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无从辩驳只得叹息,竖起一掌默默诵经。

当飞云接近南天门之时,却被二郎神拦截盘问,他虽身负重伤,但丝毫不敢怠慢,尤其是在这天界四面楚歌的危机时刻。

“我乃神魔圣女,还不速速放行?”她一指指向白染光亮亮的头顶,故意给白染难堪,“他是堂堂执法天尊呐,不认识我还不认识他吗?”

二郎神眸中一惊,反复打量毫无仙气的小和尚,白染为避免质问,闭目念经的他,索性一歪脑瓜躺在云彩上装昏睡。雾舞噗嗤一笑,趁机揉捏他的小肉胳膊。

“本将的确听说神魔圣女已降生,但无缘谋面,请圣女亮出印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雾舞应了声,首先解开腰带,撩下衣领露出香肩,此举立刻吓到二郎神:“请自重!”

雾舞翻个白眼,将外衣褪到手肘处:“看吧,双生花就是本尊的印记。”

“其他天神的印记都在眉心,圣女您还真是特别,失礼……”二郎神边抱拳恭迎边瞄看。

躺在云彩上装死的白染其实很想告诉雾舞,她眉心也有象征身份的印记,只是还未能正式开启,一旦开启便可吸收日月精华,届时体力会极快恢复,变得更强大。

待雾舞靠近凌霄宝殿之时,一股冲天的妖气扑面而来,白染立刻坐起身,唤出护体神珠罩住他们的身躯,这是他此刻唯一能试用的遁甲。

淡淡的金黄色的椭圆形钟罩笼罩在她的四周,她伸手戳了戳,忽然感到一股强劲的仙气灌入指尖,她不由焦急地喊道:“这是你的护体神珠吧?!快收回体内,一旦击碎形神俱灭!”

“无碍,足以支撑到法力恢复。”白染虽然还是一副孩童身型,但却挡在雾舞的身躯,悬空盘膝,默念护体心咒。

雾舞注视他小小的背影,脑子似乎闪过一些画面,是错觉吗?她感觉并非第一次遇到诸如此类的状况。唉?等等,她的本意是希望白染在失去法力时变得惊慌失措,可是他依旧泰然自若,是活够了还是真心悔过?

另一边,电闪雷鸣,巨大的冥王的元神幻影腾空而起,与天帝所唤出的元神同时打向张牙舞爪的恶灵十兄弟。

“哇,赤炎好威风啊。”雾舞仰视八面威风的冥王幻影,那是一尊与赤炎容貌相同的元神,狭眸锐利如鹰,红色长发宛若火焰般熊熊燃烧,屹立在天地之间,笑容邪魅,霸气十足。

“多谢冥帝出手相助,加油呀加油呀!”再看躲在远处避难的仙女们竟然挥舞着各色彩带,从惊恐转为惊喜。

“……”雾舞垮下肩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有道理。

紧接着,伴随一声啼鸣,洛宝所化身的神鸟飞入天界,凡遨游之处,便加注一层保护结界,即刻挡住因斗法而飞溅的妖气流弹。

“天界灵宠?!是天界灵宠回来了!——”协同浴血奋战的众神无不欢呼雀跃,本以为冥帝定会袖手旁观,他却不计前嫌倾力相助,本以为天界必在大战之后变成残垣断壁,无界灵宠又及时显身编织结界,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恰似久旱逢甘露。

同时,误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们,其实到了关键时刻什么都不是。优越太久了,几乎忘记所肩负的责任乃是造福凡间,不该把大量精力用在与冥界针锋相对上,惭愧。

“对哦,我会孵化灵宠。”雾舞看见洛宝才想起来她的本领不止降服恶灵。

雾舞刚欲变身,白染却伸出一手攥住她的衣角:“风头就让赤炎出吧。”

“原来你知晓我一变身便会吓到众神?”这一点反倒令雾舞稍显惊异。

“三千年可以读很多书。”白染说这句话颇显无奈,条条框框将他钉死,直到他化作凡人模样,为隐瞒雾舞的身份与众神对抗以及口不择言地指控对方种种之时,他才发现那样的生活才是生活,像个任性的孩子,随心所欲毫无负担。

雾舞托腮看着他,一阵白烟掠过白染的身躯,散尽,恢复原貌。

明明是一对双生子,感觉却大不同,赤炎桀骜不逊,白染则是儒雅沉稳,雾舞很难想象如白染这样的至尊神会爱上一位怎样的女子。

“妖,仙,还是凡人?”

“嗯?”白染悠悠地侧头眸,两指捻转着佛珠。

“你就告诉我吧,我对你的心仪对象太好奇了。”雾舞摇了摇他的手臂。

“真的没有。”

雾舞见他死不承认,原地飞舞几圈,又蓦地顶在白染面前,指向自己鼻尖,憨憨一笑,问道:“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白染这一次未能脱口而出,因为没有所谓的比较,他只见过雾舞这一位足以倾倒众生的仙子,自从八百年前与她初次相见,他便确定天地之间没有哪位女子可以超越。

“大胆地说出来吧!弟子会守口如瓶的!”雾舞谄媚捶肩。

白染抿了抿唇,一掌立于胸前,面朝西方极乐,毕恭毕敬道:“阿弥陀佛……”

“……”雾舞微扬下巴,好你个装腔作势死鸭子嘴硬的花和尚,既然如此,那就莫怪弟子奴役、折磨、虐待!……师父您喽。

第七十章

十只恶灵统统被桎梏在一阴一阳两道极光之中,逐渐意识混乱开始互相残杀。怒莲近身施法助阵;哪吒喷出三昧真火攻其要害;仙子们为奋战在最前沿的众神们泼洒花雨甘露。气氛虽紧张危机,但又和谐美好,在这一刻为守护三界和平而共同奋战着。其实在许多时候,可怕的并非外敌,而是过度权衡利弊而导致理智错乱的“自己人”。

“雾舞,过来施封!”赤炎见一恶灵抱头摔倒。

“好嘞!”雾舞腾空而起,旋转之际换上战袍,手持骨玉法杖化身所向披靡的驱鬼圣手,光芒四射惊艳全场。

在恶灵面前,别说是诸位神级战将,就连白染此等天尊级人物仍是束手无策,这就好比砍柴的你非叫绣花同一道理,各有所长无可替代。

雾舞飞到赤炎高大的幻影身旁,赤炎用眼神示意她站在自己肩头,雾舞会意一笑,轻盈落下,摊开掌心,接过玉帝唤出的封印法器交给雾舞。冥界的封鬼法器多半为黑色手环,天界则大多为琉璃彩珠的形态,在炼丹炉中烧制九百九十九日而成。雾舞将琉璃珠抛向天际,口中默念来自万年前的古老“封灵咒”,只见血红色的彼岸花与纯白的荼蘼花于空绽放,又接二连三悄然融化,顷刻将独有的融合香气如雨挥洒,这美轮美奂的奇景与花香,不禁引起从未见过彼岸花的仙子们一片赞叹。正当众神沉醉在这乐曲曼妙的幻境之时,雾舞已将如困兽般垂死挣扎的第一只恶灵收入法器之中!

“累不累?先休息下。”掌声四起,霓虹飞舞,赤炎无视其它,只担心雾舞吃不消。

“是有些气息不顺。”收服恶灵消耗大量气力,雾舞坐在赤炎的幻影肩头,顺了顺心口。

“白染!过来照顾雾舞啊!”能替雾舞补给的家伙却坐在一旁念起经来了?!

这一直呼大名引来众仙子关注,嗯?!那位已在天界通缉令中挂上一号的妖精师父就叫白染,执法天尊本名也叫白染吗?定是重名了!

白染无视一干疑惑的目光,驾云飞到雾舞面前,稍有难色地看着她。

“怎样补给?快点。”雾舞同样不知这所谓的补给如何进行。

赤炎忽然没头没尾道:“我不介意!速。”

白染沉默片刻,将一道帐幕落向四周,由此阻隔他人视线。

他盘膝而坐,抬起双掌对准雾舞的身躯,雾舞还未反应过味,身体已被吸向白染的正方向,随后,跨坐在他的双腿之上。

“唉?……这是……”姿势如此暧昧,要干什么干什么。

双修辅助修炼者也是传递命源的守护者,之前恶灵稳妥地封印在法器之中,他也不必出现在雾舞的身旁,如今恶灵当道,他便要肩负起照顾雾舞的责任,这天命的设定总是令白染无法全身而退。

何况,他还在思考另一件事,曾经辅助雾舞双修的那位执法天尊究竟去了何处?为何史书对此尊神毫无记载?

嘴唇移向前,佛珠在白染的指尖快速捻转着,雾舞怔怔地相望,当唇与唇即将碰撞之际,她这才捂住口鼻。

白染拨开她的手,一手抵住在她的背部,贴上她的嘴唇,待阳气灌入她的口中,她自然明白他在做何事。

精纯的气流,源源不断地送入雾舞的五脏六腑,逐渐令她感到体力充沛。她转了下眼珠,又看向双眸微合的白染,他身躯前倾,双手合十立于彼此之间,唇与唇轻柔地碰在一起,并未作出任何多余动作。

“咳咳……好了……”雾舞被一股阳气顶在喉咙,本能地向后退开,当她的唇瓣红润起来时,发现白染的嘴唇泛起苍白。

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飞身而起,继续对战恶灵。

赤炎见她面色红润,不由欣慰地笑了。白染则退出战场,向清幽的地方飞去。

“那个补给……会伤到白染的元气吗?”当她再次收服一只恶灵时,轻声询问。

这句话问楞了赤炎,他一边施法打向恶灵,一边回应道:“应该不会吧,应属于阳气传递之法,他在自行调息恢复便可。”说着,他看向白染离去的位置,已不见踪影。

雾舞无谓地应了声,借助元气大增之际,向剩下的八只恶灵发起锐不可当地猛攻。

——经过七天七夜的大战,终于将十只恶灵重新封印,此刻无论是神仙还是妖魔,无不七扭八歪地躺倒一地呼呼大睡,显然累得连欢呼的力气都没了。

“哐当”一声,雾舞伴随赤炎收起幻影的一刻,有气无力地跌落在柔软的云层上。赤炎及时伸出一臂垫在她的头部下方,她舔了舔干涩的唇,与赤炎一同仰望九重天,厚重的乌云悠悠散开,一轮曙光浮现而出,温暖的阳光宛若千缕金丝四散开来,普照大地,万物复苏,终于恢复一派祥和宁静之荣。

“雾舞,随我回冥界吧?”赤炎弯起手臂,轻吻她的额头。

雾舞神色平静,伸出手臂在金色的阳光中搅拌:“是要回去,但不是现在。”

“真的?你愿意随我回去?”赤炎倏地支起身,眼中不满意外的欣喜。

“高兴什么呢?我又未答应嫁给你,我想等到体力恢复再去捣毁恶灵们的老窝,就是你们常提到的那个泥流恶灵山,”雾舞睨了他一眼,“我若是你,此刻立刻替冥界树立正光辉高大的形象,随后不以为意地对玉帝说,这便是冥界与天界的区别,危机之时不会计较得失更不会推卸责任。”

“切,冥界不需要所谓的好口碑。我是让那般神仙看清冥界的实力,莫以为住在高处就当自己高人一等。”说着,赤炎朝怒莲勾勾手指,怒莲气喘吁吁地爬起身,单膝跪地候命。

“打道回府,过重的阳气会损伤妖气。”赤炎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遵命。”怒莲领命起身,一边指挥鬼兵登上黑云,一边瞄看赤炎,他明知这十只恶灵是她唆使某妖放出来的却只字不提,甚至连句重话都未讲,这件事真就这么过去了吗?

待鬼兵撤离天界,仙子们施法修复凌霄宝殿之时,雾舞看到一个脚踩风火轮的小孩从面前飞过,她坐起身招招手:“你就是哪吒吧?火焰流很厉害!”

哪吒跳下风火轮,拱手回礼:“正是本将……”话未说完,只见一个毛头毛脑的影子冲上云霄,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孙悟空。

他如今已受封斗战胜佛,虽在佛门中的地位备受尊崇,但他始终猴性难改,经常溜达回花果山与猴子猴孙们嬉戏玩乐。

“打完了啊?老孙才得知此等大事,遗憾遗憾。”孙悟空向太上老君抱了个拳,一脸哀怨,很久未打架了手心痒痒。

哪咤许久未见到孙悟空,不由兴奋地扬手呼喊:“孙大圣,这粒这里!”

“一别百十年来,你怎么还这般矮挫。”孙悟空收起金箍棒,一路小跑来到哪咤身旁,刚欲继续攀谈,余光中落入一个熟悉的女子...... “小鸡妖,雾舞,还记得老孙不?”

“......”雾舞仰头眨眨眼,打量围着自己上蹿下跳的毛猴子,哪咤猜想雾舞定不知晓孙悟空的威名,所以上前一步附耳告知其“辉煌”事迹,听罢,雾舞干笑两声,道,“久闻大圣美名,今日有幸一件果然猴了吧唧的......”

孙悟空骚耳龇牙,刚准备继续唠嗑,便被突然惊叫一声的哪咤扯到一旁,哪咤惴惴不安地偷指向雾舞那边:“她她她......妹菲就是当年那只鸡......妖?!”

“是啊,就是那个把你召唤到蜘蛛洞门前的小鸡妖。”孙悟空记性特好,尤其喜欢揭短。

“啊啊啊啊......神魔圣女就是那只小鸡哟?!我就说怎会感到脊背阵阵发冷呢?!啊啊啊,改日再──”哪咤一阵抓狂,匆忙跳上风火轮,嗖地飞行而出。

“......”雾舞走道孙悟空身旁,一同遥望摇摇晃晃飞奔的哪咤战神。

“你真不记得老孙我了?”孙悟空本想化作雾舞最爱的模样加以提醒,但竟看到那那尊神根本就在此地嘛!

“原来你中意的男子是冥界之神,”孙悟空用下巴指向赤炎,恍然大悟,“一千几百年前,老孙化作他的模样溜入法器格寻宝贝,还未找到顺手的兵器便被天将们穷追猛打,原来他与老孙一样也是溜进法器格偷东西的!”

“嗯?!......”雾舞看向正在打坐蓄气的赤炎,追问道“那我当时在作甚?”

“你?当然是帮忙反击,朝法挺厉害的,更令老孙未料到的是,你居然就是近日来传得神乎其技的神魔圣女,话说你得犯了多大的错啊,才会被贬为鸡。”

“那不是鸡!笨猴子,”雾舞跳脚“此刻不方便变身,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英姿!”说着,他又撞了孙悟空手臂一下,“听你这意思,我对赤炎确实是很喜欢喽?”

“应该是吧,不然你当时就不会对着我喊。”

“喊什么?”

孙悟空搓了搓下巴,回忆片刻,方道:“你那时一边推搡我一边急喊,‘你身分特殊,随意出入天庭不合规矩,何况万一变成孩童就走不掉了。’我当时回头看了你一眼,见你十分焦急。”

“?!” ......雾舞惊眸目睁,不幸变成孩童的并非赤炎而是......白染啊!

可据白染说,他们初次相见之时就是永别之日,也就是八百年前,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

她审视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孙悟空,究竟是谁在说谎?

第七十一章

风平浪静的清晨,南天门前,雾舞将赤炎往飞云上推。

“你真不跟我走吗?”赤炎翻手捞住她的腰肢,此举引起纯情的守卫们一阵低头闭眼,冥帝果然无法无天啊,竟当众调戏天界圣女。

“有些事还没未弄明白,有空找你喝茶聊天。”雾舞剥掉他的左手他便伸出右手,完全把她当自家娘子对待。

“你!……”雾舞捂住唇,一拳打向他胸膛。

赤炎盘腿坐在黑云上,舌尖舔过唇边一抹余香,不等雾舞再出手他已乘云离去,笑着挥手暂别:“我会铺好床等你哈。”

“……”雾舞垮下肩膀,转身之际才发现白染就伫立在她的身后。

“玉帝说这几日将会为你举办一场正式的受封大典,待受封之后,上天入地都随你。”话音未落,白染的脚下已浮起白云,看样子也打算离开。

雾舞并未阻止,而是跳上同一片飞云,趴在云边俯视二郎神,道:“劳烦杨将军知会玉帝一声,本尊先去玄天仙境玩几日,受封大典能免则免吧。”

“圣女,且慢!”二郎神刚欲追赶,雾舞已命飞云极速离开天庭。

白染自然也不打算干涉她的行动,何况阻止也没用。

雾舞伸展双腿,双手支在身后,侧头望向念起经便来没完没了的白染,用脚尖踢了他一下:“知晓我为何要去玄天仙境么?”

白染沉默不语,向远处挪了挪。

“就是为了折磨你才去的,顺便挖一下你那不可告人的**,嘿嘿嘿……”雾舞搓手狞笑。

“……”白染索性背对她盘坐,挖吧挖吧,反正该告诉她的都告诉她了,至于其他,天知道她言之凿凿提及的所谓的**里究竟藏着个怎样的“真相”。

倏地,她的下巴抵在白染的肩头:“喂,你亲我的时候有感觉么?”

“没有。”

无论为了哪一桩事,白染如今要做的就是要与雾舞划清界限。

“不老实的花和尚!迟早让你原形毕露。”雾舞发现戏耍白染很有趣哇,尤其看他没处躲没处藏的窘状更觉得开心。

…………

玄天仙境乃是佛学门徒汇聚之巅,就连此地一草一木皆在佛教的熏陶中生长出与佛学有关的形状。譬如令释迦摩尼大彻大悟的菩提树;步步生莲之莲花;观音菩萨托净瓶中的柳叶;象征无欲无痛的曼陀罗花以及预示金银铜铁四大转轮法王出世的昙花等,花种繁多各有意境。

雾舞同样喜欢这里的幽静与安逸,不过看到仙子们对道貌岸然的白染顶礼膜拜,心里着实不爽,于是她眼珠一转,飞入百花丛中,扬手施法,只见无数美艳的小妖精从花瓣中飞出,仅用花瓣遮挡重要部位,带着妩媚的笑靥徘徊在白染与众弟子周身。

佛门弟子见状不惊慌失措才怪,唯有僵在原地闭眼念经。

清脆的笑声从花丛中传来,白染侧目望去,只见雾舞坐在硕大花瓣上朝自己挤眉弄眼,他沉了口气,念咒破除香艳的裸.女幻影,无视弟子们的询问,径直向禅房走去。

雾舞朝他的背影吐吐舌头,缩小身体钻入花蕊吸花蜜。

虽然天色依旧明媚,但已到了晚间。

此时,焦急地拍门声传入白染的耳孔——

“天尊,请您出来一下!逐情师妹她……她竟然在坐在大殿中喝酒!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