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林衣若颔首叫了一声:“董事长,您好!”

江仕洁倦怠地看了林衣若一眼问:“阿南呢?”

林衣若便笑着说:“江总这些天都没来公司!”

“他怎么不来了,他不是跟我有约嘛,怎么他放弃了?”

林衣若便说:“董事长,您知道江总的性子,有…有时候不太定性,或许又有别的事情吸引住了他,又或者…。”

江仕洁听了便说:“再有什以事吸引住了他,也不该半年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林衣若连连点头说:“是,董事长,江总到公司,我就把您的话转给他!”

江仕洁点点头说:“那你可得记住,要转给他,他一直都是个很孝顺懂事的孩子!只是有时候略略淘气了一点!”

林衣若不知道江仕洁是不是把江轩南与江轩北两兄弟混在一堆了,看着江仕洁喃喃地说:“我本来想他一辈子都在乡下,天算不如人算呀,天算不如人算呀!”然后又喃喃地不知道讲着什么,林衣若有种感觉,虽她肯求花小川不要把原秋南的事告诉江仕洁,但江仕洁仿佛象知道了什么一样,江仕洁念完了才说:“阿南看样子要毁约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衣若眼又热了,原秋南这毁约怕是要是要毁一辈子,她忍着泪说:“董事长如果您答应,衣若想把两年之约给完成!”

江仕洁听了抬起头来看着林衣若,好一会才说:“阿南都毁约了,你还要坚持!”

林衣若点点头说:“董事长,阿南毁了约,但衣若想坚持,想坚持!”

江仕洁伸出枯瘦的手把林衣若拉过去说:“我父亲建‘虹仪’的时候,有个算命的跟他说:这公司的名字取得太女人气,将来呀,只有女人才能管得住她!”

林衣若不知道“虹仪”的名字还有这样的渊源,本是一种悲凉的心境,听了却忍不住带着眼泪笑了,只听江仕洁又说:“‘虹仪’太小了,拴不住那些个男人的心,拴不住就拴不住吧,我们女人把她做好做大,让那些男人看看,离开了他们,咱们的‘虹仪’一样转得开!”说完伸手给林衣若把眼泪擦了说:“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就证明给他们看看!”

林衣若的眼泪更象开了闸一般地流了出来,江仕洁伸手拍拍林衣若说:“有人来告你的状,不用怕,谁告都没用,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好好做,让那些负心的男人看看,离了他们,‘虹仪’一样能转,一样能转得动,轩得更好!”

林衣若只会流着泪点头,江仕洁却伸手把林衣若搂到怀里,林衣若忽有种感觉也许江仕洁从来就没有过病,是不是她知道原正的从业,心里担心着有这么一天,或许害怕着这一天,下意识地想把一个儿子留在乡下,就算没有什么大做为,但好歹可以为江原两家保留一条血脉,也许原正不知道她的想法,偏把原秋南从乡下接走了。

江仕洁的又一次会议,让本有些摇摇欲动的“虹仪”公司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林衣若看着三岁的林曦在原秋南的坟前玩耍着,这两年,公安机关对“虹仪”及江仕洁和她所有的行动都进行了监视,手机、坐机、邮件、qq、msn等等都实行了监听监看,林衣若卖过原正给她的画,卖过原秋南给她买的别墅,抵押过江仕洁的别墅,从林成铁的公司挪用过钱,在ge还算稳定的订单下,总算勉强把“虹仪”撑了下来,虽然磕磕碰碰,倒把亏损填上了一半,却没有达到当初原秋南与江仕洁击掌为誓的盈利一个亿,才知道有原秋南的日子,干什么都容易,没原秋南的日子,连洗个头吹干都不容易,于是林衣若在最心碌的那段日子干脆把一头秀发给剪了,这样打理起来也快了末世随身小空间。

林妈妈是儿女没成龙成凤没了指望,便望孙成龙起来,把希望放在三岁的林曦身上,每天最喜欢的一档节目就是“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光兴趣班就给林曦报了六个,林衣若曾经非常担心林曦能不能学那么多东西,但发现象极其父的林曦,不爱说话但对付外婆招术多多,林衣若又不得不担心林妈妈带林曦太过于辛苦操劳了。

报了六个兴趣班,在外婆眼里跟天才一样的林曦摸着墓碑终于可以磕磕巴巴地可以念出“江*南之*”,总算不枉林妈妈一番辛苦。

原秋南旁边是宇奇的坟,林衣若把宇奇的骨灰放在这里,又把他和他的南哥所有照片烧了装了起来放在宇奇的骨灰旁边,算给宇奇一个安慰吧。

林衣若每一周都会来原秋南的墓前,给原秋南、原秋北、宇奇上香烧纸钱,虽知道原秋南到了另一个世界肯定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林衣若还是忍不住要给他多烧点纸钱,烧完纸钱,她就会坐在原秋南的坟墓旁边看看报纸,林曦会在周围东爬西爬地翻着草皮寻个虫子找他的乐趣。

林衣若看了一眼玩得欢快的林曦,翻开随身带来的报纸,这段时间电视与报纸最多讲的就是国际缉毒组高层的受贿案与性丑闻,林衣若没有想到国际缉毒组居然有不少这样的败类,想到徐枫身残落个没人管的凄凉下场,估计跟这些败类很有关系,翻着翻着,林衣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是与原秋南在岛上时,原秋来带来的两个女明星之一,就是那个吃她醋的女明星,也是最近一次性丑闻的女主角,大篇幅地为人们提供道缉毒组一个头目两年来的受贿事件和色情照片,林衣若叹了口气,心里想:这女明星还真是,以前跟原正、原秋南,看两人倒了,就立刻另择了高枝,现在这公布出来,不知道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林衣若正摇着着,却听到花小川的声音:“徐枫,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徐枫笑了一下说:“可以慢慢走动,只是让若若花了不少钱?”

花小川听了叹口气说:“唉,真没有想到,缉毒组居然以你违反纪律,怎么争取都不肯为你提供这一笔手术费,最后竟然是衣若为你出的!”

徐枫又笑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毕竟手术费比较巨麋,若若这两年的日子可不好过!”

“是呀,这么困难,还为你提供这么大一笔手术费!”说完花小川又说:“你听说国际缉毒组两个头头受贿案和性丑闻嘛?”

徐枫便说:“这两年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事,听多了都麻木了!”

“徐枫,这曾经是你的理想,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境界,也难怪他们不肯为你出那笔手术费!”花小川叹了口气说:“江轩南的案子查了两年,他的财产来源都没有任何异常,十二年前江仕洁让江轩南接撑‘虹仪’,江轩南曾经将‘虹仪’的流动资金五千万挪用,江轩南因为挪用这笔巨款,被江仕洁撤了执行总裁的职务。这笔钱却流到了海外,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就翻成了几个亿,然后一半流了回来,也就是用原秋南的名义投资房地产、酒店,不过数年,你也知道,全面开花,那钱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另一半依旧在海外,直到三年前才流回来,又是一笔巨款,这些钱,谁都知道是他们用黑钱在股市和房产上翻上来的,但没有人能拿到证据!这在海外国内都拿不到一点毛病,而你与贝宁宁的案子,宇奇又留了遗书供认不讳说是他干的,怕江轩南的案子也就在这几日就得撤了!”

徐枫笑了一下说:“所以说听得多了,忽然觉得自己的理想很可笑!”

花小川又不甘心地问:“徐枫,你是唯一见过江轩北的,他是不是就是原秋南!”

徐枫又笑了一下说:“我是唯一见过江轩北的,但是我没见过江轩南和原秋南,你又拿不出照片,我怎么回答你!”

“你怎么这样!”

“反正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死了,再讲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官场之风流人生!”

“看样子你真是准备放弃理想,以后打算做什么!”

徐枫听了笑了一下说:“还没有想好什么特别的事做,等伤完全好了再说吧!”

花小川又说:“徐枫,我假扮徐少宏的时候,听徐家的人说徐少宏少年时就有一个理想要当一名警察,为了实现这个理想,还跟他的父亲闹过绝交之类的事,你说徐大董事长失踪的那个儿子会去哪里呢?”

徐枫又笑了一下说:“这案子是你在查,你都没查清楚,我怎么知道!”

“哎,这些有钱人呀,真是查不清楚,这破案子拖了我两年,现在徐家也突然要撤案了,真是的!”花小川叹了口气,徐枫便说:“小川,你是个正直的人,你和那些个缉毒组的头头们不一样,也许有一天你会成就出一番事业的!”

花小川便叹了口气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轩南实际上是不是江轩北?你是唯一的人证!”

徐枫听了又笑了说:“小川,我已经讲过我没见过你所讲的江轩南,还有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所见的江轩南就是江轩北,如果我出来作证,江轩北在法庭上说我报复他,故意为之,法庭会相信我的话还是会相信江轩北的话,到时候我会不会落个做伪证的下场?”

花小川也笑了说:“这对兄弟真是厉害,厉害,这才是狡兔三窟呀,如果江轩北没死,他们就把这盘棋给做活了!十二年前江轩南所谓挪用‘虹仪’的流动资金,怕江轩南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在为江轩北、原正营造这三个窟呀,江轩南真是个人才,江轩北不过是在按着他的定好的路子发展罢了!”

“据说那个江轩南,从小就有天才之说,现在才知道他的招术不是一般的厉害呀,江轩北也是个人才,只不过他的才与江轩南的又不同罢了!”

“也难怪象宇奇这样出彩的人会为他着魔,会为他殉情!”

“也难怪若若着了魔!”本来笑着的徐枫恨恨地说了一句,花小川一眼看到了坐着看报纸的林衣若,便林衣若招了一下手说:“衣若,来上坟呀!”

林衣若假装看报纸,装没听到花小川的问话,花小川便在林衣若身边坐下来又问:“林小姐,看报纸呀!”

林衣若转了个头,花小川便说:“你明明知道我是没错的,这么多年,还在怪我!”

徐枫便说:“小川,你放过若若吧,若若是个在感情上非常执著的人,有时候感情付出,并不因为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说完徐枫放下手中拄着拐杖费力地在林衣若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说:“若若,你看你花的钱,我是不是没有浪费你的付出吧!”

林衣若才说:“嗯,比前阵子看上去又好多了!”

徐枫掏出烟隔着林衣若递一支给花小川才说:“若若,你说我应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正在点烟的花小川“哧”的一声笑了,点上烟才说:“俗,徐枫,你这可俗了,林衣若是多伟大的一个人呀,还需要你这点感激?”

林衣若恨恨地看了花小川一眼,这家伙分明就是挑衅,花小川吐了一口烟说:“衣若,别老拿眼睛恨我了,这案子,我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进不是退不是,徐家撤了诉,局里调我回去了,原秋南、江轩南、宇奇的财产马上都要解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吧!”

林衣若哼了一声说:“花大警察荣归故里,我林衣若就不送了!”

“荣归个屁,弄不好回去就得写检查停职!”

林衣若听了又有些不忍问:“凭什么停你的职,又凭什么让你写检查异界狂人录!”

“我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来查这案子,顶了多大压力,花了局里多少银子,现在这么个收场,你说这是凭什么?”

林衣若便说:“真没想到花大警察这么个为国为民的好警察,就没人能理解,可惜了前途!”

花小川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就这么完事了,我知道原正那个老东西死了两个儿子,肯定是不会罢手的,这些年他没少折腾,只不过他在国内没有犯案,但愿他别犯在我手里!”

林衣若一下带了哭音:“你胡说,阿南就是你们误杀的,阿南本来就只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

花小川哼了一声说:“你现在是欺我没办法分江轩南、江轩北,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原秋南是不是就是江轩北?你看到的那个江轩南是不是还是是江轩北?”

林衣若便说:“我只见过江轩南,所以不认识你所讲的江轩北!”

花小川又哼了一声说:“什么觉悟,江轩南那个天才大约在十二年前就开始在布局了,鬼知道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你们都不做证人,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出证据!”

林衣若把头扭到一边,徐枫便说:“小川,不管是江轩南还是江轩北都化为枯骨归了尘土,你辛苦两年半了,也该休息一下再上战场了!”

“我…”花小川没说话坐在那里抽闷烟,林衣若便站起来说:“我得走了,你们二位自便!”说完起身抱起在找蚱蜢的林曦便走了。

林衣若带着林曦走进江仕洁的花园,江仕洁虽从没提过江轩南的事,但林衣若知道江仕洁一定什么都知道,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她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了,江云郦是个心狠的人,虽然来看过几次,每次要么是冷嘲热讽,要么就是不咸不淡的,一门心思就希望江仕洁死了,所有的财产可以落到她手里。

林衣若倒成了江仕洁唯一的寄托,林衣若每周六给原秋南扫了坟就会去探望江仕洁,因为花小川与徐枫让她这一次去晚了,所以也来不及把林曦送回家了,带着林曦一起去了江仕洁的别墅。

林衣若在门口遇上了江云郦,江云郦看了林衣若一眼哼了一声说:“哟,现在跑得还挺勤,不过呢,江轩南死了,你就少动歪心思吧!”

林衣若笑了一下说:“郦小姐,我有什么歪心思可动,我只是来探望探望董事长!”

“整个公司,就只有你这么殷勤,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明不明白呀!”

林衣若依旧笑着说:“郦小姐,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献我的,你看不惯不看就是!”说完牵着林曦进去了,却见客厅的地上摔碎了一个茶杯,一个下人正在清扫,然后再看见江仕洁气得发抖地坐沙发上,林衣若见了忙叫了一声:“董事长,您这是怎么了?”

江仕洁没有说话,眼泪却一下流了出来,林衣若与江仕洁相依为命快三年,多少事,她都没有掉过眼泪,可见江云郦不知做了什么事,伤透了江仕洁的心,林衣若忙用手摸着江仕洁的头说:“董事长,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仕洁伸手抓住林衣若的手好一会才说:“那个混帐东西居然逼我立遗嘱,欺侮我老了,后继无人!”说完江仕洁就哭了起来,林衣若心抚摸着江仕洁的手背,林曦见了有些好奇地问:“妈,这个奶奶为什么哭?”

江仕洁听到林曦的声音,止了泪问:“你都有孩子了,长得真俊,这孩子,长得怎么这么象阿南小时候?”说完江仕洁忽意识到什么问:“这…这个孩子是不是阿南的!”说完伸手就去拉林曦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曦没避没闪地说:“我叫林曦,至于姓嘛,妈妈说了我又可以姓江,还可以姓原小仙有主!”

江仕洁一听搂到怀里说:“我的小心肝,你真的是阿南的孩子,真的是,都长这么大了,也不告诉我!”

林衣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仕洁,却听江仕洁接着林曦继续说:“让奶奶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听话,奶奶会给好多好吃的!”

上了六个兴趣班的林曦听了一字一句奶生奶气地说:“奶奶,我不要好吃的,我只要奶奶不要再哭哭!”

林衣若有些吃惊,林曦安慰人的话简直不用她教,完全遗传到了位,这话怕给江仕洁什么都管用,果然江仕洁听了眼泪流得更厉害:“这张嘴哟,真是招人喜欢,跟他爹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说完伸手把林曦抱起来放在腿上问:“林曦今年多大了!”

林曦便说:“奶奶不哭哭,我就告诉奶奶!”

江仕洁用手帕擦了一下眼睛说:“好,奶奶不哭,奶奶不哭,奶奶看到林曦高兴还来不及!”

林曦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奶奶,林曦有三岁了,有三岁多….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有三岁多三个月了,妈妈说再长大就是男子汉了!”

林衣若有点诧异,林曦在林妈妈、林爸爸只属于招术多话不多的那种小孩子,怎么到江仕洁面前,眨眼就变成能言善道了,难道是因为林家从上到下都知道他那点道行,他没有展露的机会,对于江仕洁,他就象一张白纸,有了展露的机会了。

江仕洁与林曦一老一小就这么坐在花园里玩着,林衣若看着觉得江仕洁似乎连病都好了几成,便找来江仕洁的管家和私家医生,询问江仕洁这一周的吃喝睡眠状况,这两年多,林衣若是周周如此,大家彼此也都熟悉了,刚开始对林衣若的不屑与敌意都消失了,林衣若有点纳闷,这些照顾江仕洁的人里竟然没有江云郦安插的人,按江云郦这么个无缝找个缝都要插针的个性,真是难得了,难不成江云郦认为江仕洁已经后继无人,所有的遗产最终要落到她手里,所以也将江云郦当回事了。

林衣若又看了管家与私家医生给江仕洁安排的下周的饮食起居等等,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外面起风了,江仕洁与林曦从花园里回到了客厅里,林衣若便跟江仕洁道别,江仕洁拉着林曦好一会才说:“回去吧,不用告诉云郦,林曦的事情!”

林衣若点点头,给江仕洁披了件羊毛披肩,才伸手牵着林曦走出了客厅,坐上车,林衣若忽有种感觉:江仕洁也许精神从来就没有过问题,她甚至比谁都清醒!

林衣若与苗苗从公安局走出来,原秋南、江轩南、宇奇名下的财产冻结手续都办完了,苗苗松了口气,林衣若的心境并没有因为司法机关对江轩南的财产解除冻结,就松口气,苗苗看着林衣若叫了一声:“若若姐,江总毕竟走了快三年了,你也要看开些!”

林衣若苦笑了一下说:“苗苗,宇奇说他嫉妒我,其实我更嫉妒他,我活着,每天都受着折磨,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一些!”

“若若姐,快别这么说了,你有林曦,那也是一份企盼呀,林曦是一天比一天可爱,一天比一天懂事,你千万别再说这些傻话了!”

林衣若又苦笑了一下说:“阿南以为留了‘虹仪’给我,就可以羁绊我一生,现在他所有的财产都解了冻,‘虹仪’就不再是我的牵挂了,他为什么偏还要留个林曦给我,我真恨他!”

苗苗吓了一大跳说:“若若姐,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衣若的眼泪一下掉下来了:“林曦长大,至少要十五年,十五年好漫长,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苗苗听了便有些生气地说:“若若姐,你这都是在说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嘛,公司里的任总对你那个贴心贴肺就不用说了,整个公司但凡没结婚的女孩子都为这事生气,还有少宏…,你羁绊了多少的人感情,现在却说出样的话,我...,你再这么讲,我...,我跟你绝交!”

林衣若忙擦了擦眼泪说:“对,你和少宏的事没有一点进展!”

苗苗摇摇头换上笑脸说:“若若姐,少宏对我这样,我都还没觉得活着没意思,你有那么多爱慕者怎么反而生这样的想法,我真是生气!”

林衣若叹了口气说:“少宏他真是的,这么多年了,你对他那份心怎么就不能感动他!”

苗苗便说:“我们不提他了,对了若若姐,今天是个好天气,江总的财产都解冻了,我们去做年spa,做个贵的那种,放松放松,我请客!”

“那怎么行,公司这些年的状况不好,我都没给你多少薪水,还是我请,阿南以前给我一张信用卡,咱们今天除了做spa,还买东西,刷他个十万八万的!”

“天,江总的信用卡,怕早就失效了,如果刷不了,就把你抵押在那里!”

“别说,我从没用过,反正他人不在了,就让他在阴曹地府给我买单!”林衣若得意地说:“我知道有一家很有名的spa,今天我们就去!”

苗苗一听让原秋南在阴曹地府给她买单,有些毛骨悚然,但被有些失控的林衣若塞进车里,她只能即来之则安之了。

林衣若在买单的时候真的拿了原秋南给她的附卡刷,没想到居然过了三年照样还可以用,林衣若愣了一下,带苗苗吃了饭,又去“亚都”附近逛街,大肆采购,一晚上下来刷了十几万,林衣若每次消费都能刷出钱,那张卡没有受限额度一般,苗苗拎着一堆衣服鞋帽,不由得瞠目结舌地说:“若若姐,难不成江总真在阴曹地府给你买单!”

林衣若握着卡,走到路边一个买电话卡的地方,买了一张电话卡,装进手机里,苗苗见了问:“若若姐你那电话卡用了这么多久,怎么想着这个时候换电话卡?”

林衣若便说:“苗苗,你先回去吧,我要打个电话!”

苗苗一看时间晚了,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对林衣若说:“若若姐,你…你也早些回去,别太伤心了!”说完冲林衣若摆摆手上了车。

林衣若把卡换到手机上,才发现自己站在“亚都”那个本市最大的广场上,她犹豫了一下拨了那个在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原秋南曾经让她一定要记在心中的电话号码,前两年,花小川监视得紧,林衣若不敢拨,花小川的人马撤了后,林衣若又怕拨,只怕拨过去已经无人使用,她所有的希望和寄托就全没了。

林衣若的手略有些打抖,颤颤危危地拨通了心中的号码,她没有想到电话居然通了,林衣若更紧张,心跳得比长跑后还厉害,电话响了一会,林衣若听到是:“您拨的电话号码没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林衣若不得不关了电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略坐了十几分钟,她再一次拨了那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她听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喂,若若?”

林衣若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大声叫:“你要赔我三年,你要赔我三年!”

“亚都帝国”的广场上人来人往,谁也不曾在意多一个哭得一塌糊涂的楚楚可怜的女人,好奇的人们最多多看两眼,就漠不关心的熙熙而来,攘攘而去。

夜越来越深,人越来越少,广场越来越安静,好象有直升飞机从天空中飞过来,没一会从“亚都帝国”走出一个高大的穿风衣的男子,走向哭累了女人,将女人搂在怀里,女子却拼命地对男人拳打脚踢,女人好象打了许久,又好象没有停留…,便溶入了夜色中!

番外 我的愿望1

番外 我的愿望1

我叫林曦,我亲娘讲了我可以姓原,也可以姓江,在四岁前,我没爹,那时候的日子是苦不堪言。我的外婆,也就是我娘的娘认为我是一个天才,我还没开始说话,她就开始着手培养我,按外婆的话说:娃娃成不成才,关键要看有没有从小抓起!

我的天份很高,这是外婆说的,她一辈子望儿成龙,望女成凤成为泡影,而儿子、女儿翅膀硬了,都不听她谆谆教导,宣布她的育人计划失败后,我这个小可怜就成了她的重点抓对象。

外婆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其一:我得学英语,虽然我是中国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学外国人讲话,但外婆说这很重要,既然很重要,那就抽我不太爱玩的时间给外婆学学吧,那蚯蚓似的弯弯符号比咱中国人那字可好学多了,总是拿a++,拿得外婆两眼带泪珠子,我却觉得太没挑战了!

其二:我得学美术,这个东西貌似我还感点兴趣,最喜欢画毛绒绒的大黑蜘蛛和一堆五颜六色的毛毛虫,每次都把那个漂亮的美术女老师吓得怪叫:你画的是什么东西,恶心死人了!但那个一看就有学问的戴着方框框眼镜的、有把年纪的老人家却认为我有创意,收我做关门弟子,哎哟,后来才知道是他是一个国内外都极有名气的大画家。拜师后我亲娘私下告诉我,我这门手艺可能象爷爷,说我爷爷就善丹青,虽我不知道丹青是什么,也没见过爷爷,但我在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崇拜起我的爷爷来!

其三:我得学钢琴,这个东东有点枯燥了一点,不过我在想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爹的时候,却能坐在钢琴前弹上三四个小时,钢琴老师说我当这份耐份和定力就是别的孩子没有有的,说我将来考级是大有希望,让我外婆无论多艰辛都不要断了我的钢琴课。外婆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恒心和毅力异于常人,一听老师对我如此赞雀有佳,风雨无阻,信心百倍,既便是大冬天想在被窝里懒那么一小会,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哎,早知现在,何必偏在弹钢琴的时候想我那个没见过面的爹呢?

其四:我得学游泳,这个我喜欢,我喜欢水托着我的那种轻畅快感觉,喜欢憋着气在水底寻找我认为可能出现的奇怪的东西,也许能发现水底怪兽。再则我娘私下告诉我,说我爹游泳特棒,我虽没见过我爹,但我却见多了我娘为他落泪的情影,我娘说我是她唯一的寄托,那我就早点学到爹那水平,她是不是就不落偷偷落泪了?

其五:我得学围棋,这个东西比较枯燥,一坐下来就是好久,我喜欢那种布势、厮杀、大权在握的感觉,只因为学了钢琴,这东西一直学得断断续续的,不能用全心,苦恼!

其六:我得学跆拳和武术,哎,说起这个就太伤心了,据说我娘那个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我外婆特别怕我也遗传我娘的这一毛病,对我是这补那补,吃得我腰肥腿壮小肚圆鼓鼓的,毛病是没有,感冒发烧也不多见,只是运动起来实在是吃力,抬手蹬腿都着实费力,体重成为我学跆拳和武术的障碍,以至于跆拳在学习一年后还系不上腰带,武术连跟斗都翻不过去。

我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外婆又坐在沙发上翻那些个培训成才小册子,哎,可怜的我其实最喜欢的就是玩,外婆念念有词:不行,我外孙子还没学奥数、珠心算、蒙氏数学、小主持人、书法、写作…,这怎么行,别的孩子都会,可怎么办?

我吓坏了,如果外婆全给报上名了,那我还有玩的时间吗?

我那难得在家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舅舅终于忍不住皱着眉说:妈,现在的孩子都不提倡学奥数、珠心算了,你给曦曦报了那么多兴趣班,曦曦怎么吃得消!

我没有爹,舅舅对我很好,这会真是更感激舅舅,偷偷爬过去,抱着舅舅亲了一口,舅舅笑了起来,伸手刮了我鼻子一下,外婆听了却不高兴了,一挥手里那叠广告小册子说:你懂什么,现在的小孩子要学多少东西,你不知道对门邻居那孙子报了早读班了,一年级的课程人家全都学完了,我就这么个孙孙,怎么也不能落了人家后!

舅舅听了更不高兴说:对门那胖小子就那么个智商还报早读班,真是糟蹋钱,他把一年级的课程读完了,那我家曦曦都可以上大学了。

舅舅说着抱起我又说:妈,都讲了,曦曦才这么大,兴趣班报点就行,也别让小孩子从小就绷得那么紧!

外婆听了凑上脸说:那好,那好,你们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孙子,我就不只盯着这一个了!

我舅舅就不敢说话了,据说舅舅、舅妈感情非常好,但因为这一直没有孩子的事,让我外婆对舅妈十万分的不满,经常拿各种难听的话给舅妈听,我舅舅一听此话就不敢开口了,我就知道自己没戏了,还逃不脱外婆的魔爪。

这就是我四岁前的悲惨生活,我四岁那年,命运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因为我从一个没爹的让谁都要同情一番可怜孩子突然变成了有爹的幸福孩子,那一天本如往日一般,我刚从一个什么兴趣班回来,外婆刚坐定正叹气说:“你说你妈现在夜不归宿,倒是习以为常了,一个女人家,唉,我养的这对儿女,真是伤透我心了!”外婆的话声刚落,传来了开门声,我正在看《昆虫历险记》上的图图,却听外婆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天,我是见了鬼吧!”然后我见着外婆倒在沙发上喘着气,象被什么给吓着了。

我忙抬头往门口瞧去,看见我娘和一个男人,一个长得虽不如帅,但也仅次于我帅的一个高大男人进了门,我不觉得我娘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可怕的,怎么至于把外婆吓成这个样子,我娘却很扭捏地叫了一声:“妈,阿南回来了!”

我忙给外婆捶肩抚胸,外婆才哭了起来:“造孽呀,你不是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娘怎么搪塞过了我外婆,总之我知道这个长得稍次于我的男人是我亲爹,并且在我半岁的时候经常抱我,按舅妈的说法是他挺痛爱我的,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呢?

我外婆再一次晕了过去,外公赶紧拿了救心丸给我外婆喂了下去,我外婆又幽幽地醒了过来,传说中的亲爹等我外婆醒来,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抱起我叫了一声:“曦曦!”

“额滴神啊!”传说中的亲爹比我那个楚楚动人的亲娘可有力气多了,自从吃过了三岁的生日蛋糕后,亲娘基本不再抱我,偶有抱我的时候,都是危危颤颤,我外婆见着实在担心她一个不稳,我屁股就得落地上,而我在亲娘的怀抱里只能感到亲娘的温暖,却从感觉不到亲娘的安全。但是传说中的亲爹就不一样了,他走过来一把把已经四十来斤的我举了起来,我感觉以他的力量再举两个我也不成问题,亲爹就是亲爹,与亲娘那是有本质区别的,虽然他那张脸不如亲娘光滑,我柔嫩的小脸蛋一挨着,就有些扎扎,但是为着这份安全,我只能牺牲我可怜的小脸蛋了!

亲爹可不管我柔嫩的小脸蛋,一口气亲了我几十下,扎得我只能用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了,亲爹就笑了说:“儿子,没那么不舒服吧,我可是刚刮了胡子的!来吧,为了赔偿我儿子的小脸蛋,我们来玩顶牛牛!”

我最喜欢顶牛牛的游戏了,以前只能跟外公和舅舅顶顶,但外公岁数大了,每次都顶不过我,妈妈不让我欺侮外公;舅舅又忙,总共没有顶过两三次,爸爸的额头很硬,但他老输给我,还总喜欢摸着我的头顶说:“怎么搞的,这头还没长合!”

我晕过去的外婆在外公的呼唤下,神志总算回来了,听了我亲爹的话便大声反驳:“你懂什么,人家说小孩子的头长合得越晚越好,合得越晚,装进去的东西越多,我家曦曦那脑袋可是要把天下的东西都装进去的!”

我爹听了赶紧说:“妈懂的真多,妈懂的真多,您真有见识!”

晚上,舅舅、舅妈回来,又是一阵子骚动,他们都象看着怪物似的看着我爹,显然我舅舅是个清醒的人,我娘用来搪塞我外婆的话,他都非常质疑,怎么也不相信出了车祸后,我爹失忆了三年,我舅舅直接对我父亲的人品提出了质疑,但舅妈总是打岔,一会问我爹失忆好不好玩,一会问我爹怎么就恢复了,一会又问我爹失忆的时候有没有想我…,我只能嘟着嘴看着大人们跟演戏一样,小肚子咕咕地叫,家里的阿姨说饭好了,我才放心,虽然我亲爹今天替代了我这个小太阳的地位,今天看样子还是不会饿着我的小肚子的。

番外 我的愿望2

番外 我的愿望2

这餐饭是我从有记忆以以来吃得最不融洽但却是娘吃得最高兴的饭,我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亲爹还有些腼腆的时候,他显然已经进入了做爹的角色,也不管桌上的饭菜是谁做的是谁买的,一会给我夹鱼肉,一会给我鸡腿,一会问我要不要喝汤,看我看着他,他就放下筷子,把我抱腿上问:“曦曦怎么了,怎么不吃了!”

我终于非常委屈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失忆这么久?”

我亲爹看着我,好一会没说话,我亲娘眼一红就哭了起来,放下碗筷走进屋里去了,外婆想叫亲娘,张了张嘴终是闭上了,亲爹忙抱着我跟着追进屋里,关上门,把我放床上说:“曦,爸爸有些事没办法给你讲清楚,你能不能原谅爸爸失忆这么久?”

我点点头说:“那可得看你今后的表现哟?”

我亲爹笑了一下说:“好,那曦曦现在可不可以叫一声爸爸!”

我看着亲爹,过了好一会会才腼腆地叫了一声:“爸!”然后又大声叫了一声:“爸爸!”

亲爹一下搂过我,应了一声:“乖儿子,真是爸的乖儿子,去,帮爸爸去劝劝妈妈!”

劝我亲娘,那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一下翻到床上搂着我亲娘叫了起来:“亲娘妈也,你怎么又哭了,你不答应了曦曦再也不哭了?”

亲娘哭得更厉害了,后来我亲爹也加入了劝说之中,我亲娘才终于停止了哭泣,小声小声地壹着。

舅妈的声音终于彻底结束了母亲的抽壹:“喂,都不吃饭了嘛,不吃,我们就要收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