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丹:红墙女
[正文:第一章]
“爹爹,您今天怎么会有空在家陪静儿啊?”司徒静仰起娟秀的小脸看着高大威武的父亲,早熟的脸上充满着崇拜之情。要知道她的爹爹可是朝内有名的征蛮大将军,一生的光辉史可是数也数不完。
司徒明亮慈爱的看着女儿,十二岁的司徒静已出落得标致可人,像她早逝的母亲,一想起早逝的妻子,司徒明亮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几年自己常年奔波在军营,鲜少回家陪静儿,静儿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从没抱怨过什么,一想到如此,司徒明亮的心里对女儿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见父亲看着自己沉思着,司徒静不禁叫道:“爹爹,您怎么了?”
“静儿可曾怪爹爹不经常陪你?”司徒明亮抚摸着静儿的头,慈祥的道。
司徒静摇摇头,“爹爹在远方保家为国,静儿又怎能因自己小小的私欲而怪爹爹呢。”
“好孩子。”司徒明亮欣慰的笑笑,从胸前拿出一块手镯,道:“静儿,这是你母亲的遗物,爹爹把它放在身上已多年,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了。”
司徒静年纪虽小,但心思细腻,“爹爹,您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司徒明亮大叹了口气道:“是啊,边疆又有盗匪出没,听说这次为数众多,朝延已下令格杀无论了。”
司徒静摘下胸前挂着的香囊,道:“爹爹,这是静儿亲手缝制的香囊,您挂在身上,爹爹想静儿时就可以拿出来看了。”
看着手中精制的香袋,司徒明亮笑道:“我的静儿真是心灵手巧,这香囊绣得真是好啊。”
父女两相视而笑。
“孩子啊,爹爹昨天谨见皇上时,求圣上将你许配给了江南丝绸世家欧阳臣的二子欧阳冠,这样一来就算爹爹在战场上有个不幸,你也不会孤单一人了。”司徒明亮慈爱的道。
自己在战场出生入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命丧黄泉,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独生女了,作为父亲唯一能作的就是给女儿选择一个良好的归宿,让女儿有个不错的家庭。而江南的丝绸之家正是他考虑了几天下的决定,欧阳臣虽为一介生意之人,但为人正直,想必他的儿子也不是泛泛之辈,将爱女托付给他们,应该放心得下。
“静儿还小,婚姻之事等静儿长大了再说不迟啊,静儿只希望爹爹能平平安安的,在过年的时候能和爹爹一起放烟花,静儿就很开心了。”司徒静一口稚气未脱的声音,然而其句子讲得却似一个成年人。
“好女儿。”司徒明亮哈哈大笑,有儿如此夫复何求啊。
父女二人正享天伦之乐,副将徐福走了进来,道:“将军,马已备好。”
司徒明亮点了点头。
“爹爹,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司徒静仰起小脸,双眼露出强烈的不舍。
“是啊。”司徒明亮看着女儿,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得沉重,心中有无数的叮嘱想说,却一个字都未说出来。半响才道:“静儿,爹爹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好好生活着。嗯?”
司徒静点点头,看着父亲,道:“静儿知道,爹爹不要担心静儿,静儿会生活的好好的,爹爹也要小心哦。”
司徒明亮点点头,拥抱了一下女儿,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徐叔叔,”司徒静叫住了跟随司徒明亮二十多年的副将徐福,道:“爹爹就有劳您了。”说完,朝徐福欠了欠身。
徐福点了点头,在心里道:小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小姐放心,未将誓死保护将军。”话完,便紧随在司徒明亮身后走出了司徒府。
直至徐福的身影消失,二行清泪从司徒静稚气的脸上落下,轻微的哽咽声才从她的小嘴里发出,:“爹爹,女儿不想您走啊。”
让人料想不到的是,此次的分别竟成为天人永隔,司徒明亮在大剿匪强老巢时,不幸被暗箭射中,跌落山崖,虽然此次剿匪大获成功,但因将军之死,使朝廷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显得低调,对剿匪有功的司徒家也没有什么赏赐,司徒府因司徒明亮常年征战在外,原本就是冷冷清清的场面,自司徒将军走后则更显得萧索,除了老管家张伯还在,其余下人则都已走尽。
听到此等恶耗的司徒静只是安静的坐在凉亭内,在她的面前放着一把古筝,这把古筝正是在她五岁生日时,父亲司徒明亮特地叫人从江苏订坐的。
老管家张伯走到司徒静的身边,暗叹了一口气,他家的这位小姐与别家不同,伤心时不会大哭大闹,只会静静的坐在一边舔食着自己其实已经伤得很深的伤口,张伯颇为不忍,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心里,是司徒静当作是自己的亲孙女样疼爱着。
“小姐,该吃晚餐了。”张伯道。
司徒静摇摇头,道:“我吃不下。”
“那怎么可以,不吃会坏了身体的,将军在天之灵,又怎能安心呢?”
“管家,你先下去吃吧,等会,我自会前去吃的.”说完,司徒静开始弹奏,一曲《出战曲》尾尾弹来,琴声时而激流勇退,时而奋力杀敌,时而思乡情切,把战士的心情弹得出神入化,一旁的老管家听着不禁流下了泪,想当初,自己也是跟随着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此首出战曲是每回出战之时,将军要小姐必弹的一首曲子。
红墙女
江南丝绸之家欧阳府邸此时正张灯结彩,喜气冲天,只见欧阳府门口,吹锣打鼓,一只迎亲的队伍停在门外,一顶红色喜轿中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来,红绸巾盖面,身穿凤袍,显是新娘打扮。
“她就是冲喜的那丫头啊?看起来还真小啊。”只听路旁看亲的路人道。
“听说才十岁,是欧阳臣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
“也是啊。欧阳二公子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怎么治也治不好,有哪家姑娘愿意来冲喜啊,当然得去穷人家买一丫头来。”
“哎,挺可怜的孩子。要是那二公子欧阳冠万一走了,岂不是从小就要开始守活寡啊。”
“嘘,轻点声,万一被欧阳家的听了去,不好。”
“嗯嗯。”
“噼噼啪啪~”几条足有七八米长的鞭炮被放置在大门口,欧阳府的家丁见吉辰已到,被点然鞭炮,顿时,整条街道都是鞭炮的响声,那小新娘似被吓了一跳,显些跌倒,要不是一旁的喜婆在一边扶着,恐是要惹出笑话来。
LDLDLDLDL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一拜天地~”喜官在上头高叫,欧阳府的主子欧阳臣与其夫人方绣娟喜笑开颜的看着已能站立的二儿子,眉宇间尽是笑意,也难怪,自从小新娘进了门,鬼使神差的,二儿子欧阳冠竟然能下床行走,还能自己完成这夫妻行礼,不能喜上眉梢吗?看来这冲喜的人还真是买对了。
“二拜高堂。”
年仅十五的欧阳冠虽然脸色苍白,但其天生的相貌却显得非常英挺俊美,虽然是一副病态样,但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还是显露无遗,他看着旁边的小小人影,心中有着一丝丝的喜悦。
以前他不信冲喜这种说法,不过自从这小娘子走进门后,自己的身体明显的好了很多,本来必须卧床的身体现在竟能下床,如果说是巧合,这也未免教人不信,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冲喜新娘,她带给了他好运,欧阳冠在心里暗道: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夫~”还未等喜官说出‘妻对拜’三个字时,外面传来一陈吵杂声,只见一个官差公公冲了进来,看到这个热闹场面时,对着众人道:“圣旨到。”
“圣旨?”欧阳臣与方绣娟对视一眼,心里疑惑的道:这会儿怎么突然来了道圣旨?
欧阳臣率领家人跪下,整个原本是喧哗的场面顿时变得严肃异常,众人也跟着纷纷下跪,那官差公公瞄一眼贴着大红喜字的墙面以及穿着喜服的小小新郎以及小新娘,随即念道:“圣天承运,皇帝昭曰,欧阳家的丝绸独树一帜深得朕欢喜,特将司徒明亮将军之女司徒静许配给欧阳冠,令二年后完婚,钦此,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一片哗然,欧阳臣亦显得惊讶,自家的丝绸虽然被宫中选中,有幸成为宫中娘娘妃子衣服的面料,但也没特别的贡献,这将军之女可谓天之娇女,为何会愿下嫁我们寻常商人之家?欧阳臣虽这样想,但并未表露,接过圣旨,笑道:“多谢公公,来人呢,奉茶。”
“不了,奴家还有要事在身,要即刻回惊。”公公冷面道。
欧阳臣随即领会,从袖中拿出一袋沉锭锭的银子塞入公公手中,道:“公公远道而来,若就这么走了,欧阳臣心中颇为过意不去,一点心意,请笑纳。”
那公公一见到银子,突然换了个表情,对着欧阳臣热情起来,笑道:“欧阳老爷好福气啊,能得到圣上亲自指婚将大将军之女许配给令二子,奴家在这里先道喜了。”
“呵呵~~谢谢公公,公公请里坐。”欧阳臣道,转身对着妻子方绣娟道:“你命人准备一些上等酒菜来。”
方绣娟点点头,先示意婚礼搁下,命下人扶着沉着一张阴脸的欧阳冠,以及小新娘先回房,自己则带着贴身丫怀去厨房准备酒菜。
新房里,小新娘安静的坐在床上,双手不自然的绞在一起,显得极为紧张与不安。欧阳冠也是靠在床柱上,心里想着圣旨之事,心里颇为不痛快,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司徒静着实没什么好感,大将军之女又怎样,还不是跟那些娇娇女一样泼辣跋扈,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转脸却见到自己的小娘子身体正颤抖着,看来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坏了,是啊,听娘说她只有十岁,小自己整整五年呢,欧阳冠不禁对自己小妻子的样貌好奇起来,十五岁的孩子本就好奇心重,再加上她可是颗福星呢,让自己一年多来下不了床的身体突然之间好了起来,心里对她的好感是越发的多,自然也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
欧阳冠伸出手拔开了喜帕,一张天真的小脸顿时印出欧阳冠的眼内,一对清若秋水的凤瞳,悬胆般的瑶鼻,樱桃小嘴儿,再配上玲珑娇小的个子,如此雅致的娇靥再配上那副憨态的神情,令欧阳完不禁心弦荡漾,只觉得心里一角沦陷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梅。”
红墙女
“哈哈`~欧阳老爷,刚才看到的那对小新人不知道是您的几子啊?”公公喝了一口酒,笑问欧阳臣。
“不瞒公公,正是二子欧阳冠。”欧阳臣拿起酒壶往公公已空的酒杯中倒酒。
“哦?那可真是不巧了。不过我看令郎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为何如此早婚啊?”公公面带疑惑。
“哎,一年前二子得了种怪病,昏迷不醒,试过很多药都不灵验,术师说是撞了邪,一定要冲喜才能驱除病魔,所以才这么早就给完婚。”
“哎哟,这可不好办了,要知道皇上刚刚给令二子赐了婚的,要是这事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好办啊。”公公摇摇头,又吃了几口菜,嘴上虽是如此说,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样。
“是啊,还望公公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才是。”欧阳臣陪笑道,内心则在叫苦连天,这个死太监,狐假虎威,却又不得不从袖中再次拿出一包银子,往他手中一放。
公公吃着那一桌的好菜,惦了惦手中的银两,笑容满面的道:“欧阳老爷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得糊涂啊,奴家刚才进来时可没看到什么婚礼啊,自然也不会去皇上那儿说什么的。”
一听如此说法,欧阳臣笑容满面道:“是是,真是多谢公公了,在下还为公公准备了江南百灵丝绸,希望公公笑纳啊。”
“哎呦,这百灵丝绸可是江南屈指一数的上等丝绸啊,我说欧阳老爷大方得体吧,还真说对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官差嘻嘻一笑,边笑还用手遮着脸。
“呵~~~应该的应该的。”欧阳臣嘴上笑着,实着心里骂翻了天,每个朝代最为难弄的就属这些见钱眼开的太监,历朝以来不知道有多少的军国大事是坏在这些胚子手上的,本以为终身不用见到这些人的狗脸,想不到今天为了儿子的婚事不仅亲眼目睹他们的丑陋,还花了他不少银子。

[正文:第二章]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轼·水调歌头
五年后。
温暖的清风徐徐吹拂,在深黝的天空中,高挂的满月洒下一地的清辉;玉兰花香在风中飘扬,海棠、牡丹在月下怒放;游廊曲径、雕窗镂刻的冠梅亭下,点点银光在粼粼水波中闪烁着,碧水淙淙、清流潺潺,煞是幽雅宜人。
只见一男一女坐在亭中,那男的约模二十来岁光景,英挺俊美、神采飞扬,而且气度高贵,倜傥不群,他一身雪白的长衫潇洒而飘逸,衬得人如玉树临风般,俨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那女的约莫十五六岁年纪,黑缎般的秀发飘逸在身后,粉颊上的润泽粉嫩得想让人咬上几口,粉嫩的唇瓣嫣红,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一个。
“冠哥哥,娘说得对,你迟早是要娶司徒静的,一直谎称身体不好不是办法啊,如果让圣上知道了可是会诛九族的。”少女轻咬下唇,任赁心里那刺痛陈陈,能怎么办呢?司徒静是皇上下旨许配给冠哥哥的,自己只是个冲喜丫头,虽然欧阳府上下都对她疼爱有加,甚至娘还说等正主儿过门后还让冠哥哥娶她为妾,自己应该知足了。
“小梅,我只想娶你,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欧阳冠叹了口气,本来在三年前自己便应娶了司徒静,只是自己的心早已在了小梅身上,他又怎能背着自己的心另取她人,所以,他让父亲欧阳臣买通了宫里传圣旨的张公公,慌说自己身体正缠疾病,为恐误了司徒静终身幸福,等过个几年自己身体好了再谈婚事。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知道那公公是如何在皇上面前说的,总之就三年过去了,这三年中,皇上总是有事没事的派人送来千年老参,雪山紫莲等等名贵药材,对自己的病情是显得异常关注,当然,在皇家如此的厚爱之下,总不能一直谎称身体不好吧,所以,经过三年的名医汇诊,身体终于康复了,于是第二道圣旨便从京城发出,命十天之后迎取司徒静过门。
“我明白。”小梅忧忧的看着亭下池中的鱼儿嬉戏,澄澈如水晶的美眸已充满了雾气,雾气凝聚,几行清泪落下。
“别哭。”司徒冠心疼的道,擦去小梅脸上的泪珠儿,轻拥她入怀。
“就算我娶了司徒静,你还是我心中唯一的宝贝。”星朗夜空下,欧阳冠对着小梅信誓旦旦的道。
红墙女
迎娶司徒静的这天终于来临了,因为是皇上指婚,婚礼现场当然马唬不得,四天前,欧阳府便已张罗开了,大红灯笼高挂,双头喜字贴满了整个大宅,所有家丁的衣服都焕然一新,显得极为隆重,迎亲这天更是热闹非凡,铜鼓震天,亲朋好友纷纷到场祝贺,每个人都显得异常的兴奋,只有欧阳冠郁闷着一张脸看着小梅的房间发呆。
“新娘子来了。”媒婆进来叫道。
“新娘子来了,快去看看。”
“听说新娘子非常漂亮呢,只不知道性格如何。”
“大将军的女儿嘛,跟那些公主千金总归是一样的。”
听到这些话,欧阳冠颇为不耐烦的想往里屋走去。
“冠儿,你要去哪?新娘轿已到门口,还不出去迎接。”欧阳臣对着儿子道,儿子的心事自己怎能不知,但这是圣意,所谓圣意难为,自己又有何办法。
欧阳冠苦笑几声,只得走出大门。
一见欧阳冠出来,鞭炮声便点然,轿子下,从轿中走出一个纤细的人影,媒婆把红绳的一头交给新娘子,另一头给了欧阳冠,高声叫道:“新郎新娘子进屋了。”
围观的众人是一陈欢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
喜官宏量的声音简洁而有力,然而,未等喜官说完,欧阳冠便已不耐烦的牵着新娘子朝新房走去。
一见儿子如此无礼,欧阳臣只得满场,道:“呵~~我那儿子想是等不及想看新娘子的样貌了。”此话一出,引得亲朋一陈大笑。
“大家各就各位,今晚不醉不归啊。”欧阳臣对着大家道。
“老爷,我真担心冠儿,那孩子,哎。”方绣娟在一旁叹息道。
欧阳臣不语,心中也着实担心的,然而,他担心并未自己的儿子,而是媳妇儿司徒静,早几年前,他便派人去京城打听司徒静的为人,按打听回来的家丁的说法,司徒静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的人,且非常乐善好施,经常救助一些贫困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真是冠儿的福气啊,可是,哎~只怕冠儿不懂珍惜啊。
红墙女
司徒静静静的坐在床上,嘴角含笑,自从父亲司徒明亮去世后,自己便一直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庭,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她知道自己的相公是个温柔斯文人,待人可亲,当然这些都是老管家告诉她的。察觉到一旁床铺凹下,司徒静心中一陈紧张。
欧阳冠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二次摘喜帕了,第一次是带着激动欣喜的心情,而这一次,心情却是异常的沉重。他该怎么待她这位名正言顺的妻子?温柔?他做不到,这样会让自己觉得背叛了小梅的感情。恶厌?也不行,她毕竟是无辜的,自己又怎能把心中的不耐与无助全部发泄在全然不知情的人身上呢。
正想着,司徒静开口了。
“相公,是你吗?”声音柔柔的,显示着女性特有的温和。
“嗯。”欧阳冠嗯了一声,没料到她会主动开口打破这个令自己为难的僵局,便伸手拔开喜帕,一双漆黑如墨的瞳眸以及绝谷的容颜印入他的眼内。
司徒静对着欧阳冠羞涩的一笑,她的相公真的如老管家所说,英俊挺拔,长相斯文,只是为什么他的眉宇紧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没料到自己的妻子竟是这般美貌,欧阳冠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又不自觉的对着司徒静笑了笑。
LDLDLDLLDLDDLDLLDLDLDLDLDLDLDLDLDLDLDLDLLLLLLLLLLLLLLLLLL
司徒静低下了头,相公的笑脸使她的少女心怦怦的跳着,一颗芳心怎么挥也挥不去那英俊的面孔,司徒静在心里道:爹爹,谢谢您为静儿挑了这么好的夫婿。
二人喝过交杯酒,吃过一些已凉了的菜,便默默相视。
“相公,夜深了,该休息了。”司徒静面带羞涩的看着欧阳冠,她这相公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年看着.
“嗯,噢,是啊,该休息了。”欧阳冠看着司徒静宁静的笑脸,她的脸中没有那种官家千金该有的骄横跋扈,言语之间也尽是柔情蜜意,和她在一起,不知为何心中是那么的平静与安详,舒服得不得了。
司徒静开始为欧阳冠更衣,她的手有些微的颤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宽衣解带,就在自己嫁入欧阳府那天,老管家特地从外面请来了一位大娘,教她夫妻之间该做的一些事儿,听得她羞红了脸,但对新婚的好奇使得她红着脸听完了大娘的话,现在自己正做着大娘教自己的步骤,心中虽有羞情,亦有着满满的甜蜜。
看着为自己宽衣得满头大汉的娘子,白玉般的面容,似桃花含露,肤如白雪围成,两道弯眉犹如新月,一双凤眼注微波,欧阳冠心中的柔情突然涌了出来,捧起司徒静的脸,轻轻拥吻着她甜美的唇,吸吮她热情的丁香舌,直到两人几乎窒息,他才缓缓的抬头,松开她。
“静儿~”
她低眉垂眼,粉颊滚烫,呼吸乱了,整个思绪更乱纷纷,什么也无法想、无法思考,若要任着她现在的感情奔流,她毫无理智的只想再投进相公的怀抱…真是,真是羞死人了,司徒静脸色胀红,手足无措的低视着自己的鞋尖。
欧阳冠看着新婚妻子的无措,此时的他脑中忘了一切的锁事,满心都是司徒静那娇羞如海棠般的脸庞,轻轻的抱起她,走向床塌,再一次以温热的唇瓣直接触着她薄软的樱唇,床账缓慢的放下,正是春意盎然时。
窗外,一道纤细的人影站立在月影中,听着新房中那软声细语,看着烛火渐渐变暗,终至天明。
红墙女
司徒静醒来时,早晨的阳光已经照进了窗棂。
她尝试着移动一下身子,随即忍不住吐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全身酸痛得厉害!她张开眼睛,然后忆起了昨夜…顿时,司徒静面颊困窘地烧红,昨夜,在温柔得相公怀里,她成了真正的女人,突然想到,女子第一天进婆家门应该给公婆敬茶才是,当触摸到一边的床已冷然,看来相公已起床多时,怎么不叫醒自已呢。
于是,司徒静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穿衣整戴,很快便完毕,自从父亲去逝后,家中朴人便已一一走光,一切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所为,不过,婆家不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吗,照理说应该有丫头来侍起居才是,正想着,房门被推开,进来二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一袭浅绿色小袖衣、腰间系着深绿色丝条、碎花罗裙,这是欧阳府丫头的统一服装,二人一人手捧面盆,一人手拿着毛巾,见司徒静已穿戴完毕,二小丫头忙道:“奴婢绿儿,秋兰前来服侍二少奶奶。”
话完,二人忙把面盆放好,绑着两条辫子的绿儿忙把毛巾迭到司徒静的面前,显得极为恭敬。
司徒静面带微笑,看着她,道:“谢谢。”
绿儿惊讶的看着司徒静,似乎没料到二少奶奶竟会对着下人说谢谢,心里顿时心花怒放。而在一旁的秋兰只是冷冷看着一脸喜形于色的司徒静,在心中暗骂:不要脸的女人,抢了小梅小姐的相公竟然还这么开心。转眼看到绿儿那开心的小脸,又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小昵子,早上对她说的话现在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脸上有什么吗?”司徒静问秋兰,只因秋兰的眼晴自从进了屋后便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放,她的眼神令司徒静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没什么。”秋兰慌忙低下头,福了一福道:“老爷和夫人正在大厅等着二少奶奶呢。”
“嗯。我知道了,你带路吧。”司徒静温柔的道。
“是。”
大厅中,欧阳臣与方绣娟正坐上堂,二人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则是波涛光涌,看着底下二个疼爱的孩子,心里着实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啊。
小梅与欧阳冠分坐在二侧,小梅的脸色苍白,本来清若秋水的凤瞳就像一潭死水,本就瘦弱的身体似更显得弱不禁风了。
欧阳冠担忧的看着小梅,对于昨夜,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小梅说起,原本是打定主意不与司徒静同房的,但一看到她那比之汉朝王蔷不逊的脸蛋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就…哎,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小梅肯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厅不大,但厅中的人却是各怀心思。
秋兰走了进来,对着大家欠了欠身,道:“二少奶奶来了。”
“媳妇给公公婆婆请安。”司徒静微笑的福了一福,接过秋兰手中的茶水,一一为二老敬茶。
“好孩子。”白绣娟扶起媳妇儿,笑道,“在欧阳家没什么大的家规,一切都随意,去坐着,我给介绍个人。”
司徒静走到欧阳冠面前也是福了一福,面色含羞的叫了一声相公,便坐在了欧阳冠的旁边,对面的小梅一见此情景,坐立的身形摇了摇。
司徒静坐下后才看到了小梅,心里微讶,好漂亮的人儿,虽然脸色苍白,但丝毫不损她的美丽,反而更显娇弱,且从她坐的位置来看,应该是欧阳家比较亲的人吧,但老管家从来没提起过啊。
“静儿啊,这是小梅,她是冠儿的,的”妹妹二个欧阳臣刚想说出来,方绣娟便用手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欧阳卧忙改口道:“表妹,是冠儿的表妹。呵呵~~~~”
自己的身心都在欧阳冠的身上,司徒静自然没看到公婆的小动作,一听是表妹,便微笑的叫了声:“表妹好。”
小梅回给一个苦涩的微笑,本就瘦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正文:第三章]
“小梅,”一见小梅身形即将倒下,欧阳冠以惊人的速度冲上前去,刚好扶助了小梅那瘦小的身子骨。
“秋兰,快去叫大夫。”方绣娟紧张的道。
“是。”秋兰也显得极为焦急,慌忙跑出大厅前去叫大夫,一不小心还被那厅中的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一个跟头,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便迅速的起身。
“冠儿,你先扶小梅到房里休息。”欧阳臣心疼的道。
欧阳冠抱起小梅,便往西院——小梅的闺房走去。
大厅中只剩下了司徒静愣愣的站着,每个人都显得对小梅是如此的关注,就只有自己茫然不知所措.
“表妹?”司徒静喃喃自语,“真的只是表妹吗?”不是她不信,而是当欧阳冠看到小梅昏倒时的眼神,担忧,紧张,以及自责.
自责?他在自责什么?
“二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绿儿走过大厅,见司徒静双眼呆愣的望着西院。
司徒静回过神来,一见是绿儿,便微微一笑,道:“什么事?”
“早餐准备好了,您可以用了。”绿儿再说了一遍,心里不禁好奇,二少夫人是怎么了?
“嗯。”司徒静静点点头,又道:“先等一会,绿儿,带我去西院,我要去看看表小姐身体如何了。”
“表小姐?”绿儿睁大一双眼,眨啊眨。
“是啊,就是相公的表妹小梅。”司徒静好笑的看着这个迷糊的丫头,连司徒府的表小姐都不知道。
“噢,是小梅小姐啊。”绿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道,“我这就带二少夫人前去。”
“小梅小姐?”司徒静一脸的疑惑,按理说,如果只是表亲,照礼俗来讲,表字是去不得的,可绿儿分明是叫她小姐,而非表小姐。
“小梅小姐不是二少爷的表妹吗?”司徒静问。
“绿儿不清楚。”绿儿憨厚的道:“绿儿进来才不过三个月,不过,底下的人都叫小梅小姐。”
司徒静心中着实有些不解,但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算了,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司徒静压下心中那份不安,温柔的笑了笑。
不一会功夫,绿儿就带着司徒静来到了西院。
“这儿真漂亮,”司徒静赞美道,西院壮丽的楼宇亭台就有好几座,又有曲池柳林、百花庭园,四周绿荫围绕,犹如天上宫阙,虽然格式比较小,但从整体看来婉如是一个小小的家园般,处处充满着温馨与舒适。
特别是那个‘冠梅亭’,亭下清流潺潺,亭旁鲜花围绕,此时正是夏季,玉兰花、海棠、牡丹绽放着娇艳的色彩,纷香扑鼻,犹如一个世外桃源般,很快,司徒静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绿儿点点头,道:“绿儿刚来时也是吓了一跳,天哪,好漂亮的地方哦,就像仙境般。”
“这么美的地方可是要花费许多的功夫啊,没有一颗灵巧的心可造不出来。”司徒静笑道。
“听说是二少爷亲自设计施工的呢。”绿儿小脑袋东张西望,道。
“是吗?”听到这句话,司徒静的心中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升,这种感觉,跟刚才小梅晕倒时,相公抱起小梅的那种感觉一样。
这时,秋兰急奔而来,仿佛是没看到司徒静与绿儿般,从她们的身旁跑过。
“秋兰姐姐?”绿儿叫道。
秋兰回过头来看到绿儿时,惊咤了一下,道:“绿儿,你怎么来了?”
“二少奶奶要看小梅小姐,我就陪二少奶奶过来了。”绿儿天真的道。
“二少奶奶?”秋兰的眼神仿佛是此时注意到了司徒静般,忙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二少奶奶。”
这丫头?司徒静暗自打量着秋兰,冷淡,是的,对自己的态度为得极为冷淡.
司徒静点点头,道:“表小姐的身体怎样了?”
“表小姐?”秋兰也显是愣了愣,忙道:“小姐身体有些虚弱,大夫正在看呢,奴婢现在正要去抓药给小组。”
“嗯,那你去吧。”
“是。”秋兰福了一福,抬头看了一眼司徒静,却见到司徒静一脸沉思的打量着她,便慌忙低头急奔而去。
“秋兰姐姐这是怎么了,今天感觉好冷淡哦。”绿儿恍着她的小脑袋不解的道。
“秋兰平常不是这样的吗?”司徒静问。
“嗯,秋兰姐姐是个极好的人,而且经常笑。对大家都非常好呢。”绿儿点点头,开心的道。
司徒静没作声,看着秋兰离去的方向深思着。
“二少夫人,这就是小梅小姐的居所了。”绿儿道,只见一撞别致的二层楼阁耸立在眼前,与这满园的芬芳相得益彰。
七八个丫头在走廊里走进走出,显得是非常忙碌,一见到司徒静,都纷纷做礼:“二少夫人好。”
司徒静微笑的点了点头,心思细腻的她虽然脸上带笑,但心里却在寻思着:为什么这些丫头看着她时的眼神跟秋兰一样?那种眼神令她感到被敌视.
司徒静暗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她们敌视自己什么呢?
就在这时老夫人方绣娟下了楼,边叹气边摇头道:“这孩子,何苦把自己逼到这地步呢,哎!”
司徒静一见是婆婆,忙道:“婆婆,不知道表小姐身体怎样了?”
方绣娟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便道:“这孩子从小身体虚弱,昨夜又吹了一夜的冷风,就病倒了。”
“噢,是这样啊,”司徒静温柔的一笑,“那儿媳上去看看吧。”
“不,不用了,有冠儿在照顾就够了。”方绣娟忙道,心里则是暗想:若是让梅儿再见到你,岂不是病情得加重啊。然而她光顾着替小梅着想,却疏忽了自己的话中的语病,一个已婚的男人去照顾一个未婚的女人,就算是表兄妹,这也不成体统啊?
“好吧。”司徒静不再多说什么。
红墙女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相思怨(李冶)
“冠哥哥,”小梅幽幽的醒转,一见到欧阳冠,便嘴唇微动,却说不上半字。
“傻小梅,秋兰刚说你昨夜在冷风中站了一夜,你知不知道我听了后心有多痛?”欧阳冠爱怜的道。
小梅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欧阳冠,眼中那抹脆弱看得令人心疼。半响,才道:“冠哥哥,你知道我昨夜是站在哪的吗?”
“哪?”欧阳冠整理着滑落的被子。
“你新房的窗下。”
双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一丝愧疚爬上了欧阳冠英俊的脸庞。
“冠哥哥,你不是说不会和她圆房的吗?”小梅无神的双眼看着床顶,苍白的樱唇蠕动着。
“小梅~我?”
“冠哥哥,是她勾引你的吗?肯定是的,冠哥哥一向最注重承诺了。”
“小梅~”
“冠哥哥,你说过以后会娶我为妻的,你不可以失信哦。”
“小梅,别说了。”欧阳冠抱住小梅脆弱的身躯,小梅的每一句话都如刀插在他心口般的疼。
小梅微微的笑了笑,使了无生气的脸上多了一抹色彩,道:“冠哥哥,我好想回到小时候,那时,你只是属于小梅一个人的,没人会跟小梅抢。”
“我现在还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小梅。”欧阳冠痛苦的道。
“是吗?”小梅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看着面前的欧阳冠,欣喜的道:“冠哥哥,你真的还是属于我一人的吗?”
“当然。”欧阳冠肯定的点点,轻抚着小梅瘦小的脸颊,道:“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以后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小梅点点头,突然说道:“那她呢?冠哥哥会喜欢上她吗?”
“她?”
“就是那司徒静。”
“不,不会。”欧阳冠心虚的看着小梅,心里却印出一张娴静温雅的脸来。
“你为何一直这么看着我?”见小梅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欧阳冠的眼神有些闪烁。
“没什么。”小梅微微一笑,突然说道:“我饿了,冠哥哥。”
“我去给你拿粥。”欧阳冠慌忙退了出来,小梅的眼神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那是不曾有过的。
等欧阳冠下了楼,小梅对着空旷的房子喃喃自语:司徒静,我不会把冠哥哥让给你的。
红墙女
夜幕降临,灰蒙蒙的天空阴沉得看不到一颗星星,空气中一股燥热的气息随风漂着,使人也不由得跟着烦躁起来。
司徒静右手拿着一本李白集,左手倚着窗口,闷热的空气似乎毫不影响到她看书的心情,只见她翻了一页又是一页,有时看到精彩处还会微微一笑,看来颇是怡然自乐。
当绿儿捧着点心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女看书图。
“二少奶奶真漂亮。”绿儿喃语着,几乎看得痴了。
“绿儿,现在几更天了?”转头看到绿儿拿着糕点怔然的望着自己,司徒静笑了笑,问道.
“已二更天了,二少奶奶还不休息吗?”绿儿眨着天真的小眼问。
“二更天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司徒静微微一笑,道:“平常二少爷是几时回房的?”
“二少爷一般晚餐过后会与小梅小姐逛一会花园,之后就回房睡觉,从没像现在这样晚过.”绿儿毫无心机的道。
“是吗?”司徒静微微一笑,一起逛花园?看来二人的感情很好啊.
“二少奶奶,你的手镯真漂亮.”
只见司徒静的玉镯在昏暗的烛光中闪着绿色的光芒,那光泽教人看了心里喜欢.
司徒静摸着玉镯,眼神有些飘远,道:“这是我母亲去逝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司徒静倚在窗边,在窗外那昏色的夜光衬托下,不知为何,那背影让绿儿感觉到很孤单无助,虽然司徒静始终是面带着微笑。
“二少奶奶,绿儿会常陪在您的身边的,不会消失。”绿儿是个单纯的人,有些事完全是赁直觉在做,从第一眼见到司徒静,司徒静温柔的声音,娴静的神态便已经绿儿心中扎下了影子,心中对这位主子是非常的喜欢。
司徒静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一股久违了的暖流流过她的心田。
绿儿瞬间红了脸,天哪,二少奶奶又对她说谢谢了。
红墙女
“小梅,已二更天,我该走了,你也好好休息,嗯?”欧阳冠为小梅盖好被子。
“不要,我要你在这里陪我。”
“这可不行,毕竟男女有别啊,要是让下人知道,对你名声有损的。”
“以前我们不也是如此的吗?相谈到深夜,也没人多说。我不管了,我不要你到那个女人那里去。”小梅噘起嘴,泪眼汪汪的道。
“现在跟以前不同了,我毕竟是个结了婚的人。”
“我不怕,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只想和冠哥哥在一起。”说完,几滴晶莹的泪珠从小梅脸上落上。
看到小梅的泪水,欧阳冠不禁心中一软,心中也着实犹豫着,但一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今天是新婚的第一天,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在小梅的房里度过,她情何以堪啊。随即硬着心肠道:“下次吧,今天真的太晚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冠哥哥,”小梅急忙下了床,拉住欧阳冠的手,只见她轻咬下唇,半响,道:“冠哥哥,你今晚留下来,好吗?”说完,小梅举起欧阳冠的手放置于胸前。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女性特有的柔软,坚挺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在欧阳冠的手上。
“小梅,你这是干什么?”欧阳冠急忙拿回手,脸微红,心怦怦的跳着,毕竟她也是他心仪的女人啊,怎么能不心动呢。
“冠哥哥,她能给你的,小梅一样能给你,只求你今晚留下来,好吗?冠哥哥?”小梅看着这张自己痴恋了五年的俊脸,他是她的。
小梅缓缓的脱下外套,露出洁白的香肩以及那粉红的肚兜,红晕的脸上有着少女的羞涩与紧张,紧张,是的,她怕他拒绝,如果欧阳冠拒绝了她,她会死的。
“小梅,”欧阳冠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瞧着小梅粉脸如桃花,艳如春红的脸蛋儿,血气方刚的他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不,小梅,我们之间不该如此,这是错的。”最终,欧阳冠还是咬咬牙挺住了,是的,他爱着小梅,所以更不能如此待她。
“为什么?冠哥哥,难道你不爱我了。”小梅渴求的眼神闪着痛楚。
“当然不是,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们才不能如此做。如果让爹娘知道了,会教他们伤心的。”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快要失去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你没有失去我,真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我不信。”小梅看着欧阳冠,突然,只见她揭开了肚兜的绳子,退下了底裤,决然的看着欧阳冠。
此时的小梅已是全身赤裸,纤细的柳腰不盈一握,凹凸有致的曲线,丰满的胸部。
小梅看着有些沉迷的欧阳冠,娇媚的微微一笑,上前抱住了他,隔着欧阳冠的衣料紧贴着他的身体,他的理性像一根点燃的蜡烛正在燃烧殆尽,只感觉有一盆火熨烫他的肌肤,二十岁的少年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欧阳冠反手抱住了小梅,轻吻上了她如樱桃般的小嘴。
深沉的夜,乌云缓缓飘移,终于遮去了月儿的光辉,让大地一下子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红墙女
白昼来临,初晨的阳光自东方露白,树枝上不知愁的鸟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绿儿打了个哈欠,张开还残留着睡意的双眼,她竟然不知不觉靠在床边睡着了。
正想着,却看到司徒静倚着窗口看着外面,绿儿先是一愣:二少奶奶起得真早。接着便想到要整理床铺了,却见到床上的被辱还是整齐的折在一边,不禁想到:二少奶奶真好,连被子都折好了。但仔细一看,却看到被褥一角,一块丝巾被夹在当中,咦,这不是自己昨天折被子时要拿去洗的丝帕吗?哈,终于找到了,但也不对啊,照这么说来二少奶奶岂不是一夜未眠吗?
司徒静转过身来,一脸笑意的看着绿儿,柔声道:“你醒了,绿儿。”
“二少奶奶,你,你昨天一夜未睡吗?”绿儿惊讶的合不扰嘴。
司徒静虽是一脸的微笑,但眼角间却显着细细的忧愁,她在等着欧阳冠回来,他不回来,她稳步增长怪能睡得着呢,相公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说这一夜他一直在西院那边吗?
“是啊,睡不着。”司徒静淡淡的一笑。
“是在等二少爷吗?”绿儿偏着头问,随即又道:“二少爷也真是的,肯定又是在书楼看账本了。”
“书楼?”

[正文:第四章]
“是啊,绿儿以前是负责打扫二少爷书楼的,所以总是能见到二少爷在书楼里通宵整理账薄。”绿儿看着司徒静,不明白为什么二少奶奶听完自己的话后嘴角向抹了蜜似的向上扬,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喜事般。
“绿儿,你去准备一杯参茶。”司徒静吩咐道。
“要端去给二少爷喝吗?”绿儿调皮的一笑。
“嗯。”司徒静笑着点了点头。
红墙女
“这书楼离西院很近啊。”司徒静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说上这么一句话,或许是奇怪吧,欧阳冠住在东院,东院与西院之间隔着一个南院,为何欧阳冠的书房却要设在西院的旁边。
从绿儿那里了解到,欧阳府面积大概有30亩地(这是按照绿儿乡下的田地算的)那么大,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院,其中南院是长辈也就是欧阳臣夫妇的居所,东院是欧阳冠的居所,西院是小梅的居所,北院则是下人们的居所。
“绿儿也不清楚,也觉得奇怪。”绿儿低头想了一会。
“二少奶奶,书楼到了。”绿儿道。
只见在西院与南院的接合口处,一座别致的三层小楼造在当中,小楼的布局非常奇特,按中国的传统习惯,房的大门是朝南面或是东面,而此小楼大门的方向却是朝着西面,所有的窗户也是朝着西面打造,仿佛主人对着西面情有独钟。
‘叩叩叩~叩叩叩~’
绿儿上去敲了敲门,寂静无声。
“好像没人哦。”绿儿喃喃自语,又敲了敲,这次敲得重了些。
大门依然紧闭着。
司徒静只觉得心里一沉,就像被什么压着似的。
“绿儿,我们回去吧,相公他可能不在这里。”司徒静苦涩的道。
“会去哪儿呢?”绿儿想破了小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二人准备离去时,书楼的门‘吱~’的一声,大门打开了。
“二少爷。”绿儿惊呼,“您在里面啊。”
司徒静转过头来,却看到欧阳冠一张疲惫的脸。
“相公,”司徒静轻轻的叫了声,内心有些雀跃,他果真在书房里。
没想到会在这么一大清早便在这里见到司徒静,欧阳冠先是一愣,有些儿不自在,想起昨晚的事,不禁觉得有些亏疚。
“相公,你怎么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哪里不舒服了吗?”司徒静关心的问。
欧阳冠正不知如何解释昨晚的事时,司徒静轻柔的道:“我给你端了碗参汤过来,看了一晚的账本想必累了吧。”
“账本?”欧阳冠微微一愣,随即有些狼狈的道:“嗯,是,是的。”
“那就进屋先喝口参汤吧,补气的。”司徒静温柔的笑道。
欧阳冠显得有些松了口气,点点头,幸好自己提早出现在书房,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昨晚的事了。
书楼内的布置非常的精雅,一层书屋购置着五排巨大的书架,这些书架样式并不是十分的新潮,看起来应该是很老了,书架上堆放满了账本,从上至下,五排书架竟然都放着账本,估计是欧阳家祖辈经商留下来的吧。
二层书楼是个藏书室,从四书五经到杂文野记,应有尽有,看来书楼主人的看书爱好非常广泛。
而司徒静三人来到的则是书楼的三层,这里是个寝室,布置得非常温暖舒适,是供书楼的主人累时休憩用的。
司徒静看了一眼卧室,注意到床铺并未有打开过的痕迹,看来自己的相公昨夜也是一夜未眠啊,如此用功的相公令司徒静对他的爱慕是更添了几分。
司徒静心疼的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庞,说道:“相公,瞧把你累的,快把参汤喝了吧。”
“嗯。好。”欧阳冠看了眼妻子,温柔的笑容挂在她嘴儿边上,看着他时的眼神有着几分娇媚,欧阳冠虽然阅人不多,但妻子的外貌给人是一种贤淑,体贴的感觉,人的外貌往往是别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而司徒静给欧阳冠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欧阳冠在心里暗想:如果把小梅的事情告诉她,她应该能接受吧。
趁着相公在喝着参汤的时候,司徒静看到了桌子上的几本账薄,不禁随手一翻,当看到最后页时,秀眉轻微的凝结了一下,这一举动被在一旁打量着她的欧阳冠看到,便问:“娘子,这账薄有什么不对吗?”
“觉得有些奇怪。”司徒静说道。
“哪里奇怪?”欧阳冠问,这本账薄是西湖分铺的掌柜前几日送来的,自己已看了多日,并未觉得有何奇怪的地方。
“我算来算去,这总数应该为十万八千九百九十八两,可这里少了二千两?”司徒静柔声道。
“是吗?”欧阳冠放下喝剩的碗,拿过账薄,又从柜里拿出算盘,重新算了算,还是十万六千九百九十八两啊。不禁说道:“娘子,账目并无不对的地方。”
“那应该是我错算了吧。”司徒静微微一笑,便将碗收拾好交给绿儿,朝欧阳冠欠了欠身,说道:“相公想必还有诸多账目要看,妾身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娘子。”欧阳冠叫住正欲下楼的妻子。
司徒静转过头来看着他。
“以后,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在我面前,你可以称自己为我,妾身这二个我心里听了怪难受的。”欧阳冠道。
“这个恐怕不妥当啊,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会有损相公的名声的。”心中有些喜悦,但司徒静还是说道。
“那有什么,我们是夫妻啊,是这世上最亲蜜无间的人,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欧阳冠挥挥手,他自己要这样做与他人何干。
“妾身知道了。”司徒静轻柔的道。
“嗯?”欧阳冠假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
司徒静忙改口道:“我知道了。”
欧阳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再次看起账目来。
司徒静深深的看了相公一眼,又听到了自己的心‘碰碰碰’的在剧烈的跳动着,感觉到脸上热呼呼的,天,她的相公对她真好啊。
红墙女
走出书楼,司徒静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脑中一直是欧阳冠的身影,他的一言一笑,他的体贴,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得笑出来。
“二少奶奶?”绿儿看着司徒静,小脑袋开始有些明白,显然二少奶奶的笑是因二少爷发出的,嘻~~看着二少爷与二少奶奶的相敬如宾,绿儿也替自己的主子开心。
而在寝室里看着账本的欧阳冠突然想到,自己在算账目时好像没有把整数后的小数给算进去,虽然说这些小数只不过是微小的几纹钱而已,但想起司徒静所说,少了二千两钱时,不禁再认真的算了起来,这一算,分毫不差,的确是十万八千九百九十八两,欧阳冠不禁失笑,还真是对她说对了,突然,他又是一愣,这么厚的一本账薄,她也不过是翻了一翻,却能马上得出这结果,不禁有点赫然:他的妻子竟然会有这个本事?
红墙女
秋兰打开门,端起地上的面盆进了屋,今天都已经日上三杆了,怎么小姐还没起床呢?平常天一亮,小姐就叫自己端水洗漱了,今天真是奇怪。
“啊——”秋兰一声尖叫。
‘碰’的一声,面盆倒地,水花四溅!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只见小梅小姐的寝室里,散落的满地衣裳,这些不都是小姐昨天穿的衣服吗?
“小姐,小姐。”秋兰忙冲到床前,将床帐勾好,,只见小梅正对着自己傻笑着。
“小姐,你怎么了?”秋兰忙把被单掀开,却看到主子被单下空无一物,不必细想,秋兰立即面如死灰。
“是谁这么大胆,天哪,欧阳府竟然会有采花贼,不,小姐,奴婢这就去禀报老爷,让老爷给你作主。”秋兰哭着道。
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秋兰,别去。”小梅含羞的看着秋兰。
看着主子那表情,秋兰不禁一怔,看着主人那并无一丝不快的表情,不禁嚅嚅的道:“小姐,这采花贼不会是二少爷吧?”
小梅轻微的点点头,脸上的幸福表情说明了一切。
“小姐~”秋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小姐从小便喜欢着二少爷,但她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这样一样,名节何在啊,她的小姐怎么这么糊涂啊。
“秋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自愿的,我,”小梅轻咬下唇,“我爱他。”
“小姐,你真傻。”秋兰只能叹息,一个女人的名节是如何的重要,小姐竟然这样轻易交出,虽然二少爷人品不错,但毕竟是娶了妻的,就算小姐嫁了他,也只是做妾的命,像小姐这么漂亮,善良的人儿如果只是做妾的话也未免太委屈了.而这二少爷也未免太没人性了,已经有了妻子了竟然还来沾染小姐,真是,真是太不应该离,男人果真是花心的啊!二少爷也不例外。
“秋兰,不许在心里说冠哥哥的坏话.”一看秋兰的脸色,小梅便知道秋兰在心里说他的不是了.
“小姐,我是为你感到不值啊.”秋兰痛心的道,为什么小姐就是这么想不开呢.“二少爷是有家室的人了,小姐,你该醒醒了。”
“我不管,我是那么的爱冠哥哥,就算让我做妾,我也心甘情愿意啊。”被秋兰这么一说,说到了小梅的伤心处,如果不是那道圣旨,她早就与冠哥哥完婚了,现在已经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了,都是那个司徒静害的,堂堂将军千金为何要下嫁于普通商人之家,她们不都应该配王子世子的吗?为什么偏偏要到民间来与她抢相公。
秋兰摇摇头,知道小姐已对二少爷入了魔,怎么说也不会听,便道:“小姐,我去给你准备热水,你洗个身子吧。”
“嗯。”小梅轻轻的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冠哥哥,小梅把什么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负我啊。”
红墙女
“媳妇见过公公婆婆,”司徒静对着饭桌上的二老福了一福,又对着欧阳冠福了福道:“相公。”
“以后在家里就不用这么多礼了,都是一家人嘛,快坐,”公公欧阳臣慈爱的笑道,对着一旁待命的管家徐伯道:“徐伯,上菜吧。”
“是。”徐伯低头含首。
司徒静微微一笑,便坐在了欧阳冠的旁边。
“这么急做什么?梅儿还没来呢。”方绣娟看了一眼丈夫,道。
“这丫头,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欧阳臣看着饭厅大门。
听方绣娟说到小梅时,欧阳冠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即便恢复正常,坐在一旁的司徒静当然能够感受到丈夫的不自在,但也未表露出来,心里只觉得纳闷。
就在此时,秋兰挽扶着小梅走进了饭厅。
“孩子,身体好些了没?”方绣娟一见是小梅,关怀的道。
小梅先是娇羞的看了欧阳冠一眼,才道:“娘,我身体不碍事。”
“你这孩子,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今天你娘可特意让厨子烧了你最爱吃的西湖醋鱼,快坐,下人都快上好菜了。”欧阳臣也宠昵的道。
很显然二老是非常宠爱小梅,只因他们一致认定,小梅是欧阳冠的福星,这些年来,欧阳冠的身体健康全都是托了小梅的福,而小梅一文瘦弱的身躯只怕是把自己的福气给了欧阳冠所致,因此二老对着小梅是能宠就宠,关爱的不得了。
“谢谢爹爹。”小梅福了一福。
“哎哟,你瞧这孩子,多懂事啊。来来,坐到娘身边来。”方乡娟开心的一把拉过小梅,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不了,我还是坐在冠哥哥身边好了,娘每次总是给我夹太多的菜,我肚子都撑死了。”小梅嘟起小嘴,撒娇的道,便一把拉过凳子坐在了欧阳冠的身边,转身对着欧阳冠道:“冠哥哥,不介意我做你旁边吧。”
欧阳冠有些尴尬的笑笑,经过昨晚,他实在不知道该有何种面目来对小梅。
“婆婆也是为你好啊。”司徒静笑着对小梅说道。
小梅看了她一眼,只是轻轻的‘嗯’了声,态度显得极为冷淡。
“呵~~吃饭吧,吃饭吧。”方绣娟当是没看到小梅对司徒静的冷淡态度,笑说道。
一桌饭就在几人的各怀心思中吃完!
红墙女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帷?
春思(唐)李白
秋去,冬来。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快,也特别的冷,使人总想呆在房里烤着炭炉过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不想外出一步。
司徒静嫁入欧阳府也有三个月了,欧阳冠自从发现妻子对于数字计算有着快算的天份时,每次对账时便把她带在身边,以便帮助自己能更快的整理完账本,夫妻间的感情也因二人常常相处一块而一直升温,此时的二人已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其实司徒静对于账本如此的在行,也是因为在将军府里的生计都是她一包操办有关的缘故,司徒明亮是个廉洁的人,手中的财产除了这一块皇帝御赐的房子外,就只有几亩四地,在司徒明亮去逝后,为了生存,司徒静便跟在老管家的身边学习持家之计。
“相公,对了一个早上的账本,先喝杯茶吧,”司徒静将自己亲手泡制的茉莉花茶放到欧阳冠的面前.
欧阳冠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妻子无疑是美丽的,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自己不也是为她的美丽而感到震撼吗?但更令人惊奇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显示出来的非常的才艺,琴艺,棋艺,书艺,画艺,她都堪称精湛,更别说是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她亲手缝制,就连菜的烹饪,比起家里的大厨来她也毫不迅色.很难想像一个将军之女竟然会烧菜吧.
欧阳冠只觉自己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谢谢你,静儿,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欧阳冠笑说道.
司徒静柔情一笑,说道:“能帮上相公的忙,我心里也很开心啊!”
夫妻俩相视而笑。
“相公,是不是有些饿了,我看你早点吃得蛮少的,要不,我去厨房给你弄点桂花糕吧。”司徒静看到欧阳冠吃早点时似乎没什么胃口,便说道。
“也好。”欧阳冠点点头,妻子做的桂花糕甜而不腻,入即滑溜,口感非常棒,他并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但却迷上了这桂花糕。
司徒静刚走不久,书楼门又被打开。
“这么快就做好了?”欧阳冠抬头笑说道,一见来人,怔住了。
“冠哥哥。”小梅看着这张日思梦牵的俊脸,轻声道。
“噢,是你啊。呵~怎么有空到书楼来。”欧阳冠淡淡的笑笑。
[正文:第五章]
“冠哥哥,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躲我,为什么?你是不是讨厌小梅了?”小梅轻咬下唇,委屈的道。
“没,没啊。”
“那为什么都不上西院来玩了。”小梅含冤的看着他。
“最近生意有点忙,所以我~”欧阳冠说道。
“撒谎,你撒谎。”小梅哭道:“这几天你都与司徒静在一起,在这书楼里卿卿我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小梅,你别哭,我,我真的很忙。”欧阳冠叹了口气,心里不得不承认,是的,他是在躲小梅,自从他结婚后,小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经常缠着她,讲一些刻薄的话不说,还,还总是拉着他在她处过夜,幸好司徒静一直以为他是在书房里忙着看账本,但他心里对司徒静的歉疚却是越来越深,而对于小梅每每的缠,总感觉有些心烦。
“我不信,我知道你不爱我了,爱上司徒静了,我知道。”上梅抽抽泣泣的道,她当然能感觉到欧阳冠的变化,以前每次见到自己,眼里透着的是浓浓深情,但自从那个司徒静来了后,对于自己,欧阳冠是能躲就躲,看到自己变得冷冷淡淡,她恨死司徒静了,但她又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小梅,没的事,你不要乱猜。”欧阳冠头痛的抚摸着头,为什么小梅就不能像静儿那样贤淑文静点?她不是哭就是闹,搞得自己有些心烦意乱。
“那好,你说,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她?”小梅抽泣着问道。
“小梅,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是啊,咱们俩好的时候,你说我是调皮可爱,现在,你讨厌我了,就说我是无理取闹了。”小梅气呼呼的看着她,恨声道:“我讨厌死你了。”
“小梅~”欧阳冠一时说不上什么来。
“冠哥哥,你原本就是我的,在我五岁那年,我们拜了堂,成了亲的,要不是那道突然来临的圣旨,我早就是你的娘子了。哪还轮得到司徒静啊。”小梅大声道。
“这个时候,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嘛。”小梅硬说道。
“那是过去了。”欧阳冠苦笑了下。
“难道你对我的爱也成过去了吗?”小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在娶司徒静以前,你不是对我说‘就算我娶了司徒静,你还是我心中唯一的宝贝’,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还未等司欧阳冠说完,小梅便狂乱的摇摇头,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说完,跑了出去。
欧阳冠大叹了口气,思绪有些凌乱,对于小梅,他该怎么办?他知道是他负了她,有好几次,他想对司徒静说出想纳小梅为妾的想法,但一触到司徒静那双柔情的双眸时,心又软了,是啊,他们新婚才几个月啊,自己就提出这种要求,对于她而言,未免过于残忍。
然而,让欧阳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与小梅后几句的对话早已入了拿着糕点回书楼的司徒静的耳里。
司徒静隐在假山后面,自己并不是想偷听他们的对话,但丈夫与小梅的对话是如此的大声,不想让外人听见都难。她只是静静的站着,听着小梅的哭说声以及丈夫那无奈的语气,自己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她早就感觉到二人的关系有些奇怪,只是没想到竟会这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苦涩的笑笑,司徒静靠在假山上,一抹淡淡的忧愁爬上了她秀巧的双眉,小梅的话语在她的心头绕着,“冠哥哥,你原本就是我的,在我五岁那年,我们拜了堂,成了亲的,要不是那道突然来临的圣旨,我早就是你的娘子了。哪还轮得到司徒静啊。”是吗?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
司徒静的心里有些凌乱,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一柱香过后,司徒静对自己微微的笑了一笑,让自己的的脸看上去与先前无肄,便端着桂花糕进了书楼。
红墙女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司徒静慢慢的走在花园里,心里不禁想起父亲在世时说的话,苦笑了几声,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所想的是不是算不如意之事.
冬天的来临给这个本是美丽如春的花园带来的萧条与落寞,却也有着一翻耐人寻味的气息,司徒静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拿下手上的玉镯轻抚着,不知道爹娘在世时会不会有我这样的困扰?毫无疑问,爹是爱着娘亲的,自从娘亲去世以来爹爹一直未娶便可看出,每次出征前,爹爹总会在娘的牌位面前站许久许久,才转身离去,小时的她不理解,现在的她却突然感悟到,爹爹那时离去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独.
绿儿奇怪的看着司徒静,心里不禁想:二少奶奶这是怎么了?与二少爷在一起时有说有笑的,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时却总是闷闷不乐的呢?
“小姐,小姐,你不要走得这么快,小心跌倒啊.”秋兰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司徒静的思绪.
“你不要管我.”只见不远处,小梅飞快的跑了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小梅,司徒静微愣了一下.
小梅停了下来,因为她也看到了司徒静.
“小梅小姐.”绿儿忙对着小梅福了一福.
小梅看也未看绿儿一眼.
“小梅.”司徒静微笑的道.不管她与丈夫有什么,良好的教养使她仍是面带笑容.
小梅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冠哥哥的心都会给她迷走了.看到她,真是越看越生气.
“小姐,你可停下了.”秋兰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小梅的身边,一看到司徒静,忙福了福身,道:“二少奶奶。”
司徒静微笑的朝秋兰点了点头。
“小梅,你身体不好,跑得这么快会伤身的。”司徒静轻柔的对着小梅道,无视于小梅眼中那怨恨的眼神。
“假好心。”小梅冷冷的看着司徒静,大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不,是厌恶你。”
“我知道。”司徒静轻声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从进门那时起小梅对她态度上的冷淡,她便已察觉到,更何况是昨天听到了她与相公的对话。
秋兰与小梅显然都愣了一下。
“你知道?”小梅奇怪的看着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
司徒静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小梅,淡淡的道:“女人厌恶女人,历朝历代以来,有二种最具有可能性。第一呢,是妒忌她人的美貌,不过这个对你而言不能成立,因为你很漂亮。第二呢,不外乎一个情字。”
“不错,就是一个情字,你抢走了我的冠哥哥,所以我讨厌你。”小梅才15岁,又被欧阳夫妇保护得很好,心直口快,而司徒静又说对了她现在的心情,索性就全招了。
“小姐,”秋兰在一边有些着急,主子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竟然在二少奶奶面前坦言自己喜欢二少奶奶的丈夫,这,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笑小姐,二少奶奶又怎么会看待她?
司徒静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双眼看着一旁干枯的树枝,没有说话。
她见识过二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吵得天翻地覆的事情,她当时便得出一个结论,吵架如果是为了情的话,那么吵上几天几夜都吵不完,小梅眼中对自己的厌恶有多浓,她看得出来,跟她讲理恐怕讲不通吧,讲到最后,怕也只是吵,她,还是少开口为好啊。
“怎么,你没话说了,你知道自己有多教人厌了吧。”小梅走近司徒静的身边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我与冠哥哥本就相爱,都是因为你的插足,害得我们要分开,你是个坏女人。”
见司徒静还是没有开口,小梅心里不禁憋了股气,丈夫被夺的恨,连日来被冷落的恼,便都发泄了出来。
“你这女人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要不是那道圣旨,你根本就进不了欧阳家的门,冠哥哥也早就把你给休了,你知道不知道爹娘也都非常讨厌你,她们希望做他们儿媳的不是你,而是我。”
司徒静看着手中的玉镯,没有应声,任赁小梅在一边嘶吼着。
“小姐,你不要这样。”秋兰有些手足无措,天哪,这妒字果真是女人碰不得的,连一向天真善良的小姐也都变得疯狂了,这,这要是被其它的下人知道了,小姐的形象可就完了,不过,这二少奶奶也还真坐得住,都被小姐说成这样了竟然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我不要哪样?这是事实啊。”小梅挣开秋兰拉着她的手,继续对着司徒静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司徒静抚摸着手中的玉镯子,淡淡的笑了笑,望着小梅不甘的脸道:“天色已暗,恐怕今晚的寒风会来得更猛烈些,晚上睡觉时可别着凉了,我有事先走了。”
“不许走。”小梅拦住她,她才不要她来假好心,谁知道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是怎么想的。
司徒静笑了笑,便绕过她而去。
“我说了不许走,你听到没?”见司徒静还是如此神定,小梅跑上前去一把夺过司徒静手上的玉镯,刚才司徒静只看着这玉镯,连看自己一眼都没,被别人轻视的感觉使得她将怒气发泄到了这玉镯上,说道:“色泽倒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这硬度如何。”
“不要。”司徒静惊叫。
“不要。”绿儿一见小梅要把玉镯丢在地上的动作慌了手脚,要知道这可是二少奶奶母亲的遗物,二少奶奶把它看成比自己都重要,来不及细想,绿儿便冲上前去夺回镯子,镯子是抢到了,但因冲得太猛,收不住脚,便与小梅双双倒在了地上,而绿儿,正好压在了小梅纤细的身体上。
“对,对不起,小梅小姐。”绿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心想,这下惨了,要被打了。
“痛~”只见小梅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嘴里喊着痛,不一会,竟然昏了过去。
没这么严重吧,绿儿暗附。
“天哪,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事情发生得太快,秋兰在一边显然是有些惊慌失措,“小姐,你,你怎么昏过去了,小姐,快醒醒啊。”
“绿儿,你去叫大夫到西院,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司徒静一见小梅昏倒,心里也暗自奇怪,但不管是真是假,救人要紧,便果断的道。
“是,绿儿这就去。”绿儿怔了怔,只不过是摔了一下,用得着请大夫吗?心里虽这样想,但脚步却是不敢迟疑。
“秋兰,你去叫二少爷,另外再叫几个婢女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秋兰流着泪,应声而去。
司徒静看着小梅痛苦的捂着肚子,便用手轻抚着小梅的肚子,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司徒静怔了怔,有些奇怪的看着小梅的肚子,刚才看她时并未发觉她肚子有什么异样,这儿会用手触碰着竟然感觉有些凸起。
小梅的身材是纤瘦型的,如果仔细看来,比第一次见她时似乎更瘦了,可是,为什么…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空际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吓得司徒静把手从小梅的肚子上拿了回来,摇摇头,司徒静喃语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静儿,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没事吧?”匆匆跑来的欧阳冠看小梅昏迷不醒的倒在一边,而司徒静则是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般.
刚才秋兰来叫她时,边哭边说,说得含糊不清,弄得他心头也是一陈紧张。
“小梅,小梅她怎么了?”
司徒静缓缓的抬头看着相公,轻声道:“我没事,你抚抱小梅去房去吧,我已经让绿儿去请大夫了。”
“那你自己呢?”欧阳冠关心的问。
秋兰看着二少爷看二少奶奶那眼神,心里便有些明白二少爷是喜欢上二少奶奶了,不禁为自己的主子感到悲哀,如果不是喜欢上二少奶奶,就不会不顾一旁昏睡着的小姐不顾,不过也真奇怪,刚才离开时,二少奶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脸色同小姐一样的苍白呢?
红墙女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呀。”方绣娟怒气冲冲的对着秋兰喊道:“小姐早上都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会昏迷不醒的睡在床上?”
“我,我?”秋兰有些害怕的看着老夫人,嚅嚅的道:“刚才小姐说要去花园里玩会。”
“玩会?玩会会玩得昏了过去?明明是你没照顾好,还敢说?”方绣娟大怒。
此时,方绣娟,欧阳臣,欧阳冠,司徒静都静坐在小梅的房里,一名年约六十岁的大夫正在为小梅把脉。
“婆婆,您不要怪秋兰,一切都是媳妇的不是。”司徒静走到方绣娟的面前。
秋兰感激的看了司徒静一眼,想不到二少奶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解围。
“这怎么又扯上你了?”方绣娟看着她,语气变得缓和,毕竟这媳妇是皇上赐的,凶不得啊。
司徒静正待说话,方绣娟一见那大夫站了起来,便顾不上问原因,忙问大夫:“大夫,小梅她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大夫低头沉思了一会,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欧阳臣与方绣娟心中一凉,难道小梅得的是绝症不成?
“呵~~夫人老爷不用担心,小梅小姐身体很健康,不碍事。”大夫笑说道。
一听没事,众人显然都松了口气。
“那你刚才为何摇头?”欧阳冠问道。
“在下摇头是因为她肚里的孩子,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怀孕初期的母子应该多吃点补品,在家休息,而你们竟然任由她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到花园里跑。哎~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孩子不保啊。”大夫摇摇头。
“什么?孩子?”方绣娟与欧阳臣显然被大夫的话给吓着了,他们的小梅竟然怀孕了。
“夫人,夫人。”方绣娟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昏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婆婆,”司徒静将方绣娟扶到椅子上,转头却看到了欧阳冠一张无血色的脸,心里不禁也‘咯瞪’了一下,心开始往下沉,难道又让自己给猜着了?
红墙女
司徒静拧干毛巾给方绣娟擦脸,欧阳臣则是锁着眉头叹息着,而欧阳冠双眼显得无神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呜~~’此时,床上的小梅竟然哭了起来。
“小梅,你醒了?”司徒静走了过去,将枕头放在小梅身后,让她靠着舒服点。
方绣娟也在此时醒了过来,一见到小梅已醒转,便哭声说道:“小梅,你,你干的好事啊。”
“娘,我,我对不起您。呜~~刚才大夫的话我也听到了。”小梅抽泣着。
“小梅,你,你,你是气死娘了,你说,那畜牲是谁?啊?”方绣娟捶胸问道,她一向将小梅保护得很好,那该杀千刀的登徒子真是无孔不入,竟然这样毁了小梅的清白。
[正文:第六章]
“我,我不能说。”小梅低着头,显得神色慌张。
“你这孩子,糊涂啊!”欧阳臣也是痛心的摇摇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包庇那畜牲。”
“小梅啊,你快说那人是谁,啊?娘好给你做主啊,要不然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往后你还怎么做人呐?”方绣娟哭着道,小梅虽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但这些年来她视如已出,原本打算着等过一段日子就要冠儿娶她入门,哪知道竟会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她那个痛心啊!
“娘,我真的不能说,他,我,他心里已并无我了。呜~~~`”一讲起他来,小梅哭得更是厉害了。
“什么?他,他到底是谁?你说,爹这就上门给你讨个说法去。”欧阳臣脸色铁青,听小梅的话,对方显然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我,我不能说啊,爹,娘,您们就原谅小梅吧。呜~”
“孩子,你?将来苦的是你自己啊.”方绣娟看着小梅苍白的脸色,又是心痛又是无奈的道.
“爹,娘~”
‘扑通’一声,欧阳冠跪在二老的面前.
“冠儿,你这是干什么?”欧阳臣看着儿子.
不,不要~司徒静看着下跪的欧阳冠,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她踉跄一下,真希望此时此刻能晕了过去,然而,欧阳冠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如此的清晰直印入她的脑海里。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小梅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司徒静看到了方绣娟由原先的知道小梅怀孕的愤怒的表情变成现在的不可置信以及喜悦,也看到了欧阳臣那双伤心失望的眼变成眉开眼笑,还有小梅的惊喜的热泪盈眶,他们看起来都很开心啊!司徒静苦笑,很显然,自己在他们的眼中犹如一个局外人。难道他们都不会替她想一下吗?
“哎呀,小梅,你怎么不早说。”方绣娟喜形于色,既然孩子是冠儿的,说一声就得了嘛,这孩子。“你这孩子,亏娘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对娘提起。”
小梅娇羞的看着方绣娟,眼角却是窃喜的看着欧阳冠,却见欧阳冠是满脸愁容的看着沉默在一旁的司徒静,不禁妒火中烧。
“娘,小梅是怕。”
“怕?怕什么?”方乡娟看着小梅梨花带雨的小脸,不禁怜从心起。
小梅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司徒静,可怜的道:“我怕静姐姐会怪我。”
静姐姐?司徒静抬起头看着小梅,却见小梅一脸的娇弱的表情望着自己,从没见过小梅如此软弱表情的司徒静不禁愣在一旁。
“啊,呵~~~”方绣娟一听小梅怀的是自己孙子时,一时忘了司徒静,现在小梅提起,不禁也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方绣娟眼里看着她时的那份期盼几乎令司徒静显些站不住脚,她当然知道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想啊。
“静儿啊,”方绣娟走到司徒静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说道:“小梅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就成全她吧,啊?”
“成全她?成全什么?”完全是凭着本能的回答,司徒静有些茫然的问。
“当然是让冠儿娶小梅为妾的事了,小梅肚里已有了冠儿的骨肉,婚事应早点办了才不会被人家说闲话。”方绣娟看着她,又道:“你永远是冠儿的妻,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你就让冠儿收了小梅做妾吧。啊?”
“婚事?”司徒静看着婆婆,喃喃的道:“我不同意。”
她怎能同意?她过门也就三个月而已,而刚才大夫竟然说小梅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三个月?这是玩笑吗?
还跪在地的欧阳冠抬眼看着脸色惨白的司徒静,他当然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都怪自己糊涂,经不起诱惑才导致现在的这种局面,他,他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哇~~”一听司徒静说不同意,小梅哭得是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乖,娘给你做主啊。”方绣娟疼爱的拍拍小梅的肩膀。
“媳妇啊,男人娶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你,何必如此想不开呢。再说,小梅都有了身孕,你就让冠儿娶了小梅吧。”欧阳臣看着愣在一旁的司徒静,在他的印象中,媳妇是个大贤之女,现在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要等她想清楚了,到时肯定会接受小梅的。
“我不会答应的。”司徒静摇摇头,抬眼看着二老,眼神坚定,声音轻柔却清楚的道:“如果想让相公娶别的女人,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什么?你?”方绣娟被气得说不上话,半响才道:“你可知道你这是犯了七出之罪中的哪一种,一个女人只要犯了七出之中一条,丈夫就可以休了她,你要想清楚了。”
“夫人,你这话也太严重了。”欧阳臣轻责道。
“我说的是事实。”方绣娟压下心头的怒火,横眼扫了一眼司徒静,不禁是越看越气,要不是圣上赐婚,小梅早就是她媳妇,她也就可以抱上孙子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要问她的意见,司徒静算哪根蒜啊。
“妒。”司徒静静静的看着方绣娟,道:“我知道我犯的是七出罪中的妒。”
“知道就好,总之,冠儿是必须娶小梅为妻的,这一点你最好想明白。”方绣娟没好气的道。在被方绣娟搂在怀里的小梅则是停止了哭声,转为冷冷的看着司徒静,深沉的双目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就休了我吧。”司徒静淡淡的道。
“你?好你个司徒静,你以为你是皇上赐婚的,我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是吧?”方绣娟激烈的道,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倚仗势力狐假虎威的人了,“我明天就让冠儿娶小梅过门。”
“如果你不介意喜事丧事一会儿办,那你就去准备吧。”声音还是那么的轻柔,司徒静没看二老一眼,双眼定在了跪在一旁的欧阳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走出了房。
“你,你什么意思?真是,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爷,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啊。”方绣娟一手指着司徒静远去的背影,瞪着双眼,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欧阳臣则是叹了口气,想不到一向贤惠媳妇性格竟是如此的刚烈,心里倒是有几分欣赏,只是想起小梅,不禁摇摇头,这事总得有个解决之道吧。
“冠儿,起来吧,你跪在地上一句不吭,事情也解决不了啊。”欧阳臣对着欧阳冠道,他这儿子啊,性情温和,和司徒静倒是挺配的一对,只是,欧阳臣看了一眼小梅,突然有一种感觉涌上心中,仿佛觉得小梅是多余的一人。欧阳臣嗤笑,自己是昏了头了才会这样想。
红墙女
“静儿,窗边风大,别着凉了。”欧阳冠将一件衣服披在坐在窗前看书的妻子身上。
“谢谢。”司徒静朝欧阳冠微微的一笑,继续看她的书。
欧阳冠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半响才鼓起勇气说道:“静儿,对不起,小梅的事,我。”
司徒静捂住了他的口,摇了摇头,道:“你不用道歉,你们本就是一对,是我的出现使得你们成不了夫妻,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欧阳冠还想说些什么,司徒静却道:“相公,你喜欢我吗?”
欧阳冠一怔,看着司徒静清明的双眼,点了点头,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欧阳冠便知道自己会喜欢上她,喜欢她温柔贤惠,喜欢她的烹饪厨艺,喜欢她算账时精明能干,也喜欢她下午在父母面前说话时的那份刚烈,不知不觉中他喜欢她已经有那么多了。
“那小梅呢?你喜欢她依旧吗?”司徒静声音轻轻的,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欧阳冠,等待着他的回答。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欧阳冠一时语塞。
“相公,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我,好吗?”司徒静温柔的道。
“我?”
欧阳冠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对小梅五年的感情他无法否认,回记是抹不去的,只是自从司徒静来了后,他的整颗心便在妻子身上了,是的,对小梅,他还是有着情,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一时冲动就…欧阳冠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想到,如果司徒静问自己是选择她还是小梅时,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爱着静儿,可是也无法舍弃小梅啊,况且小梅肚子里已有了自己的骨肉,为什么静儿不能接受小梅呢?女人不都应该宽容大肚的接受吗?
“相公,你是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司徒静奇怪的看着他。
“我在想,为什么你不能接受小梅?小梅她并不惹人讨厌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欧阳冠不自觉得将自己所想的给说了出来,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司徒静看着他,只是笑了笑,道:“相公是在责怪静儿肚量小吗?”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别的男人不都三妻四妾的吗?为什么我不可以。”
司徒静没有说话,她看着高出她二个头的相公,堂堂的七尺男儿在她面前竟然像个小孩子般在问她为什么?若是平常的男子恐怕早已不顾发妻的意愿而强行取了小梅吧。他,显然非常在意自己的想法,相处这三个月来,她当然了解相公的为人,越是了解他司徒静便觉得越放不下他,心沦陷得更深。
“相公,”司徒静拥住他,将脸紧贴着欧阳冠的胸膛,缓缓的道:“静儿是个自私的女人,无法与其她女人共侍一夫,更不会将自己的相公拱手相让,静儿的夫只能是静儿的。”
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可是小梅她已经怀了我的骨肉,我又怎能忍心让她受被人嘲笑之苦。”欧阳冠痛苦的道。
“我知道,静儿不也在想办法解决吗?”司徒静抬起头来看着他。
“解决?怎么个解决法?时间不会倒流,根本就没什么办法可施。”
“就算没办法可施,我也不会让你娶她。”司徒静看着欧阳冠的俊脸,坚定的道。他是她的梦啊,是她的天与地啊,她是如此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怎么能允许别的女人来破坏?
“静儿,这样对小梅不公。”欧阳冠直视着司徒静的双眼。
“因为她怀了孩子,你不娶她便是不公,那对我公平吗?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媳妇,换来的是丈夫的背叛,公婆的不解,你们心中的称本就是偏的,不是吗?”司徒静平静的说完,却无奈的笑了笑。
“你平常不是很大度的吗?王大婶的女儿病了,你可以拿出私房钱去替她治病,有丫头偷了东西你可替她隐瞒着,甚至你还可以与下人们一起种菜,谈天说地,为何碰上小梅的事,你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欧阳冠非常不解。
“这根本是二件不能等同的事,你是我的丈夫,他们只是外人,你做任何事我都能支持你,但唯独娶妾,我无法答应。”司徒静疲乏的道。
“你可知道,我娶妾大不必征求你的意见。”欧阳冠语气变重,他很焦燥,父母给他的压力,小梅那委屈的哭泣声都在他的脑海里旋转着。
“是啊,若非我们是皇上赐婚的,恐怕婆婆早就做主让你纳了小梅做妾了吧!你们大可以不必在乎那道圣旨,京城离这里有着千里之遥,就算你娶了妾也不会传到皇上的耳里,更甚者,皇上或许早把赐婚这事给忘了,你又何须如此在意。”司徒静缓缓的说道。
“静儿,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同意。”欧阳冠看着司徒静侧脸那优美的弧度。
“如果我不同意呢?”司徒静笑笑,笑里有着不容不被发现的悲哀。
“我还是会娶小梅的。”欧阳冠看着她,讲得非常肯定。
“是吗?那就休了我吧。”
“你知道我不会休了你,我不能没有你。”
“但你也不能没有小梅,不是吗?”司徒静摇摇头,道:“我昨天便已说过了,如果要娶小梅,除非休了我,又或者你们想喜事丧事一块儿办。”
“静儿,不要这么无理娶闹,好不好?”欧阳冠头痛的道。
“你走吧,让我想一想。”司徒静将头转向窗外,多说无益,不是吗?他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又何必来问我?
“好吧,”欧阳冠点点头,便走出了房间。或许是该给她一个空间吧,当自己回来后,静儿应该会改变主意的,欧阳冠这样想着。
当欧阳冠走后,二行清泪从司徒静的眼中流下,流入她的嘴中,苦,是唯一的感觉。欧阳冠是一个温和的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孝敬父母的儿子,他是不会悖逆父母的意思的,二老是如此的疼爱小梅,又怎么可能让她未婚生子?势必会让欧阳冠娶她,而自己,一个横插入他们中的第三者,在她们眼中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外人,三个月?时间虽短,却让她明白,这么大的一个欧阳府,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婆婆对她的冷漠,小梅对她的仇恨,欧阳冠虽然喜欢自己,但却没自己的主见,他们从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感觉!
母亲早逝,父亲战死沙场,自己与老管家是如何艰难的度过每一天,才13岁的她又是如何艰难的打理家务,种种画面一一从司徒静的脑海里闪过。
司徒静拿起一旁的毛笔,在纸上写道:“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写完,便拿起一旁绿儿用来剪盆叶的小剪,划向了手腕。
“不——”二个时辰后,当绿儿与欧阳冠打开紧拴着的房门时,看到的便是司徒静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不,静儿,你醒醒,你醒醒啊,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醒醒啊。”欧阳冠哭得悲怆。
当欧阳臣夫妇以及小梅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欧阳冠抱着司徒静痛哭的样子。
一个月后。
小梅很开心,因为司徒静死了,她终于可以嫁给冠哥哥了,尽管她的冠哥哥现在变得有点呆愣愣的,整天不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是待在司徒静自杀的那间房里,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方绣娟虽然心里对司徒静有些内疚,不过家里终于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她的高兴把那份内疚给挤掉了。
欧阳臣整天叹息着,叹息司徒静是如此的想不开,他失去了一个好媳妇。
“不好了,不好了,东院起火了。”绿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着大厅里的三人,呼叫道。
“疯疯颠颠的做什么?起火了你还不快去扑灭,还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你是猪脑袋啊。”被吓了一跳的小梅没好气的看着这个服侍过司徒静的丫头,心里恶毒的想:怎么这丫头没死掉呢。
“可,可是,”绿儿有些恐惧的看着小梅。
“可是什么?快点说。”方绣娟喝了口茶,倒也不急着去救火,只要没烧到主宅就行了,东院那儿自从司徒静在那自杀后,,除了自己的那个傻儿子,便没人再赶进去,屋子也荒废了出来,烧了就烧了吧,去去晦气。
“可,可是二少爷在东院啊。”绿儿嚅嚅的说道。
‘碰’的一声,杯儿落地。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叫人救火。”方绣娟一个踉跄,显些昏倒。
欧阳臣一听已早冲了出去。
红墙女
欧阳冠也死了,被火烧死在司徒静自杀的房间里,有下人说二少爷是被二少奶奶叫了去陪她的,也有人说二少爷生前作了对不起二少奶奶的事所以被二少奶奶的阴魂给杀了。
而自从欧阳冠死后,小梅与方绣娟都疯了,而欧阳臣则是受了打击,中风了。整个欧阳府已是阴云密布,从此以后,没人再赶靠近欧阳大宅一步,欧阳家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绿儿留下了。
红墙女
北风吹来,雪花飘起,已到了全年最冷的天气了,家家户户都关上了窗门,升起了暖火。
绿儿冷漠的站在司徒静的玟前,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在这没有太阳的大雪天里变得有些恐怖。
“二少奶奶,绿儿曾对您说过会常陪在您的身边的,不会消失,可您却留下绿儿一个人走了,不过就算您在下面也不会孤单的,绿儿把二少爷给您送来了,您高兴吧,”说到这儿绿儿嘿嘿一笑,道:“二少奶奶,您放心吧,小梅小姐她不会再来吵您了,更不会来与您争夺二少爷的,绿儿要把小梅小姐与夫人送到一处别人找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样您就可以安心了。”
绿儿对着司徒静的坟又是阴沉的一笑,便转身离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