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人?内人!

什么时候她成了闷骚凤凰的内人,自己都不知道?桑芷如此烂的演技,众人哪有信得,桑毓仰天长笑,口中满是讥讽,“这么说,我是你丈人咯?”

此话明显在挤兑闷骚凤凰,浚束却答得有板有眼,放开桑芷后行个大礼道:“小婿失礼了,当时和桑桑成亲匆忙,是以这时才拜见您老人家。”

螭吻扯过桑芷,道:“浚束,不要再哗众取宠了。你现在就走,我和桑芷的事,我自会处理。”

桑芷听了这话,生怕阿离又逼婚,赶紧躲到浚束身后,帮衬道:“是…是真的,爹!我和闷…相、相公是真心的,我在平乐镇做土地神之时,他对我照顾有加,后来慢慢就生了情…再后来…”

“再后来,螭吻出现,我才知道我对桑桑的感情,”闷骚凤凰接着桑芷的话道,挽起在怀里说得柔情款款,“可是我没办法面对自己的感情,后来是我哥哥故意把我们困在了山洞中。那一夜,我们互表真心,就在洞中正式结拜成为夫妻。”

什——么——

桑芷瞪大眼睛,就差把眼珠子瞪掉了。好吧,她知道闷骚凤凰这样说是为了…呃~~为了帮她脱身,可是有必要说得这么过火吗?山洞那一晚…正式结拜夫妻,不就是说…说自己和闷骚凤凰在山洞里…

小狐狸精毕竟未经人事,想到浚束说的情景小脸瞬间通红,桑毓见越说越不靠谱,事关女儿清白亦拍案而起:“凤君大人,我敬你爹是凤族当家人,不要逼我。”

桑芷见老爹眼冒蓝光,知道桑毓快也发火,深谙老爹凶猛的桑芷赶紧把浚束往后拉了步,悄声道:“闷骚凤凰,别说了,实在不行——”话未毕,浚束已激动不已地拉住桑芷扬声:“桑桑,跪下。”

“噶?”桑芷囧,闷骚凤凰你用不用这么入戏?还演得眸子湿漉漉了。

浚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桑芷双双跪下,慷慨激昂道:“浚束自知夺人妻妾罪该万死,可我和桑芷在一起时并不知道她已与螭吻定亲,更何况山洞那晚,我和桑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为避他人口舌,我愿娶桑芷为妻,还望紫泽大人和天狐帝君成全!”

桑芷眨眼,来不及反映就见左边又多了个人跪下,定眼一看竟是阿离。螭吻满脸不屑,咬牙道:“浚束只有你会演戏我不会吗?爹、娘、天狐帝君,我失忆之时,彼时洗澡穿衣全由桑芷照顾。我的身子早被她看过摸过了,要说起生米煮成熟饭,避人口舌,她不是更该对我负责任?!”

“你!你们!!”一时间,桑芷被左右两个男人气得脸红筋涨,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倒变成大色魔了?又在山洞毁了闷骚凤凰的清白,又揩了阿离的油。

“混账!”桑毓怒喝起身,终于被惹火了。原道天狐帝君本就极好面子,好不容易帮自己宝贝女儿寻了门亲事以为只要将她嫁出去便万事大吉。谁料小丫头悔婚在先,私定终身在后,现在…现在更是成了女色魔。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在龙谷发生,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此刻家丑却在未来亲家家中被爆,若这事日后传了出去,要桑芷以后还怎么嫁人?他更不是要被耻笑大方?天狐帝君看跪在眼前的三人气得头顶冒烟,跳脚道:

“桑芷,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浚束瞥阿离眼,道:“自然是我和桑桑相爱在先,有人夺刀在后。”

螭吻勾唇,“怎么不说有人卑鄙下流,抢人妻室,破坏别人夫妻感情?”

浚束:“桑桑,告诉他,你不想在龙谷。”

螭吻:“桑芷,你若今天跟他走,就中了他的计。”

……

小狐狸精夹在两个大男人中间,受尽他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头顶是窜着熊熊小火苗要拆骨裹腹她的老爹,旁边更是一干看热闹的观众,握紧拳头,终于爆发道:“够啦!!!!!!!!!!!!!”

猛地站起身,桑芷来不及大吼“她谁都不想要”就觉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席卷而来,脚下一软恰倒在闷骚凤凰怀中,朦胧间就听浚束急道:“桑桑,不要恼。你不为自己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儿想想啊。”

霎时,殿内殿外皆噤声。七夫人率先反映过来,颤着唇道:“你胡说甚么?!这桑芷即将加入我龙谷,乃我儿之正妻,岂容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紫泽亦沉声,“浚束,你乃堂堂凤君,不是三岁小儿,可知女儿家的清白不可胡诌!!”

浚束怔了怔,这才蹙眉看向桑毓道:“我冒死闯进龙谷,又铤而走险求亲就是因为…晚辈有没有胡诌,一诊脉便知。桑桑真的不能再等了,再过两个月这肚子就出怀了。”

天狐帝君闻言依旧不信,大步流星到女儿面前就把脉断诊,须臾,抖着手放开桑芷,脸已铁青。如此境况,螭吻也大乱了手脚,不可自持地喃喃道“ 不可能”。

这边桑芷还在朦胧中,只以为听错了地拽着浚束道:“你说…说…说什么?”

闷骚凤凰满怀深情地握住小狐狸的手,温柔颔首,“桑桑,不论怎样,我一定让你们母子平安。”

桑芷一口气没提上来,翻眼皮厥过去了。

第四十三章 ...

等桑芷醒过来,已躺在了床上。床前,自然是她那英俊潇洒柔情似水万分紧张的…咳咳,夫婿。闷骚凤凰见桑芷想撑起身来,体贴地扶着她坐起来,握着其手低语:

“你觉得怎么样?”

桑芷摇了摇头,依旧有些云里雾里,说话也懒懒的,“就是觉得混身使不上力气,头也晕。”

话音刚落,桑芷就听外边传来咳嗽声,甫一抬头老爹已端立面前,脸皮紧绷阴郁至极。桑芷脑中一根弦嗡地乍响,霎时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也顾不得老爹在眼前,抓着闷骚凤凰就嚎道:

“你刚才说我什么?怀…怀…”最后个字还没说出口,浚束就再次握住桑芷的手,理鬓淡笑:“瞧你,说了别急别急,怎么又恼了?刚才七夫人又帮你把了次脉,确定是有了一个多月身孕。”

小狐狸闻言,张嘴咋舌,半天愣是没发出半个音。她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就成亲,她是不愿意嫁给阿离,可是…现在…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糟,已经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呢?

“怎么可能!!”桑芷急得抱着脑袋乱摇,她虽还是未出阁的女儿,但也多多少少明白怀孕这种事必须经过些特定程序,可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有那样的事情她本人怎么会不知道?

桑芷正欲开口询问,就听老爹阴沉着脸又咳了声,这时才惊觉她和闷骚凤凰还双手相握,一副亲昵无间的样子,赶紧怕怕地耍了闷骚凤凰的手垂头认罪状。酸狐狸本来就对自己不学无术相当不爽,好不容易在天宫谋了个职位去做官,没光耀门楣一洗雪耻就算了,现在居然把肚子搞大了=。=

此时此刻,她很明白老爹的心情,估计想一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是以这才认命地埋头,心里暗骂闷骚凤凰害死自己了,紧张地拽着衣袖,桑芷撅嘴低喊:“爹…我…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

话未毕,天狐帝君的手已经抬了起来,桑芷吱地低鸣,心道完了完了地闭眼,可过了良久桑毓的手却只是轻轻停留在小狐狸头上,左右摩挲,一点打她的意思都没有。

嘎啦?老爹被气疯了?!

桑芷掀开丝丝眼帘,只见桑毓脸上五味掺杂,一时间倒是说不出是喜是忧,良久才听桑毓幽幽道:“你母后那时…也是觉得浑身懒懒,使不上力。”桑芷奇怪地看着老爹,歪头道:“爹爹说的是,母后怀我的时候?”

桑毓闻言怔了怔,这才静默颔首。顷刻忽又睁眼正声道:“浚束,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闷骚凤凰听老丈人问话,赶紧答:“自然娶桑芷过门。”

桑毓听了这话,似也放下心中大石,转回来又拍了拍浚束的肩,重重加上四字:“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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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帝君交代好女儿女婿,就先出去联络青丘国的人了。

桑毓前脚出门,桑芷后脚就跳下床,拽着浚束的衣领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我爹刚才说要去联系青丘国的人,还说明天就带你和我回青丘国,要你们凤族立马提亲,要…要越快成亲越好,你…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

小狐狸左思右想,她明明来龙谷前还活蹦乱跳,没有半点异样,现在却忽然就恶心犯晕,肯定是闷骚凤凰给的药有问题,对!百分之百是那颗药丸有问题。如此一来,她倒是真的摆脱阿离的逼婚了,可是直接从龙谷嫁到凤族去,这和出了虎穴又如狼窝,有什么区别?!

桑芷怒视浚束,对方却理所应当地回瞪,满脸委屈,敲了敲桑芷的脑袋,浚束道:“我且问你,在客房之时,你怎么说的?”

桑芷撅嘴,“我说我信你啊!”就是因为相信闷骚凤凰,所以一次又一次地被骗,这次更夸张,居然连自己的身家清白都给骗进去了。桑芷越想越气,不觉磨牙霍霍,想要咬人了,闷骚凤凰却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噙笑道:

“不是这句,你说你不想和阿离成亲,不想留在龙谷。”话毕,闷骚凤凰颇为别扭地把头瞥向一边,想被谁踩到尾巴般地脸色微粉。临行前,明骚哥哥浚彦的话句句在耳。

原道,浚束接到小狐狸的求救信,担忧四分,欢喜三分,纠结三分。忧的是螭吻对桑芷不利,纠结的是当初小狐狸自己嚷着要去龙谷,现在又变卦变节,想不通小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喜的自然是她最危急之时还能想到自己,而且更是在信笺中主动提及山洞那一吻。

或许,桑芷对自己并不如想象中无情?又或许,桑芷在路上已经认识到对阿离是责任,不是喜欢?这边闷骚凤凰犹豫万分,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扬唇,看得浚彦直接挠墙了。

浚彦拍案而起,咆哮道:“我真的是受不了你们两个猜来猜去了,浚束,你要是我弟弟,就信我一次,小狐狸若对你没情,我天打五雷轰!!”

话毕,浚束心猛然一跳,面上却依旧装作没事人般冷哼:“我就没把你当过哥哥。”

“你!”浚彦气急,顿了顿忽又计上心来,笑道,“浚束,你何不赌一把?”

何不赌一把?这次救小狐狸回来,直接就将计就计求亲,不成功便成仁。若败了,自然心死垂成,倒也是件好事。是以浚束一步步走来,竟不知觉到了这样的田地。

这边桑芷还在抓狂,“闷骚凤凰你到底在发什么呆?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啊?我爹不比阿离,没那么好打发的,我告诉你,我爹真的会把我送上花轿嫁给你的。爹刚才还说要让姨母来证婚,要是这件事扯上姨母就——”

话说到一半,浚束突地将食指竖在小狐狸嘴前,示意其噤声,见其果真安静下来,浚束深呼了口气,闭眼下定决心道:“桑芷,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娶你过门。”

桑芷:-_-|||

这个玩笑,好冷。

第四十四章 ...

“桑芷,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娶你过门。”一句话,让桑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抹开眼前的蓄发,桑芷笑得有些发虚,“闷骚凤凰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桑芷一面说一面往后退,想与浚束拉开距离,可刚抬脚却已被浚束禁锢住肩膀。闷骚凤凰深呼了口气,小狐狸精就听他说:

“桑芷,我这次是认真的。”

“……”桑芷怔了怔,瞳孔里倒影着闷骚凤凰的样子,忽明忽暗。静默良久,桑芷才忽的推开浚束,拍桌喝道:“够了!逗我真的这么好玩吗?你是认真的?呵,我记得当初为了引兔子小仙上钩,你也是‘认真’的。在山洞那一次告白,你也是‘认真’的。可又有哪一次,不是转眼就变了?你一次又一次,演戏逗乐,耍了我这么多回,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是白痴大笨蛋!”

语毕,闷骚凤凰咂舌。料想过这话出口,小狐狸可能一口回绝,可能怒骂自己一顿,可能…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这样的反映。旧事重提,甚至还扯出八竿子打不着的兔子小仙来,是怕再被骗,还是…在吃醋?

可是,过了这么久的事情,连闷骚凤凰自己都快忘了兔子小仙长得是圆是扁,桑芷竟还记得?这醋难免…吃得太久些了吧?念及此,浚束负手忍不住笑出声,见小狐狸急的耳红面赤,又下意识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这才道:

“你冒酸气儿了。”

小狐狸精闻言,气得不打一处出,跳脚道:“谁冒酸气儿了?谁冒了!你给我出去,现在就出去!”桑芷一面说一面果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把浚束往外赶,浚束任着她往外推,直到门口时,才霎时转身,笑嗔:“桑芷,我以凤凰一族之名起誓,这次委实没有诳你。我浚束再怎么胡闹,也不会拿女儿的清白和终身大事开玩笑。不过你说的也对,总不能我一张口你就信了,明日我送你们父女回了青丘国就去禀明父亲,让他老人家亲自上门提亲。”

语毕,不等桑芷赶人,闷骚凤凰便已悠悠然出了门,末了又留下一句话道:“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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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人影悄悄溜出龙谷,坐了五彩凤车就往龙谷出口的方向去。而看守客房的宫女们,早不知被什么迷yao迷倒,晕成一片…

桑芷坐在五彩凤车上悄悄张望宫殿那方的动静,浓浓黑雾中见宫殿在视角里越变越小,却并无人呼叫终放下心来,重重地呼了口气。转过身来,桑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包袱,又啐了句:“死凤凰!”

因闷骚凤凰那么一句话,搅得小狐狸精心慌意乱,整整一个下午都处于游神状态。其实…闷骚凤凰对她的好,她是有感觉的,不然那一次在山洞里,桑芷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相信了那番告白。可也恰恰是那番告白,让桑芷怕了,也倦了。

万一这次,自己欢天喜地地相信了闷骚凤凰,娇滴滴准备做他凤族的新娘,回头来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她能接受得了这种打击吗?攥紧手中的包袱,小狐狸精咬牙:对,不管是真是假,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闷骚凤凰。母后也曾说过,男人是需要调-教的,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婚后不是越发翻了天?

桑芷在心底琢磨一番,这才发觉自己竟已经开始踌躇怎么调-教未来夫婿了,忍不住脸上又是一阵泛红,再回头看了看身后,最后一次确定没人追来,桑芷颔首自言自语道:

“好吧,闷骚凤凰,本公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发现我逃了还来找我,并且…找到我,我就信你。唔~可我要躲哪才好呢?”桑芷摸下巴望天,不能躲得太远,怕闷骚凤凰找不到,呃~不对!是本公主不愿意走那么远,怕累着了。也不能躲得太近,一看就知道是假逃跑。

回青丘国?不行不行,到时候闷骚凤凰来捉人,还不被族里的哥哥姐姐们笑掉大牙。去天宫?算了,姨母会杀了自己…桑芷晃着脑袋正踌躇去哪,忽听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霎时惊觉,尖起耳朵环视四周。

此时已到龙谷结界处,桑芷只用步行便可出谷,偏偏也就在这里遇到了异常——

桑芷察觉到有人隐于暗处,暗叫不好,偏面上还故作镇静,冷哼又道:“给我出来!”话音刚落,隐蔽处果然钻出人影来,只是…一时间,三人六只眼睛,统统石化了。

徕米和螭吻并肩而站,互看对方一眼,彼此都囧囧有神。

徕米:吱?(是你?)

螭吻:小家伙?

徕米:吱吱!!(你怎么在这?)

螭吻: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你也跟踪桑芷?

徕米&螭吻:啾~~(哎,早知道你出来我就不出来了。)

桑芷(汗):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点…

桑芷一见螭吻和徕米就大概明白了,指着螭吻就问:“阿离你什么意思?”

螭吻默了默,这才笑道:“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桑芷顿了顿,正想开口就被螭吻截住话头又道:“你根本就没有怀孕,对不对?”

桑芷闻言戳手指,正不知如何作答就见徕米凑到自己面前,着急得又是打滚又是跳脚,低鸣乱叫个不停。螭吻听不懂狐语,只奇怪地看着徕米,片刻,桑芷才惊叫道:“什么?真的吗?”

徕米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螭吻见桑芷神情紧张,不像玩笑的模样,也道:“怎么了?”

桑芷道:“徕米说,我和你离开龙谷之时,狐妖族的珛王就纠结大部兵力在平乐镇,但他们仍忌讳平乐镇的结界和浚束坐镇,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浚束也离开了,珛王就想法子把明骚哥哥也抓去了,现在狐妖族的人正想法子要攻了平乐镇的结界。徕米是逃出来给我们报信的。”

徕米听了这话,又点了点头,啾地叫出声。

“先是魔族在此处打探,现在又是狐妖族的人…”螭吻沉吟一番,就往外走,桑芷眨眼,抱着徕米跟上前问道:“阿离,你要干什么?”

螭吻笑道:“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回平乐镇。”

桑芷眨眼,静默片刻亦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第四十五章 ...

桑芷和螭吻带着徕米回平乐镇一探究竟,可还没到镇上,就在家门口翻了跟头。原来两人到了平乐镇与翠屏山交界处,却见风平浪静,丝毫异动都没有,就更别说看见徕米口中的什么狐妖族了。

小狐狸精抱着徕米在五凤彩车上观察了半日,见果真没有妖魔作祟,拍掌就要直接驾车驶入平乐镇,却被螭吻生生拦下道:“不对劲。”

“不对劲?”桑芷紧蹙柳眉,“这附近没有半点妖气也没看小鬼出没,有什么不对劲?兴许是那个珛王抓了明骚哥哥就离开平乐镇了呢?我倒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赶回去找壁女姐姐和契乐他们,他们一起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桑芷越想越着急,一面说一面干脆起身就要徒步入平乐镇的结界,却感觉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拉车,回头一看,竟是徕米衔着袖口不撒手。小家伙见桑芷转过身来瞅自己,赶紧放了桑芷,一个劲儿地摇头。

桑芷捏下巴踌躇,“徕米,你也觉得这样莽撞吗?”

螭吻抱胸道:“桑芷你这一路可想过,浚彦的内力和功夫都不在和我浚束之下,他是如何被擒的?其中会不会有诈?传闻孪生兄弟之间都有所心电感应,如果浚彦真的有危险,浚束又为何不知道?还有就眼下所见,平乐镇的结界尚好,浚彦是怎么被妖狐族的人擒到的?”

螭吻一一解析,俊朗的模子配上认真的表情竟是说不出的好看。桑芷见前段时间还傻乎乎的这张俊脸散发出别样的光彩,有一瞬忍不住失神。呃~~~阿离现在聪明的样子的确蛮好看的,不过还是有点点怀念自己奶大的傻宝宝阿离了…

这边螭吻见桑芷两眼发呆,亦奇道:“桑芷,怎么了?”

听了这话,桑芷怔了怔才回过神来,“呃,没事没事!我是在想…你说的都挺有道理。可是徕米不会骗我的。”说罢,又摸了摸徕米的狐狸脑袋。徕米低低鸣叫出声,在桑芷的掌心蹭来蹭去讨欢,正玩得开心,徕米却似感应到什么地猛地撑起身子,尖耳朵抖了抖,双眼警惕地眺望远方。

“徕——”桑芷话未毕就被螭吻止住,螭吻示意桑芷继续看徕米,顷刻,果见小狐狸像是受惊又像是警告般地呜咽出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就跳下五凤彩车往翠屏山丛林深处去了。

桑芷大惊,唯恐丢了小家伙地大叫:“徕米,你去哪!怎么了?”桑芷看向螭吻,却见螭吻眼眸闪了闪,呵笑着收了五凤彩车,道:“跟上去。”

徕米走得不快,两人亦步亦趋就跟着它到了千年参树下,桑芷正奇怪徕米躲到这来匍匐着是干什么,就听刚才三人站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声音,骇得正要叫出声就被螭吻捂住了嘴巴。

桑芷定下神来,就见远处一狐头人身的小妖提着把大刀骂咧咧地在前面开路,后边一并小妖,打扮与其相近,不过粗布衣裳,狐头狐脑,有些连尾巴还在暴露在外,皆拉扯着根绳子,嘴巴嘀嘀咕咕地嚷着:“快点快点!”

桑芷循着那根绳子去看,就见一双手被捆着源头,凤眼挺鼻,薄唇满额,不是明骚哥哥又是谁?开路小妖似乎不满浚彦散步似的脚步,有力又扯了扯绳子,啐道:“你快点快点!这速度要什么时候才上的到山头!你!掉毛凤凰可不要耍花样,要是山顶没有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浚彦闻言依旧一脸吊儿郎当,好像全不在乎地吟道:“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到了这如诗似画的地方不边走边看风景岂不是太浪费!”

“掉毛凤凰噤声!”狐头小妖呲牙怒道,“你这一路上唧唧歪歪,一会儿口渴一会儿认错路,要是我…”

小妖话说到一半,桑芷就听浑厚的男声接着道:“要是他哄了你们就直接拔光毛,拆了他的翅膀给小的们炖窝补品如何?”话音刚落,桑芷眨眼间,刚才浚彦身边还空荡荡的地方就平白多出一紫衣男子来,青丝未束,不言先笑,精致的五官下明是张好看极了的脸蛋,却让桑芷的背脊忍不住冒出丝丝寒意。

只见小妖们看了此人,皆扑过去大呼“王”,桑芷这才明白过来,此人恐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妖狐族狐王珛王了。珛王不管小妖们,又绕到浚彦面前悠笑:“怎么样,浚彦公子?你可想好对付本王的法子了?”

浚彦听了这话,摊在大石头上坐着,痞痞地挑眉斜珛王眼,阴阳怪气地叹声道:“哎~~~~~~~走累了。”说罢,就随意地抬脚踢了踢开路小妖的屁股,嗔道“喂,去打点水来给本大爷喝。”

闻言,开路小妖气得头顶冒烟,“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来,见状,珛王倒是好脾气地挥手道:“去吧。凤族大公子能亲自使唤你倒是你的造化。”

开路小妖听了这话,显然不服气,可还是闷声闷气地应承下来,往一边去了。浚彦只当珛王是空气,又换了个坐姿,头顶望天右手有一扇没一扇地扇风。珛王见了也不恼,负手又道:

“浚彦,你最好想清楚些,他是不是真的在山顶。否则待会儿上去本王可真会拔光你的毛。你也

知道,我们妖狐族说一是一,从不像你们仙族般说话不算话。”珛王眼眸犀利闪光,骇人非常,似乎真的会说到做到。

桑芷见了忍不住缩脖子,可转念又不觉想,珛王说“他在山顶”,“他”?他是谁?

浚彦听了这话又白珛王一眼,道:“你们要问,问了我告诉你们人在上面你们又不信,那到底要怎么样?这都到山脚了,上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闻言,珛王冷笑声,忽然背手沉声道:“我看,也不用上山顶了。”

浚彦听话中有话,忍不住蹙眉:“什么?”

珛王勾了勾嘴角,侧眼道:“是我亲自请呢还是自己动脚?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