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棠远抚弄着我的头发,笑着反问:“当然,不然我怎么会笑的出来?”

我突然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凌棠远愤怒地捂住被我揍过的地方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我怒极:“那你刚刚说什么重新开始,吓死我了!”

凌棠远捂住头,扭过身子看孟屿暮,不了孟屿暮耸耸肩,故作什么都没看见,把脸扭向一边偷笑。

恼羞成怒的凌棠远又反手卡主我的胳膊:“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别以为有仰仗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倔强的仰起头。

凌棠远咬牙切齿和我对视几秒,见我无动于衷才不得不放弃恐吓这种卑劣的手段:“算了,反正吓不倒你。”

孟屿暮笑着出来打圆场:“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老天爷是公平的,有凌棠远这样别扭的人,就要有个降服他的女人,我们看着都很解恨。”

凌棠远扭头失笑,“就知道你们都偏心她。”

我也在笑,但看着他的侧脸自心内开始忐忑。

我不相信凌棠远和孟屿暮真的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谨慎如孟屿暮,如果早有完全之策一定会认真说出项目实施计划,骄傲如凌棠远,如果有把握必胜一定不会事先说出破釜沉舟的丧气话。他们这样,分明在隐瞒我什么。

我靠在凌棠远身边,“不管怎样,我们还有最后的退路,不怕。”

凌棠远拍拍我的肩膀:“不行,我怕。”

“你怕什么?”我不解,紧张地问。

凌棠远发现我真的认真了,一把把我搂到怀里,我几乎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他拧着我的鼻尖大笑:“我还有妻儿老小要养呢,当然会怕。”

孟屿暮笑得转过身,我脸红,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凌棠远就是不松手,我急了:“快点松手!”

“不松。”凌棠远一改往日高傲模样,如同土匪无赖,不肯放松。

我们还在纠缠,孟屿暮却已经走到窗边接电话:“好,我知道了。”

他回头,若有所思地朝我们一笑:“别闹了,我们的把握又少了一成。”

凌棠远停止动作,捆绑在我身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些许,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他面色阴沉的走过去:“怎么了?”

“银行贷款出了问题,我们最后的机会没有了。”孟屿暮把手机交给凌棠远,凌棠远低声和电话里的人询问起来。

原来,他们的把握只有一成,而现在这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了。

孟屿暮破天荒地靠在窗台上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两口:“棠远,我们没退路了。”

放下电话的凌棠远,还坚持不认输:“也不一定。”

“你还有别的办法?”孟屿暮苦笑。

“我们一定会赢。”晨熠抚过凌棠远的面容,金色光晕下的冷颜让人心生冷意。

“希望如此。”孟屿暮淡淡地说。

我们三人去凌,刚走进大堂就发现多了几个记者正围着方静,方静远远看见我进门,立即低下头不敢对视。

我从出院至今,不曾跟凌棠远说过方静对我不肯施加援手的事,所以凌棠远没有察觉她的愧疚。

我相信,她的错只是一秒钟的良心丧失,如果孩子因此离开了我,我一定会跟她拼命。后幸老天厚爱,没有夺走孩子,那么,我愿意为孩子以最宽厚的心待人,对于方静那次刻意所为,我不会再追究,因为她自己已经开始心虚。

方静看见我们,踌躇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又扫扫我们,犹豫着不知该阻拦还是放任我们上去。

我看着她,她最终还是把手机放进手袋,装作自己不曾看见。

我和凌棠远孟屿暮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瞬,方静突然对着电梯里的凌棠远唇语。

我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凌棠远身子一僵,随即电梯门关上。

我看不懂唇语,但我可以感受她话中的感情,因为我分明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看见方静面颊有闪闪泪痕。

凌棠远在电梯里沉默片刻,突然对我说:“她说,他母亲在上面。”

“哦。”只要他愿意告诉我的,我就愿意听,哪怕他只告诉我一部分,我也愿意听。

“她还说再见,祝我们成功。”凌棠远松口气,低声说。

电梯门再开,凌棠远先走一步。

我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穿过走廊,直奔会议室,我知道他此时心中一定忧虑更多的事,我没有必要为这些小事与他斤斤计较。只要他在最后肯给我一个交代,我愿意等他的解释。

这次凌伯笠站在金碧辉煌的主席台上正在演讲,我们推开门的动静惊动了他,看清楚我们几个人后,他先带头鼓掌:“欢迎我们凌翱最后三位古董参加签字仪式。”

凌棠远朝他微笑,一派安然洒脱的摸样:“不用客气,我们今天是来恭喜二叔能够出卖凌翱股份成功,我们来给您锦上添花。”

凌伯笠站在主席台从容不迫地回答:“我也欢迎你们效仿我,要知道真正的商业决策者是能知大体识时务的。

凌棠远微微一笑:“那可不行,真正商业决策者不光要知大体识时务,还要心狠手辣,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这点我们永远学不会二叔的手段,所以我们消防不了您。”

老奸巨猾的凌伯笠怎么会受我们的威胁,他把手放在话筒上,扬手指向台下的股东示意:“棠远,你可不要这么说哦,现在台下坐的叔叔伯伯们都是你的前辈,哪个不是商业决策者,你这么一说可是受用一片!”

凌棠远正要开口说话,孟屿暮伸手给他示意眼神:“棠远,叔叔说的没错,我们好好做下来,看叔叔怎么完成股权移交。”

凌伯笠哈哈大笑:“还是屿暮懂得事理,相信叔叔伯伯们也会原谅我的侄子不懂事。现在箭已在弦不可不发,你们除了看着,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我紧紧拉住凌棠远的胳膊,他低头望了望我担忧的表情,才听话坐下来,我用眼角余光打量,发现瞿林飞在我们另一侧不远处端坐。

今天的她衣着名贵,一反常态的佩戴很多珠宝首饰,一身红色套裙因搭配得当反而显得端庄肃穆,看来,她也很重视这次签约。。。。。。

凌棠远也顺着我的视线看见他的母亲,随后鄙夷的目光立即闪开,也拉不住我不许再看,我叹息,只能注视台上凌伯笠的一举一动。

凌伯笠轻易解决我们的发难,还在得意洋洋地发表长篇大论:“鄙人生在凌翱,长在凌翱,眼见它从最初的手工作坊,到现在遍及零售业、地产业、制造业成为超级集团,心中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先父曾经说过,他毕生目标就是将凌翱发扬光大,可我知道,单凭我一己之力是绝对不可能完成先父愿望的。所以我宁可让贤给信霖集团,只要未来他们能用新型管理系统来整合凌翱,为凌翱的发展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那么我的损失就不算得什么,我最欣赏一句名言,世界皆是我家,我认为凌翱同理,我愿意和信霖集团达成收获协议,一同签约!”

台下众人掌声如雷,显然小股东们已经被他成功洗脑。凌棠远刷地站起身来,愤然道:“凌伯笠,我不会允许你卖掉凌翱!”

凌伯笠睨着凌棠远,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话音里暗藏威胁:“棠远,我们自家的事自家说,这是公事,你不会公私不分吧?”

“我是凌翱的股东,我有理由反对卖掉凌翱!”凌棠远笑着把话题再次引回来。

凌伯笠缓缓地抬起手,故作沉思:“你是凌翱的股东不假,但我现在只是在卖属于我的股份,至于其他小股东的股份,他们愿意跟随我,我没办法,你不想卖,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他话音未落,凌棠远突然笑出声来:“凌伯笠,你说你的股份?你那些股份到底是怎么来的,还用我跟所有的股东再说一遍吗?”

凌伯笠微笑扬手:“好,你但说无妨。”

“好!那我问你,你为了排挤我父亲,爷爷临终时你是怎么贿赂律师改了遗嘱的?”凌堂远伸手指着凌伯笠,大声质问。

这突如其来的诘问让凌伯笠当场愣住,台下也是隐隐泛起窃窃私语。

老练的凌伯笠脸上还挂着微笑:“堂远,我知道你当年没得到过父亲的宠爱,我一直如同父亲一样关照你,但你记住,如果你诽谤我,我就不能不替大哥教训你!”

凌堂远从孟屿暮那里接出一份文件,一边拆开一边冷笑:“我父亲是养子,又得到爷爷的喜爱,你唯恐他会影响你的股权继承,故意处处排挤他,这个我不替父亲委屈,毕竟你是爷爷的亲生儿子,分多分少由不得我们质疑。但你为了独吞所有的股份,最后将亲生妹妹送到精神病院,又把你的外甥女凌婷婷送给别人领养,不知道你这些手段下面的合作伙伴是否知道呢?”

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越发大起来。

凌堂远拿起那一叠资料朝众人扬手示意:“这里,是我这两个月收集到的证据,我不是想借此阻止你们卖股权,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项目有可能因此会在我和凌伯笠之间扯皮,最终得不到信霖收购,反而影响你们手中股份的含金量呢?”

如坐针毡的小股东们开始交头接耳,原本对收购案斩钉截铁拥护的他们似乎也开始动摇起来。

凌伯笠意识到凌堂远在煽动小股东,他握紧话筒大声诘问:“堂远,我问你,这些证据又能代表什么?一,不能阻止我们股东卖股权,二,不能代表我们的收购项目有问题,三,甚至你手中证据的真假在座的各位也难分辨。难道你认为台下这些和我打交道二十几年的老牌友们会不信我相信你?”

台下小股东停止交头接耳,立即随之回答:“是啊,我们怎么相信?”

我站起身,直接靠在凌堂远身边,右手和他十指交扣:“我相信他!”

孟屿暮也站起身:“我毫无保留的相信我的弟弟!”

凌伯笠见我们如此,毫无顾忌地大笑:“你们三个加在一起又能代表什么?你们想让叔叔伯伯们看看你们的兄弟情深?伉俪恩爱?”

凌堂远身后突然站起一位股东:“你们小孩子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卖完凌翱股份,对你们来说生活没有影响。就算现在不卖了,把凌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我们又能相信多少?”

又有股东也附和道:“是啊,至少这么多年凌翱都是伯笠在支撑,他要是不在凌翱了,我们自然也不放心把股份交给小孩子来管理,现在不卖等待何时?”

没想到,凌堂远出师未捷,却先丢了众股东的信任,已然先输了一半。

凌伯笠在主席台上故作谦虚:“各位股东能信任我,我当然觉得很高兴,但你们也要给小字辈一点宽容,如果你们要留下来,我不勉强,合则聚,不合则散,没什么。”

看似挽留的一句话内容却是要挟,小股东当然心知肚明他话里的意思,全都嚷嚷说要签约,信霖集团的顾问律师和会计师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全都站起来,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一一在股东面前发好,准备现场签约。

再不阻止就真的没有机会保住凌翱了。

凌伯笠抬头笑着望向我和孟屿暮:“外甥女,屿暮,你们要签约吗,我可以劳烦信霖的工作人员再多准备两份合同。

他在故意向我们挑衅,但我们无可奈何。

凌堂远颓败地坐下,我握住他的手安慰,低头说:“你还有我,我们还有退路。”

凌堂远笑,眼底根本没有笑意:“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什么,输得起什么。”

孟屿暮看了我们一眼,表情镇定而冷淡:“也许,我们还有转机。。。。”

没等他说完,翟林飞突然站起身,一步踏上主席台抢过凌伯笠的话筒,用掌心按住,防止声音外扩,“凌伯笠,放弃签约!”

凌伯笠冷笑:“凭什么?”

翟林飞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话,凌伯笠骤然脸色大变,他望着我们三人的视线复杂难辨,知道翟林飞在他面前竖起三根手指。。。。两根。。。。。一根,凌伯笠突然掰开翟林飞的手指拿过话筒:“各位股东先不要签约!”

会议室所有的人全部愣住,手中的动作也静止下来。

翟林飞的一根手指从凌伯笠面前缓缓收回,我站在台下,清清楚楚能够看见凌伯笠眼中射出透人心骨的杀人目光。

“我们需啊哟另一个会议室。”他对赶上来的方静说,方静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凌伯笠,没再说什么,直接低头走出去准备。

会议室很快准备好,凌伯笠看着混乱不堪的现场,无奈说道:“再等等,我一定会解决。”

众股东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开始望着凌伯笠和翟林飞两人离开。

离开前,翟林飞突然朝凌堂远微笑:“你们三个也过来吧,这事你们应该知道。”

在隔壁会议室,事情开始真正的峰回路转。

翟林飞先是从容的打电话给某个人,而后把手机递给凌伯笠接听。

凌伯笠脸色一青一白地接过电话,贴在耳边听完,“啪”的一声将手机扔在会议桌上:“行了,你认为你这样就能威逼我不卖凌翱?”

翟林飞嘴角含着冷笑:“凌伯笠,当年你怕你大哥揭发你贪污公款,花钱雇人要撞死他,你太狠毒了!”

凌堂远第一次听见这个内幕,他立即冲上前,揪过凌伯笠的领子一掌凑过去:“你害死了我爸爸?”

凌伯笠被他打得不住后退,退到墙角的时候才发现孟屿暮正在用阴森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故意挺直身子,理直气壮地指着翟林飞叫骂:“害死你们父亲的人是她,她亲手拔掉他的氧气管!”

这件事在凌翱是人人忌讳的隐秘,如今拿到太阳底下晒过往,听上去非常残忍。

翟林飞闻言冷笑:“凌伯笠,你不用再挑拨了,只要是我做过的事,我都会承认,是你做过的事你敢承认吗?!”

凌伯笠鼻翼闪了闪,重重地哼了一声,孟屿暮的拳头不容分说已经打过去。

凌伯笠捂住被打淤青的眼睛狂呼方静:“方静,方静,报警,报警!”

我盯着方静,方静偷偷地瞄了凌伯笠一眼,她忽地笑了:“报警,老公,你能应付得了吗?”

凌伯笠:“你什么意识?”

“当年撞车案是你雇人完成的谋杀,你故意谋杀你大哥,岂料当时翟总挺身而出推了你大哥一把,车撞偏了,但当事人陷入昏迷,脾脏肝脏全部破裂,根本活不下去。你明知道他肯定要死了,却和被蒙蔽的翟总私下交易,许诺她让堂远继承股份由她拔掉氧气管,想要把罪名都推到她的身上。这事现在还没过刑事诉讼期,警察来了,你怎么解释?”

凌伯笠指着方静,咬牙切齿地唾骂:“你这个婊子调查我!”

“是你自己办事不严!你找的那个司机顶包坐了三个年的牢,他威胁你的电话我在秘书室听见了。”方静故意向后退了几步,猛地将会议室大门打开,“凌伯笠,要不要我现在喊喊,看看你敢不敢报警!”

凌伯笠彻底绝望了,他指着眼前的我们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发不出声音。

翟林飞点燃一支烟,把打火机扔在他面前,冷冷地说:“凌伯笠,你放心,我的目的不是要报警,我的目的是让你卖掉凌翔。”

原本欣喜的凌棠远和孟屿幕再次惊讶不已,他们齐刷刷地看向眼前这个善变的女人,瞿林飞抱着双臂吐了口烟雾冷笑:“你把股份卖给棠远吧!”

凌伯笠鄙夷地唾骂:“你妄想,你就是个农村来的婊子,想要抢我们凌家的财产,你别忘了,你老公是养子!”他疯狂地推开孟屿幕,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还有你,你妈跟个野汉子生的你,你就是个外姓人,你们想抢凌家的财产,没门!”

瞿林飞冷静地把烟按在他椅靠的会议桌上,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扇掉凌伯笠接下来的叫嚣:“你大哥到死都是在为你隐瞒贪污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临死之前都恳求大家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为了钱做了多少坏事,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是不是人!”

凌伯笠冷笑:“笑话,难道你就没有做过坏事?别忘了,凌伯衡的氧气管是你拔的!”

瞿林飞从手袋里掏出手机,我们甚至能看见她的手指在哪三个按键上按下,110,电话接通,她冰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报警,谋杀,凌翔大厦。”

很快,瞿林飞合拢手机:“五分钟以后警察就会赶到,一旦赶到这里我们大家作证,你因此进了监狱,还有人肯买你的股份吗?你现在拥有的所有一切都会变成废纸,我们还可以以你进监狱无法监管为由向股东会提出申请,购买你的股份,你不仅一辈子身陷陵园,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到老一无所有。到底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

凌伯笠愣住,他当然知道瞿林飞说话可能性有多大,他突然发疯一样扑上去想要掐死瞿林飞,手指还没有碰到瞿林飞的脖子,孟屿幕已经横在两个人之间,用力扯开凌伯笠摔在一边。

他靠在墙角,气喘吁吁地望着我们,什么都没说,但不代表什么都不想。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凌伯笠虽然视财如命,但生命和自由对于他来说更加珍贵,他不甘心为此丢掉现今到手的一切,所以他只能选择瞿林飞给他铺好的路。

“你们别想借此威胁我。“他开始采用缓兵之计。

瞿林飞懒得再听他挣扎,只对他说:“你愿意的话就把股权转给棠远,这个罪我去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两一起走,我就是舍命陪小人,陪你坐穿监狱,我发誓要亲眼看你到死,我瞿林飞有生之年绝不放过你!“

瞿林飞说到此时,声音凄厉,目光阴狠,我相信她会说到做到,她心爱的丈夫原来是被凌伯笠雇人撞死,她负疚一生的遗憾背后竟然还有这些隐情,打击之沉重,难以隐忍,我想,她那次要求看孩子,是不是就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内情,想要在鱼死网破的最后再贪恋一点弥留的温馨亲情?

她拼尽所有的赌注全部砸在此时,全是为了棠远,也为了已经故去的爱人。

凌棠远突然大声说:“不用了,我不用你的施舍!你别想要借此买好,我不稀罕,你收着吧!”

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怎么忍心要用她坐牢换取股权转赠?

瞿林飞回头:“你不要是你不要的,我想给你是我想的!”

隐隐的,我们已经可以听见警车的鸣笛,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飞逝,尖锐刺耳的尖叫很快停在大厦楼下,孟屿幕探出头看看窗户:“警察来了。”

凌伯笠挣脱众人的围困,冲到瞿林飞面前,颤抖着声音道:“我不信你真敢说出事实真相,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现在这么做等于自己害自己。除了这件撞车案,你还有什么证据能告倒我,撞车案只要我花钱买到律师就能摆平一切!”

“我还有。”方静在他背后站出来:“你买通护士给凌棠远注射过量青霉素导致他失聪,这个看似医疗事故的阴谋真相被我花钱买到了。”

凌伯笠恼羞成怒,回头一巴掌扇在方静的脸颊:“你吃我的穿我的还出卖我!”

方静捂住脸,冰冷的抬起头,没有哭泣:“我就要出卖你,你除了打我什么都不会,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你还怪我不能生育,不配做你的妻子,你这么多年在外面找的女人还少吗?哪个女人跟你试出来了?你就知道打我!”

凌伯笠还想动手,孟屿幕掐住他的手腕,“我警告你,警察马上就到,你最好别再动手,否则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也要告你!”

凌伯笠悻悻地放下手,同时孟屿幕的手也松开。

瞿林飞把手中的文件推到凌伯笠面前,再次命令:“你最好接受我的建议赶紧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