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参赛的事情不急,某人却几次在话语中表达出想要尽快搬入新家的打算,时浅为了早日实现隋大神的这个愿望,只好整日钻营其中。

这天也是午休的时间都快过了,她才想起来要吃午饭,而同一栋楼的奚温宁和其他同事已近都出去吃饭了,她匆匆忙忙跑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牛肉滑蛋,又要了一杯热咖啡,坐在店里慢条斯理地吃完。

等到拿着纸巾擦拭唇边,又从包起取出唇膏打算补一下色,这时搁在盘子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时浅见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但犹豫着是不是和工作有关,也就接通了。

“喂,是时小姐吧?”

对方语气听起来倒还客气,只是令她觉得有些陌生:“你好,请问是哪里?”

“我是拉提雅餐厅的朱先生,时小姐。”

他这么一提,她才彻底想起这件事来。

也就是前不久,谢青杉带她和公司的新人妹子梅小茹一同去见的这位朱先生,他的西餐厅想要找他们的工作室来做设计装修。

本来,谢总也是想让她带一带新人小茹,但这时隋谨知就来找她装修西泠市的房子了,这个项目就交给了梅小茹主要负责设计,也算是谢总对她的充分信任。

只不过好好的,怎么这位朱先生会过来找自己了呢。

朱先生继续说着:“时小姐,我也是在业界打听过,觉得你们工作室是真的负责任,才会想到来找你们帮我设计的,希望你们能拿出一些合作的诚意,以后这个摊子就交给你了,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时浅听得一头雾水,但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梅小茹在工作中出了什么纰漏,对方也不想直接和谢青杉报告,就来找她接手,然而这也完全不符合规矩啊。

不管如何,让客户满意是他们的首要追求,她语气谦和平缓地回答这个男人:“好的,朱老板,我们一定会认真去做这个项目,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过我要先和谢总请示一下。另外,我想问一下,之前您是有什么不满意,或者我们做的不好的地方?”

“你们的设计师有什么问题我不管,只要帮我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朱老板显然也是有事情在忙,没等时浅再问一句,就挂了电话。

她疑惑地看着逐渐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古怪,要不然,还是先去问一下梅小茹本人好了。

等到吃完了饭,时浅坐电梯上楼,刚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那边竖目拧眉的梅小茹就走过来了。

这姑娘先前对她的态度一直很热络,总喜欢前前后后缠着她,此刻却是面色难看,还微微瞪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冷言冷语:“时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时浅还真没猜到她会这么说,正想开口反问,对方气愤的像是恨不得能上来打她!

“以前别人在背后说你,我都替你解释,站在你这边,但没想到你真的就是这样的人!”

她越听越不对劲,当即也沉下神色,一双美目含冰:“你到底在说什么,麻烦把话说清楚。”

“你别以为可以抢我的客户,我不是这种好脾气的人!时浅,我不管谢总是不是会护着你,就算他要开除我也无所谓,我就是讨回这一口气!”

时浅抬手打开她指着自己的指尖,气势分毫没有落下,但这样也更让梅小茹无法接受,竟是一下子哭出来了。

“我来工作室这么久了,真的只想好好做出一点成绩,时姐你已经很优秀了,为什么还不肯给我们新人一点机会呢”

梅小茹说着说着,好像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哽咽着落下了眼泪,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身旁还有实习生过来扶住她,让这场面变得十分荒诞。

时浅没料到对方的情绪会如此激烈,呆愣几秒,才冷静地说:“小茹,别急着生气,我敢保证我从来没有抢过你的单子。”

尽管她的语气平和,但梅小茹显然已沉浸在脆弱的情绪中,哑着嗓子说:“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无耻的女人!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你敢发誓你没和那个拉提雅餐厅的朱老板私下联络吗?”

听到这几个字,时浅脑海中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那痛觉令她一时清醒,又混沌着找不到什么线索。

“别人都说,你和之前在沥海市的海老板关系暧昧,现在你又要朱老板把这个设计交给你来做,时浅,你也有男朋友的,难道你们只是玩玩的?你就是喜欢看那些男人被你玩弄才高兴对吗?!”

时浅怎么可能预料到,这件事会让这个平时乖巧的女孩子说出如此一番恶毒的话来,眼下办公室的不少人都向她们抛来不怀好意的眼神,时浅胸口翻涌着怒火,但她知道光是置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彻底板下脸,看着对方说:“你说的朱老板,我在楼下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莫名其妙对我说了一通,我正想来问你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说要把这次的设计交给我。”

梅小茹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但她还是要以正视听:“至于你刚才的诋毁,希望你以后考虑清楚了再说。我个人感情方面的事无需向你汇报,但你也不能随便诽谤别人!”

梅小茹气的汗毛竖立,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现在事情穿帮了,你就想装无辜?!朱老板和我说,你发信息给他,还说以后这个设计就交给你做了这件事千真万确,你怎么解释?!”

“我没有发过任何消息给他,至于为什么他会收到短信,我没法解释。”

时浅说到这里,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几步开外的汪曼涓正捧着茶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她们,她的目光狠狠地撇过去,大概在公司里最想要陷害她,最想要看她被别人羞辱的人就是汪曼涓了。

而对方被她的眼神一瞪,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但面上仍然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冷着脸扯着唇角,要和这件事彻底撇清关系。

“梅小茹,动你的脑子想一想,我真要抢你的客户,会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吗?明知道朱老板这么一说马上就会穿帮的,我为什么不再做的隐秘一些,或者,干脆要他别告诉你呢?”

时浅盘旋在脑子里的想法有很多,当即只好先一点点说出来:“如果我真像你说的这么有‘本事’,那你现在根本就不会知道是我从中作梗,不是吗?”

梅小茹眉心一拧,正想开口,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她们:“梅小茹,时浅,来我办公室,其他人都回去做事。”

谢青杉刚进公司,还拿着他的手提包,眉目冷凝地扫过众人,一时再不敢有人发出半点动静。

“朱老板那边我会请他来亲自问清楚,另外,时浅的智商至少比某些人要高,这种蹩脚的事情,我相信她还做不出来。”

第五十四章

时浅有时候觉得,可能还真存在“运气守恒”的道理,谁让她最近小日子过的太顺心,不想一回公司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谢青杉的脸色比她还差,他在办公室里当着梅小茹的面,拨通了那位朱老板的电话,在与对方的沟通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等到电话挂断,梅小茹的情绪稍许稳定了一些,而谢总声音沉冷,对她们道:“简单来说,这件事就是‘时浅’昨天下午发消息给朱老板,说项目换人了,让他以后直接联系她。但时浅说并未发过任何短信给对方”

他温淡地笑着,眼底的笑意却是冰凉:“从事实证据来看,梅小茹的指责你不能抵赖,而从这件事的根本逻辑来看,时浅绝对做不出这种蠢事。”

梅小茹从小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遇上这种情况也未曾多想,就直接来找时浅当场对撕了,也因为她这种性格,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利用。

时浅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就像心头突然被人来了重重一击,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奈。

她正色,看着对方的眼睛:“小茹,我确实没做过这件事,应该是有人拿了我的手机发的,可惜只有走廊有摄像头,办公室并没有,我没证据证明这一点。”

谢青杉想了想,大致也猜到了什么,但在梅小茹面前也不方便直说,只能提醒她:“梅小茹,你就算不相信时浅,也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容许公司里发生这种事,也绝不会因为对象是时浅而网开一面。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抢一个毫无特别之处的设计,何必?”

梅小茹心中还是觉得他们关系特殊,谢青杉针对这点开解:“如果真像你刚才说的,我和时浅是师兄妹关系,那我直接把项目交给她来做就好了,她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的还特意发短信给别人吗?”

梅小茹觉得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只是,内心仍然觉得这件事很膈应人,至于时浅是无辜的还是另外意图,她现在没办法彻底冷静下来想一想。

“小茹,你刚进公司不久,我提拔了你成为正式员工,也是我看中你的潜力,希望你把精力放在工作上面,还有,对一些事要保持警惕,不要让被人把你当枪使。”

谢青杉说完,目光看向边上的时浅,手指按着太阳穴,实在是头疼:“我相信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朱老板的项目依然由梅小茹跟进,至于这件事我会继续跟进查清,也算是给你和梅小茹一个交代。”

时浅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我明白,我会回忆一下有什么线索,但平时在各个部门和工作间跑来跑去,手机不是一直带在身边的,梅小茹,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时浅被这种无中生有的诋毁惹得心情烦躁,但也深知梅小茹不是罪魁祸首,就算发怒也不能针对这个小姑娘。

她看着对方,声音如同浸了水,清凉透彻:“我会还你一个真相的。”

当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梅小茹始终低着头,也不知到底这样一闹是不是真让别人看了好戏难道是谁给她们使了绊子?

汪曼涓看到时浅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暗自窃,她悄悄转过身去,根本不愿面对那张令她讨厌的脸,咬着牙笑了笑。

前阵子,谢青杉说要派她去分公司,她先同意了这样的人事调动。

但在走之前还能看到这样一遭,也算是值了。

时浅的手机密码是四位生日,根本不难猜出来,何况平时大家在一起,她解锁屏幕的时候也没刻意避开过别人。

等到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密码改成了隋谨知的生日,然后,她再看了一下手机里是否留有其他隐私的信息幸好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然就更麻烦了。

时浅揉了揉脸颊,恍若未觉,心里又似塞了一团棉絮,涌动着烦躁的情绪,喉咙也莫名的觉得干燥到不行。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有千万种人,有百万的恶意,你既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你,也可能会遭到别人给予的伤害。

抬头看了一眼正和同事谈笑风生的汪曼涓,尽管对方一派事不关己的悠闲,但她想来想去,还是这人的嫌疑最大。

等到处理完一张图纸,她从工作中抽身,看到办公室的壁钟,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下班的点。

作为设计师,在画图纸的时候需要高度集中,而且,时常要在公司的制图、晒图室之类的地方来回跑,再加上时浅没有随身揣着手机的习惯,昨天下午一不留神被人钻了空子,也是极有可能。

看来以后得把手机一直放在手边了。

外面橘黄色的灯连成一片长街,晚风清冷地吹起寂寥的秋日气息,绯红色的晚云散去,梧桐树的枝干在风里晃动,发出轻微的细细沙沙的动静。

今晚隋谨知开车来接她,他们说好要去一个饭局。

西泠市小洋楼的初步设计方案出来了,他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就请了明哲年来做监理和顾问,反正他既有资质,也有门路,找装修公司的事也一并交给他负责了。

晚上除了明哲年会来,装修公司的负责人也会到场,借着酒席的机会谈合作,也是各个圈子的常理了。

时浅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隋谨知见她满脸的兴致低迷,关心地问:“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她垂着脑袋,沉闷地摇了摇头,隋大神见她暂时不想说话,也不强求,就笑着发动了车子。

车况顺畅,一路通行无阻,等到了第一个红灯,时浅扒着窗看外面,语气低落地说:“你说,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必然会改变呢?”

车窗外微弱的灯火照在她的脸颊,哪怕垂下眼眸也掩饰不掉眼底的惆怅,两点眸光似荒原里的一点孤星,隋谨知看了女朋友一眼,嗓音清浅:“有时候改变并不是坏事。”

时浅笑了笑,趁车子停着的时候靠住他的手臂,淡淡地说:“那一年谢青杉的工作室刚成立,我进来的时候,就只有几个前辈,大家几乎每天都在加班,晚上还经常一起叫披萨吃,现在工作环境好了,可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隋谨知抬手,一下下地摸着她被长发掩住的柔嫩脸颊,面上的神色内敛如玉:“是不是有人又不消停了?”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熨帖过来,将她低落的情绪也渐渐收拾好了,时浅见红灯开始跳动,就坐直了身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隋谨知听后,连眼底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冷色如冰:“看来,上次我就不该只是口头警告。”

“我知道,如果你出手的话,她肯定就完蛋了。”她对他倾诉之后,心情也明显好多了,眼睛里还有了一些明亮的光,心头似蜘蛛网般铺开的晦涩,也淡去不少。

“但现在没法证明就是汪曼涓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逼她自己承认了我想过了,汪曼涓这个人心术不正,总会留下一些把柄。我打算先用自己的关系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

这次的事算她吃了闷亏,时浅心里非常不爽,她也不打算就这么轻饶了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能让我查出些什么,我要她自己离开公司。”

隋谨知唇角微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敲了敲,随着她笑起来:“那谢青杉怎么说?”

“他给我发了微信,说是直接开除汪曼涓,但我认为这样一来事情不明不白,还是会让别人说他偏袒我我想要汪曼涓自己提出辞职。”

时浅不仅要她辞职,还要她亲口承认这件事是她在背后做鬼。

隋谨知看她眯着眼打小算盘的样子,真是又坏又机灵,他笑了笑,就说:“如果需要我的人脉,就尽管开口。”

时浅点了点头,她的能力再加上他为自己添加的一些凝固剂,肯定就能事半功倍了。

车子停在一处酒楼,两人挽着手臂一同走入大堂,隋谨知刚迈进一楼,未曾想就被身着经理制服的男人殷勤地喊住了,对方一脸谄笑,好像找他有什么事要谈。

时浅见他们原来认识,就弯唇一笑,对他说:“我在那边的沙发等你。”

说完,她就过去坐着等他,无聊了还拿手机出来,在“严霜既杀”的群里和那些年轻的小伙们插科打诨。

过了片刻,突然听见有人和她说话:

“时浅?好久没见了,真是你啊!”

她闻声看去,竟是有段时间没见过面的区瑞河,早前他们还在隔壁那栋楼一起开过会,当时作为项目负责人的他,是时浅和明哲年都认识的老朋友了。

时浅事先并没想到会遇见他,脸上也有些惊喜,她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职业笑容,起身就说:“这么巧,区大哥也来这里吃饭?”

“我也是陪客户和老板一起来吃饭的。”

他笑着和她聊了几句,就听见有人招呼自己上去了,时浅注意到站在电梯旁的几个人,还都打扮得一丝不苟,而站在中间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目光沉着,眉宇间气定神闲,看得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一表人才的男神款

她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又说不上是在哪里见过

大概就是区瑞河今晚要陪着的大老板吧,时浅正这么想着,对方阔步迈开,竟也向她走过来。

第五十五章

时浅看着面前的这位长辈,等距离近了才发现对方的气度不凡,忽然就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出自何处了。

这样的男人不管到了多少岁都是如此,越是钟鼎世家,就越低调而儒雅,自有一派矜贵尔雅的风度。

他对时浅淡淡地颔首,又看着区瑞河,有些明知故问:“你们认识?”

“是啊,老总,这位是谢青杉工作室的年轻设计师,我们有过几次合作。您别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开会时候老是伶牙俐齿,能把设计院的工程师们也怼的没辙,以后必成大器啊。”

时浅立即谦逊地摇了摇手,礼貌地笑着说:“您别乱夸我了,在这位老总面前我都不好意思了。”

而对方抬眼看着她,开口就问:“你觉得在S市,印象最深刻的建筑或者设计风格是什么?”

时浅一听,心中暗自诧异,对方怎么像是在考学生啊但总觉得还有后话,也没有失礼,想了一下就先回答:“一时还真想不出哪一个印象最深,不过要说经常想起来的,大概还是S市的浦桥机场吧。”

老总笑了笑,尽管脸上有了岁月添染的纹理,但也更让他有一种深度:“是吗?说说看为什么。”

时浅笑盈盈地说:“航站楼的规划设计有前瞻性,建造的也非常合理,从我个人审美角度来说,很喜欢阳光穿透顶层照下来时那些闪动的光点,另外,设计团队也从各个细节表达了他们的真诚和热情”

她只挑自认为的重点说了几句,对方听着点点头,正要开口说好,突然身侧传来别的人说话的声音:“爸,怎么你也在这里?”

时浅的眼皮跳了跳,继而就看到隋谨知走过来,用柔和的语气对她进行安抚:“这是我爸爸,这是时浅,你们已经认识了?”

她立刻心虚了:“伯父你好,一直听隋谨知提起你的,就是没见过面”

嘴角有些微微的紧绷。

哪怕平时在无数次的工程会议和饭局中都遇过不少长辈,可对方身份是隋谨知的父亲,这就让一切都变得非同小可了她还是会有些放不开。

隋谨知及时牵住她的手,向父亲笑了一下,就听隋父说:“本来说好国庆的时候见一面,那天你们不是还借了谨知叔叔的飞机,上去飞了一圈吗。”

温黄的灯光下,时浅的五官也添了一些柔色,“嗯,特别好玩,我还说下次有机会想再坐一次。”

隋父倒也笑的随意,只是,眼角上挑着,再次问道:“那你,希望隋谨知继续当机长,还是退居幕后,以后做一个董事长?”

面对伯父的第二次“考试”,时浅微低了视线,去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见到他让她自由发挥的眼神,才斟酌着说:“我觉得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吧。隋谨知一直很有责任心,现在把公司的事情也处理的很好,只是这样一来,‘博远航空’就少了一位优秀的机长。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很出色。”

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隋父不免想起家中的那位贺老爷子对她的印象也不错,他心中愈发有数了。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当着时浅的面就问:“有时间就把女朋友带回家吃顿饭,你妈妈也一直说要见见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隋谨知从来就没担心过自己的女朋友会让家长不满意,此时,脸上的神色更为骄傲了,看着时浅的同时眸色一深,唇角也略微勾起:“快了。”

时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可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被预定了。

到了年底,日子总是如流水般飞逝。

随着新的一年来临,隋谨知在西泠市的小洋房也进入了工程中期,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能顺利完工。

这次趁着周末,他带时浅一同回去看看动工的进度,因着有意要和她单独相处的空间,就提前让工头带着工人们去附近吃饭了。

小楼被空置下来,一眼望去,仅仅只是做了翻新的双坡屋顶和红瓦白墙,以及那优雅立体的圆拱形窗洞,在夜色里也格外醒目。

房子许多地方还未装修完毕,但主要的地板和墙面已经完成,室内装修风格也能看出一些大概,兼具着艳丽色彩和摩登美学,与隋谨知在S市独居的那一处清清冷冷的公寓截然不同。

两人再次来到阳台,栏杆处的设计用了许多阶梯状收缩的造型和喷泉花纹,至于时浅为这个家特别定制的桌椅,暂时还没有送过来。

时浅独自在楼上等着,距离上次她来这里的时间并不久,可内心的情感又有些不太一样了,特别是在她见过隋谨知的家人且得到他们的认可之后,大概能确定——隋谨知是有一些要和她结婚的意思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禁不住地发烫,心中像是有一种水汽在蒸腾着,又似被三月春风绵绵吹过,久久地沉浸在这段美好的感情中不愿出来,只是不知他何时才会和自己认真地谈到这个问题呢。

听见鞋子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动静,时浅收敛着微荡的心情,回头去看隋谨知,不曾想他竟是在一楼的小吧台里捯饬出了两杯鸡尾酒。

他递了一个玻璃杯到她手中,自己先将杯子搁在了边上,侧过身子,双手抱臂淡笑着看她:“是为了防止你今晚再说住回去,我才特意调制的马天尼。”

时浅轻轻仰头,饮下一小口,果然酒味有些强烈,但口感柔滑,她很喜欢。

“这种调配方子,据说,有催情的效用。”

博衍大神的尾音还微微地勾着一抹性感,把人撩的够呛。

“”时浅抿了抿嘴,唇色上的光泽诱人采撷,他刚弯了腰想吻上来,她却故意往后退了退身子,说:“对了,忘记谢你,这阵子要你帮忙收集的‘证据’,我会派上用处的。”

隋谨知眉目舒然,“不客气,是你发现她做的那些事,我只是替你打点一下而已。”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白皙的手指沿着她手中杯子的边缘往下滑落,看得时浅莫名就口干舌燥起来。

“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时浅撩了一侧头发至耳后,露出皎洁如月的脸庞,“下周公司会举办聚餐,到那时再和她彻底算账。”

隋谨知勾着唇角微微一笑,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话,不知不觉就抱在一起,身侧紧紧相贴,他抱着她安静地享受这个安宁的夜晚,酒意迷蒙在眸间,即便他们谁也没有出声,周围的气氛也不会有丝毫尴尬和不安。

他就这么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楼下几米开外是一盏盏明灯,照映着她眼底的温和轻柔。

片刻,他提议:“去楼下再看一看吧?”

“嗯,也好。”

时浅记得,一楼还有一个属于她的“特别”设计。

只因为那时候,他问过一句话:“这要是我们共同居住的新房,你有没有想要增加的设计?”

闻言,时浅的心脏如同瞬间收紧,甚至,以为隋谨知在下一秒就会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句子。

但他只是看着她,握住十指相扣,声线里有难掩的温和与认真。

“如果是我们的屋子”时浅可是开动了小脑筋,想了半天才对他说:“我只想在小吧台的边上,放一个立式话筒,额,再放几个抱枕和地毯好了,我只想坐在地上安静的听你唱歌。”

那必须是全世界最棒的享受了好不好,被博衍大神的粉丝知道,大概恨不得要组团来围殴她了

回忆戛然而止。

时浅转身拿着酒杯,刚准备下楼,却听一楼传来了一阵轻柔婉约的音乐。

再辨认几分,她断定这就是身边博衍男神的声音,标准的伦敦腔舒缓地咬住每一个音节的发音,而这首英文歌曲,是英国电影《年轻的维多利亚》的片尾曲——

“只有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