里和朋友也没有人和她说要寄东西过来啊。

等到绕到前台去拿到纸盒子,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拆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竟然是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做工精致,边上还摆着一双平底的休闲款运动鞋。

身旁有眼尖的实习生也是好奇,正巧也伸长脖子往里面一看,没忍住就说:“时姐!这是C牌最新款的高跟鞋啊!你怎么舍得啊,我的肉好痛”

“什么呀,这你就不懂了。”站在实习生边上的新人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时浅,语气禁不住的扬起来:“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款式,我昨天看一个明星的街拍,小编有说呢。”

时浅平时也会翻一翻时尚杂志,对于这些知道的却是没有她们来得多,当下就猜到东西可能是谁送的,再往里找了找,果然就看到一张纸质平滑的贺卡,素白干净,只有男人黑色墨水和右下方的一朵印花。

“浅浅:

每天都这么努力工作,辛苦了。既然喜欢高跟鞋,下次能不能穿上它陪我参加婚礼。

PS:怕高跟伤脚,所以给你准备了一双运动鞋,不怕你会不合适,因为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衬你。”

能把世上最俗的事情都做的有几分清新温柔,真不愧是隋谨知的作风。

时浅看着卡片上的语句,想到几日不见他,脑子里像是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暖流无声无息地四散蔓延,有些被触动了心底的感情,她连眼眶都默默地泛了一阵红。

与这个男人相处,所有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他不着痕迹地给你体贴和温柔,让你连一刻都舍不得忘记,哪怕你心中有坚固的石头,也该是被滴水穿石了。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爱情,他们的一切付出都是一场如愿以偿,他慷慨无私,她真切回应,两人就此共生欢喜。

第三十九章

隋公子回国当天,时浅本来计划着和之前那样亲自到机场接人,反正他是提前回来的,身边也没什么大部队。

然而,就在上班的时候,谢青杉把她喊去了办公室。

室内有一张皮沙发,还有一排实木椅子,男人就在工作桌后面,可能是由于这段时间有点忙碌,身形略显清减。

时浅坐下来,谢青杉就淡淡地笑着,目光落在她身上说:“晚上一起吃饭?关于最近的事我也想和你聊一下。”

她张了张嘴,有一瞬间的发懵,谢青杉看她难得反应迟钝,不由问道:“还是你有什么其他安排吗?”

时浅想了一下,她知道谢总也是好不容易才有空,加上两人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做过什么设计方面的私下交流,最多就是图纸上的沟通,就算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也需要沟通才能和谐下去的。

“没什么事,我知道了。”

出去把门带上之后,时浅将有了变化的临安饭局告知隋谨知,对方等下了飞机才看到的消息,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尽管时浅心底还是有点忐忑,但这件事还是这么定下来了至于和隋大神的约会,就只能放到明天下午。

这段日子是S市雷阵雨频发的季节,傍晚,天色也有些晦暗不明,谢青杉与时浅就随便找了一家日料店,进去以后发现位置还算空余,他们靠着寿司台并排坐下来,顶上橘色灯光照在身上,透出一片暖色,让她的五官也被浸沐得温和不少。

时浅发现谢青杉似乎有点累的样子,但他还是打着精神对她说:“其实,你和隋谨知的事我早有耳闻。”

“你怎么知道?”

“直觉吧。当时你们说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但我认为没那么单纯,后来就直接问了隋谨知。”

话落,时浅就有点明白谢青杉要说什么,果然他接下来就道:“当时‘博远’的项目,林经理提出对你印象不好,希望把你换下来,我不觉得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只能出于息事宁人的目的,就让你去负责下一个新项目了。”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时浅明白作为一个领导的立场,并不能因为两人私交不错就向着她况且,那个当口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汪曼涓在背后说三道四,他为了“博远”的项目能顺利进行,只好先将她调走了,这也算另一种保护方式吧,毕竟,当时她也和隋谨知在一起了,万一再传出闲言碎语也麻烦。

时浅向来不会在谢总面前故意搬弄是非,但如果真被人摆了一道,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无须赘述了。学长,在作为一个领导的时候,你要平衡处理各种情况,我都能理解,只不过我也没理由要忍受别人的污蔑,是吧?真的希望以后没事了,不然,说到底还是你的损失。”

谢青杉捏了捏眉心,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然,我的容忍也有限度,这种事不会允许第二次。”

他拿了一叠金枪鱼寿司,执着筷子看向自家学妹:“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公司里招来的新人越来越多,难免也会有各种状况发生。”

年轻男子微微叹息,似乎很烦恼的样子:“你知道,我也不是擅长处理所有突发事件的。”

时浅点了点头,舌尖有芥末的味道散开来,辣的她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

“至于汪曼涓这边我本来是看中她有出国留学的背景,图纸也画的漂亮,但她对你有意见也不是第一天了,我本意是希望旁敲侧击就能让她明白,又怕说的太直白让她产生逆反心理。”

谢青杉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兀自说着:“好在其他城市也有发展分公司的计划,不久,汪曼涓就会被派去长期外驻。”

时浅听出此刻的谢青杉正在用“学长”的口吻稳定军心,她笑了一下,也不想为难他:“那好吧,这顿饭还是由你来请就对了。”

他笑了笑,急忙把面前的寿司推到她的面前,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又慢慢地聊了一些近期来公司的种种欠缺和难题,乃至未来工作室的发展方向,谢青杉认真听着她的看法,偶尔手机响起邮件的提醒,他还得抽空看一下。

此时,时浅的手机也频繁地震动起来,她疑惑地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隋谨知的来电。

“饭局怎么样了?”

对面传过来的声音温柔而关切,让时浅愈发地有些想念他,早知道就不要理会谢青杉的“恳谈”晚餐了,果然还是和大神一起吃饭幸福多了,嘤嘤。

她看了一眼同样在忙手机的谢学长,压低嗓音说:“差不多了,我正打算回去,不会太晚到家的,你放心”

时浅这边还没说完,隋谨知已经打断她的话:“那好,我在你家附近,马上就到了,你不用着急,慢慢回来就好。”

她愣了愣,对方等了一下见没有反应,再次开口:“时浅,听到了吗?路上注意安全。”

尽管他是为她考虑,可这么一说,也只会让一个归心似箭的少女越加按耐不住啊!

时浅深吸一口气,尾音微微地发颤:“好,我马上回来。”

在车上的时候,外面就已经下小雨了,顷刻间,小雨又转为雷阵雨,夜色里到处弥漫着湿气,雨水如同倾倒般地落下。

好在这一阵大雨只下了十几分钟,等到时浅在家附近的时候,阵势已经慢慢减弱了。

她习惯让出租车停在路口外面,反正下来走进小区也只要几分钟的路,潮湿的空气里氤氲着水汽,她心急如焚,脚下的步子一时疾快,就像被什么人追赶着。

由于下了雨,路上行人也杳然无几,等到时浅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阴影处伫立着一个笔直修长的身影。

等她再走近几步,发现男人头发微有水湿,身上淡薄的衬衫也湿透了,一看就是碰巧撞上了方才那一场阵雨。

可他的姿态竟然丝毫不见狼狈,神色清明而坦然,只眉宇间还有一些疲倦和慵懒的意味。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隋谨知打趣:“是我,不认得了?”

他的声音似乎还有濡湿的感觉,听得时浅心头一阵莫名发酸:“你怎么没带伞?也没司机送你过来?”

“出来的匆忙,忘拿了。”隋谨知似乎不在意这一身微亮的寒气,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过来就抱住她,“我让司机停在路口就回去了,以为是小雨没关系,结果走到一半下大了。”

时浅听着这话几乎都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可是做事样样都运筹帷幄的隋大神啊,怎么会粗心到连伞都忘了拿?

隋谨知看出她眼底的诧异,可谁让他私心泛滥,一时也考虑不了这么多了。

等到进了屋,时浅边关门边说:“是我不好,不该去和谢青杉吃什么饭,把你一个人扔下”

隋谨知眸色渐深:“是,不可以原谅你。”

时浅囧囧的,从浴室拿了毛巾出来,让他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擦干一些,省得着凉感冒。

等到抬眼观察男人灯光下那份郁黑深沉的眸色,她有点吃不准地问:“你吃醋了吗?”

隋谨知稍是擦干了身上的水珠,这才对她下令: “过来,让我抱抱。”

时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去迎他。

两人时隔几日,终于再次拥抱到彼此,他身上是她熟悉的味道,还带着夏时阵雨的清冽寒意,却足以温暖她这几天的想念。

隋谨知过来低下头,轻吻她的唇角,彼此的气息瞬间缠绕,他抱住她的腰,而她也毫不掩饰地回应,两人亲了好一会儿,他才稍是揉了揉困倦的脸,此时,因为有她在身边,加之那股淡淡的幽香,让他彻底放松了神经,坐了国际航班之后的疲累也彻底显现出来了。

男人身上似乎还是觉得有些凉,时浅想了一下,有些担心地说:“怎么办,我这里只有一件余叔叔住着时候穿的T恤,你要不先换上?”

见她脸色全是不安,他抬手搂住她,说:“这样吧,方便的话让我去洗一个热水澡,出来以后,再换干的衣服?”

这不失为了一个好办法,时浅立刻就给隋大神准备新的毛巾和衣服去了。

片刻,听着水声哗哗从浴室传来,她莫名就有一种心跳加快的感觉,手中拿着吹风机来烘干男人本来穿着的衬衫,心里却是各种复杂的情绪,好像既是甜蜜,又是期待,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等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戛然而出,隋谨知出来的时候,她故意不拿眼睛看他,只低头做事,微微扬高嗓音问:“你晚饭吃过了吗?”

“不用麻烦了,飞机上吃过一些,也不是很饿。”

“你再这样卖可怜,我真的罪过了。”时浅放下差不多已经快干的衬衫,站起来往厨房里走,“我记得还有速冻馄饨要不给你煮一碗吧?”

也是知道她的一片心意,他也就没再出声阻止。

她在厨房烧开水,隋谨知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拿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黑发,顺便拿手机查阅别人给他发来的各种信息。

是夜,室内一片安静,只有厨房的一盏灯格外明亮,除了他们之外也再没有其他人了,不一会儿,锅里沸腾的咕噜咕噜冒泡声提醒时浅馄饨煮开了,她还在边上又拿了个一锅子烧着汤,等到一切就绪,就去水槽洗了一个碗,把馄饨和鲜汤放在一起,端去客厅的餐桌。

时浅轻轻地走到沙发旁,本来正要喊他吃东西,结果却发现——隋谨知横卧在沙发上睡着了。

望着男人长腿舒展,睡颜安静,又如此毫无防备的样子,她忽然就想笑。

第四十章

房里的窗帘拉扯得密不透风,此刻,暗沉沉的室内不透一丝光,黑暗中男人的身影沉浸在阒然之中,温润清浅的眉宇伴着均匀的呼吸声,让人觉得安心不已。

看隋谨知睡得很熟,她无论做什么都轻手轻脚,心中却是揣着一丝甜蜜。

时浅舀了一口桌上煮好的馄饨到嘴里,唔,味道还不错,等他醒了再热一热好了。

她索性将大碗盖上,又收拾了一下家中的杂物,发现没什么事需要做了,这才拿了干净的内衣去洗澡。

等到洗了热水澡出来,时浅放轻脚步走至沙发旁,发现男人果然还是睡得毫无知觉,大概是真的累到了,黑色发丝还翩翩然地落下几根,挡住隽美的脸庞,这种似乎能任人摆布的样子,竟然有一点乖。

心中冒出这个字眼的时候,时浅就忍不住捂嘴笑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隋大神有一天竟然也能用这个“乖”字来形容么!

她睨见男人身上什么御寒的东西也没有,一时察觉是自己疏忽了,急忙进屋去拿了一条厚实的毯子,倾身替他披好,又角角落落捂严实了,最后还在他的脖子这里垫了一些衣服,这才放心。

时浅家客厅的沙发很宽敞,就算隋谨知占据了大部分面积,手长脚长地躺着,也还留有一块地方能让她一同歇息。

窗外时不时传来雨声,这种气温微凉的夜晚,就更凸显出了“家”给人的安谧温柔,她蜷缩在沙发另一端温暖的角落,腿边就是沉沉入睡的隋谨知。

闲来无事就这么在他的身边呆着,她玩了一会儿手机,先是上线看了一下《魔为君》第三期的干音收的怎么样,又找配音组的几个朋友聊了聊天,再来就是打开手游难得玩了一会儿手游不知不觉也同样睡着了。

偶尔有风刮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们都在香甜的梦乡之中,酣然熟睡。

时间流逝几许,隋谨知从墨黑的意识深渊里醒过来,他微眯着眼,透露出几分睡醒之后的慵懒,当看到远远一束光从厨房照过来,心头有一刻不知身在何处,却非常踏实的感觉。

本来只是想稍微动一下身子,但这时候时浅也已经是浅眠了,感觉到动静就同样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向他:“你醒了?饿不饿?我刚煮完馄饨就看你睡着了”

“是啊,我怎么会睡着了。”暗哑的嗓子如含着一口砂砾,只是性感的让人浑身一紧。

时浅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已经被他搂到怀里,下巴被微凉的手指轻轻抬起,他沉沉地吻了一下,才说:“不能浪费你煮的食物,不过你的味道更好吃。”

时浅:“”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向对方抛去了一个眯眯眼。

睡醒了自然是要满足食欲,隋谨知也不劳时浅动手,自己起身去了厨房,按着她说的把馄饨重新热了吃。

而时浅闻着窜入鼻息的鲜浓香味,纠结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候真的不早了,就连外面的天色也是漆黑的可怕,完全静不下心思,只觉得有些话不说也不行了

隋谨知坐在那里安静地吃着东西,发现这姑娘一直不知在做什么打算,浅笑着问她:“怎么了?”

时浅走过来,就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清润爽朗的样子,甚至无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抚摸这张让人温暖的脸。

“这么晚了,又刮风下雨的,要不你今晚就睡这里吧?”

说完以后,就觉得浑身滚烫滚烫的,简直不能好了。

随着两人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们也就更了解彼此真实的一面,这也让时浅更被这个男人深深吸引,愈发想要一些亲密。

隋谨知闻言,嘴角淡淡地扬了一下:“哦,是我荣幸之至了。”

他吃完馄饨,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忽而慢条斯理地问:“晚上和谢青杉吃饭如何了,聊了什么?”

时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答:“聊了很多,关于公司同事的事也说了,还有最近一些项目方面的事情”

他轻声“哦”了一下,等对上时浅疑惑的眼神,他才压低嗓音,目光难得有些掩饰般地闪烁着,对她说:“我是吃醋了。”

时浅没想到会突然听到他的这句话,手里端着的大碗磕到水槽边上,发出突兀清晰的碰撞声。

夜雨初霁,凌晨雨后的空气寂静而清冷,而隋谨知的气质正如这个夜晚,卓然温凉,有时候让你觉得很近,有时又似乎很远。

时浅洗了手,然后拿毛巾擦干,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明明吃醋的是对方,为什么反而她会觉得不好意思啊,心里甜的不像话,简直是有点难为情

“有什么好吃醋的。”

说话间,她泡了两杯很淡的绿茶,搁在他的面前,自己也小抿一口,发现对方拿着手机不知在打什么信息,她双眼的焦距不知该落在哪里,只小声地说:“隋谨知,我是‘声控’,你知道的。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博衍’大神认识,而且,就算到了今天我只要一想到和你在一起,还是觉得很开心,大概就是变得不太像我了,但也变得更喜欢自己。”

时浅说完这些话,脸上也火辣辣的,而隋谨知放下手机,从座位上站起来,俯身就将她再次抱入怀中,两人的身体贴合的很紧,他呼出来的气息微热地喷薄到她的肌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