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公主怎么了?”

日邪眸光一颤,低声道:“我接到密令,皇上要挖掉公主的眼睛为太子治病!”

“啊!”初夏一怔,惊呼出声,怎么可能!?雪舞终究是贵为一国之公主啊,安阳王这样做不是存心挑起两国的战争吗?还是…一想到安阳王的雄图野心,初夏的心咯噔一声。

曾经蓝衣说过,她是公主的影武者,是公主千年之后转世的一部分,如果雪舞死了,她会不会消失呢?初夏猛然有些不安起来。

“皇上对公主有所顾忌,是因为公主有南疆国国宝,在没有得到国宝之前,公主本来是安全的,但是太子这一病,那鬼太医非说需要凝碧珠才能让太子活命,这次公主恐怕是…”日邪低低的开口,因为心焦,他的面色铁青的厉害。

“凝碧珠跟公主有什么关系?”按下心中的不安,初夏不解的问道。

日邪微微犹豫的看了初夏一眼,如今,事情迫在眉睫,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那是因为世人相传南疆国先祖为南海鲛人,凝碧珠即为鲛人之眼睛,所以皇上才下了密旨,要人去取公主的眼睛!”

初夏一怔,没有想到南疆国竟然有这样的传说,先不论这传说是不是真的,挖人眼睛用来治病,想想就恐怖恶心,西陵叶阳的病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对了,楼正春曾经说过,灵儿娘是来自南疆国,难道…“日邪,你可知道南疆国云氏?”

日邪一怔,不解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为什么会问到南疆国的护国大将军云氏家族。

初夏见他不语,以为这云氏只是普通小老百姓而已,日邪出身保卫皇族世家,不知道也不奇怪。

“算了,或许你不知道。不过叶阳的病怎么会让安阳王知道?而且叶阳不是清醒了吗?御医不是说没有大碍了吗?”

日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皇上下令,诛杀蝶妃,太子将一连两个来传旨的太监都推到了菜市口斩首,但是又怕惹恼皇上,所以昨天在娘娘走后,太子就一乘小轿连夜赶回了陵城,却没有想到路上寒重,感染了风寒,当下就昏迷不醒!”

初夏一怔,又是为了她?所以日邪才会跑来,求她救雪舞。

要救雪舞,契机在叶阳的身上,只要叶阳痊愈,安阳王自然没有了理由要雪舞公主的眼睛,但是先不说如何让叶阳痊愈,现在叶阳在皇宫,初夏要去见他,势必会遇到安阳王,她的身上流的是冥武士的血,先天就对安阳王有着畏惧。

日邪见初夏面上为难,再次伏下了身子,低低的开口:“蝶妃娘娘,我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或许日邪赔上这条贱命都不值,但是看在南疆国与西陵王朝千千万万黎明百姓的份上,请您一定要救救公主!”

“日邪,你起来!”初夏上前,再次拉起日邪,“男儿膝下有黄金,就凭你忠心护主的一片心,我与你以前的过往就一笔勾销,我们打的赌也不算数,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救雪舞的!”

初夏说的豪气干云,胸脯拍的咣咣响,只是眸光却有些飘渺不定。

日邪怔怔的望着她,眸光突然变得崇敬,就差没躲到她怀中哭。

日邪走后,初夏咣当一声垂下脑袋,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想要救雪舞,难啊,太子府戒备森严,日邪身为太子府侍卫总管都毫无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雪舞一定要救。就当作为了她自己。

黎明时分,初夏从客栈中买了一匹马就上路了。

西陵叶寒那儿她丝毫不担心,那个冷若水应该就在附近,见她走了,自然会出来照顾西陵叶寒。

从小镇到陵城,骑马要半天,从早晨起,白色的飞絮就急急的掠了来,满目扑天盖地之势,待到中午时分,不但没有停,更是纷纷扬扬,竟已是一天一地,一片素白。

抖掉华贵的雪白狐裘上的寒雪,将马匹交给门卫,初夏摘下镶了毛绒边的帽子,露出冻得通红的小脸与璀璨的眸子。

“蝶妃娘娘您回来了?”旱巴里得到通报迅速的迎了出来。

“恩!”初夏低低的应了一声向里面走,旱巴里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的跟在身后。

找个理由将旱巴里打发走了,初夏七拐八拐,进入那栋小院,月白色的小楼孤寂的淹没在白雪之中,院中红梅早已经尽放,却无人打理,几树绯红,如滴落在苍白荒凉中的鲜血,妖娆妩媚。

楼前的积雪也没有人打扫,一脚踩下去,没入脚脖。

楼门之外放着一个食盒,应该是用作送饭之用。

初夏站在门口,感觉有些凄凉,雪舞公主终究是她的前世,此时此刻,她竟然感受到雪舞那惶恐,等待的心。

缓缓的推开楼门,那股刺鼻的霉味再次扑鼻而来。楼内很幽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天光。

“你来干什么?”蓦地,一个尖利的,带了怨气的声音响起来,初夏吓了一跳,转眸去看,大厅的中间,竟然坐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一双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初夏一怔,感觉女子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尊敬的蝶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吧,要不然,这一次,太子就可能要废掉奴婢的一双胳膊了!”那女子满脸的怨气,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初夏终于想了起来,那个叫做桃夭的侍女,上次,让西陵叶阳打断了腿…

“桃夭…”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出,破旧的帘幔轻轻的挽起,一个形容消瘦的女子步出了房间。

雪舞公主,竟然比上次见削瘦很多,人也憔悴,但是那天生的富贵气质却越发的刺目,让人张不开眼。

见到初夏,雪舞的眸光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惊喜,她上前,握着初夏的手:“你是不是想通了?愿意救凤舞了是吗?”

初夏摇摇头。雪舞的眸光迅速的黯然下来,她紧紧的咬着唇,削瘦的身子似乎微微的轻轻晃了一下。

“那你来干什么?想要看看我们公主还有没有死是吗?你这个冒牌货!”桃夭尖利的声音在整座空荡的楼内回响。

初夏冷冷的皱皱眉,斜睨着愤世嫉俗的桃夭淡淡的一笑:“冒牌货?我可没有想要冒充你家公主,你以为做公主好吗?很快你的公主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雪舞一怔,脸色苍白的盯着初夏瞧:“你说什么?难道西陵国的皇上真的要发动战争?”

桃夭则在一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乖乖的闭上嘴巴。

“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凝碧珠吧?”初夏轻叹了一口气开口。

雪舞一听,脸色更是苍白了,瘦削的身子还情不自禁的晃了几下。

“太子病了,只有凝碧珠做药引才能治愈!”说这话,初夏都觉着残忍,真的想不通,那个老怪物安阳王怎么真的能下去手。

“公主,怎么办?您不是说,只要不将国宝交出去,西陵国皇上就不会伤害我们吗?”桃夭吓得浑身颤抖的望着雪舞。

上次,她早已经见识过西陵叶阳的手段,西陵孤绝,那手段,比起西陵叶阳,过之而无不及。

雪舞毕竟是公主,很快的镇静下来,她淡淡一笑,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她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初夏倒有些佩服起雪舞起来,这份冷静与沉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蝶妃娘娘,您能救救公主吗?求求您了!”桃夭突然挣扎着跪倒在地上,身子深深的伏下。

初夏赶紧上前搀扶起她:“我只能尽量!”她转眸望向雪舞:“据日邪说,皇上很快就会派人来押送你进宫,所以你要快点出府才是!”

雪舞苦笑一声:“这儿把守森严,要想出去,谈何容易!”

初夏淡淡的一笑:“你忘记我们容貌很像吗?”说完,她将身上的白色狐裘脱下来披在雪舞的身上,“大开门,头都不要回,一直向前走,如果碰到有询问的,不管是谁,一个耳光扇过去,你就能出府!”

雪舞惊讶的望着初夏,这手段,管用吗?而且如果她走了,初夏要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什么公主,我的眼睛也不是凝碧珠,要了也无用,我自然会想办法脱身的!”初夏将她推到门口,“记住我的话,见人就扇耳光,什么都不要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雪舞瘦削的身子包裹在狐裘中,感激的,深深的望了初夏一眼,然后塞了一个东西在初夏手中,转身打开楼门,消失在风雪之中。

“公主…”桃夭跪在地上喜极而泣。

公主,终于可以见到天日了!

066 对峙

初夏低头看去,手中竟然是一块与她项链上一模一样的玉石,碧绿碧绿的颜色,在微弱的阳光下散发出绿莹莹的光。

她为什么会有一块与雪舞一模一样的东西?而且这块玉石看起来异常的诡异,雪舞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交给了她?

想不通,便不再想,悄悄的玉石收起来,初夏淡淡的回身,信步迈进雪舞的寝房之中。小楼之中只有雪舞与桃夭,现在桃夭又双腿废了,这娇生惯养的公主也就没有了人伺候,寝房之中,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床上,地上,凌乱的摆着一些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服,就连女孩子最在意的梳妆台,一台子的首饰也散乱着。

看来这雪舞连打扮的心思都没有了!

初夏静静的上前收拾着,将衣服挂在衣橱中,将首饰放在盒子里,碰到自己喜欢的,甚至会拿起来把玩,试戴一把,整个人出奇的安静祥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桃夭已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艰难的将椅子移到寝房门口,默默的望着初夏做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生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将她缓缓的包围。

她泪如雨下。

将最后一件衣服挂进去,初夏回身坐在了床榻上。已经一刻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雪舞已经走出了太子府。再需要等待一刻钟,结果就明朗了!

初夏坐下来,重新从首饰盒里拿出首饰,比划着,对着身后的桃夭淡淡的开口:“桃夭,雪舞喜欢什么发型?最喜欢的是哪件首饰?”

桃夭一怔,抬起雾蒙蒙的眼:“奴婢帮你!”

初夏透过镜子淡淡的笑笑,然后转身将桃夭扶进来。

丝绸般顺滑的长发在桃夭一双藕白灵活的小手中雀跃飞舞着,很快就被盘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再插上一支样式简单却极其淡雅的簪子,再配上初夏墨玉般的璀璨双眼,犹如暮春的樱花一般的笑容,容颜更是赏心悦目,气质如玉。

“我喜欢这个!”初夏拿了一副细长的珍珠耳环,繁复的花纹,细密的工艺,那淡淡的珍珠流苏缓缓的流淌在白皙的脖颈之上,增添了许多古典的味道。

再挑选了一件粉色白狐毛镶边的袄群,初夏望着镜中的自己,情不自禁感叹了一声,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她一个小孤女,没有想到这样打扮也像是个公主了!

这边初夏刚刚打扮停当,猛然,房门被人咚咚的敲响了。

“开门开门,皇上的圣旨到了!”

桃夭啊的惊叫了一声,拿在手中的梳子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没事,放心吧!”初夏轻声的安慰着,还没有等她起身,楼门砰的一声被人砸开了。

“太子妃接旨!”嗓门尖细的太监趾高气扬的起来,将手中的圣旨哗啦一声打开。

桃夭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初夏却分毫没动。

那太监狐疑的看了初夏一眼,刚想要出声呵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冷哼了一声:“没有想到太子妃的架子够大,罢了,杂家也不跟你计较!”反正很快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接下来的那一句,那太监没有吐出来。

“奉天皇运,皇帝诏曰,太子在景阳宫病重,着太子妃,雪舞公主前去照料侍候,即刻动手,不得有误,钦此!”那太监冷笑一声合上手中的圣旨:“太子妃娘娘,还不快上前接旨?”

跪在地上的桃夭身子一阵颤抖,回身死死的抓住了初夏的衣摆。

初夏则不动声色的笑笑,婀娜多姿的上前,接过太监的圣旨,“公公,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公…主!”桃夭伏在地上低低的喊了一声。

初夏站住身子,心中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公主?曾经,她是多么希望也能够像其他的孩子一般,在家里是被人呵护在掌心的小公主,只是可惜,孤儿,扫把星是她的代名词。而如今,她终于是“公主”了,却不知道这“公主”能不能闯过这个难关。

“保重!”初夏低低的开口,头也没回,径直跟随这太监出了小楼。

太子府内很平静,看来,雪舞是成功的出府了。初夏低头轻轻的扯了衣襟,坐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水…”西陵叶寒迷迷糊糊的发出了声音。疲倦如百丈海水压迫着他,手上的右臂袭来一阵阵的疼痛,让他昏昏沉沉的,可是却记着喊着初夏的名字。

“水在这儿!”一个人缓慢的将他扶起,温热甘甜的水滋润了他干涸的唇与喉。是初夏么?他心下激动,强压痛苦的低吟泄出唇际,眉心绞的扭曲,细密的睫毛努力撑开了眼帘。

泼墨的黑发蜿蜒在男子的白衣之上,幽深邪魅的眼含着淡淡的雾气,樱花一般的唇带着温柔的微笑——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冷若水。

“是你?”西陵叶寒低低的开口,奋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眉眼之中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她呢?”

冷若水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回茶几之上:“走了!”

“走了?去哪?”西陵叶寒着急起来,却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

冷若水赶紧回身,制止他不要乱动:“你想废掉这条手臂吗?西陵叶寒,我知道你关心她,爱护她,可是她对你呢?你明明是为她受伤,而她,现在却迫不及待的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闭嘴!”西陵叶寒不满的大吼一声,就要下床,却被冷若水按的死死的,“在你的伤没有养好之前,哪都不能去!”

西陵叶寒冷冷的凝望着冷若水那张美丽的脸:“我如果坚持要走呢?冷若水,这样的你,让我很陌生!”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管他的闲事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默默的待在他的身后,以他马首是瞻。

冷若水嗖的一声拔出了腰中的剑:“你可以走,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西陵叶寒惊讶的瞪着他。

空间仿佛被压缩了,气氛莫名地诡异,又寂静得可怕。

冷若水站在他的面前,此时的他就像树木在黑夜中形成的黑色影子,他的眼睛在光线黯淡的时刻,是那么幽深,呈现出夜色,呈现着漆黑,黑的无边无境,“你的伤很重,至少,要等养好伤之后!”他转过脸,低压着声音。

西陵叶寒重新躺回了床榻上,许久,他才说出一句话:“她,真的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了?”

冷若水点点头。

西陵叶寒沉默了,刺痛就像花开一样蔓延到全身,瞬间将所有的温柔收敛了起来。

“我给你换药!”冷若水拿过桌上的药膏。

西陵叶寒抬起眼眸看着他,猛然之间,那强压制在心中的烦躁突地冒了出来,他啪的伸出手,打掉他手中的药瓶,“她为什么还要回去?她答应过我,要与我重新开始的!难道这么快,她就移情别恋了?那个人,明明阴鸷,偏狂,懦弱,狠戾,甚至一无是处,难道就真的因为他是太子!?”

冷若水脸色复杂的盯着他。

他见过的西陵叶寒,那个高高在上的安陵王爷,那个强悍内敛的暗夜,那个忧悒寂寞的叶孤寒,无论哪一个他,都是冷静而从容的,带着沉郁威仪的天璜贵胄之气,就算是一时的失意,一时的郁结,哪怕皇位易主,青天白日旗受创,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象现在这样狂怒焦躁,信心折摧。

冷若水横生波澜的眼瞳中满是痛楚,一时竟说不话来,好半天才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他对那个女人终究是不同的,这正是他最害怕的!只是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又怎么会想到他对他的情意呢!

冷若水痛苦的闭上眼,心中再次恼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房间里再次响起烛台、杯盏落地的声音,冷如水猛然反应过来,上前按住他的身子,“小心你的伤口。”

坐在床榻上,西陵叶寒忽然觉得松缓而疲惫,他偏着头,看了冷若水一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你出去休息吧。”

烛台被他打翻了,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外天边,一丝金黄猛地蹦出水平地面,晨曦的微红缓缓的照亮了天空,树木,红砖,绿瓦。

冷若水无声的望着地上的狼藉,然后转身出去。

西陵叶寒默默的坐在黑暗中,窗外的光影将他的身影打在地上,有着无言的忧伤。

初夏被直接带进了朝阳宫。

大殿里的炉火烧得很旺,有专门的人护理,为了不让烟熏味影响到空气,还特意摘了几支红梅插在廊下,轻浮着的花瓣伸展在坠落的雪花里,淡淡的清香悠悠然融进一片银素中。

西陵孤绝慵懒的半躺在金丝榻上,四十岁的年纪却依旧容貌俊雅,再加上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红红的炉火映到他脸颊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绯霞,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的西陵孤绝倒是有几分千年老妖的模样。

初夏沉敛着眼帘,努力的克制着心中那份惶恐,抬起双眸,静静的望着他。

西陵孤绝淡淡的扬扬眉,坐卧起身子,黑瀑般的长发从华丽的衣裳上倾泻而下,柔顺地垂到金黄色的坐垫上,旁边,立即有打扮妖异的美女上前,为他轻轻梳理着长发。

男人那眉眼之间,竟然有说不出的妖异与美丽。

“我想见见叶阳!”初夏不等他开口,径直出声道。

西林孤绝淡淡的扬扬眉,眸光之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你竟然不怕我了?你…”探究的视线冷冷的扫过初夏的眼睛,他猛地站起身来:“你不是雪舞?”

初夏一怔,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被他看穿,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虽然初夏什么也没说,但在看到她那震惊的眼神和一刹那的迟疑时,西陵孤绝已心如明镜,照得透彻。

“楼初夏?你倒是有胆量,自己送上门来!”西陵孤绝缓缓的起身,红艳的唇冷冷的上翘,笑容邪魅而阴鸷。

“我是来救叶阳的,如果你不想叶阳有事的话!”初夏低低的开口,在他凌厉的眸光下艰难的挺起身子。

“怎么救?”西陵孤绝饶有兴致的望着初夏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

“我不是雪舞,我的眼睛不是凝碧珠,所以,你要了也没用!”初夏冷冷的抬起螓首,勇敢的迎上男子打量的眸光。

西陵孤绝微一皱眉,突然哈哈大笑:“很好,这招妙啊,你不是雪舞,朕要你的眼睛也无用,又何必伤你白白惹起两国的纷争呢!但是楼初夏,你想的太简单了,朕想杀你之心更甚!”

“我知道,但是我死了,叶阳也活不了!”初夏手心里攥出了汗珠。

“你在威胁朕?”西陵孤绝冷冷的眯起狭长的眼眸,这次,他的眸光不冷也不狠,但是反倒让人心中更加的恐惧。

初夏强行的压下心底那抹想要逃的冲动,抬起小脸:“不是威胁,我只是与皇上做桩交易,不用雪舞的眼睛,我照样可以救叶阳!”

西陵孤绝静静的望着她,纤细白皙过分的手指微微的蜷伸:“你真的能够救叶阳?就连朕最好的御医都说…”

“能!”初夏低低的开口,然后听到了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把握,曾经,蓝衣将她送到中国最好的医科大学学过针灸,但是,她从来没有亲自下针过,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