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升职记 作者:睡懒觉的喵

扑倒萌神小狐仙,知道土地神是干啥的?一方守护神?安宅辟邪仙?

错错错!大错特错!

土地神就是管闲事最多、打杂最累、仙阶最低,还要经常去凡间给凡人擦屁股当老妈子——拉红线、劝架、救济穷人的村委会大妈!!

想我一闭月羞花的芳龄狐妖,辛辛苦苦修炼成仙,竟被诓来做一县之土地神,俸禄没多少,杂事一大堆。我不干了!背包袱上天庭找玉帝说理去!什么?不到退休吾等小仙不能上天庭?连蟠桃会也不可以参加?必须守着这些该死的凡人直到土地神换届?

我,我,我…我要升职!然后上天庭咬死玉帝骗子叔~

一言以蔽之,这是某萝莉狐狸精不学无术,被骗做土地神,每日努力抱上司大腿,努力想被潜的天雷故事。

楔子

桑芷叉腰伫立在青色的草丛中,注视着不远处的小茅屋。

此时正是春意盎然的三月初,清晨的乡间小镇被笼在薄薄的白雾中,露草青脆、含花娇艳,说不出的宁静祥和。

但就在这片清幽中,桑芷仰天长啸,终于打破了苍穹的宁静,惊得还没起床的公鸡也提前打起鸣来。一鼓作气地冲到木屋面前,桑芷踢门而入,再不犹豫地破口大骂:

“浚束你给我滚出来!”

“不要以为躲着就没事了!!”

“死凤凰臭凤凰闷骚凤凰,你们凤族就没一个好东西!诓我做劳什子土地神,什么土地神啊,简直就是村委会大妈!我不干了,你给我出来!!”

……

桑芷噼里啪啦骂完,见里屋毫无动静不禁微微蹙眉,屏息凝神,却听阵阵水声。好奇下,桑芷绕过屏风歪头一看,双脚当场钉在原地,背脊僵硬了。

屏风后,水雾缭绕,白烟朦胧,竟和小木屋外的景象有异曲同工之妙。宽大的浴桶里,男人精壮而结实的背部在薄雾中影影绰绰。

此情此景,桑芷只觉热血噌噌往脑门冲,平时看闷骚凤凰衣炔翩翩,俊朗洒脱的模样,却不知他衣衫下身材也这么…念及此,桑芷脸红地瞥向一边儿,依旧不忘正事地上牙打下牙:

“你…你把…把衣服穿好…我,我有话问你!”

浚束弯眼,手指沾着水露抚了抚发梢,懒懒的音调说不出的轻佻暧昧:“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

桑芷嘴角抽搐,盯着浚束精致的五官、凝水的眸子,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妖孽!这货绝对是个彻头彻脑的妖孽!

指着妖孽的鼻子尖,桑芷炸毛跳脚:“你胡说!谁看过你这只臭凤凰洗澡?谁看过谁看过!”

浚束轻笑,菲薄的唇扬起好看的幅度,那张本就祸国殃民的脸在蔼蔼白雾中,映衬得越发娇艳诱人,“哎呀,原来不是桑芷公主看的,那定是本凤君记错了。唔~”浚束托腮,一副沉思状,眸子却一瞬不瞬黏在桑芷身上:

“我记得那日,本凤君正在清梧宫沐浴,却突然闯进来一只狐狸,我擒而绑之,又故意设计诱它。果不其然,色狐狸中计,不仅听信我的话,还傻呆呆自荐做了土地神。”

浚束眼眸流转,“哎,可惜可惜,好端端的公主不做,来做什么土地神,给凡人端茶送水,还要帮人牵红线劝架,可怜啊~但是桑芷公主你说,这只小狐狸怎么这么蠢,那样傻的谎话她都信?”

“你——”桑芷气结,自己果然中了闷骚凤凰的圈套。可现在,罪魁祸首还满脸纯良地盯着自己舌毒,让人好生恼火。

“死凤凰烂凤凰,我和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没仇么?”浚束凤眼挑挑,犀利地瞪住桑芷,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出个洞来。气压骤低,霎时,周围阴风阵阵,浚束的脸也已黑下一大半,咬牙道:“不是无仇,只是桑芷你不记得罢了。”

说罢,桑芷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浚束竟在盛怒下,震破了浴桶。桑芷情不自禁地低头一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哑口无言,鼻子里什么东西热汩汩。

浚束见状,微微一笑道:“加上这次,桑芷公主已偷窥在下两次,好看么?”

“……”桑芷捂着嘴巴不言语,却见浚束从白雾中走出,身上早已衣袍尽整,只是青丝披在身后,流泻出无限风华。

只见他微微踱步到桑芷面前,暧昧地俯到桑芷耳边,轻语:“不过公主可知,偷窥美男洗澡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温热的呼吸就拂在她的耳边,桑芷侧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清瞳,她眨眨眼,忽然鼻子一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自己居然丢脸地流鼻血了。

一时间,桑芷泪流满面。果然,看美男洗澡,是没有好结果的。

可是,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啊啊啊——

第一章

桑芷的确看过臭凤凰浚束洗澡,但对于“偷窥”二字却是颇有微词。

这一切,还得从几个月前的家庭暴力说起。

原道,桑芷乃修炼五百年的九尾狐,家住朝阳之谷居北——正是青丘国天狐帝君桑毓独女。因为小狐狸桑芷出生时通体金光闪烁,照耀得整个产房的人都睁不开眼,这万丈光芒更是环绕青丘国三天三夜不散,是以桑芷一出生就受到了万般瞩目。

啧啧,这老爹已是九尾狐族灵力最强的天狐,女儿一生出来,撇下继承父母强大灵力不说,就那么一身众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金色皮毛,即可窥见这青丘国小公主未来不可小视啊!

呜呼哀哉,众仙还真是猜对鸟,桑芷公主的确非同一般,不可小视。

出生两百年,青丘国王后画裳公主苦口婆心地教导着宝贝女儿,“芷儿乖,来,像母后教你那样,变个身给伯伯姆姆们看个。”

端坐在地上的金色小狐狸闻言耸耸耳朵,黑眸子亮晶晶地瞅了瞅娘亲手上的鸡腿,“嗷~”地低鸣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

前来观看灵力超强、聪明伶俐的桑芷小公主华丽丽变身的狐族长老们瞪大眼睛,就见小公主在地上滚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众狐狸眼花,小桑芷才围着桌子转回了原地,蹭了蹭娘亲的裙角,终又讨好地“嗷”了声。

狐族长老们:-_-|||

原来桑芷小公主刚才打滚不是要变身,不过是在…跟娘亲撒娇。

出生三百年,桑芷公主终于学会变身,娇俏玲珑、唇红齿白,头上辫着两个状似狐狸耳朵的可爱发髻,腰间一串玉铛璎珞叮当作响,煞是可爱。别看公主岁数小,灵力高,却是甚为谦虚,不管哪里的小妖小仙前来挑战,皆但笑不语,拒不出招。

一时间,青丘国桑芷公主从小便继承父亲天狐帝君大将风范的传说在三界广为流传,终于某日,传到了玉帝耳朵里。玉帝蜀黍外表淡定,内心狂热,八卦之情火烧火燎了半年有余,终忍不住某日前去探望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小公主。但玉帝唯恐他人知晓自己是八卦怪蜀黍,便只低调地化了个小仙童模样前去讨教,果然,被拒之门外。

但他玉帝是谁啊,自然没这么轻易放弃,被拒后干脆直接来了个偷袭,结果…

自己潜进小公主房里,桑芷小公主在呼呼大睡——

自己故意显出身形,凑到小公主床边,小公主翻了个身,还在呼呼大睡——

自己小放几个不痛不痒的法术,打死房里几只偷窥的蟑螂,小公主流了口水,彻底进入梦乡——

玉帝蜀黍:-_-|||

敢情桑芷你不是法力高强,怕伤及无辜不愿与人比划,而是毫无悟性啊悟性,自己如此明目张胆闯入闺房,她竟还没有丝毫察觉,要是真有敌人前来,早死千倍万倍了。而与此同时,玉帝蜀黍借着月光又发现,人形的桑芷小公主,头顶居然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桑芷公主永远扎着两个状似狐狸耳朵的可爱发髻,平易近人”的真相摆在面前,当夜,玉帝蜀黍泪奔回了自己的云霄殿。

出生四百年,桑芷公主泪别父王母后,前去仙翎岛求师,欲接受正统修炼培训课程。

仙翎清君作为比较臭屁的上仙之一,对收徒弟之事谨而慎之,可一听说是桑芷小公主,笔试面试加红包都统统省掉,就乐呵呵地答应了。是以,他老人家这一辈子的灾难来临。

仙翎清君:“徒儿,为师今日教你点石成金之术,即将些小物什以心灵之感应,随之所欲而拟。”

桑芷拍掌,“这个我会我会。”

“哦?”仙翎清君拢拢花白胡子,乐弯了眼——是极是极,青丘国公主出生便法力高强,这样的小法术的确太过简单了些吧?念及此,仙翎清君指指旁边的石头示意:“那且念个诀让为师看看罢。”

桑芷嘿嘿娇笑两声,露出小狐牙就指着石头大喊:“变!”

嘭。

石头果真变成了黄金。咳咳,只是此黄金非彼黄金。

仙翎清君:-_-|||

桑芷小公主见状气急,“不对不对,本公主重来。”

“变!”稀稀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黄金”。

“变!”黑黑的,一看就是胃出血的“黄金”。

“变变变变!”霎时,刚才还清秀怡人,天蓝水明的山涧小道多了许许多多的“黄金”。

仙翎清君泪流满面了:这是神马徒弟啊啊啊!

出生五百年,为祸四方的桑芷公主也终于迎来了她的劫数。

原来桑芷虽有神仙爹妈撑腰,但不是生下来即是上仙,依旧需要受天庭规制:每五百年受雷劫一次,修满三千年才能算个小仙。而雷劫也会随着岁数的增长,攻势越来越猛,受创越来越重。

小狐狸不知其中凶险,只道还像往常一般——有阿爹母后帮着遮掩,自己只用顶着“法力高强的桑芷小公主”称号就好,是以,雷公一个雷劈下来,桑芷依旧傻兮兮,不躲也不避,挨了个正着,漂亮的尖狐狸尾巴被劈得体无完肤,自此成了受族人们嗤笑的圆尾巴狐狸精。

不幸中的万幸,因是第一次历劫,雷公又看在和画裳公主多年交情的份上,只劈了桑芷的尾巴,又意思意思地在其周围放几个响雷,就收工回家去了。

不过自此,桑芷法力高强的谎言再也瞒不下去了。三界虽慑天狐帝君的暴脾气,没谁敢真上门来耻笑其女儿是个笨蛋,但桑毓还是不可抑制地,怒了。

从桑芷贪图享乐,不学无术一直骂到老婆宠溺过甚…天狐帝君整整发了大半个月脾气,终于狠下心,把女儿关进了冥幽洞。

这冥幽洞,说是洞不如说是口深井。

正是桑毓可怜天下父母心,专为女儿打造的。井底一览无遗,天狐帝君用法术布置的迷境——有山有水有瀑布,瀑布下堆积的书籍如山,全是为女儿学法术所用。

桑毓亲自拎着女儿下了洞,劝她在洞中好生修炼,“若何时自己能腾云到达井端,何时便可重获自由”。桑芷抬头看了看完全见不到天的井端,妈呀,这没千米也有七百米高吧?以她腾云驾雾十八米的最高记录,她到底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桑芷大惊,抱着老爹的腿鼻涕眼泪全下来了,说啥也不肯松手,谁料哀求半日换来的却是冷酷一句:“你如此骄纵蛮横,皆因杂念未清,今日起,只饮这冥幽洞中清泉水为食吧!”

说罢,天狐老爹就挥挥衣袖,踏着小彩云出去了,只剩下桑芷在洞底傻眼。

桑芷小公主慌乱一阵,便稳住手脚来。

没关系没关系,爹不亲自己还有母后爱呢,她那娇滴滴的温柔母后,哪次不在自己落难被老爹惩罚后来救自己的?念及此,小狐狸终于放下心来,在冥幽洞瞌睡半日、水中嬉戏半日,撕了书页折纸蝴蝶玩耍半日,终于…有点无聊了。

母后怎么这么慢啊?平常最多一天就搞定老爹了,怎么这次还不见动静?正踌躇着,桑芷就忽听洞口传来画裳公主的哭嚎声:“芷儿啊,母后对不住你,母后劝不了那只天煞的酸狐狸,母后这就去玉帝姐夫那给你评理去,我要休夫!我要休夫!”

桑芷闻言,乐得狐狸耳朵都现出了原型,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

妙极妙极!母后终于出杀手锏了。

原道画裳公主并非普通仙人,其娘家正在天宫,桑芷恰叫王母娘娘一声“姨母”。这姨母自不是白当的,画裳公主嫁与天狐帝君,夫妻二人恩爱至极,只是也偶有小打小闹,每有不爽画裳公主便去姐姐处哭诉,弄得后来只要众仙见画裳公主上天庭,就知是天狐帝君又惹得夫人不高兴,画裳公主要休夫啦!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加之天狐帝君又是三界出了名的妻管严,久而久之,“找姐夫评理休夫”这样的伎俩就成了天狐帝君的软肋,画裳公主用的那是屡试不爽,只要一嚷回娘家,夫君必是有求必应。

是以桑芷一听娘亲这么哭嚎,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了,赶紧乖乖坐在井口看戏。可等了良久,也没见上面再有动静。小狐狸终于有些耐不住,仰头呼唤:“母后?母后还在吗?”

顷刻,上面才传来呜咽声,竟是桑芷往日的贴身小婢绢儿:“公主,王后已乘凤鸾飞车上天宫去了。”

桑芷大奇,瞪大眼睛跳脚:“怎么母后真的去找姨母了?那我怎么办?你快去找几个法术高强的侍卫带本公主腾云上去啊!”

“公主,帝君看守得实在是紧,我能这样与你对话已属难事了啊。”

这次,桑芷真的不懂了。难道母后离家出走,爹爹居然没追出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绢儿听了这话,哭腔更浓:“公主,帝君这次是铁了心。王后苦劝两日不见成效,欲亲自下来带你出洞,谁料被帝君发现,竟直接捏了诀,在洞口启了封印。帝君的灵力您是知晓的,现在莫说族中侍卫,恐就是长老们来了也难破这封印带你出洞啊。”

“呜呜,公主您就…好好在洞底修炼吧。”

语毕,洞口许久许久,再没传来任何声响。桑芷心里打个突,呆呆地望望身后堆积如山的书籍,瞬间绝望地想到了一个凡间的词汇:

万事休矣。

第二章

因失了靠山,桑芷在冥幽洞一关就是好几个月。

作为灵狐,就算一年不吃凡间食物,只饮清泉水也照样活蹦乱跳,但这种情况,也仅限于其他灵狐。桑芷小公主除了对法术没兴趣,其他技能那是样样精通,而最为拿手的两样本事就是——吃与睡。

画裳公主宠溺女儿,从小珍馐百味皆是有求必应,现在突然被迫绝食,桑芷的身心都备受煎熬。

苦巴巴地磨了几个月,这日,桑芷正无聊地在书上画鸡腿望肉止饿,就见洞口大开,她那尊贵至极的天狐老爹神祗般地踏云而来。小狐狸知道,自己有救了。

天狐帝君一番嘱咐,桑芷才了解,原来姨母不知何故,蟠桃大会突然提前召开。桑毓纵使对女儿有诸多不满,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还是特许她按惯例上天宫参加蟠桃大会。

闻言,桑芷心底乐开了花。历届蟠桃大会,天宫都热闹非凡,上仙们齐聚一堂,就连各方诸位小神也可上天庭分享美酒佳肴。没错,重点就是,美——酒——佳——肴——

姨母举办的蟠桃大会,不仅有甘甜可口的桃子吃,更有鸡腿鸡翅膀鸡头鸡屁股饱口福(原谅我们的萝莉小狐狸,这孩子就喜欢吃鸡>_<)。老爹忙着应酬没空搭理自己,所以每次的蟠桃会都是桑芷小公主最自由自在的时候。

桑芷一番憧憬,抱着满怀希望上了天宫,却不料事与愿违。

因画裳公主还在与夫君置气,桑芷受了阿爹命令,一上天宫就去王母殿拜见姨母,顺便…规劝已离家出走多日的母后。

结果一进王母的瑶池殿没一小会儿,母女俩叙旧还没说上几句话,久未进食的桑芷就眼尖地看到了桌上的蟠桃。一时间,母后的话全当了耳旁风,桑芷就只管对着桃子流口水了。

王母哪有不知道这丫头脾气的,笑嗔道:“过来吧,知道你这次被你父王罚得重了些,赏你个桃子吃!”

画裳闻言,在旁边又红了眼,“看我芷儿都瘦了一大圈,那天煞的酸狐狸,此次我必与他断个干净!”

桑芷手捧着仙桃,眼眸闪亮,早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了,露出尖尖的小狐狸牙,吭哧就是一口。顷刻,桑芷眨眨眼,鼻子眉毛全皱在一起,吐出嘴里的东西就跳脚:“酸!”

话音一落,大殿上众仙娥面面相觑。王母与画裳对视一眼,屏退左右,画裳公主这才拉了冷脸道:“芷儿,你可知为什么这仙桃如此酸?”

桑芷撅嘴,“我知道,今年提前开蟠桃大会,桃子还没熟嘛~”

画裳又道:“那你可知为何会提前召开蟠桃大会?”

桑芷小公主托腮转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想到什么地大叫:“难道——”

知女莫若母,画裳知女儿已猜出七八分缘由,干脆颔首道:“母后上天庭几个月,却依旧劝不动你父王放你出洞。姨母怜惜你,这才借着提前举办蟠桃大会的法子使你出来。”

听了这话,桑芷肩膀霎时垮下大半,表情落寞。所以说,阿爹什么的最讨厌了!做狐狸,只要会抓鸡就可以了嘛,干嘛学什么法术?

画裳公主见女儿这模样,欲再言就听王母笑着招手道,“芷儿,到姨母这来罢。”

桑芷期期艾艾地挪到姨母座旁,就听其语重心长道:“芷儿,姨母知你不喜修炼法术,增长修为,但你父王也是为你好。这历劫之事,雷公能放你一次,却万般不会再有第二次。待你千年,那雷劈下来,变成了炭焦狐狸可怎好?”

桑芷听王母娘娘打趣自己,埋头只作乖宝宝状,“姨母救命之恩桑芷没齿难忘,那修仙之事我也省得了,必尽力而为。”

王母故端起长辈架子,沉吟道:“你父王关着你的确不对,但让你戒食却是不无过错,纵观三界,你可听说谁修仙还在吃荤腥?即日起便吃斋修行吧。”

闻言小狐狸大惊,只见眼前香喷喷、油渍渍的鸡腿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甫一抬头,却见王母娘娘凤仪不可赦,自知这条路行不通,赶紧扑倒母后怀里撒娇:“母后,我、我…我没鸡腿活不下去的!!”

画裳公主拥着女儿,狠下心道:“芷儿你大了也该懂事了,母后在你这岁数时,已与你父王定亲…”念及此,画裳公主似乎想起昔日夫妻恩爱之情,竟如小女儿态双腮微粉。

王母见状,“既如此,你们俩母女都下去吧,殿外天狐帝君恐也等恼了。”

语毕,纵使桑芷再不情愿,还是随画裳公主一同行礼告退。见到两母女远去的身影,王母紧抿着唇却不动作,良久才如大石落地般地叹息声,招手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屏障后就闪出个人影,冰肌玉骨,轻衫罗曼,竟是王母身旁的亲信女官蔓儿。蔓儿笑靥动人,福身后才凑到王母耳畔轻语:“娘娘。”

王母本撑臂沉思,被这么一唤似被惊着,怔了怔才道:“一切按计划行事吧。”

蔓儿应允,又道:“可用知会天狐帝君?”

听了这话,王母的眉蹙得更深,“不必,当年那个决定他怕就已猜到今时的局面,只是难为画裳一直蒙在鼓里。我们瞒她,面上是恐她伤心担忧,若某日真知道真相…又有谁说得清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蔓儿听了这话,水眸流转,亦有些惋惜之情,“娘娘苦心,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