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洛,转身弹了下烟灰,又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她。

她被看得有些莫名,「有话就说。」

「我总算体会到你当时的心情了。」

温洛心下一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许若,「你?」

「我去房间叫他们下来的,」秦越这次笑出了声,意味不明,「你知道,我原本想叫的是她。」

温洛抿唇不说话,抬眼看了下正在唱歌的林莫又转向秦越,开口问:「你想和好?」

「我也和你一样,不是一个人去的。」秦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拖长了声音,「我早就累了,谈恋爱…太没意思。」

林莫点了一首《相逢何必曾相识》,在场的女士都不会唱,就连男士都没有人熟悉这首歌。

林莫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正准备切歌的时候,喝的晕乎乎的江远静从沙发上弹起来,含糊不清大声嚷嚷:「洛妹妹上啊!你不是会唱麽?以前不是还唱过,你们兄妹俩来首合唱呗!」

「兄妹?」乐淳奕也眯着眼,好奇的看着温洛。

「林莫是我表哥,」温洛笑着向大家解释,接过林莫手上的话筒,「那我就唱一首吧,本来嗓子疼着墨圳不让我唱歌呢!」

说完又是一片哄笑,墨圳被周围人调侃得也是尴尬得笑。

「…

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也许你不记得我是谁

请你给我给我给我给我温柔温柔一天

让我们轻轻说一声珍重

暗暗收藏这份情让时间去考验

如果有缘再相见也许可以再爱一回

让你我到永远」

一曲完毕,温洛还没放下话筒,墨圳就被人给推到了自己身边,音乐了被按了暂停。

何卿拿过温洛的那支话筒,故意清了清嗓子,「今天没能闹洞房,咱也不能放过这俩人,大家说是不是?」

「对啊,上次我结婚的时候温洛差点没把我整死!」第一个出来说话的是沈黎,墨圳大学的师兄。

「成!今晚让你报仇!」

众人提的第一个游戏是让温洛给墨圳喂酒,喂酒就是…喂…酒,用嘴。

其实也是很平常的游戏,不算过分,这时乐淳奕跳出来了,「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真心话吧?每个人问一个问题,这不比看他们秀恩爱来得有意思?对吧?」

其他人一想,觉得也是,这些游戏放在男女朋友间还有些意思,放在正儿八经的夫妻之间,摆明是让人家秀恩爱给自己看嘛!

第一个问问题的是坐在最边上的潘隽,「你们第一次是什麽时候?」

这个问题…好像很不正经,但是…好像…最正经了。

温洛把头埋进墨圳手臂里,「呜呜」的叫唤着不说话,墨圳也尴尬的不知道怎麽说。

众人大囧,这个问题很正常不是麽?

「我是基督教徒。」墨圳清了清嗓子,冒出了这麽句话。

乐淳奕喷出一口酒,大笑着说:「你小子是不是一领证就立马把小洛洛拖回家滚床单去了!」

这下温洛彻底抱住墨圳,埋头在他胸口好好的当她的鸵鸟了。

第二个是另一边最边上的喝的醉醺醺的江远静,她摇头晃脑的思考了一阵,傻傻的笑着,说出两个字:「频率?」

众人一脸期待的望着今晚的主角二人,墨圳还在想措辞,那边秦越朝江远静问了一句话,顿时包厢里笑声口哨声起哄声一片。

「你是问什麽的频率?」

「啊啊啊——」温洛抬起头伸手指向秦越,怒目圆瞪,「秦越你是不是哥们儿!」

「不是哥们儿我会关心这个问题麽?我是为你着想!」

最後在众人的调侃声中,温洛小声的开口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这下连墨圳都笑了。

接下来的问题刚开始还很正常,後面就一个比一个更令人脸红心跳,墨圳和温洛想对策想到最後都词穷了。

「第一次的地点?」

「他家沙发上。」

「第一次的感觉?」

「还好…」

「第一次什麽措施?」

「…吃药」

「最大的尺度?」

「乐淳奕你得寸进尺!」

「那换个问题,你确定让我换吗?」

「咳咳…」墨先生拉住跳脚的墨太太,「她整个人都是我的。」

墨先生言简意赅,不少男士会意的笑笑。

「最大胆的尝试地点?」

「…梁宅花房」

「居然不是你那辆揽胜里?」

林莫偏偏这时插了一嘴,凉凉的说:「梁宅的花房是全玻璃的。」

「…」温洛已经彻底埋头在墨圳怀里不说话了,这种越含蓄的话信息量…越大。

「有中奖过吗?」

问的人是…宋之臣。

墨圳似笑非笑的看向宋之臣,「我们不是奉子成婚。」

☆丶1——4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回到家後快12点了,他们是第二天早上6点的飞机,先飞北京,再直飞莫斯科,他们在那儿有半个月的蜜月假期。

门刚打开她把高跟鞋一蹬,光着脚蹦躂着扑到沙发上拽过一个抱枕抱住就不动了,还是走在後面的墨圳打开了灯,又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放到沙发旁。

墨圳把饮水机的加热开关打开,突然想到蛋糕还落在了车里,转身走到玄关出拿了钥匙出门去车库。

浓郁香滑的提拉米苏,是温洛的最爱。她一直偏爱这个口味的蛋糕,Espresso的苦丶蛋与糖的润丶甜酒的醇丶巧克力的馥郁丶手指饼乾的绵密丶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丶可可粉的乾爽,把「甜」以及甜所能唤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糅着一层层演绎到极致。

其实她不喜欢吃有奶油的东西,太甜,可是这个是例外。

他把蛋糕拿到客厅的黑色钢化玻璃茶几上,玻璃内面有菱形的切割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泛白的光,像一面面的镜子,四根支柱也是香槟色的玻璃制成的,同样有菱形的花纹,底下的柜子是黑檀木,整个茶几几乎都是黑色的。这个茶几是温洛亲自挑选的,差不多有一张儿童床大的桌面,几乎和竖着放的那一半沙发一样大。

他从消毒柜里拿出两只玻璃杯,泡了两杯祁门红茶,拿过两个杯垫,一一把两杯茶放到茶几上。

温洛是趴着的,原本及膝的裙子有一角上滑到了大腿上,双手抱着抱枕,头枕在上面,头侧向沙发靠背,几缕头发遮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伸手把她的裙子理好,又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後,俯身轻啄了下她因为微醺而泛红的脸颊,看她不为所动,笑了笑,拍拍她的脸。

「小宝贝,起来吃东西。」

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他坐在沙发边上,双手撑在自己身体两侧,背着光微微笑着。

心里一暖,伸手抱住他的腰,像小狗似的用头在上面蹭了蹭,继续闭上眼假寐。

她如此乖顺的动作让他有些好笑,抬手把她的头发揉乱了,又给她慢慢理顺,边理边说:「你晚上都没吃东西还喝了酒,先起来吃点东西。」

她坐直身,瘪着嘴又扒拉了两下头发,先嘬了两口茶。

她确实有些不舒服,中午到酒店前匆匆吃了一些,之後便是不停的喝酒,到现在什麽也没吃,胃里有些翻腾的难受,所以一回到家她才先躺下了。

他在酒吧的时候倒是没喝酒,可是吃了一些水果和现烤的饼乾,并没有她那麽不舒服。

她放下茶杯,转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谢谢阿墨的爱心红茶!」

「有你这麽谢人的吗?嗯?」

「唔…」她望了望天花板,「这样吧。」又亲了他一口。

他无奈的笑,揪着她的脸,「好了好了,先吃蛋糕,待会儿找你算账。」

她跳下沙发坐到地板上,拿起搁在一旁的小银勺朝着方形蛋糕的一个角挖去。巧克力碎屑入口即化,淡化了她口间的酒味,一时间口腔里都是巧克力浓香腻滑的味道。

「老公你真好,」她又挖了一勺送入口中,「西城家的提拉米苏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没有之一。有榛仁,还有巧克力碎屑,啊…这才是人生。」

她的这声「老公」取悦了他,他满足的笑着,看到她嘴角一点黑色的巧克力碎屑,抬手给她擦去,把手压在她的唇上,她很自觉的把他手指上的巧克力舔进口中。

他满意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端起自己的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暖暖的茶流入胃中,胃里舒服了不少。她的胃向来比自己还要脆弱,今天这麽折腾肯定又会疼上很久,她向来会自己默默忍耐,只有几次会在他面前示弱。

「胃好点了没?」

她点点头,继续挖着蛋糕吃,「喝了茶胃里暖暖的,」她用空着的一只手在胃上揉了揉,「舒服多了,刚才很难受。你不吃吗?」

她把勺子递到他面前,扑闪着大眼睛望着他。

「吃。」

当然吃。

他也蹲坐到地板上,低下头,攫住她微微张开的小嘴,温柔的摩擦了两下便长驱直入,品尝她口里红茶的馥香和蛋糕的浓郁,舌尖滑过她每一粒小巧的贝齿。

「味道不错,确实很好吃。」

她得意的笑,继续挖着蛋糕,「当然咯。告诉你哦,我18岁的生日愿望,就是在我结婚的当天,我的意中人能捧着西城家的提拉米苏,递到我的面前,供我品尝。」

他一直笑着听她说,听到後面笑容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

「带我走?」

她先错愕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提拉米苏那个人尽皆知的传说,点了点头。

「大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西城饼屋,其实先吃的是他家的黑森林,後来才是提拉米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还好我吃不胖。不过店不如其名,偏偏在城东,我们学校在城西,每次坐车转车要一个多小时。」

她停下说的话,把勺子搭在下嘴唇上,「你什麽时候买的蛋糕?」

她其实想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愿望。

「秦越给的。」

她错愕的抬起头,原来他不知道啊,自己刚才还心里偷乐,愿望终於成真。

「他还算哥们儿,他以前逃课给许若买饼乾的时候,也会顺便给我带。」她特意在「顺便」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下次我给你带,那儿离我公司近。」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送上自己的双唇,「老公亲亲。」

他好笑,这丫头在讨好他呢,估计她发现了自己刚才一瞬间的不自在。

他偏头将唇覆上她的红唇,辗转厮磨,一口一口的嘬食着她的柔软。

双手抱住她的大腿站起身,她顺势双腿环住他的腰身,他把手上滑到她盈盈一握的小腰上。

「娘子,洞房花烛人生乐事,开始可否?」他低声在她耳边笑着,边说边朝楼上卧室走去。

她腾出一只手捶打他的肩膀,头埋进他脖颈间哼唧了两声。

他们到达莫斯科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8点多,过了海关取完行李後,在机场大厅看到了来接他们酒店司机,司机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用英文欢迎问好後便将他们迎上了车。

他们入住的是巴尔舒格凯宾斯基酒店,位於莫斯科市中心。办理好入住後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上了楼。

一天的奔波两人已经累极,把行李箱的衣物拿出来放进衣柜里整理好後,便匆匆洗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早上8点多,温洛拉开窗帘,暖暖的阳光撒进室内,暖洋洋的,好不惬意。

「,!」她张开双手,站在窗前,闭上眼把头微微後仰,享受着异国早晨的阳光。

这句话是她在昨晚上在车上跟司机学的,那个弹音怎麽都学不来,最後只能勉强过关,墨圳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早餐後两人先前往了莫斯科大学所在的兔子山,随後是凯旋门和二战胜利公园。

下午,二人去了谢尔盖耶夫镇的圣三一大教堂。

教堂位於莫斯科东北71公里处的斯摩棱斯科—谢尔盖耶夫镇,由谢尔盖-拉多涅日斯基於1354年开始兴建的,後又经过了多年的扩建和翻修。

俄罗斯大部分的信徒信奉东正教,到处可以见到葱头顶的教堂,金色或者天蓝色带金星,色彩鲜艳华丽,闪闪发光,从小镇的高坡上远眺过去十分的漂亮。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俄罗斯的新人们随处可见,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沉浸在爱的海洋中,他们自然大方地拥吻,并不介周围的游客们分享他们的喜悦。

「阿墨,我好想在这里举办婚礼,好浪漫!」

温洛抱着他的腰仰头望着他,眼睛弯得像天上的玄月。他宠溺的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低下头温柔的吻她。

他们进教堂祈祷後,排队领取圣水。温洛把盛装圣水的玻璃瓶用密封塞塞好,小心翼翼的放进背包里。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去了莫斯科着名的红场丶列宁墓丶克里姆林宫丶新圣女公墓丶阿尔巴特大街丶前苏联国民经济展览馆等着名的地方,异国的建筑风情让人流连忘返。

二人和谐温馨的气氛在第十一天的早上终於被打破。

早上起来二人一起在浴室洗漱,温洛一手刷牙,一手拿着手机连酒店的wifi上微博。

刷新看到一条提到她的微博,点开来看,是秦越。

「今晚8点在佳苑广场举办的『音乐之声——声声不息』大型音乐接龙活动过程中,舞台突然崩塌,主持人林莫与向颖不慎跌落高台,现场负责人称二人只是轻伤,但仍需进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事故发生後已禁止拍照,但据现场记者称,主持人林莫身上有不少血迹,疑似重伤。据悉,二人现已送到市中心医院…」

温洛大脑里「轰」地一下就空白了,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字:跌落高台,林莫,血迹,重伤。

或许是她刷牙的动作突然停止,盯着手机的表情有些呆愣,墨圳拿过她的手机,「怎麽了?」

「阿墨,我们回去好不好?」温洛的声音里俨然带着哭腔。

墨圳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他很重要吗?」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息怒。

温洛似乎回过神来,她似乎是有些激动了。可是她的确很担心他,不谈二人之前有过恋情,自从林母再婚嫁给她二舅梁清衍後,他就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听到墨圳询问的声音,她匆忙漱好了口,把漱口杯和牙刷放好,转身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