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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选举会。

即将开始早一分钟,季行扬才到场。

两个人几乎将近一个月没见面,微微一见到他,有点局促,但是,季行扬的态度则平淡很多。他将新手机搁在桌上,在她的左侧坐下。

“你以前那只手机坏了?”微微问他。

“嗯。”他淡应。

坐在对面的江熹炜朝他们的方向幽深地看了一眼,她低头,不自然地摆弄了一下行扬的新手机,发现,屏显只是一张很普通的风景照,并不是她的照片。在度假村的时候,他曾亲自将屏显调成她当初发给任文宇的那张照片,她嫌肉麻让他删掉,但是,他坚决不撤下来。

现在,是因为没有她的照片了吗?看着那张风景照,她突然有点不习惯。

只是,她和他连一分钟交流的时间也没有。

“季导,我收到你的辞呈了,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留在飞翼!”见到季行扬,骆风马上走来,很真诚的挽留。

季行扬摇头,骆风又劝。两个男人说了一会话,选举会就开始了。

“纪夕微。”任天琪率先投了她一票,并且,她出示一份文件,“这是任雷的委托书,他委托我,将自己一票投给纪夕微!”

这是任文宇的遗愿,而且,任家父女现在对江熹炜也是仇深似海,愿意助纪夕微一臂。

而毫无疑问,斐亮和崔无上都各投了江熹炜一票,形成了二票对二票的局面。

只是,接下的情况让人很意外。

“纪夕微。”骆风投了微微一票。

这一票让微微意外了下,赵延庭则暗暗微笑,因为,他绝对不会告诉她,虽然他没办法拂逆老板的意思,但是,他背地里去找骆风,揭露江熹炜耍阴谋陷害他们的事情,总可以了吧?!对于一个电影人来说,江熹炜对《血色恋人》的随意践踏与亵渎,骆风肯定觉得不可原谅。

“江熹炜。”“江熹炜。”她和赵延庭同时举牌。

这时。

江熹炜取出昂贵的钢笔,拔开笔盖,自若地一笔一划写下三字:

“纪夕微。”

四票对四票,他举牌的时候,全场哗然。

但是,和所有人不同,季行扬鄂然盯得,却并不是那纸牌,而是——

“你这只笔挺好看,哪买的?什么时候买的?”他绷着脸问,胃一阵紧缩。

因为,这是他的“生日礼物”!所以他提前查过,这只笔是人工制成,要预订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并不容易。

季行扬突然咄咄的对一只笔这么感兴趣,让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

微微也是,而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行扬会喜欢这种精致的东西。

“你想买笔?”她小声问。

他不吭声,依旧瞪着那只笔。

江熹炜看了一眼他,淡淡笑了笑,有一瞬间,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不是买的,朋友送的。”

对季行扬来说,这个答案,已经足够!原来,这只笔,从来就不是他的生日礼物,所以,他盼了又盼,一直没盼到她送到他的兜里。

“你想买笔的话,什么时候我陪你去挑一只适合你的笔,好吗?”微微并不知道两个男人刚才的暗涌,她只专注着季行扬轻语道。

那是钢笔镶满了黑钻,对行扬这种不经常握笔的人,会觉得手感太重,并不适合。她的脑里已经逐一在挑选各个品牌是否有适合他风格的钢笔。

“不用了,我一向握不惯笔。”季行扬淡淡回复。

很奇怪,突然明白,一直雀占鸠巢的人是自己,他该生气、该嫉妒的,但是,此刻,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读书的时候,他一直不明白,那么高大的骆驼为什么会被一根稻草给压死,他觉得根本是扯淡。今天,他却知道了,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季行扬,大家都在等你最终的决定!”崔上无忍不住开口催。

现在,季行扬手上的最后一票是关键!

他顿了下,最终还是拿起一旁的圆珠笔,快速写下:江熹炜。

现场,微微松了一口气,江熹炜有点意外。

最耐人寻味的是赵延庭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散会后,所有人都去祝贺江熹炜,包括微微。

“无论你去不去江氏,这个位置都是你应得的,飞翼的经营权应该还给你。”罔顾任天琪的瞪视,微微平静道。

江熹炜沉默了下,最后说,“如果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你,我心甘情愿。”

这在别人的耳朵里,可能只是两个竞争者故作风度的客套话,但是,他和她都明白,不是的。

“不,飞翼的任何东西,都不该属于我。”她坚决摇头。

在其他人包围江熹炜送上道贺时,她及时挤出重围。

只是,她回身后,发现原来的位置旁已空。

“行扬呢?”她疑惑地问赵延庭。

“走了啊。”就在她和江熹炜寒暄的时候,季行扬已经离开。

“”她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他们很久没见面了,行扬至少会等她。

两周后。

又忙了一整天,微微难得的在下午四点就回到家。

脱掉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将两大袋的菜放到厨房。

好累,好累,现在的她,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公司加班、医院探望莫瑶、回家埋头就睡觉。

没办法,她手上有一些公司的项目,都只进行到一半,要提早赶工出来,并不容易。

现在,总算一切都结束了。

她把一切都整理好了所有事情,也包括她的心情。虽然不能说,已经平静无波,但是,她相信自己已经沉淀出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拿出手机,她想了想,拨了一组号码,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一直用晚餐。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聊聊,包括自己的现状。

电话接通了,但是,他却客气地婉拒,说自己很忙。

两个人之间,好象没有什么话好说,对她要说的话,他好像也不怎么感兴趣,三言两语就讲尽了,他挂断了电话。

微微怔凝着话筒。

印象中,他很少挂她的电话,但是,最近常常。

问题轻描淡写的语气,只有两个字,很忙。

她清楚,他最近是应该很忙的,影视业不比其他行业,要跑的关系太多,想要开一间公司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也问过他,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帮忙,他总说不必。之前是觉得他自尊心太强,现在重新想想,他的语气更像是客气。

但是,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他需要和她客气吗?还是,他在不爽?微微冒出一身冷汗。

于是,她又拨了他的电话,“我真的有点事情和你说挺重要的你晚一点来没关系,但是,请你一定要来,好吗?”他在电话中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回答,“好吧,我会去。”

她挂了电话,如释重任。

回家第一件事情,微微先倒出狗粮,但是,和她之前每一次回家情况一样,沙沙只是嗅了嗅而已,并没有去吃。

再摸摸沙沙干干净净的短毛,她更肯定了,沙沙并不是病了,而是早被人喂饱了。

她再伸手摸摸地板,果然又洁净到没有一点灰尘。

所以,这就是他口中的很忙?笑容重新回到了微微脸上。

这也是这一个多月里,即使两个人一直分开,但是,她心头没有一丝烦躁的原因。因为,他每天都会到她屋里,逗留一会儿。

他一直还在这里。

虽然,他没说会不会来晚餐,微微还是赶紧去厨房,取出刚采买的食品,准备大显身手。去穿围裙的时候,篮子里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奇怪了,她家里怎么会有一个陈旧的女式钱包?

叮咚,门铃按响。

他这么快就来了?微微急忙去开门。

门外的那张俊气的脸孔,却并不是她等的人。

“找我有事吗?进来坐吧。”微微客气道。

江熹炜的脸色并不好,“我收到你的辞职信了,而且,听说你打算把自己手里剩下的飞翼股份都抛售掉?”

“嗯。”微微承认。

“为什么?就因为不想去香港?”江熹炜的眼神变得凌厉。

公司的外派令不能推拒,就干脆辞职?她真有种啊!

她沉默了一会,“嗯,我不想去香港。”

“为什么?”他咄咄。

去香港有什么不好,他可以瞧见她,她也可以陪在他身边

“我不想谈远距离的恋爱。”她低声道。

娱乐圈的诱惑那么大,她怕远距离谈久了,会让其他女人有机可乘,特别是,她的恋人不善喝酒,一喝酒就爱糊涂。

江熹炜僵掉。

她说,她不想谈远距离恋爱

“你说什么呢?我们到了香港以后,才能在一起。”他淡淡的牵强道。

她一直知道,他想干什么。无语,她垂着眸,神色复杂。并没有发现屋外梯门打开。

“到香港以后,我们像现在一样,一起工作,一起照顾莫瑶,不好吗?”他尽量语气很淡地问。

她有想过,为父偿债,原本替他们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可是——

“行扬在北京,我”她也有她的放不下。

“你还没和他讲清楚吗?”江熹炜一向敏锐,已经察觉僵忤在不远处的宽阔身影,马上打断她。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无比坚决,“江熹炜我26岁了,我也想能幸福,也想结婚了。”她挣扎了很久,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她不能去香港。

她想要自己的家庭,很想、很想要。

听到她的话,江熹炜面色一苍,心口一阵绞痛。

空气一阵静。良久,他才僵僵牵强吐出,“我会考虑你的决定,想清楚后,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与季行扬擦肩而过。

见到季行扬,微微愣了愣,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脸一阵白一阵红,毕竟,结婚这种话,要男人提,才比较不丢脸。

“你这么快就来了?我、我还没烧好晚饭呢!”微微尴尬得笑了笑。

“不用了,我不是来吃饭的,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季行扬走过去,语气平静地问。

“”这话,说得时候也该有点气氛吧?比如,烛光晚餐下,她告诉他,她失业了,然后,他接着说,不要急,以后他来养她就好了。

“我,你”气氛不对,真的很难启口。

季行扬很平静,“其实不用说了,没什么意义。”他越过她,进屋。

没什么意义?他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就这么讲,真的让人很尴尬!微微尴尬到脸蛋有点发烫,她急忙把自己关进厨房。

油烟味,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微微依然脸带微笑。因为,她要烧出一桌好菜,等下,讲出有意义的话,逼他求婚,才不会破坏完美!

一个小时后,她从厨房里端着四菜一汤出来的时候,屋内却已经空无一人。

他走了?不会吧,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季行扬的过分,让微微难堪的僵在原地。

很久很久,久到捧在手里的汤都凉了。

门外,锁孔转了转。她就知道,他不会一声不吭就走掉!她跃然。

但是,推开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陌生中年妇女。

“啊,您今天在家呀!”妇女见到她有点意外。

她茫然瞧着已经很自来熟走进屋内的妇女,她的目光,更落在妇女的手上。

因为,妇女手里拿着她家里的钥匙。那个钥匙的钥匙扣很眼熟,是她特意选的,一个粗圹土质雕像,细心地帮季行扬挂上。

“不好意思,我今天打扫的时候,把皮夹忘在这里了。”中年妇女和她道歉,在厨房里拿了皮夹后,匆匆告辞。

“等等,你是谁?——”她拦住对方。

妇女愣了愣,“我是你家的钟点工啊,在这里已经工作两个星期了!每天下午我都会来帮你打扫房子,给狗狗洗澡,喂它吃饭。”

她惊愣了下。所以,这些事情都不是季行扬在做?这两个星期里,他根本就没来过她家?而且,他连钥匙也给了别人。

她心慌下奔回客房,拉开衣橱,里面所有他的衣服,都不见了,不光如此,他的剃须刀、他的拖鞋、他的摄影杂志、他用的水杯,所有一切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清得干干净净。

第五十六章 大结局

微微彻底慌了,拨季行扬的手机,已经关机,直接转入留言信箱。

顾不上晚餐了,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季行扬家的门口,按响电铃后,来开门的陌生面孔,却让她怔呆了。

“这里,不是季行扬的家吗?”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很肯定自己没有走错。

“你是那个女明星?”男人眼睛一亮。

这种事常有,她并不意外。

《血色恋人》虽然被骂是烂片中的烂片,但是,舒盈还是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