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谁没有经历过爱情里的悲欢离合?谁没有被爱情欢愉过,然后伤害过?

他穿着咖啡色居家服,纯棉的布拖,这样子的他,就是一个大男孩,哪有商战中的那股子气焰,他做排骨冬瓜汤,突然就想她坐在对面,可以看着她笑着吃东西。

她好吗?她失去了工作,会继续开始寻找下一个工作吗?为什么她不愿来到他身边,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点在意吗,还是,她根本都没有忘掉她的那段旧情。

憨他心里隐隐有了些疼,他想他可以等,等她忘记那一段旧情。.. 小说网

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要看是多长时间去忘记一个人,如果一年不可以,那么两年呢,三年呢?就在这样慢吞吞的日子中,忘记了。

他也以为他不会忘记那个女人,到后来,还是会麻木。

到底,忘记了是一个辜负了背弃了自己的人,是能忘是必须忘的。

他握着瓷勺,想起她那么消瘦,那晚,他更深刻地明白了她的身体,她轻微的营养不良,他想如果她愿意,只要她勾勾手指头,他就会带她走。

她越是这样把他不当回事,他越是心不在焉,总是要看到她才安心。

难道是习惯了看她才能放心工作?

卓尧辗转了三个电话,他让季东打电话询问袁正铭,让袁正铭向多多要到了曼君的手机号码,他将她的电话号码输进了手机里,储存,联系人那一栏,他写的是小漫画。

小漫画,她那么喜欢漫画,那就叫她小漫画。

小漫画,你好吗?

他拨通电话,却迅速又按了下去,不知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他甚至担心如果她听不出来他的声音,反问他是谁,又找谁,他该作何回答。

他只是,想约她一起喝排骨冬瓜汤,他亲自下厨做的。

冬瓜是他特意切得很卡通的形状,只是炖出来,有些走了形。

再一次拨通了电话,很清脆的嘟嘟声,没有彩铃,过了几秒,她接了电话,很平淡的一句:“你好,哪位?”

他慌张了起来,好多年都没有约女孩子了,该怎么说,他结结巴巴地说:“冬瓜汤——很好喝,对吧?”

她在电话那一头,莫名其妙,正在工作,她简洁地说:“你打错了。”很快挂了电话,都没有听到他呼之欲出的线外音。

挂了电话之后,她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想了想,几乎就要想到那个磁性低沉的声音是不是他时,有客户前来咨询,她又没有再多想了。

他失落了,想当年他还没有这样衰,约女孩子共进午餐竟开不了口。看来是太久没有恋爱的缘故了,多年前的恋爱宝典都忘记掉了,他决定要重出江湖了。

他不多想,只是就想马上要见到她,然后,看着她乖乖吃东西,还要微笑着吃。

他有些烦躁了起来,看不到她,他不讲道理地对自己发起火来。强迫自己再一次打电话给她,电话接通,他先说了两个字:“是我。”

是我。这样的两个字,似乎传递了某种暧昧。

如果有天,你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只是对你说了句“是我”,而你,也能立即知道电话的那一端是谁,那么,说明你们彼此都是铭记对方的人。

能有几个人可以打电话给你,对你说“是我”呢?

这样说的人,一定是在意你记不记得他的声音的人。

如果此刻你反问“我记不得了,你到底是谁?”那这一定是最让人伤心的一种回答了,哪里比得上一句轻轻的:“噢,是你呀,你最近好吗?”

曼君听到他的声音,他温柔地说着是我。

她说:“我知道,是你。”

“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她打断。

“不好意思,我在上班,有客户,下班回你电话。”她匆匆挂掉电话,都没有听他说完话,客户要咨询一些业务,她还不够熟练,不能出错,她关掉了手机。

他坐在沙发上,胡乱翻看一些汽车杂志,没有了胃口,她在上班,还那么忙,是不是又去做很辛苦的工作,她这么冷漠,她好像一点也不把他当回事。排骨汤凉了,他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他要等她一起吃饭。

他想不如开车去接她下班,再顺便看她在什么地方上班,倒要看看是谁“敢”雇佣他的女人做苦力。

第六十七章:我们曼君,好像很不愿意听我提起你的过去。

卓尧直接打电话给多多,他问多多曼君是在哪家公司上班。

多多一听这话,觉得有门,如果曼君真的能和卓尧成了一对,那曼君以后的日子可真的是可以高枕无忧了。多多把曼君所在的广告公司地址告诉了他,并用暗示的话语试图告诉他,其实曼君也是很在意他的。

“我们曼君,好像很不愿意听我提起你的过去,我想,那是因为她喜欢你。”

“那就不要提,我不想她受伤害。”他直白地说。

菌关于过去的恋情,他不愿再提及,倒并不是因为还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情结,他只是,觉得那是不值一提的女人,背弃了他,就再也不必要出现在他生命里。

虽然曼君穿上那条遗留下来的绿裙子,看起来是那么像那个女人。

可他觉得,那只是曼君的好,曼君的动人。

憨他开车去了她的广告公司楼下等她,他坐在车里,听着音乐,想着如果她从里面出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喜,还是惊吓。她一定又要怕被他想办法解雇,她害怕惊恐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怎么那么喜欢逗她呢,她就像是一只刺猬,他喜欢拿着一个小竹枝挑拨她,他喜欢看她剑拔弩张的样子,她怎么凶,都难掩温柔。

她的刺,都是柔软的刺。

他看广告公司的规模,还是比较正规的,打电话给季东,把广告公司的地址和名称告诉了季东,让季东马上去查一下公司后台,他要知晓她在谁的手下工作,他必须知根知底他才能放心。

职场上,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出头的事。

季东调查的消息很快就反馈了回来,这家广告公司注册名并非是一家广告公司,而是一个台湾服装销售公司,至于后来怎么转做了广告公司,并没有得到工商部门的准许,说白了,就是一家皮包公司,真正私底下运作的是什么并不祥。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个极陌生的名字,他在这个圈子里待这么久,并没有听说过。

他隐隐地有了些担心,怕她会上当受骗。

见面再说吧。

必要的话,他不能让她再继续在这种他不了解的公司里上班。

等了一会儿,她提着包走了出来,她穿着修身的职业装,白色高跟鞋,与之前送外卖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了,他还是喜欢她这样干练的样子。

他打开车门,出现在她面前。

她却很平静,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路灯一样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惊讶,波澜不惊的样子。

其实她是假装的,她内心里,已经是暗波涌动了。

他的几个连环电话已经弄得她心神不宁了,她想躲着他,却被他找到了,又担心又欣喜。那是多么复杂的心思呢。

“有事吗?”她不看他,眼光飘向了马路对面的建筑物。

“不想我吗?”他坏坏地说,想调侃一下气氛,轻松地说,看她的脸,云淡风轻似的,一点也不把他当大爷,就像是个普通人。

她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我新买了几本限量版的漫画册,你想不想看?”他索性就拿漫画做诱饵,她不是最喜欢漫画的吗。

她果真回头了,朝他淡淡笑了一下,说:“你可不许骗我,还是上次我在你那看的那个漫画师画的吗?我很喜欢,只可惜市场上都买不到呢。”

他暗自偷乐,心想你当然是买不到了,这些漫画册是我自己偷偷画出来出版的,并没有正式发行,要是被母亲知道他还在鼓捣漫画,那非气坏了母亲。

不过那些也都是几年前的旧作,不过是他印刷成了册,并不多,纯属是自己留做纪念,甚至连署名都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而已。

“给你留的,上车吧。”他绅士风度地打开了车门。

她上了他的车,她坐在他身旁,那么近的距离,稍稍偏过眼神就可以看到他脸上浅浅的胡茬,他刮了胡子了,他身上的木香又散了出来,让她有些迷失的香气。

车内放着爵士音乐,她随意翻看了几本杂志,有本商业杂志上有他的报道,上面有他的照片,占了大大的版面,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真是风度而迷人。

他如果不做商人,做一个演员的话,那么一定是偶像派的领军者。

他车开得很慢,等红灯的时候,他会偷偷地看她几眼,她长长的睫毛,微微丰润的双唇,她的目光聚集在杂志上,她安静的神情,多么乖巧。

忍不住,伸手在她脑后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顺着她柔顺的发丝,她抬眼看他,眸子里闪过感动的瞬间,但是迅速地消失,又恢复了平静。

她的平静,都是装的。

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能沦陷,不能认真,不能痴缠,他顶多是她的一个普通人,以后也会是陌生人,她不必要去抱一些美丽的幻想,只会是自欺欺人,她比什么时候都清楚自己的地位。

她是卑微而单薄的女子。

甚至还背负着一个罪名,那将在她的档案里陪伴她至死,那是她终身的污点,也是为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所犯下的错。

而身边的佟卓尧,是令所有女人都喜欢的男人,他沉默多金,他高大帅气,他还是个成功的商人,他全身都是贴金的,谁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她如果靠近他,那么她将面临一个多么庞大的敌对团。

敌对团里的女人,都是仰慕他的女人。

第六十八章:她忽然想起了那条有些微皱的绿裙子。

他车里,几乎没有任何一样女人的东西,如同他干净整洁的公寓里一样,她忽然想起了那条有些微皱的绿裙子,心口隐隐地疼痛了起来,她捂住了胸口,弯下了身。

他减慢了车速,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紧张的神情,已暴露了他内心深处对她的在意,他手抚着她的背,暖暖的掌心温度传到了她身体上,她觉得,温暖多了。

心绞痛,这段日子,莫名其妙地就心绞痛,似乎就是不能想起他。

他是她的劫数吗?不然的话,怎么每每遇见他,都是一种折磨和纠结。

菌何去何从,该在一起还是远离?都是挣扎。

“我没事,你好好开车。”她平静地说。一阵痛之后,归复正常,她坐直了身子,微微朝他肩膀上靠去。

“别动,我只是想靠一会儿,借个肩膀。”她头动了动,寻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肩上,他似乎有些紧张,一点也没有动。

憨她只是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太累了,这么久,一个人走到现在,遭到的那些白眼和讥讽,她都承受了,这么大的上海,她去连个落脚点也没有,还要倚靠多多的救济度日。

他熟练的车技,她坐在他身旁很有安全感,他的肩膀很厚实,靠在上面,好像再多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如果他不是一个头顶上有那么多光环的男人该都好啊,她或许会有勇气跟随他。

距离,总是隐隐约约在提醒着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

她又闪离开了他的肩膀,端坐着,心砰砰地跳,他的木香还停留在她鼻息间。

既踏实又好闻。

“佟卓尧——”她欲言又止。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佟先生或者卓尧。”他还故意发音把“佟先生”念成了“疼先生”,侧过脸微笑看她一眼,都是那么的知足。

“小心点车。”她想说你看着点车,看我作什么,我脸上又没有红绿灯。却没有说出口,刻薄的话,她都不想说,以免破坏这么好的气氛。

明明是生他的气的,气他那么霸道地就用方式让她被解雇,可细想,如果不是他那样做,她又怎么能找到现在的这样一份正式工作呢。

也许他的出发点是为她好呢。

她感激地望着他,对他,又多了一丝好感。

多么的矛盾呀,想爱却不能爱。

他眼神明灭间,让她感觉他此刻是片刻属于她的佟卓尧,虽然他连一个喜欢都没有向她提及,更勿谈恋人关系,仅有的那一次越雷池,也是双方达成协议,是一对寂寞人玩的暧昧。可是此时,他好像就是她的一样,在车内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他离她那么近,那么触手可及。

车进了他的公寓楼下,缓缓地驶入了地下停车场。她跟随着他,一步步地跟着,直到进了公寓,他拿了一双崭新的毛绒绒拖鞋放在她面前,看似是特意为她准备的,36码,大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