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冷冷道:“你是要假冒于公孺婴吗?算了,虽然你的眼睛很像他,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入口,又道:“于公孺婴还在里面吗?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男人不答,跨上一步,张开了弓瞄准了她。

“落月弓!”杜若冷冷道:“这弓是于公孺婴的,你不配用!”

那男人的手本来很稳,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一箭竟然射不出手!他却不知道这并不仅仅因为他心神荡漾,更因为一股湿气正悄悄地侵入他皮肤,腐化他的经脉和内脏!

 

马蹄在往回走的路上遇见了阿三!一见面他就觉得不对劲,阿三把在石雁家的见闻说了,马蹄道:“奇怪,难道他们把地下室给堵住了?”心中却暗骂:“这阿三是个窝囊废!就算这些天石雁把密室的入口改了,也一定会留下些痕迹才对!你知道了大致的方向,怎么还找不到!咦!有人!”他的感官本来就灵敏,这些天来连得奇遇,触觉听觉更是加倍的敏锐。一发觉有人靠近脑子已经转了好几圈:“此时夏都应该都是夏人的天下了。来的就算不是大夏朝廷的高手,多半也是偏向夏人。这人的行踪被我发现,本事就算比我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当下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别说这些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那么多的乱兵,要是撞在他们的刀下,就是不死也剥层皮。刚才我还遇到一个头领呢!带着十几个人左右搜捕,那眼睛像刀一样,好厉害。还好我避过了他的耳目…”

老不死听马蹄说他如何在一个小头领手下逃生的事情,登时看不起他:“这个马蹄吹得自己多厉害,遇到几个小兵就怕成这个样子。”

他一念未毕,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几个小喽?,敢来夏都捣乱,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

众人大惊,便见一个满脸皱纹、背负长剑的男人迈了出来。

阿三握住了刀柄,马蹄则把阿三送给他的破邪刀拔了出来,拦在马尾面前,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喉咙有些发颤地喝道:“你是什么人!”

乌悬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匕首,知道是一把作过法的兵刃,但这样子的低等兵器在他眼里自然是一文不值,冷冷道:“我乃大夏镇都四门东君门下!你们几个小喽?行迹诡异,是商人的奸细么?乖乖给我招出来,免得受苦。”

马蹄心道:“这人是个草包!”不过他没和高手正面对决过,对自己的实力信心不足。

阿三和老不死听说是东君门下,吓得面面相觑。马蹄却逞强道:“东君门下又怎样!我…我…我们商人有断头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说着便向乌悬冲来。

阿三惊道:“马蹄兄弟,不可!”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乌悬冷笑道:“找死!”身子稍侧,马蹄便刺了个空,乌悬在他背上一推,马蹄登时整个人飞了出去。头撞在一堵墙上,竟然没墙而入,身子扭了几扭便不动了。

马尾吓得呆住了。阿三却几乎哭了出来:“你…你…你杀了他!”

乌悬冷笑道:“若不老实,他就是你们几个的下场。”

阿三心中害怕,但眼见马蹄英勇赴难,也鼓起勇气,向上一步要和乌悬拼命!

乌悬侧眼看他,冷笑道:“猫鼠之辈也敢捋虎须!”突见阿三眼神有异,还没反应过来,两臂一紧,已经被人抱住,跟着双肋一痛,环手抱住他那人十根手指像是装了毒针一般刺入自己的皮肤,片刻间便制得自己动弹不得!

他看不见背后那人,只是怒吼道:“是谁!敢暗算老子!”

却听阿三道:“马…马蹄兄弟…你没死!”

马蹄用靖歆给他的万毒钉制住了乌悬,有心把这糟老头吃了,却不好在阿三等人面前动口,便对阿三道:“你们快走,快走!”

马蹄道:“不要管我!快走!我快抱不住他了!”

阿三挺刀要上来杀乌悬,马蹄叫道:“不要过来!他的脚还能动!带上我哥哥,快走!”

见阿三不忍,马蹄又道:“你再不走,大家一起死在这里,连我哥哥的性命也误了!”阿三这才下定决心,泪流满面,道:“马蹄兄弟,你保重!”拉了马尾要走,马尾却不肯离开。马蹄趁着阿三和老不死没注意,给哥哥使了个眼色,马尾也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误会了,也不再挣扎,跟着阿三走了。

乌悬被马蹄制住,全身疲软,脚虽然还能动,却哪有多少力气?马蹄见阿三等走远这才把乌悬拖入暗处,笑道:“这下好了,没人打扰老子用餐。”

“用餐?”乌悬怒道:“你小子到底搞什么鬼!”

马蹄笑道:“你说呢?说实在的。对你这糟老头子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但看在你是镇都四门传人的份上,我也就将就些了。”伸口撕开乌悬颈项上的领子,赞道:“你的脸长得老,这脖子倒是光鲜得很。”

乌悬感到他的舌头在自己的脖子上舔了舔,又是恶心,又是害怕,那感觉让他突然想起都雄虺的徒弟血晨和雷旭来,若有所悟,大叫道:“你…你是血宗传人!”

马蹄笑道:“让你说对了!”

乌悬本来还企盼能够脱困,但一听是对方是血门中人,登时万念俱灰,但觉喉咙一痛,鲜血急剧外流,嘴巴张了张,勉强道:“师父…为我…报…”脸上的假皮噗噗而下,掉在地上,显出他年轻的面目来。

马蹄抬头看见他的本来面目,大喜道:“原来你这么年轻精壮!妙极!”

 

杜若手也没动,拦在地道口的蒙面男人却已经死了。她正要去撕下他蒙面的麻布,看看这男人什么样子,突然有人道:“别动!”

地道口又走出一个人来,却是一个女人,身材窈窕,容貌妖艳。

杜若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人却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那男人,俯身抱住了他,说道:“其实,他很傻,对么?”

杜若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那女人道:“唉…真傻。他是,我…也是。”

杜若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在这个院落的隔壁,那个叫阿?的寂寞女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她早听见外面闹轰轰的声响了,却没心思去理会。

“应该不会闹到我这里吧。”她想着。更何况,“就算闹到这里又怎么样呢?”

突然间,外面忽然一阵巨响,听那声音似乎有什么事情就发生在左近!阿?忍不住把窗掀开一条缝隙,却惊得呆了:她的邻居??那个指点马蹄来勾引她的邻居的房子,竟然整个儿坍塌了!没有爆裂的痕迹,也没有受到什么撞击的样子,倒像是房子年代久了,柱子腐烂而自然坍塌。

如果阿?此刻去翻看瓦砾,她就会发现瓦砾下埋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当然,阿?没这个兴趣。她关好窗子,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并不知道从这天开始,这个世界有一男一女彻底消失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一条蛇。

第二十八关子虚 [3739 2007030109:25:28.0]

江离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往下望,底下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没有狂风,没有乌云,连通往虚空无底洞的巨大裂缝也不见了。明日在天,白云朵朵,山高河阔,万物欣然??哪里像是在甸服?分明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境地!

有莘不破突然想起了九尾狐布下的幻境,心想莫非这也是一个幻境?

果然师韶在他身边叹息道:“没想到我居然有机会见识这子虚乌有的子虚幻境。唉…”

有莘不破道:“子虚幻境?是那个山鬼弄出来的么?”

师韶道:“不是。她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子虚幻境,只有太一宗的绝顶高手利用九鼎之神力方能布成。云日山河,就是这子虚幻境的四根庭柱!”

“太一宗绝顶高手?”有莘不破惊道:“难道江离的师父也来跟我们为难?”

师韶奇道:“祝宗人大人已经仙逝了,你不知道么?”

有莘不破大惊道:“什么?”

师韶道:“祝宗人大人与伊相相约补天,祝宗人大人力尽而逝,伊相元气大伤,直到最近方才复元。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大概是你们还在蚕从就发生的吧。”

有莘不破一阵惘然,又是一阵难过,他想起了江离,他那个孤独的朋友原来不只失去了他的师兄,连他的师父也离他而去了。突然想起一事来:“江离的师父和师兄都已逝世,那么当世除了师父,还到哪里找一个太一宗的绝顶高手去?”

师韶叹道:“多半是江离。”

有莘不破脸色一沉,道:“江离不会与我们为难的!”

师韶道:“从芈压那里知道你们在天山和邰城的事情后,伊相猜测说,都雄虺大人捉走江离多半是另有阴谋。”

“什么阴谋?”问的却是川穹,他竟然也关心起这件事情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韶道:“祝宗人大人离开夏都之前封闭了九鼎宫,九鼎镇压天下的神威虽然未失,但九鼎之力无法借用,功用不免减半。”

有莘不破接口道:“所以都雄虺就把江离捉了去重开九鼎宫!”

师韶叹道:“我们原来也只想到这一层,但现在看来事情还没那么简单。都雄虺大人多半还用什么办法控制了江离,也许江离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傀儡了。”

川穹心中一阵犹豫,不知要遵守和江离的约定,还是要把他见过江离的事情说出来。

那边有莘不破却是大急,仰天叫道:“师父,我们这就杀往夏都去,救出江离和于公孺婴再回去。”

白云中人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有莘不破又道:“我回去之后再也不任性了,我…我听爷爷和你的话,好好的干我该干的事情,好不?”

云间人嘿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于公孺婴?”

有莘不破心头大痛,他不是没见到都雄虺座下那异化了的龙爪秃鹰,然而心里总不肯相信这个还未经证明之事,但空中传来的那句话却已把这层纸无情地戳破了。

云间人叹了一口气安慰他说:“你懂得不再任性,那很好,于公孺婴若能听到你这句话,也能瞑目了。”

有莘不破听到瞑目两字,胸口如被撕开,怒道:“不!他那样厉害的人…”

师韶叹道:“于公兄确实是年青一辈中屈手可数的英才,可他再神通广大,在夏都之内也难有作为啊。别说他了,就算是伊相,现在不也束手无策了么?”

有莘不破一怔,道:“束手无策?”仰头道:“师父,真有那么严重么?”虽然感觉上四周甚是安宁,半点危机都没有,但有莘不破也知道没那么简单,只是很难相信连师父也会“束手无策”。

云间人道:“藐姑射若处此境,以他的绝大神通或能逃出去。独苏儿在此能做到不为所动。都雄虺与我们易地而处能自保不死直到幻境消散。我若单独一人,也能拖到云散日消、山坏河竭之时,现在却难了。”

川穹奇道:“加上我们几个反而不行么?”

师韶道:“伊相所言的拖,并非正面对抗,而是以他畅游无殆的神通躲避这太虚幻境的三灾六难,一直拖到云日山河气竭撤阵。你们几个的修为都还没有达到圆满无碍的境界,伊相反而要分心回护你们。你没发现到此之后覆盖着我们的紫光一直未散么?”

有莘不破道:“我们不行,那你呢?”

师韶沉吟了一会,道:“难说。”

有莘不破道:“师父,难道我们就没办法逃出去吗?”

云间人道:“若是祝宗人亲自主持,九鼎压阵,我带着你们没有半点机会。现在…嘿,都雄虺无法发挥此境的三灾六难,九鼎不在,单凭云日山河也支持不了多久。我们还有机会。”

有莘不破抽出鬼王刀道:“师父,是不是找到这鬼幻境的边缘,劈破界限就能出去?”

师韶笑道:“这子虚幻境没有边界的。你怎么劈?咦??来了!”

有莘不破和川穹心中一凛,果见山水之间游走着一道血光!

川穹道:“其他人却都不在。镇都四门都哪里去了?”

师韶道:“我师父藏在那血光之中,至于镇都四门,他们本身就是这幻境的支柱,所以是不会出现的。”

那血光看着也不甚大,论威势远远比不上在幻境外都雄虺所凝聚的血潮。但在外边白云紫气敢与之正面对撼,这时一见血光游近,却马上带着有莘不破等人远远避开。

有莘不破道:“师父,我出去和他混战一场,你再趁机反攻。”

师韶道:“不行。在这里我们斗他们不过。”

川穹道:“想来这幻境不仅仅是为了困我们吧?应该还有别的神通。”

师韶道:“不错。这幻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发动者能够制订这个领域的规则。”

“规则?”川穹惊道:“那他不成了这里的造物之主了么?那我们还哪里还有活路!”

师韶道:“规则当然也不是能乱定的。基本上,这个子虚幻境是模仿外面那个真世界所造。规则也只能是外界所有的规则。”

有莘不破道:“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川穹脑中灵光一动,道:“平衡!”

“不错。”师韶道:“外界的规则基本上是维持平衡的,有日就有夜,有黑就有白,有往就有复,盛极而必衰。在这里却可以有夜无日,有黑无白,有往无复,盛而不衰。比如祝宗人大人在此,受困者是藐姑射大人的话,那祝宗人大人就会依着自己与对方的长短定下有利于自己的规则,比如令这个幻境的时间是倒流的。不过规则定下之后直到幻境撤除都不可再改。所以像伊相这样的高手在参透这个子虚幻境的规则之后,还是有抵抗的余地的。”

川穹听得悠然神往:“如此说来,这幻境可真神啊。”

师韶叹道:“太一宗借助九鼎四门,一宗压三宗五百余年,自然有他的道理。”

云间人却道:“放心!九鼎不在,主持子虚之人只是利用九鼎遥控。现在这个幻境只是尽量限制我们的力量罢了。”

那道血光已越游越近,听到这话笑道:“哈哈,伊挚!你在安慰小辈,还是在安慰你自己?你我间只要有一线之差,胜负立决!身处此境,你斗不过我的!若非如此,你何必逃?”

有莘不破叫道:“老魔头!你到底把江离怎么样了?”

血光中都雄虺笑道:“江离?哈哈,那小子现在得意得紧。他坐镇九鼎宫,擒拿你的计策是他定的,这子虚幻境也是他布下的。哈哈,好小子,好小子,大过我望!”

有莘不破怒道:“你少胡说八道!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他。”

都雄虺笑道:“就算是又如何?其实我很想看看你们俩个小子面对面斗起来是什么样子,可惜啊,你没机会了。”大喝道:“起!”

血光暴长!如山一般压了过来。紫气立即沦陷在血光之中,在血光压迫下越来越萎缩,就像海浪中的独木舟,随时都有可能覆没。

师韶取出竹笛,却吹不出半点声音来,叹息道:“师父动用了‘封乐’!唉,在外面他本来封不住我的。”

有莘不破道:“川穹,你自己逃吧,你应该可以出去的。”

川穹摇头道:“不行,我感应不到外面的气息,仿佛这个世界就是全部了。”

有莘不破见紫气越缩越小,叫道:“我试试用大旋风斩!”

“那没用!”云间人道:“不破,还是试试召唤玄鸟吧。”

师韶精神一振,有莘不破道:“玄鸟?我还不行。”

“我们身处死境,行不行都得试试。好徒儿,我以数十年生命交修之真力贯你之顶!不要犹豫了!动手吧!”

有莘不破感到一股清凉从百会上直透进来,全身真力充沛,但心中却一片迷惘。召唤?记得于公孺婴说过他曾召唤过祖神玄鸟的,可他却完全不记得。

师韶道:“怎么?”

有莘不破道:“我不知道怎么召唤。爷爷他没教过我。”

师韶道:“你是玄鸟之后,这种事情不用教的。”

“不用教?”

“嗯。你想想玄鸟的声音,想想对祖神的感觉。再把你的感觉、还有你的希望传达给?。”

“玄鸟的声音?”有莘不破摇头道:“我没有听见过。”

“那怎么会?”师韶道:“对你来说,那应该是与生命一样深刻的印记,比母乳更加遥远的感觉啊。”

有莘不破听到这话心中若有所动,自己真的没听过玄鸟的声音吗?不,不是的。自己听过?可是在哪里听过呢?不是在泰山,不是在东海,不是在沙漠,不是在雀池,而是在…有莘不破闭紧了眼睛,手抚心房,他的神情那样迷离,又是那样沉醉。

川穹心头一震:一个连他也不知道的空间之门打开了。

师韶耳际一清:一种连登扶竟也封不住的声音回荡在云日山河之间。

有莘不破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见玄鸟,因为那就是他自己。

第二十九关翼折 [3642 2007030205:13:42.0]

“玄鸟…”

江离眺望东方,他虽然没法透过重重墙壁看到前方战事,却仍能想象到凤凰的雄姿。

 

燕其羽也停住风,回头东顾。

水族一役之后她回到天山,雠皇曾告诉她:在大镜湖上空令她敬畏的,正是守护东方商人的始祖神兽??玄鸟!

“有莘不破…你终于还是醒了。”她只为那位对她不甚重要的友人犹豫了一下,便依着迷谷手镯的指示直冲了下去!下面是大夏王宫一个偏僻的所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人能够阻止她!风裹着她撞破了屋顶,闯了进去!

屋内一片凌乱,正在死命相搏的两个人见到她来,同时吃了一惊。

 

马蹄仿佛也能感应到玄鸟,然而他根本没考虑到这些事情,用完大餐之后便匆匆追上了阿三等三人。

“弟弟!”马尾第一个发现了他。

阿三也大感奇怪:“马蹄兄弟,你…”

“那人突然死掉了,我估计是重病发作。”马蹄轻轻一句话带了过去,说道:“别说那么多了,快跟我来!”

“去哪里?”

“别多问,跟我来就是了。”

“马蹄兄弟,怎么又向东南走去?”

“因为那里有出口!”马蹄一边跑一边回答着。

“出口?”

“嗯,也许于公孺…那个…台侯也在那里也说不定。”

“什么?”

“总之别问那么多,相信我就是。”

乌悬的出现让马蹄警惕了许多。他觉得石雁的秘密有可能已经被人察觉,因此到了东南坊间之后并不直接前往,而是兜了个圈子,要从远处窥望清楚再伺机行动。哪知一看之下,几个人都呆住了:刚才还好端端的一座房子,转眼间竟然变成了一堆瓦砾!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马蹄道:“一定发生过战斗之类的事情。”他眼力远胜其他三人,远远察看了一会断壁残垣的景况,说道:“多半是高手干的。或许他们已经找到台侯了。”

阿三惊道:“什么?”

“没办法了。”马蹄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想办法自保了。营救台侯的事情只能交给东方的大援。”

阿三心中一阵迷茫,他来这里本来就是要来赴难的,只因为想着或许能在营救于公孺婴的事情上出一分力,因此便没有冲入九鼎宫外负隅顽抗的行列之中。哪知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做成。

马蹄道:“现在我有两条路,一是偷出城外去,二是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后再…”

“不。”阿三摇头道:“我要到九鼎宫去。”

马蹄骇然道:“九鼎宫?你去那里干什么?”

阿三道:“去找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