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姐姐有幸做了他心爱的女人,得到了他全心全意的呵护和喜爱,她的生命虽然短暂,却是幸福和快乐的,前世感情上所有的遗憾,今世全部得到了弥补,除了牵挂自己这个妹妹。

明澈也敏感的察觉,陆嬷嬷能和白梅联手背叛从小吃她奶长大的心怡,她和白梅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而且一般人就是拜了干爹干娘,也会称为干爹干娘或者义父义母,绝不会称为爹娘或者父亲母亲的。

至于白梅为什么叫陆嬷嬷娘亲,或许就是她们为什么联手背叛心怡的原因。只是她们当年相继死了,如今该如何查出真相?

“那你觉得陆嬷嬷更疼爱白梅一些,还是更疼爱大少奶奶一些?”

卫柳一愣,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会说:“小姐是她从小养大的,她也很疼小姐,对小姐非常忠心,不过现在细想起来,她似乎更疼白梅一些,对她就象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小姐更敬重更忠心一些,就象忠仆对主子那样。”

明澈和明净相视一眼,越发觉得其中定有什么原因。

担心卫柳今天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明澈没敢说林心怡可能是被陆嬷嬷和白梅联手在药上做手脚才病发而亡的事,就说已经来了就在京城好好逛逛,不要急着回去,如果还能想起什么就告诉他或者明净,然后就让康福运带她下去歇息。

他们走后三个人沉默相对,都在暗中猜测陆嬷嬷和白梅的关系,却又实在猜不出个所以然。

两个人的相貌并不相象,而且陆嬷嬷进林家当奶娘,就是因为女儿早夭她被婆婆厌弃,才用嫁妆替丈夫还了赌债换取了自由之身。从那以后就一直留林心怡身边,根本不可能再生养,她和白梅能是什么关系呢?

富贵人家给公子或者小姐选奶娘,是一件十分谨慎的事,何况是林老夫人当年亲自选的,一定调查清了她所有的底细才敢让她入府的,她的来历一定是清白的,说的那番话应该也是经得起查证的。

长生该听的已经全听了,不想打扰兄弟俩说话,她也想下去细细思量刚才的事,再加上坐久了感到有些腰疼,就下去休息了,内书房里只剩他们兄弟俩了。(。)

第501章、背后同谋

看着长生被菊香扶着离去,明净又追上去叮咛几句,方才放心的回来。

他苦笑到:“以前我以为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现在才明白世上最复杂还有人与人的关系。如果能弄清谢承忠与林心慧、陆嬷嬷与白梅、长生和大嫂的关系,所有的事情就都清楚了。

只可惜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陆嬷嬷和白梅已经死无对证了,只能从卫柳的言语中猜测一二。谢承忠奸滑无比,又那么在意林心慧,怕是宁死也不肯说出实情的,而且他未必会告诉林心慧实情,想让她一辈子顶着林府嫡女的身份。

至于长生,我要等她想通了主动告诉我,如果她不肯说,那就是有苦衷,我便一直不问。”

明澈点点头:“无论什么关系,总是亲人不是仇人,如果她一直不说,我们便一直不问,就当她和你大嫂是亲姐妹。

你以前问过你大嫂可有妹妹嫁给你,你大嫂不是戏谑说她有一个妹妹走丢了,要不然嫁给你刚好,我们就当她是你大嫂那个走丢的妹妹吧。”

长生去而复返,后面跟着端着茶水点心的菊香,她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示意菊香端进去,自己下去重新净面。

等她再次过来,卫柳又来了,说她想起几件与白梅和陆嬷嬷有关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觉得还是说出来好。

“有一次我无意看到白梅在做一件男子中衣,淡青色的素绸,领口和衣襟绣着银灰色的花纹,十分的雅致,旁边还有两双做好的袜子,我就很奇怪。

大少奶奶的针线活不是很好,所以她很少给大公子做外衣和鞋子,中衣和袜子却一直是她亲手做的,从不假他人之手,还常常绣一些她亲自画的花纹,简单又别致,很好看。

我就随口问白梅给谁做,白梅的脸却忽然红了,说快到往晋阳送冬衣的时候了,其他的衣物针线房快做好了,只差几件中衣和袜子。

大少奶奶最近照顾大小姐太累了,想亲自动手又顾不上,就托她帮着做,还说让我不要说出去,免得别人说大少奶奶不贤。

白梅针线活很好,大少奶奶让她帮着做也很正常,只是她为什么脸红?我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想,她一向心思细腻,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后来我看到陆嬷嬷的床上有一个包袱,听说是准备送到晋阳的,我无意中打开看,里面有棉衣鹤氅和披风等物,还有中衣鞋袜,却没有白梅做的那几件。

正奇怪着白梅进来了,手里抱着她做的中衣和袜子,见到我神色一变,笑着说,原来大少奶奶提前做好了几身中衣,她是担心晋阳冬天阴冷,衣服不容易干,才吩咐她又做了两身一起送过去。

她的解释也说的过去,我就没有再想这件事。”

说完看着明澈不言语,大家面面相觑,都听明白了白梅这么做明显就是对明澈起了思慕之心。

明澈皱起眉头:“难怪心怡打算找户可靠的人家把她嫁出去,再陪送一份厚厚的嫁妆,让她以后做正经的少奶奶,就当姐妹来往走动,她却死活不肯。

心怡病逝后,陆嬷嬷说心怡留下遗言让我纳了白梅,将来好照顾姝儿,我那时悲痛至极心灰意冷,以为心怡实在放心不下姝儿才留此遗言,就听从了她的安排,反正心怡去了,纳不纳谁我都无所谓。

难道心怡并不曾留下这样的遗言,只是她们因为一己之私编造的?”

长生却想的更多,白梅和卫柳作为陪嫁丫头,本来就是备下让明澈收房的,且不说卫柳了,白梅对明澈生出绮念也很正常。

就怕她这份求而不得的绮念成了心魔,还为此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一直没有被明澈收房,并不完全是姐姐不肯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的原故,主要是明澈是一心一意待姐姐,根本视其他女人为无物,家里原来纳的妾都成了摆设,就更不会添什么新人。

他连才貌双全的官家庶女和精挑细选的绝色美人都不肯多看一眼,何况丫头出身勉强算得上美貌的白梅?

他肯高看白梅和卫柳一眼,肯偶尔施恩给她们,完全是希望她们能够忠心耿耿服侍姐姐,并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可是他的坦然却挡不住别人生出异样的心思,如果白梅的绮念真的成了心魔,很可能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而让林心怡死去,再欺骗明澈说她留下遗言,希望明澈纳白梅为妾将来照顾女儿,这是扫清障碍达到目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难道真的是因为白梅对明澈的执念,她才和陆嬷嬷联手逼走卫柳害死姐姐,哄骗明澈同意纳她为妾?

她看着明澈叹息了一声,轻的只有明净听见了,明净明白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心情,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作恶的人也受到了惩罚,没必要总跟自己过不去。

卫柳见大家都不言语,气氛有些尴尬,就转移了话题:“还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有一次大公子从晋阳回来,谢管家也跟着回来了……”

明澈闻言一滞:“谢承忠?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所有关于谢承忠的事你都要告诉我,无论事情大小!”

卫柳吓了一跳,赶紧说:“有一天晚上,心怡院的小厨房包了鲜虾小馄饨做宵夜,大少奶奶让我给莫姨娘送上一份,我等着莫姨娘吃完,又和她说了一会话,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就抄了近道走。

走到半路上却听到花树后面有人说话,只是声音压的很低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就留了心躲起来,过了一会儿先看到谢管家从花树后闪了出来,又过了一会,却看到了陆嬷嬷,她怀里抱着一只小匣子。

我一向把陆嬷嬷当作亲人和长辈,再加上那时年纪还小心思单纯,也就没有多想,就跳出来想吓唬她,陆嬷嬷吓的差点把手中的匣子扔到地上。

看到是我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就责备了几句,还不等我问她和谢管家在这里做什么,她就先问我晚上怎么会来这里,我就说了大少奶奶派我送宵夜的事。

然后就问她和谢管家在这里做什么,她说谢管家是奉大公子之命送东西的,这一匣子都是他辛苦淘澄来的宝物,本来要直接交给大少奶奶,可是大少奶奶出手太大方,老夫人和林心慧又贪婪,到头来全便宜了外人。

就让谢管家偷偷交给她收起来,暂时不要让大少奶奶知道。她担心被大少奶奶发现了,就约谢管家在这里见面,还告诫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就辜负了大公子的美意。

我那时对陆嬷嬷深信不疑,也知道谢管家是大公子的心腹,她又说的很合情合理,就信以为真,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明澈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茶盏放到桌子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我有什么东西都是直接交给心怡,她爱给谁就给谁,我从来没有在乎过,只要她愿意,我又不缺这点东西。

心怡确实出手大方,也经常给老夫人和林心慧送东西,我觉得她是想和她们搞好关系,在家里过的能舒心些,还一直很赞同她的做法,又怎么会做这种事?”

明澈的话让大家都沉思起来,既然如此,那他们俩偷偷摸摸见面究竟在做什么?难道有些事他们是同谋?想到白梅的死因,明澈的神色里非常沉重

卫柳看到大家神色沉重有些不安,明澈就让她先下去歇息,无论想起什么与白梅、陆嬷嬷和谢承忠有关的事都要告诉他。

卫柳行了礼转身欲走,长生喊她停下,怅然地说:“大哥已经娶安阳郡主为妻了,以后就称郡马吧,不要再叫大公子了。

如果你们想要回京,就替公主府管理产业吧,尽量不要和郡主府有什么接触,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以后有什么难处就直接来找我和驸马,不要找大哥。

万一见了安阳郡主,就说你们是公主府的人或者谢家旧仆,千万不要说是大少奶奶的旧仆,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任何前尘往事。

还有,见了大小姐,一定要装作根本不认识的样子,不要让她知道你的身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往事,她那时还小,什么也不记得了,提起来只是徒惹伤心罢了,就让她做一个单纯快乐的孩子,不要背负那些沉重的往事。

记住,大公子和大少奶奶的事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和安阳郡主是夫妻,一定要牢牢记住了,否则会惹出事端。”

明澈神色怅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十分感激长生,这番话他也想对卫柳说,却说不出口,虽然是为了卫柳着想,也为了大家都安宁,却还是说不出口。

卫柳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明澈,眼泪无声地落下来,回过神使劲地抹去眼泪,似哭似笑地说:“公主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做到的。

奴婢恭喜大公子,不,恭喜郡马了,也对,大少奶奶已经去了好多年,也该重新开始了,我们都该重新开始了,我们把大少奶奶记在心里就行。

我也绝不会去打扰大小姐的,她不需要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要她好好的,大少奶奶九泉之下也能安心,我也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502章、兄弟情份

长孙皇后正在考校千金公主的功课,心腹宫女悄悄进来附耳几句,长孙皇后一愣,示意千金公主和锦姝还有杜芸瑶好好练字,一人写完三张才能出去玩。

然后和宫女一起走出大殿,不解地问:“皇上是过惯苦日子的人,一向十分惜物,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乱摔东西?还把小太监的头砸破了?”

宫女着急地说:“奴婢也不知,黄总管急的在外面直转圈,没有一个人敢进去,谁进去谁挨骂,他担心气坏了皇上的身子,才来告诉娘娘的。”

长孙皇后点点头:“本宫现在过去看看,你让人去安抚那只小太监一下,不要让人治他的罪,那点皮外伤不必找御医了,找点药给他敷上。”

说完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内书房,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惶惶不安的黄总管和几个小太监,就跨进门去。

“滚出去!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快滚出去!”

长孙皇后拾起地上一只玉石镇纸,无奈地说:“只要皇上高兴,臣妾倒是想滚,可惜臣妾只会爬不会滚。”

李世民吃惊地抬起头,发现是贤妻愣了一下,羞愧地说:“皇后怎么过来了?这帮狗奴才,这么一点小事也要惊动皇后。”

“不是他们有意惊动我,是担心皇上气坏了身子。”长孙皇后细心地擦去玉石镇纸上的污痕,把它放回原处,幸好地上铺着外邦进贡的羊毛地衣,否则不知摔成几截了。

笑着说:“外邦人也有聪明之处,听闻他们脾气暴躁喜欢乱扔东西,所以才发明了又厚实又美观的羊毛地衣,免得气消了又后悔。”

李世民越发羞愧,这只黄玉狮头镇纸是一对,是母亲在世时最后一次送他的生辰礼,后来她就过世了,所以他一直非常珍爱,一直放在内书房的案头,再珍贵再精美的东西也不如这个重要。

刚才盛怒之下顺手抄起一件东西就扔了出去,都没细看是什么,原来竟然把这个给扔了,幸好没有摔坏,否则他得后悔自责一辈子。

他心疼地摸摸镇纸,请长孙皇后坐下,主动解释说:“朕是被谢明澈给气的!他太可恨了,太不知感恩了!要不是朕开恩,他现在还在天牢里,哪能在郡主府享福?

又是朕把他调回离京城近的陈仓府,方便他们夫妻团聚,可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朕的?

他回京都十几天了,却一直不来见朕,不谢恩,朕都忍了,以为他要去兵部述职办理交接,要回祖宅,要做好多事,心想等他忙完了就会来见朕。

母后的生辰快到了,朕想向往常一样,去献陵祭拜完后去庆善宫看看,还想修一座报本寺塔纪念母后,打算过几天就动工,这些都要和明澈商量。

可朕刚才才听说他昨天居然带安阳去曲江游玩了整整一天,今天又带她去郊外打猎,简直要气死了!他明明这么闲却不肯来见朕,不谢恩,不帮朕分忧,朕能不生气吗?这是一个做臣子的样子吗?”

长孙皇后咬唇忍住笑意,皇上这会分明就象一个和小伙伴闹翻了却又不舍得对方,想主动示好又拉不下脸的孩子,只能到处乱撒气。

偏偏明澈表面细腻温和,骨子里却是十分冷傲倔犟的一个人,表面上是遵守着五品以下官员无召不得入宫觐见的规矩,其实也是赌着一口气而已。

她不忍太让丈夫没有面子,眨眨眼说:“臣妾觉得明澈也一直等着皇上召见呢!”

李世民闻言更怒:“什么?还让朕主动召见他?他都不知道主动来见朕吗?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谁真的离不开他?”

长孙皇后忍住笑意:“他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是无可奈何!皇上忘了,他现在只是从六品的小武官,不是晋阳大将军,五品以下官员无召不得入宫觐见,皇上不召,他连宫门也进不了呀!”

李世民愣住了,半晌讪讪地说:“朕都忘了。”就再没有下文了。

长孙皇后知道他想召见明澈又拉不下脸,想升他的职又不甘心,就笑着说:“其实这件事明澈也有错。

作为臣子他品级太低当然没有资格无召入宫,可他却是安阳的夫婿,皇上的妹夫,为何不能以皇亲的身份入宫觐见?

好多宗室和皇亲品级也不够,有事还不照样入宫觐见?他也太死心眼了,这一点倒和皇上有些象呢。

安阳也做的不对,光顾着夫妻团聚,都不知道带着夫婿来给皇兄和皇嫂看看!也怪皇叔,他们年轻人想不到的事,他那么老谋深算的一个人都想不到吗?他们这桩姻缘还是他求皇上赐的!”

李世民终于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皇后,你不必再给朕圆脸面了,也不用再帮着明澈说话了。朕知道他心里有气,气朕不该怀疑他,更气朕不该生出利用女儿逼迫他的心思。

也是朕对不起他,如果不是他一直驻守晋阳,他的发妻也不一定会去的那么早,他也不会这么多年孤孤单单的,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偏偏朕还利用他唯一的女儿来逼他表忠心,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是朕先破坏了兄弟之情。

他那个人呀,表面一套心里一套,明明内心又傲气又倔犟,还要做出一付温和儒雅的样子,朕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还和他计较个什么?

宰相肚里都能撑船呢,何况朕还是一国之君?明天朕就宣他觐见!”

长孙皇后掩唇而笑:“臣妾倒有个主意,皇上也不必刻意召见他,再过五天就是母后的祭日,母后生前也待明澈如同亲子,明澈也对母亲敬爱有加。

他以前驻守晋阳时,特意把探亲的时间挪到五月,就是为了能拜祭母后。那天他刚好假期未满,一定会去庆善宫拜祭母后的,到那时你们兄弟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开?”

李世民连连点头:“皇后说的对,明澈心中对朕有气,现在召进宫来,在皇宫这种地方,朕是君他是臣,有些话说不开,那一天到了庆善宫里,我们就成了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第503章、背主之恨

谢承忠揉了揉被磕的生疼的后腰,又用手捂住额头,血浸湿了将他兜头蒙住的黑布袋子,心里已经猜到了今天抓他的可能是谁。

这段时间与林心慧和明清接触了几次,也在郡城中走动过几回出入酒楼食肆,谢家在武功郡根深蒂固人脉极广,说不定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他努力地稳住心神思量着对策,好象自己以往从没露出什么马脚,唯一明面上的错事就是在主子获罪后没有为他做任何事,而是带着私财悄悄躲了起来。

至于其他的事,他做的那么隐密,如今时过境迁死无对证,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希望不要牵连到他们俩个。

他顾不上全身的疼痛不适,期期艾艾地说:“是将军吗?”

明澈嗤了一声,讥讽地说:“果真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聪明过了头,最终要死在聪明二字上。”

谢承忠赶紧挣扎着对着声音的方向说:“原来真是将军,老奴总算见到你了,听说你现在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然后嗬嗬地哭了起来:“将军出事后,老奴赶紧回了京,还曾四处奔走想托人打探消息,无奈地位卑贱,世人势利,多方奔走无果,后来得知老夫人等女眷遇赦,就一直暗中关注着将军的消息。

将军遇赦后,我方才放下心来,却因无力救将军于危难之中,心中惭愧无颜相见,又无处可去,就一直旁谢府而居,以期时常能得到将军的消息,心里也有个活下去的念想。”

明澈令人取掉他头上的套的黑布袋子,谢承忠方才松了一口气,想挣扎着起来,无奈双手被反剪,又被扔来扔去全身酸痛难忍,额头上还在渗血。

他抬起头,艰难又欣慰地看着面前气宇轩昂华贵满身的明澈,正欲张嘴,明澈呵呵笑了起来。

“我居然不知,原来你还是个忠仆?我还以为你一直守着谢家不肯离去是为了谢明清和林心慧!”

谢承忠似看见鬼一般神色大变,很快又苦笑着说:“我是老伯爷指给将军的奴才,谢府的人都是将军的亲人,也都是我的主子,我自知没脸见将军,就守在谢家周围,虽然不以能为主子效力,好歹也能尽一点忠心。”

明澈却似乎没有听见,令人扶他起来坐在椅子上:“林心慧和你是什么关系?”

谢承忠再次神色一变,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片刻低下头:“二夫人的名讳老奴不敢说,老奴是将军旧仆,也是老伯爷的旧仆,老伯爷的子媳,自然也是老奴的主子。”

“难道她不是你的私生女吗?”

谢承忠“啊”了一声满面惊惧,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在地上挣扎了一会,想起来磕头,却因为双手反绑半晌起不来,只得把头在地上撞的咣咣直响,半是惊惧半是哀求地说:“将军慎言!将军慎言!将军千万慎言啦!”

说着涕泪横流:“老奴微贱之躯,泼上再多的脏水都无所谓,可二夫人是将军的弟媳,老伯爷的次媳,更是锦文少爷和锦娘小姐的生母,她声名有污就是整个谢府的声名有污,千万慎言啦!”

几声嗤笑:“谢管家果真是千古难觅的忠仆,明明当年爹把你拨到长房,你对大哥和长房倒也罢了,偏偏对二房忠心耿耿至此不渝,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谢承忠惊惧地抬起头,面前却是俊美华贵的明净,他似是看见救星一般往过挪去:“三爷!将军他着相了!他在胡言乱语!

二夫人是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林家唯一的嫡女,当年几乎带着林家所有家产风光出嫁,她怎么可能与老奴这个卑贱的人扯上关系呢?您千万劝住不要再乱说话了!”

明净令人解开他手上的绳索,扶起他坐好,又递上茶水:“不要急,喝口水慢慢说!”

谢承忠喝了杯茶精神好了一些,见明净态度似乎比明澈要好的多,而明澈侧身坐在桌子旁慢慢地喝着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满身的冷漠却遮挡不住。

他一时也不敢随便出口,只迅速思量着对策,明净又开口了:“你是说二嫂不是你的私生女?那二哥为何这么说?你们到底谁在胡说八道?”

谢承忠闻言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满面狠毒和惊惧,随即跪下使劲磕头涕泪横流:“二爷一定是着相了才胡说八道!二夫人是他名媒正娶的发妻,生有嫡子嫡女,他怎么可能这样说二夫人?老夫人呢?她就不主持公道吗?”

明净象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谢管家也太有趣了,大哥和二哥都着相了,我们都着相了,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是明白的?

谢承忠,你不必再装了!这种事非同小可,林心慧是我谢家媳妇,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怎能自污家门?

你确实在谢家获罪后到处奔走过,还花了不少银子吧?只可惜你不是为大哥和锦姝奔走,而是为明清和林心慧一家在奔走。

还有,明清和林心慧因为入赘之事闹翻,又是你用大笔银子买通明清同意她重回谢家的吧?你为林心慧做的可不止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