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添竟然越贴越近,身体磨蹭在一块,太容易擦枪走火。程天籁奋力挣扎,急的满眼通红。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嗯?忘了谁是这里的主人了嗯?我照样可以把你玩进监狱,小骚货。”

门突然的被推开,“你们在干什么!”

凌厉的嚷声划破失控的气氛,傅添从程天籁身上下来,一阵懊恼,“妈,你进来也不敲门。”

宋灵哼了声不再多说,程天籁被盯的一无是处。她推开傅添跑出了房间。

“你搞人也要分轻重。”

宋灵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见。程天籁回到卧室捂住耳朵,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这一生,在傅家的阴影之中无处可遁?

她鬼使神差的去按那串熟悉的号码,握着手机浑身都在发抖。已近凌晨一点,在犹豫不决下,她还是拨通了。

料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接的那样快。

“天籁?”

磁厚的男声带着疲惫。程天籁捂着嘴巴咬唇,哽咽的哭喊出来,“…宋昂。”

**

从宋宅到傅家原本一小时的车程,宋昂硬生生的在半小时内赶到。跑车轰鸣的引擎张扬跋扈,响动惊醒了不少人。

宋昂直杀傅家,没有任何言语把人给带走。

宋灵作势拦了一下,巧笑嫣兮,“这么晚了还出去?”

宋昂抿着唇一语不发。讨了没趣,宋灵的目光便落在程天籁脸上,冰冻冻的跟针儿似的,“天籁,你弟弟醒来找不着你,会哭的。”

说到弟弟,她瞬间乱了阵脚。宋昂挡在面前,笑的没有一丝人情味,“这不还有姐夫么,哄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轮不着她操心。”

这句话就像一记巴掌,不痛不痒的打在宋灵脸上,她悻悻然的弯嘴笑,宋昂的一切举动都在宣告,他对这个女人的所有权。

傅添在二楼卧房的窗户旁,眼睁睁的看着程天籁坐上宋昂的车。

**

车速如箭,直接开去宋昂的住处。

市中心的商业圈内的精英房,复式阁楼装潢的简单大气。他的房产多,这是便于工作休息的其中之一。

程天籁端着温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宋昂躁动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她一字未提,他也知道她受了委屈。

拿开她手里的茶杯,宋昂把人困在沙发上,他挨的近,鼻尖都快贴上了。像是隐匿了太久的渴望一点点迸裂开来,宋昂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天籁,跟我吧。”

难以定夺的神色在她面容上一览无遗,宋昂身上有太多关于男人的形容词,他的家世样貌,事业资本,任何之一都足以动心堕落。

她垂了垂眼帘,看不清的神色,含糊颤抖的回,“我想搬出傅家。”

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让宋昂陡然泄气,他忍了忍也没多说,仍旧顺着她,“好,我来安排。”

她算是默认,低头不语的样子看的宋昂心动又心痛。

**

宋昂的卧室有一股原木家具的淡淡木香,室内常年恒温,厚软的深蓝床被很是舒服。程天籁和衣而睡,只占了大床的小小一角。

陌生的地方,她却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是八点半,刚打开房门,宋昂正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出来,直招呼,“洗把脸吃早饭。”

她“啊?”了声,餐桌上摆满了小碟点心,还有热壶在“滋溜溜”的冒着热气。宋昂把面条放好,一边把壶里的牛奶倒出来,说:“牙刷毛巾都备好了,牛奶给你凉着,动作快一点。”

说完,他又走到窗边“唰”的一下将帘子拉开,晨曦的太阳温温热热的洒了进来,映在他的脸上,宋昂被阳光刺了眼,下意识的眯了下,微微皱眉的样子看的程天籁都傻了。

“怎么?被我迷到了?”

程天籁红了满脸,“哪有。”

宋昂逆着光对她伸出手,“你来。”

迷迷糊糊的走了过去,宋昂出其不意的握住她的手,收紧再收紧,两人面对面,她仰起头,在他渐渐融化的瞳孔里,看到的全是自己。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唇齿碰动间还有洗漱后的薄味香。程天籁突然蹦出一句,“我没刷牙。”

宋昂愣住,她自己也窘迫了。这说的哪门子话啊!果不其然他笑的爽朗,开心的问到:“天籁,你想跟我接吻啊?”

说完作势凑过去,吓的她捂住嘴巴溜进了浴室。

**

程天籁特意选了一个傅家人都外出的时间回去。宋昂执意要陪她,好说歹说,才说服他把车停在转角口。

傅明朗和宋灵都不在家,傅添的卧房半掩着,程天籁轻手轻脚的收起了东西。来时东西就不多,一个包足以装下。也不知傅添在门口站了多久,总之她一回头就被吓了跳。

“你就这么急着换东家了?”傅添阴阳怪气的堵在门口,偏不让她走。

程天籁不理,逮着空处想钻出去。傅添手“啪!”的一撑,结结实实盖在了门板上,“你当我家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傅添你不要太过分。我把你家当什么,问之前先问问你们自己,把我当什么!”程天籁冷哼了声,“你见着我碍眼,我见到你也恶心,若不是我弟弟,你以为我有多想巴着你。”

傅添气的青筋都起来了,“死女人你说什么呢!我、恶、心?把话说清楚,不许走!”

“你干什么!傅添你有病!”程天籁拧着被他抓疼的胳膊直嚷嚷,发了狠心把行李都摔在他脸上。

“你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你爸出轨,你妈阴险,你更坏!明明是你们错的大逆不道,还要怪责我们这些无辜的角色,当真以为有钱人只手遮天了?傅添,你们这样是要下地狱的!”

程天籁的歇斯底里让他彻底怔住,她不是一只小白兔吗?

“那、那你干嘛非要住进我家。”傅添稍稍找回了些底气。却换得她耻笑,“那就要问问你高贵的母亲了。”

最后,程天籁连东西都没有捡,只身一人净身出了户。

作者有话要说:

赶稿ing!

合一

宋昂等的失去耐心,正准备去傅家,就看到她轻轻松松的走来。

“无事一身轻。”程天籁俏皮的摊手,“都解决啦。”

宋昂笑,“真的?”

她点头,“我把东西全砸在傅添脸上,他被气成猪肝色了。”想到刚才场景,程天籁难得开心,笑着笑着她就觉得不妥了。

“我这样说,你不会介意吧?”毕竟宋昂是他的舅舅,程天籁摸了摸鼻尖,“下次不在你面前说了。”

宋昂说没事,拉开车门等她上车才绕到驾驶座。

“房子我让人收拾好了。在南文,远离市区。当年我看中那块地,交给曲凌亲自去建设,房子不大,但也对得起鸟语花香这个词。那里适合修心,你暂时住着,想工作了,告诉我一声,我再帮你挪地方。”

程天籁轻轻的“嗯”了声,宋昂的右手突然的覆上她的左手,此时安静无声,程天籁也不躲不挣。听到他问:“俏俏,后悔么?”

后悔?

程天籁掂量着这个词,转而望着宋昂,她突然的笑了,轻轻浅浅的说:

“从不。”

**

南文区的房子是一个私家园林,修的和皇家别院似的。程天籁瞬间有穿越的感觉,满池锦鲤,花红柳绿,郁郁葱葱树荫成片。这种宝地理应要被国家收纳开发。她满目的惊喜,“宋昂这真是你的房子?”

他点头,“找风水师傅瞧过,背有靠山,遇水则发,是养人养性的好地方,我所有的休假时间,几乎都在这儿待着。喜欢吗?”

程天籁就差没把头点断。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屋里也是中国风十足,吊兰文竹处处可见,珠帘竹席是装潢的主材,风一过,整间房子就装满了初夏。

宋昂脱了外套随手一丢,程天籁抱了个满怀。他撑着窗栏深深呼吸,完全放松的样子,“后边还有一个小水库,晚点我带你去钓鱼。”

程天籁一听可乐了,蹭到他身边往窗外看,“哪呢哪呢?”竟全然不觉自己在他怀里挤来挤去。

宋昂很配合的一动不动,心比这阳春三月的日光更热腾。

午饭是一整桌秀色可赞的清淡小菜。青菜嫩笋红椒,普通通的蔬果愣是做出了七八种样式。正在摆碗筷的嬷嬷笑呵呵的,“程小姐,你好。”

程天籁赶紧过去帮忙布菜,这种礼遇可从未有过。宋昂让她坐,又盛了一碗汤,吹了吹递过去说:“你尝尝。”

私家小厨的口味杠杠的,看似清淡的菜肴,实在是下饭。程天籁吃了两碗饭,最后还贪心的吃了两个春卷。

宋昂食欲也好,一桌的碗碟一扫而空。两人对望,会心的笑出了声。

本来以为他吃完饭要去公司,可宋昂没有半点出门的打算,反倒带着她去园林里晒起了太阳。竹椅晃晃摇,两人并排闭目养神起来。程天籁偶尔会扭头看看宋昂,生怕这是幻梦一场。

每次偷瞄,宋昂也会转头看她。就像被抓包的小贼,程天籁觉得不好意思。

“第六次了。”他说的玩味,“你是不是怕我跑?”

程天籁只是笑笑不作声,心却漏了好几拍。她刚想说话,宋昂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好好晒太阳,我不跑。”

程天籁侧过头,抿唇忍不住笑。

**

闲适的时光总是溜的快。午后晒太阳,晚上看星星,程天籁觉得这日子太过奢侈。郊外的天空没有高楼没有电杆,一望无垠,星辰碎了满夜,闪烁着欺身而下,仿佛只手便能遮天。

宋昂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两人盘腿而坐谁也不吭声。

“你不用去公司吗?”

“要去,不过缓一天也没关系。”宋昂摸了摸她的头发,“陪你。”

“我们这样算什么?”程天籁看着他,无辜又真诚。

“算男女朋友。”宋昂仔细浏览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如果你愿意。”

“我和你外甥的事,你介意么?”

“只要你不介意。”

程天籁便不再问了,她抬头看星星,撑着草地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你的家族呢,会同意吗?”

宋昂沉默了,这种沉默无疑是在凌迟程天籁的心脏,许久后他又突然笑了,“俏俏,你想的真多。”

时间不早,两人开车回了家。

送她进卧室,宋昂也回房准备休息,曲凌在电话里汇报公司的情况,他刚洗完澡,正一手擦湿发一手掂手机,听到敲门声,刚回头,程天籁就推开半扇门,一点点的挤了进来,反手把门关紧,“咔噔”落了锁。

宋昂握着手机动也不动,曲凌还在那头“喂?喂?喂?”。

“俏俏?”

程天籁有些尴尬,目光从他半裸的上身移开,火辣辣的不知该往哪儿放。

“我、我想打个电话给弟弟,我手机落在傅家了。”

宋昂舒气,“给。”

程天籁接过后背着身按号码,宋昂拎起衬衫随便一披。慵懒懒的系了两颗纽扣。转身时却被惊了一跳,“天籁你?”

程天籁站在了他身后,这会两人面对面,她的长发直直落下,白净的脸有了红晕,酝酿了很久才说:“打电话是假的,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不管你介不介意,不管你的家族同不同意,我都…愿意。”

明明是清浅温柔的声音,却比暴风洪流还有力量,单刀直入,正中宋昂心脏。程天籁低下了头,像是等待一场判决。

男人的沉重呼吸愈来愈近,宋昂将她死死搂入怀里,一遍遍的叫着,“俏俏,俏俏,我的好俏俏。”

程天籁环住他的腰身,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赖在他怀里,“如果到最后,你发现一切都是个错误呢?”

“那就将错就错!”宋昂脑门一热,勾着她就往床上按。睡衣的下摆宽大,他炽热的掌心一步步试探,程天籁喘着气,紧张的动也不动。

直到程天籁的哭声隐隐泛出。

宋昂埋在她小腹间的头也停止了动作,幽暗似深潭的目光死死定在她的脸上,程天籁拽着床单的手松了又紧,宋昂的眼神太引人入胜了,有□□,有压抑,有动情,还有藏不住的恸心。

几乎是一瞬间,程天籁忽然下了决定。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同不同意的,大半夜来他的房间,不就是为了改变两人的关系吗?傅添是他的外甥又怎样,宋灵是他的姐姐又怎样,这一刻,世界是他们两个人的。

于是,她松口说,好。

像是大罪获赦,宋昂全身的血液都逆冲到脑袋,他欺身而上,居高临下望着天籁,“俏俏,以后就算全世界说你是错的,我也始终维护你,你做什么都是对。”

他开始吻她,程天籁的泪水泛滥,宋昂踢了被子,用手试探着往下,边探边呢喃:“别怕。”

她还来不及准备,宋昂就这么直直闯了进去。

天籁不适的皱起了眉,推着他的胳膊喊疼,宋昂哪都顾不上,停不下来的说:“你忍一忍,我忍不住了,好俏俏,你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你看你都是汗。”宋昂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笑意满满的望着她,“小女朋友。”

程天籁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背上湿哒哒的一片,她含含糊糊的回:“那你是小老头吗?”

宋昂咬着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程天籁满脸羞涩,忘了刚才的疼追着他打。宋昂笑的春风得意,把她搂紧在怀里,铁臂用力。这样混沌却又欣喜的夜晚,每每回忆,无疑是宋昂二十九年人生中,弥足珍贵的好梦。

**

第二天醒来,宋昂已经去公司了。

床边有整套干净的衣服,竹帘开了一层,隔着柔柔白白的纱,阳光透进一层光。枕头上还放着他换下来的短衫,随意搁着,再居家不过。

程天籁走出卧室,宋昂早就吩咐人备好了早餐,嬷嬷一直对着她笑,她觉得不好意思,好在嬷嬷跑去接电话,不然她觉得自己快烧起来。程天籁刚喝完半杯椰奶,嬷嬷就走过来了,说:“程小姐,先生请你接电话。”

还没说上几句,程天籁眼睛发黑差点晕过去。是傅家找到宋昂,让转告她,程知因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赶赶赶赶!!

家无宁日

早上七点,傅老爷带程知因去逛鸟市,不过是上趟洗手间的时间,小孩就不见了。昨晚程天籁是被宋昂带走的,宋灵自然知道她在他那。

程天籁赶到傅家时,离程知因失踪已经五个小时。

傅家派了大波队伍去找,花鸟市场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见人。傅老爷急的血压飙升,傅明朗不断打电话联系人脉,宋灵安慰着老爷子,哄劝他吃药。

“傅叔叔,还没有消息吗?”程天籁几近绝望,哭红的眼睛盯着傅明朗,“他怎么会丢?我弟弟很听话的。”

“天籁你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傅明朗宽慰着她,“L市虽然大,但每个区都有熟人,再不济,把城市翻过来总能找着。”

宋灵却冷言,“小孩子突然离开熟悉的大人,怎么能适应?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是,一句交待也没有就这么离开了,依葫芦画瓢,不愧是姐弟。”

程天籁的焦急和愤怒逼上心头,“我为什么要离开,您和您的儿子最清楚。还有一些事情,宋夫人,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你!”

“都闭嘴!”傅老爷拄着拐杖直往地板跺,“全给我出去找人!”

**

程天籁坐着傅明朗的车,满城市的找。车速慢,她不放过任何一张面孔。主干道来回了三遍,她泄气的捶了车窗玻璃,一低头,眼泪“啪嗒”往下掉。

“你别急,一定会找到的。”傅明朗无奈安慰,自己心里也没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