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说你兄长,怎么被掳走的吧。”水麒吊着一双寒光四射的三角眼儿,看的狐媚心里拔凉拔凉的,慢悠悠地说道,“我记得,你的兄长,该是一准圣!一个准圣,又擅长幻术,想逃跑,腾蛇应该是追不上的。”

说起这个,狐媚再一次哭了。

“实在是腾蛇狡猾。”狐媚低声说道,“您也该知道,狐族多情……”

魏无伤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腾蛇有一后裔,名为白馥。”狐媚在魏无伤抽搐的眼角下,慢慢地说道,“生得婀娜可爱,虽然兄长言其心术不正,不过兄长说,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管心术做什么,快乐就行,反正大家伙儿都各自有各自的玩法……”

穿上衣裳,谁认得谁是谁呢?

魏无伤听到这儿真是腻味透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渣男渣女的风流故事来着,不过如今她就不知道这顶绿莹莹的帽子是该扣在天蝎的头上,还是放在九鸩的头上了,摸着自己的头,魏无伤无力地说道,“够了,我知道了。”

明显是风流快活的天狐兄台被情人暗算了一把,抓住了。

“其实我觉得你兄长死的不冤。”魏无伤诚实地说道。

狐媚哭得更厉害了。

天狐一族本就是多情的妖族,怎么就摊上大事儿了呢?

“这就告诉我们大家,风流有风险,潇洒需谨慎呐。”魏无伤叹道,“如今,这不是玩命的节奏了么?”唏嘘了一下那倒霉催的天狐,她想了想,便皱眉道,“如今,天狐还在钟山?”见狐媚迟疑了一下微微摇头,她便皱眉道,“不在钟山,怎么扒皮?”

腾蛇还在钟山呢好吧?

“你能把扒皮放过去么?”水麒听着浑身皮紧,见魏无伤回头和气地笑了,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天狐衣不是那么好炼制的,不仅要狐狸皮,还需要各种天材地宝,特别的时辰,”见魏无伤颔首,他眯着眼睛说道,“腾蛇如此,可见其心。”

腾蛇这家伙,心心念念想要做什么呢?

“心不心的就那样儿。”魏无伤觉得自己真是对救一只风流的狐狸没有动力,不过想到天狐一族的效忠,她还是忍了,与狐媚立下了不能破除的誓言,这才动身,带着这个天狐一族的大美女一同向着一处深山而去。

进入此山,魏无伤就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这是血腥味儿?”魏无伤微微皱眉,与长空仙君低声说道。

“小心点儿。”长空仙君拔剑,立在了她的身边,目光向着四处逡巡,双目之中运足了灵光向着远处看着,魏无伤双目一转,就见眼前那平常的绿意之外,竟然还带着厚重的血色,心中微微震荡,便停下了脚。

“这是哪里?”魏无伤只问那狐媚道。

此地不对劲儿,她自然不会涉险,谁知道这狐媚是不是坑她呢?见狐媚手中露出了一只闭着眼睛的小小的九尾白狐的虚像,那虚像时有时如,在狐媚慢慢地进入深山一些时变得清晰许多,魏无伤就踌躇了。

进去不进去,这是一个大问题。

“你进去么?”踌躇的时候,火焰大王就听到后方,一只甩着尾巴的大松鼠客气地说道,“不进去,借光,行么?”

第221章

魏无伤下意识地退开。

“谢谢!”毛茸茸的松鼠特别有礼貌地道了谢,撅着大尾巴慢悠悠地消失在了密林之后。

“我说,这松鼠略眼熟啊。”魏无伤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松鼠的方向若有所思,想了想,便与长空仙君问道,“这不是宿临星君么?”当日与这松鼠的一见,到现在都给魏无伤很深的印象,想到这松鼠对自己似乎想不起来了,火焰大王很受伤。

她原来是这样没有存在感的人么?

“不是。”长空仙君顿了顿,慢慢地说道。

“不是?”魏无伤心说一样一样儿的。

“七十二星宫,就有七十二只松鼠。”长空仙君眯着眼睛看着那松鼠消失的背影,微微皱眉,显然是对北方多出了这么许多的松鼠感到古怪,况方才那只竟然连自己都不理睬,急匆匆地就走了,就叫长空仙君感到疑惑。

才疑惑一瞬,他目光森然地就向着头上看去。

魏无伤脸色也微微地变了,目中一缩,就见头顶之上,一只仿佛能够遮蔽天地的黑色的凤凰,正用一双猩红色的凤目向下看来,见到魏无伤,目中闪过一丝狰狞,双翅用力,就有一道黑色的带着腥甜气息的灵光向着众人而来。

水麒对这种不把他老前辈放在眼里的做法很愤怒,甩手就是一道水流卷到了这灵光之上,一声巨响,那灵光散去,水流逆卷,突然暴涨,仿佛要将整个密林尽数淹没,那黑色的凤凰措手不及,被滔天的水流冲击到了身上,闷哼了一声向着高空挣扎着飞去。

一条腾蛇卷住了这有些萎靡的凤凰,忌惮地向着下方看来。

“哟,看老情人来了么?”魏无伤身后客气地打了一个招呼。

那线条优美的腾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恼火,侧头看着疑虑地看着自己的黑凤凰,许久口吐人言,声音冰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穿上衣服不负责,这可不好。”水麒讥笑了一声,一点儿都没有自己老不休的羞耻感,见那白馥露出了愤慨之色,便摸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本圣觉得,想必除了天狐衣,腾蛇还需要天狐一些活的好处?”

落在腾蛇的手里到了现在还没死,怎么都不像腾蛇的风格。

上空白馥与九鸩化作人形,目光异样地看着下方的众人。白馥的目光落在了那狐媚的身上,脸色微微一变,掩在了九鸩的身前,然而这微微地一动,却叫狐媚看向九鸩的目光带了几分诧异,突然冷笑了起来。

“你身边这位,知不知道为了进阶,你与我兄长双修?!”狐媚恶意地问道。

天狐一族精通双修之法,若是双修彼此都可以有很大的好处,这也是天狐的独特的修炼方式,当年白馥为了进阶,曾经与她的兄长交往了很久,这些狐媚自然是知道的,想到兄长因这人被掳走,生死未卜,她心中就怨恨得厉害。

“有完没完,弄死她赶紧走!”魏无伤反手握住了战斧,凌空当头劈下,一道万丈斧影自密林之中冲天而起,扫灭了万丈之内的一起的景致,向着九鸩的方向而去,这青年的身后,一道八臂身影自空间迈出,一拳向着这青年轰去!

雷光电走之中,一声尖锐的啸声,九鸩目中一缩,向着身后抓去,就见那四头法相之上,一暴怒的头颅面上突然闪过一丝阴厉,之后翻转,满面温煦的头颅转头,一柄长剑直刺虚空,一点寒芒在九鸩的面前凸显,这青年的手中,竟缓缓流下了血来。

“你竟然能逼迫我至此!”九鸩就见手上,一道黑线向着手腕延伸,面上闪过一丝黑气,忌惮地看向竟然无耻地在灵剑之上涂抹毒液的魏无伤,想到腾蛇如今被困此毒,目中便生出了忌惮之色,见魏无伤冷笑,他沉默了片刻,方才淡淡地说道,“你竟然出现在这里!想必,东临帝君你见过了?”

虽然钟山上一众大妖的命令是去见东临帝君,可是九鸩却知道,只要自己出现在东临的面前,恐怕当头就会被这人斩杀。他还没活够呢,因此听了白馥之策前来此处,只要能从那天狐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想必这就能抵得过东临的承诺了。

“关你屁事!”魏无伤挖了挖耳朵,慢悠悠地说道。

“粗俗!”白馥如今没有了旧情人在,顿时便不那么温柔了,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魏无伤。

“贱人就是矫情!”魏无伤继续仰头看天,满怀惆怅地说道。

“你!”从来没有被这样侮辱过,白馥的脸色已经发青,忌惮地看了看水麒,就见那双三角眼里全是兴致勃勃的杀机,白馥忍了忍,闭目叙旧,这才冷冷地说道,“此地是我祖父的禁地,尔等速速离开,不然,只怕祖父不喜!”

“腾蛇如今,还敢下钟山么?”水麒却笑眯眯地问道。

“你这话是何意?”九鸩见白馥一怔,便突然张口问道。

“有白泽在,腾蛇真的敢下钟山?”水麒可知道白泽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如今白泽与腾蛇针锋相对,想必不能友好了,这样的情况,腾蛇敢下钟山,分分钟叫白泽搞死吃掉!

想到雪白的神兽肚皮朝天踢着爪子哭着喊饿,水麒的眼角就抽搐了起来。

“不必……”白馥知道腾蛇最近心情暴躁,见九鸩面上惊疑不定,心中一惊,顿时想要安慰一二。

这话还未说出口,却见斜刺里竟然出现了一道灵光,这灵光看起来黯淡无比,然而凭白馥的修为,竟然完全不能挣脱,骇然尖叫了一声,这白馥便被这灵光向着下方拖拽而去,正勾着手指准备抓她下来,却被别人抢先的火焰大王,就见密林里一只肥硕的松鼠不耐烦地跳了出来,吊着眼睛叫道,“可算抓住你了!”

说完,这松鼠蹦蹦跳跳地过来就要把白馥拖进密林去。

“大胆!”九鸩呵斥了一声,一拳向着那松鼠打去。

一道水波将这一拳的威势抵挡,那正骂骂咧咧的松鼠见了众人,先对着长空仙君飞了一个媚眼儿,这才看着水麒惊喜地说道,“哟!这不是那谁谁么?!”真是一脸的他乡遇故知,一点儿都没有想起来这位方才是怎么目中无人地从大家伙儿的眼前走过的。

“那谁谁”的水麒一双三角眼里真是凶光四射。

“不错啊。”见着了熟人,松鼠就热情了,不耐烦地一脚踢在了白馥的脸上,魏无伤就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传来,白馥一声闷哼,之后,松鼠大人就拖着这头上一道道灵光修复变形的头骨的白馥蹦蹦跳跳地过来,就跟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天真可爱。

不是后头白馥鲜血狰狞,魏无伤真觉得这松鼠不错。

“这个……”魏无伤眼角抽了抽,好奇地问道,“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宿九。”这松鼠见长空仙君默默地立在这少女的身边,偏头嗅了嗅火焰大王,嫌弃地说道,“好一股吝啬的味道,看着就是个小气的人!”在后者抽搐的眼角里,松鼠大人觉得卖萌也没有什么好处,就决定不卖萌,晃着大耳朵与水麒说道,“好久不见,你真是又难看了。”

“这谁家的倒霉松鼠啊?”魏无伤脸色有点儿不善地转头问道。

长空仙君什么都不说,在山大王警告的目光里抓起她的手,手中灵光一闪,抹过了山大王手上的储物戒,就见仙灵之气中,一把流光溢彩的仙石出现在他的手中,青年握住了魏无伤的手,将那灵石在松鼠的面前晃了晃。

“哎呀这么美的姑娘真的很不多见了!”松鼠的眼神凝固在了仙石上,抬头看了看魏无伤,突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变得无辜可爱了起来,抖了抖自己的大耳朵,偏着头扭着毛茸茸的小身子凑到了山大王的身边,羞涩地,渴望地,尾巴都在颤抖地问道,“请问,我能跟着你么?”

“这个真不行。”虽然松鼠很萌,不过山大王觉得如果收费,那还是仙石比较重要,甩开了长空仙君的手,坚定地收起了仙石,很客气地说道。

松鼠被调戏了一下,默默地缩在魏无伤的脚下画圈圈诅咒她。

“你们几个!”被这种无视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况白馥的情况并不好,松鼠的一脚下去,白馥的半边脸竟然无法复原,血肉成了一团,九鸩忌惮地看着那松鼠,许久之后,沉声问道,“你们究竟要如何?!”

“多新鲜,当然是带走天狐了。”魏无伤慢悠悠地说道。

“不可能!”九鸩冷道,“此中有阵道,你们不可能……”

“所以鼠爷才抓这个小丫头好吧?”松鼠抬头,很不耐烦地说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此山的禁制,只需要一种办法就能打开?”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松鼠毛茸茸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厌恶与鄙夷来,冷冷地说道,“妄作杀孽,腾蛇该死!”

第222章

魏无伤虽然不知道腾蛇究竟做了什么,不过此地的血腥气是掩盖不了的,闻言便微微颔首。

叫她说,为了私欲伤及无辜性命,确实很该死。

见她颇有正义感,松鼠觉得很满意,飞快地跳到了她的头上,挥舞着小爪子指着远处的密林叫道,“快走,快走!我们的征途,是深山老林!”说完,也不顾九鸩,扬手将白馥拖了过来,指挥山大王赶紧前进。

魏无伤对这种把自己当行走工具的做法表示很愤慨,闻言冷哼一声,默不作声地越过了蹭蹭的禁制,一斧子一斧子劈开了面前的那一道道屏障,向着密林之中而去,越发进入其中,就越能感觉到这莽山之中的死寂,感觉到方圆十万里竟然没有一点儿的生灵的气息,魏无伤便沉声道,“莫非……”

“这个我知道,我进去过。”松鼠甩着尾巴慢悠悠地说道。

“进去过?”魏无伤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松鼠得意地说道,“这点儿小禁制,怎么可能难得住松鼠大人呢?之前本松鼠便已经破开了这其中的禁制……”见听明白了的火焰大王气得浑身发抖,它飞快地,无辜地说道,“那个什么,方才,本松鼠就想问问你来着,明明可以轻松地走捷径,为什么你要费力气劈开这些禁制呢?太粗暴了!”

作为一只爱好和平的松鼠,它觉得这样不好。

“闭嘴!”魏无伤不想知道为毛这松鼠不早说,然而看着被松鼠提在手里的白馥,及后方,那脸色一沉地与水麒对持,却不能上前,只在云空之中居高临下看来的九鸩,口中嗤笑了一声,这才一脸凝重地问道,“带着这女人做什么?”

“最后的禁制,你就知道了。”松鼠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密林之中鸦雀无声,魏无伤逡巡四周,就见各处竟都没有声息,甚至连仙灵之气都隐隐地被吸入了一个独特的存在,感觉到那其中渗透出的血腥与邪恶的感觉,魏无伤微微闭眼,与长空仙君对视了一眼。

“在地下?”魏无伤突然问道。

松鼠点了点头,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远远的一处极高的山峰。

魏无伤什么都不说,浑身戒备地冲入了这山峰之下,就见那山峰之下,几乎有粘稠的血色从地下而来,带着仿佛生灵的哀嚎,似乎是因此处的禁制,这令人惊心的画面,仿佛外界并不能看到,魏无伤招出鸟扇向着面前散发的血腥色一挥,一道烈火从鸟扇之中飞出,将那些血色烧的干干净净。

魏无伤再次一刷,一道五色神光飞出,却落在了这山峰之下的某一处后,虚空之中微微动荡,五色神光慢慢地与其中的什么相互轰击,同时消散。

这禁制的高深甚至连五色神光都能抵御,魏无伤心知这定然是身为准圣的腾蛇的手笔,慢慢地收回鸟扇,抓过了头上的松鼠。

松鼠大人从善如流地将闷哼了一声的白馥摔在了众人的身前,小爪子一划,这才笑眯眯地说道,“虽然本松鼠能进入这禁制,不过有了现成的好处,还是不要浪费灵力了。”这一次它爪子尖儿上的灵光瞬间划破了那正怨恨地看着众人的白馥的脖子,魏无伤就见一道血泉向着那虚无的一点喷射而去。

“腾蛇之血,应该是能解开这禁制的。”松鼠见几乎是顿时,白馥身上的血液就消失了大半,偏头想了想,还是收住了她身上的伤口,继续用灵气提着,抬头向着上空的九鸩问道,“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这种邀请就叫魏无伤睁大了眼睛。

“多点儿炮灰。”松鼠笑眯眯地说道。

从染上了腾蛇之血,那禁制仿佛是得到了钥匙一样,魏无伤就见里面的血色争先恐后地冲出,正要动手就见长空仙君手中现出了一个白玉瓷瓶,手中往那瓷瓶一点,就见瓶口灵光闪动,一道吸力自那瓶中而来,卷住了这些血色进入了瓷瓶。

这片血气铺天盖地,带着几分邪气,魏无伤看着长空仙君仿佛很吃力,收住了这其中的血气,竟是一脸苍白,将那白玉瓷瓶再次一点,就有低低的轰鸣之声在瓷瓶之中震荡,仿佛其中有什么在大声哀嚎尖叫,知道这只怕是众多不甘的妖修的魂魄,不由叹气道,“若是可以,送他们转世吧。”

“温养数年就是。”长空仙君收起了那瓷瓶,淡淡地说道。

虽然那禁制之中依然是一片的血腥气,然而却不再危险,魏无伤就见松鼠从自己的手上跳下来撅着尾巴向着其中飞速而去,心中惊疑地跟上,只觉得自己顺着一条甬道向着下方地底而去,无数的地域十分黑暗,浑身戒备着冲出了这甬道,魏无伤目中就是一缩。

她的身后,传来了水麒的冷哼与狐媚的伤感的哭声。

就见众人的眼前,一片巨大的血海呈现,其中翻滚着无数的巨大的妖兽的骸骨与妖尸,血海的上空,不知多少的妖修的魂魄被束缚无法冲破牢笼,粘稠的血海的最上方,却有一只巨大的雪白的九尾狐狸悬浮不动,这狐狸闭着眼睛,九条尾巴耷拉着,却又有一条后腿不自然地垂下,那后腿上,一个狭长的伤口处正有一滴滴巨大的血水流下,落尽了下方的血海。

那汇聚了不知多少生灵的血海之中,隐隐地传来叫魏无伤震撼的灵气与力量。

“这是……”水麒仿佛想到了什么,喃喃地说道。

“这是什么?”魏无伤什么都不说了,见那松鼠熟练地跳到了那大狐狸的头上,翘起了腿来慢悠悠看着众人,显然这狐狸才是松鼠的目标,她看着那翻滚的血海,只觉得一阵的恶心,抓住了那挣扎起来的白馥的脖子,死死扣住,目中露出了杀机来。

“哼!”白馥冷笑一声,艰难地反问道,“难道,你真的看不明白?”

“这是献祭。”正在魏无伤心生杀意之时,却见那方才仿佛还是死了一样的巨大的白狐张开了眼睛,仿佛一点儿都没有被这下方的血海源源不断地吸取血液一样,带着清淡的笑意,清越地说道,“以百万生灵的血肉灵魂为祭,召唤强大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兄长!”这白狐哪怕是在这种时刻,都带着一种脱俗的气息,狐媚见它还未死去,顿时哭着唤了一声。

白狐的目中光芒流转,竟带着几分蛊惑的力量。

魏无伤对这种到处祸害的狐狸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此时死死看着白馥,沉声问道,“有没有你?!”她指了指那血海。

“自然是有我的手笔,又如何?”白馥见魏无伤双手松了又紧,脸上就得意了起来,含笑说道,“为了祖父的大业,他们牺牲了性命,这是何等的荣耀?况北地妖族无数,就死了百万,又能如何?北地的荣光叫祖父得到,他们也不枉牺牲……”

说到最后,看着魏无伤盯着自己的冷酷的目光,白馥的心中竟然生出了恐惧来,她张皇地转头,却见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身后沉着脸跟来的那黑发的青年,竟并未上前来搭救她,反而趁着众人都恼怒的时候,冲破了禁制向着地面之上逃去。

水麒冷哼一声,一道水光向着那青年的方向卷去,然而片刻,面上却微微一变。

“此地禁制如此,他竟敢撕裂空间逃生。”水麒与魏无伤轻声道。

“瞧瞧,”魏无伤却低头看着不敢置信被丢弃的白馥,冷冷地笑道,“这就是你看中的情人,果然够果断,有魄力!”见白馥一双眼睛向着九鸩逃离的方向看去,这才慢慢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智计百出,其实却从未看清九鸩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你看得出?”白馥嫉恨地说道。

“这货就是个无情无义,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干了坏事儿都是别人的错的王八蛋。”魏无伤脸色不动地看着白馥,慢悠悠地说道,“当年他能伤害自己的同伴,如今丢下一个区区的你,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选择,对不对?”

“你!”

“行了,我懒得与你多说。”魏无伤目光沉沉地看着九鸩逃离的方向,片刻,便拖着被捆住的白馥缓缓地向着血海之侧走去,这一路毫不怜香惜玉,白馥仿佛也能猜出她究竟想做什么,顿时激烈地挣扎了起来,目中露出了恐惧与绝望来。

“你敢伤害我,祖父不会放过你的!”白馥被丢在血海旁,几乎是能够与那些呼啸而来的冤魂面对面,顿时尖叫道。

“我破了他的算计,他本来就不会放过我。”魏无伤嗤笑一声,轻声说道,“况,落在敌人的手里,你本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对不对?”她温和地一笑,突然一道灵光破开了白馥的后背,就见鲜血分散的瞬间,那血海仿佛带着贪婪的意识,向着此地卷了过来。

“下去给你伤害过的所有的生灵,赔罪吧。”魏无伤手指一挑,将白馥甩入了血海,笑吟吟地挥了挥手。

第223章

“再见!”

见白馥在那血海里挣扎,无数的白骨伸出向着她的身上抓去,呼啸的冤魂围拢在这惊惧莫名的女修的周围,那一身的血肉慢慢地消融在了血海之中,最后,一条巨大的腾蛇的白骨缓缓地浮现在了血海之上,那美丽的女子的元神被这血海之中的冤魂撕碎,火焰大王热情地跟这姑娘告了一个别。

那什么,作为一个好心人,魏无伤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好事。

白馥这么看重血海,必须永远不分离,才是王道么。

“你!”水麒一个没看见,白馥就被魏无伤扔那血海里尸骨无存了,看着脸上还洋溢着感动笑容的山大王,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这家伙这么歹毒,日后不会把得罪过她的水麒大人这样那样吧?

“果然。”魏无伤丢了白馥去死,就见血海的威压在白馥消散的那一瞬,果然再次提升,便微微皱眉。

这样庞大的力量,叫魏无伤都觉得心惊。

长空仙君看着蹲在血海边上沉吟的山大王,又看了看那头顶上正露出苦笑,被魏无伤遗忘了的白狐,顿了顿,装作没看见,跟着魏无伤蹲在了一处,见这少女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顿时冷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魏无伤愤恨地往血海里唾了一口,表达了一下自己忿忿的心情。

“我说,不是应该救人?”水麒见魏无伤一点儿对白狐的好奇都没有,顿时疑惑地问道。

“不是还有松鼠大人?”魏无伤对没有节操的狐狸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懒得管它的死活,见狐媚哭哭啼啼的,不由好心地说道,“松鼠大人才是最强大的存在。”这松鼠连水麒都忌惮,叫她说,只怕修为比从前见过的那松鼠宿临星君相差不大。

天底下有节操的狐狸千千万,魏无伤实在不能把这么风流的狐狸跟狐狸的本性联系在一起。

果然,毛茸茸的松鼠跳在了狐狸的头上,扭着自己的小身子做君临天下状。

“松鼠大人救了你,你要知道感恩图报!”松鼠低头殷殷地说道。

“好。”出人意料,这白狐一点儿都没有为难,果断地说道。

不果断不行啊,不然光是放血,就够天狐大人喝一壶的了。

松鼠这才满意,忌惮地看了那血海一眼,因白馥的腾蛇之血而变得薄弱的禁制晃动了一下,闪过了数道流光,环绕在这白狐的身上将他向着上空拉拽而去,仿佛是感觉到白狐的离去,血海仿佛发出了愤怒的吼声,翻滚得更为剧烈了。

无数的白骨向着白狐抓去,松鼠爪子一动,那些白骨纷纷破碎,落回了血海之中。

魏无伤敏锐地见到灵光散去,那血海变得稀薄了一些。

轰隆隆的巨响之中,魏无伤就见那狐狸被从甩到了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就蜷缩在了地上,慢慢地转头舔着自己后腿的伤口,见那伤口之中不再流出鲜血,这雪白的九尾天狐,这才抖着耳朵对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它的松鼠感激地说道,“多谢!”

“变成人形!”那松鼠仿佛方才用了许多的力气,此时怒吼道。

魏无伤一怔。

狐狸也呆住了,甩着尾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底下,只有我大松鼠一族才能这样可爱这样萌!”松鼠觉得白狐这毛茸茸的模样是对松鼠一族日后创收骗仙的威胁,见白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它顿时蹦跳道,“我救了你!日后,你必须听松鼠大人的!变成人形!”

见它这样愤慨,白狐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摇身一变,竟化作了一名风姿离世的青年,一双眼睛清透薄凉,又仿佛有一拢幽深冰凉的春水在眼下蔓延,这青年出现,魏无伤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

“哼!”一声冷哼,叫魏无伤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多谢这位道友。”狐媚连滚带爬地就扑进了这青年的怀里,哭诉了一下自己的辛苦与恐惧,顿了顿,又与这青年说起了归顺魏无伤的话题,见这青年挑眉,一点儿都没有刚刚逃出生天的狼狈,魏无伤觉得这家伙真是太讨厌了。

所有把山大王衬托得跟土鳖似的存在,她都很讨厌!

“道友在钟山,竟也有一席之地?”这青年含笑指了指自己,温声道,“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