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肯定会处处和我们对着干,我越不想要豆黄,她越想强加给我,何况豆黄还是她塞给我的通房丫头,她一定想着如果她帮助豆黄留下来,豆黄一定会感激她,以后也好借助豆黄对我多一些掌握。你说的对,一定要在太姨娘进门之前解决豆黄之事,回到谢家之后,这件事就更难解决了!”

商议了一会,两人似乎真有了同心同德之意,渐渐夜深人静了,虽然堂屋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但长生知道大家都已经躺下了,有些不好意思再与明净独处,就要挣脱他的手回屋,可是月色壮人胆,明净痴迷地看着长生,紧紧拉住她不肯放,喃喃地说:“长生,我恨不得明天就娶你过门!不,如果我现在已经娶了你多好!”

长生看他眼神迷离欲贴欲近,顿时大窘,却被明净紧紧抓住避不开,也许来这个时代太久了,她已经习惯了男女授受不亲,大唐还没有到风气最开放的时候,而且就是再开放,未婚男女大防还是很严的,徐大伯与徐大娘肯定还未睡着,长生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

又怕与明净推搡之间反倒惊动他们,灵机一动说:“想与我成亲,还有一件事要办到。”

明净被她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想出什么古怪之事为难自己,顿时清醒过来,不解地问:“到底什么事?”

长生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但要找回那几个丫头,还有一件事要做到,你在寻访她们的时候,能不能也寻找一下徐大伯儿子的下落,本来他做为独子应该为父母养老送终,可他嫌弃家贫入赘商户,战乱那几年随商户回南方家乡了,十几年了,音讯全无。

二老虽然骂他不仁不孝,可他们就这一个儿子,不过嘴上骂骂,实际没有一天不盼着他能回来,现在他们年老无依,生死旦夕之间,生怕至死再见不到儿子,若有机会,你能不能想办法找他回来,哪怕让他看看二老也好?我已经问清了他的名字和外貌特征,他叫徐宝根,生得浓眉大眼身板端正,与徐大伯很相象,你凭这个找就是,两位老人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这一走,他们又重新孤孤单单地过日子,让我怎能心安?”

明净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回他们的儿子,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长生暗笑他上当,忍住笑说:“谢谢你如此理解我。我知道象你们这样的出身,是根本不会在乎奴婢的生死和普通人的悲喜,你也是为了我才下这么大的功夫,我先代她们几个谢过你了,若能得到她们的下落,知道她们平安无事,再替徐大伯和徐大娘了结这个心愿,我也就安心了。”

明净连连点头,却话锋一转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两位老人收留你们这么久,我应该帮助他们,不过在要成亲前找到他们,你不是在存心刁难我吗?我肯定要找回他们,但是必须是在成亲后,难道一辈子找不到,你一辈子都不嫁我?你这个死丫头,还想让本夫上当!”

长生看他不肯上当,又越说越不象话,赶紧趁机挣脱了进屋,两位老人把卧房让给明澈和明净,虽在堂屋里搭了铺却还没睡,正面对着昏黄的烛光相对无言,徐大娘看到长生进来,赶紧抹泪。

长生知道他们是不舍得自己和姝儿离开,想到他们明天又要孤孤单单相互扶持度日了,心里很是不忍,却又不知道回谢家后会是什么情形,更不知能否找到他们的儿子,暂时不能对他们做出什么承诺,免得做不到更让他们失望。武功郡离京城得一天的路程,自己一个女子不好常常出门,若回去,肯定不可能常常来看两位老人,想安慰他们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跟在她后面进来的明净看到屋里的情形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更加为长生的善解人意感动,却也知道为他们寻子一事不好轻易做出承诺,就上前劝道:“大伯大娘勿悲,回谢家后长生和姝儿不好常常过来,我一个男子肯定会不时进京,只要我来京城就会来看望你们,更会尽力帮助你们,必不会让你们年老无依,以后若有机会,我还会带着长生和锦姝来看你们的,你们就放心吧!”

长生感激明净的善良,也借着话头安慰他们,两位老人心里好受了些,却一辈子忠厚惯了,并不会说什么巧语相谢之言,只让他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辛苦赶路,他们俩会早起做好早点,让长生放心。

长生没有什么不放心,又安慰了几句,在两位老人的再三劝告下去睡了,明净也依依不舍地回房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徐大娘早起精心准备的早点,与他们挥泪告别后,一行人坐上明净提前雇好的马车打道回武功郡了。长生和明净在费尽心思带姝儿逃离谢家几个月后,现在又重新返回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5章、谢家变故

长生和锦姝这几个月一直在徐家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就憋得慌,早想看看外面的风景,明净因为与长生并肩而坐,一路心情极好,不时撩开帘子看车外景致。

不知为何只雇了一辆大车,四个人同车而坐,锦姝靠在父亲怀里兴奋异常,明澈却只靠壁而坐,不知为何一路上沉默不语着,神情极为平静,只偶尔应答姝儿几句话,似乎什么也引不起他的兴趣,只急急赶路,顾不上看麦苗抽穗,野花满陇,也顾不上得垂柳依依,春燕穿梭。

他的情绪影响了长生和明净,两人还以为他因为回去要面对老夫人和明清所以心情不好,都体谅地不言不语,姝儿渐渐被摇得睡着了,车里更加沉闷,长生索性也闭目养神,昨夜没有睡好,再加上车子摇晃,她有些困乏,渐渐也迷糊起来。

车子经过一个雨天形成的小坑时,长生被颠得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迷糊中靠在了明净的肩膀上,而明净正一付美滋滋的样子看着她,想到明澈还在车上,长生脸一红赶紧坐正了,下意识地去看明澈的神情,却发现他眼中一丝阴郁,隐有薄怒,再细看却平静依旧,赶紧转过头装作打盹。

暗想这个男人城府也太深了,什么喜怒都看不清楚,也不知姐姐当年是如何忍受的,或许他面对姐姐时,流露的全是真情吧,想起姐姐,对明澈又增了几分莫名的亲近感,却又不喜他的城府,索性揭开帘子只看窗外,明净以为明澈另有心事才沉默无言,也不好再说笑,只随长生往窗外看着,旅途寂静下来。

傍晚时分,车子终于到达了现在的谢宅—思归院,院门依然紧闭,却没人对此感到奇怪,老夫人遭逢大祸,周围又再无人家,现在家奴又少,自然要小心谨慎。

打发走了马车,一行人站在结实沉重的木门前,心思各异,明净上前使劲地叩着门,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谨慎地问:“是谁?”

明澈脸上浮现一丝喜意:“老夏!快开门,是我,我是谢明澈!”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夏领着儿子满仓站在门口,惊喜地看着明澈,却难过地呜咽几声,拉着满仓扑通一声跪下,哭道:“谢将军,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满仓,快让你娘多加几个菜,不行就把那几只鸡和羊宰了!”

明澈面对旧日下属神情感慨,仿佛忆起昔日的威风,却只挥挥手说:“不急,我先见过老夫人再说!我在牢里也没受什么罪,皇上也已经赦了我,你放心吧,以后再没事了!我暂时不会走了!”

老夏高兴得连连点头,赶紧领他们去找老夫人,正欲对他们说谢家近日发生的事情,老夫人听说来人了,拄着拐杖迎着他们走来,身后跟着谢明珠送的几个丫头,看见他们满脸的不可置信,又狠狠的瞪着明净和长生,目光阴冷,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短短几个月不见,她似乎又老了许多,头发也变得花白了。她眼里强烈的恨意让长生心里一惊,不就是带姝儿逃开那点事,有这么恨他们吗?

老夫人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明澈,明澈迎上去,倒头便拜:“母亲大人在上,儿子不孝,让你老担心了!好在皇上已经赦了儿子,以后就可侍奉在母亲左右以尽孝道了!”

老夫人却咬牙切齿地说:“皇上居然赦了你?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居然这个时候回来?莫非是来看我们母子笑话的?”

不等明澈回答,又发恨地瞪着明净:“你这个贱种!居然有脸回来,都是你这个贱种惹得祸,害我儿下狱!还有你这个贱人,居然又厚颜上我谢家的门!”

明净气极,却被长生一把拉住,示意他弄清原因,明澈站起身来冷着脸问:“你也知道这是谢家?难道我和明净姝儿不姓谢?周姑娘是姝儿的教养姑姑,难道不该来谢家?总不成这只是你们母子的谢家?明清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别什么都赖到别人身上!”

老夫人更加生气,举起拐杖就要打明澈,明净上前一把抓住,怒道:“大哥好不容易遇赦回来,你就这样对他?别忘了这宅子可是他置办下的!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二嫂哪去了?你快说,光顾着打人了!”

提起明清,老夫人一下子没了怒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老夏上前小声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长生和明净带姝儿逃离谢家后,明清却起了心思想入赘付家以谋夺家财,无奈已有妻有子,如果强行休掉林心慧又怕惹起麻烦,付家未必愿意要一个休妻另娶的女婿。

他先是想方设法得到了付小姐的欢心,为了达到目的又百般哄骗林心慧同意和离,并瞒着老夫人写好和离书按上自己的指印逼林心慧按指印,林心慧接过和离书哭了一会后说是两人再做一夜夫妻,明早就按了指印把和离书交给他,明净就同意了。

当夜两人还共饮了几杯酒,明清怀着各种心思和林心慧极尽缠绵,天快明时才沉沉睡去,等他醒来,林心慧已经在和离书上按了指印,并收拾好行礼准备离去,等老夫人知道一切已经没法挽回。

林心慧离开后,付家给了谢家一笔丰厚的财物同意明清入赘,可是明清入赘只两天,就被林心慧告发了,官府查出和离书是假的,原来指印是林心慧趁明清睡得老实,拉住他的小拇指按的,明清以为自己巧语骗过她,她却已看穿明清的本质,才想出这个毒计骗过他。

明清为了骗林心慧同意和离,对林心慧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又老又丑的付小姐,他入赘付家不过是为了谋取付家财产,并许诺等财产到手他就休了付小姐,重新迎娶林心慧。他以为林心慧会上当,谁知多年的夫妻林心慧早已看清明清的本性,心中恨极他的无情无义,只是假装相信而已,所以才设计骗他。并在告发明清伪造和离书停妻另娶之后,不但把这番话添油加醋向官发告发,还告诉了付家。

付家家财多年辛苦积累所得,最恨人谋夺家产,更恨明清骗婚毁了自家闺女的清白之身,大怒之下不但要回了所有财物,还告发明清想谋财害命,并在明清入狱后花大量银子买通官府折磨他,而此时林心慧却消失了,所以谢家主子现在只剩下老夫人和三个孙子。

虽然裴家想出手救明清,可是明清罪行无法隐瞒,付家又不依不饶花了大量银子给官府,谁都知道裴家自身难保,所以官府并不偏向谢家,明清已经入狱十几天还不得出来。

几个人闻言都惊呆了,没想到明清如此薄情而林心慧如此工于心计,还未反应过来,老夫人却站起来朝明净扑去,拿起拐杖就抽打谩骂:“都是你这个贱种害苦我儿!若你不逃走入赘付家,我儿如何会遭此大祸!”

明净想起她先是逼自己纳豆黄和椒香为通房丫头,又逼自己娶成紫玉,后来居然逼自己入赘商户,现在还把过错推到自己头上,一把夺过拐杖扔得远远得,讥讽到:“自己生的好儿子、娶的好媳妇,倒有脸赖到别人身上!你当初不是把入赘付家说的天花乱坠吗?若不是你这样吹嘘,二哥也不会动这种心思!说起来事情全因你而起,不过害人不成反害己而已,还是多在佛堂前悔过吧!”

长生虽觉得明净嘴巴越来越毒,却也解气极了,老夫人气得大骂明净不孝却无可奈何,令一旁的丫头去给她捡拐杖,丫头却害怕明净不敢动,老夫人更加谩骂不止。

骂了一会看到明澈根本没有劝解之意,正欲骂,忽又想起什么,眼里躲出热切的光芒,一把抓住明澈:“好儿子,皇上能赦了你,说明还是很看重你的,或许你给官府说句许就会有用,求你快救明清出来吧,付家给官府使了银子,在里面可劲地折磨他,他可怎么受得了哇!”

说话间,明清的三个孩子跑了出来看热闹,老夫人看到失去父母的三个亲孙子,再也强硬不起来,“哇”地一声哭了,抓住明澈苦求道:“好儿子,你那兄弟虽不争气,但我年老体衰,你几个亲侄子也离不开爹娘,求你看在我和你侄子的面上救清儿出来吧,他在里面会被折磨死的!”

明澈依然不语,长生忽然想到,不是正发愁老夫人不肯同意自己与明净的亲事吗?这不正是极好的机会,正好借机逼她同意,也不知明澈和明净想到没有?

却又不好意思提醒,倒显得自己迫不及待似的,忽又想起明清对紫葫犯下的恶行,又觉得不该放他出来,这个恶棍,被折磨死在牢里才好!抬起头看明净,明净也正好看她,显然他心里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是到底该如何做呢?

心里正七上八下,明澈缓缓地开口了:“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想办法救明清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6章、各取所需

老夫人闻言象一个落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下子扑过去抓住明澈,无比热切诚恳地说:“你说!你说!好儿子,你快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答应!”

明澈冷冷地看着她,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感受过老夫人如此热切的眼神,记忆中,只要稍稍背过人,她总是用仇恨和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就稍做迟疑这才说:“若你肯成全明净与周姑娘的婚事,我就答应你救出明清!”

老夫人蓦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明净和长生,半晌才恨恨地说:“好个不争气的谢家子孙!我谢家再沦落也是名门之后,你怎能娶一个村姑做正室?以她的出身,顶多只配为我谢家之妾而已!你如此做让你爹九泉之下如何得安!”

明净向是听见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老夫人真会说笑,我娶村姑为妻是不争气,入赘商户倒争气?你逼我入赘付家时怎么没想过我爹九泉之下是否心安?要说不争气,二哥停妻再娶入赘商户才是真正的不肖子孙!实在让我谢家满门蒙羞,我都替他脸红,所以,请不要再拿对不起谢家来压我了!”

老夫人何曾受这样的侮辱,正欲发怒,明净伸手至止了她:“我想娶周姑娘,你想救亲儿子,我们各有目的,各取各需,你不要再拿大帽子压人了,若想救我二哥就快表态吧,牢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何况有人存心让他死!”

提及儿子的生死,老夫人不敢再发脾气,她点点头,恨恨地瞪了明净一眼,转眼又讨好的看着明澈:“我答应你,明天一大早就写下婚书,派夏管事找个妥当的媒婆,一起去周家提亲如何?可你能保证明天救出明清吗?”

见明澈沉思,以为他骗自己,顿时又急又怒:“不行,我得等明清回来再去提亲,万一你骗我写下婚书不救明清怎么办?或许你想救明清根本救不出他!皇上放了他不等于就会重新起用你,现在裴家怕招来麻烦都不肯救他,我想官府未必会听你的!”

明澈这才开口道:“我说出去的话,必不会落空!你若怕受骗,明天一大早,请你跟我和老夏一起去官府,看看官府的人怎么说,若官府不听我的,我根本救不出明清,你就不写婚书了如何?若是官府的人答应放了明清,你再写好婚书交给老夏,让他带上媒人和信物去提亲如何?”

老夫人沉思一会,觉得没有什么漏洞,这才点头同意,想到儿子要救出来了,心情似乎大好,又想到明澈在官府面前如此自信满满,是不是皇上要重新起用他?也许明清出来之后还要靠他谋个前程,说不定谢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了,明清也越来越有出息了,顿时神情热络起来。

一面吩咐闻讯赶来的夏嫂快去备饭加菜,一面亲热地拉住明澈的手:“就依你说,我们谢家被抄,家财宝物散尽,这次为了明清又花费了不少,家底都被掏空了,你若不嫌弃,就在你大姐给我的首饰里挑几件做为文定信物,等到正式下聘之时再准备聘礼吧,说不定那时家里情况好些,聘礼也能拿得出手些!”

站在一旁的明净不等明澈发言,就着急地说:“不!不需要等到以后再正式下聘,老夏带媒人去了之后,如果周家同意这门亲事,就由他代表主子文定武定一起办了,算是正式定亲,聘礼以后再送过去就成!至于聘礼拿不拿得出手,我想周家老人是真心疼爱他们的女儿,定不会为了财物不顾儿女的终身幸福,他们不会在意这个!”。

见他话中夹枪带棒,暗讽老夫人为了财物逼他入赘付家,老夫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被明净毫不示弱地回敬一眼后,只得讪讪地收回目光,现在她老妇孤孙,儿子下狱,是她求这兄弟俩的时候,暂时还不能翻脸。

长生在一旁暗暗发笑,一为明净这么急着定亲也不怕人笑,二是觉得明净不够厚道,想起老夫人做下的事又觉得她完全是咎由自取,却不好流露什么,只能象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听到别人谈及自己的婚事就做害羞沉默状。想起自己曾发誓一定要找机会为紫葫报仇,现在却为了这门亲事不得不放明清为恶棍出来,不由得平白没了好心情,觉得很对不起紫葫,心情顿时低沉下来。

明净一直关注着长生,见她神情多变又沉默不语,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时心里诸多猜疑,却当着人面不好相问,就招呼大家进屋落座准备吃饭。

长生想到,明净已经明明白白地提出要去她家提亲了,做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应守的本份,她还是回避一下不要和明净同桌进餐的好,免得老夫人对她成见太深,认为她不守妇道,本来她对明净逼她提亲已经极为不满了,又因为自己和明净曾设计骗她旧恨未消,可别把对明澈和明净的怒气全记恨到自己身上。

若是她和明净真的成亲了,老夫人算是正经的婆母,比太姨娘的威力还要大,以后总要日日相对,还是不要弄得太僵。她主动上前扶住老夫人往前走,趁机问她最近身体如何,是不是照顾几个孩子累着了等等极贴心极妥当的话。

老夫人是个聪明人,见她主动示好,也知道她是自己与明净和明澈搞好关系的桥梁,态度也和蔼起来,问了几句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还说让她安心住下,就当回到自己的家,仿佛长生从未做过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事。

四月的傍晚非常迷人,整个山庄笼罩在红红的晚霞和薄薄的烟雾里,不时有归鸟斜飞进树荫里,炊烟袅袅,是夏嫂正在做饭,长生突生眷恋之意,虽然这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却也让人有一种倦鸟归巢的感觉,也许以后要在这里住好长一段时间,但愿能住得开心,住得安宁。

就趁机说:“谢老夫人关心,不过我想提个失礼的要求,我坐了一天马车,浑身就象散了架子一样累极了,就不参加晚上的家宴了,麻烦你派人把我以前住的屋子略略收拾一下,我先去歇息,等会在屋里吃点东西就行了,改天再陪老夫人吃饭行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7章、该低头时

看到长生极懂规矩,从前到后该沉默时沉默,该开口时开口,行事极有理智,并没有因为明净的热情而忘乎所以,老夫人眼里闪过几丝欣赏,无论她有多么恨长生,却还是忍不住佩服她的行事风格,暗想如果她是明清的妻子,也许明清就没那么不争气了。

不过,看到明净失望的眼神,她心思一转,暗想这顿饭非要拉上长生一起吃不可,既让明净感激自己,还要让长生落个不守妇道,虽然是她主动要求长生留下的,但无论如何,一个女孩子与已经开始商议婚事的男子同桌用餐却不回避,传出去总是笑柄,若是亲事真成了,将来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好让她在自己面前示弱。

就不动声色让一个婆子去带明清的三个孩子一起来吃饭,然后随着明净执着的目光打量着长生依旧美丽的容颜,暗骂红颜祸水,她当初的担心终于成真了,长生果真与府里的男人纠缠不清了,还让明净昏了头一般不顾一切拒绝入赘付家,还逼她向周家提亲。

不过恨归恨,她表面却十分和蔼,拉住长生的手笑着说:“都快成一家人了,现在又是特殊情况,还拘泥什么?我老婆子都不在乎这些俗礼,你们还在乎不成?我们好久不见,家里又连连出事,最近一直冷冷清清了,就我一个老婆子和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吃饭都没滋没味的,你们回来家里热热闹闹的多好呀,这才象个家呀!

我们谢家经了这么大一场事,老爷又走得早,大家都受了许多苦,你们也不容易,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还是在家里好哇,这几天,让夏嫂好好给你们养身体!快别推辞了,难道这么长时间不见,陪我老婆子吃顿饭还不成?”

不论她内心是怎样的情形,这番话倒让所有的人动容,长生也不好再推辞,反正她自己当然是不拘这些俗礼的,不过是怕别人有看法而已,现在她已经提出回避了,是老夫人强留她一起吃饭的,谁也说不得她,何况今晚在场的也没有什么外人。就笑着说:“谢老夫人厚爱,那我就厚颜相陪了!”

明净听到能和长生同桌吃饭,顿时神情掩饰不住的愉悦,恰好明清三个大小不一的儿女来了,可能因为失去了父母吧,看起来瑟缩了许多,看到家里添了许多人,大都是熟识的,都十分活泼和好奇,锦书和锦文紧紧缠住明净,锦娘看到长生和锦姝立即跑过来抱住她们,口齿不清地说个不停,神情十分的亲热依恋,让长生为之心酸,幼子何罪之有?却要因为父母的过错如同孤儿。

林心慧告发了明清后不知所终,明清尚在狱中,他以前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就是明澈想办法让他回来了,他也未必肯好好照管儿女。一想到他若回来,以后又要朝夕相处,心情又忍不住烦闷起来,到底是应该看在三个孩子年幼无依的份上原谅他呢?还是为紫葫报仇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天色渐渐暗下来,能干的夏嫂领着两个女儿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还算丰盛的饭菜,满屋看到长生和锦姝分外高兴,只是当着人面不好说什么。

因为儿子出狱有望,也因为家里人口多了没那么冷清了,老夫人心情很不错,吩咐把女儿送来的酒开了坛,一为给明澈接风,二为庆贺一家团圆。端起酒杯,她似乎有些难过,也许是想起狱中的明清了吧。

酒席上,大家互相劝酒夹菜,明净和长生主动照顾几个孩子吃饭,气氛十分融洽,都不再提不开心的事,仿佛他们一直都这么和睦,从未生过什么间隙。

长生突生怜悯,这个要强的老妇,生得好嫁得好,一生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富贵,临老了却媳不贤子不孝,让她不得不向庶子低头,也不知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是以后真的会善待明澈和明净,还是把愤怒全压在心里找机会渲泻?

不过她虽要强,但也是个十分聪明识大局的人,很善于审时度势和趋利避害,她已经看明白了,如今她和她的儿孙都要依靠庶子了,所以她的改变也许是真的吧,但愿是真的,谢家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已经再经不起什么波折了。

几杯酒下肚,老夫人难过起来,又抹着眼泪说:“我老了,老爷走得早,留下这一大家子,又出了这等事,让我一个妇人家如何是好?不瞒你们说,明清入狱后,我不便出门,让老夏的儿子给裴家送过好几封加急信,求他们想办法救出明清,可是裴寂这个老东西连回信也不写,也不许我那姑爷管这事,就连明珠也被她婆婆训了一顿,说我们谢家现在不但是填不满的穷坑,还净给人惹麻烦,要不然,如果裴家肯出面,还能放不出明清?

如今,家里的仅剩的一点财物也用来打点官府了,要不是姑爷瞒着爹娘悄悄托心腹送来一些私蓄银子,我和几个孩子还不得喝西北风去?我们谢家已经把他们两口子攒下的私房银子差不多掏空了!所以,以后这一家子全靠澈儿和净儿了!说起来,如果不是明澈深谋远虑提前在这里置办下这座祭祀用的宅子和田地,我这个老婆子只剩下带上三个孙子去乞讨了!”

她那悲愤而又乞求的样子,让明澈和明净心里痛快了一些,同时也心生怜悯,这么大年纪遭遇这场事,又没个人可靠人相助,就靠老夏一个家奴跑来跑去,家里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也真不容易。

明澈不忍地劝:“母亲也别难过了,我们是一家人,相助也是应该的。你也别怪裴家了,听说朝中现在日日有人弹颏裴寂和姐夫,想必日子也不好过,谨慎些也是应该的,何况他们帮助的已经很多了。你且放宽心,明早我们去郡守那里看看,他与我是旧识,会给这个面子的!”

老夫人要的就是这句话,感激得直抹眼泪,长生越发佩服老夫人,一个老妇能做到审时度势,该容人时就容人,该示弱时就示弱,真的不容易,如果她一昧强硬,只会引起明澈兄弟俩的反感,反而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8章、急切心情

饭后,夏嫂已带人收拾好了住处,长生依旧带着锦姝住原来的地方,所有被褥用品都是旧日用惯的,服侍的人也依旧是满屋。明净也住回以前的地方,长生和明净设计逃跑之后,老夫人一怒之下,把明澈的两名妾室也卖掉了,刚好空下一套屋子给明澈住,大家就算安顿了下来。

明澈听说李姨娘和卢姨娘被卖掉,虽然有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主子们都自顾不暇,谁还顾得几名妾室?李姨娘卖了就卖了,虽然跟了他多年,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曾与他有过恩爱的时光,但他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只觉得她年少时跟着她,现在年龄大了却被卖掉,应该养她一辈子才是。

真正让他不快的是卢姨娘被卖掉,卢姨娘是他的表妹,他的生母莫姨娘的亲外甥女,莫姨娘临终前托付给他,要求他无论喜欢不喜欢表妹,也要一辈子善待她,不许离弃她,不许让她受苦。这些年他确实做到了,对这个表妹虽无什么爱意,却处处善待于她,让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在谢府,看在他的面上府里也没人敢和她过不去,可是现在她却不知被卖到何处,生生辜负了生母的托付。明澈决定,等安顿下来就去找她,好歹也要养她一生,除非她过得很好或不愿跟他回谢家,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生母。

至于其他事,等明早再说。

长生重新坐在旧日的屋子里,心情踏实而激动,想到明清明天可能回来,又烦躁起来,和满屋说了一会话,就哄锦姝睡着了,外屋也传来了满屋均匀的呼吸,自己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透过窗棂看月色很好,索性披上衣服出去走走,时间已经春末夏初,睛朗的夜晚是十分宜人的。

吱呀一声推开门,却吓了一大跳,明净正靠在一棵树上,神色不明的看着她,长生轻轻笑起来,小声说:“你是不是能掐会算,怎么知道我晚上睡不着会出来走走?万一我一觉睡到大天亮,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明净热切地看着她:“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你与我心有灵犀,知道自己的等待不会落空!你这不出来呢?”

长生虽然感动,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了,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象保温瓶一样外冷内热的男人,现在却越来越喜欢象暖水袋一样内外都热的男人,她嫁给一个人,就是要和他相扶相伴过一生,时时感受到他给的温暖和体贴,她不愿做什么任劳任怨全身心奉献单方面付出的人。

沉默了一会,她小声地说:“好了,我出来了,你也看到了,快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事情,我们快要定亲了,让人看见不好!”

明净呵呵地小声笑了:“我就知道你要赶我走,别急,我有话和你说,家里就这几个人,又没外人,看见怕什么?我知道你不愿意明清回到这个家,也为大哥助明清出狱而不开心,你可是一直想着要给紫葫报仇呢!”

长生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一想起这个恶棍要回来,以后要时时面对他,我的心情就很沉重。他把紫葫害得那么惨,我曾答应她一定要为她报仇,眼下明明有报仇的机会,我却为了自己的亲事辜负紫葫,放明清这个恶棍出来!”

明净安慰她:“放心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明清作恶多端,手上有好几条人命,也许不用我们做什么,他就会得到报应。至于这次放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一是因为他终究是我的亲兄弟,我做不到不闻不问,二是我们的亲事很重要,我很看重,你也看到了,如果不用救出明清做诱饵,老夫人才不会答应的。为了能娶到你,所以这点事我愿意让步,我们的亲事耽误不得,暂且放过他,等以后再收拾他吧。”

听他说的有道理,长生点点头,想起今天逼老夫人同意这门亲事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正式定亲,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与我定亲,老夫人让等等你就等等吧,你这么着急,也不怕人笑,让别人还以为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事!”

明净闻言无声地笑了,摇摇头说:“你不知道,这件事等不得,得赶紧办了,再托下去难度就越来越大。有些事你不知道,大哥一个月后就会被重新起用,到时我们谢家就成了官家,而周家是农户,虽然我不在乎,但世间俗人在乎,谢氏宗族在乎。虽然我们谢家遭祸时族人都避之不及,但若是大哥被重新起用,那些族老们又会纷纷上门,到那时,我们的婚事阻力就会非常大,而你嫁入谢家后也不会被宗族认可,不算是真正的明媒正娶之妻,老夫人也会以此为借口打压你,让你名不正言不顺。可如果在大哥被起用之前定亲,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你是在谢家最艰难的日子与我定亲的,算是糟糠之妻,反而会被家族及世人敬重,无论谢家以后如何兴旺发达,都不得退亲,否则会被世人诟病讥笑为不仁不义,我不允许别人对你有半点轻视,所以才如此急着定亲!”

长生默默地感动着,想起前世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就会把你娶回家共度一生,否则就不是真爱。今世也一样,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就是给她明媒正娶的名份,做尊贵的正室,明净明明知道谢家很快就会不一样了,到那时他就会更好的机会娶到家世相当品貌出众的女子,可他还坚持要娶她,为了让她以后说得起话,还坚决要赶在谢家地位改变之前与她定亲,这样的诚心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轻轻地一声“谢谢”,一切尽不在言中,月光下,长生展颜而笑,眼波流转,不再似往日那样恬淡,明净深吸了一口气:“长生,若能换得你展颜一笑,再多的负累也值得了!”

长生有些赫然,岔开话题说:“你还没对我说大爷被赦的真正原因,为什么这么神秘?你不是说皇上打算一个月就重新起用他,看来是真的原谅他了,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明净的面色却沉重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9章、救命姻缘

长生不解地看着明净,难道其中原因竟是自己不方便知道的?

明净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了:“这次大哥被赦,主要是淮安王的功劳,是他在皇上面前求的情,所以皇上不但赦了他,还打算重新起用他,淮安王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

淮安王?安阳郡主的父亲李神通?

长生在宫里远远看见过他,他是太上皇李渊最心爱最器重的弟弟,又是当今皇上李世民最敬重最亲近的叔父,两代君王手里都是红人。

听说李神通极有远见卓识,在李世民被父兄上下打压排挤最难挨的日子,整个李氏皇族只有他坚定不移地支持李世民,曾为李渊苛责李世民在朝堂上拒理力争不惜与李渊翻脸,曾经大骂废太子李建成迫害亲兄弟,也正是由于他的极力反对,李世民的实力才没被削夺的那么厉害。

长生亲眼所见,在一次私宴上,因为宇文昭仪参加,所以她也去了,当时李建成给李世民酒里下毒,是李神通及时出手相救,李世民才留下一条命。听说从那以后,凡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摆设酒宴,李神通总要为李世民亲尝酒以后才让他喝,根本不怕李建成对他的愤恨,一付誓死保护李世民的样子,也因此,李世民逃过了数次劫难。

想来李世民大功告成,李神通当然风光无人能及,若是他能为明澈在李世民面前求个情,李世民还能不落这个顺水人情?因为他把明澈下狱这么久没有杀,本就有赦他之意,别人却没人敢去捋这个虎须主动为明澈求情,只有李神通,不但摸准了李世民的真实心思,面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月色下,长生呵呵地笑了,真没想到,居然是李神通救了明澈。

明净又说:“你知道吗,我从谢家逃出来以后,不敢去找你,也不敢投靠朋友,所幸身上还有一些好友的赠银做盘缠,就直接去了晋阳,我想大哥的朋友都在那里,应该比较容易寻得到愿意替大哥讲情的人。我和你的看法一样,那么长时间,皇上都留着大哥一条命,从内心还是想原谅他的,只不过咽不下这口气而已,毕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任谁都会愤恨至极的,所以,我想如果有皇上信任的人肯替大哥讲情,说不定他就会顺水推舟放了他!”

长生点点头:“是的,最深的伤害一般都来自最信任和最亲近的人。我也理解,不过我也理解大爷的无可奈何,他并非贪生怕死或者贪图富贵才脚踩两只船,他只是想保护自己最在乎的人,不想让亲人在皇家的争权夺利中做了牺牲品而已,其实,大爷和皇上,谁都没有错。”

明净闻言激动地说:“你没有大哥产生偏见?没有认为他是一个忘恩负义叛主不忠之人?”

长生有些诧异地说:“我为什么要对大爷产生偏见?他也并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呀?他只是给了太子一个空头承诺而已!谁也不是神仙能够预料到太子和秦王之争的最后结果,大爷不过是在做将军的同时,还记得他是一个父亲,他身后还有女儿和谢家一家人而已,他想要保护家人,并没有错呀!”

“谢谢你长生!真的很谢谢你!你让我茅塞顿开,我明白了,无论大哥在别人眼里多么不忠不义,他却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不能对他有任何成见,反倒要因为他为这个家做出的牺牲而更加敬重他!”

明净说着,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长生的手,长生却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好象才想起什么一样说:“哎,你不是要对我讲你去晋阳的情形吗?快说呀,到底皇上是因为什么赦了大爷的?”

明净有些沮丧,看到长生的模样,很快又欣欣然:“我去晋阳之后,找了一些与大哥和皇上都是旧友的人,他们虽然很同情大哥的遭遇,却都表示皇上正在气头上,没人敢触那个霉头,有的还好些,留我暂住并赠金银让我去替大哥周旋,大多数人两三句就打发了我,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我无奈只得又赶回长安,却依然是求救无门,就是想见大哥一面也不行,花银子也没人敢收,我都快绝望了!”

长生不解地问:“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淮安王能救大爷?又是用什么方法使淮安王同意救大爷的?”

明净苦笑一声摇摇头:“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大哥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我走投无路之际,就天天去天牢附近瞎转悠,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却无意中碰到大哥被放出来,这才得知是淮安王求的情。”

长生更加不解了:“不是你找的淮安王?那淮安王又怎么会去主动求情了?他们以前的交情很深吗?”

“是的,因为以前同是秦王信任的人,淮安王与大哥的交情不浅,所以安阳郡主才会随随便便就来我们家。”

提及安阳郡主,长生想起以前安阳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顿时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种想法呼之欲出却不能肯定,因为明澈是那么高傲一个人,又似乎除了亡妻谁也看不到眼里,又怎会轻易妥协呢?

就故意问:“淮安王虽与大爷交情深,可是没人主动找他向皇上求情,难道他还自找麻烦不成?如果皇上没有赦免大爷的意思,他不是自讨没趣吗?”

明净盯着长生明亮的眼睛,无奈地说:“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是安阳郡主逼淮安王做的!她是淮安王唯一的女儿,淮安王夫妇极宠她,什么都由着她!”

长生终于明白了原因,不过想起安阳以前对自己的敌意和对锦姝的虚情假意,还有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以后和这样的人日日相对,也不那么好受呀。就装作不解地样子问:“安阳郡主和大爷?这怎么可能呢?她和大爷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