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伤真觉得白泽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神兽,都说兽不要脸,天下无敌,眼前的就是了。这货明晃晃地耍无赖,谁能把它怎么办呢?眼瞅着赤水脸色都发黑了,魏无伤决定挽救一下,挺身而出,做出了和气的模样来劝道,“罢了,不就点儿水草么,算什么?就这么着了吧,啊!”

赤水之下的海草不知多少,这家伙至于这么愤怒?

“关你屁事!”赤水少年转头咆哮。

“我说,你对我说话客气点儿。”魏无伤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就这个态度!怎么了?!”赤水少年眯了眯眼,丢下了白泽,转头不善地看着脸色也很不好看的火焰大王。

“叫你知道知道怎么和人说话!”魏无伤跳起,身后八臂法相出现,本体化作了一条赤蛇,当头就给了赤水少年一尾巴,就见水一样的少年顿时被抽成了一抹水流,尖啸了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那水流吸去。

那水流一动,又化作了一名少年,一手抓碎了那法相,瞬间就到了赤蛇的面前,也不说别的,默不作声地扑到了赤蛇的身上,扬起了一双雪白的手张牙舞爪地向着赤蛇挠去,见一丝丝的血色在赤水之中蔓延,这赤蛇的蛇鳞上闪过了火光之后被抓了下来,顿时骑在疼的翻滚的赤蛇的身上得意地叫道,“叫你跟我作对!”

赤蛇瞪着血红的眼睛,反过来就是一口。

少年呆呆地抬手一看,少了半拉,剩下的化作水流被这赤蛇吞下了腹中。

赤水大怒,跟赤蛇当场纠缠着打在了一起,整个赤水之下被翻滚得波澜大起。

长空仙君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家伙幼稚的打斗。

一只雪白的神兽踢踢踏踏地踱到了他的身边,偷偷地看了这青年一眼,一双清澈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这才仿佛不经意地说道,“看着他们这样嬉闹,仿佛是在重新寻找逝去的日子。”真正的争斗,不是这个样子的,眼前的一条赤蛇与一只水魄,看似凶猛,可是却并未伤害对方的本源。

许多许多年前,当烛龙还是一条小蛇,当赤水还是一只懵懂的,赤水孕育出的水魄,这两个小小的生灵相遇相伴,彼此吵闹争执,咬着牙地与对方作对,可是就是这样的争吵,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却是叫彼此难以忘怀的快乐。

长空仙君静静地看着这一条赤蛇翻滚了许久,懒洋洋地摊开了蛇身,将赤水少年卷在了自己的身躯里。

“饶了你!”紧紧地抓着冰冷的蛇躯,赤水恶狠狠地说道,然而目光却软和起来。

“你真的愿意,与我前往钟山?”赤蛇懒洋洋地问道。

“你住在钟山,我去逛逛。”赤水哼道,“还有那么些的小蝼蚁,竟然住在钟山上,不是当年,我应了星君不再妄作杀孽,早就淹死他们。”烛龙的旧居被占,赤水自然是很不高兴的,只是天道轮回自有定数,他不能随意击杀那么多的大妖。

北地大妖凋零,仙界就会失衡。

“有点儿邻居也挺好。”魏无伤却看得很开,此时哼哼道,“只要邻居里没有叫我不高兴的人,我就会很开心。”说完,这赤蛇挑起了尾巴尖儿扒拉着恼怒的少年的脑袋,笑出了满嘴的毒牙来,眯着眼睛说道,“等你跟着我,就是本大王的首席打手了!”

准圣巅峰,这真是强悍的战力呐。

“对我客气点!”觉得这是被小伙伴儿当狗腿子了,少年顿时愤怒了。

“日后我之身侧,总有你的位置。”赤蛇笑嘻嘻地说道。

少年唾了一口。

眼瞅着这俩在亲密地说话,白泽偷偷地探出了脑袋,啃掉了一株水草。

赤蛇敏锐地转过头来,看着这神兽的目光意味深长。

一双无辜的,纯洁的眼睛回视了它。

玩耍完了,自然是该走了。

鉴于白泽这神兽对大家造成了许多的伤害,赤水少年觉得得拎着它走,魏无伤虽然不觉得这家伙可怜,不过想到这货极为擅长挑动天机,况心眼儿极小,想了想,还是放过了这白泽,只叫它跟在赤水的身后,什么时候还完了水草的旧账,什么时候就能再次自由地……

狠狠地落下了晶莹的眼泪,却感动不了一群狠心的坏蛋的神兽大人,耷拉着雪白的脑袋,跟在了自己打不过的上古仙人的身后,一同飞出了赤水,就见此时赤水之上依旧是风雷还未平息,两条浑身浴血的金龙飘在赤水之上翻着白眼儿。

魏无伤的目光,落在了被金龙环绕的祖龙的尸身上。

看起来这两口子很成功啊。

方才将自己的那一份祖龙的精血融入到了八臂法相之中的魏无伤,摸着自己的下巴很没有同情心地想。

“救命。”火云圣母实在没有法子了,很没有体面地对面前的这几个只看着不动手的家伙求救。

哪怕只是一具尸身,可是祖龙对于金龙夫妻来说,都是远超自身的可怕存在,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火云圣母还真未必能拿下这尸身,只是眼下它夫妻二人已经受到重创动弹不得,在这危险的赤水,不仅要担心的是天然的危机,更多的,却是来自后方钟山的那些同伴的摘桃子的行为。

别以为大妖都很有节操!

心里苦死了,可是想到这一次儿子们有救,火云圣母心中又提起了一口气儿来,见着了对面的魏无伤,它巨大的金色龙瞳之中便闪过了哀求的模样,低声求道,“这尸身,带回给阿大阿二。”

“真是……”魏无伤撇了撇嘴,转头对含泪看她的白泽很不客气地指挥道,“还不救龙?”

“为什么是我?”雪白的神兽委屈地问道。

“呵呵难道是我?”山大王很不善地问道。

她才反应过来,赤水是她老巢,这白泽不知啃了多少的海草,这不仅是在偷吃赤水的存货,这妥妥的就是在挖山大王的墙角!心中愤怒极了,山大王心里默默诅咒,见到那金龙的目光,便哼道,“看在贤伉俪带我进入赤水,赠我眠龙草的面上!”

她才不要说,是不想见着那做了护山神兽的两条傻龙没了爹娘哭哭啼啼的样子呢。

见她一脸的不容改变,白泽委屈了一下,飞到了狠狠地瞪着它的两条金龙的头上,鼓了鼓雪白的腮帮子,运足了灵气,张开了嘴。

“呸!呸!”

两块淡绿色的液体,落在了震怒的金龙夫妻的头上……

第214章

魏无伤震惊了。

吐口水是个什么意思?

那两片白泽的口水,落在了愤怒的金龙夫妇的头上,眨眼就消失不见。淡绿色的光芒在这金龙的鳞片上流转,慢慢地变得稀薄,然而淡淡的清香之中,金龙夫妻身上,那可怖的巨大的伤痕,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愈合,最后的一道绿光闪过,全盛时期的金龙夫妻出现了。

虽然伤好了很叫龙欣喜,可是这么个方式不大美妙,两双巨大的金色的竖瞳恶狠狠地看着歪着脑袋一脸委屈的白泽,许久之后,火云圣母想到方才的口水,顿时恼怒愤怒地叫道,“白泽!你这个混蛋啊!你竟然敢吐老娘口水!”

一声暴戾的龙吟之后,魏无伤二话不说拎着赤水就往后退。

万丈的龙躯疯狂地向着雪白的神兽抽打而去,整个赤水都在为这金龙震颤!

“母龙的愤怒,就算是准圣你也当不起。”魏无伤心有余悸地听着白泽委屈的哭声,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顿了顿,这才说道,“其实,大多时候,女仙暴躁起来,神佛呢都是挡不住的。”她殷殷地教导身边的赤水到,“以后,千万别招惹女修。”

赤水翻了一个白眼儿,拒绝跟她说话。

长空仙君看着魏无伤侃侃而谈,心中心情有点儿复杂。

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修?

“忘了叫白泽给前辈仙丹,这真是一口口水造成的血案呐。”魏无伤继续幸灾乐祸,那金龙仿佛是感觉到她欢乐的情绪,用震怒的目光扫射而来,众人一同看天,就在此时,雪白的,身上的绒毛儿有点儿凌乱的白泽踢踢踏踏地从虚空之中飞了出来,抹着自己的毛儿伤心了。

“我是为了你们好。”神兽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很伤心地说道。

“呸!”金龙唾了它一口。

白泽什么都不说,窜到了魏无伤的身后,探出一只脑袋来看着愤怒的金龙,小声说道,“救命之恩,就这样对待我么?还伤心呀……”它抽了抽鼻子,哼哼道,“那海草之中,另有赤水灵气,能最快地修复伤势,对你们最好了。”

金龙夫妻什么都不说了,化作两条金光,卷着祖龙的尸身向着钟山而去。

魏无伤就听见钟山之上突然金芒大盛,待众人回到钟山,就见罗天道君的道场之外,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泽的画像,这画像上,不知被谁用重重的笔墨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叉,下方另有一行小字。

“随地吐痰者,杀杀杀杀杀!”魏无伤一边念,一边被那五个杀气腾腾的杀字震撼了,显然读出了金龙夫妻的激荡的,难以释怀的心情。

目光复杂地看着好奇地看着这画像的白泽,魏无伤揉了揉头,觉得人家没有写上“白泽与狗不准入内”,就已经是很看在白泽的救命之恩上了。为了这个,魏无伤站在罗天道君的道场之外,一点儿都不想进去看看了。

“要不,来我的洞府坐坐吧。”白泽眨巴了一下眼睛,隐蔽地踱到魏无伤的身边,小小地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缩着脖子看了看,见魏无伤并未动作,胆儿就肥了,正要把整个身躯都往这少女的身边挨,一柄泛着淡淡杀气的剑,横在了它的面前。

白泽无辜地歪头看长空仙君。

青年微微抬手,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赤水冷眼旁观,觉得这白泽真是太叫人生气,想了想,走到了魏无伤的身边,看她正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低声道,“不然,咱们回从前的洞府去?”见魏无伤迟疑了片刻,正要再说,却见金龙的道场之中,飞出了数人来。

一条喜气洋洋的绿色相柳,晃着七个脑袋出现在了师妹的面前,扭着自己优美的身躯,卖力地炫耀道,“师妹,师妹,你觉得人家好看么?”见魏无伤果然点了点头,它不由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甩着尾巴尖儿叫道,“人家是这仙界,最美丽的蛇啦!”

“在赤水,没有伤到吧?”比起没心没肺的相柳,绿水妖君还是很在意闺女的死活的,此时大步而来,四处看了看魏无伤,见她并没有异样,这才叹气道,“方才赤水之中,极不平静,我就担心你会不会有事。”他的目光落在了赤水上,脸上就露出了惊容。

一个陌生的,修为连他都看不出来的少年。

白泽可算是找着亲人了,抽噎着拱到绿水的身边,指了指自己凌乱的毛儿,可怜巴巴地说道,“很疼呀。”它的眼眶发红,耳朵都耷拉下来,就见绿水收回了看向赤水的目光,低头看着这趴在自己身边的神兽大人,心中一软,伸手给这白泽顺毛儿。

修长的手指顺过这神兽的毛,将这雪白的神兽打理得又整整齐齐了,看着这神兽眯着眼睛,绿水不由温和地一笑,手中一指,面前现出了一片海域,将其中的妖兽抓入钟山,放在了白泽的嘴边,看着它大口小口地开吃,竟有种莫名的感觉。

怎么有种养儿子的感觉?

绿水妖君被这个可怕的想法震撼了,沉默了片刻,继续给这儿……前辈顺毛儿。

魏无伤眼瞅着白泽是欺负老实人呐,顿时就脸色不善,正要给它点儿教训,却见水麒一脸严肃地过来,忌惮地看了赤水,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他是谁?”

“谁啊?”魏无伤不耐烦地问道。

“少跟我装傻!”水麒一脸扭曲地说道,“我是水麒麟,你以为,能瞒住我?”水麒与水系灵气有种天然的亲近,方才这陌生的少年出现的那一刻,水麒就感觉到了不同,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无尽的海域,深不可测,竟叫水麒心中生出了恐惧来。

“赤水。”赤水就转头,对着水麒微微仰头。

“怎么取了一个和……”水麒喃喃到此,突然骇然道,“赤水的本源!”

魏无伤摊开手,表情特别生动。

水麒震惊过后,对魏无伤就是深深的嫉妒了。

这家伙太好命!

“看起来,我是不需要担心你了。”水麒慢慢地说道。

“到时候,我在钟山给你留块地儿。”魏无伤也有些得意。不是什么人,都能用人格魅力感化一个赤水的水魄,叫他跟着自己上岸的,炫耀了一下,山大王什么都不想说了,只点起了大家伙儿,就向着钟山之顶飞去。

钟山的最顶端,哪怕是没有任何的禁制,可是却没有大妖会来这里居住。

此处是当年烛龙盘踞钟山时,喜欢放自己巨大的脑袋的地方,出于对烛龙的尊重,每一个大妖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此处,并仿佛成了钟山的规则一般,默认地遵守着。

至少魏无伤爬上了顶端,就觉得很满意了。

“这是怎么样?”火焰大王炫耀地问道。

水麒干笑了一声,正要讽刺几句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然而忌惮地看了看正露出了欢快表情的赤水,他很明智地吞下了后面的话,只是指着前方的平地,冷静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洞府?”这钟山的顶端没入了云海之中,众人在其上,仿佛连神识都被隔绝了一般,下方不知多少的大妖的威压叫人难以无视,水麒觉得,要是叫这群准圣大妖知道自己头顶还住人,那下场真是不能想象。

魏无伤一弹指,震耳的轰鸣与灵风之中,空白的地面之上,虚空破开,一座极大的巍峨的殿宇自那虚空之中飞出,重重地砸进了众人的面前的地面,那殿宇的四壁之上,无数的闭目的人像突兀地张开了眼睛。

“这就是烛龙的洞府……之一。”魏无伤扬手将自己从赤水之中得到的那几枚包涵着妖兽元神的珠子丢在了墙壁之上,就见墙壁的空白处,缓缓地出现了那几头妖兽的影子,此时仿佛忠心耿耿地在护卫这殿宇。

这殿宇一出现,钟山上就有大妖感知到了这一切,其中数人面上带着凝重之色,掐指演算,然而却在瞬间,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清透的水流,一次反击,便震退了这几人,面露骇然之后,这几名大妖看向峰顶的目光,便带了忌惮之色。

仿佛是心有所动,魏无伤微微皱眉,向着下方看去。

“不必担心。”赤水有些漠然地说道,“谁来与我们争锋,斩之便是。”对于赤水来说,与他重要的,不过是烛龙这个几十万年前一同相伴的伙伴,旁人无论生死,对于赤水来说,都并没有什么妨碍。

“我只是想着,你这么嚣张,是不是有点儿太……”

“你这个不知好人心的家伙!”赤水完全没有得到感激,顿时愤怒了。

白泽叼着肉踢踢踏踏地走在一旁,看了看魏无伤,又转头看了看钟山之下,低头想了想,吐出了肉,拿雪白的爪子抓了抓身边的绿水,无辜地问道,“腾蛇赶过来了,怎么办?”它顿了顿,一脸纯洁地问道,“我可以吃掉他么?”

第215章

绿水震惊地看着这个要吃一吃自己老爹的神兽大人,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能吃。”震惊了许久,绿水艰难地说道。

白泽眨巴着眼睛可怜地看着他,见绿水一点儿转圜都没有,顿时失望了,低着头走到了一侧去,低头吃肉不说话了。这么可怜,绿水沉默了片刻,便走到这神兽的身边低声劝道,“前辈,若是你想吃点儿什么,就与晚辈说,晚辈努力……”

“你真是个好人!”等的就是这句话,白泽的眼睛亮晶晶地抬头,拿爪子拍了拍绿水的肩膀。

绿水:……

总觉得落入了某种圈套的感觉是个什么意思?

魏无伤却并不在意此间之事。

她如今修为虽然不过是在金仙,然而完全融合了祖龙精血的法相,却无限逼近了大罗金仙的阶位,只要法相不碎,她与旁人争斗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况火焰山中还有一混沌五行仙气,这就是魏无伤最眼馋的,只要得到这个,再进阶一下,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火焰大王眼下意气风发。

从前她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盖因实力不足,唯恐被人拍死,因此山大王一直在低调做妖,特别地老实。如今她好歹也算是高阶仙人,又有了赤水这个强悍的小伙伴儿,外加掌控了钟山,那还担心什么呢?

谁敢来找野火,就等着见识一下火焰大王的愤怒吧!

才想到这儿,来寻晦气的上门了。

当腾蛇发现,钟山顶端竟然有人敢作祟之后,勃然大怒。

叫他说,那钟山顶端的所在,除了他之外,谁上去都不会叫他服气。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探索烛龙的洞府,想要得到烛龙的传承,好成为钟山的新主人,腾蛇真是费尽了心力,然而好容易在方才,打开了钟山中一处烛龙的洞府,还没疼腾蛇进入其中,竟然就被一道禁制震了出来。

被震得一脸血的腾蛇,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面前,那耗费了自己无数的心力,甚至重伤数次的洞府,再一次关闭,之后闪动连连,竟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腾蛇自然明白,这不是消失,而是被隐入了跟精妙的阵法,然而这阵法却仿佛是刚刚才被激活,正叫他心中惊疑是否有人得到了这掌控烛龙洞府的办法,刚刚回到自己的地域,就见钟山顶端竟是响动连连。

这种愤怒是不能用人类语言来表达的,至少腾蛇就决定,一定要干掉敢上钟山来惹事的家伙。

气势汹汹地冲入此地,腾蛇的目光便笔直地落在了魏无伤的身上。

“是不是你,恩?!”腾蛇从一开始,就很不喜欢魏无伤,又想到自己的儿子还不知在哪里,眯着眼睛问道。

儿子的死活他管不着,可是这家伙竟然还敢扫了他的面皮,这就是腾蛇最恼怒的事情了。

“是我,怎么了?”白泽正靠在绿水的身边蹭自己的大脑袋呢,闻言转头,歪着头无辜地问道。

“白泽?!”

“你生的小家伙儿太吵了,我叫他睡一会儿,”雪白的神兽善良地笑了,见腾蛇用忌惮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羞涩地扭了扭自己雪白的身子,怯怯地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很可怕呀……救命!”钟山的云空之中,突然开始了一只无辜的神兽害怕的叫声在震荡不休,“腾蛇要杀我,救命呀!”

这白泽竟一点儿上位神兽的傲气都没有,开始大声呼救!

水麒可怜地看着那被白泽震惊了的腾蛇,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作为好朋友,白泽不是个东西。作为敌人,那这货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竟然回去招惹白泽,啧啧……

水麒的目光顿时幸灾乐祸了。

“你血口喷人!”腾蛇恼怒道,“白泽,你真要与我为敌?”白泽神秘莫测,连腾蛇都不愿招惹它,可是若是白泽一意与他作对,说不得他也只好与它分个死活了。

不过白泽显然没有想过与腾蛇分格式或,求救声之后,不知多少把这神兽当做了真需要帮助的小可怜儿的钟山大妖们,在钟山上放开了气息,一道道的威压向着腾蛇逼迫而去。虽然未必腾蛇不是他们的对手,然而想到这数量,腾蛇死死地看了歪着头看他的白泽,冷冷地说道,“白泽,这就是你的选择!”

“还有这个小东西。”雪白的神兽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指着一旁的绿水,眨着大眼睛说道,“他,是我的了,以后,如果你伤到了他,我会很伤心,很难过,你懂么?”叫白泽大爷不爽快的下场,一般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你竟然攀附了白泽!”腾蛇的眼里,看向绿水就带了几分轻蔑,显然对于是“我的了”,这么个词就叫腾蛇按着自己的思维狂奔而去,见绿水的脸上带着屈辱,顿时觉得自己想对了,不由鄙夷起来。

不管如何,堕落到去做白泽的……也实在是丢脸了。

绿水觉得,给白泽做个饲养员什么的,确实丢脸,沉默着默认了父亲的鄙夷。

白泽左看看腾蛇,右看看绿水,清透的大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

“说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腾蛇脸色不善地问道。

“日后,这是我的洞府。”魏无伤指了指远方的殿宇,对腾蛇慢悠悠地说道。

“滚下去!”赤水心中正在暴躁,见这腾蛇竟然还敢在这里歪缠,唧唧歪歪,从来都不喜欢跟人讲理,况也无人敢于他讲理的赤水少年,顿时恼怒了起来,双手一动,一道道的水流自他的周围开始游走不定,就在腾蛇震惊的目光之中,那水流一闪,撞在了腾蛇的胸口,竟将这人撞飞了出去。

能叫一个准圣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地败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手段了,眼见一声怒吼,一条巨大的腾蛇自方才那人消失的方向而来,白泽的身后,却又出现了数人的影像,其中一个一声呵斥,手中的巨剑遥遥指向了腾蛇的方向,大声道,“腾蛇!你敢在钟山欺辱白泽,莫非是要与我等为敌?!”

魏无伤与还要动手的赤水,呆了呆。

腾蛇,一开始就没跟白泽怎么着好吧?

不过听着头上腾蛇那忌惮愤怒的嘶吼,火焰大王觉得心里很爽,决定不出言提醒这几位大妖,白泽这家伙吃好喝好,一点儿都没有被伤害侮辱的意思。

“我就知道,我的伙伴儿,是不会放着我不管的。”白泽的眼睛湿润了,特别地感动。

赶来救它的大家,也都很感动。

“没事吧?”其中一个,俯身摸了摸神兽的头,这才抬头看着众人,目光飞快地划过了赤水与魏无伤,这才转回目光,和气地对白泽问道,“若是无事,咱们就走吧。其他几位同道,正在谈论妖帝的人选。”

“人选?”白泽眨了眨大眼睛,用爪子抓了抓自己的脸。

“就是九鸩。”这人微微皱眉,似乎并不大喜欢九鸩,然而青年的妖修之中如同九鸩这样位列准圣的存在根本就是没有,因此诸多的大妖如今也很头疼,见白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人便叹道,“我并不看好九鸩,这人太多偏执狠戾,当年若不是他冲撞仙界,我北地妖族,如何会凋零如斯!”

九鸩去宰了南方仙人固然叫人觉得英雄,可是随之而来的惨烈报复,也是叫钟山之上,一直在守护北地幼小妖族们的大妖无法承受的。

过刚易折。

九鸩无视妖族性命的想法,也叫人心寒。

谁都是从幼小走过来的,前辈的庇护,护佑幼崽平安成长。幼崽长大,继续护佑下一代,才是北地妖族哪怕经历不知多少的重创,却依旧还占据北方,与诸天分庭抗礼的原因。没有了这种传承与理想,那妖族,就不再是众大妖心中想要守护的妖族了。

“要不,我去做妖帝?”这人纠结地说道。

妖帝也就听起来很美,不过是个跑腿儿的,不然,大妖门也不会选个年轻的,傻的上。不过到底是一方帝君,九鸩这样儿的,还是很叫人迟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