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的背影,秋若言将柔荑贴在小腹上,喃喃道:“宝宝,你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说完后,她自己也溢出了低低浅笑。

厉傲瑄一个人神色凄凉的走在蜿蜒小路上。倏地,左肩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下意识的他便运气内力,反手一拉想要制住那人。不想那人身形也很灵活,一个闪身,便躲过了他的掌风。厉傲瑄转身,双掌齐出,向着那人袭去,等到看清那人的容貌后,他神色一凛,急急的收回内力。那人微微推开,躲过了他的攻击。

“小王爷,是你!”厉傲瑄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诧异的说道。只见那人身着一身银色华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含笑看着厉傲瑄道:“你还认得本王啊?差点被你打伤了!”

厉傲瑄脸色微蹙,懊恼的说道:“是我失礼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夏子渊半眯着眸子,直直的看着他,蹙眉道:“本王昨日便到了,你不知道么?”厉傲瑄神情微闪,想起自己最近都是心不在焉,便含糊道:“我大概是没在意。”见他眼神躲闪,夏子渊也没在Bi问。

上次出使贤安国,厉傲瑄便与贤安国的小王爷夏子渊相识,两人一见如故,虽然才相处月余,却志同道合,感情深厚。今次再见到他,厉傲瑄心里很是高兴,把多日来的烦闷暂时的压下,两人往安信殿走去。

清风阁内,皇帝剧中而坐。贤安国的小王爷夏子渊坐在贵宾席,厉傲瑄和他对面而坐。四周还有朝中的重臣,气氛很是和谐。夏子渊为人爽朗,与皇帝相谈甚欢。

南宫陨脸色黯沉,低眉不语。眼神不时的看着皇帝那神采飞扬的表情,双拳不自觉的收紧。虞庭震坐在他的边上,望着他忽冷忽怒的神情,心中笑意连连。

散了宴会,虞庭震一个人向着皇宫外面走去,备好的马车等在宫门口。上了马车,便见车内坐着一个人。他脸色一沉,随即笑道:“南宫将军决定了吗?”

南宫陨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虞庭震一声大笑,随后吩咐车夫驾车,马车奔驰着出了皇宫。南宫陨在听了虞庭震的计划后,脸色兀自转冷,眉头高高的揪起,双拳不自觉地揪起。但是一想到脑海中那抹挥之不散的倩影后,他终究还是点头应允了。

入夜后的皇宫,一片幽静。云霞宫内,女子一身白色的寝衣,腹部微微的凸起,低头望了自己的小腹一眼后,双手轻轻的附上,缓缓地摩挲着。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娇小的身影,慢慢的靠近她,俯身低语:“主子,虞媚儿终于决定和您联手了!她让我除掉容妃。”随后,那人又低语了好久。转过身体,凌倩月沉声道:“我以为她还能在撑一段日子呢?”

脸色慢慢的转柔,深深地看着那人,凌倩月沉声道:“莲儿,她的计划,能让你安全脱身吗?”微微一怔,莲儿应道:“主子放心,应该没有问题的!”站起身体,走到她身边,双手揽住她的肩膀,凌倩月柔声道:“莲儿,若是你没有把握,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

莲儿摇了摇头,猛然跪下,坚定道:“南宫将军对奴婢一家恩重如山,莲儿今生无以为报。此次若是能够帮助将军达成心愿,奴婢死也无憾!”伸手扶起她,凌倩月低语道:“他知道你有这份心意,所以再三嘱咐我,要你小心!”莲儿双目微闪,眼中满是决绝,语气笃定:“您放心吧!奴婢明白,一定会小心的!”

凌倩月转身望着夜空,杏目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沉声道:“莲儿,在这之前,你要先帮我拿到一样东西。”莲儿眼眸忽闪,直到听凌倩月说完,才会意一笑。

收敛了神色,凌倩月莞尔一笑,佯装轻松地说道:“莲儿,我要你取东西的事,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就算是他,也不准说,明白吗?”看着她眼中的犀利,莲儿不敢多想,应声后退了出去。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凌倩月才倚窗而望,神色黯然的说道:“南宫陨,你不要Bi我动手!”

晨起的朝阳洒下,照的大地一片暖暖洋洋的。秋若言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溢出浅笑。云儿看着给她也是笑意连连,细心地给她梳着墨发,不时的和她说说笑笑。

倏地,云儿慌忙的找着什么,眉头蹙紧。秋若言纳闷的看着她,木讷的问道:“云儿,你在找什么呢?”云儿挠了挠脑袋,蹙眉道:“有支玉钗不见了。”秋若言拉了拉她,无谓的说道:“一支玉钗而已,别找了。”

云儿把梳妆镜上的首饰盒来来回回的翻个遍,还是没有找到,语气不由得颓败道:“那支玉钗是夫人留给小姐的啊!怎么能丢呢?”听她这样说,秋若言也起身走来,帮着她找了起来。

好久也没有找到,秋若言眼珠一转,定定的问着云儿:“是不是落在凤汐宫里呢?”她的话,让云儿身形一怔,缓缓地应道:“嗯,好像是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秋若言柔声道:“看你这记性!”云儿笑笑,说:“改日我去拿过来。”点了点头,秋若言也没有深究。

秋若言靠在软垫里,绣着手上的肚兜。殿门被人推开,秋若言看了一眼来人,轻柔的笑着。莲儿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白色的瓷罐。

神色沉凝的走到她的身边,将鸡汤放下,莲儿怯怯的说道:“娘娘,您该进补了。”

放下了手中的刺绣,秋若言不疑有他,随手端起了桌上的鸡汤便往嘴里送去。

第2卷 第32章 除掉容妃

眼看着那汤碗就要接近秋若言的嘴边,莲儿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下一刻,她大喊一声:“不要!”身子大步上前,将秋若言手中的汤碗打落在地。

‘啪’的一声,瓷碗摔在地上,应声而碎。秋若言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听见响动后,云儿赶紧跑进来,就看到莲儿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眼泪瞬时而下。见她这个样子,秋若言心里滑过不好的念头,沉声问道:“莲儿,怎么回事?”

抬起斑驳的泪眼,莲儿嗫嚅着双唇道:“娘娘,奴婢该死!这汤里有…有打胎药!”秋若言瞳仁一缩,浑身一个激灵,冷汗涔涔。好险,差一点,她就喝了!想到这里,整个身体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云儿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惊呆在原地,好久才回神,疾步走来,厉声问道:“莲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莲儿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闭上双眼,再度睁开,秋若言的眼中一片清明,冷冷的看着莲儿,失望的问道:“说吧,究竟是为了什么?”莲儿嗫嚅着双唇,刚要开口,便被一声厉呵打断:“怎么回事?”一抹明黄的色的衣摆,姗姗而来,皇帝一脸的阴鸷,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洒了汤药,眉头微蹙。

望着秋若言略显苍白的小脸,和她眼中的心痛和惊慌,心里便有了几分明了。皇帝眼神滑过地上跪着的莲儿,嘴角满是冷笑。语气狠戾道:“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秋若言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是望见皇帝的脸色沉凝,在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眼中一片怅然,柔荑紧紧地贴上自己的小腹,压下想要出口的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莲儿踌躇了好久,才开口道:“奴婢是奉了容妃娘娘的命令,做的这一切!”皇帝半眯着眸子,眼中高深莫测,随后吩咐侍卫去把容妃带来,并且让侍卫们仔细的搜寻容妃的寝宫。

不一会儿,容夕便被侍卫们带来仪銮殿,见到皇帝便是一脸的娇媚,哽着声音道:“皇帝,臣妾犯了何错?”说话间便来到皇帝身侧,视若无人般的缠上皇帝的胳膊。眼神触及到跪在地上的莲儿时,她的杏目微闪,咬着下唇,暗自镇定。

鹰眸扫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慌张,皇帝淡淡的看着她,将她挂在自己身上的柔荑移开。口气懒散的问道:“爱妃有话要对朕说吗?”

容夕眼神闪烁,不自觉的瞟着莲儿,秋若言与皇帝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皇帝冷笑的看着容夕,见到皇帝眼中的阴狠,容夕矢口道:“臣妾无话可说!”

大掌狠狠地拍在桌上,皇帝怒道:“给朕都说出来!”眼神犀利的看着莲儿。莲儿故作紧张,把脑袋压低,嘴角却是噙着一抹得逞的冷笑。收敛好情绪后,便开口说道:“容妃娘娘给了奴婢一包药粉,让我放到皇后娘娘的膳食了里。”

容夕脸色惨白,转头瞪着莲儿,双手气得发抖,嘶吼道:“你这个死丫头,你敢诬陷我!”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想起上次让人给凌倩月下药时剩下的药粉还在寝殿中,整个人就簌簌发抖。

莲儿委屈的看着众人,柔声道:“容妃娘娘,皇后对莲儿太好了,莲儿真的不忍心。”缓了下,她接着说:“奴婢怎么敢冤枉容妃娘娘,您给奴婢的金子,奴婢还放在房里呢!”

皇帝看了莲儿一眼,便让林安去她的房里搜查。容夕浑身发抖,脸色发青,气愤的喊道:“你胡说,我没有,没有!”说着便匍匐到皇帝的脚边,攥着他的衣衫,哭喊着:“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莲儿冷笑着看着她,说:“娘娘,您就承认吧!上次把皇后娘娘推下水的也是您哪!”容妃的身子一僵,额上冷汗直流。

此时林安大步走来,将在莲儿房中搜到的金子放在桌上,侍卫们也在容夕的寝殿内搜到了药粉。皇帝的鹰眸闪过什么,佯装无意的瞟过莲儿,见她一脸的镇定,眉头紧跟着蹙起。

须臾,皇帝的大掌钳制着容夕的下巴,狠戾的问道:“人证物 证都有,你还敢狡辩?”手下微微一松,便将她推在一边。容夕的身子瘫软,只是一味的哭喊道:“皇上,皇后娘娘落水的事,确实是臣妾所为,可是其他的事,真的和臣妾无关,是有人陷害臣妾!”

皇帝直直的看着她,眼中的杀机渐起,不屑的看着她说道:“朕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随后,便大喊道:“来人,把容妃拉出去,斩立决!”容夕猛的扑倒秋若言的身前,苦苦的揪住她的衣摆,苦求道:“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秋若言紧紧地攥着柔荑,抬起眼眸看着皇帝,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开了口:“竣…”

然,她才敢说了一个字,便被皇帝打断:“言儿,朕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随后,一挥手,侍卫们大步上前,将容夕拉了起来,拖出了大殿。容夕凄厉的惨叫声自口中溢出:“啊…,我没有,真的没有…”

咻的,秋若言站起身子,愣愣的看着容夕被拖出去的身影,就在她愣神之际,皇帝再度开口:“把她也托出去,一起砍了!”指着地上的莲儿,皇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秋若言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急切的说道:“竣,别杀她,给她一条活路吧!”皇帝瞥了她一眼,丝毫也没有动容,依旧冷冷的开口道:“斩!”侍卫们大步上前,押着莲儿就要出了大殿。

秋若言心里一急,衣摆绊了她一下,身子直直的摔倒,皇帝健臂一揽,才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秋若言伏在他的肩膀上,哽咽道:“不要,竣,不要再杀人了。我不要宝宝还没有出世,就染上血腥!”

感受到她温热的泪水,皇帝的脸色渐渐地放柔,大掌收紧她,对着侍卫说道:“将她赶出皇宫去!”侍卫颔首应道,将莲儿拖了出去。就在莲儿快要被拖出寝殿之时,皇帝给了林安一记眼神,会意后林安点着头,悄悄地跟着侍卫们一起出了大殿。

将秋若言抱到床榻上后,大掌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眼中氤氲着泪水,别开眼睑不看自己。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别胡思乱想,好好躺一会。朕有事要办!”说完后,便出了寝殿。

秋若言看着他走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把一切事物都想得太过美好。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里又开始抽搐起来。真的好险,差一点,宝宝就从她的手指缝里流失掉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柔荑紧紧地敷在小腹上,好久,好久…

皇帝出了仪銮殿,一路向着大牢而去。来到大牢,莲儿早被押在这里,等着皇帝的发落。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前,皇帝眯着眸子,犀利的看着她。莲儿心中警惕着,却还是觉得脊背发冷,低垂着眼眸,生怕皇帝看出端倪来。

须臾,皇帝戏虐的问道:“说吧,到底是指使你的?”莲儿身子一僵,把脑袋垂的更低,嗫嚅着说:“奴婢已经都说了,是容妃娘娘。”

手指轻拍着椅背,皇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道:“你真的以为朕是这么好骗的吗?”

垂在两侧的双手,兀自收紧,莲儿始终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皇帝冷笑着看着她,一字一语道:“容夕还没有那个胆子,敢来算计言儿?”

咻的抬起头,莲儿直直的看着皇帝,满脸均是不解。皇帝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但是她必须死!否则,以后还会有人想要对言儿不利!”

只要想到有人时刻要找机会陷害秋若言,皇帝就好像被人勒住了喉咙,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挫败。所以,即使知道这次的事容夕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他也只能痛下杀手!他绝对不能容忍有想要伤害她,或者伤害他们孩子的事情出现!

倏地,皇帝犀利的眸光直直的射来,看的莲儿一惊。紧接着,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你不肯说,那就不要怪朕没有给你机会!”眼神撇过侍卫,侍卫会意后上前就要将莲儿绑上刑架。

“等等,我说。”颤抖的声音传来,莲儿颤颤巍巍的伏在地上。当她的眼神滑过那一排排狰狞的刑具时,心中一动。与其要饱受折磨,还不如自己寻个解脱吧!

下一刻,皇帝只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决绝。等到皇帝出手,已经晚了。莲儿咬破了藏在舌下的毒药,顿时鲜血四溢,气绝而亡。伸手叹了她的鼻息,见她已经身亡,鹰眸不自觉的更加黯沉。一股从没有过的心慌,渐渐地涌上心头。

皇帝烦躁的出了大牢,就看到林安神色慌张的疾步而来。“皇上,虞尚书,还有好多朝中的大臣们,都在御书房外求见。”林安不敢隐瞒,如实的说道。眼眸微闪,皇帝蹙眉大步回了御书房。

香凝一路小跑回到玉璃宫,气喘吁吁的说道:“娘娘,莲儿她,她自尽了!”虞媚儿看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是吗?她有没有说什么?”香凝喘了口气,说:“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

满意的点了点头,虞媚儿眼光一闪,小声的问道:“我爹那边怎么样了?”香凝面上一喜,回道:“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见尚书大人他们已经在御书房外候着了。”

满意的浅笑着,虞媚儿冷哼道:“秋若言,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就等着吧!”

回到御书房,便看见以虞庭震为首,还有二十几名朝中的重臣,都等着皇帝的到来。皇帝看了他们一眼,脸色转冷,坐在銮椅上,不动声色。

虞庭震上前一步,沉声道:“启禀皇上,臣等发现秋丞相和云西国的使臣暗中勾结。秋维把咱们的排兵布阵图泄露给了云西国。”

‘啪’的一声,皇帝重重的击在桌上,怒声道:“虞尚书,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诬陷丞相,是何罪?”虞庭震丝毫不惊,沉声道:“回皇上,臣等绝非诬陷,这是秋丞相,通敌卖国的证据。”说着便将几封信函,拿给皇帝看。

虞庭震看着皇帝蹙眉,脸色沉凝的看着那些信函,他的神情却越加得意起来,随后他适时的说道:“另外还有秋府的管家做证,证实秋维确是收了云西国的黄金五十万两。”

皇帝脸色阴霾,半天也没有开口。虞庭震对着其他朝臣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跪倒,齐声道:“请皇上明断!”墨瞳看着众人,神情仿佛如冰山般的骇人。虞庭震丝毫也不惧怕,大胆的出言道:“皇上,依照天厉王朝的律法,通敌卖国是要斩立决的,而且还要株连九族。所以,皇后娘娘也脱…”

‘咣当’桌上的茶碗狠狠地摔在虞庭震的身边,茶水将他的衣衫溅湿,可见皇帝的力气有多大。下一刻,皇帝狠戾道:“谁敢扯上皇后,朕就第一个先杀了他!”果然皇帝此言一出,原先那些随声附和的朝臣都闭上了嘴,但是却都还是跪在原地,等着皇帝的评判。

好久,皇帝才沉声道:“将秋维囚禁在丞相府,在没有查清事情以前,朕不会妄下评断。”说完便出了御书房,看着皇帝渐远的身影,虞庭震嘴边挂着冷笑,眼中的阴鸷更甚。

回到仪銮殿时,四周已经燃起宫灯,进了内殿见秋若言躺在榻上。踌躇了下,皇帝还是走了过去,躺在她的旁边,健臂从背后轻轻的揽着她。秋若言也没有睡着,感受到他的气息后,身体渐渐地放柔。

秋若言慢慢的转过身体,将脑袋偎在他的心口处。健臂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厉傲竣的心里一阵翻涌,今日的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猛烈,让他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低头凝着她的翦翦水瞳,厉傲竣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柔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有朕在,不会让宝宝出事的!”乖巧的点着头,秋若言紧紧地贴紧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眼皮渐渐地阖上了。

等到她睡熟了,厉傲竣才敢蹙起眉头。深深地望着她,薄唇一直都抿的紧紧的。

过了几日,秋若言也渐渐地从那天惊心的事件中缓和过来。看着外面的天色晴朗,便和云儿去了园子里。

凌倩月一早就去了玉璃宫,虞媚儿坐在桌前等着她。两人对视许久,凌倩月才缓缓地说道:“姐姐为妹妹除了后患,妹妹心里不胜感激。今日特来答谢姐姐!”虞媚儿看了她一眼,悠然道:“当初我们说好的,若是为你除了容妃,你便会投桃报李?”

凌倩月喝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的说道:“当然,妹妹没有忘记。”眼神直直的看着虞媚儿,凌倩月精明的说道:“虞尚书对丞相之位志在必得,但是皇帝却迟迟不肯下令处置秋维。”见她直直的望着自己,凌倩月更加的犀利道:“妹妹还知道,虞尚书已经和南宫陨联手了。”

虞媚儿瞳仁一粟,眯着杏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凌倩月柔柔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沉声道:“姐姐不要太小看妹妹了,妹妹能走到今日,必然也有自己的手段。”

顿了一下,凌倩月又说道:“‘迟则生变’的道理,姐姐该清楚吧?”虞媚儿眉头微蹙,狐疑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慢慢的起身,凌倩月走到虞媚儿的身边,自袖中拿出一支玉簪,交到虞媚儿的手中,低语:“这是秋若言的贴身之物,姐姐将这个交给虞尚书,他自然会有妙用。”虞媚儿心里一惊,木讷的开口:“这是她的贴身之物,你又是怎么取到的?”

冷冷的干笑了几声,凌倩月阴鸷的望着虞媚儿,说:“妹妹刚才就说了,妹妹自然有法子取到。”故意顿了一下,而后低声道:“妹妹可不希望有一天和姐姐反目,否则…”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却比说出来更让人生寒。虞媚儿看着她阴霾的神情,心里也跟着微微发颤。

旋身,凌倩月出了玉璃宫,却在心底狠狠地说道:“莲儿,我会给你报仇的!”

秋若言和云儿两人在御花园中散步,看着园中的景色,分外宜人,她多日来的阴霾也跟着一扫而光。然,才过了回廊,便听到几个宫女在私下里议论着什么,本来她也没有在意,可是不经意间就听到秋维被囚禁在相府,并且被指证通敌卖国。

小脸瞬时苍白,那几个小宫女看到是她,吓得一哄而散,转瞬便跑的无影无踪。秋若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拉着云儿就往御书房而去。才刚走了几步,便和南宫陨迎面撞上,秋若言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其他,拉着南宫陨便问道:“南宫将军,我爹的事是真的吗?”

南宫陨面色一沉,深深地看着她。看到她小脸惨白,只感觉心窝一阵刺痛。秋若言见他不语,一颗心变沉到谷底,嗫嚅着说:“这么说,都是真的!”眼泪瞬时而下,她一个劲的咬着头,说道:“不会,不会的,我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说完,便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不远处,凌倩月冷冷的看着南宫陨,见到他脸上那心痛的表情后,她的眼中更加阴鸷,心底喃喃道:“南宫陨,这都是你Bi着我出手的!”

第2卷 第33章 情殇爱逝上

御书房内,皇帝半眯着眸子倚靠在銮椅之中,神色倦怠的阖目养神。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奴才们一个个的俯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秋若言眼中氤氲,丝毫也没有理会那些人,疾步进了御书房。听到奴才们的声音,皇帝猛然起身,瞬间收敛好脸上的疲惫。才刚起身,就见秋若言脚步匆匆而来。

剑眉微蹙,皇帝看着秋若言沉声道:“言儿,你慢点,别跑。”秋若言大步上前,急切的扑到他的怀里,颤着声音问道:“竣,你告诉我,我爹究竟怎么了?”墨瞳微闪,皇帝看了一眼两旁的奴才们,奴才们都识相的退了出去。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皇帝牵着她的手,来到銮椅之上,沉声道:“你都知道了。”

秋若言水瞳一黯,眼泪瞬时而下,拽着他的衣袖,说:“竣,你要相信我爹,我爹绝对不还做那样的事。”叹了一口气,皇帝将她圈在怀里,柔声道:“朕信!”

听到他这么说,秋若言的心里才稍稍的好转,大掌温柔的抹去她的泪水。秋若言吸吸鼻子,焦急的问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看着她,随后便将虞庭震拿来的那些信函都给她看了一遍,也告诉她,相府的管家已经认罪,说是秋维和云西国的使臣勾结,而且还从相府的地窖里,搜查出了五十万两黄金。听完皇帝说的话,秋若言紧紧地攥着衣衫,脸色煞白,心底一阵恐慌。

皇帝看到她担忧又无助的眼光,整颗心都被拧紧,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秋若言缄默了好久,才缓缓地低语:“竣,答应我,一定要相信我爹!”缓缓地抬起她的下巴,皇帝深深地望着她,啄着她的唇瓣,低语:“小傻瓜,是你该相信朕才对!”

柔荑紧紧地攥着他的大掌,秋若言笃定道:“我信,我一直都信你!”爱怜的吻着她的额头,皇帝安慰她道:“既然相信,就把事情都交给朕!”

秋若言直直的看着他,眼中的酸涩又渐渐地涌起,皇帝摩挲着她的脸颊道:“别担心,朕不会让你爹有事的。”随后,见她脸上的神情微微的放松下来,他也佯装轻松到:“以后不许走的这么快,要是伤到宝宝怎么办?”见他紧锁的剑眉,还有眼中强装出来的笑意,秋若言虽然心里担忧之极,却也没有表露出来,附和着他道:“是,以后不会了。”

秋若言将脸颊压低,躲过他锐利的目光,娇颜上满满的都是不安。皇帝将下巴贴在她的脸颊上,眼中也是复杂难辨。两人各自怀着心事,久久的没有言语。

秋维坐在书房之中,凝神沉思,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向他靠近。虞庭震一身便装,来到他的身边,阴鸷的望着他。半响,秋维感受到他的目光,螓首犀利的看着他。好久,秋维才低声道:“早就知道你会来的。”虞庭震不以为意,径自坐下,平静的望着他。

秋维也缓了思绪,笃定到:“你这么费劲心机,甚至连我的管家都收买了,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虞庭震得意的望着他,张狂道:“秋维,除掉你,是我必须走的一步棋。”眼中闪着惋惜,秋维沉声问道:“这个相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眯着眸子,虞庭震双目染怒,口气犀利道:“秋维,你少装模作样的。你占了丞相之位,你女儿霸占了后宫之位,你们父女二人早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秋维不屑的讥讽道:“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急功近利么?”虞庭震眸中微闪,语气阴狠道:“秋维,我今日来不是和你争辩的。我是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说话间,便将玉钗拿了出来。

秋维双眸一闪,急切的抢过玉钗,紧紧地攥在手中。他的脸色铁青,厉声质问他:“虞庭震,你到底想怎么样?”见他神情紧张,虞庭震心里更加笃定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自己认罪!”

秋维瞳仁一缩,脸色瞬时转冷,口气硬冷道:“我凭什么要认罪?”虞庭震上前一步,双目灼灼的看着他,冷冷的开口:“就凭你女儿的命!不,现在应该再加上你外孙的命。”

满意的看到秋维眼中那渐暗的神情,他又接着说道:“用你自己的一条命,去换你女儿和你外孙的两条命,很划算哪!”

“你…”秋维浑身颤抖,额上冒出细汗。虞庭震适时的接言道:“我既然有法子拿到你女儿的贴身之物,就说明我有绝对的手段可以置她于死地,即使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可是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吧!”眼睛的余光,不时的瞥着秋维的脸色。

许久,秋维才黯淡的低语:“若是你言而无信怎么办?”虞庭震阴霾的看着他,说:“皇帝对你女儿的宠爱,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你人只是被囚在相府,而非天牢里,就可以看出皇帝对你女儿情意了。所以,你认罪后,你女儿也不会被牵连的。至于我,你有质疑的权利吗?现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秋维冷冷的笑着,讥讽的说道:“虞庭震,你真的是丧心病狂!”

然,他却丝毫不在意,口气悠然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是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了今晚,你女儿和外孙的命可就保不住了!还有,若是今晚的事,你告诉了第三个人,那么你女儿还是得死!”

重重地溢出一声叹息,秋维低沉道:“好,我答应你!”嘴角缓缓地勾起笑意,虞庭震满意的点头。

眼神触及到书案上那些奏章时,虞庭震的眼前忽的一亮,眼中浮现出的是他和秋维为了朝政而争论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为了彼此的才情,而惺惺相惜的那份知音之感。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必须要夺得丞相之位!

走到门口之时,他停下脚步,沉声道:“秋维,你我同朝为官也快二十年了。今日如此,也是我Bi不得已。我答应你,只要你按照刚才的约定,我也会信守承诺,不会加害你女儿。”说完,虞庭震便出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起身来到院落中,秋维仰望着明月,喃喃道:“言儿,爹对不起你!可是爹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

自从秋维出了事,秋若言就一直神情恍惚,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打听秋维的事,可是皇帝命人封锁了消息,她也只是打听出父亲被囚禁在相府。每次她看着皇帝时,就想要询问父亲的近况,但是触上他疲累的眼眸,她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皇帝见她心神不宁,便总是安慰着她,看到他眼中的坚定,她也把心里的不安放下,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皇帝一个人神情肃穆的将虞庭震送来的几封信函,拿在手里,可是眼睛却并没有瞧着上面。手指渐渐地收紧,将信函揉起褶皱,‘啪’的一声,手掌重重的击在案几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派人细细的查了三天,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每每想到秋若言那含泪的眼眸,他的心就被揪的生疼!如果不是和她有所牵连,那么就算是再棘手的事,也难不倒他。可是现在有人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还把她唯一的亲人Bi上绝路,真的是让他太过难办!他恨死了这种感觉,这种让他快要抓狂的无力感,深深地包裹着他!

‘嘎吱’一声,林安悄悄地推开殿门走了进来,递上一封书函。皇帝看了他一眼,接过后便打开,脸上的神情兀自冰冷,眯着眸子狠狠地说道:“去丞相府。”林安见皇帝神情犀利,便跟着出来御书房。

皇帝一路疾驰,怒气冲冲地进了相府。秋维见皇帝含怒而来,倒是不慌不忙的应对。屏退了其他人,皇帝冷冽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认罪?”

秋维躬身一拜,沉声道:“臣有罪。”

咻的上前一步,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衫,皇帝双目赤红的望着他,厉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相信朕吗?”

秋维稍稍含笑,语气坚定道:“皇上,是老臣辜负了你!请治臣的死罪吧!”皇帝瞳仁一缩,嘶吼道:“你真和云西国的使臣勾结?!”将脑袋压低,秋维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点了点头。

皇帝的墨瞳罩上一层冰霜,狠戾道:“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言儿?”秋维浑身一僵,双拳紧攥,却还是没有说话。

皇帝见他一脸的平静,心中怒气更甚,大吼道:“你要让言儿怎么面对这一切?”缓了一下,皇帝黯然的说道:“你真的让朕好失望!”说完便拂袖出了大厅。

秋维望着皇帝渐远的身影,心中溢满苦涩,却又万般无奈。

回到皇宫时,天色已经渐暗下来,看着四周昏黄的宫灯,厉傲竣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都向他袭来。秋维自己主动认罪,那么就意味着他只有死路一条。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微微一僵,想起那双含泪的水瞳,他的心就被狠狠地勒紧,喘不过气来。

然,皇帝才刚踏进御书房的庭院中,便见地上跪满了朝中重臣,黑压压的一片。众人见皇帝到来,都匍匐在地,异口同声:“请皇上杀了叛臣,以服民心。”眼神瞬间阴鸷,皇帝冷冽道:“你们这是在Bi宫么?”

众人一阵缄默,随后还是坚定地说道:“请皇上杀了叛臣,以服民心。”一掌重重的记在大树上,树干微微晃动,树梢发出沙沙声,皇帝一一的撇着地上的众人,一语不发的拂袖而去。皇帝刚刚出了庭院,树干便‘咔吱’一声,应声而裂。众人皆是一惊,都直直的看着虞庭震,他确是面无表情,志在必得的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

皇帝一个人慢慢的来到仪銮殿,看着殿内摇曳的烛光,踌躇了半天还是迈了进去。轻轻的推开殿门,走到内殿,见秋若言正倚在软垫内阖目。慢慢的走近她。眼神不自觉的望着她的小腹,虽然此时她的小腹依然平坦,但是将手掌敷在上面,他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掌心下跳动的生命。

缓缓地睁开眼眸,秋若言见到来人,甜甜的笑了起来。健臂将她揽过,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吸取着属于她的味道。秋若言也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

好久,厉傲竣才微微抬起头,深深地望着她,低语:“言儿,你要相信朕,一定要相信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秋若言懵懂的看着他,没有深思他话中的深意,却也是坚定地应道:“竣,我相信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压低俊颜,厉傲竣的薄唇紧紧地敷上她的唇瓣,深深地吸允着。秋若言也圈上他的脖颈,热切的回应着他,这个吻燃烧了彼此间所有的热烈,让两人深陷其中,谁也不愿意先放开对方。

直到感受到她的呼吸不畅,厉傲竣才万分不舍得放开她,看着她红润的脸颊,薄唇也勾起了弯弯的弧度。

须臾,他掩饰好所有的情绪,温柔的说道:“朕今晚有事要处理,可能要很晚,你先睡吧!”说完便要起身。柔荑紧紧地攥着他的大掌,秋若言柔柔的看着他,意识到自己死死地拉住他,心里也猛地一颤。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今晚是如此眷恋他的温暖。心底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叫嚷着,不想放开他的手!

俯***体,厉傲竣轻柔的在她额前印下一吻,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秋若言眼看着自己的柔荑自他手中滑落,掌心中传来的寒意让她一个激灵,看着那抹明黄之色,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秋若言木讷的望着自己的掌心,手掌中还隐隐有着男子的温度。留恋的攥紧手掌,想要将那温度永远的留在手心中,却终究还是徒劳的。等到掌心中那熟悉的温度褪去,留给她的就只有那清冷的静谧…

皇帝端坐在书桌前,愣愣的望着桌上的奏章发呆。眼前的奏章便是百官联名,要求处斩秋维的奏折。殿内的琉璃宫灯照亮了一室的昏暗,去怎么也照不进他的心底。

外面的天际已经微微泛白,林安悄悄地走了进来,俯身低语道:“皇上,他们还都跪在外面,不肯离去。”厉傲竣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取出一旁的玉玺,拿在手中呆呆的看了很久,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女子蹙着柳眉,不安的扭动着身体,额上渗出细汗。“啊…”的一声惊叫,秋若言腾的一下坐起身子,瞬时冷汗涔涔,小腹部也跟着微微的踌躇了一下。回头看着身侧的位置空无一人。

他一夜都没有回来,一个不好的念头瞬时涌上心头。想起刚才梦中父亲浑身是血的看着她,她的心变鼓动的要跳出胸膛,低头看着颈间的玉马吊坠,想起上一次厉傲竣受伤之时,她也是做过这样的噩梦,心里便笼罩上一层寒冰。

随即起身,下了床榻。来到外殿的书案上,打开一个HuangSe的锦盒,里面是皇帝出宫的令符。秋若言犹豫了下,还是伸手取了出来,握在手心里。一股浓浓的不安包裹着她,催促着她大步出了寝殿。

第2卷 第34章 情殇爱逝下

秋若言换上便装后,手里攥着皇帝的令符,带着云儿偷偷的出了皇宫。来到皇宫宫门外,事先让云儿准备好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坐上马车,便吩咐车夫一路疾驰,往丞相府赶去。来到街市上,四周都是吵杂的叫卖、吆喝声,看着两排林立的店铺,热闹非凡,秋若言丝毫也无心观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时的催促着车夫快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相府门前,云儿先下了马车,接着把秋若言扶了下来。抬头见丞相府四周一个侍卫也没有,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封条。秋若言心里‘咯噔’一下,脑中急闪过什么不好的念头。

茫然的望着大街上来来去去的身影,一时间怔仲在原地。倏地,人群中嘈杂的声音传来:“喂,大家快去街市口啊,那里今日有砍头的。”

听着这突来的叫喊声,秋若言浑身一个激灵,云儿也面色凝重,想要拉着她离开,但是秋若言的双脚好像生个根一样,傻傻的呆在原地。百姓们听到叫喊声,个个都想着要去凑凑热闹,人群蜂拥而至,将秋若言和云儿挤在中间。不得已,她们俩人也只能随着人潮向前。

云儿见人潮涌动,使劲的拽着秋若言的手,就怕被冲散了。秋若言整颗心都被吊起,浑身冰冷,拼命地排斥着心底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会的,要相信他,他是不会骗我的,一定不会!

被人群冲到了中间,秋若言和云儿勉强站稳身子,抬头便看到正前方是一个四方形的木台。木台的四周都有身穿盔甲的侍卫们把守,居中的地方有一条案几,案几的后面,坐着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员。在往前,便是一个木墩,上面还隐约有着血迹。

秋若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额上冷汗涔涔,身子抑制不住的在发抖。须臾,只听那名监斩官一声令下,两名侍卫便押着一名身穿白色囚衣的犯人上来,犯人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哐啷’的声音一直伴随着他被压上刑台。

待到那人被压在地上时,众人才看清他的样貌。云儿神色一惊,死死地捂着双唇,没敢发出一点声音。不期然的,转头看着秋若言,只见她脸色煞白,但是脸上却异常的平静,云儿下意识的往她身边靠了靠,伸出一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柔荑,触上她的手心,才感觉到她的柔荑冰凉的甚至有些刺骨。

秋若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扎进一把匕首。耳边再次响起那如鬼魅般噬人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丞相秋维,通敌卖国,证据确凿,于今日午时斩首示众。”

轰…

秋若言心底仅存那一点希冀,也被无情的打碎了。那破碎的残片,将她割破的四分五裂,痛的无法呼吸。

台下的老百姓们,听到监斩官宣读的圣旨,纷纷气愤不已。一时间,咒骂声响起,此起彼伏。更有甚者,还往刑台上扔着赃物。云儿站在原地,泪水止不住的流着,嗫嚅道:“不要,不要这样…”

监斩官螓首望了一眼太阳,见午时已到,便决绝的开口:“时辰已到,行刑!”随后,一名身材魁梧的侩子手举大刀,站在秋维的身后,将手中的大刀高高的举起,对着他的脖颈便落了下去。

耀眼的阳光,照耀在刀身上,刺眼的光亮晃着众人的眼睛。秋若言只看到一道白光在自己的眼前闪过,她只来得及嘶吼一声:“不…”

紧接着看到的便是手起刀落,顿时猩红四溢,一颗头颅滚到了刑台的角落里。

耳边嗡嗡作响,好像周围一片静谧,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秋若言只看到眼前的众人张着嘴在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耳边只有呼呼地风声,看着众人欢呼的神情,她竟然有些恍神,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脚下虚浮的好像踩在棉花上,所有的思绪都在看到鲜血飞溅的时候被抽空了。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木讷的伸出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满满 的都是晶莹的泪水。

秋若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马车上的。坐在马车中,她的神情依旧呆滞,只是脸上的神情过于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云儿红着双眼望着她,见她整个人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角的泪水,也没有了。云儿害怕的伸出双手,死死地攥着她,一路上都不敢松开,好像她一松手,秋若言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