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瑜到底在上辈子看过不少古装电视剧,对主子的仪态还是有些了解的,当下便笑着让她坐了。

孙氏屁股挨着凳子边儿坐了,贺婉瑜便与她闲聊几句,待瞧着时辰不早,才道:“我听夫君说家里的生意也多仰仗李大哥,你瞧着我现在有了身孕,这家中内务就仰仗嫂子了。”

她一口一个大哥一个嫂子的,叫的孙氏心中惊恐,忙站起来表忠心道:“当不得太太如此说,本就是我们夫妻的本分。”

贺婉瑜也不反驳,只对翠丫吩咐道:“翠丫,将前两日老爷拿回来的两匹布拿来送给孙娘子。”

翠丫虽然不明白贺婉瑜的做法,但听话的拿了来。

贺婉瑜笑道:“不过是寻常的布料,拿回去给亚文作身衣裳。”

孙氏感恩戴德的谢了这才接过两匹布。

第41章

孙氏也不傻,给孩子做衣裳一匹布都能剩下,更何况另一匹布明显是妇人穿的眼色了。孙氏从贺婉瑜这走了,直接去了灶房。

灶房里王嫂正在灶前烧火熬猪食,李嫂和杨嫂本来还在低声说话,瞧见孙氏过来,赶紧走开去清洗猪下水了。

孙氏眉头紧皱,看来这两人还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怪不得太太会找自己过去了。

“他王婶儿。”孙氏抱着两匹布也没往灶前去,冲着里面喊了一嗓子。

“孙大嫂。”王嫂应了声从灶房里出来,瞧见她手上抱的布料,笑道,“哟,孙大嫂买布做衣裳啊。”

她们现在有衣穿有饭吃,但女人爱美是天性,瞧见布料自然喜欢,那边李嫂和杨嫂也偷偷往这瞧着,耳朵更是竖起来仔细听孙氏的话。

孙氏只当看不见,笑道:“可不是我买的,就我哪有银子买这么好的布料,这不,太太赏的。”说着又拿了那匹深颜色的递给王嫂道,“太太知道你干活勤快,这匹是太太赏你做衣裳的。”

王嫂眼前一亮,高兴道:“这可真是,太太真是大好人。”她接过布料,手摸着布料的质感,虽然不是顶顶好的,但是她们是下人,这种布料就很不错了,太太可真是仁慈。

那边李嫂和杨嫂也不洗猪下水了,眼睛盯着布料都红了。李嫂按捺不住,忍不住酸道:“孙大嫂,怎么我们都是干一样的活太太就只赏她呀,莫不是太太赏我们的被人给扣下了?”她说着眼睛直往孙氏怀里的另一匹布上面瞟。

她说的直白,就差说孙氏将布料扣下了。

孙氏也不恼,冷笑一声道:“谁干活勤快,谁偷懒耍滑头,多嘴多舌,你以为太太不知道?太太心里有杆称,那些偷奸耍滑的还想得赏赐?”她说着瞥了一眼李嫂和杨嫂,见两人面色一白继续道,“没打发出去发卖了都是太太仁慈了。”

李嫂和杨嫂对视一眼,心中惊恐,两人皆意识到上午两人说的话被太太知道了。

当时她们说话的时候除了她俩就王嫂和翠丫,王嫂一直与她们在一起,不可能有机会去告状,那就只有翠丫了。

李嫂和杨嫂心里将翠丫骂个半死,又懊悔不该当着翠丫的面说,她们本以为翠丫听不见,却不想被听个真切。

可现如今她们的话传到太太耳中了,还让孙氏来了这么一出,明显就是做给她俩看了。

杨嫂眼珠子转转,腆着脸对孙氏道:“也怪我多嘴,还望大嫂子能在太太面前美言两句,咱们今后再也不敢了。”说着又给李嫂使个眼色,李嫂也赶紧上前保证。

孙氏也知道贺婉瑜并没有赶走她们的打算,只是给个警告罢了,便借势对她们道:“按说我也不该管太多,可谁让咱们都是许家的下人呢。也是咱们命好被老爷太太挑来,这不愁吃不愁喝的也不用害怕老天爷再来场大雨,咱们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若非老爷太太,咱们兴许早就饿死了,或者卖到坏的主家去,咱们日子才是真的难熬呢。”

她们本都是苦命人,孙氏也不希望看到她们当中的人被第二次发卖,所以说的话也是诚心的。李嫂和杨嫂知道闯了货,忙点头呐呐应是,心里却讪讪的,以后说话可真的得注意了。

孙氏交代完了见她们认错态度良好,便回了他们夫妻住的屋子,将布料放下,想着这两日给那爷俩一人做身衣裳。

等观察了几日见李嫂和杨嫂果然改正老老实实干活了,才找了时间和贺婉瑜说了声。

贺婉瑜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过去便过去了。

而她最主要的心思还是在自己的肚子上。

过了两日惠氏突然来了,贺婉瑜见她眉头紧皱不由问道:“娘怎么了?”

惠氏不是个会掩饰的人,见她问了便道:“你哥哥估计该进场考乡试了,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贺荣自打考中秀才便在江南白鹿书院读书,前几日临近乡试家也没回,直接从白鹿书院去了府城青州府参加乡试,现在这个时辰,贺荣该进贡院了。

贺家祖上虽说出过秀才,可往上扒拉七八代也没个举人,即便他们夫妻没报什么希望,可一想到贺荣县试的时候得了县案首,惠氏的心就火热起来。

现在贺荣进了贡院了,惠氏的心也乱了,一会儿觉得贺家没那福分,一会儿又觉得她儿子能耐,考个举人不在话下。

贺婉瑜倒是将她哥参加乡试的事儿给忘了,现在听见惠氏如此说,她倒一点不紧张了。因为贺荣给她的感觉就是很牛逼的读书人,若是这样的人都考不上那定是阅卷的考官眼瞎了。

当然这话是不能当着惠氏说的,安慰安慰她倒是必要的,“我哥学的扎实,当初又是县案首,乡试一定没有问题的。”

惠氏眉头松了松,“县案首又如何,府试和院试的时候可没得头名。”不过即便如此,当初贺荣考了县案首的时候他们夫妻也是风光了一段时日,当时清河县哪个不羡慕他们会养儿子啊。

贺婉瑜眉眼弯弯,没有挑破她娘,“府试头名和院试头名咱们整个青州府也就一个,哥哥虽然不是头名,可名次也很靠前了。我听夫君说过,咱们青州府每年乡试取五十名,我哥当时也就十多名,就算加上往年落第的秀才,我哥也能考上。”

“对啊,还有往年的秀才,你哥压力岂不更大?”惠氏掐头去尾,又担忧上了。

贺婉瑜无奈,解释道:“为什么叫往年秀才,就是考了多次都考不上的秀才,有的秀才考到四五十还是个秀才,有的一次就考中举人,我哥是有真才实学的,再加上这几年在白鹿书院苦读,考上绝对没问题,别说往年的秀才,就是他们这两年的也未必比哥哥考的好。”

惠氏听了总算松了口气,嘴里囔囔道:“老天爷可是保佑咱们贺家吧,若你哥中了举,可就是咱们贺家头一个举人了,百年之后娘和你爹见了祖宗也有面子了。”

贺婉瑜听的满脑门黑线,若她有朝一日中了进士,那祖宗们还不亲自爬出来庆祝?

一想到诈尸的场景,贺婉瑜打个哆嗦不敢想了。

说完这些,惠氏瞅着她的肚子道:“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大?该不会是俩吧?”

贺婉瑜一愣,也低头瞅了眼,“大吗?”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怀孕,孕妇肚子该多大她还真不知道。

惠氏皱着眉摸了摸,“我当初怀你的时候肚子也大,可也没大到这个地步,你们这不是好几个有过身孕的妇人吗,她们就没和你说说?”

一听这话,贺婉瑜就尴尬笑笑,她怕热,每日除了在屋里带着就是门前散步遛弯,王嫂她们还真不往她跟前凑,就孙氏过来的时候也是低着头,很少抬头看她,也没说过什么。

惠氏脸拉了下来,很快便明白过来她这懒闺女定是很少走动,不悦道:“胡闹,妇人生产本就凶险,若是不多走动,生的时候有你受的。”自家闺女这肚子实在大的吓人,刚才来的时候光顾着担心儿子了,竟没注意到闺女的肚子,实在是不应该,她略一思索道,“这眼瞅着就中秋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城,产婆也要提前找好,回头我搬过去照料你。”

回城倒是没问题,可让惠氏搬过去.....

贺婉瑜苦了脸,她都能想象她爹哀怨的眼神了。

惠氏这次不容她质疑,等许秋白回来吃饭的时候便说了这事。许秋白也没经验,他只觉贺婉瑜肚子大,只以为是孩子胖,却没想过别的,现在听惠氏一说,心顿时就悬了起来,若是一个孩子那必定是个胖的,到时候生产可就难了,若是双胎,那也危险,双胎风险大,稍不留神就是一尸三命。

想到这许秋白不禁有些自责,他日日与娘子见面,竟没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也怪他最近忙碌忙着生意,反倒少了陪着她的时间。

“岳母,是小婿疏忽了。”

惠氏摆摆手,“你们年轻不懂也没什么,也怪我这两个月没过来瞧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许秋白道:“明日就回去,只是家中无长辈支应,还希望岳母能时常过去瞧瞧,她在家我实在不放心。”

“那是自然。”惠氏当即答应,就是许秋白不说她也要搬过去,什么礼俗什么规矩,都没她闺女来的重要。

两方说定,全程没有贺婉瑜什么事儿。贺婉瑜低头摸摸自己的大肚皮,突然就见肚子左边鼓起一个包,贺婉瑜激动的直叫,“娘,夫君,宝宝踢我了。”

一个要做爹的一个要做外婆的一听这话什么都忘了,飞快到了贺婉瑜跟前,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肚皮。

贺婉瑜哭笑不得道:“又不动了。”

她话刚说完,肚子里的宝宝像是跟她玩闹一般,左边鼓一下,右边鼓一下,然后左右同时动了起来。

贺婉瑜肚子大,被宝宝动的难受,可感受着小生命在动来动去心里又暖暖的,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惠氏脸上喜忧参半,深色复杂,“瞧这动静倒真像是双胎。”

双胎虽然好,可风险也大,与外孙比起来,显然闺女更重要。她宁愿只生一个,过上几年再生一个,而不是现在一次怀俩,战战兢兢的生怕有个好歹。

许秋白一听先是高兴,又听惠氏说了风险,也有些怕了,甚至有些懊恼让他娘子这么早有孕,贺婉瑜满打满算十七岁,还是小了些。

与俩人的担忧相比贺婉瑜倒是高高兴兴的,生一个也是疼生俩也是疼,疼一次生俩也不错,虽然生产困难,她日后多走动就好了,说不定老天爷疼她,让她少受些罪呢?

虽然如此,第二日贺婉瑜还是乖乖的让翠丫收拾了东西跟着许秋白回城了,许秋明和李亚文在这儿待了几天后就回去上学堂了,两个月不见倒是挺想的了,回去也好。

许秋白怕路上颠簸,在马车上铺了厚厚的褥子,走的时候更是将马车赶的极慢,务必感觉不出震动才是。

惠氏昨夜未走,今日跟着一同回去,“回头我就搬过去照顾你。”

贺婉瑜无奈,“真的不用,离生还得一个多月呢。你去我家了我爹怎么办?”

惠氏哼道:“又不是离了我就不能活了。”话是这样讲,可眉宇间的情意却做不了假。

只是两人一把年纪,又碰上闺女这头等大事,夫君委屈就委屈吧,反正是他的种。

贺婉瑜还想再劝,就被惠氏瞪了回来,“你甭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贺婉瑜无奈点头,“行行行,您说了算。”

惠氏这才笑了。

第42章

惠氏信誓旦旦的要搬过去照顾贺婉瑜,可没等搬过去当晚便起了高热,急的贺平洲直上火,铺子也不管了安心在后面照顾惠氏。

贺婉瑜得了消息也赶紧来看她娘,看着她娘脸色通红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娘,我真的没事,您好好在家养病。”

闺女懂事,惠氏觉得可心酸了,拉着贺婉瑜的手道:“娘太不争气了。”儿子进了贡院考试了,女儿又挺着大肚子没人照顾,她这个做娘的偏偏关键时刻还病了,真是太不争气了。

“娘厉害着呢,那您赶紧好起来,女儿还指着娘看着呢。”贺婉瑜笑眯眯的一副小女孩模样撒娇,“没有娘我可担心的很,听说到了后头最是要紧。”

惠氏咧嘴笑笑,想起什么赶紧让她离开,“行了,赶快回去吧,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涉及到孩子,贺婉瑜也不矫情,又叮嘱了一些话这才跟着许秋白回去。

回去后许秋白就去找了清河县最好的稳婆,只等日子一到贺婉瑜反应生下孩子。

过了没几日,惠氏身体康复,待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便大包袱小包袱的来了许家,每日带着翠丫照顾贺婉瑜,贺婉瑜只要每日不停的走来走去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贺婉瑜重新过上猪一般的生活,一直到了八月十五,惠氏不放心贺婉瑜跟贺平洲商议了一下直接将铺子关了老两口跑许家一块过节了。

一大早惠氏便带着翠丫准备各种食材,而许秋白则早早的去郊外猪舍安排今日送货事项,一直到了中午才回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贺平洲与许秋白喝了酒,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的话才被看不过眼的惠氏拉着睡觉去了,许秋白则红着脸贴在贺婉瑜肚子上感受着小崽子一下一下的踢腿运动。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变凉,贺婉瑜跟许秋白说过段日子可以做些香肠,许秋白直接拒绝,“什么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天大地大都不急娘子和孩子重要。

贺婉瑜每日闲的难受,便琢磨吃的,也是翠丫能干手艺又好,许多好吃的都被做了出来。

日子到了八月底,清河县城西贺家突然热闹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报喜官差跑到贺家报喜,道是贺荣中了举,而且还是解元。

这下贺家彻底名声大噪,贺平洲从最初的不敢置信道失声大哭,他们贺家多少年了,这还是头一个举人,而且还是解元。

解元呢,全青州府第一呐。

贺平洲擦干眼泪,进屋端出一个装满铜钱的簸箕,到了大门口便撒,围观的百姓和街坊纷纷争抢,谁都想在这样的好日子里沾沾解元的喜气。

当然也有人说贺平洲败家,贺平洲才不管,他今儿高兴的很,这一簸箕的确花了他不少银子,可这辈子就这一回,他儿子给贺家长脸了,这些钱虽然多,但是他一点都不心疼。

对于贺平洲疯狂的模样,惠氏也不管了,给了报喜的官差喜钱,又招待上门贺喜的街坊,一片热闹景象。

正当贺家热闹的时候,许家得了消息的贺婉瑜也高兴不已,她就知道她哥是给厉害的人物,可能得了解元也是让她惊讶又兴奋的。

许秋白自然也为大舅哥高兴,突然又有些庆幸,多亏早早的娶了娘子,不然等大舅哥中了解元再去提亲,人贺家能看得上他一个屠夫?

庆幸后许秋白赶紧收拾去贺家帮忙,还不等他出门,后面贺婉瑜哎哟一声。

贺婉瑜只觉一股热乎乎的暖流顺着腿流下,她知道这是羊水破了,扶着肚子喊道:“夫君,我要生了。”

走到门口的许秋白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抱起她就去了产房,将人放到炕上,又匆匆跑出去让翠丫去请产婆,家里忙成一团。

许秋白吓的脸都白了,因为还不到产期呢,距离产期足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这时候就要生产了。

产婆没多久就来了,惠氏夫妻也紧跟着来了,本来今日就是大好的日子,忽听贺婉瑜发动,哪里还顾得上贺喜的人,忙关了门赶了驴车过来。

到了许家,贺婉瑜已经在产房里了,惠氏匆忙让翠丫煮鸡蛋糖水,亲自喂了贺婉瑜喝下,心中惊疑:“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这么早。”

贺婉瑜也纳闷,只能道:“大概是想快点出来吧。”

她的肚子开始一阵阵发疼,让人难以忍受。怪不得旁人都说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就这回儿她都疼的受不住了产婆还说这才刚开始。

贺婉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产婆终于道:“快了快了,太太可以用力了。”

可这会儿她哪里还有力气,听着产婆的话干瞪眼。产婆着急,“太太这可不行,您得用力啊,不然孩子出不来啊。”

屋里用力困难,外面许秋白已经来回晃的贺平洲都要晕了。往日跳脱的许秋明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神情紧张的听着门内发出的呼痛声,贺婉瑜每叫一声,许秋明身子就抖一下。

“哥,嫂子咋了。”许秋明不明白生孩子为什么会痛,此刻眼泪都要下来了,小手抓着许秋白的衣裳不撒手。

许秋白眉头紧皱,有些不耐烦,可一打眼瞧见许秋明的眼睛瞬间就心软了,他摸摸许秋明的脑袋道:“你嫂子没事的,你和亚文去写大字去,等写完一张大字你嫂子就生完小侄子了。”

许秋明抽抽搭搭的点头:“我现在就去。”说完不等许秋白催促就跑了。

许秋白叹了口气,目光盯在房门上恨不能破门而入。

呼痛声一直到了傍晚,才听见产婆惊喜道:“出来了,出来了。”

接着便是婴儿的啼哭声,还未等许秋白上前去又听产婆喊道:“咦,还有一个。”接着又是一阵哭声。

许秋白一怔,竟然真的是双胎。

贺平洲也松了口气,听到是两个也是惊喜连连。

“唉唉唉,又出来一个。”这下产婆都吓坏了,她接生几十年碰见双胎的次数都少,这太太命到好,一次三个。

贺婉瑜觉得身体被掏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惠氏瞧着眼前三个小崽子高兴的合不拢嘴,赶紧和产婆一个收拾孩子一个收拾产婆忙碌起来。

“唉,您怎么进来了。”产婆一声惊呼,惠氏便瞧见许秋白满头大汗的进来,孩子都顾不上看就跑炕前去瞧贺婉瑜,“娘子怎么样?”

惠氏将三个孩子放到炕头上,笑眯眯道:“好着呢,就是累着了,睡着了。”瞧瞧,她闺女多能干,一次生了三个。

许秋白听到这话顿时安了心,这才瞧见炕头上并排的三个襁褓,不由愣了愣,“三个?”

产婆立即高兴道:“哎呦许老爷真是好福气啊,太太一下给生三个儿子。”

三个儿子?

惠氏刚才光顾着高兴,倒没注意是男孩女孩,这会儿一听三个儿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儿子好啊,她闺女在许家以后是立住脚了。

就是许秋白也很惊喜,他们早就怀疑贺婉瑜怀的是双胎,却没敢想竟人是三胞胎,这在整个大周估计都是头一份。

产婆将屋里收拾干净就自觉的出去了,贺平洲哆哆嗦嗦的掏了银子给赏钱,对惠氏道:“三个?”

惠氏笑的合不拢嘴,“三个。”

“三个好啊。”贺平洲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晕了过去。

惠氏哭笑不得,“这老东西。”

老东西乐晕过去了,惠氏赶紧将人扶进厢房里去。

屋里许秋白愣愣的瞧着娘四个,心里甜蜜极了,他有了娘子有了儿子,再也不是许家那个见不得人的儿子了。

这时贺婉瑜悠悠睁开眼,瞧见许秋白握着她的手,虚弱道:“几个?”

许秋白亲了她一口,“三个。”

贺婉瑜自己都吓了一跳,“男孩女孩?”

许秋白又亲了一下,“三个儿子。”

贺婉瑜呐呐道:“怎么跟老母猪下猪仔是的。”

许秋白哭笑不得,还想说什么,贺婉瑜已经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刚生产完,贺婉瑜身体虚弱,还没有奶水。惠氏让翠丫熬了小米粥,取了上层的米油小心翼翼的喂了三个孩子,许秋白瞧着小家伙吧嗒吧嗒嘴吃的香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想到娘子的辛苦,许秋白又些不忍心,对惠氏道:“要不咱也请个奶娘?”若是一个孩子他娘子喂也就喂了,可三个他娘子怎么喂的过来。

惠氏动作一顿,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等婉瑜下了奶瞧瞧奶水多不多再决定吧。”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喂的好,他们这等人家还真没有请奶娘的。

许秋白一想也是,等到时候问问娘子的意见再说。

贺婉瑜一觉到了晚上,还是被小婴儿的哭闹声吵醒的,一个小娃娃哭,另外两个比赛是的也跟着哭,贺婉瑜醒来的时候就瞧见许秋白正手忙脚乱的给小婴儿换尿布,而翠丫则抱着另一个轻轻的哄着,那抱孩子的架势可熟练了。

“娘子你醒了?”许秋白瞧见她醒了,忙对翠丫道,“先去给太太端饭菜过来。”

翠丫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下然后跑出去,过了一会儿端了饭菜过来。

贺婉瑜早就饿了,将饭菜吃了干净,惠氏从外面进来,怀里抱了被子,见她醒了笑道:“晚上娘跟你一起睡,好照顾孩子。”

贺婉瑜可不忍心让她娘劳累,忙拒绝道,“这些天您也累的不轻,让翠丫在这儿和我帮衬就行了。”

翠丫也忙点头:“是啊,老夫人,我在家的时候就帮着爹娘带弟弟妹妹,有经验着呢。”

惠氏不肯,这下就连许秋白也劝上了,最后无奈,只能应了。

不过等惠氏走了,许秋白就将翠丫赶到外间榻上去了,他自己则爬上炕,亲自守着娘四个。

贺婉瑜还没有奶水,半夜许秋白醒了几次又是换尿布又是喂米汤的,好一通忙活。

一直到了第三天,贺婉瑜突然肿胀难受,贺婉瑜没经验,问了惠氏,惠氏笑道:“这是要下奶了。”说着便抱了孩子给她喂,可孩子吸了几口吸不出来着急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