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不答。

莱贞陪笑着说:“你不要误会,我上车没别的意思,只是上次你送那个瓶子给我,让我的工作有了很大的转机,我一直想谢谢你,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居然撞上了。”

江浩然这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我记得给你那个瓶子的条件就是以后咱们再无任何瓜葛,是吗?我还记得你答应过我,即使路上遇见,也会当作不认识扭头就走,对吗?可惜,你今天的表现真让我失望。”

莱贞急忙解释道:“是,我是这么说过,可是总觉得那样不太合适,明明欠你一份人情,还要装作陌生人擦肩而过,我可做不出来。”

江浩然冷哼了两声,没再搭茬。

“那个,我请你吃饭吧。”莱贞试探道。

江浩然漠然的看向窗外。

“那,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无论如何,让我谢谢你嘛!”莱贞绞尽脑汁。

不管她怎么问,江浩然始终保持沉默,末了,莱贞也有点无趣起来。

“你就这么讨厌看见我?”被一个男士冷淡,无论哪个女孩都会觉得有点沮丧的。

见江浩然始终不语,莱贞只好放弃了,黯然道:“不然,你把我在前面放下来好了。”

江浩然叹了口气,终于把头回了过来。

“你去哪里?”这次是他问。

“嗯?”莱贞眼前一亮,立刻报了公司地址。

“那就,先去XX公司吧。” 江浩然对司机说。

如果他是个女的,莱贞连扑上去拥抱他的心都有,就说嘛,这人虽然冷,但心眼实在不坏。

到了公司门口,莱贞下车,喜滋滋的向江浩然摆摆手,“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见面。”

江浩然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免了。”对她挥挥手,车子扬长而去。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深夜的酒吧,辛海舟坐在角落的老位子,手上的烟袅袅燃烧,烟雾无声无息的妖娆上升,烟头的一点桔红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不远处的吧台,五色灯光永无停歇的闪耀,流光异彩滑过每个人的脸庞,魅惑倍增。那里曾是莱贞出没的地方,只是现在,几乎有一大半的面孔已经换过,酒吧这种地方的更新很快。

杨辉斜签着坐在辛海舟的身边,慢慢饮着啤酒,思量该从何说起。他也是刚刚得知有关海舟的一切,关于他爱的人和他娶的人。

昏暗掩埋了一切情绪,杨辉看不到海舟脸上的表情,但这样一味的沉默让他有点不安,不像海舟的风格。

“既然已经娶了她,还是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吧。”杨辉蹙着眉,这样的说辞实在没有说服力。

海舟的轻笑传了过来,“不要劝我,你并不擅长。我既然做了,当然知道后果,也知道接下来要怎样走。”

“那你…”杨辉迟疑起来,他见过翁晓雪,很美的女孩,在婚礼的时候,他看着两个新人,曾经真心的为海舟高兴。他无法想象海舟会怎么样对待她,“你不会伤害她吧?”

海舟在黑暗中耸了下肩,“真正伤害她的只有她自己。我所做的不过是让她活下来。”

“可是,你也不需要非得用婚姻来拯救她,好好跟她谈,我想她会明白的,也好过你们现在这样象仇人似的生活。”杨辉叹一口气。

“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象怡君那样能讲得通道理?”海舟冷俊的声音里没有讥讽。

杨辉喃喃无语。

“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吗?”海舟悠悠的说,“一个男人,要么就够心狠,天大的事也不必放在心上,要么就够专情,一生一世只对一个女人好,就像你这样。可惜,我两种都做不到。”

啜一口酒,海舟继续道:“一直以来,我都蔑视约定俗成的所谓道德准则,选择随心所欲的生活,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改变,或者负什么责任,然而,当真正遇到想要的那个人时,反而没能力去抓住她。”

杨辉无法了解海舟的心境,对他来说,爱一个人就娶她,用自己的全部去呵护和守候,他的生活比海舟的要简单得多,也幸福得多。

“海舟,我还是那句话,婚姻不是儿戏,你要好好解决,否则,无论是对翁晓雪,还是宋莱贞都不公平。”

“公平?” 海舟轻轻的吐了口气,冷笑道:“什么叫公平?我可以不爱嫁给我的女人,也可以好好对待那个我爱的女人,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婚姻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顿一下,又缓和了语气道:“最近,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宋莱贞,是否我的生活还跟从前一样易于掌控?不会在乎谁活或者谁死。”

他想起了过去,那些纠缠他的人和无动于衷的自己,失笑的摇头,“事实证明,感情不一定是适合我的东西,动了感情,却适得其反,作茧自缚。”

“海舟,别这么说,你能找到幸福的。”杨辉止不住的替他难过。

海舟单手扶着额头,许久,才低低一笑,“但愿吧。”

吧台处,一个女人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瞥向这边,灯光的变幻令人无法看清周遭的人和影,只能凭感觉,她端详良久,才娉娉婷婷的扭上前来。

海舟望着那个愈来愈近的人影,并不看杨辉,仿佛自语般说了一句,“我不会放弃。”

杨辉也意识到了有人走过来,一时没有琢磨透海舟话中的意思。

“能请我喝杯酒吗?”柔软的身躯已然坐了下来,随之带来一阵旖旎的香气。

海舟打了个响指,一个侍应生跑了过来。

“一杯tequila sunrise。”女人说。

杨辉挪动了一下身体,“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怡君她…”

海舟摆手道:“好,你先走吧。”

杨辉犹疑着不动,“那你呢?”

海舟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微笑道:“我再留一会儿。”

杨辉无声的叹息。

辛海舟想起了什么,对即将离去的杨辉道:“过两天,我会回去。”

“哦?”杨辉转过来看他,“家里有事?”

“没什么。”海舟淡淡道:“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找不到我瞎猜。”

杨辉走了。

海舟笑着对女人说:“你注意我们很久了?”

女人纠正,“不,是注意你很久了。”

“为什么?”

“能给我一枝烟么?”女人指了指桌上的烟盒。

海舟掏出来一根,递给她,又帮她点上,女人吸了一口,仰天轻轻吐气,娇艳欲滴的红唇微翘着,煞是诱人。

“我以前见过你。”她说,凤眼微眯,仿佛在回忆,“有一次,你为了救这里的一个女孩,跟人大打出手。”

海舟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心不由自主动了一下,是的,他想起那次的打架,为了莱贞。

“你给我的印象深刻极了,因为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为了女人奋不顾身的那种男人。”

“那我象什么?”海舟反问。

女人想了良久,歪着头道:“你象个坏男人。”

海舟哈哈笑了两声,微扬起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琳达。”水灵灵的眼睛忽闪着凑近他。

海舟透过烟雾凝望她明亮的眼睛,心里升起了渴望,低语道:“琳达,好听的名字。”

琳达顺势把头靠到他肩上,柔媚的问:“你,会为了我跟人打架吗?”

海舟止不住的轻笑起来,他记得自己说过,翁晓雪不是第一个诱惑他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要不爱,他何尝活得不潇洒?

凌晨时分,冯逸从睡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他通常会在睡前关闭手机,但昨晚,也许是忘了,事情就是这么巧。他没有起身,探手去柜子上把手机拿了过来。

屏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冯逸微皱了眉,有点犹豫是接还是不接,但手机执着的呼叫让他放弃了拒绝。

“请问是冯逸吗?”电话里的俏丽女声和号码一样陌生。

“是,哪位?”

“请问您认识一位叫翁晓雪的小姐吗?”对方试探的问。

冯逸一惊,坐了起来,脑子清醒了不少,“她怎么了?”

对方一听他紧张的口气,赶紧道:“哦,没出什么大事,我们这里是XX娱乐城,翁小姐她喝醉了,如果方便的话,你能过来处理一下吗?”

冯逸微愣,疑窦顿生,“你们…联系过她先生吗?”

“哦,我也不知道她先生是谁,是在她手机里找到的号码,打了很多人,要么不接,要么关机了。我们担心她继续留在这里会出事…”

“我马上过来。”冯逸没有再犹豫,跳下床,胡乱穿戴完毕,闯了过去。

翁晓雪缩在座椅中,长发凌乱的披散着,她眼睛紧闭,似乎已经睡去,苍白的脸蛋满托着憔悴。

冯逸盯着她注视良久,有点心痛,耳边是那个打电话给他的女孩在说话。

“最近翁小姐一直光顾我们这里,跟我聊天也聊得挺好的。她通常不会呆到很晚,但昨天晚上,她好像打了个电话,跟对方吵了几句后就一直坐着喝闷酒,醉得不省人事。有些居心不良的人还特意跟她去套近乎。我担心她出事,不得已通知了你。”

女孩边说边帮着冯逸将晓雪扶起来,冯逸把她的胳膊绕在自己肩上,半搂半抱的出了门。

女孩截了一辆出租车过来。

将晓雪安置妥当后,冯逸向女孩道了声谢。

女孩爽朗的一笑,摆摆手,又道:“我觉得翁小姐挺不错的,人又漂亮,也很有学问,不知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你是她朋友,好好劝劝她罢。”

冯逸只得点头,车子在通透的路灯下悄然而去。

经过车上的颠簸,下了车,晓雪就翻江倒海的吐了,脸色益发惨白。她微睁了眼,对身边的人和景感到迷茫。

“你…是谁?”她的眼睛陌生的投向扶着自己的冯逸。

冯逸没有答话,有力的扶住她,一步步的上了他在三楼的住处。

晓雪没有余力思考,任他拖着,乖乖的进了门。

开了灯,晓雪眼前一阵晕眩,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冯逸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又去取来毛巾给她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脸。待他端了杯茶过来时,发现晓雪已经歪着头又睡了过去。

将茶杯轻轻搁在桌上,冯逸拖过一张椅子,静静的坐在晓雪面前打量她。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半年?一年?冯逸从来不敢去细细回想,那只会让他感到钻心的痛。

眼前的晓雪无论是妆容还是衣着,都与跟他在一起时不可同日而语,可是那张娇好的面容上是怎么也展不开的愁眉,她快乐吗?

冯逸的脑海里,跟晓雪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也是冯逸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每天下班,两人就象小夫妻一样买菜做饭,对坐着吃。当然,饭菜都是冯逸做的,包括所有家务,他不在乎自己多做一些,只要是给所爱的人付出。他喜欢看晓雪赞赏的眼光,听她用脆脆的声音夸奖自己。

晚上,他们通常是一个看书一个上网,晓雪不太爱看冯逸读的那些书,总是笑他像个老夫子,都什么年代了,还老庄,孔孟的。只有冯逸清楚,在晓雪离开的那段日子,正是这些圣贤书帮他走出了痛苦的泥淖。

他知道晓雪的心气太高,他留不住她,但是,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一日,他愿意倾尽所有去呵护。

感情的东西不是那么说得清楚的,冯逸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对翁晓雪着了迷。

那个偶然的下午,他在车间外看到一个女孩蹲在地上,仔细的拣着不小心打翻的一盘细碎零件。

走近了,才认出是和莱贞同一批进公司的,被私下传为公司头号美女的翁晓雪。烈日下,她的额头和鼻尖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我来帮你吧。”冯逸也蹲了下来。

“不用了。”声音那么冷漠,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加快手上的速度,几乎是用扫的把零件捧回盘内。然后直起身,掉头离去。

冯逸站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无端拒绝自己好心的女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换作是莱贞,估计就乐得由着自己拣,她在一边讲风凉话了。

可是,从那天起,冯逸会有意无意的去注意她,生产线上,她低头认真的跟师傅学习如何辨识瑕疵;闲暇时,人家都在瞎聊,她坐在最角落里仔细钻研图纸;即使在食堂,在那么一群引人注目的女孩中,她是最惹眼的一个,却也是话最少的一个。她习惯于形单影只的生活,但冯逸却能感到她淡漠的外表下有着多么要强的一颗心。他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的去追随她,无可否认,相对于莱贞而言,他更喜欢这样的女孩,沉静,美丽,又极具上进心。

即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冯逸也没打算有所行动,他不认为自己一定就适合翁晓雪,也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要去征服谁,喜欢,也只是放在心里,默默的,好似藏了一个秘密,有点酸,有点甜。

原本,冯逸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暗暗的喜欢下去,直到他去泰国前的那个黄昏,翁晓雪找到他,和他谈了一次话,从那一刻起,他的世界整个就变了。

原来他爱的女孩也一直爱着他,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感觉幸福的呢!冯逸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但他真的有点过于激动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身边的莱贞的异常。

当一切过去,冯逸的生活再度恢复平静之后,他常常会想起曾经跟自己走得很近的这两个女孩,他知道这两个人没什么可比性,但如果硬要试一下的话,也许,莱贞确实要比晓雪可爱一些,她更加的讨人喜欢,即使身处逆境,也总能笑得出来,可是冯逸明白,他并不会因此而爱上莱贞,或者去恨晓雪。感情永远是一道难解的题,且从不按照逻辑进行。

睡梦中的晓雪开始有了一些悸动,她张了张嘴,弯弯的秀眉拧成了一团,然后冯逸听到她很清晰的喊了一声,“我不许你走!”

冯逸的面颊跳动了一下,他能猜出她在对谁喊,那个人绝不是自己。

晓雪的身子微扭着,喉咙里含混不清的发出一些嘟哝,渐渐的,缓慢下来,再次归于宁静。

冯逸将脸埋入自己的掌心,压住从心底冒上来的抽搐,眼前的人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清晨,晓雪醒了,她朦胧的睁开眼睛,不确定的环顾周围的环境,然后猛然间起身,发现自己并不在家中。

晃了一下脑袋,仔细回忆,总算想起昨夜的一些片断。

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冯逸听到响动,也翻身起来,两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沙发,目光在空中怦然相遇。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晓雪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冯逸怔怔的看着她,然后微点了下头,“他们给我打了电话。”

晓雪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找到自己的物品,略理了下,拔腿向门口走去。

“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她的声音再机械化不过,仿佛两个人只是素昧平生的路人。

“晓雪!”冯逸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叫住了她,“你…过得快乐吗?”

晓雪倏的转过身来,警觉的盯视着冯逸,后者的眼里没有嘲弄和鄙薄,平静中含着一丝忧伤,她释然了,神情却黯淡下来,“我们对快乐的定义不同,你可以粗茶淡饭的过一生,但我不能。”

她走回两步,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生动,“冯逸,你是个好人,我一直知道。只是,我真的不适合你。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晓雪说完这番话,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冯逸埋在沙发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良久都没有动过。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福利院的一间房内,莱贞给奶奶擦拭着身体,虽然已是十二月的天气,身上还是微有汗意,一件外套甩在床沿,她掳了袖子尽心尽力的忙活。

尽管这里的条件要比她租住的那间小屋好很多,莱贞还是不免要内疚,因为无法接奶奶回家。奶奶的病情早已稳定,但是因为缺乏基本自理能力,需要有二十四小时的护理。

奶奶还是不能说话,口腔里吐出的声音实在无法辨识,但她能听,也听得懂,莱贞能从她眼神里读出来,所以她一边手脚不停,一边象百灵似的唧唧喳喳的说开了。

“易天都会跑了,他快两岁了嘛,我琢磨着送他去托儿所,不然在家里太皮了,老闯祸,隔三叉五的搞点破坏。我跟张婶说了,她却舍不得,唉,唉,只好再等一阵再说啦。”

提起易天,奶奶的眼神柔和得让莱贞想流泪。

“哦,过两天我再带他来看你,就是怕他再给你捣乱。”莱贞忽然有点歉然,“奶奶,你不会怪我最近来得次数少了吧?我现在的工作是有点忙,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多多抽空出来的。你不知道我现在每月能赚多少吧?”

莱贞说着,悄悄凑到奶奶耳边,轻轻说了个数字,然后一壁的望着奶奶乐,“怎么样?我厉害吧?我都想好了,等再攒一阵钱,我就去买房。”想了想,莱贞又郑重的对奶奶强调了一下,“不是租房,是买,买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哦。”

莱贞的手明显慢了下来,她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里,“然后把它装修得漂漂亮亮的,再接你一起去住。你说好不好,奶奶?”

奶奶微眯着眼睛,配合着莱贞的愉快。

忙完,莱贞小心的给奶奶将衣服整好,利索的清理水盆,毛巾,复又坐回奶奶床边。

“过两天呢,我要去外地出趟差,就不过来了,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现在干的活可不比男人差,我们经理还老夸我呢!”莱贞笑嘻嘻的凑到奶奶面前,“说起这个呀,我还真得谢谢奶奶呢,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出去做事,嘴巴甜点,脸皮厚点,真是没有什么难关攻不破哦!这些,可都是奶奶从小教出来的哦!”

奶奶的脸上起了一些笑意,很微小的,但莱贞确信奶奶是在笑。

“奶奶,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一定会的。”莱贞轻轻的又是无比坚毅的说。

从福利院回家,进了小区,没走几步,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从她眼前静静的开过,迅速的消失于她的视野。莱贞看不真切里面的人,但没来由的心跳加快。

那是辛海舟的车,她凭直觉就能猜到,他来做什么?

莱贞紧张的冲上了楼,飞快的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张婶和孩子气定神闲的逗着乐子,见莱贞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张婶讶异的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