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饱喝足,人生圆满,天和打算干活了。

关越也非常满意,虽然内心仍有着按捺不住的火焰,温度也仍在持续地升高,但这种光与热开始转化了,它从爆发的火山开始,逐渐内敛,收作了炽热的地核,将流动的岩浆暂时温柔地掩盖了起来。

关越看看天和,又看看外头。

天和:“蹦极二人组下来了,正开车往回走,晚上等他们一起吃饭么?”

“可以。”关越有点心不在焉,打量这酒庄,这几家酒庄兼作品酒沙龙,每天到得黄昏时,便会有客人光顾,点杯酒,看看书或聊聊天。

“你想喝酒吗?”天和顺着关越的目光,问,“想喝就喝吧。”

关越顺手把袖子捋起来,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气温骤降,天和眉头微蹙,把他的袖子拉了下来,让他规矩点,别像条狗般动来动去。

天和给佟凯与江子蹇发了定位,利用闲暇时间,帮张秋做她的文献检索系统,普罗离开以后,许多工作必须自己做,效率一下就被降了下来,着实令他有点头疼。

老板是个西班牙人,来新西兰开酒庄,地下是藏酒窖,地面一层则摆了好几个书架,橱窗里还有两副中世纪的持剑盔甲雕像。

关越用西班牙语与老板说了几句话,老板带着点茫然,再三与他确认,关越点点头,把卡递给老板。老板朝天和笑了笑,回去刷卡。

天和:“?”

关越摘下蓝牙耳机,放在桌上,摊手,天和怀疑地看着他。

天和:“你又想做什么?”

关越:“我让他把窖藏的好酒拿出来,庆祝下?今天是我生日。”

天和皱眉道:“我记得你没有先买单的习惯。”

天和总觉得关越今天起床后就有点神神秘秘的,中午他还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关越便不断吻他摸他,把他弄醒了以后又不做|爱,让他出门吃饭,仿佛在赶什么时间。

这时候,老板亲自托着酒过来了,把卡还给关越,端上奶酪,倒酒。天和摇了下杯,与关越碰杯,说:“那,生日快乐。”

关越摊开一本酒庄里的《堂吉诃德》,天和则继续做他的检索系统。

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又有客人来了。

天和还沉浸在他的工作里,关越则背朝客人。低头看着书。”holla!o estás”

这声音顿时如同一道闪电,贯穿了天和的全身!

天和不敢相信地站起身,怔怔看着与老板打招呼的男人。那男人戴着顶格子鸭舌帽,微蜷的黑发有点长,皮肤白皙,双目深棕色,一副不明显的中德混血长相,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坐在了吧台前,听到响动,稍稍转头。

闻天岳:“…”

天和:“…”

天和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发冷,呆呆地看着二哥。

“你…”天和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关越:“宝宝,我要动一下粗。”

闻天岳做了个下意识的举动,下吧台想跑,然而关越已将书一扔,站了起来,挡住了门!闻天岳当即一个箭步,冲向酒庄后门,关越却一步追了上去!

天和马上大喊一声,转身操起笔记本,朝闻天岳当场砸了过去!那笔记本电脑十分沉重,闻天岳措手不及,挨了一记,关越已猛地一躬身,抱住了闻天岳的腰,转了方向,抵着他直冲几步,狠狠撞上了书架!

书架与上面的摆设一起倒了下来,天和抓起电脑包,闻天岳挣扎起来还想逃,天和却把电脑包一抡,套住闻天岳的脖子,把他拖了回来。

关越从沙发后起身,整理袖子,给了闻天岳一拳,把他揍得摔到了吧台后去!

“哦!哦哦哦——”老板马上抬手,退到地窖里去。

紧接着关越单手一撑吧台,飞身跃进吧台后,闻天岳抓住关越脚踝,左手格,右手抵,把关越全身带得一拧,关越顿时撞上酒柜,“哗啦”一声,上百支高级藏酒如冰山垮塌般,纷纷坠落,摔得粉碎!

“关越!”天和意识到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马上道,“不要打了!”

“退后!”关越喝道。

闻天岳:“天和!别靠近!”

满地碎酒瓶玻璃,两人身上全是红酒,关越又一拳过去,这下闻天岳接住了,彼此都学过近身格斗,一时缠斗起来,连着撞倒了三个酒柜,再将吧台撞翻,玻璃杯全部摔得粉碎。紧接着关越揪住闻天岳衣领,把他推向橱窗。

一阵巨响,橱窗内侧玻璃杯撞破,两人摔在橱窗里,闻天岳见一时跑不掉,抓起那中世纪铠甲握着的细剑。

“哥哥!给我住手!”天和怒吼道。

闻天岳以细剑一挥,关越上半身后仰,那钝剑带着劲风划过,紧接着关越也摘下一把,细剑一甩,光芒闪烁,右手朝身后一背,左手持剑,疾取闻天岳心脏!

“好啊。”闻天岳冷笑道,“左撇子今天想报仇了吗?!”

关越倏然咆哮道:“朝天和认错!”

闻天岳吼道:“关你屁事!”

天和:“不要打了!住手!”

真要被这剑捅个对穿可不是玩的,两人都避开了天和,闻天岳一耍花剑,丝毫不留情面,奈何关越明显技高一筹,追着闻天岳,完全压制了他。

顷刻间闻天岳虚晃一招,关越却早有准备,手腕翻转,一步上前,来了一式剑绞,两人的细剑绞在一起,同时飞了出去!闻天岳趁机扑了上来,揪住关越运动服领子,推得他摔在翻倒的沙发上。

天和冲上前,然而就在此时,江子蹇与佟凯推门进了酒庄,江子蹇大喊一声:“闻天岳!”

佟凯几乎是同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关越已掀翻了闻天岳,江子蹇冲来,联手把他按在沙发上,关越咆哮道:“你这混账!”

紧接着关越提起拳头,迎面给了闻天岳一拳,闻天岳顿时鼻血狂喷。

关越推开闻天岳,知道他跑不掉了。

江子蹇怒道:“你这骗子!你知道天和有多难过吗?!”

江子蹇提着拳,一时竟揍不下去。佟凯说:“不好意思,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帮小江给你一下吧。”

旋即佟凯给了闻天岳一拳,这下闻天岳彻底老实了。

天和:“…”

闻天岳捂着脸,靠在沙发上,不断后退,关越把门锁上,手臂上全是被玻璃刮出来的血,还被少许玻璃碎片扎了。

天和束手无策,去隔壁珠宝店里借来镊子,夹出关越手肘与手臂上的玻璃片,幸而伤口都不深,没出多少血。

闻天岳被打得实在太惨了,用湿布捂着口鼻,左肩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天和帮关越挑完玻璃,贴上五六张创可贴后,关越示意去看看闻天岳,天和放下镊子,疲惫地叹了口气。

“去吧。”关越朝天和说。

天和只得捡起镊子,走到闻天岳身前,难过地看着二哥的双眼。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天和难以置信地朝闻天岳说,直到现在,他还实在无法相信闻天岳所做的一切。

第50章 chapter50

当天夜里, 暴雨雷鸣,别墅外的游泳池里飞溅起无数水花, 闪电不时横过天空, 远方山野传来滚滚雷鸣。

天和开了灯,关越擦过头发。度假别墅二楼,佟凯、江子蹇、天和围成一圈,面朝坐在沙发上, 用威士忌酒杯敷脸的闻天岳。

“我想和我弟弟单独聊聊。”闻天岳鼻子里塞着棉花, 含糊而礼貌地说, “各位方便回避一下吗?”

“不方便,一票否决。”关越冷淡地说, “先谈公事,在座的所有人, 都是epeus的股东。”

天和沉默地注视着闻天岳。

“还有一位股份很少的,”江子蹇说,“他委托我代为行使投票权。”

“好吧,”闻天岳说,“是你们坚持要听的。”

关越:“说话注意点, 这取决于我接下来会不会继续动手揍你。”

天和:“别再打了!”

闻天岳喝了点浸了冰块的酒,拿起酒杯, 在眼眶上又敷了敷,说:“我可能被你们打破相了。”

佟凯:“我强烈建议你在回国前先去整个容,否则债主们会上门来掐死你吧。”

“啊,不——可——能。”闻天岳那轻松的语气, 与天和简直如出一辙,“这么奢华的团建,想必弟夫已经替我把债还完了,人嘛,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我打赌现在回去,他们不仅不会找我麻烦,还会一个两个的,继续摇着尾巴来巴结我呢。”

江子蹇与天岳倒是相当熟,江潮生也很喜欢天岳,自打闻家产业由闻天岳打理后,两家有着非常密切的合作,皇后镇别墅群就是其中一个。江子蹇从小到大,都把天岳当作长辈,一时也不好说太过分的话,只得生气地说:“天岳哥!你差一点点,就毁掉了天和的一辈子。”

天和:“在epeus重生前的我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不存在毁掉什么。”

父亲去世那年他刚十岁,外头对闻家一时议论纷纷。同学、朋友们,甚至连家教都在私下议论。天和当时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却非常清楚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大家都说,闻家完了。

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epeus,盯着被闻元恺扔下的巨额家产。唯一的继承人,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十五岁儿子,以及一个十岁还仿佛有自闭症的小孩儿,不出两三年,败落是时间问题。公司里的元老,甚至已经动了瓜分闻家家财的主意。

当年的关正平几乎不怎么管事,除了指导下团队的技术问题,大部分时间都在当甩手掌柜。但闻家三兄弟就像方姨说的,都是天才。闻天岳成为公司ceo的第一天就迅速稳住了形势,以装傻的方式忽悠住了元老们,接下来招了一名财务梅西,并撬动了墙头草副总,倒向自己这一边。

关正平掌握着核心机密,逐步放给闻天岳,于是闻天岳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后,展开了一场epeus高层的大清洗,收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利。并成功地投资了当年人人看空的房地产业、互联网行业,融资、收购…忽悠政府,将父亲留下的遗产滚雪球般滚出了一个新高度。短短几年间,原本认为闻天岳将成为败家子的各路老板们,反而为了投epeus,开始争得打破头。

当然,有利就有弊,闻天岳对公司的清洗,也使得epeus上市的计划再次推迟,并引发最终的资金链断裂。

这些年里闻天岳一步步走来,心里相当清楚,关正平急流勇退,去追逐理想生活后,epeus已经有点危险了,全靠当初父亲与关正平超前的技术成果支撑着,要重新做大做强,只能倚靠自己的小弟闻天和的才华,撑到天和回来后,所有的危机便将迎刃而解。

奈何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天和的心情相当复杂,自从二哥接手家业后,从来就没亏待过他。如果不是二哥,那段时间的自己,只能寄身于母舅家篱下,看继父或者舅母的眼色生活。在伦敦的那段时间里,只要天和乐意,闻天岳根本不去过问他怎么花钱。

虽然有关越的照顾,但天和心里清楚,为什么母舅家、关家的长辈待他这么客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源自于他的背后有闻天岳。也正因闻天岳对他无条件的爱,天和才能朝关越说出“我自己也可以埋单”这句话来。

天和又怎能去恨他的二哥?

“在当时的局面下,我只能这么做。”闻天岳说,“如果我不跑,留在国内,但凡任何金主想支持你,都会犹豫,再三考虑。”

天和:“你也知道你的信用破产了?”

闻天岳:“信用这个东西永远不存在破产的时候,它只取决于你是得势还是失势,只要我带着一百亿美金回国,那几家机构负责人,铁定捧着手给我当烟灰缸用,信不信?”

闻天岳跷着脚,鼻青脸肿地弹了下雪茄。

“我知道你不恨我,宝宝。”闻天岳说,“见到哥哥了,不上来抱一下?”

天和呼出一口气,疲惫地看了眼关越。

闻天岳:“当初我猜的是,你面对这个烂摊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去求关越。而只要我不在,关越也一定会出手,你看,事实不就是这样么?只是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律师…我实在没料到,喂,律师小哥,听说你还是王室成员?”

佟凯站在沙发一侧,注视闻天岳。

“调查得很清楚嘛。”佟凯说,“我是你弟弟公司的副总。”

闻天岳又朝关越说:“关越,你才是最该感谢我的人,要不是我提前跑路,我觉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挽回我弟弟的机会。”

“你给我闭嘴!”天和简直忍无可忍了。

“是的,”关越却说,“我确实感激你。”

天和:“…”

关越认真地说:“不过你还是对我不了解,无论你在不在,只要天和愿意找我,而我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就不会看着他遭欺负。从被人上门追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失败者,我从来不在嘲笑失败者上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闻天岳笑道:“当然,我不在就更好了。你看?你既得到了我弟弟的依赖,又全盘接手了我的公司,现在什么都有了,业界的名声、我家宝宝的爱与他的才华、未来epeus的所有利益…”

关越:“谢谢你这么无私,拱手赠予我的一切。”

闻天岳说:“还没有成定局呢,亲爱的,首先,你们还没有结婚。其次,epeus恐怕赚不到你要的那个数,说不定还是赔本生意,如果业绩不达标,难不成还敢把普罗米修斯拿出去卖了吗?”

天和:“!!!”

闻天岳:“?”

“你知道普罗?”关越皱眉道。

闻天岳示意天和待会儿再问,朝关越怀疑地说:“关越,我觉得你撑不了太久,你太自大了,这会是毁掉你的一个诱因。现在你很风光,什么都有了,但最后收拾残局的人,一样还是我。笑到最后,笑得最好,不信咱们走着瞧?”

天和道:“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关越沉默不语,眉头深锁,紧盯着闻天岳。

闻天岳把酒杯放下,懒懒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一定妄想弄一堆钱,去砸死他的对手,这就是败亡的预兆。”

天和现出震惊的表情。

“你什么都知道。”佟凯皱眉道。

闻天岳:“当然知道,人不在你们身边,国内消息却不难打听到,包括关越离职青松,andy想动手来整你们的事。他能怎么整?无非就是夺走epeus的技术成果了。实不相瞒,上个礼拜我刚来皇后镇,之前在华盛顿待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打听到这些八卦也不奇怪吧?关越,容我给你一个忠告。”

闻天岳把杯里的残酒喝完,放下杯,笑着说:“永远不要忘了,当你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也就是最容易死在路边的时候。大家都是学金融的,记得咱们念本科的时候,读过的那些巨头的书么?现在有几个还活着?”

关越冷笑一声。

闻天岳幸灾乐祸地说:“几乎全死了,你是不是趁着还没垮,赶紧先出本自传风光一把?妄图操纵市场的人,终有一天会死在市场的碾压下。”

天和:“一个破产跑路的失败者,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立场来给成功者所谓的‘忠告’…关越?!”

关越却沉默起身,离开了房间。

闻天岳脸上依旧挂着那讨打的笑容,说:“被我说中心事了。”

佟凯想了想,答道:“这么说吧,闻天岳,你确实是个人才,我喜欢你。”

闻天岳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忘了这件事吧,难得兄弟团聚,epeus的老员工们也好久不见了,不如我们来办个party如何?”

余下三人各自走了,把闻天岳扔在房里。

“你看,我说对了。”普罗说:“他不会向你提供帮助,因为你们的利益有很大冲突。”

关越戴着耳机,一身睡衣,站在窗前,侧脸上还贴着创可贴。

普罗:“不过我认为在关于你自高自大这点上,天岳说得很对,接下来才是你所面临的,最大的考验。”

关越回头看了眼房门,天和没有回房,关越便推门出去,下楼,见天和坐在庭院里的一张茶桌旁,抬头看着深夜里纷飞的雨。但闻天岳已率先走过去,提着马爹利与装了冰块的洋酒杯,坐在了天和身边。

普罗:“我想你不介意我听听他们将讨论什么。”

“介意。”关越冷淡地说,转身回房,他沉默地坐在床边上,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小的信封,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是天和的字迹,拆开看了眼。

里面是一张照片——他俩在惠灵顿玩水上飞行器时,彼此追逐,划出水浪瞬间的抓拍。

犹如太空里瓦力与伊娃洒开的心形星光。

庭院走廊里。

“聊聊吧。”闻天岳说,“恭喜你又和关越在一起了,虽然他是个沙文主义者,不过现阶段下,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最适合你的,半年不见,你简直脱胎换骨,稳重多了。”

“有什么好聊的?”天和平静地说,“我的整个人生,都是你和关越给我的,在你们俩面前,我有任何选择权么?”

闻天岳笑道:“可千万别这么说,爸爸留下来的东西,也有你的一份。”

天和答道:“我可不觉得一个十岁的小孩,能保护自己不被算计。”

闻天岳:“唔…宝宝,看来这半年里,你长大了不少呢。”

天和淡淡道:“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你俩养的一只宠物。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一直知道普罗的存在?”

闻天岳:“知道,可从来没见过。喝点?”说着给天和斟上酒。

“普罗米修斯是关正平叔叔和爸爸设计的。”闻天岳说,“他们做这个ai,做了很多年,现在出现了?能让我看看么?”

天和:“先交代清楚。”说着拿起杯,喝了点酒,目光始终没有看闻天岳。

闻天岳挠挠头,说:“嗯,关叔叔说,这个ai还远远没到能拿出来的地步,更禁止我把它当作技术成果拿去估值。虽然我觉得它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吧,我尊重他的意见。”

天和:“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它在哪儿,否则你早就翻了个底朝天,把它拿去路演了。”

闻天岳:“啊,麻烦不要拆穿我好么?”

天和:“关于普罗,他们还说了什么?”

闻天岳摊手,说:“关正平叔叔离开之前,说的是,在这个ai自我升级完,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来面向整个世界。到了那时,这一技术成果是空前绝后的。epeus的地位,世人几乎无法去想象。”

“…但前提必须是‘合适的时候’。”闻天岳说,“所以也让我不要再痴心妄想,好好做软件吧。而服务器机组也只能保证未来十年内的技术所需,超过这段时间,就得花钱继续给它升级。这实在太贵了,一年就要九千多万人民币,哪里经得起这么烧?虽然机组也可以用在量化交易软件上,可我实在用不着这么高性能的机器,还不如架私服打游戏呢。”

天和:“这根本不是你把公司搞破产的理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闻天岳鼻梁上贴着创可贴,无辜地摊手:“你说了你不想管公司行政,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来烦你呢?嗯?”

天和沉默不语,闻天岳说:“以我现在对关越的了解,他一定会为了你,去和接管了他青松合伙人的那家伙决战,这简直就是在找死。敌人的老爸是马上就要连任的国会议员,有第一手的趋势消息,关越只靠他自己,怎么可能玩得过人家?”

“而且我有理由怀疑,”闻天岳痞兮兮地笑了笑,“那几家虎视眈眈的基金老板,设下了一个局,想趁着关越离开青松后,激他出来送死。把epeus和关家一起吃干抹净。这样既把关越的钱洗劫进了他们的腰包,又得到了epeus的核心技术成果,啧啧啧…真是,太划算了!太完美了!”

“关正平叔叔在哪里,有消息么?”天和忽然问。

闻天岳答道:“没有,追求他的理想去了吧?虽然我觉得把公司股份分给关越一部分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把一票否决权也给了他,倒令我有点意外。呃,我个人觉得,这个还是收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否则万一哪天他要发疯,你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保留这个权利,还能及时管住他。”

天和:“闭嘴,我不想再和你聊这些了。”

闻天岳正襟危坐,朝向天和,侧过他英俊的脸,朝天和笑着说:“那像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