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怎么办?”说完后,便走了出去。厉傲瑄怔仲在原地,眉头高高的揪起。

用过晚膳,天气闷热,秋若言坐在院中乘凉。厉傲瑄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紧挨着她坐下。秋若言望着他满腹心事的样子,便开口询问道:“有什么事吗?”厉傲瑄直视着她,丝毫也没有隐瞒,说:“言儿,虞庭震和南宫陨要造反,他们的大军已经集结到京城,随时要开战。”

秋若言微张着小嘴,双拳紧紧的攥着。厉傲瑄缓了下接着说:“他们二人的兵力和三弟不相上下,这次一战,谁胜谁负都很难说。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帮他!”缓缓地点着头,秋若言的眼中满是感激,柔声道:“好,你应该回去。”

看看她平静的神色,厉傲瑄沉声道:“言儿,你和我一起回去吗?”秋若言身体一颤,低垂着眼帘,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回去。从我离开的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回去。”厉傲瑄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秋若言笑着望着他,柔声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国家有难,你应该要回去。”厉傲瑄握着她的柔荑,沉声道:“言儿,我已经整军妥当,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给你留下二千兵马,你自己一定要万事小心。等到战事结束,我再来接你,到时候咱们在另做打算。”看着秋若言满是伤痛的眼睛,厉傲瑄将她的手,更加用力的握在掌中,语气沉凝道:“言儿,答应我。好好地呆在这里,不许离开!”

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腹部,秋若言笑着说道:“现在就算我想离开,他也不允许啊!”厉傲瑄也被她的话逗笑了,大掌拂过她的碎发,微笑的看着她,秋若言止住笑意,真诚的说道:“二哥哥,谢谢你!”身后的脚步声,吸引了秋若言的注意,她猛地回头,正好看到云儿想要转身。秋若言微微一笑,大喊道:“云儿,回来。”

云儿迈开的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过身体,目光正好与厉傲瑄探究的眼光相遇。她赶紧低下头,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衫。秋若言起身,走了过去,牵着云儿的手把她领到厉傲瑄的身边。秋若言眨着眼睛,狡黠的望着厉傲瑄,揶揄道:“二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厉傲瑄微微蹙眉,脸色有些不自然。云儿更是压低了脑袋,脸色绯红。

秋若言含笑的望着他们二人的表情,心底更加的肯定。随后她牵着云儿的一只手,郑重的放到了厉傲瑄的手里,双目灼灼的看着他,说道:“二哥哥,我把云儿交给你了!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后,也不顾云儿的阻拦,对着厉傲瑄眨眨眼睛,便起身回房了。

云儿傻傻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片通红,厉傲瑄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嘴角渐渐地勾起一抹弧度。须臾,他牵着云儿的手,和她并肩而坐,两人都仰望着夜空。好久,厉傲瑄才低声的问了一句:“你愿意等我回来吗?”云儿微微侧目,翦瞳璀璨,语气却坚定道:“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厉傲瑄的嘴角溢出笑意,墨瞳中的黯然早已烟消云散。云儿望着他俊美的侧脸,也缓缓地笑着。大掌轻轻的将她柔荑攥在手心里,厉傲瑄望着夜空笃定到:“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云儿轻轻的点着头,柔荑也回握着他的大掌。

清幽的月色洒下斑驳的光晕,将他们二人紧紧的包容在一起…

翌日一早,厉傲瑄便整军准备回朝。临行前夏子渊来送他,沉声安抚:“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厉傲瑄感激的望着他,拱手道谢。夏子渊微微颔首,便送他上了战马。回头望了秋若言和云儿一眼,厉傲瑄也不再耽搁,加紧马肚,策马而去。

须臾,夏子渊带着她们才刚回到府邸,便见到满院子的侍卫。幽冉带着重兵来到王府,见到他们回来,便转过身来,直直的望着秋若言。看着她渐近的身影,秋若言猛然想起,挑眉说道:“是你?!”幽冉噙着一抹冷笑,阴鸷的说道:“是我,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见面吧!”

秋若言犀利的望着她,沉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幽冉只是冷笑的看着她,一步步向她走近,眼神撇过她隆起的肚子,嘴角便更加阴鸷的冷笑道:“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秋若言微微后退,下意识的用双手护着小腹。随后,幽冉不顾夏子渊的质问,便命令侍卫将王府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许进出。秋若言倒也没有太过慌张,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幽冉狠戾的回望着她,须臾便拂袖离去。

厉傲瑄带着大军,轻装减行,日夜兼程才十日便已经赶到天厉王朝的边境。眼看着再有一日,便可回到京城,他一直在心底默念道:“舅舅,你一定要悬崖勒马,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月香跌跌撞撞的跑回玉璃宫,惊慌的推开殿门,大喊着:“娘娘,不好了,出事了!”虞媚儿不悦的看着她,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月香顿了一下,嗫嚅着说道:“虞尚书和南宫将军,叛乱了!”手中握着的梳子颓然的掉落在地上,虞媚儿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问道:“你胡说什么,不想活了么!”月香扑通的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奴婢没有胡说,这是真的!”

蓦地,震天的锣鼓声响起,深深地砸在虞媚儿的心里。她傻傻的站在原地,木讷的望着四周,脑海里一片空白。渐渐地,她的思绪回笼后,便猛地发力,跑出寝殿,往城墙上奔去。月香也起身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城墙之上,望着下面厮杀的场面,虞媚儿一颗心都跟着高高的提起。但见城墙之下,两方人马拼杀在一起。皇帝一身金色的铠甲,英勇非凡,神色格外冷冽。

虞庭震和南宫陨也各自骑着战马,也丝毫不让。双方的士兵喊杀声混在一起,震天震地,腥红的鲜血渲染着大地。激战了将近一个时辰,虞庭震和南宫陨的部队也找不到丝毫破绽,根本无法攻城。他们两人心里都很着急,若是无法攻破城门,那么便会给皇帝得胜的机会。

此时,另外一路人马,呼啸着混进大军中。皇帝居高而望,当他看到为首的人是厉傲瑄时,神情微震。厉傲瑄与他遥遥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瞬时都滑过什么,相视一笑。须臾,皇帝的墨瞳一下子便闪亮起来,眼神不自觉的望向厉傲瑄的身后,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帝赶快敛下思绪,全心应战。

虞庭震见到厉傲瑄也是微微一怔,厉傲瑄骑马向着他奔来。语气犀利道:“舅舅,你赶快收兵,我会求皇上给你一条生路的!”虞庭震仰头大笑,却丝毫没有悔意的说道:“我回不了头了!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说完双脚夹紧马肚便混入到大军中。厉傲瑄想要阻拦却被迎面而来的士兵困住,他也只得出手相击。

虞庭震骑马悄悄地靠近皇帝的身侧,轻轻的抽出身后的弓箭,拉开弓箭正对着皇帝。调好位置后,他手中的花翎羽箭咻的便对着皇帝射出。厉傲瑄瞳眸一缩,看着那羽箭直直的飞出,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小心!”

南宫陨耳边听到异响,回眸看到羽箭直奔皇帝射去。那一刻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几乎是下意识便飞身而起,将皇帝扑倒在地,羽箭‘哧’的一声,狠狠地刺进他的肩胛骨。众人均是一愣,皇帝眼神高深的望了他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

皇帝身旁的右将军,也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中的羽箭射向虞庭震。羽箭势如破竹,精准无误穿刺进虞庭震的喉咙,他直直的坠下战马,呼吸嘎然而止。

虞媚儿站在城墙上,看到这一幕,口中嘶吼道:“爹…”随后便被月香揽住身子,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哭着说道:“娘娘,你别喊,别喊啊!”说着,月香便将虞媚儿带回了玉璃宫。虞庭震被杀,南宫陨受伤,他们二人的军队,瞬时便混乱,不久便被皇帝和厉傲瑄的军队收复。

虞媚儿抱着膝盖,一个人坐在地上,身体簌簌发抖,眼泪一直不停地流着。殿门被人推开,一抹明HuangSe的衣摆,慢步走来。走到她的身前时,厉傲竣缓缓地蹲***子,直直的望着她。渐渐地,虞媚儿抬起脑袋,看着厉傲竣,轻声问道:“为什么你不杀了我?”

厉傲竣微微一顿,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柔声道:“朕不会杀你的!这是朕欠你的。”虞媚儿斑驳的泪眼,深深地望着他,厉傲竣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初让你进宫,只是为了想要报复二哥。这些年,是朕对不起你!”虞媚儿猛的扑进他的怀里,颤着声音问道:“告诉我,你心里有过我吗?”

厉傲竣并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朕的心里只有言儿!”抱着他的双手,瞬时僵住,虽然这个答案心里早就明了,可是当他亲口说出来时,虞媚儿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抽疼了。缓缓地抬起她的下巴,厉傲竣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媚儿,朕明日送你出宫。虞家的事,朕保证不会牵连到你。”

虞媚儿止住眼泪,柔荑敷在他的手背上,嘴角渐渐地溢出一抹浅笑,轻声应道:“好。”皇帝见她答应,也跟着展颜一笑。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虞媚儿喃喃道:“竣,这是我最后一次望着你的背影!”

皇帝才刚出了玉璃宫便和厉傲瑄撞见。厉傲瑄整理战场后,想来向皇帝禀报。两人对望良久,彼此的眼中都渐渐地清明起来,往日的那些郁结也慢慢的消失殆尽。皇帝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沉声道:“朕以前对不起你!”厉傲瑄微微俯身,低声说道:“不要说这种话,咱们是兄弟,不是吗?”

皇帝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应道:“对,咱们是兄弟!”须臾,厉傲瑄微微侧目看了玉璃宫一眼,皇帝会意便说道:“朕不会杀她的,明日便会让她出宫。”厉傲瑄欣慰的一笑,点点头。随后他接着说道:“大哥的事,我已经知道真相,是我…”皇帝猛的止住他的话,释然道:“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咱们都忘了吧!”

厉傲瑄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感激。顿了下,厉傲瑄缓缓地说道:“言儿,很好。”听到他的话,皇帝的身体一僵,双拳紧紧地攥着。好久,他才低声问道:“她忘了朕也许是件好事!”厉傲瑄微微蹙眉,下一刻便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言儿中了‘落情’。”皇帝看着他,缓缓地点点头。

倏地,厉傲瑄便明白了很多事。心里一阵阵懊恼,怪不得上次他们出关时,会那么容易。而且追兵也没有拼命地追赶,原来一切都是皇帝安排好的。一想到这里,厉傲瑄面上一喜,大声说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皇帝微微一愣,淡笑道:“朕也有件事要说!”随即,两人相视而笑。厉傲瑄朗声道:“那好,你先说。”皇帝眼眸微闪,沉声道:“其实,朕没…”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尖利的喊叫声便自玉璃宫里传出。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闪过不好的念头,同时飞身而起,向着玉璃宫奔去。

来到玉璃宫后,便见到虞媚儿已经悬梁自尽,依旧是大红色的衣衫,掉挂着身子,垂在房梁之下。月香伏在地上,一个劲的哭。皇帝怔仲在原地,厉傲瑄心疼的看着她,瞬时便飞身而起,将她的尸体取下来,平放在榻上。

皇帝慢慢的走了过去,低声道:“都怪朕不好,不该让她一个人呆着。”厉傲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这样,对媚儿也是一个好的归宿。”往日奢华的寝殿,如今只剩下一片静谧。

翌日一早,皇帝便下旨将虞媚儿厚葬在皇陵之中,厉傲瑄心里也满是感激。

天厉四年,虞庭震和南宫陨犯上作乱。虞庭震当场被射杀,皇帝却没有深究,并没有祸连虞家九族。南宫陨则被关进大牢,等着皇帝发落。

刚下了早朝,厉傲瑄便大步而来,正要说起秋若言的事,便看到林安带着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赶来。待到走近后,厉傲瑄猛的一惊,那人俯身跪下,说道:“王爷,那***刚走后,贤安国的皇帝便下令把我们都包围起来,囚禁在王府中。他们放我回来,让我带来一封信函,交给皇上。”

皇帝脸色一沉,接过信函,看完后脸色兀自转冷。随后将信函递给厉傲瑄,他的脸色也跟着冷冽起来。信上的内容大致是:若是皇帝想要秋若言活命,便要在十日之内,不准带着军队,亲自前往贤安国赎人。

皇帝鹰眸犀利,但却异常坚定,随后便吩咐林安去传众将前来议事。厉傲瑄望着他,只是低声说道:“让我和你一起去!”看着他眼中的笃定,皇帝也不再多言,微微颔首。随后,众人便在御书房内议事,一直到天黑。

第2卷 第45章 大结局

皇帝在御书房交待好事情以后,便和厉傲瑄两人出了皇宫,只带了五千精兵连夜赶往贤安国。路上丝毫也不敢耽搁,几乎都没有休息过,一路疾驰的赶路。

贤安国内,秋若言和云儿被关在一间石室内,室内幽暗一片,一扇狭小的窗格微微的透进来几丝光线。‘咣当’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细碎的脚步声,幽冉一个人走了进来。

秋若言微微蹙眉,看着她渐近的身影停在自己的眼前。秋若言紧紧地攥着双拳,犀利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云儿下意识的揽着秋若言,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幽冉阴鸷的看着她,冷声道:“置你们于死地?哈哈…”顿了一下,她的眼中瞬时溢满悲愤,愠怒的说道:“当初那个狗皇帝灭了我明乌国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要给我们留条活路呢!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到处都是一片灰烬。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望着幽冉眼中的戾气,秋若言顿觉的一股酸涩涌上心间。她曾经也听说过这件骇人的事,但是却无力挽回。如今,真的是要偿还了吗?若是真的要偿还,那么就让她一个人还吧!

幽冉看着秋若言眼中渐渐沉淀下来的情绪,戏虐的勾着冷笑,讥讽道:“明日就是第十日。我相信那个狗皇帝会来救你的!只要他来,我就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秋若言瞳仁一缩,颤着声音道:“你,你做了什么?”

幽冉慢慢的靠近她,邪恶的在她耳边低语:“我给他十日时间来交换你的性命。你说,他会不会来呢?”说完后她退开一步,看着秋若言煞白的脸色。秋若言稍稍安抚下慌乱,沉声道:“他不会来的。难道你不知道,他和我早就恩断义绝了吗?”

微微一笑,幽冉的眼睛锐利的滑过她隆起的腹部,不急不缓的说道:“是么,那我们明日就等着看吧!”随后她也不再耽搁,便出了石室。

云儿更加用力的挽着秋若言的胳膊,秋若言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低垂着脑袋,单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秋若言眉头紧锁,心底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嘲的想着,秋若言他已经把你贬为罪后了,为什么还要来?你们之间早已经就结束了!

但是心底深处那隐隐闪动的希翼,还是不可抑制的在秋若言的心里滋长蔓延。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秋若言便听到铁门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打开,几名侍卫进来,将她和云儿带了出去。来到城墙之上,秋若言见到站在一旁的幽冉,眉头微蹙,不久,侍卫又将夏子渊也押了上来。夏子渊看看秋若言见她一切安好,才松了口气,秋若言对着他微微一笑。幽冉看着她们,对侍卫微使眼色,两名侍卫便欺身上前,钳住秋若言和云儿,让她们面朝着城墙之外站着。看着远方,秋若言不禁心中鼓动,扑通的心跳声不时的回荡在耳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艳阳高升,此时正是酷暑,灼热的阳光烤的人难受,秋若言挺着大肚子,汗水渐渐的淌下,云儿不时的看着她,心里担忧不已。

倏地,远方渐渐地尘土飞扬,秋若言翦瞳微闪,直直的望着尘土中那耀眼的金色铠甲。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全身都在微微抖动,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视线渐渐地被泪水模糊,但是那马背上疾风而来的男子,却深深地熨烫了她的心。

幽冉见到远方而来的人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须臾,所有的人马都来到城下。螓首,厉傲竣一眼便看到秋若言,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是悸动不已。好久,他们二人都是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秋若言望着城墙下的男子,只觉得鼻子发酸,好几次都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处,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厉傲瑄也骑马到厉傲竣的身边,当他的眼神触及到城墙之上的云儿时,墨瞳一黯,双拳紧紧地攥起。云儿见到厉傲瑄也跟着赶来,心

中暖暖的,看到他望着自己眼里满是担忧之色,云儿便对着他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幽冉看着厉傲竣,眼中闪着阴鸷的精光,语气犀利道:“厉傲竣,咱们又见面了!”听到她的声音,厉傲竣微微侧目,见到是她,心中略有惊讶,沉声问道:“原来是你。说吧,你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来挑衅朕?”幽冉瞬间染怒,微眯着眼睛,语气犀利道:“厉傲竣你忘了明乌国了吗?”

厉傲竣鹰眸微闪,挑眉看着她,语气不屑道:“原来你是明乌国的余孽。”幽冉冷冷的笑着,阴鸷道:“你灭我明乌国,今日我便要你来偿命!”微微一笑,厉傲竣丝毫不为所动,语气淡定的说道:“那朕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厉傲瑄望着幽冉那疯狂的神情,眉头高高的揪起,心里开始隐隐担忧起来。眼神不经意的看见被钳住的夏子渊,夏子渊对着他微微摇头,眼里满是自责与无奈。厉傲瑄对着他微微一笑,丝毫也没有责怪之意。

幽冉看着厉傲竣那蔑视的神情,整个人瞬时被激怒,她一挥手,侍卫们便把秋若言押了过来,她看着厉傲竣大声说道:“想要她活命,你就呆在原地不准动。否则我马上杀了她!”

厉傲竣看到架在秋若言脖子上的尖刀,鹰眸滑过一抹惊慌。厉傲瑄怒声道:“幽冉,你太卑鄙了!”幽冉仰头大笑道:“卑鄙?!哼,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们!”顿了下,她接着说:“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一样也杀了她!”随后,她又让人把云儿也押了过来。厉傲竣敛下思绪,平静的与厉傲瑄对视一眼。

厉傲瑄看着他眼中的决绝,心里一惊。秋若言直直的看着厉傲竣,脸上满是慌张,碍于侍卫把尖刀架在她的脖颈上,她只得对着厉傲竣拼命地摇头。微微一笑,望着她眼里的担忧,下一刻,厉傲竣便大声应道:“既然你的目标只是朕一个人,那么你放了其他人!”

幽冉扯开一抹冷笑,示意侍卫把秋若言更加往前押着,她看着厉傲竣眼中的心疼,暗暗得意道:“你现在凭什么和我讲条件?”随后,幽冉夺过侍卫手里的尖刀,微微使力,秋若言的脖颈处便被划开一道血痕,鲜血瞬时淌下。秋若言闷哼一声,紧咬着下唇,柔荑死死地护着小腹。

厉傲竣半眯着眸子,冷冽的看着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说:“好,朕答应你!”得意的一笑,幽冉拿开架在秋若言脖颈上的尖刀,把她推给身边的侍卫,对着皇帝说道:“下马!”厉傲竣飞身而起,站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

幽冉拿过一旁的弓箭,对准了厉傲竣。厉傲竣身边的侍卫们见此,都纷纷拉弓提剑,却被他一个冷冽的眼神给制止住。厉傲瑄依旧骑在战马上,只是悄悄地调整了一个位置,正对着幽冉,然后他背过一手,拿出他背后带着的一柄小巧的弓箭,紧紧地握在手里,面上却异常平静。

幽冉见厉傲竣如此听话,心里激动不已,因为兴奋双手竟然都有些发抖。慢慢的,她把弓箭拉开,羽箭正对着厉傲竣。秋若言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睛,身子瑟瑟发抖,大喊着:“不要,不要…”

下一刻,秋若言只听得耳边‘咻’的一声,羽箭已经凌空飞出,呼啸而去。半张着嘴巴,她再次听到‘哧’的一声,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厉傲竣在她面前应声而倒,羽箭正中他的心房。

轰…

秋若言脑中一片空白,怔仲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心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竣…”她凄厉的嘶吼着。

幽冉看到厉傲竣中箭,仰头哈哈大笑。厉傲瑄看准时机,当下果断的抽出弓箭,瞄准幽冉便射了出去。一箭正中她的咽喉,幽冉当场毙命。紧接着厉傲瑄飞身而起,来到城墙之上,随着他一起上来还有几名侍卫。厉傲瑄先将夏子渊放开,然后又把秋若言和云儿同时带起,飞身而回。

夏子渊一得到自由,立刻亮出金牌,还在抵抗的侍卫们见到令牌都不敢在反抗。这时,远方又赶来大批的军队,来接应厉傲瑄他们。

秋若言看着厉傲竣身下的鲜血,双拳死死地攥紧。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他胸口处刺入的羽箭,她浑身冰凉,厉傲竣嘴角流着血渍,含笑的看着她,小声的说道:“言儿,你…没事吧!”

‘哇’的一声,秋若言就哭了出来,大步上前,将他揽在怀里。厉傲竣脸色苍白,鲜血顺着羽箭不停地淌下,他艰难的从怀中掏出那两条手帕,直直的看着秋若言问道:“言儿,是你么?”柔荑紧紧地攥着他的大掌,秋若言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的滚落,拼命地点着头,说:“是我,是我。”

厉傲竣微微一笑,刚想开口说话,猩红的血便从他的口中溢出。秋若言忙的用双手抹去那血迹,哽咽的说道:“竣,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抬起手想要抹去她的泪水,却颓然的垂了下去,厉傲竣也跟着昏了过去。

厉傲瑄也不敢在耽搁,马上将他们带上马车,一路狂奔,往军营赶去。不一会,马车便赶到事先大军驻扎的军营,将厉傲竣从马车里抱了出来,大步进了营帐。云儿也扶着秋若言从马车里出来,往营帐里赶去。快到营帐时,她们迎面与一人相遇,两人都惊呆在原地。

好久,秋若言才怔仲的唤道:“爹!”秋维微微一笑,柔声道:“言儿。”云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傻傻的杵在原地。秋若言回神后,扑进父亲的怀里,哭着问道:“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维爱怜的抚着她,把那日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原来那一日,厉傲竣早就事先安排好把秋维送丞相府里给掉包了。将事先找来的死士易容之后,混进相府,把秋维给换了出来。听父亲说完后,秋若言傻傻的发呆,脑子里回旋的都是那日他说的话。

他说:“秋若言,你从来都不懂朕!”

他还说:“若是我们之间只剩下恨了,那么就恨下去吧!”

心被狠狠地勒紧,秋若言死死地咬着下唇,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不停地滚落。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是啊,现在想来秋若言的心里满是悔恨。当初怎么就没有仔细想想,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须臾,秋若言越过父亲,大步向着营帐走去。秋维看着女儿脸上的微笑,心里的愧疚才稍减。

来到营帐外,林安见到她后神情异常激动。秋若言对他微微颔首,来不及说话,便挑帘走了进去。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传来,入目的是刺眼的猩红。柔荑紧紧地攥着衣衫,秋若言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厉傲瑄看到她进来,便走了过来。在她面前挡了一下,柔声道:“言儿,你去外面等着吧!”

秋若言流着眼泪,摇了摇头,厉傲瑄正要再言便看到夏子渊带着上官云进了营帐,顿时面上一喜,感激的望着夏子渊,两人含笑点头。随后,上官云便走了过去,查看厉傲竣的伤势。吕青逸见到他,微微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多年不见的欣喜,但是此时也来不及说什么,都敛下神情,为厉傲竣治伤。

上官云看了一眼厉傲竣的伤势,见到箭头的位置离心房差了一指的距离,才略略安心。回头看看厉傲瑄,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厉傲瑄紧提着的心瞬时放下,硬是大力的拉着秋若言出了营帐。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上官云和吕青逸两人才神色疲惫的走了出来。秋若言傻傻的望着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他们说,箭已经拔了出来,虽然失血过多,但是性命已经无碍。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秋若言赶快抹去泪水,进了帐中。

夏子渊来到厉傲瑄的身边,满是歉意的说道:“幽冉把我皇兄迷倒,偷了他的令牌,才做出了这么多的事!真是对不住你们!”厉傲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也赶忙安慰着他,他让不要介怀。送走夏子渊后,厉傲瑄一转身,便看到云儿站在不远处,正望着他。

厉傲瑄缓缓地走了过去,大掌敷上的脸颊,含笑的将她搂紧怀里。云儿眼眶微红,伸出双臂紧紧地圈着他的腰。好久,好久…

厉傲竣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没有苏醒,秋若言一直都不肯离去,就守在他的身边。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才将一天的暑气驱走,秋若言小心的用汗巾擦拭着他的身体,擦完后她自己也是大汗淋漓。眼神直直的望着他,柔荑将他的大掌托在手上。

蓦地,厉傲竣的眼皮微微颤抖,渐渐睁开眼帘,秋若言激动地压***子,贴近他的耳边,唤道:“竣,你醒了!”回回神,厉傲竣看清了秋若言后,心中一暖,眼见她滴落下来的泪水,便抬起一手轻轻的拭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掌,秋若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厉傲竣深深地望着她,柔声道:“言儿,别哭。”随后便要起身。

秋若言怕他牵动到伤口,赶忙将他扶了起来,在他后背处垫了一个软垫。厉傲竣细细的看着她,眼中溢满柔情,当视线触上她隆起的小腹时,心里猛地一震,欣喜的看着她。秋若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柔声道:“已经五个多月了。”

厉傲竣墨瞳一闪伸出健臂将她揽进怀里,秋若言不敢使力,却还是碰到了他的伤口。闷哼一声,但是嘴角的笑意却不减,厉傲竣丝毫不顾秋若言的挣扎,就是不让她离开,秋若言也不敢使劲,便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须臾,秋若言才哭着说道:“对不起,我错怪了你!”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厉傲竣轻抚着她,秋若言哽咽的问道:“竣,你当初为什么要瞒着我?”

叹了一口气,厉傲竣无耐的说道:“当初朕发觉你的身边有了眼线,所以不敢告诉你。只能以静制动,看看他们究竟还有什么举动!却没有想到还是伤害了你!言儿,朕对不起你。”

秋若言从他的怀里起来,深深地望着他,眼泪滴滴的淌下,坚定地说道:“竣,是我怀疑你了,我怎么可以不相信你呢!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宝宝才…”厉傲竣轻点住她的菱唇,一字一句的说道:“言儿,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说了!”随后望着她隆起的腹部,厉傲竣笑着说道:“老天不是把他又还给我们了吗?!”翦瞳微闪,秋若言笃定的说道:“对,老天把他又还给我们了!”

将她拉近到自己怀里,厉傲竣的薄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敷上她的唇瓣,深深地吻着她。秋若言轻轻的闭上眼睛,将自己更加贴近他。灼热的吻,燃烧地是两颗缱绻的心…

十日后,厉傲竣便下令回朝。回到皇宫后,太后见到他们都平安无事,心里不胜欢喜。尤其见到秋若言后,更是笑得连嘴都和合不上了。秋若言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硬是要去大牢中看看凌倩月。皇帝拗不过她,便带着她一起来了天牢。

一同被关在天牢里的还有南宫陨,秋若言执意要单独和凌倩月说说话,皇帝无奈只得由着她,而他自己也去见了南宫陨。

秋若言走进牢房,见到凌倩月后,凌倩月微微一怔,面上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直直的看着她,秋若言痛心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倩月垂下眼眸,沉声道:“我可以不要皇帝的宠爱,可是我不能没有他!”失望的摇了摇头,秋若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凌倩月别开眼帘,眼中渐渐地聚起氤氲。

皇帝走进牢中,南宫陨见到皇帝前来,神情一僵。走到牢门前,皇帝鹰眸直攫住他,犀利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缓了好一会,南宫陨才抬起头看着他,说道:“爷爷从小就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你。直到他把你推上皇位,可是你做了什么?你Bi死了他!”

皇帝脸色一沉,语气黯然的说道:“关注?是野心吧!他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栽培我,是想让我做个傀儡皇帝吧!南宫陨,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顿了一下,皇帝缓了神色,沉声道:“当初朕是意气用事,后来知道他过世了,朕的心里也不好受!”南宫陨见他眼中的真诚,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皇帝锐利的看着他,问道:“就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吗?”南宫陨墨瞳一闪,视线随即便躲闪开。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Bi问。其实南宫陨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了几分,却没有想到他一直执迷不悟。须臾,皇帝转身便要出了大牢。

南宫陨望着他的背影,黯然的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皇帝的脚步一顿,背对着他说:“因为我们的身上都流着南宫家的血!”说完后,便大步出了牢房。他的话,重重的击在南宫陨的心里,颓然的看着他渐远的身影,眼里满是晦涩。

秋若言见凌倩月一直不语,也不再Bi问她,便转身要离开牢房。就在秋若言转身之际,凌倩月还是轻声的说:“姐姐,对不起,别恨我!”微微阖上眼眸,秋若言慢慢的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她,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随后,便大步出了牢房。凌倩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一直忍住的泪水,才悄然的滑落。

秋若言出了天牢时,见皇帝已经再在牢外等着她。皇帝见她神色黯淡,便走了过去,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着。秋若言沉默了好久,才问道:“你会杀了他们吗?”皇帝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说:“昨晚母后来仪銮殿,让朕留下南宫陨的一条命!朕当时就对母后说,不会杀他,因为朕也是南宫家的人!”

秋若言顿下步子,直直的看着皇帝,语气温婉道:“竣,你变了!变得有人情味了!”笑着将她搂进怀里,皇帝柔声道:“言儿,你教会了朕很多东西,也让朕明白了很多事情。从今以后,朕会加倍的去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秋若言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点着头,双臂紧紧地圈着他的腰际。

须臾,秋若言轻声道:“放了凌倩月吧!”皇帝微微一怔,秋若言将柔荑敷上小腹,黯然的说道:“毕竟她…”缓了一下,秋若言才接着说道:“失去孩子的滋味我尝过,那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再次将她圈紧在怀里,皇帝明白她的想法,便沉声说道:“好,放了她!”

凌倩月一个人神情萧索的出了宫门,走了好远以后,她木然的转身,望着那层层叠叠的宫墙,才发觉她自己的这一生,只是为了别人而活。猛然间,远处的钟声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循着钟声的方向,她走了过去。好久才在一座庵堂的门前停下。

看着那幽静安逸的庵堂,她的嘴角竟然噙着一抹释怀的微笑。须臾,她便坚定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皇帝下旨将凌倩月逐出皇宫,贬为庶人。南宫陨也被终身囚禁在天牢之中。同时还下了圣旨,恢复了秋若言皇后的身份。也将厉傲瑄安亲王的封号恢复。

转眼已是寒冬,秋若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早就在忙忙碌碌。不时的催促着身边的宫女们手脚麻利点。凤汐宫内红灯高挂,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殿内殿外一派喜气洋洋。

云儿见秋若言忙来忙去,心里不忍,便起身拉住她,秋若言面色一沉,语气犀利道:“云儿,你怎么又出来?妆还没化好呢?”说着便将她拽进了内殿,按在椅子上,眼神一瞥,周围的嬷嬷们便围了上来。秋若言看着云儿说道:“今***是新娘子,不许乱跑。”随后对着嬷嬷们说道:“你们把她的妆在化得艳些!”嬷嬷们应声着,手下也不敢耽搁。

两个时辰后,皇帝大步走来,见秋若言在殿内走了走去,眉头微蹙,几步走到她的身后,揽着她说道:“言儿,你都快生了,还走这么快!”秋若言扭头看看他,撇撇嘴说道:“没事的,还有半个月呢!”随后挣脱了皇帝的钳制,又开始忙碌起来。此时,凤汐宫外响起了唢呐的吹打声,秋若言面色一喜,大步进了内殿,边走边说:“来了,来了。”

待见到云儿后,秋若言一愣,傻傻的看着她。慢慢的走了过去,惊叹的说道:“云儿,你真美!”听到她的话,云儿脸上一红,娇羞的低着头。秋若言攥着她的柔荑,温柔的抚着。云儿抬起脸庞,回望着秋若言,眼中瞬时氤氲起来。抚着她的脸颊,秋若言自己也是强忍住泪水,柔声道:“我的云儿,今日就要出嫁了!”

云儿回握着她的柔荑,呜咽的说道:“小姐,谢谢你!”秋若言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不是小姐,是姐姐。你怎么又忘了?”说完就气鼓鼓看着她,云儿被她的表情也逗笑了,柔声喊道:“姐姐。”秋若言面上一喜,将她揽进怀中,低声说:“不许对姐姐说谢,记住了么?”紧紧地搂着她,云儿一个劲的点着头。随后,秋若言敛下不舍,狡黠的说道:“他已经来了,咱们出去吧!”云儿脸上飘红,别开视线不敢看她。

随后管事的嬷嬷,按照大婚的习俗,为云儿盖上红盖头,送她出了凤汐宫。秋若言和皇帝也随着她一同出了凤汐宫,厉傲瑄一身大红色的喜服,骑在骏马之上,俊美异常,他看着云儿被扶着上了花轿,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他看了看皇帝和秋若言后对着他们微微颔首,便掉转马头,迎着新娘出了凤汐宫。

看着花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秋若言欣慰的靠在厉傲竣的肩膀上。厉傲竣的健臂揽着她的腰身,心疼的问道:“累不累?”秋若言笑着看看他,摇着头。

入夜后,仪銮殿内燃着暖炉,气暖浓浓。秋若言偎在厉傲竣的臂弯中熟睡,猛然间一阵疼痛将她叫醒。秋若言心中一惊,腹痛却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快。额上瞬时冒出细汗,秋若言推了推身旁的男子,厉傲竣一惊,猛的坐起,看着秋若言小脸苍白,额上布满细汗,他慌张的问道:“言儿,怎么了?”秋若言疼的咬着下唇,低声说:“竣,我,我要生了!”

厉傲竣顿时一慌,对着殿外便大喊道:“传御医!”随后,仪銮殿内便是忙做一团。奴才们来来回回的不停走动。

厉傲竣焦急的在外殿走着,殿内时而传出秋若言的喊叫声。他刚想进去,便被太后给拦在外面,太后看着他无错的样子,便安慰他说:“你别紧张,有母后在,不会有事的。”说完,太后便进了内殿。

秋若言躺在榻上,汗水沁湿她的墨发,产婆嬷嬷们都小心的伺候着,丝毫也不敢马虎。阵痛越来越强,秋若言咬着下唇,身体好像被撕裂开的痛,一位经验丰富的嬷嬷,分开她的双腿,说道:“娘娘,你使劲,很快就可以生了。”太后坐在秋若言的身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时的给她擦着额上的汗水。

秋若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猛的使力。那嬷嬷欣喜的叫道:“娘娘,您在用把力,看到头了!”秋若言顺了顺呼吸,再次卯足了力气,狠狠地发力。瞬时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滑出体外,紧接着便听到嬷嬷说:“生了,生了。”婴儿的啼哭声,也跟着响起,响亮异常。

天际渐渐地变白,一轮朝阳缓缓地升起。“哇,哇…”随着孩子的哭声传来,厉傲竣迈着的步子一顿,傻傻的愣在原地。站在一旁的林安顿时兴奋地喊道:“生了,娘娘生了。”

等到内殿收拾好后,厉傲竣便急忙大步走了进去,来到床边,望着秋若言脸色微白的笑脸,他的心里一阵刺痛。此时,嬷嬷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跪在地上说道:“奴才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太后先将孩子接了过去,宠爱的抱了抱,然后才不舍得交到了皇帝的臂弯中。

厉傲竣身体僵硬的接过孩子,望着眼前那红扑扑的小人,心霎时便被揉软的好似能滴出水来。怯怯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抚着他柔嫩的小脸,眼中是说不出的温柔。太后欣慰的看着他们,悄悄地屏退了奴才们,她自己也退了出去。

须臾,厉傲竣缓过神来,便将孩子贴近秋若言放在榻上。秋若言望着襁褓中自己的骨肉,眼泪瞬时聚起,轻抚着他柔滑的小脸,心底满满的都是幸福。厉傲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渐渐地,秋若言疲累的阖上双眼,睡了过去,厉傲竣满足的望着他们母子,俯***子,在秋若言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柔声道:“言儿,我爱你!”

一年多以后。

朝阳初升,仪銮殿内,帐幔垂下,隐隐的有着女子推拒的声音出来:“不,不行,你还没答应我,让我去安亲王府呢?”须臾,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挫败的说道:“言儿,你一点儿也不乖!”

秋若言丝毫也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坚持到:“我一定要去安亲王府!”无奈的摇了摇头,厉傲竣沉声道:“好,朕答应你。”

然,男子刚想再进一步,却听到她接着说:“那咱们现在就要起身了,要不就来…”

“唔…”女子还没说完的话,都被男子的薄唇给狠狠地吞了进去,寝殿内剩下的只有低喃软语。

好久以后,秋若言才气鼓鼓的看着厉傲竣,正要对着他发脾气,就看到太后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走了进来。

“烨儿”原本恼怒的神色,在见到孩子后,立即化为无限的母爱。厉天烨拍着两只小手,对着秋若言咯咯的笑着,嘴里含糊的喊道:“娘亲。”

秋若言大步走了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厉天烨也顺势将小手臂紧紧地缠在母亲的脖颈上,随后看看站在一旁的厉傲竣,也讨好的张着小手,说道:“抱抱。”秋若言被他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厉傲竣也宠溺的将他抱了过去。一时间,殿内一片温情。

须臾,太后看看他们,不经意的问道:“你们今日不是要出安亲王府吗?怎么都快午时了还没走呢?”听到太后的话,秋若言脸上一红,狠狠地瞪了厉傲竣一眼。

厉傲竣微微挑眉,笑着说道:“回母后,我们马上就走。”太后点点头,说:“你们早去早回,烨儿有我看着呢!”秋若言也不敢在耽搁,随后便和皇帝一同出了皇宫。厉傲瑄自从大婚后,便住在皇宫外,这是祖制。

来到安亲王府时,已经过了午时,府内外到处张灯结彩,客人更是络绎不绝,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秋若言和厉傲竣两人都穿着便服,悄悄地进了王府,为了掩人耳目便顺着小路走。秋若言拽着厉傲竣的手,熟练地穿梭于后园中,不一会儿,两人便闪身进了一处古朴典雅的庭院。

推开殿门,秋若言疾步的走了进去。来到榻前时,云儿一惊,刚要行礼便被她打断。看着云儿怀中抱着的孩子,秋若言面上满是欣喜。原来今日是安亲王女儿的百天喜宴。

云儿见皇帝也跟着进来,脸上满是欢喜。不久,厉傲瑄也推门而入,看到他们前来,脸上也是惊喜连连。秋若言坐在一旁,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抓着厉傲竣的手说:“竣,你看,她长得多可爱啊!”顿了下说“生个女孩真好!”云儿和厉傲瑄都好笑的看着秋若言的摸样。

厉傲竣看着她贪婪的目光,突然沉声道:“想要个女孩还不容易吗?”听到他的话,云儿和厉傲瑄对视一眼,相视而笑。秋若言则是羞得红了脸,气鼓鼓的推搡着他,说道:“你和二哥哥都出去,我要和云儿单独待会儿!”厉傲瑄见秋若言脸颊飘红,便拽着厉傲竣出了内室。

他们二人来到花园中,皇帝看看厉傲瑄,沉声问道:“你现在过得很幸福吧!”缓下脚步,厉傲瑄深深地望着皇帝,柔声道:“对,很幸福!”皇帝忽然拍拍厉傲瑄的肩膀,喊道:“哥!”

厉傲瑄深深地望着他,大掌敷在他的手背上。须臾,他们二人的手掌相握,十指紧扣在一起。秋若言站在他们身后,眼中也聚起氤氲,但是心里却是满满的甜蜜。

送走了皇帝和秋若言后,厉傲瑄望着他们的背影,在心底默默地祝福着他们。回身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内殿走去。现在他也有了自己想要倾心相守的人了!

秋若言和皇帝坐在马车内,相互依偎着。蓦地,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曼珠菩提引三生,秋水神魂影若飘。”秋若言猛的一惊,连忙吩咐车夫停下,赶快下了马车,厉傲竣也不知为何,只得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位老者。那老者雪白的胡须已是垂到胸间,却依旧鹤发童颜。秋若言见到他后,神情异常激动,大步跑了过去。白须道人噙着一抹淡笑,慈爱的看着秋若言,说道:“施主,咱们又见面了!”秋若言忙的点头,忽的想到什么后,激动地问道:“道长,我爷爷现在好吗?”厉傲竣蹙眉望着他们二人,面上满是不解。

白须道人看了厉傲竣一眼,微微抬头,眼中满是赞赏却没有多言。须臾,便对着秋若言说道:“施主宅心仁厚,日后必有后福!所谓有缘自会相见,恕我不能再言!”秋若言的眼中闪着泪花,也没有在苦苦追问。白须道人对着她微微颔首,便越过她向前走去。但是当秋若言再次回头时,那白须道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厉傲竣走到秋若言的身边,抹去她的泪水,并没有问起刚才的事情。秋若言伏在他的怀里,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夕阳西下。

拽着厉傲竣的大掌,两人跑到一旁空旷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秋若言靠在他的臂弯里,厉傲竣低头凝着她甜美的笑容,他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好久,秋若言才低声说道:“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不是秋若言呢?”

厉傲竣微微一愣,随后便释怀的笑道:“小傻瓜,不管你是谁,你都是要和我携手一生的爱人!”薄唇轻轻的在她的唇瓣上浅啄了一下,秋若言深深地望着她,也坚定地说道:“对,不管我是谁,你都是要和我携手一生的爱人!”

十指紧扣,两人依偎着望着夕阳西下。绯红的天际,晕染着大地,也篆刻着那缱绻的美好…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