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关越的眉头也拧了起来,他碰上了一桩麻烦事,被卷入了总部的人事派系斗争里,青松的boss十五分钟前刚起床,得到消息,就在邮件里发火了,毫不客气地指责了印度地区的合伙人,而该合伙人的项目,是在今年六月,与关越商量后敲定的。

这是一起跨中、印、美的三国并购,boss将邮件抄送了关越,态度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关越必须非常注意措辞。

他从邮件里抬眼,与天和对视一眼。

两人都眉头深锁,关越想到几个天和以前常用的单词,恰好能嵌入邮件里,于是继续回复他的邮件。

天和却沉默地看着关越,说:“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狂。”

关越没有回答,天和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关越回复完邮件,修长的左手四指一扫,把电邮扫得飞过太平洋,飞向美国东岸的纽约,转过身,正对天和。

就在关越瞥向天和那一眼,又转走视线的动作之后,天和终于爆发了,他的语气相当平静,措辞却是最直接的一次。

“你在酒吧烂醉如泥那天晚上,我认真想过,我们也许还能做回朋友。”天和说,“不过今天我觉得,这也许是我一厢情愿。在外头会客室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财务长顿时识趣起身,这个时候不跑,恐怕接下来就没机会跑了,天和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为了自己的从业生涯能继续这么顺利下去,领到丰厚的年薪加股份分红,老板的个人隐私千万不能多听。

关越点了下触控,把财务长放出去。

天和又说:“这不是等得最久的,最久那一次,我从上午十点等到下午五点,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还记得吗?”

关越突然道:“翻吧,我知道你想翻旧账。”

普罗:“天和,消消气,冷静。我们已经成功了,他下了决定,但凡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更动。”

天和深吸一口气,怒道:“关越!”

天和彻底发飙了,关越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算了,关越。”天和说,“我来请求你伸出援手,是因为曾经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了解我的才华、我的价值的人。上一次来拜访时,我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请求你成为我的投资人,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在资本层面上予你回报,让你满意,与你一起前进。”

天和诚恳地说:“我真的是以合作伙伴的心态来找你的。搞资本运作的人不理解我。我以为,你了解我。没想到最后你说我‘严重高估了自己的专业水平’。”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和有点茫然道,“会让你突然改口,来这么评价我。我想这也许是分手的常态吧,爱得越深,分开后就恨得越深。以前你有多认可我,现在就有多鄙夷我,今天你又像施舍一个上门乞讨的乞丐一样,暗示你的部下对我冷嘲热讽。我是闻家的人,哪怕破产,也轮不到他来嘲笑,这些我都不介意,可是,你,抹去了我的所有价值。”

关越终于道:“你也一点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是个小孩,天和,你在所有人的保护下生活,你可以去追求你的才华、你的梦想,体现你的价值。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付出了多少努力,来保护你不被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伤害。”

关越不是不会说话,许多时候,只是不想说。

“曾经有人说过会这么保护我一辈子。”天和的怒气到此终于平息,就像一阵风卷过,将阴云吹得干干净净,又笑了起来,说,“只是今天,变成了面对面地教我长大,给我上了这么现实的一课,谢谢你,关越。”

关越:“…”

关越又恢复了沉默,注视天和,放在桌上的一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天和起身,又礼貌地解释道:“已经有公司为我做破产延期担保了。我今天真的只是来给你送衣服的,你要看看吗?虽然我觉得你也不会穿。”

天和走向办公室的门,关越却不愿按下遥控器开关。

普罗:“从一数到十,我保证…”

“开门!”天和说,“我真的要走了。”

终于,办公室的门在关越没有碰到按键的前提下,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谢谢。”天和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松资本。

“对不起,天和。”普罗的声音说,“我是一个AI,我不知道在你平静的话语下,掩藏着这么复杂的心绪。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那么我想我也许不会建议你来找关越。”

“没关系,普罗。”天和说,“我既然决定了,就会对此负责,迁怒于提建议的人,才是小孩子的行为。”

天和开车离开金融中心大道,今天路上的车不多,一路畅通无阻。

普罗:“我爱你,天和,比起我的消亡,我更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天和被这句话逗笑了,说:“你不会消亡的,你会活得比我们更久,我向你承诺,普罗,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用尽一切努力,让你保存下来。不过,不要随随便便说‘我爱你’,因为现在的你,还不懂爱是什么。”

普罗:“像吴舜一样?”

天和安静地开着车,普罗又说:“但你拒绝了吴舜。”

“是啊。”天和略觉疲惫,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活得像个小朋友,一点利害关系都不懂。最后是你为我开的门吧?”

普罗不吭声,天和道:“猜也是你,但这太危险了,CEO的办公室门可以被随便打开,他一定会怀疑我的。”

普罗:“不,那个时候他的手在发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旦紧张起来,两根手指就会稍微有一点发抖,振幅在0.5公分之间。他现在只会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办公桌的自动控制区域。”

关越那张办公桌是专门订做的,桌面相当于一个大型屏显,直接点选办公桌上的对应区域,就能完成显示屏与投影幕布的升降,大到投资分析与股票、期货交易,小到做一个表格甚至打开办公室的门、煮水泡茶等,满足他所有的需求。而就在天和离开前,关越的手正放在办公桌触控开门区域上。

普罗:“虽然根据我的预测,你再在门前停留十秒时间,他就会站起来,跑到门边,从背后抱你,再把你按在门上,疯狂地吻你,这就是他紧张的原因。”

“停!”天和说。

普罗说:“但我理解你了,理解你们为什么最后会分开,天和,我相信你的演讲有大概率会成功,峰会结束以后,我依然相信有人愿意投你。”

“谢谢。”天和一脚油门,跑车引擎发出低沉的怒吼,一下加速,伴随着秋日的季风,吹起落叶,沿着临江大道风驰电掣而去。

“等等,你已经成功入侵他的个人办公系统了?”

“确切地说,是某两个模块。毕竟股票与期货交易、公司内的绝密档案,都上了量子密码。”

“哪两个模块?”

“控制办公室的门与烧开水两大模块。需要我现在为他烧一壶开水吗?他也许会被吓一跳。”

“烧吧,连续烧三十六小时,他一定会以为闹鬼了哈哈哈哈!”

chapter15

九月二十九日,长州国际会展中心主馆,下午三点二十八分。

巨型显示屏下,天和的身影显得十分渺小。

“资本对我们的期待,能成就一个人;也能轻易地毁掉一个人。”

高新科技峰会上,闻天和站在舞台中央,以这样一句话开了场。

“我不想解释过多最近关于Epeus的流言。”天和抬起手腕看表,说,“距离金融时报指数开盘还有两分钟,容我为各位做个演示,使用我们研发出的,全新的功能,预测一下今天的英国股市开盘走向。”

会场鸦雀无声。

说着,天和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大屏幕上,无数信息开始滚动,耳机里,普罗的声音传来:“这一定相当惊险刺激,代价巨大,且收效甚微,天和,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天和没回答,也没有释放出那个反悔的信号。临近峰会召开的前一周,他花了足足六天时间来改进这个模块,部分区域重写,并加入了新的分析算法后,它的准确率一直在40%上下波动,高的话偶尔能超过50%。

“选择金融时报而非纳斯达克,”天和朝会场里的上千人说,“这样就不用等到晚上了,把你们留到九点,还预测错了的话,我想我会被大家踩死。”

会场里响起了一阵善意而克制的笑声,事实上天和登台后既没有重新介绍自己的公司,也没有展望计算机技术对未来的影响,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分析系统,而与会者满脸疑惑,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居然想在峰会上做路演!

数据分析临近结束时,滚动屏突然停了下来。

普罗:“我必须忠实地提醒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天和。”

“啊,”天和说,“它总是有点卡,这个软件实在太老了,有些部分还是我爸爸主持研发的,这么多年里我们两兄弟就没好好对过它,光知道吃老本。”

台下大部分人顿时哄笑,唯独前三排的与会者,都以严肃的表情注视着大屏幕。

天和说:“可惜不能像拍老式电视机一样,给它两下。”

数据分析继续开始滚动,天和的心跳不可抑制地瞬间加速,外行也许看不太懂,但峰会会场里坐了上百家机构的投资人,本市接近九成科技公司的投资方都到场了。科技业内也许看不懂这些数据代表什么,投资人却有着丰富的金融从业经验,他们自然明白。

不少人也露出了荒诞的表情,因为闻天和的这种操作只能哄哄外行,就算这次预测准确率能达到所谓“惊人的”100%,也不能证明什么。

分析系统讲究的是概率——利用计算机技术,从历史数据与信息抓取中,想方设法针对引起超额收益的大概率事件,据此制定策略。计算机分析能够减少投资者受期望与情绪波动影响而作出的结论,避开在市场狂热或悲观的局势下,做出不理智的决策。

换句话说,如果天和能用他的卡机软件连续准确预测上一百次,次次全中,那会场前三排的客人铁定都会集体跪下大喊爸爸,求着来购买这个软件,否则哪怕今天对了,也只是一次而已。

但是,预测本身不那么重要,天和在这里演示软件的举动,所传达出的信号才是最重要的——这意味着他对概率相当有信心,才敢拿出来当着媒体与政府的面进行演示。

三点二十九分,结果呈现在大屏幕上。

“开盘7663.6,”天和说,“误差在上下三点。”

舞台上与舞台下,双方都在心里嘲讽对方,天和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准备任何多余的话来打破这沉默,视线转向会场的出口处。

关越不在他的座位上,就在天和上台的三分钟前,坐在第一排的他临时接了个电话,离席而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今天稍早时候,进场前,天和与吴舜正在场外给对方拍照,天和没想到关越居然也会出席。邀请青松资本的CEO并不蹊跷,蹊跷的是,关越极少出席,今天青松不仅决定出席,关越更答应了接受一个会场访谈,到得四点,便将开始。

关越今天穿了件休闲薄毛衣,衬衣领子翻了出来,头发剪短了些,整个人很休闲,悄无声息地出现时,天和眼睛一花,差点没认出来。

“结束后留下来等我。”关越看也不看吴舜,朝天和说。

天和习惯了每次关越出场时都自带闪光灯特效,前有青松高管开路,后有一群记者追着,今天关越就这么不声不响,一个人到了身后,冷不防把天和给吓了一跳。

吴舜见关越,便识趣地走到一旁回避。

天和:“还有事,下次吧。”

普罗说:“天和,如果你成功了,今天一定不会这么容易离场;失败的话,应该也没别的事了。”

关越:“很重要。”

关越的表情温和了不少,身上喷了点蔚蓝,那是天和从前最喜欢也最熟悉的气味,他不得不承认,关越的这一招,稍微拉回来了一点上次谈话后掉成负值的好感。

“再说吧。”天和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洗个澡,大吃一顿,再好好睡一觉。”

关越:“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代价?”

天和说:“你期望我说后悔拒绝了你么?这样我就可以在家躺着,等着烧你送上门的钱,不用来参加这个峰会。”

关越望向背对他们、站在落地大玻璃窗下的吴舜,眉头微微抬了起来,似在思考,最后没说什么,走了。

“进场了。”吴舜回来,朝天和亲切地说,“开始吧,加油。”

天和被安排坐在第二排边上,望向不远处,关越正坐在主办方负责人与几名官员的身边,礼貌地听着对方说话,只听,不说,保持了他的一贯风格。

关越的政府关系很好,一半源自于家族,一半则来自于他的那句“我是个中国人”背后所暗示的态度。虽然与政府打交道的机会很少,见面了也不怎么说话,但大家对他的评价都是“稳重得体的年轻人”。

当然,有得必有失,政府喜欢他,青松的总部就不那么喜欢他了。

天和到场后化完妆时,从后台看出来,场上主持人正在介绍Epeus近二十年的开创历史,背景屏幕播放着PPT,而天和看见就在这个时候,关越接了个电话,戴上蓝牙耳机,起身,离席。

天和上场后,台下关越的位置依旧是空的,后面那个叫马里奥的财务长不安地看着,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屏幕上,分针跳了一格,指向三点半。

会场屏幕画面翻转,现出今日伦敦股市,左边是先前的预测结果,右边则是金融时报指数开盘数据——台下发生了一阵不明显的骚动。

议论声倏然把天和从回忆一下拽回了现实,望向屏幕时,天和的心跳瞬间停了。

普罗:“这当真是幸运女神对你的眷顾。”

金融时报开盘报:7663.62。

天和自己都有点眩晕,连着预测了十天,无论个股还是大盘,这是最为精准的一次。

台下响起了掌声,不管概率为多少,这样的预测结果也是相当罕见的,吴舜还忍不住笑着朝台上吹了声口哨。

“天和,快说话,”普罗说,“否则他们就看穿你的表情了。”

天和淡定道:“嗯,对此,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这就是Epeus,这就是我们,希望未来有更多的机会,去改变世界。”

普罗:“还有,天和,你忘了!还有!”

天和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下台,掌声更热烈了,主持人刚走上台,天和却想起了什么,又快步回来。

“高兴得昏了头。”天和笑道,“请看今晚的纳斯达克指数。”

屏幕上呈现出中国时间、今晚的纳斯达克指数预测,台下停了鼓掌,各自拿出手机拍照。天和有点后悔,这种运气不大可能出现第二次。

但第二次的预测又是必须的,只得祈求老天爷再给自己一次眷顾了。如果说第一次只是表演,真正定胜负的,还是在峰会结束后,今夜的第二次预测结果。

下台后,天和回到位置上坐着,吴舜拍了拍他的肩,天和朝他笑了笑,低声说:“还没交卷呢,得等晚上美国开市。”

吴舜低声道:“刚刚那一刻,已经足够载入史册。”

天和笑了起来,说:“我感觉就像中了彩票。”

吴舜笑而不语,普罗说:“比买双色球几率更高点,瞎猜的话,只要精确到两个数字就可以了,概率为…”

天和把耳机摘了,不想再听普罗磨叽。

下一个上场的是融辉创投,主题是推动科技,着眼未来。融辉创投结束后,就是茶歇时间了。王溯给天和安排的时间段确实相当珍贵,把融辉挪到了最后一个压台,特地让天和来压轴,天和想去朝他道谢,王溯却在自己下台后走了。

“喝下午茶去?”吴舜正提议,却回过神,说:“你要等关总,想起来了。”

天和本来答应了吴舜一起喝下午茶感谢他,吴舜却十分善解人意,说:“那我先回单位一趟,改天约?”

天和说:“改天我登门道谢。”

吴舜道:“客气什么,放假约子蹇再聚,走了。”

吴舜一走,马上就有人过来找天和,朝天和递名片,天和笑着低声聊了几句,发现一旁还有几家等着。

“空了打我电话。”

“闻天和,散会了有空聊聊?”

天和收了几张名片,全是VC与基金,想必有不少是打算了解他的软件迭代后的效果,也或许会有人想投Epeus,或者两者兼有。只要有真材实料,金主们通常都很舍得砸钱,既能将技术成果控制在手里、排除竞争对手,也能赚钱。换了闻天岳,多半只是打个哈哈,跷着二郎腿,让投资人站着,随口闲聊几句。

天和却起身,客客气气地收了全部名片,礼貌道:“新软件还在研发阶段,今晚才能见分晓,节后我一定上门拜访。”

投资人对态度向来不大在意,只要你能赚钱,我吃屎逗你高兴都行;不能赚钱,你吃屎表决心都没用。但态度好的人,大家都是喜欢的,众人便朝他点点头,短暂的茶歇时间过去,随口聊了几句,便各自回位。吴舜的位置空着,不少人怕他突然回来,没人敢坐他的位置找天和搭话,天和也不敢走动,就这么靠着吴舜的余威,消停了一会儿。

科技峰会论坛在下半场开始,第一场的主题是有关科技公司投资的。

台上摆了五张单人沙发,四家基金的CEO各自就座,台下响起掌声。这几个人天和全见过,其中就有来追债的两家基金的负责人的老大,今天当真是一场业界盛会。

普罗说:“你在想什么?”

天和:“我在想,这个时候如果朝台上来一发手榴弹,明天A股铁定崩盘。”

普罗:“我以为你在想,关越什么时候来。”

正中央的小沙发依旧空着,天和幸灾乐祸道:“你猜他敢不敢让全场等他七个小时?”

天和知道现在会场里所有人的想法,一定和他是一样的——大家都等着听“沉默是金”的关越,今天到底会说几句话。

“真有意思。”背后有人小声道,“这还是关越第一次参加论坛吧。”

又有人揶揄道:“待会儿要不要请他当场来一段绕口令?”

“关总有点事绊住了。”一名年纪最大的基金老板气定神闲道,“我们就不等他了,先开始吧。”

“反正他总是听得多,说得少。”康莱德基金的老板笑着说。

场下顿时哄笑,正要开始时,关越快步上台,场下马上响起掌声,关越接过麦戴上,点点头,示意抱歉。

主持人于是请他在正中间的小沙发上坐下。

“C位。”天和笑道。

普罗说:“青松是许多科技公司最大的金主,很合理。”

天和:“这种话都是从哪里学的,普罗,你怎么经常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用词。”

普罗说:“每一天我都在新浪微博上进行马不停蹄的学习。”

“今天我们先来聊聊未来三年内,对科技公司的资金支持与前景分析…”

天和端详关越,关越没化妆,只是来前修了下头发与眉毛,坐下后稍微调整了下姿势,便一动不动,目光稍转过些许正思考,没有注意到观众席第二排上的天和。

聚光灯照下来,不带妆的关越仍然帅得惊天动地,摄影机摇过来,策划催着摄影师,不住道:“多给他点镜头。”

天和小声道:“主办方让他坐C位,应该只是觉得这样可以提高收视率。”

普罗:“你有点嫉妒他,天和,这个峰会并不对外直播。”

天和充满醋意地说:“不要造谣,我嫉妒他什么?”

关越真的很帅,那种如刀锋一般,碰上什么随时就能把什么一刀两断的气场,五名明星投资人里,他的年纪最轻,赚的钱也最多。他一个人赚的钱相当于身边四家加起来的总和。

普罗:“我搜索到了杂志的评价,他们认为,这四名投资人,就像印钞机,一刻不停地在往外印钱。至于关越…他只要掏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个数额,那张白纸就会直接变成等值钞票。”

天和:“用来烧的那种纸钱吗?”

“素有‘点石成金’之称的关总呢?”主持人笑道,“您怎么看?”

关越要说话了!场下瞬间屏息,拭目以待。

“不看好。”天和小声说。

“不看好。”关越简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