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眨眼,“什么很好。”

浚束放开桑芷,退后一步笑称:“刚才的表现很好。”

“什么意思?”桑芷蹙眉,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闷骚凤凰你笑什么?”

浚束咬牙,脸上却依旧端着笑,“土地神守则第一卷第七条,土地神在岗期间不得谈婚论嫁,更不得擅离职守谈情说爱,你刚才的表现很好。”

晴——天——霹——雳——

顷刻,桑芷说不出到底怎么了,只觉胸口闷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在心底炸开了。闷骚凤凰什么意思?刚才是考验?和兔子小仙一样,他在用美人计测试自己?看她会不会上钩?配不配做土地神?所以,刚才不过都是在演戏,从头到尾,是他和无良哥哥配合着在…耍自己?

桑芷背脊僵硬,眼眶已微微湿润,鼻子泛酸,心底更是酸涩一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闷骚凤凰逗自己耍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偏偏就这次这么难过这么难熬?好过分…真的好过分…

小狐狸眨了眨眼,眼泪已落下来,浚束看在眼底,已全然乱了方寸。他刚才死撑着一口气要挽回面子,本以为这样说,小狐狸必像往常般无所谓,跳起来和他打闹,可没曾想——

闷骚凤凰脸色煞白,平时的聪明才智全用不上了,只瑟着嗓子嘟囔:“桑芷…”伸了手,想要去抹掉小狐狸脸上的泪珠,可还未触及到对方,浚束便见眼前一晃。

啪!

清脆而响亮,浚束撇着头只觉右脸火辣,这边桑芷却已经泣不成声:“浚束你个王八蛋!!”说罢,便朝外跑去。此时此刻,桑芷什么也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只知道离开这里!马上这里!

由顶端跌落下来的疼痛感和失落感侵袭全身,让桑芷已丧失了理智,完全忘记了山洞结界的事情,倒是钉在原地的浚束先一步想起,在小狐狸被结界伤及弹回前一秒,抓住了对方。

桑芷却不领情地一把推开浚束,在结界一尺前停下,眼神淡漠:“浚束,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不要让我更讨厌你更讨厌你,更…

单单一个“更”字,让面前千军万马都不曾退缩的凤君大人溃不成兵,顿在原地再不向前地手成拳。不要让我更讨厌你,呵!果然在桑芷你心里,就…那么讨厌我吗?也对,我诓你下凡,害你起早贪黑,害你和我签下血契,害你…你怎么不恨我厌我?怎么还会奢望你对我有好感?

浚束自嘲地冷笑两声,声音沙哑:“好,我不过来,你也别去洞门,我哥的结界都有些攻击性,怕伤着你。”说罢,兀自缩在角落,蜷曲坐下再不言语。

桑芷见状,也瑟瑟地抱膝坐下。她想不清楚,两人明明在一个亲密无间的洞穴,偏偏却相隔十万八千里;明明前两日还在相拥亲吻,此刻却各怀心事。脑袋正乱糟糟浆成一团,盼望着这晚早一些结束,胸口却没由来地刺痛下,小狐狸心一惊,不自禁地用手捂住胸口,还没来得及反映,又是一下,疼痛感越发清晰,桑芷咬紧牙关,额头却已布满冷汗。

咚咚!又是两下,刺痛如刀刃刮在骨头上般难耐,桑芷再忍不住,蜷曲在倒下,呻吟出声:“啊啊~~~~”

“桑芷!”小狐狸疼得耳鸣失聪,眼前如白雾般朦胧一片,可如此境况桑芷还是在晕倒前一刻感觉到,自己跌进了某人的怀里。好暖…

—————————————我是狗血误会的分割线——————————

桑芷短暂的晕厥后,再醒来胸口的剧痛有增无减,额头扯着筋,隐疼得犯晕。扇了扇长长的睫毛,桑芷睁眼率先印入眼帘的即是闷骚凤凰那张不冷不热的俊脸。

回忆顷刻涌入脑海,盯着石洞青苔斑斑的洞顶,桑芷难受地把头瞥向一边,这才意识到自己枕在浚束腿上,大半个人也被他拥在怀里,浑身暖烘烘的,心却说不出的凉意。

试着动了动,桑芷却在撑起身子的瞬间被浚束再次按回腿上,喝令:“别动!”

挣扎间,桑芷这才发现两人的手竟一直紧紧相握,水雾缭绕的荧光在掌间徘徊,股股暖流从掌心传出,一直流进心田,似乎…是闷骚凤凰在给自己输真气。小狐狸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地垂下眼睑,浚束是想以度真气的方式让她好过?

小狐狸心底泛起阵阵涟漪,说不出个酸辣苦甜。这闷骚凤凰一会儿对自己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又百般戏弄玩耍,好人坏人全占尽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放开!”想到浚束刚才逗弄自己的事情,桑芷有气无力道。见状,浚束却愈发用力地握住手中柔荑,语气史无前有的温柔:

“有没有觉得好些?”

桑芷不语,只是小手不再想要摆脱对方,乖乖地躺回其怀里。可疼痛感依旧源源不断地折磨着自己,似乎浚束度给自己的仙气越多,身体就越难熬。

浚束目光轻柔,似也看出了小狐狸的难捱,看她的眸子继续蓄出水雾来,“不要担心,我已经跟浚束用千里之术联系上,他很快就过来破结界。到时候我带你回去找壁女。”

桑芷窝在闷骚凤凰怀里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闷骚凤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突然告白的是你,突然说这是土地神考验的也是你,输真气、悉心照料自己的是你,使美人计、揩油捉弄的还是你…深呼口气,桑芷鼓起勇气,抬头乌溜溜地端视浚束,启齿正想说些什么,只觉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喉口腥甜,噗地竟吐出血来。

一时间,浚束大乱,干脆四掌合拢,将真气源源传给小狐狸意图抑制住痛楚,可顷刻,桑芷便适得其反地哀嚎出声,额头也已满布冷汗,气虚奄奄似乎要厥过去。浚束摸不透脉象,不敢再胡乱度真气,只得只得出言转移其注意力道:

“桑芷,再坚持一会儿,再过一会儿浚彦和契乐他们就来了。”

此时此刻桑芷疼得钻心,只觉头晕脑胀,听浚束说起来话来也是嗡嗡作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就要往下倒,却被浚束一把扶住,硬咬牙把她撑起来。

“桑芷,你记不记得你刚到平乐镇的时候说过什么?你说,有朝一日一定重返青丘国,带着天兵天将来找我复仇!”拽紧桑芷,浚束见她已闭眼欲睡,忽的大喝一声,“桑芷,你听见没有?!”

小狐狸被这么一咋呼,果然又有了些精神,强撑着皱眉:“好吵。”说罢,点头又欲睡过去。浚束知桑芷大抵到了忍耐的极限,却又深谙若此睡下去的恐怖火锅,咬牙心一狠,道:“桑芷,你坚持住!若…若…过了今晚我就解了你身上的封印,放你走。”

听了这话,桑芷果然一激灵,神识大清,难以置信地瞪住浚束,喃喃道:“你说什么?”

“我说,”浚束幽幽瞅桑芷一眼,终撇开眸子沉声,“我不要你这个土地神了,我放你离开平乐镇。”

第三十二章

小狐狸再次转醒,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小木屋里。屋内一览无遗,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加木凳木椅。桑芷已没有痛楚感,可浑身却像被碾压过的累。手脚并软地从床上坐起来,刚好里屋有人掀帘进来。

来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眉清目秀,看穿着打扮大抵是附近的农家女。女子端了药出来,看桑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赶紧搁了药来扶她,嘴上叨叨:“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么?”

桑芷摇头,“这是哪?”

女子闻言用水汪汪的黑眸打量桑芷一番,这才笑道:“这里是石怪山山顶,我和我爹有时会上山狩猎,就在这建了个屋子。今天出来本是准备打些野味回村子的,结果就遇到你和你家相公了。”

“我相公?”桑芷喃喃,女子点头道:“是啊,我们在附近遇到你们夫妇,你相公说你们上山游玩遇到野熊,逃跑的过程中你受了伤,所以才厥了。”顿了顿,女子抚上桑芷的额头,“怎么,都不记得了吗?”

小狐狸蹙了蹙眉,晕倒前的一幕幕涌入脑海,猜想农家女口中的“相公”可能是闷骚凤凰,赶紧问道:“那闷…我家相公现在在哪?”

农家女咧嘴嗔笑,不答反打趣桑芷道:“你们夫妻感情真好。”一席话弄得小狐狸脸红耳赤,才正经说:“你放心好了,他在旁屋歇着。你先喝了药,我待会儿就带你去见他。”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外边有男人嚷嚷喊“二妞”,女子听了道:“我爹叫我嘞,你在里屋等等。”说罢,便掀帘出去了。桑芷坐在床头,依旧兜兜转转,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闷骚凤凰带他下山,遇到这对凡人父女,所以谎称他们是夫妻,过来借宿?不对啊,那个结界浚束明明说自己打不开,那他们两人现在怎么下的山?明骚哥哥呢?契乐七水呢?他们都没来吗?

小狐狸越想越不对劲,强撑着身子想下地去找闷骚凤凰,偏不巧手撞到汤碗上,洒了一桌子。桑芷亟亟拿手绢去擦拭,可擦到一半拎着手绢一看,却惊呆了。本雪白的手绢由黑变紫,竟渐渐发起青来。

原来,桑芷来平乐镇做土地神之前,画裳公主担心女儿安危,特意送了这张绢帕嘱咐女儿细细带着。绢帕虽看似与旁物没什么区别,却能辨出各种液体的性质。小狐狸望着紫红色的手绢,手微微有些发颤,这分明就是在提醒桑芷药有毒!

桑芷乍惊,竖起耳朵却听外面细细碎碎传来农户父女的对话。

“爹,我已经让她喝药,相信没什么大碍了。”

“嘘,谨慎些!防着这小女娃还没倒下。”

“怕什么,瞧她那病怏怏的模样不过囊中物,那男的那么难对付,我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嗯,待会儿就煮了他们下锅,喂你弟弟吞下,或许还能有还魂的机会!”

“爹你放心,那男的我已绑在后院…”

一时间,桑芷听得惊目咋舌,知此刻凶险非常,偏还强忍着镇定,心底告诉自己不能乱不能慌。这两人(妖?)连闷骚凤凰都能放倒说明实力不可小觑,一定要智取。可现在该怎么办?

小狐狸脑子乱成一锅粥,害怕惊呆之际忽然想起二妞说将男的绑在后院,对!先把闷骚凤凰救出来再说。念及此,桑芷扯下金铃铛上的一个血玲,念咒死死系在门上,确保外边两人一时半会儿也攻不开铃铛的结界,这才踉踉跄跄地奔到后院,放眼望去,果然见浚束被绑在灶台前。

“闷骚凤凰!”桑芷惊叫,扑到浚束怀里声音已带些哭腔,“怎么会…这样子?”

浚束一脸狼狈,嘴角还有些许血迹,看来真是与那对父女大战了一场。桑芷哭,“怎么会这样子?”

浚束摇了摇头,说起话来也有些费力,“我发现洞穴另一端有出口,就等不到浚彦他们先带着你出来,没想到却遇到了火莲树妖父女偷袭,所以被抓到这来了。”

桑芷眨眼,似懂非懂,“火莲树妖?难道他们父女是刚才在洞穴里遇到的那只的亲人?”怪不得刚才听见二妞和父亲说什么替弟弟报仇,煮了他们招魂。难道是因为明骚哥哥抓了树妖在洞穴里,这对父女就一直躲在附近想救幺子。结果幺子没救到,却亲眼惨见它而亡,是以这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小狐狸正冥想,就听外边传来巨大的响动,知道是树妖父女正在设法攻破血铃铛的结界,骇得有些发懵。

“快!帮我解开绳子。”听浚束这么一吼,桑芷才回过神来,冲过去正欲解绳子却被一道绿光打回。

闷骚凤凰和桑芷皆惊了惊,定眼一看,绿光已化作一绿衣少女,站定在两人跟前。

—————————————我是谜团重重的分割线——————————

桑芷直视眼前秀美女子,只觉心底奇怪连连,不禁咋舌道:“你是谁?”为什么刚才那道绿光那么像当初救自己两命的绿光?

绿衣少女闻言焦急摇头,只轻喊,“桑芷莫入魔障,这绳子解不得!”

这边浚束见状,紧抿唇瓣亦不做声。一时间小狐狸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喃喃:“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绿衣女子不答反急道:“这不是真的浚束,这儿也不是什么怪石山,桑芷你在梦里啊!”

“梦里?”小狐狸瞳孔放大,紧张得又往后退了步,眼前的闷骚凤凰隐隐绰绰有些看不大清晰了,“怎么会在梦里?”

绿衣女子欺近桑芷身旁,“这都是魔障,千万不可给这人解了绳子,不然它且要出去祸害三界了。”

“桑芷小心!”说时慢那时急,就在绿衣女子即将拉住桑芷的瞬间,浚束赫然出声,小狐狸骇得弹跳开,离绿衣女子和浚束皆一段距离,成三足鼎立之势地大叫:“你不要过来!”

是梦魇还是现实,一时间,桑芷被说得头晕,也分不清辨不明了。门外,铃铛声响越来越清脆,越来越激烈,提示着主人结界即将攻破。桑芷闭眼,知道时间不多,下定决心道:

“好!闷骚凤凰你说你是真的,你凭什么证明?”

浚束听了这话微微合眼,扇动睫毛才轻语:“在洞穴之时,只有你我二人,我说的话别人不可能知道。当时我说,我跟你告白不过是考验你,其实…都是假的。我…喜欢你。”

叮。

话毕,小狐狸心底的那根弦也紧跟着被绷断,这是浚束,是真的浚束。“闷骚凤凰!”桑芷一边往浚束的方向跑一边喊。绿衣女子见了诧异不已,拦着桑芷便道:

“桑芷,去不得!他是你自己虚拟出来的,自然明白你所知所想。你的记忆它自然知道,它不是什么浚束。浚束还在外边——”

话没说完,桑芷已粗鲁地推开绿衣女子,瞳孔放大地瞪住其:“你胡说!这就是浚束!”

“桑芷。”绿衣女子见拦不住,只得兵行险招,趁着小狐狸往前扑之际一把截住其腰间金铃铛,桑芷被绊住,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动,桑芷瑟了瑟似乎恢复神智,眼眸清明地看向绿衣女子。

女子摇头,“桑芷莫被眼前景象迷惑,你和浚束乃血契关系,你现在就开启血涂之阵,若他是真浚束,自然会有所感应。”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桑芷说罢,甫一抬头就见浚束变得长相扭曲,身形纠缠,声音低沉阴霾:“哪里来的妖孽,坏本座好事!!”

话毕,那妖物便伸长仍旧被捆绑着的手臂,一把勒住绿衣女子的脖颈,绿衣女子霎时反身,一把将桑芷往外推,金铃铛再次叮当作响,小狐狸想叫叫不出声,挣扎良久终用力地坐起来。

“啊~~~~~~”声嘶力竭的喊声乍出,桑芷气喘吁吁地抬眼,契乐七水等人面面相觑地盯住桑芷,左边,是面色铁青的双胞胎兄弟。小狐狸来不及说话,就见明骚哥哥一边掏耳朵一边道:

“小狐狸你真的是,醒了就醒了,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终于…醒了。

第三十三章

话从由头讲起。

原来桑芷晕倒没多久,明骚哥哥等人便赶到,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小狐狸抬回清梧宫,壁女细细检查一番却道:“睡着了。”

“睡着了?”契乐咂舌,“壁女大人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刚才从山洞把桑芷公主抬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桃树精顿了顿,看闷骚凤凰的脸色还算过得去,这才悄声道:“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

七水挠头,“没用受伤,也没有中毒,脉象平稳,真是的睡着了,不是晕倒了。”

浚束闻言蹙眉,只觉怪事连连。刚才在洞穴中,小狐狸疼得死去活来,四肢抽搐。自己好不容易稳住她,以为壁女此刻定能断出个一二,竟是…睡着了?

闷骚凤凰询问地盯住壁女,壁女在墙间无奈地耸耸肩,“小凤凰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那孩子果真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据我诊断多年来看,委实是体力透支,累极睡过去了。”

“体力透支…累极了…”明骚哥哥浚彦在旁摸下巴,一边意有所图地YY着壁女的话中话,一边暧昧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浚彦,“小弟,该不会是你那个啥~~哎呀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怪不得我刚才突然脸红心跳,浑身发颤,别人都说孪生子心灵感应,你和小狐狸在洞穴…哎呀呀,好讨厌,发展得太快了——”

一屋子人静默不语,望天的望天,数蚂蚁的数蚂蚁,只当做神马都没听见,只剩下浚彦还沉浸在自己遐想的世界里,欢喜八卦得又是叫又是嚷,终于,等到闷骚凤凰缓缓抬眼,缓缓地,看了老哥一眼。

眸子深邃难测,说不出喜怒哀愁,不过这么一眼已足以让明骚哥哥噤声。浚彦拽着衣角,扮得可怜楚楚,“你这样看人家,人家会害羞害怕的。”

闷骚凤凰只当没听见,眸子淡扫屋内一周,轻描淡写,“你把螭吻弄哪去了?”言下之意很明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收拾你自作聪明关我和小狐狸的事情。

“呃~~”浚彦捏下巴望天,“我想想啊,你和小狐狸走了后呢,我们就去翠屏山了,本来只是觉得无聊想去捉几只小魔物回来问问,看他们魔族最近鬼鬼祟祟在翠屏山附近到底想干什么,结果——”

浚束磨牙霍霍,握紧拳头道:“说重点!”

“重点,”浚彦无辜戳手指,“重点就是…我们去翠屏山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珛王。”

“珛王?”这次,换桃树精契乐瞠目结舌了,“就是狐妖族的统领珛王?”传说中珛王乃狐妖族狐王,傲慢凶狠,别说最是瞧不上低微人类,就是仙界在其眼里也不过尔尔。

几百年前,珛王就早已荣登狐仙之列,却鄙夷仙界所谓的官阶,将前去妖界的仙族使者打了个半死,这才扔回天宫。玉帝虽恼它自恃高傲,可又恐惧狐妖族的势力,见珛王带着狐妖们在妖界各安一方,并无侵犯人仙两界的意思,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

契乐挠头,“可是听说珛王一直在妖界,怎么也到翠屏山来了?”

浚彦见弟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终有些乐极生悲了,“呃~那个…天地良心,我真的真的只是想和螭吻去为民除害,可是谁曾想魔族罗罗打跑了,反倒把妖界的狐狸也惹来了。”

闷骚凤凰埋首,指甲陷进肉里恨不得一拳打飞自己的孪生哥哥,所以,自己是脑子烧糊涂了当初才会修书让他来帮忙调查魔族的事情,现在弄巧成拙不说,反倒把事情越弄越复杂了。

“那现在螭吻在哪?是不是伤了?!”浚束青筋暴露,已经没办法保持风度了。

浚彦将身形缩小缩小再缩小,这才颤巍巍道:“放回土地庙了,浚束你不要生气嘛~真的伤得不严重,我已经请壁女姐姐看过了。

壁女在旁嗯嗯帮衬,嬉笑道:“真的哦,一点都不重。除了断了两根勒骨,腿上掉了块肉,手臂脱了臼,真的不重。嗯~大概躺百来天就好了。哦,对了,他身上中的毒七水也解了,没事没事。”

浚彦头顶三根黑线,完全没想到壁女就这么坦荡荡把自己卖了,僵在原地直觉背脊发凉,继续对戳手指哀嚎:“浚束…好弟弟…”

“浚彦。”明骚哥哥话未毕,浚束已笑靥迎人地抬首,见状,浚彦当即出了一身冷汗,弟弟向来性冷,不喜将表情挂在脸上,所以现在笑得这么开心——

浚彦抹了抹头顶的冷汗,哽咽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闷骚凤凰摆摆手,笑得依旧云淡风轻,“我听说你有颗东海明珠,磨成粉做药应该好得很快,你自己交出来吧。”

语毕,浚彦脸色大变,“不是吧?那是青毓妹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两个字还没脱口而出,浚彦便见浚束已杀气肃然,周围被一圈红色光影围绕,身边的桌椅板凳全被震开。

此情此景,浚彦怔了怔,这才妥协求饶。正闹得欢腾,这边小狐狸却呼地坐起身,张大嘴巴惊叫,是以这才有了桑芷醒后看到的一幕。

待小狐狸恢复清醒,这才一五一十地将梦中所见告诉众人,自然略过假浚束向自己表白这一段。说罢,整个屋子皆静默。连往日唧唧咋咋的明骚哥哥亦缄口沉默。

浚束摸下巴,端倪老哥,“这事你怎么看?那假扮我的妖物可是梦魇怪?”

明骚哥哥摇头,“梦魇怪是以吸取神识而活的,若真的小狐狸遇见的是梦魇怪,第一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第二小狐狸之前忽然心悸解释不通,第三梦魇怪也没有理由让它解什么绳子。这境况倒像…”

壁女接着浚彦的话道,“倒是像机缘巧合误入了什么结界,想让桑芷帮他解开封印。”

一语点醒梦中人!

桑芷闻言大怔,“对,当时我拆穿了那个妖物的诡计,他恼羞成怒想要杀我,却依旧不能解开绳子的束缚。”

桃树精听了这话摸下巴,喃喃道:“封印…难道和平乐镇的封印有关?”

浚束敲了敲扇子,斟酌良久终于道:“或许,也是时候解开隐在平乐镇多年的秘密了。”

第三十四章

平乐镇穷山恶水,却有一层神秘结界保护小镇不是秘密。

可小小的一个凡间之地为何有这样法力高强的结界阻挡着妖魔的进入却无人可知。彼时众人一听浚束这般言语,皆以为身为凡间御使的凤君大人定知一二,此刻要在大家面前解开秘密,都屏息凝听。

桑芷暂时将两人在洞穴里的不快抛之脑后,问道:“那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秘密?”

浚束微眯眼眸,淡淡凝桑芷一眼,启齿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