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张开嘴,轻咬了下。

“怎样?好吃吗?”他目光闪着期待。

“生的。”艰难的说出这二个字。

他轻轻拥住我,语声越发轻柔:“以后朕和你会有很多的孩子,朕会很疼爱他们,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们。”

“王爷,”这些话,让我的心里更为愧疚,笑容也变得牵强,只好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他。

他低头望着我,幽深的眸子包含了无尽的难以诉说的情意:“朕从来不知道,情是这般的折磨人,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你已深植入我心底,再也拔不出来。如果可以,朕也想放开你,朕努力过不去想你,但做不到,只好一直想你。”

我怔着,刘荣的深情我早已明晓,只一直在抗拒着,抗拒着皇宫的一切。极度绝望时,不是没想过接受,可最终还是没有。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青华,忘掉以前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这是一句肯定句,带着他的坚定和执着,深深的望着我。

这句话我也说过,只当时是应付,如今在他眼中看到的是认真,几乎强势霸道的认真。

心里不由的浮起一丝不安,可想到那叶子的作用,心里又宽慰了些。

今晚的刘荣,真的很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王爷想必饿了,喝些汤露吧。”忙走到桌前,正当手要碰上碗边时,刘荣从背后抱住了我,带着方才喝下的那丝醇香酒意的气息扑鼻而来:“朕不饿,今晚,朕要好好看着你,朕要你记得朕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什,什么?”

他的手渐渐的移了上来,微微一弄,就解开了我领口的衣扣,一颗一颗,直到外衣被卸下。

“王爷,这汤露里可是放了好几味补药的,不喝浪费了。再说王爷日理万机,身体的调养不可落下一日。”一手按住他的手,另一手端起汤露到他面前,想温柔的笑,可再怎么笑,还是泄露了许些的紧张。

“青华,你的回答呢?”他凝望我,眸底颜色越发柔情,也越发沉黑。

“什么?”

“和朕一起重新开始,你的回答?”

我微愣,方勉力笑说:“青华从伺寝的那夜开始就说过了,要和王爷重新开始的,王爷忘了吗?”

“那就好。”他接过汤露,一饮而尽。

“娘娘,沐浴的水已经备好。”宫女进来说完就退下。

“王爷先休息一会,青华先去沐浴了。来人,服侍皇上宽衣。”我吩咐完退下。

走过屏风时,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注视着我,红烛光影下,他站得挺然,温柔的看着我,依稀是当年天真无邪的少年。

不知怎的,鼻间一酸,总觉得被什么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快速离开。

沐浴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当我出现在寝殿时,红烛已燃了一半,他安静的睡着。

静静的打量着他,这张俊颜看了不止千百次,他肖似当年太后,特别是笑起来时,有着感染的力量,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笑。如今却因我而变得冰冷。

“王爷,”我轻喃:“对不起,对不起。”总是在伤害着他,如今又在欺骗着他。

“对不起朕什么?”睡着的刘荣突然睁开了眼,一陈天翻地眩,当我睁开眼时,已被他压在了身下。

“王爷?”我惊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是不是很奇怪,朕怎么没中那叶子的迷香?”深邃的视线紧锁着我的目光,不让我有片刻的移动,眼底柔情依旧,又参了许些的强势。

心中震惊难以形容:“王,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朕不仅知道你对朕用了迷香,朕还知道,还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皇兄的。”刘荣的声音干涩如辗沙。

他都知道?竟都知道?那为什么......

刘荣忽然低低一笑,笑得悲凉:“但朕那时更想知道,你会对朕狠到什么程度,你又会为皇兄做到何种程度?因此才一直没有揭穿你。”

“王爷?我......”望进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见到你时,朕恨你,恨不得将你杀了,可一见到你,朕只想抱着你,告诉你朕的委屈,你却一副漠然的样子,使朕也不得不变得冷漠。”他笑,笑中的涩意越来发越浓:“其实,朕一直很想亲近你,一直都想。”

“对,对不起,真,真的对不起。”唇轻颤,原来他都知道,他都忍着,原来,他对我连恨都恨不起,可我呢,我…还是在伤害着他。

“朕不要对不起,朕也不管你心里有谁,哪怕你腹中有皇兄的孩子,朕也会视如亲生,朕只要你陪着朕,好不好,青华?”眼底的悲伤被哀求所代替,他痴痴望着我:“久了,你就会知道朕对你的好,是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的,或许你还会爱上朕,青华,给朕一点时间。”

我摇摇头,哽声说:“王爷,我已经......”

声音被他截断:“你方才答应了朕重新开始的,你忘了?”

“那,那是骗王爷的。”很不想说实话,可事到如今,再多的谎言只会可笑,只会让自己更无地自容,既然他都已知道,还不如干脆些。

“那就骗下去。”他低吼,因为悲伤,眼角泛起了血丝:“你已经是我刘荣的妻子,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身边。”说完,吻了下来,带着他的愤怒,他的悲伤,他的绝望,他的恨。

“王爷,不要,你不可以这样。”他拼命挣扎。

“只有让你成为朕的人,你才会彻底死心。”薄杉被撕毁,亵衣被丢在了地上。

“王爷,住手,住手——”我慌张,慌乱,惊喊。

他停了下来,却是起身脱去自已的薄衣,再度压了回来。

当他灼热的身体覆上我时,我惊叫的声音已带了哭泣:“不可以这样,王爷,求求你,你不能这样,王爷,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朕有那么不好吗?让你这么的讨厌?”他的声音哑如万分:“朕已经是皇上了,无论你要什么都能满足,为什么你还......”

睁开带泪的眸子时,印入的是他微湿的眼眸,绝望的神情。

“王爷,人不可以做错事,一旦错了,就无法再回头。求王爷不要做错事。”嘴唇颤抖,目光祈求。

他摇摇头:“朕已然做错了事,朕敬重皇兄,从没有想过夺位,可当知道右相的目的后,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你说的那些话,你要高高在上,要成为后妃,夺位的念头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右相已经下了命令,一念之间而已。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王爷,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的。”

“愿意?”他突然抱住我,将头深埋入我肩,声音哽咽:“当我在衙门看到你的那一刻,看到你活生生的样子,朕就觉得一切都是值的。”

一切都是值的?值的?闭上眼,泪从耳际流过,这样的深情,这样的无悔,我......可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事情再朝无法收拾的局面发展。

“王爷,人活着总有得失,不能让感情支配理智,太后娘娘在世时,不是一直这样教导你吗?”

“是啊,母后在时总说男人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份的事来,朕现在才知道,那时因为母后没有爱过,一旦付出了心,脑海里想的都只会是所爱的人。”他抬起头,伤心望着我,下一刻,目光变得绝然:“所以,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今夜,”他握住我的手往下移去,当我碰上他胯间的灼热时,当我脸色渐渐惨白时,他坚定的说:“朕要定了你。”

带着强势与侵略性的吻再度欺了上来。

心里涌上绝望,我挣扎得更为用力,但都被他制扣住,他的吻不容我任何的拒绝,狠狠的摩擦着双唇,但我依然紧咬着牙关。

我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久到全身都疼,力气耗尽,再也拿不出半点力气时。

他的吻转为轻柔,很轻松探舌而入,与我纠缠在一起,这个吻,吻得温柔,却很深很深。

眼泪一直没停过,甚至双眼也变得酸疼不已。

但无力的身子只能任由他摆动。

当他的吻来到胸前,再缓缓而下,当吻再度覆上唇。

他的手来到了我的小腹下…

他的灼热抵挡着私处时,突然停了上来,轻柔的声音在上方说:“睁开眼,看着朕,朕要你记住这一刻,若不然,朕马上打掉你腹中的孩子。”

全身一僵,缓缓睁开了眼,直视着他,目光里依然是哀求,直到变得绝望,最终成为冷漠。

刘荣的目光有些伤感,甚至有丝难堪,但他依然紧锁着我视线,身子一个挺身,缓缓的推了进来,动作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般。

欲海的沉沦,感觉不到一点快乐,只有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回响,动情处时,他会轻喃:“青华,爱朕,爱朕。”

这一夜,他要了我二次,每一次都极其轻柔。

事后,他便抱着我,轻轻的按摩的我的小腹。

烛火已燃到底,整个寝室静得能听到针线的掉落声。

“青华,不要怪朕,不要怪朕。”他在我耳边低喃,语声近乎恳求:“朕爱你,已经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闭上双眼,泪从眼角再度落下,此时此刻,再说什么已是多余。

他突然起身,朝外命令道:“来人,将汤药拿上来。”

宫人端了汤药放在桌上便退下。

“青华,”他将汤药拿了过来,柔声说:“这是朕特为你准备的补药,今晚你太累了,对腹中的孩子没有帮助,把这汤药喝了吧。”

汤药?戒备的望着这个男人,他的神情显得狼狈,但却异常坚定的说:“你放心,汤药里没毒,朕说过会视他如亲生,就一定做到。”

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放心又有什么用呢?

将药一饮而尽。

他再度轻拥我入眠。

说是四妃之一,但我的用度和排场明显与皇后是一样的,甚至有些上还高于皇后,如外邦进贡来的珍贵水果和布料,都会由我先挑了再给皇后和各妃子送去。

对此后宫里一些女人的不平可想而知,但因为皇后和水妃都没说什么,因此大家也不敢吭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

明月清冷,银光之下,世间也冷清了许些。

坐在院中的栏杆上,任脑海一片空白,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只有抚上稍凸的肚子时,才会有那么丁点的感觉。

“大祭祀,就是这个女人?”蓦的,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一惊,就见月光下,不知何时站了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他的身边,是一身白衣舞动的巫臣华禹。

见到是他,我才松了口气,只不解的看向他右边的老者。

“嗯,如果医不好她的耳朵,我就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巫臣华禹依旧是慵懒的声音。

老者立即黑了脸,“大祭祀,你用魔令大老远的调老朽来,就是为了给个女人看病?”

“不想找到你那个不肖子了?”巫臣华禹挑挑眉。

老者瞪着眼望了他一会,才无奈的朝我走来:“女娃,让老朽把把你的脉。”

“不用了。”我淡然的望向巫臣华禹:“我的耳朵挺好的。”说罢,便起身要离开。

哪知,白影一闪,他突然站到了我面前。

身子措手不及,跌入了他身中,只觉肩上一麻,刹间身子动弹不得,只得依偎在他怀里。

“你?”我紧咬下唇,心里怒气翻腾,这个男人怎么总用这招。

他一声轻笑,连带胸膛也微微震荡,吐气在我耳边轻道:“你跑不掉的。”

此时,老者已经搭上了我的脉,又看了看我的耳朵,摇摇头:“难啊,难啊。”

“你只要说能不能治好?”

老者想了想:“能。不过要三年的时间。”

巫臣华禹拧起眉:“这么久。”

“已经最少的。再说,我还要回去处理那个人的伤口,教主好不容易遇上个百年难得的习武奇才,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这条老命也玩完了。”说到那个习武奇才,老者满眸子的希翼。

巫臣华禹突然在这个时候看了我眼,淡淡道:“他还没死?”

“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要不是那人有很强的生存欲望,这会不知死了多少次。”

“他活着的机会有多大?”

“二层。已经难能可贵了。想当年你,连一层也没有。”老者突然停顿不语,似是说了什么禁忌的话,半响才说:“我先去给这位姑娘准备药。”说完,消失在月色下。

此时,我发现自己已能动,抬头望着这张令天下红颜都能为之倾狂的脸,冷冷说:“青华不想再受掌柜的恩情了。”

“你不想受,我偏要你受。我要你来生来世都还不完。”他笑得妖孽,更是无赖。

“若真如此,青华大可以不去在乎,反正也是掌柜自愿的,不是吗?”我冷冷反击。

他嘴角一勾,笑得魅惑:“你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感恩,爱恨分明,重情义,当年太后救了你父母,你忠心回报了那么多年,对刘幕的恨,又因刘幕为你的付出,原谅了他,对刘荣......你更是处处坦护,他今天的一切,可都是因你而成。”

这个男人,竟然对我的事这般了解?当年与太后的约定,基本没人知道,他却知道了。

“那掌柜要青华回报什么?”我硬着声问,他说对了,我可以对任何人下得了狠心,唯独对我付出的人......

“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接受就行。”巫臣华禹极淡的一笑,妖孽祸国,突的,他对着内殿说道:“皇上听够了吧?”

我一惊,于此同时,就见刘荣从内殿走了出来,黑着一张脸望着巫臣华禹。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月光似乎更为清冷了。

刘荣占有性的拉过我的手,目光却未从巫臣华禹身上移开,冷冷的道:“朕该叫你巫臣华禹,还是蓝子尘?”

我一惊,刘荣也知道了吗?

反倒是巫臣华禹有些讶异:“原来你都知道,看来也有些本事。这么说来,这也是你不封我官的原因?”

刘荣不答反问:“他在哪里?”

“他?哪个他?”巫臣华禹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

我的神情却紧崩了起来,刘荣的问的他自然是指刘幕。

“我的皇兄,刘幕。”

“刘幕?先皇吗?你不是下诏说,他已经死了,怎么还来问我这个?”

刘荣抿紧唇,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巫臣华禹优雅的一笑,随即如同那位老者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死一般的寂静。

我只觉握着我的手冰凉如这月夜。

许久,才听到刘荣温和的说:“听宫人说,你今晚没吃多少饭?”

望进他眼底的柔情与关心,我欲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便淡淡说:“饱了便行。”

面对巫臣华禹出现在这里,他不惊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