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夏(主动表白):展少,我喜欢你。

展大少(大慈大悲):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喜欢我,那么(做大度状),我就勉为其难喜欢你一下。

串通

今天这顿饭只是朋友小聚,没有商业目的,大家都放得开,男人或高谈阔论,或说点玩笑话……虽然频频举杯,但没有刻意灌酒,桌上气氛不错,女人也不用拘谨。

侍者端上来一道片皮鸭,旁边配上的几个小碟,这是一道常见菜,不过这家饭庄味道做得地道,盘中的烤鸭色泽红润,鲜艳油亮,看起来酥脆诱人。薛彤对这道菜情有独钟,擦擦手拿起一张薄润的面皮,慢条斯理地夹起旁边的葱蘸上酱,加上烤鸭皮,将面皮裹上,对着龙泽道:“这个很好吃。”

龙泽很自然地下巴微抬,薛彤也配合地将裹好的片皮鸭放到他嘴边,他直接就着她的手咬过一半,整套动作亲密又流畅,看不出半点矫作,像是两个人做过不知多少次。

对面的展少辉眼波微动,示意那道片皮鸭,对顾夏道:“我要吃那个。”

顾夏连忙裹了一个,动作小心翼翼尽量裹得好一些,递给展少辉,展少辉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端着杯子,用目光朝她示意。顾夏看他不接,道:“你不是要吃吗?”

展少辉让她看对面,“你没看到别人怎么做的吗?”

对面薛彤又裹了一个递给龙泽,两个人的动作十分亲密,顾夏觉得不妥,道:“那是他们。”

展少辉凑到她耳边,鼻息温温热热地喷在她耳廓,低声细语:“别人在看着,不要闹笑话。”

他目光中透出那么点威胁的意思,顾夏拿着裹好食物的手顿在半空,旁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再多呆两秒气氛就弄尴尬了,顾夏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让展少辉丢面子,将食物递到他嘴边。

展少辉嘴边扯出一点点笑,慢腾腾地从她手中咬了一口,甚是满意地看着她,顾夏拿着剩下的一半,等着他吃完,待他细嚼慢咽,展少辉含过剩下那一半的时候,温热的舌尖扫过她的手指,顾夏嘴角不自觉抽动一下。

展少辉吃完之后,意犹未尽道:“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旁边的韩铭调侃道:“都说这家店的片皮鸭味道一绝,看来是真的不错,你们都吃得这么有劲,我也来试一下。”

“这也算这家的招牌菜,自然是不错的。”展少辉说着用目光向顾夏示意。

好吧,他是大少爷,还是老板,他要吃,顾夏就再帮他卷了一个,喂过去的时候看到展少辉面上带着淡淡得逞笑意,顾夏只觉得他的眉眼长得十分欠扁。

等他吃完,顾夏拿起筷子自顾自吃饭,不想理他,这个大少爷德性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爱摆架子,还爱使唤人。展少辉拍了拍她的肩,提了一个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薛彤和你是校友,好像还是同一届,你们以前没见过吗?”

“是吗?”顾夏抬起头,注意力被转移,看着对面问道:“你也是C大的?”

“是。”薛彤笑道,“展少不说,都还不知道。”

两人的确是同一届,不同系而已,薛彤也是普通家庭出生,顾夏总算找到有共同话题的人,席上也能聊上几句,不但如此,顾夏还发现了薛彤和她一大共同之处——牌技很烂,这是从饭后的消遣打牌上看出来的。

顾夏打牌好歹还要看看桌上的牌,左右思考一下,出牌还算得上慎重;对面薛彤纯粹是看哪张不顺眼就直接扔出去,做的牌能不能胡都不考虑,连连点炮,她旁边的龙泽也没有给她提示,任她乱抓乱打。

打了几局,顾夏颇为庆幸地对着展少辉悄悄道:“我总算找到一个人垫底。”

展少辉轻笑,“她打牌没有压力,才在这里乱打。”

顾夏点头,别人都不一样,只有她背负着还债的压力。

薛彤纯粹是把打牌当做娱乐,在享受打牌的过程,龙泽在旁边搂着她的腰,输了的时候他还在一个劲笑,得意洋洋的样子,“又输了,看你打牌实在是太好笑。”

“不要你管。”薛彤嗔道,说着把他推开。展少辉说得对,她打牌是没有压力,赢了是自己的本事,输惨了才让龙泽帮忙。她不开口向龙泽求救,龙泽是不会管她的,在旁边替她拿着一袋薯片,时不时喂她一口,笑嘻嘻地看着她出牌。

薛彤输得多,连顾夏都有点看不过去,细声问展少辉:“她这样打没关系吗?

展少辉在帮顾夏起牌,别人不知道内情,他还能不知道,道:“好好打你的牌,最后谁输还不一定。”

这天顾夏的手气格外好,连做好几把大的,对面还有一个乱打一气的牌友,旁边韩铭的女朋友打牌也不精,马马虎虎而已,没多久顾夏就赢了一堆筹码,她面上带着红光,甚是得意道:“不知道今天可以清掉多少,把所有的都清掉就解脱了!”

展少辉从喉腔轻笑了一声,顾夏打牌比较稳重,和不算太精的人打,运气不差的话都还过得去。他在旁边的筹码上瞄了一眼,然后出了包厢。

过了一会,龙泽收到一条短信,展少辉发过来的,很简单的两个字,“出来。”

展少辉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看着外面渺茫的湖水,见他过来了,笑道:“怎么,今天是打算来送钱的?”

“我是无所谓,玩得开心就好。”龙泽淡笑,他就是出于人际交往的目的过来玩,又不是过来赢钱,“看你女人赢得挺开心。”

“可我今天不想让她赢那么开心。”展少辉道。

“你真小气,你女人都不让赢。”龙泽叹道。

“我怎么好意思赢你的钱?”展少辉嘴角带点浅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是出来玩,赢钱多少又不重要。我那个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小赢一点也就够了,赢那么多她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龙泽明白他的意思,“薛彤输得也差不多了,待会我会帮她看牌,不然她输得太多晚上也睡不着。”

两个男人笑笑,龙泽进去的时候,薛彤已经输得面上无光,对着他叹气埋怨道:“又输掉了,你也不帮我看牌。”

“你不是不要我看吗?”龙泽笑道,坐到她身边搂着她,“好好打,我帮你看。”

龙泽在旁边端了一盘桂圆,剥好一颗就喂到薛彤嘴中,偶尔抬眼看一下牌,提醒薛彤怎么出。那头展少辉依然在和顾夏搭档,作假也不能太明显,而且他享受和顾夏合作的愉悦,顾夏会经常偏过头问他的意思,或是拉一下他的衣袖,或者用手肘碰一下他,两个人挨得很近,展少辉看着她白皙的面庞,看她每一个表情,或皱眉,或思量,或欣喜……一颦一笑都是生动有趣的。两个人并肩合作,无论是赢还是输,都是一种乐趣。

至于顾夏想把那一千万的赌帐清掉,这是不可能的,龙泽是蝉联三届的赌神,连老四都甘拜下风,展少辉已经和他打好了招呼,那顾夏就别想赢太多。

赢过来的筹码又慢慢输出去,这时,顾夏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外面下雪了!”

她说完,大家都扭头朝窗外看,这是这个冬季下的第一场雪,雪花悄然飘落,纷纷扬扬像漫天飘舞的蒲公英,悠悠然然落在湖面没了踪影。白茫茫的天幕雪帘让整个世界更生动,顾夏笑了笑,有雪的冬天才有韵味。

一场雪飘下,几个女人的心思已经不在牌上,韩铭的女朋友直接把位置让给他,自己坐到窗户边看雪;薛彤是打一下牌又跑过去看一会;顾夏也是心不在焉的,脑袋也不断往窗外偏。看她们没兴趣,几个男人便提早把麻将散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龙泽又将薛彤的衣帽拿过来,一边给她围围巾,一边不满道:“出门的时候叫你穿羽绒服,你偏不穿,你看外面都在下雪,多冷!晚上还是不要看电影,直接回去算了。”

“不要,票都买好了,我要看。”薛彤带着手套的双手拍了拍,“你看我穿这么多,才不会冷。”

龙泽帮她帽子戴好,拿过自己的外套也没有穿,直接披在薛彤身上,“要看,你就披着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又大又重,再穿就成粽子了。”薛彤不乐意,要把衣服拿下来。

龙泽不让,一边让她穿好,一边威胁她,“你老实一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两个人拉扯了半天,最后龙泽还是把她裹成粽子,拉着她的手走了。顾夏看着他们离开,目中生出些羡慕,拿过自己的外套,对展少辉道:“看你的那些朋友,上次打牌遇到的都感觉挺假的。今天来的,钟少那一对看起来也不怎么真,韩少那一对好像是真情侣,不过还是薛彤这一对感情最好。”

“龙泽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你也知道,我认识他时间不长,我很欣赏他才结交这个朋友;其他的你倒是猜准了。”展少辉推了一下她的脑袋,“我一直觉得你挺笨的,竟然还有点眼力。”

“哎!”顾夏叹一声气,“这么明显的事情。你单看她们穿的衣服就看得出来了,你看大明星这么冷的天还敢露大腿,就知道钟少不关心她;韩少的女友就穿得更得体,也更加暖和;穿得最多的就是薛彤了,全副武装才出门,刚才龙泽还嫌她穿得少。”

展少辉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走吧,我们开车去看看湖景,下雪的时候很美。”

作者有话要说:顾小夏是翻身无望啊

误会

湖景的确很美,远处,浅淡中透着灰白,浓厚处透出黝黑,湖山相接,微波轻漾,这一带少了高楼大厦,洋房别墅在花树中露出半边,有的是红色的瓦脊,有的是白色的圆顶,有的冒出高高的塔尖……颜色各异,点缀在湖边,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下雪的湖景更美,外面的行人很少,顾夏坐在汽车前排,隔了玻璃望着外面,雪落无声,外面是诗意的宁静,雪花片片飞舞,神情带着怡然,像无数幼小而不可名状的生命,在徜徉舞动,倏忽间又失了踪影。汽车像乌龟一样行得极缓,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雨刷左右摇摆将那些像蝴蝶般扑过去的雪花扫落,顾夏觉得看着不过瘾,对着司机位置上的展少辉道:“展少,我可以出去看吗?”

展少辉把车停在路边,递了一把伞给她,顾夏撑起伞迫不及待地开车门跑出去,刚出了来就打了个冷颤,气温很低,她又没有全副武装,自然觉得冷。不过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带着久违的风情和韵致,严寒阻挡不住顾夏雀跃的心,她举着伞站在湖边,看着柔软洁白的雪花在草地和树叶上慢慢积多,落在树枝上彷如满树梨花灿然绽开。她痴痴地看着,身上一股莫名的温暖,一件厚厚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顾夏回头看,展少辉站在她身边,面色温和,口气清淡:“你先披着,不要感冒。”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钻进伞下,额前碎发沾了两片白色的雪花,顾夏把伞往他那边多挪了一些,笑笑,“不用了,展少,你要是冻得生病了会影响公司生意,然后就会影响我们的奖金和年终……”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展少辉瞪她,这个女人就是不解风情,他从她手中拿过雨伞,用不可辩驳的口吻道:“穿好。”

大衣很长很暖和,似乎还带着他的淡淡体温,顾夏把手伸进袖子里,朝他笑笑。展少辉又把伞塞给她,将她人掰过来,微微弯腰替她把前面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顾夏微微意外,她看到他微倾的侧脸线条柔和,鼻梁和眉眼形成完美的剪影,手指修长有力,就是扣扣子这样的动作看起来也是好看的,顾夏几乎晃了神,如果不是因为展少辉条件太好一直站在人群高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相差太大,如果不是因为他招招手就能引来一大片环肥燕瘦的美人,如果不是他一直嫌她姿色平平,顾夏想,她一定会误会的。

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展少辉替她整理衣领,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颈上皮肤,雪花乱舞,湖光山影都是隐隐约约的,好像在雾中,顾夏更加恍惚了,她想说她可以自己来,可是像有什么东西拖住她,让她说不出口。直到展少辉全部扣好,站在她身边,她还是恍恍惚惚的,似乎听到展少辉的声音从云中传来,“你怎么看起来傻傻的?”

顾夏回了神,立起来的衣领遮住她的口鼻,看起来有点滑稽,她的目光依旧流连在他脸上,声音瓮瓮的,“展少,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帅?”

展少辉唇线微微勾起,“你说过。”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好像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向来是有骄傲的资本的,顾夏微微偏过头,又瞅了瞅他,“你真的很帅。”

展少辉面上笑意缓缓扩大,下巴微微上扬,带着那么点得意和愉悦,他说:“你喜欢长的帅的人,是吗?”

“谁都喜欢的。”顾夏道。

“那就好。”展少辉似乎很满意,眼波柔和,盛满浅浅笑意。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夹杂着白色的雪花,展少辉从她手中接过伞问道:“你要不要去那边的亭子?”

那件厚厚的大衣穿在身上,袖子长过顾夏的手指,她现在不冷,不过看展少辉连个外套都没有,虽然他一副不冷的样子,但顾夏也不忍心让他在风雪中呆太久,道:“我们还是回车里,看久了也没什么看头。”

一把伞,两个人,虽然没有抱在一起,但也是挨得极近的,肩膀相触,顾夏莫名地觉得心底有暖流在缓缓流淌。回到车上,她欲脱下他的大衣,展少辉一如往常的命令语气,“穿着。”

他们上了车还没打定去哪里,展少辉就接到了电话,是郑江河打过来的,说他自己临时有点事,问展少辉能不能去参加晚上的饭局。展少辉挂了电话道:“晚上不请你吃饭,我送你回去。”

依旧是一南一北,展少辉没事的时候都会亲自送她,这一片顾夏来得很少,一路上她依旧兴致勃勃看着外面的风景,顾夏看着外面的雪花道:“如果下一晚上,那明天雪就积得很厚,可以堆雪人。”

“你会堆吗?”展少辉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我想堆一个,我住的楼下又不太适合堆,要那种有草坪的地方就很适合,雪又多,还不容易被破坏。”顾夏看着前方道。

展少辉笑了笑,“你可以在我的楼下堆一个,我那里很适合堆雪人。”

“我才不要去。”顾夏说得很直接,“我可以在公园堆,和徐璐璐一起。”

“明天我也出国几天。”展少辉淡淡道,“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过年前都会清闲一些,如果那时候下雪,你再帮我堆一个。”

顾夏看着他,轻轻开口问:“为什么非要叫我去堆?你不是有助理吗?”

展少辉不满地看她一眼,“他们都没有你这么闲!”

仔细想一想,展少辉说得也对,反正她平时也没什么事,顾夏应下来。下雪的天气天黑的早,汽车开到顾夏楼下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昏昏暗暗,顾夏坐在位置上,把外套脱给他,“展少,今天谢谢你。”

“以后出来多穿一点,都是些要好的朋友,你不用太在意。”展少辉接过外套,他看着她的衣服,似乎想起什么,道:“上次带你去买的衣服还是太薄,应该也买上围巾和帽子的。”

“我有。”顾夏接道。

“那又不是我买的。”展少辉随口道。

也许是车厢内的暖气开得太足,顾夏觉得脸上微微发热,她低了低头,又瞅了瞅他,低声道:“展少,你这个样子我会误会的。”

“误会?”展少辉目光动了动,眸中淡淡流光,唇角带一点点笑,“误会什么?”

顾夏任额上发丝垂下,半晌,开口道:“没什么,我不会误会你的。”

她才不会说误会展少辉喜欢她,误会别人也就算了,误会展少辉搞不好会有麻烦的,那个歌手就是表示对他有意思,似乎真的被他封杀了,最近没什么新动态。他们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万一翻了脸,是要付出代价。顾夏才不想那么多,打开车门,快步走了出去,隔了车窗她弯腰朝他挥挥手,她看不见他,但她知道在车内的展少辉是可以看见她的,她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依然大声说:“展少,再见,路上开车小心。”

展少辉放下车窗,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外面雪花纷扬,如扑火的飞蛾不断袭在顾夏身上,他朝她挥手示意,“你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顾夏跑进楼道,看到那辆黑色的汽车倒车,然后徐徐开走,顶上的白雪反射出白晃晃的光,她甩甩头,与其去思考那个喜怒不定脾气有点怪异的老板,还不如想一下晚上吃什么,她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一边上楼一边想冰箱里还有什么存货,干脆青菜鸡蛋面好了。

尽管私底下顾夏和展少辉来往较多,但工作上,老板并没有特别关照她。邹润成平时虽然不着调,公事上却是严谨认真,在公司几乎不会和顾夏有什么交集。当然,顾夏已经对目前的状态十分满意,如果老板不给她找麻烦,她就已经谢天谢地。

元旦之后,公司的同事最兴奋的就是谈论年终奖,启宏这一年的业绩很好,年终奖的具体奖励政策还没有出来,没事的时候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猜测今年应该发得更多,听起来实在是振奋人心。顾夏来公司的时间只有半年,前几个月还是试用期,自然拿得不多,还得看领导给她的评定和公司的政策。

每天身边都充斥着关于年终奖的话题,下一个周末展少辉把顾夏带出去的时候,顾夏实在是按捺不住,问了他:“展少,今年启宏的年终奖是怎么算?”

汽车平稳地行驶,顾夏甚是期盼地看着展少辉,展少辉在旁边闲闲地坐着,吐了一句,“休息时间,不谈公事。”

顾夏碰了壁,有点小失望,还是不该跟展少辉谈公事。

展少辉又缓缓开口,“你去年工作未满整年,好像拿得不多,还得看你们部门总监报上来的评定给你划档。”

“听以前的同事说是这样的。”顾夏点头道。

“这个评定最终还是小五审核。”展少辉不疾不徐道。

每一档之间的差距核算下来,对于顾夏来说还是一笔不算少的钱,她想了想,扬起脸问展少辉,“他不会为难我的,是吗?”

展少辉脸上带点意味不明的笑,“其实也可以是我说了算。”

“那就好了,你肯定不会为难我的。”顾夏道。

“大家都这么熟,合理范围之内帮你调高一点也是情理之中。”展少辉唇角微弯。

顾夏欣喜,“那谢谢了。”

“不用这么着急道谢。”展少辉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还得看你具体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顾小夏依然缩在乌龟壳里

打靶

展少辉这回没带她去打牌,而是带她去了城郊的射击场,顾夏站在那造型独特夸张的场馆外面,很是有点意外,一边和展少辉向里面走,一边问:“你带我来做什么?我好像做不了什么事情。”

展少辉一身休闲运动装,“我看龙泽身手好,一直想约他出来比试一下枪法,他天天和他女朋友缠绵在一起,两个人难分难舍,我就只好叫他把女朋友一起带上,不然他就不出来。我说我会带你来,省得那个薛彤在一旁无聊。”

他前半部分的话是事实,后面的嘛,实际上他对龙泽是这么说的,“龙泽,把你女人一起带上。”

龙泽无所谓,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是还要叫你兄弟一起,我带上薛彤有点不合适。”

“合适。”展少辉道,“你不带你女人,我怎么方便带人过去?”

顾夏就信了展少辉的说法,还好不是别人,她和薛彤比较聊得来。这是一家大型打靶俱乐部,宾馆餐厅,按摩休闲一应俱全。馆内的木丝壁板隔音消音效果极好,还能防止跳弹;地砖是类似土壤的颜色,中庭两侧,绿色植物的芬芳游散在空气中,大大的草坪像毛茸茸的毯子,在这个季节还是绿茵茵的,不知道要花多少成本。

展少辉显然对这里很熟,轻车熟路地带着顾夏朝其中一个靶场走去,他们今日包下的这个靶场既有一部分在室外,又有一部分在室内,馆内已经有几个熟面孔,郑江河和穆鹏都穿了一身运动装,正在试手上的枪;龙泽和薛彤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凑在一起亲密地说话,面前摆着热饮和零食,见到展少辉过来,龙泽朝他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

展少辉和顾夏一同走过去,笑着龙泽道:“怎么,也不去试试枪,看来你是有必胜的把握?”

龙泽的确是没什么兴趣和别人比试枪法,只是经不住展少辉三番四次的邀请。他现在已经打算在C市安家,在这个城市生活多几个朋友总是有好处的,目前他认识的人不多,新开的公司才刚刚起步,展少辉倒是十分仗义,帮他的生意理清楚各方面关系,借着自己的渠道帮龙泽做了市场推广,还介绍了几个大订单给他的公司,其他方面也给了他不少帮助。龙泽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辞,才应了下来,他半真半假笑道,“我在等你来,不然薛彤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很无聊?”

“你去玩。”薛彤推了一把他,笑嘻嘻道:“我和顾夏在这边看你们玩。”

展少辉是真想和龙泽比试一下,那时候在郊区的农家度假村看他身手敏捷,速度极快,料想他枪法一定不错。两个男人朝前方走去,挑选枪支,加上郑江河和穆鹏,四个人决定先比试一番。

比试之前,展少辉朝顾夏她们招了招手,顾夏也挺感兴趣,“走,我们去看他们打靶。”

每人十枪,展少辉少年时期就苦练枪法,绝不输给那些专业人士,每颗子弹都是正中靶心,等到几个人比试结束,穆鹏先叹了口气,“打牌输给你也就算了,没想到连枪法都会输给你。”

穆鹏这话是对着龙泽说的,前一阵子大哥说服龙泽和他赌了一次,赌了三把,没有押赌注,穆鹏输得心服口服,才知道龙泽的赌神称号不是白来的。旁边站着的顾夏是个外行人,就听到枪声砰砰响,枪靶又离得很远,不知道结果如何,问薛彤:“结果怎样?”

“我也不知道。”薛彤笑笑,似乎结果她一点都不关心。

郑江河走出来,看顾夏满面期待,道:“我自然是比不过大哥的,不过龙泽和大哥打平了。”

展少辉对于这个结果既没有欣喜,也没有失望,“很久没遇到人和我打平。”

龙泽面上是轻松散漫样,“你的枪法很好。”

“不过瘾。”展少辉难得遇到对手,“再比一场。”

他们换到了旁边的大场地,和之前的比法不一样,这一次是更加复杂全面的障碍赛,类似实战,从两百米外的起点出发,中途无数个动态靶位,先打哪一个后打哪一个都是有规定,期间换枪两次,一次还需要自己组装枪,包含连续射击,有的靶位只出现一两秒钟,动作稍慢错过了就不再出现,比的就是谁用的时间更短,命中率更高。郑江河很兴奋,“大哥,我今天可是要开开眼见。”

展少辉眼眸清亮,看了看龙泽,“我也很期待龙泽的表现。”

两个男人先视察了场地,龙泽回来站在薛彤身边,“展兄,先请。”

龙泽让展少辉先来,展少辉就不必退让,换了一套衣服,准备进入场地的时候顾夏在旁边兴致勃勃地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展少,加油。”

几个人在外面睁大双眼聚精会神观看,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顾夏眼中进入场地的展少辉全身紧绷,如蓄势待发的猎手,随后,他按动了旁边的计时开关,如静候多时的野狼一般突然冲出,右手一把手枪,射击的动作迅疾连贯;他跨过高高的路障,步履轻捷;闪转腾挪,毫不拖泥带水,潇洒漂亮;组装枪的时候,手上动作极快,随后快速转身……等展少辉出现在终点,射下最后的标牌的,利落收手,所有的气势又在一瞬间收起。那一刻,他在顾夏心目中形象宛如神一样的光辉高大,背后似乎还闪着金光,顾夏看得眼睛都直了。

展少辉出来,旁人啧啧赞了几声,顾夏双眼呈星星眼状,看着走过来的展少辉,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展少,你好帅……”

展少辉和龙泽说了两句,快到终点时设置了一个障碍,一大桶水淋过来,展少辉目前身上湿漉漉的,面上也有水滴,顾夏连忙从旁边拿了一条干毛巾递过去,脸上笑成一朵花,“展少,你擦擦,快点换衣服,不要着凉。”

展少辉面色很好,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就去换衣服,出来看了一下成绩,还算满意。工作人员在重新设置场地,展少辉看着眼睛放光、不断瞅着他的顾夏,伸手揉了一下她脑袋,“怎么这种眼神?”

顾夏被他的风采彻底折服,没想到展少辉还真有两下子,对他露出崇拜的眼神,咧嘴一笑,“就是觉得你好帅,以前从来没看到你这个样子,展少,你好男人哦!实在是太喜欢了。”

展少辉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他本来想说什么,不过看到龙泽已经换好衣服,进入场地中央,就暂时没多言。场地已经清理过,有些障碍的位置发生了调动,出其不意以示公平,展少辉往前走了走,和老三老四两个人站在一个最好的位置,眼睛微眯,凝视着场中的动静。顾夏和薛彤并肩站着,眼睛也是一眨不眨。

顾夏说的喜欢纯粹是崇拜,譬如喜欢一个歌手的声音,喜欢一位演员演的戏,其实都是一个性质的。等到龙泽出来的时候,她依然星星眼中,双手轻轻鼓掌,“好帅,好帅,太喜欢了!”

展少辉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瞪了她一眼,“别人的男人,你喜欢什么?”

“这个喜欢又不是那个喜欢。”顾夏站在薛彤旁边,道:“薛彤,你不介意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