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瑜道:“咱们送官府吧。”

许秋白郑重点头:“好。”

贺家人都是本份人,就是他们许家也没得罪什么人,显然这些人是奔着贺婉瑜来的,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那几人听着要进官府,爬起来就要跑,却被早有防备的许秋白一脚踢翻,知道逃走无望又痛哭流涕的求饶。

贺婉瑜才不管这些,直接要去找绳子将人捆了。

还未等她去找,忽听街上传来脚步声,然后一队衙役跑过来了。

而跟在衙役身旁的正是德隆泰刚刚递给许秋白琉璃灯的掌柜,这掌柜朝许秋白点点头,然后对衙役道:“大人,就是这些人。”

捕头上前问了几句,然后便让人将几人捆了,最后对许秋白道:“今日之事还需调查清楚,明日一早你们都去县衙接受询问。”

许秋白施了一礼,“是。”

捕头带着衙役将几人带走,德隆泰掌柜的擦擦刚才跑来跑去额头上的汗道:“总算来得及时。”

“还得多谢掌柜的出手相助。”许秋白诚心道谢,贺婉瑜在旁也是感激。

掌柜的摇头失笑:“哪里是我愿意去的,是周少爷让我去的。”若不是周少爷吩咐,他可不愿掺合这些事儿。

周家少爷,在清河县排的上号的也就周秉怀了,贺婉瑜刚才便瞧见他了,此刻听了这话倒不是很惊讶。

许秋白眉头微皱:“不知周少爷现在何处,许某该亲自道谢才是。”

德隆泰掌柜笑道:“想必此刻还在酒楼。”

许秋白牵了贺婉瑜的手往酒楼走,贺婉瑜道:“刚刚是他将许秋明拉进酒楼了。”

想到刚才的凶险贺婉瑜身子都难免颤抖。

许秋白嗯了一声,神色莫名,贺婉瑜以为他生气了,老老实实的闭了嘴不说话了。

到了酒楼里面的食客纷纷看过来,许秋白环视一圈,在角落里瞅见许秋明,许秋明看见他哥当即哭着跑过来抱住许秋白:“哥。”

许秋白难得好脾气的摸摸他的头,温声道:“乖,不怕。”

许秋明从他怀里抬头,鼻子上还挂着两串鼻涕:“哥我不怕,我嫂子呢,我担心我嫂子。”

许秋白:“......”他觉得他脾气实在太好了。

还不待许秋白说话,许秋明已经发现贺婉瑜了,当即扑过去,“嫂子,你没受伤吧,我好担心。”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贺婉瑜瞧着许秋明这副模样也笑了出来,掏出帕子递给他,“嫂子好着呢,先擦擦鼻涕。”

许秋明一囧忙接过来擦干净。

许秋白问:“周少爷呢?”

许秋明回头:“在柜台后面呢。”

循着方向看过去,许秋白目光与柜台后面的周秉怀相遇。

周秉怀抿唇微微点头,没有攀谈的意思,但许秋白还是走了过去施了一礼:“多谢周公子出手相助。”

人已经到了跟前,再如何也不好臭脸相迎,周秉怀嘴边溢出一个淡淡的笑:“举手之劳而已,就算是其他人在下也会出手相助,更别说在下与你们算是熟人了。”

许秋白一笑:“不管如何,在下还是要多谢周公子了。”

两人寒暄几句,周秉怀便先走了,许秋白眉头轻皱,瞧着周秉怀与贺婉瑜擦肩而过却如陌生人一般没说话有些奇怪,先前周秉怀因为他与贺婉瑜的亲事能吐血得病,现在居然能如此坦然了,若他不是冷情之人那就是真得放下了。

不过少个人惦记自家娘子总是好事,许秋白收回目光走回贺婉瑜跟前,“咱们回去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了,回去的路上贺婉瑜在想到底是谁如此恨她。

可想了一圈貌似她只得罪过崔云兰,还有薛人理,虽然她瞧不上贺燕红他们,但是也明白就二房那点胆子还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薛家或者崔家了。

等明日到了县衙就知道了。

回去后翠丫提了热水让几人洗漱,许秋明今晚受了惊吓,早早回去睡了,贺婉瑜洗完澡出来许秋白又进了净室。

待许秋白回来时贺婉瑜已经躺在躺炕上裹着被子睡了,许秋白叹了口气吹了灯钻进被窝,将蜷缩成一团的人抱进怀里,下巴埋在她的颈间闭上眼睛。

贺婉瑜其实并没有睡,她躺在炕上一直注意着许秋白的动静,听见他进来的时候才假装睡着闭上眼睛,此刻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突然有些委屈。

明明今晚她受了惊吓,明明周秉怀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可他为何这样的态度对她。

越想越觉得委屈,贺婉瑜眼中慢慢汇聚了泪水,无声的抽泣。

许秋白身子一僵,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泪水,当即着急道:“怎么哭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贺婉瑜觉得更委屈了,直接哭出声来,“你为什么不理我,周秉怀在那又不是我让他去的。”

听了她这委屈的话,许秋白便知她想差了,忙抹黑找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心疼道:“我没有不理你,只是觉得自责,明明答应过你护你周全,可却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只是....”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只是觉得没脸和你说话罢了。”

贺婉瑜一愣,难不成是她想差了?

许秋白将她转过身子来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抱进怀里,“我怎么可能不理你,我是心疼,是自责,我不该将你一人留在原地。”

听了他的解释,贺婉瑜转悲为喜:“真的?”

许秋白点点头:“当然,我知道你与周秉怀没什么关系了,也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只恨自己没本事没能护住你让你受了委屈,所以我才自责。”

他虽然不会说多好听的话,但这简简单单的话却让贺婉瑜心里熨贴的不得了,在他怀里拱了拱,撒娇道:“那你以后可得好生护着我,人家还是小姑娘呢。”

许秋白嘴角弯弯,也不反驳全都答应下来,“好。”心里却暗下决心今后绝对不能浑浑噩噩混日子了,若是他有钱有势,那些人又怎么敢打他娘子的主意。

怀里的人不老实,勾起了许秋白的火,许秋白一手摸向桃源地,“既然睡不着就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什么.....”未问出口的话被许秋白堵了回去,顿时沉迷在爱的海洋里,哪里还记得什么周秉怀陆秉怀的呢。

第33章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许家大门便被敲响了,翠丫开了门,就瞧见一捕快站在门口。

翠丫吓了一跳赶忙进去报信,贺婉瑜和许秋白刚刚起来,本就打算吃了早饭便去县衙,却不想县衙的人这么早就过来了。

于捕快是清河县人,对二人道:“清河县虽然只是小地方,可数十年来却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之事,尤其昨日是元宵节,牵扯甚广,大人非常重视此事,便让在下早点过来请二位过去询问昨夜之事。”

许秋白当即一听,忙应下,又请捕快喝茶,于捕快也推拒了。

两人跟着于捕快到了县衙,县衙公堂外已经站满围观的百姓,昨日本是元宵佳节,不管穷人富人都出门赏灯游玩,后来出现当街强抢民女斗殴之事,整个元宵节都乱了,今日一早听说县老爷开堂便都跑来瞧热闹了。

路上贺婉瑜小声问许秋白:“县太爷.....”

许秋白明白她的担忧,捏了捏她的手小声道:“别怕,张县令是个好官。”

张县令的确是个好官,虽然为人迂腐古板,但是却是难得替百姓着想的好官,也正因为如此清河县十年以来治安安定,百姓安稳,当然也正因为张县令不肯趋炎附势导致十年未能挪出清河县。

不过张县令却很满足,可昨夜却出了强抢民女之事,张县令听闻,一宿没睡着觉,一大早便提了犯人上了公堂。

许秋白夫妻到的时候犯人正跪在堂上,却是一副大无畏的表情,贺婉瑜微微皱眉,心里却想着这几人背后之人到底是何人。

张县令瞧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贺婉瑜脸上眉头一皱:长的一张这样的脸就该老实在家呆着,大晚上出门可不就容易让人盯上。不过本朝风气比前朝开放,妇人出门也是正常,更何况昨日元宵节,出门的妇人就更多了。

自家娘子被人瞧着,许秋白有些不高兴,可张县令为人正派,许秋白倒不会多想然后道:“大人,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还草民一个公道。”

张县令板着脸点点头,让贺婉瑜说清楚昨晚之事,贺婉瑜老老实实将昨晚之事说了清楚,那边绑着的人听了忙喊道:“大人,冤枉啊。”

“肃静!”张县令大喊一声,吓得几人顿时止了声,张县令哼了声对贺婉瑜道:“还请小娘子将昨夜之事说个清楚。”

贺婉瑜点头然后将昨夜之事一丝不漏的说了出来,几个地痞还是喊冤,说贺婉瑜诬赖他们,许秋白道:“昨夜认证许多,你们否认也没用。”

对于人证张县令自然有数,对这起案件也清楚的很,但为了以示公正,还是将德隆泰掌柜的还有周秉怀等人叫了过来。

几个地痞意见如此,当即认罪,并指认是崔家主母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做的。其中领头的王二磕头求饶:“是小的们猪油蒙了心听信赵氏胡话做下错事,还望大人开恩。”

地痞话一出口,众人瞠目结舌。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有人知晓这崔家与贺家之事。好事者疑惑便有人解惑。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崔家嫉妒贺家姑娘反而雇凶抢人之事传了一干二净。

贺婉瑜觉得无语,她到底欠了崔家什么了,竟然如此害她。若说她和崔云兰同时瞧上了许秋白,可许秋白是个人,有他的选择,关她什么事啊。明显的拿她出气吗。

地痞还怕张县令不信,急忙道:“那赵氏咱们认得,而且说好事成之后再给我们十两银子的。对了,昨日说好事成后今日辰时末在悦来客栈见面付剩下的酬劳。”

张县令一听大怒,当即让于捕快带人去将崔母赵氏带来。

而此时崔母在悦来客栈心神不宁,昨日她花了银子找了几个地痞去抢贺婉瑜然后坏了贺婉瑜的名声,眼瞅着辰时末就要到了她的心却扑通扑通直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未等她出门查看,就见房门被打开,于捕快带人进去,果然见到崔母,当即喝了一声让人将她拿下。

崔母吓了一跳,忙喊冤枉,于捕快冷哼:“几个地痞都已招供,你否认也没用。”

崔母一听眼睛一翻竟然晕了过去,可张县令有令,即便是崔母晕过去也将人拖到公堂上。

得知崔母的罪行,张县令即便瞧着她是妇人,仍旧让人弄了凉水浇了上去,又着人将崔家人叫了来。

崔云升在家得知消息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和崔大郎一同来了衙门,待看到堂上的贺婉瑜时,崔云升怔了怔,竟然忘了去看他娘,还是崔大郎反应快,大喊一声便朝崔母扑过去。

张县令不耐,将人拉开,然后开始审问。

崔母哭着喊着说冤枉,然后又指着贺婉瑜道:“大人不可让小人蒙蔽啊,民妇可是胆小的人啊,怎么可能雇凶强抢民女呢。况且民妇家中与贺家也是街坊,民妇没有道理去害她呀。”

“怎么没有道理。”看热闹的人里突然就有人喊,“全清河县谁不知道你家姑娘瞧上人贺家姑娘的未婚夫还上门大吵大闹的了,定是你们怀恨在心才做这龌龊事的。”

闻言,崔母脸上不好看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哭着对张县令道:“大人明鉴,即便如此我们也是多年的邻居,断没有雇凶强抢民女的道理。”

她话一出口场上一静,张县令冷笑:“何人跟你说过是雇凶强抢民女了。”

一旁于捕快忙摇头,他只是奉命将人带来路上却是什么都没说的。

张县令的话让崔母一愣,哪里不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多惊人了。崔母到底年长,见张县令如此当即大哭大闹喊着冤枉。

贺婉瑜瞧着崔母闹腾,觉得颇为无趣,许秋白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瞧着张县令恳求道:“大人,此刁妇已经承认,还望大人为草民做主。”

当事人已经承认,张县令自然乐得结案,然后让师爷将事件整个过程说了一遍,便要宣判。

崔云升呆愣愣的盯着贺婉瑜和许秋白紧握的手心里满是苦涩,崔大郎又急又气,跪在地上替崔母求饶,张县令直接无视,说了朝廷律令,然后宣布崔母即刻羁押牢狱两年并补偿许家二十两银子。

崔母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这事儿不是很简单吗,花上二十两银子让地痞找机会将贺婉瑜抢了然后坏她名声,怎么这地痞这般无用,而她怎么又被羁押有了牢狱之灾呢

崔大郎还在求情,崔云升还在发呆,崔母已经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下去。

看热闹的有了话头,三三两两的讨论崔家无良妇,崔大郎瞪着崔云升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掏出二十两银子赔给许秋白。

事情已了,许秋白接了银子牵着贺婉瑜就出了衙门,崔云升挨了一巴掌,可视线还落在贺婉瑜身上,瞧着他们走了,忙出声喊道:“婉瑜.....”

贺婉瑜回头,笑了笑:“崔二哥还是去瞧瞧你娘吧,还有奉劝一句你们崔家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崔云升呆了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走吧。”许秋白勾了勾唇牵着贺婉瑜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用想也知道崔家也该乱了。

进了胡同,远远瞧见大门口许秋明站在那里,瞧着两人回来,许秋明喊了声嫂子就朝贺婉瑜扑来。

许秋白眼疾手快将小胖子抓住,喝道:“像什么样子。”

被抓住了许秋明也难得老老实实的,撩起袖子擦擦脸上泪水,哽咽道:“我担心嫂子。”

贺婉瑜有些心酸,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不哭了,嫂子没事,你瞧嫂子好好的呢。”

许秋明老老实实点头,嗯了一声,“嫂子我以后一定好好学武,保护嫂子。”

见他这模样,许秋白也知昨夜之事将他吓着了,也不呵斥了直接将他扛着进了大门,许秋明好久没有这待遇了,趴在他哥肩头忘了伤心咯咯笑了起来。

许秋白和贺婉瑜没有与贺家说这事儿,但县城就这么大,贺家还是得了消息,惠氏和贺平洲直接关了铺子一人一把菜刀冲向崔家。

崔家铺子的伙计远远瞧见,见事不好赶忙招呼人关了铺子,惠氏夫妻不得而入可又不甘心如此回去又跑到后头崔家大门大。

“好你个赵氏,竟敢买凶害我女儿,有本事你给老娘出来,看老娘不一刀劈了你。”惠氏跑得有些喘,一手拿菜刀一手指着崔家大门大骂。

四周的街坊听见动静出来瞧热闹,三三两两的谈论着这事,不过大部分人认为崔家人过分了,当然也有个别的觉得惠氏夫妻当街大骂有失礼仪。

可闺女被人欺负了,哪里还有礼仪可言,平日笑眯眯对谁都三分笑的惠氏这会儿才不管那些,满心的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贺平洲也很生气,见崔家没人来开门,将菜刀直接砍到崔家大门上,砍的梆梆响:“我贺家从此和你崔家势不两立!”

老实人一辈子没跟谁红过脸,这会子眼睛都气红了,有邻居不忍心,找了自家小辈往城东报信去了,几个大娘过来纷纷劝道:“都过去了,你们就算在这闹他们也不会出来了。”

惠氏抹了把眼泪,不甘心道:“他们怎么敢,我家婉瑜多么听话的孩子,性子又好,他们怎么能这样,有什么冲我来呀。”惠氏说着又生气了,站起来将刀砍在大门上,硬生生将大门砍的乱七八糟。

院子里崔老爹听着门口传来的声音,脸都黑透了,崔云升着急道:“爹,这可怎么办?”

崔老爹咬牙道:“贺平洲欺人太甚!”

崔云升憋了半天,道:“贺伯父不是这样的人....”他也觉得他娘做错了,他娘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

“那就是咱们娘的错了?”崔大郎被弟弟气的心肝疼,一巴掌糊在崔云升脸上,自己娘都进牢狱了,他这蠢弟弟竟然还惦记着贺家已经嫁了人的贺婉瑜。要不是他和崔云兰闹出来这些,他们娘又怎么会为了给自己孩子出气犯下这样的大错。

一天之内挨了两巴掌,崔云升的两边儿脸都肿了起来,瞧起来有些渗人。可他自小就害怕大哥和他爹,就是挨了打也只是委屈的瞧着他大哥一声不敢吭。崔老爹瞧着这样的儿子烦躁,直接让他滚回去上药,崔云升颇为委屈的瞧了眼大哥,然后跑回屋去了。

崔大郎眉头紧皱,问道:“爹,要不我出去瞧瞧,他们总不至于将刀砍我身上吧。”

“算了,让他们出气吧。”崔老爹冷笑两声,“我崔家啊,也不是好欺负的,且让他们得意这一回吧。”说罢也不理会门外的大骂直接回房去了。

崔大郎眉头皱的紧紧的,瞧了眼大门又瞧了眼崔云兰紧闭着的门当即朝崔云兰房间而去。

事情闹的太大,崔云兰就算在屋里也得知了她娘为了给他们出气买凶强抢贺婉瑜之事,她本来以为她会伤心难过,可谁知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伤心没有难过,甚至觉得这都是她娘咎由自取。

而且有一瞬间她认为若不是她爹娘逼着她嫁给薛人理,她也不会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去找薛人理,更不会被乞丐糟蹋。

崔云兰找到这理由心里舒坦许多,就在她躺炕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就听见房门啪的一声被人踢开,然后便瞧见崔大郎满身怒气进来。

崔大郎进了屋瞧见崔云兰没事人一样躺炕上睡觉,心中怒火更盛。

崔云兰瞧着她大哥这眼神,有些害怕,“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她不说话还好,一听她说话,又丝毫不关心他娘,当即火了,上前一步连人带被子拽下炕来。

炕可不矮,崔云兰被崔大郎一拽直接摔到地上,哎呦哎呦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怒目瞪着崔大郎喊道:“崔云松,你做什么!”

崔大郎冷笑一声,拿手指着崔云兰,恨声道:“娘因为你们被关进大牢了,你们一个个的倒是漠不关心,你们有良心吗!”

崔云兰从地上爬起来捡了炕上的衣服披上,显然有些心虚,她不敢看崔大郎,只小声嘟囔道:“关我什么事。”若不是她爹娘逼着她嫁人,她又怎么会离家出走又怎么会到了这副田地。

“你说什么?”崔大郎显然听见了,上前对着崔云兰直接一脚,“枉为人子。”崔大郎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崔大郎这一脚力道虽然不大,可也将崔云兰踢的不轻,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崔云兰扶着炕沿爬起来怨毒的瞅着门口,然后默不作声的爬上炕躺下了。

崔大郎出门去,直接让府里的王婆子将崔云兰的房门锁起来,打算等与薛家商定的日子一到就将崔云兰塞进花轿。

不乐意?

呵呵,不乐意也得乐意,不想嫁也得嫁。只要嫁过去了,崔家与薛家就在一条船上了,谁比谁高贵。

第34章

崔家大门外的惠氏和贺平洲骂破了喉咙也不见崔家有人出来,气恼之下愣是用菜刀将崔家大门砍的五彩斑斓,直到菜刀卷了刃,惠氏没了力气才和贺平洲相互搀扶着走了。

可一想到自家宝贝闺女受的委屈,惠氏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走出老远了又跑回来将卷了边儿的菜刀扔到崔家门口:“早晚遭报应。”

贺平洲也累的不轻,但两人明显担心闺女,刚想往许家去瞧瞧,就见许秋白急匆匆的来了。

惠氏一瞧见女婿眼泪都下来了,“女婿啊,婉瑜怎么样了?”

许秋白赶紧扶住丈母娘,回道:“婉瑜没事,已经在家歇着了,”他瞧了眼贺平洲夫妻有些自责,说好的让贺婉瑜不受委屈,可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让婉瑜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要不是在外面许秋白都想跪下让二老打两巴掌了。

贺平洲一听也安了心,看了眼惠氏道:“我们跟着你去瞧瞧。”

一旁惠氏也点头。

“那成,我赶骡车来了,正好带你们过去。”许秋白拉了骡车过来亲自扶着丈母娘和老丈人上了骡车往城东而去。

看热闹的街坊啧啧称道:“贺家姑娘就是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夫婿。”

另一户则道:“瞧瞧崔家,作孽哟。”

到了许家,惠氏觉得腿脚都软了,贺平洲扶住她就瞧见贺婉瑜急忙忙出来了。

“婉瑜啊,娘的心肝啊。”惠氏瞧见闺女了腿也不软了,推开贺平洲就朝贺婉瑜冲了过去。

贺婉瑜瞧着她娘的模样再想到老街坊的话眼泪都掉下来了,娘俩抱头痛哭,止都止不住。

瞧着自家娘子和丈母娘哭成那样,许秋白别提多心疼了,贺平洲既心疼闺女又心疼自己婆娘,可这会儿除了和女婿瞅着这娘俩哭之外是别无他法。

许秋白怕给人哭坏了,忙上前劝道:“娘子,岳母,要不咱们去屋里接着哭?好歹让小婿倒了茶水您喝上口再哭不是?”

惠氏本来挺伤心的,猛不丁听见这话,顿时乐了,她掏了帕子擦了眼泪,“让我哭我还不哭了呢。”

她不哭了,贺婉瑜也松了口气,忙扶着她可爱的娘亲进屋去,贺平洲叹了口气也跟上去,许秋白则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