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想去问凤宁,可她似乎是睡着了,龙三想着她昨夜里折腾,肯定没睡好,于是不忍吵醒她,只得自己到处再找。好不容易在柜子里凤宁的衣裳下面翻到了,他抹抹额头的汗,一转身,却见宝儿披着凤宁的衣裳,踢着下摆,甩着长袖,光着屁股扭啊扭。

龙三脸都绿了,宝儿玩得开心,见龙三看着自己,抿着嘴乐,赶紧用大衣裳把自己裹紧了。龙三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蹲下来比划了一下宝儿的裤子,冲她招招手:“来,叔给你换裤子。”

宝儿过去了,扶着龙三的胳膊,伸着小短腿往裤管里迈,还一边指导,应该这样穿,娘是这样弄的云云。龙三哼哼嗯嗯的都照办,好半天终于是把裤子穿好了。

打理好宝儿,龙三一看时间,已经日上三杆了,宝儿这副样子一定连早饭也没吃呢,凤宁睡了,而他还得去买药,他想了想,决定先带宝儿去吃早饭。

宝儿却是不依:“娘娘病了,宝儿不走。”

“娘娘还靠宝儿带吃的和药回来呢,宝儿不去娘娘的病怎么能好?”

宝儿觉得这叔叔说话有理,但是她还有问题:“娘娘说了,不梳头不能出门。”

梳头?龙三又傻了,他哪会给小娃娃梳头?宝儿已经自动自觉地拿了梳子递给他,龙三硬着头皮梳了梳,可宝儿的头发又少又细又软,盘也盘不起来,龙三一咬牙,拿了红绳随便把宝儿头发在脑后一束,便道:“梳好了。”

宝儿非要他抱了照镜子,左照右照,道:“娘娘不是这样梳的。”

“这是叔给你梳的新发式,你娘不会。”

宝儿正着小脸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龙三终于耐不住使出绝招:“宝儿饿不饿?早饭吃昨日的那个灌汤包好不好?还有鸡汁面,桃心夹酥,裹糖粉圆,叔带你去,填饱肚子快给娘买药药吃。”

宝儿终是小孩,一听好吃的眼睛亮了,用力点头,不过又嘱咐:“也要给娘吃哦。”

“嗯嗯。”龙三应着,心里却是想着,你娘就是给吃坏了,可不能再多吃。他抱着宝儿,先去药铺子,把方子留下了,让铺子给准备,又抱着宝儿到了酒楼,把刚才跟宝儿说的几样吃食都点上了,然后趁着东西没上桌,去酒楼旁边的衣铺子给宝儿制几身衣裳,自己也买了身衣服,总算把娃娃尿装换了,他心想着凤宁这几日不好再劳累,多置办几身衣裳,宝儿有得换就不必辛苦勤洗衣。

量完尺寸,约好黄昏时分来取。龙三又把宝儿带回酒楼,正好吃的东西都送上来了,宝儿非常开心,还一个劲的问刚才那些美美的布是给她做衣裳的吗?做什么样的?龙三耐心地答了,学着凤宁昨天的架式给宝儿喂早饭,这个时辰,都快赶上中饭了。

宝儿自己吃几口,又让龙三喂几口,一顿饭算是顺顺利利吃完。龙三对着这娃,完全没了三爷脾气,这小妞比凤宁还不好对付,他还生怕伺候不好了招凤宁不待见。这顿饭他自己就没吃几口,全顾着她了。他不禁感叹昨日凤宁真是本事,又把宝儿喂饱了,又把自己填撑了,他昨日看着没什么,今日一体会,这还真是需要几分功力的。

龙三迅速把桌上剩的食都扫进自己肚子里,然后嘱了店家送锅粥到凤宁的小院去,留下了银子,带着宝儿去取了药包,买了药罐,打道回府。

路上,龙三问:“一大早你怎么一人在院门口?”

宝儿应道:“大娘和姨都不在,院里没人,娘娘痛得动不了,宝儿害怕,想去门口看看能不能找着人帮忙。”

龙三一阵心疼,这么小的孩子,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得多慌张。他把宝儿在怀里紧了紧,自责道:“都是叔不好。”要不是他拿美食引诱凤宁,凤宁也不会没节制吃出病来。要不是他曾经打算放弃她们母女,她们也不会流落至此,令凤宁落下病根。

宝儿当然不知道龙三的想法,她摇头道:“叔来了,宝儿不怕了,娘娘也会好的。娘娘昨夜里还说,这世上她最喜欢的就是叔了。”

龙三心中狂喜,急忙问:“真的?”

宝儿点头,龙三又问:“你娘还说了什么?”

宝儿仰着小脸仔细想:“娘娘还说,叔总笑,讨厌。”

龙三的笑意僵在脸上,怎么刚刚是喜欢,现在又讨厌了。宝儿又道:“娘娘说她害怕,不过有了宝儿,她就不怕了。”说到这,小娃娃脸上有着小得意:“宝儿很厉害的。”

龙三苦笑,低头碰碰宝儿的小脸:“对,宝儿很厉害的。”他也是被这小娃娃折腾得心里七上八下,愁苦难捱。

一大一小回了屋,凤宁被吵醒了,龙三把宝儿放床边,自己俯身摸摸凤宁的脸:“有没有觉得好点?”

凤宁点点头,觉得人虚得厉害,忍不住用脸蹭蹭他的大掌撒娇:“怎么办?这两天怕是吃不得东西了吧?”

“还惦记着吃?”龙三一瞪眼:“我一会把药给你煎了,你吃药。”

凤宁嘟了嘴不高兴,此时门个有人叫唤,却是酒楼送粥来了,龙三出去接了,转回来一看,宝儿自己把鞋踢飞了,爬到了床上跟凤宁腻歪在一起,母女俩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龙三一进屋,就听见凤宁问宝儿:“怎么不梳头就出门了?”然后宝儿老老实实回答:“叔说这是新发式……”龙三一听,赶紧招呼了一声,拿起药包药罐子就去厨房煎药去了。

待他端着药回来,看到床上只有宝儿一人,吓一跳:“你娘呢?”

“茅厕。”宝儿脆生生的答。龙三皱了眉,把药放了,出去找凤宁,刚出屋子就看到她蜷着身子一步一挪的回来,裹着个短披风,兜帽盖着脑袋。她没梳洗更衣,上个茅厕得把自己裹好才能去,龙三抢前两步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去。

“怎么不在屋子放个便桶?”龙三看凤宁这般辛苦便生气。

“屋子太小,通风又不好,放便桶会太臭。”凤宁皱着鼻子,好象她已经闻到了臭味。宝儿在一旁也附合:“宝儿和娘娘都不喜欢。”

龙三一边把药端给凤宁,一边想着,是,你们娘俩都不喜欢,你们就喜欢上茅厕用跑的。凤宁一见他黑着脸,也不挑这药不好闻了,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龙三这才面色稍缓,抚抚她的脸当是夸赞。

药喝完了,一屋子两大一小好象没什么事可做,龙三看看小柜上放的那锅粥,跟宝儿道:“要是饿了,跟叔说,叔给你热粥吃。”宝儿点头,凤宁抱着被子不服气:“那不是给我的吗?”

龙三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瞪着她:“你都这样了,先好好睡,精神了才能喝点。”

凤宁嘀嘀咕咕,她这次确是觉得病得厉害,半点气力都没有,果然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美食,总要付出代价的。她闭上眼,想想却是不死心,问了一句:“粥里是有肉的吧?”龙三“哼”了一声,都懒得说她。

这时宝儿有些扭捏地在床上动了动,龙三见了,很是警觉:“宝儿,怎么了?”

宝儿红着脸,小小声说话:“叔,想拉粑粑。”

她这话一出,威力无比,凤宁一下睁开了眼睛,龙三“嗖”地站了起来,一把捞起宝儿就往外头冲,宝儿“哇”的一声叫唤,被龙三抱着从屋里消失了。凤宁眨眨眼,有些想笑,却又想哭。

怎么办?她好象更喜欢龙三了,他要是真走了,剩下她和宝儿,该怎么办?

她正纠结难过,龙三抱着宝儿又回来了。凤宁忙掩饰着笑道:“拉好了?有没有擦干净?”

宝儿红着小脸蛋,很严肃的摇头。龙三一脸尴尬,把宝儿放回床上,说道:“要是又有了,你再叫叔。”

宝儿点点头,然后钻进被子,把小脸藏在凤宁怀里。凤宁奇了,忙问:“怎么回事?”

宝儿附在凤宁耳边小小声道:“叔跑得很快,象风,嗖的一下。”宝儿的小手还给比划了一下风吹过的样子。

“然后呢?”凤宁问。

宝儿红着脸:“宝儿觉得很好玩,到了茅厕,又没粑粑了。”

凤宁愣了一会,恍然过来,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她一笑,又扯得胃疼,缩成一团,宝儿见娘笑了,也跟着嘿嘿傻笑,凤宁一边笑,一边还去揉宝儿的肚子:“宝儿啊,不能这样,憋回去不好。”

龙三看着在床上滚成一团笑个不停的母女俩,脸都绿了。他哪知道小娃娃这么难弄,走得慢会拉人一身,跑得太快还能拉不出了?

凤宁笑得喘不过气,她看着龙三的表情更觉得好笑,她学得宝儿的语气,尖着嗓子道:“叔,拉粑粑用轻功,是不行的。”

宝儿抱着脑袋羞红脸咯咯笑,龙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瞧着凤宁那病着还不安分的样子,终于扑过去一把将她揉在怀里,恨恨地道:“你这捣蛋鬼。”

凤宁尖叫,在他怀里又笑又闹,宝儿拼命往两人中间挤,一会喊“叔”,一会喊“娘娘”,一时间,小屋里净是欢声笑语,龙三的心里,凤宁的心里,都把那忧愁悲伤,恩怨情仇,悬念迷团,暂时都丢到了九宵云外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你们看,当个奶爸容易嘛?俺家龙三啊,你要好好磨练磨练!

纠缠不清的龙三爷

第二天下午,龙三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一件麻烦事——搬家。不是他搬到凤宁这小破屋,而把他与凤宁娘俩一起搬到他新找的一个四合院。

院子不大,却是整洁干净,屋子比凤宁原先住的要大出一倍,正房、厢房都建有耳房,如厕、洗漱、杂物摆放、用水、出入等,都方便了许多。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曹大娘和一个小丫环小竹子侍候着。

凤宁与宝儿一屋,龙三自己一屋,曹大娘和小竹子住在一偏屋里,还有一间,龙三居然弄成了个书房。

凤宁心里自是不愿搬的,她对与龙三一起的未来充满了忐忑。他是追来了,他是留下了,但发生过的事回不了头,就算不去想从前,可眼前龙凤两家的怨仇麻烦,她都觉得自己是挺不过去的。

她只想安安乐乐过些舒心日子,苦些累些都不怕,但过往的耻辱,众人的鄙夷,她的心太脆弱了,受不了。

不过龙三没有给她机会拒绝,他趁她晌午里服了药睡得昏沉,偷偷拐了宝儿抱着她坐马车到了新宅子。待凤宁一觉醒来,已是身在新宅中。

宝儿跑前跑后,甚是喜欢这个院子,龙三趁着凤宁熟睡时,已然让宝儿觉得这个好地方是新家,凤宁一看宝儿欢喜,又想着这一段宝儿跟着她吃的苦,心里一横,想着反正有人出钱,不住白不住,过了这段再说。

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忘了前日她也是想着不吃白不吃,结果吃出病来。这下不住白不住,也不知得赔进去什么了。

凤宁的身体一向不错,这一病倒是来势汹汹,养了好几日才见好。这几日她左思右想,与龙三之事该怎么解决才好。赶他走?说实话她舍不得,她是这么这么的想念他,他来了,她心里那么欢喜。尤其这次这一病,她更是知道身边有他的好。她带着宝儿过活时,每天都得逼着自己要强,她不敢病,不敢软弱,不敢哭,可如今他在了,她就算赖在床上一整天也很安心。

凤宁想着,她可能真是撑得太久了,所以这一病竟是觉得累得不行。可这也让她警觉,看,事实证明,他就是她软弱的源头。她撑这么久都没事,怎么他一来她就病倒了?他留在这里时间越长,她是不是就会越没力量?

凤宁越想越觉得还是要把龙三赶走是正经。一日趁着宝儿睡午觉,她去了龙三的书房。这家伙,在这小城小院里,还给自己安置了一个书房。凤宁站在门口撇撇嘴,他是一副长期据守的打算,她不能如他愿。

“龙三……”她推门进去,先大声唤一声替自己鼓气。

龙三正低头看卷宗,听到她来抬头一笑,冲她招招手:“来,怎么不与宝儿午睡?”

他这么一笑,凤宁心里一软,她赶紧咳了咳,找回自己的声势,大声道:“我是来与你谈正事的。”

龙三嘴角微翘,目不转睛地盯着凤宁看:“你精神真是好多了。”

凤宁被他瞧得脸一红,赶紧又咳了咳:“别打岔,说正经的。”

“好啊,你来。”龙三又招手,凤宁摇头。龙三又道:“那你坐。”凤宁又摇头,她要站得远一些,这样不容易受他蛊惑。

龙三叹气,认真坐直了:“那你说吧。”

凤宁一咬牙,问了:“你什么时候走?”

龙三微微眯眼想了会,道:“你这么快便想通了?”

凤宁点点头:“嗯,长痛不如短痛,总是要了断的。”

“那好。”龙三点点头,爽快地超出凤宁的意料,他接着说:“你去收拾行李,待宝儿睡醒了就出发。”

凤宁有些犯傻:“还得我帮你收行李啊?这关宝儿什么事?”

“你既然愿意跟我回家,自然是要把宝儿带上的,她这会睡着,不必扰她,待她醒了再走。”

“我何时说愿意跟你回家?”凤宁惊得嗓门都大了。

“方才不是你自己说的?想通了,长痛不如短痛。还问我何时出发不是?”龙三老神在在。

凤宁愣了一愣,醒悟过来,踏前两步指向龙三,恼了:“你故意曲解我的话。”

龙三也是一愣状:“曲解?难不成你方才都是哄我开心,骗我的?”

“我哪有骗你,我明明就是问你何时走?”

“对,你还说你想通了不是?你想通了,又问何时走,那不是要与我一起走吗?”

凤宁急得跺脚:“我是想通了,我想通了这事由不得我,我不能舍不得你,反正分开都是迟早的事,拖得越久,日后越伤心。我们的事,不是喜欢就可以。还有宝儿,还有我过去做的错事,还有我娘家,还有你家,还有好多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我们在一起,再欢喜都是无用,我……”她说着说着越发着急,却见龙三笑了。

“所以你舍不得我?你喜欢我?你与我一起欢喜?”龙三甚是会抓重点,凤宁说了一大篇,他倒是一下便记住了好几样。

凤宁被他绕得有点晕,呆了呆:“我们是在认真的说话,对吧?”

“对。”龙三正正脸色,严肃的道:“我很认真的。”

凤宁盯着他,回过神来了:“认真就别打岔,好好听我说。”她涨红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我是在好好听你说,我还都记下了,你舍不得我,你喜欢我,我与我一起欢喜。”龙三又强调一遍。

凤宁眼一眯,一个箭步过去,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这家伙,不揍他都不行。龙三似有准备,一抬手扭着她的手腕,一拉一转,将她抱在怀里:“当心点。”

凤宁手腕一转,肘弯一顶,袭向他胸口,龙三左手反掌一挡,就势往右一拨,将她手臂制在她身侧,凤宁不打了,蛮劲一松,眼眶一红,哇哇大叫:“你欺负我,你们姓龙的就会欺负人,全都欺负我,当我凤宁就这么好欺负?非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没活头了才甘心吗?”

龙三吓了一跳,抱着她哄:“这是怎么了?这不是逗着你玩儿吗?你病好了,想你开心闹一闹有精神。”

“有这么逗人的吗?那你怎么不让我逗逗你,凭什么你逗我啊?”凤宁撒了性子闹,眼泪还真出来了。

“好好,让你逗。来来,快逗我吧,想怎么逗都行。”龙三捧着她的脸,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哄。

“我才不稀罕逗你呢。”凤宁嚷嚷。

“那我太可怜了。”龙三微笑着,一点没看出可怜相。

“反正你赶紧走,我和宝儿能自己过日子。你要债要钱,等我有了银子再说,这会子反正是死活也变不出来,你别想用这招再赖,反正你就得走,你留在这我伤心,宝儿要是跟你处久了,你到时再走,她也会伤心,我不能再让人伤宝儿心了。”凤宁拍开龙三的手,揉揉眼睛一口气说了。

龙三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问:“你是我娘子,是龙家媳妇,哪有媳妇赶相公走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彼此欢喜,怎么会伤心?”

他的怀抱很宽很暖,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凤宁偎在他胸前,觉得又想哭了:“可是我有宝儿。”

“我会对宝儿好的。”

凤宁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龙三没眨眼,直视着她,又说:“我不会让你伤心,我会对宝儿好的。”

可凤宁还是摇头:“可是你们家没人喜欢我?”

“你又不是嫁他们。再说了,我了解我的家人,他们只是不够了解你,待多些时日,自然就会喜欢你的。”

凤宁还是没把握:“可我娘家那边很麻烦。”

“只要你是向着我的,我自然能解决麻烦。”

“可是是你们赶我出门的。”

“我错了,我那个时候没想好。”龙三对当初最是后悔。

凤宁咬咬唇:“不行,你那时没想好,这会我也信不过你。你日后会后悔的,我们现在躲在这,你自然说得轻松,待又见了你家里,见了我家里,还有若是我想起了从前,或者那些我惹下的麻烦又找上门来,你就不会说今日这话了。”

“凤儿……”

“龙三……”凤宁抱着龙三的肩,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可惜这个胸膛不会属于她。她眨眨眼,把泪意眨回去:“龙三,以前我只有一个人,虽然也知道前途未卜,但我敢冒险,我敢跟你过日子。现在又发生这许多事,有了宝儿,我不敢了,我不敢让她跟我一样。你怎么看她?你们龙家人会怎么看她?我爹娘怎么看她?甚至日后要是她的生父找上门来,她怎么自处?”

她抬起头看着龙三:“若是真有人找上门来,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我甚至不知道是真是伪。那样的事对我来说太可怕,对宝儿来说太可怕,我真的不敢。”凤宁低了头:“所以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才能安稳平静地过日子。”

“那我呢?”龙三沉着声音问:“你就这样不要我了?”

凤宁点头:“你走吧,龙三。我知道你原谅我了,我心里头也轻松了。我和宝儿会好好的,真的。你回去继续做你的龙三爷,你也会好好的。”

“我若是能好好的,又何必这般辛苦追来?”龙三仍是不愿放弃。

凤宁一瞪眼:“莫装可怜,当初你狠得下心写休书,今日里我这般对你,便是客气的了。我与你好好说话,你好好离开,这便好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可是有休书为证,我们早没了关系,你赶紧走。”

龙三一摆脸色:“耍横我可不怕,要赶我走没那么容易,你且把休书拿来我瞧瞧。”

凤宁从他膝上跳下来:“耍赖我也不怕,要留下没那么容易,我可是有理有据的,休书是你自己亲笔写的,盖着你的大红指印。”

龙三看着她,一点不慌,凤宁扭头就走:“我把休书拿来,你若不走,我便报官去。”她跑回屋里,猛地想起她的休书一直放在枕头底下,那还是在原来的小院那处。她急急又跑回那院子去,却见原来她住的小屋已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床榻上什么物件都没留。

同院的卖货郎正巧在,见到她说:“屋东家把这屋租出去了,你们搬走留下那些不要的,他都收拾了。”

凤宁赶紧又跑到隔壁院去找屋东家,结果人家说没看到什么信啊纸啊的东西,床上枕头被褥他都收拾回来洗了,别的也没什么可用的。

凤宁一听,心想完了,他们莫不是卷了被单扔水里,把她的休书也洗没了?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新宅,一进屋,看到宝儿已经睡醒了,龙三正在帮她梳头。宝儿捧着镜子照着:“叔,这边的小揪比这边的高了,没对齐。”

龙三皱着眉,努力与宝儿那几根软软的细发搏斗,好不容易把两边都对齐了,绕完红线绳再一看,怎么又比另一边矮了?

龙三挫败的跟宝儿商量:“宝儿啊,只梳一个小揪好不好?”

宝儿摇头:“娘一直给宝儿梳两个小揪的。”

龙三吐口气:“好吧,叔给你重新再梳个。”把一边拆了,重来。

凤宁看到这情景,又觉得心软了,可她提醒自己,长痛不如短痛。龙三一转头,看到凤宁呆呆门口站着,便招呼了声:“你回来了。”

宝儿闻言也往门口看,见是凤宁便跳下椅子扑过去:“娘娘,娘娘,宝儿在梳头。”凤宁把她抱起来,使劲亲了亲,宝儿咯咯笑,也亲亲凤宁。

凤宁把宝儿放下,唤了小竹子过来,对宝儿说道:“宝儿让小竹子姐姐帮你梳头,娘跟叔有话说。”

宝儿乖乖点点,走到龙三身边,取走他手里的梳子和红线,道:“叔,下回宝儿再给你梳,这回找小竹子姐姐梳了。”

龙三对她笑笑,点头应了。宝儿转身牵了小竹子的手,一起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龙三与凤宁,他问:“怎么了,不是说让我看休书的?”

凤宁绞着手指,没说话。龙三看看她,忽然挑眉笑道:“你该不会马虎的把休书弄丢了吧?”

凤宁辩道:“没丢,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把休书留在我娘那了。”

“哦,这样啊。”龙三点头:“那你手上便是没休书,没休书你便还是我娘子,既然仍是我娘子,那我跟你在一起,天皇老子也管不着,对吧?”

凤宁看着他,说不出话来。龙三向她伸出手,温柔地看她,凤宁似被迷惑,慢慢走过去,把手放在他手掌里。龙三将她拉近,柔声道:“凤儿,所有的事都有办法解决的,别担心。”

凤宁心里头难过,喃喃的问:“什么办法?”

龙三温柔笑笑,一手搂上她的腰际,一手扣在她的后脑,然后低下了头,结结实实将她吻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有活要忙,时间很紧张,我努力码字,尽量日更,大家多多支持哈。若是赶不上八点档或是更不了,我会在文案发公告,请大家留意文案。谢谢大家。

想认女儿的龙三爷

凤宁被他的笑迷了心窍,正傻傻地一呆,然后腰间一紧,脑后被扣着,龙三那张俊朗的脸就压了过来。

凤宁眼前一花,唇瓣立时被侵占,龙三柔软火热的双唇与她的紧紧揉缠,凤宁吓得心跳停了半拍,脑子轰地一下乱个彻底。她与他的气息混成一个,她看到他的眼睛近在眼前,眼神象是要把她的魂也吸掉。

凤宁下一意识的一推,挣扎的退了半步,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就被龙三又抓了回去,这次他加了几分力,把凤宁制得动弹不得,抚在她颈后的手指捏了捏,凤宁吃痛,张嘴欲呼,却被他吮住了舌头。

凤宁哪里想过会经这种状况,她只觉得血液全往脸上冲,羞到不行。试着挣扎,换来却是更用力的拥抱和吻吮。凤宁脑子里乱嘈嘈的,此时除了龙三,再想不起其它任何事。他慢慢哄诱,她慢慢软化,终是软泥似的摊在龙三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