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感觉自己忽然清醒了,脸上,头发上,床单上都是水,想起身,才发觉浑身上下动不了。

有个声音说:“还是省点力气吧,这绳子你挣不开。”

张硕吓了一大跳,抬头望过去,面前椅子上做了对男女,女的一头长卷发披在肩,脸蛋儿细如白瓷,双眼灵动,朝他眨了眨。

旁边坐个男的,把水盆仍一边儿,“睡得挺舒服?”他吊儿郎当抖着腿,一派流氓痞子气。

张硕骇然:“你们是谁?”

男的说;“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你把我老婆拐到这儿是什么居心,多亏我来的及时,要来晚一步,你就是强.奸犯。”

张硕明白了,他被人下了套儿,“你们他妈的阴老子?”

张硕双手被束在床头上,双脚用软铐绳锁紧,浑身是水,狼狈不堪。他吼一声,在床上挺腰扭身子。

前面俩人,一个玩儿头发,一个抽烟看热闹。

张硕扭够了,气喘如牛,男的问他:“想私了还是公了?”

张硕骂:“私你妈.逼。快把老子放了。”

“呦呵,脾气还挺硬。”那男的掐灭烟,走过去往他屁股上踹一脚,翻出张硕的钱包,里面有少量纸币、身份证、几张□□和透支卡,他撸下他的IWC套在手腕儿上:“□□密码多少啊?”

张硕说:“赶紧把老子放了,大不了...现金你拿走。”

男的不屑的数了数:“这点儿打发乞丐呢?”

张硕说:“那你让我打个电话,我叫人送钱来。”

男的说:“你他妈当我脑残呢?快点说,要不就叫警察。”

张硕说:“那卡里没有多少钱。”

男的不紧不慢的笑了下“那就公了吧,我人证物证都有,酒店前台看你把我老婆带进来,我老婆就是受害人,不过兄弟你不认那邪也没关系,大不了关几年儿,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把钱包扔下,朝那女的抬下巴:“小双,报警。”

对方听话的掏手机,煞有急事拨号码。

“等等。”张硕认了载,只好把密码报给他。

男的去取钱,女的还坐在椅子上,哼着歌,模样慵懒。

张硕调整姿势,躺好了“诶!”他目光定在她身上“你多大?”

女的不买账:“别说废话。”

张硕说:“咱们谈谈,你俩平分肯定分的少,你放了我,我把钱都给你。”

女的娇俏俏的哼“给多少?”

张硕看有戏,挺了挺身体“要多少给多少。”

“好啊。”女的说。他听了这话嘿嘿乐,她又补了句“当我跟你一样傻?”

张硕悻悻的“哎,说话归说话,你别人身攻击啊。”

女的摇摇头,吐出一个字“蠢。”

她懒得理他,张硕靠床边从上到下打量她,目光在她胸前徘徊,明明喝醉了,却好像记得那触感。

他试着劝,“小姑娘,模样长得挺俊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当骗子?”

她白他一眼,回了他:“那也要有色胚子愿意上钩啊。”

张硕说“我喝多了,不知道。”

“不知道?”女的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腿,脖子转的咔咔响,她穿鞋直接跳上床:“那你怎么知道我胸在哪?”

张硕扬着头,那双美腿就在他面前晃:“白送的我不摸?”

她又踢又踹,壮硕扭躲着。

“我叫你白送的,叫你白送,还摸不摸了?”

张硕啊啊叫“别踢了,别踢了,你得善待人质懂不懂?哎呦...”

她显踢的不解气,跳下床,在屋子里乱翻。

过了会儿,她回来,举着把剪刀,在空气里咔嚓咔嚓剪两下。

张硕下意识往后挪身体,紧张问:“你想怎么样?”

那女的重新跳上来,大眼睛俏皮的眨了眨,“还摸吗?”

张硕眼珠子跟着剪刀转“不摸了,你冷静点。”

剪刀从他裤口落下去,她挥动剪刀往上去...

两分钟后,张硕身上只剩条平角裤,他弓着身扭着腿,吓出一身冷汗。

张硕嚷:“老子都说不摸了,你还剪?”

她听不见,剪刀朝他内裤去。

张硕惊叫:“别别,这个千万别,剪刀不长眼,啊...”

“刺啦...”

内裤从旁边豁开一条口,小张硕蹦出来。

那女的一波三折的叹了声:“哇...”她细细观察它:“长得还不错。”

张硕神经紧绷,颤着声:“妹子,你可悠着点,别剪错了。那是我的命根子,我还没找对象呢,老张家九代单传,我任务重大,还得传宗接代续香火呢。”

对方比比划划,张硕快哭了,几秒钟后,他全身赤.裸躺床上,脱了力,心想着,他妈的这女人比余男还邪性。

她看着他咯咯笑,拿剪刀拨着那小东西玩儿。

离得近,张硕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剪刀易于体温,碰到那上面凉洼洼的,她一眨不眨盯着看,他觉得有微微热气吹拂在上面,腹部有气流在运行。

她玩儿着,忽然不动了,抬起头,羞愤的瞪他,脸颊漾起红霞“你下流。”

张硕咳了声,正要说话,有人叫:“邓双儿,撤吧,钱到手了。”

那男的回来了。

邓双儿迅速跳下床,往外走,停了停,又转回去,往他那处踢了脚。

“啊!”

踢的不算重,也足够他尖叫。

张硕夹紧腿弓着身,额头已见青筋,他咬牙“别让老子见着你。”

***

游松找到这儿时,人去楼空,房间里一片狼藉,张硕赤条条侧卧在床上,脑袋埋在被单里。

他周围布片飞溅,酒店电话躺在床上,听筒还悬在空中晃。

游松笑出声:“真想给你拍照留个念。”

张硕见着亲人了,眼里濡着泪:“游哥,我疼。”

作者有话要说:我大天津昨晚爆炸了,我却在睡梦中不知道,直到早上朋友微信我才知道发上这么大的事儿。

现场实在惨烈,周围几个离得远的楼盘和永旺购物玻璃都震碎了,货柜厂一排排的雷诺车都炸飞了,轻轨也停运了,死了好多老百姓和消防员。

我想说,生命太脆弱,在天灾面前简直太渺小,我们要善待每一天,活着其实挺难的。

最后,塘沽,望平安!!!

、游&鱼37

张硕跟游松从酒店出来,他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衣服里。

前台有两个姑娘在说笑,张硕脸一红,以为她们是在嘲笑他。

他越过游松跑出去,一头扎进车里,然后更悲剧了。

余男端端正正坐在驾驶位,从后视镜里看着他。

张硕稳了稳,心想这种丢人事当兄弟的绝对不会出卖他。

张硕清嗓子:“我来这儿看个朋友,游哥非说来接我,诶?你怎么也来了?”

余男说:“我晚上没喝酒。”

张硕点点头,放心了:“大晚上的打扰你们抱歉啊,没办法,这就是友谊。”

游松也上了车,正好听到他为自己解围,没说话只笑笑。

余男开车。

张硕神经终于松懈,回想刚才经历,后怕的脑门直冒汗。他摊在椅背上,好像一下子泄了气。

余男淡淡问了句:“尺码合适吗?”

游松没吭声,张硕从后视镜里望过去,对上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眼神和某人越来越相似,张硕心一紧。

余男看着后视镜:“问你呢?”

张硕愣了下“什么?”

“内裤尺码合适吗?刚才你催的急,我在超市里就随便拿了条。”

游松肆无忌惮笑出声,张硕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好在天黑看不到。

他悄悄朝游松的背影瞪一眼,屁友谊,他在心里收回刚才的话,兄弟做到这程度简直没意思。

他别扭的说:“头有点儿晕,我睡会。”

***

几天后,

吕昌民除了左脚的伤基本痊愈。他坐上轮椅由王明全推着,去楼下花园散步,远远看游松带个女人来。

她错后一步跟在他身后,马尾辫,素净的脸,娇小身材包裹在白T和紧身牛仔裤里。

吕昌民眯着眼,这形象比第一次见她还清纯,她微微摆着跨,腿笔直,中间那道缝隙仿佛能透过光。

他忽然想起那日未完成的事,又有点心猿意马。呼了口气,暗暗骂自己真是鬼迷心窍。

未免人多眼杂,他特意让游松带她这个时候来,他身边只有王明全。

两人走近。

余男站后面,垂着头,双手在身前绞着,看出几分拘谨。

游松打了个招呼:“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你们谈谈。

医院一角很安静,树丛环绕,绿荫蔽日,远处有几个穿病号服的病人在散步。

靠边有一排座椅,吕昌民做了个请的手势,余男坐下。

她低着头,吕昌民说:“余小姐,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上次那件事很抱歉,其实是别人搞错了。”

余男低着头,仍然没吭声。

他又说:“当然了,无论是不是搞错,给你造成的困扰和伤害是无法避免的,这些我可以补偿你。”

听到这话,余男微微抬起头,眼里的光闪了下,想说话,却又咽回去。

吕昌民观察她的表情,觉得她态度和第一次见面很不同,那次泼辣,强势,目空一切,这回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眼神探究,引导说“没事,你说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全力。”

余男开了口:“您是大人物,哪是我们小老百姓敢惹的,既然是误会,澄清就行了,我也...”她顿了顿:“不要什么赔偿了。”

她语气中带着不甘和小心翼翼,焦躁的揪紧手,眼神释放贪婪的光,那种渴望,是希望他能再说点什么。

吕昌民看明白了,她不是变了一个人,只是见人下菜碟,是那种欺软怕硬的市井女人,除了一副皮囊,并没有什么内在美。

他失望一阵,更多是精神上的松懈,吕昌民靠回椅背上,语气也变了:“什么价?大家时间宝贵,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余男咬住唇,抬头看向吕昌民,又不安的看一眼站旁边的游松和王明全。

游松斜起唇角看她演,听见她说:“那就十万。”

吕昌民抬起头,眼神和游松碰了下,默契的笑笑,想起那日在病房游松和他说的话。他说,聪明的女人不会乱说话,给笔钱给个甜头,让一个女人闭嘴的方法有很多种。

他差点忘记女人本质是贪婪。

吕昌民半天没说话,她面上不安,试着问:“要不八万?”

吕昌民坐在轮椅上,拿出一根烟先递给游松,又给自己点了根,抽一口,不适的咳起来。

他骂了句,掐灭烟撇出去老远。

之前那烟斗跟了他很多年,上次被偷走,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王明全把水杯递给他,喝了口才说话:“给你十万,知道和警察怎么说吗?”

余男想了想:“十万看着多,最多花两年也就没有了,钱不像花花草草可再生,除非...”

她顿住,吕昌民眯了下眼:“你想进昌融?”

游松配合她,插了句:“差不多行了,要的太过分,一分钱你都拿不到。”

他说话声音有点大,余男吓的抖了下。

游松想笑,忍住了。

吕昌民抬手拍拍他,示意余男说下去。

余男说:“昌融是家大企业,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往里钻,如果我能进昌融,一定多做事少说话。”她看他一眼:“不该说的一定烂在肚子里。”

吕昌民觉她还算识时务,寻思半刻,嗯了声,往昌融安插个闲人并不难,“你去销售部,卖房子会不会?”

余男点头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