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挠墙,我不预备写这样的情节,为什么不知不觉就冒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偏偏这些JP的人还是血亲,没办法摆脱的,啊啊啊啊啊

无奈

老太太还在沉吟,若霞已经站起身:“妈,我们出去吃吧。”说着看也不看老太太就要扶朱二花起来,老太太感觉到了冷遇,脸一沉,拿出做奶奶的架势来:“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奶奶,你这样也不怕天打雷劈?”

若霞都没看她,朱二花觉得不好,轻轻拉了女儿一把:“小霞,她总是你奶奶。”若霞的眼这才往老太太身上看去,唇边露出冷笑:“奶奶?我可是记得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是林家的,现在又来认什么孙女?”

老太太的脸顿时红了起来,颤巍巍柱着拐杖站起身,用拐杖点着若霞:“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告诉你,走到哪里我都是你奶奶,信不信我把你告上法庭去?”

若霞实在无语,朱二花看自己的前婆婆说了这几句就气的喘不上来的样子,担心她出事,急忙上前扶住她说:“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你走了我再和小霞好好说说。”老太太就坡下驴,喘息定了就打算出门。

一直在旁冷眼看着的若霞的眉挑了挑:“妈,你理这种人做什么?难道你以前受她的闲气还没受够?”朱二花愣了下,老太太刚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那手气的直发抖,朱二花怕她气出个什么好歹来,急忙对若霞使眼色要她不要再说了。

如果说对林父,若霞好歹还顾及一些的话,对面前这个自己该叫奶奶的人,若霞是真的半点感情都没有,她不理会朱二花的眼色,只是看着老太太,什么话也不说。

老太太这下可是真的绷不住了,举起拐杖想要打若霞,若霞头一偏,老太太险些跌倒,朱二花是真的怕她摔下去出什么事,上前紧紧挽住她的胳膊:“你先回去吧,小霞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有什么,你让她爸过来和她说。”

老太太的长指甲都掐到朱二花的胳膊里了,恨不得把她的肉掐下来:“你教的好姑娘,没上没下没尊没卑的,你伙着你儿子把钱都拿到你家去了,难道不知道她是姓林不姓陈也不姓朱?”

若霞的眼神变的冰冷:“怎么说话的,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别和我妈发,你现在又不是她婆婆,不过一个路人凶什么凶?”老太太差点没被若霞这话呛死,放开拉住朱二花的手,恨恨的说:“好,你长本事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说着一推朱二花就气冲冲的走了。

朱二花看眼女儿心里有些无奈,若霞上前扶住她:“妈,那种人你理她干嘛?给点阳光就灿烂,她不拿奶奶的架子倒好,一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朱二花叹气,若霞拉拉她:“走吧,我们出去吃,听说有家新开的羊肉馆不错,打电话叫小军也一起吃。”

朱二花摇头,知道女儿是为了自己好,可这总要在这个地面上过日子,撕破脸皮是不好的,若霞拿了包出来,看见朱二花站在那里,上前叫了声妈,朱二花叹气:“小霞,这总要在这里过日子的。”

若霞哧的一声笑出来:“妈,有什么,她们说就由她们说去,实在不行你和我过去,这房子就空在这里。”见朱二花还是那种迟疑的样子,若霞上前挽住她:“妈,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朱二花又开始叹气,若霞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拉到车上去了,有什么天大的事,吃完饭再说。

不过若霞没想到这事来的这么快,从城里吃完饭回来,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边消食边说些闲话的时候,门被咚咚的敲响了,这是谁这么没礼貌?小军上前打开门,冲进来的是个中年妇女,看见若霞好好的坐在那里,她一直冲到若霞跟前,手差点指到她脑门上:“林若霞,你这个不孝的,把你奶奶都气昏了,还不快跟我回去磕头认错。”

这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若霞按下准备起来的朱二花,也没站起来,继续剥着花生吃,没有得到回应,女人更气急了,伸手就要往若霞脸上招呼,若霞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女人被看的一愣,那手就僵在那里。

若霞看着她,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大伯母,你现在也是带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冲动,以为我还是任你打骂不还口的人吗?”

这声大伯母让女人的气焰又起来了,自己总还是个长辈,她清清嗓子,声音放低一些,不过那口气依旧让人听起来不舒服:“小霞,看在你还叫我大伯母的份上,你爸爸那里,你该表示的还是应该表示,怎么说他也是生你养你的,还有你奶奶,父母都是一样亲,你怎么能只管你妈不管你爸。”

若霞平静的等她说完,吐出三个字:“凭什么?”大伯母愣住,若霞的眉挑起来:“今天你既然来了,我们要不要好好算算账?”大伯母眼珠转了转,现在的林若霞可不是以前的林若霞了,听说她手上也很有钱,何必为了那个偏心的老太婆得罪了她,到时候自己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这一想,大伯母立即把刚来时候的念头给打息了,也不管别人不招呼自己,坐下来的时候还拉若霞坐下:“小霞,这话怎么说的,我不过就是看你奶奶有些咳嗽气喘,这一着急不就来找你来了?”

从昏倒到咳嗽气喘,差别真大,不过若霞没有说出来,大伯母历来都是会看风使舵的,见了有利自己的,跑的比谁都快,只是她打的主意倒好。

不过看一眼自己的妈,若霞决定和她也不撕破脸皮,自己的妈还是守旧的,坐下来说了一会话,大伯母就是旁敲侧击的问老太太今天回去的时候为什么会很不高兴,若霞半真半假的说了,特别指出这是自己的爸要求的,老太太才跑过来的。

说完了若霞还叹气说:“其实奶奶也不想想,她这样过来,路又远又不好走,出什么事还不是大伯母你家出人出钱伺候,那边轻轻松松的。”这话正戳到大伯母心坎上,这偏心的老太太,老二一个电话她就跑过来了,也不想想自己年纪这么大了,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若霞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说的这几句话说对了,从小就知道大伯母和奶奶是面和心不合,而且也听大舅妈唠叨过,说老太太回来这七八年,大伯母还话里话外的说她偏心,在老二家那么多年做家务带孩子,现在做不动了就送回来让自己伺候,真是心眼偏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当时的自己只当是听报应,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送大伯母走的时候,朱二花装了些水果什么的让她带回去,大伯母笑的什么样的,连连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老太太,不让她再到处乱跑。

看着大伯母的背影,朱二花叹气:“小霞,不然就干脆给你爸,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若霞的眉毛挑起来:“妈,你怎么还这样?”朱二花看一眼小军屋里的灯:“你对小军好妈知道,可是那个也是你弟弟。”

若霞觉得有些头疼,伸手安抚的抱住她:“妈,小军不一样,小湉的话,他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全都是能人,爸的那点生意,一年也有七八万,这都快二十年了,他连二十万都拿不出来?”

一算账朱二花就无语了,她期期艾艾的说:“这不是怕别人说你不孝?”若霞哧了一声:“妈,别人说什么,又不妨碍我,你要觉得怕人说,干脆和我去住,不就清净了。”朱二花被女儿说的哑口无言,若霞看着妈妈,觉得又开始无奈了,这到底谁是女儿谁是妈?

第 16 章

遇到这些事的后果就是一直到回到公司上班若霞还觉得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想工作的方法就是猛灌咖啡。

当明显周末过的十分愉快的陈晓菲推开若霞办公室,看到她在猛灌咖啡,陈晓菲的眼都瞪大了:“若霞,你不是说咖啡喝多了伤胃吗?怎么还喝这么多?”

若霞连灌几杯,觉得清醒些了才说:“没事,我现在觉得精力不集中。”这可奇怪了,陈晓菲坐到她面前:“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若霞觉得头脑清醒很多才白她一眼:“放心,公司没出事,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虽然开了新店,又关了两家店,但并没影响利润,上个月的利润还是二十四万多,比六月好。”

陈晓菲没去接那张报表,只是看着若霞的脸:“精神不好就别上班了,现在暑期过了。”若霞的手撑在桌子上:“暑期过了,冬天来了,又要上新款了,这行有闲的时候吗?”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陈晓菲站起身:“这样吧,我们下了班一起吃个饭吧。”

若霞抬头看她一眼,本来想推辞的话在看到她关心的眼神之后就没变成了点头,遇到这么多事情,和朋友谈谈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朋友?若霞的笔停在纸上,自己的朋友只有陈晓菲一个人了吗?

她顿时心烦意乱起来,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这座城市,这座自己曾经生活过五年的城市,曾经以为这所城市是自己的容身之所,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找不到一个可以谈话的朋友呢?除了菲姐?

若霞把脸贴近玻璃,其实在这座城市里面,还有自己从来没有忘掉的人,还有曾经自己以为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吗?若霞感觉到玻璃的冰冷,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中,站直了身子,拜他们所赐,自己的心扉从此再不能为别人打开了,包括菲姐在内。

一起吃饭的时候,若霞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不过这已足够让陈晓菲皱眉了:“若霞,你就不能接你妈上来?”若霞摊开双手:“没办法,和她说过几次了,每次都有足够的理由,再说接来了她一个人也寂寞,在那里的环境她总是习惯的。”

陈晓菲拍拍她的手,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的,就算离开了那个地方,不还有若霞的爸爸吗?想到那个男人,陈晓菲不由皱起眉头,在认识若霞之前,陈晓菲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那群亲戚,以至于若霞沦落到被继母的父母抚养的地步,这对陈晓菲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她从小家庭幸福,父母疼爱,亲戚之间关系融洽,怎么会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看她皱眉,若霞摇摇她的手:“又在想了,其实有时候想,如果不是他们这样对我,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我了。”陈晓菲微微摇头:“若霞,那是你自己内心坚定,如果稍微不坚定些,走到别的路上,那时候怎么办?”

若霞的眼神变的有些迷茫,最辛苦的时候不是没有这样想过的,继续依靠另一个男人,不愁吃穿,什么都不愁,可是那种日子会不会很空虚呢?而且,若霞无法想象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的感觉,那绝不是闭眼关灯装死人就可以过去的恶心。

饭吃的差不多了,陈晓菲招呼服务员结账,站起身的时候旁边桌子站起一个人招呼:“菲姐,真巧。”看见打招呼的是朱令飞,若霞站在一边等着他们寒暄完,陈晓菲聊了几句回身挽住若霞的胳膊:“怎么了?你们不是邻居嘛?你都不上前打个招呼?”

若霞不说话,陈晓菲就觉得有不对劲了,拉住她的手:“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说实话你们挺相配的,年龄什么的都挺好的。”若霞甩开陈晓菲的手:“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婆婆嘴。”

婆婆嘴?陈晓菲更来劲了:“说说,他怎么管闲事了?”若霞把上次林父来的时候朱令飞的话说出来,陈晓菲连连点头:“其实这证明他是个善良的人。”若霞停下脚步:“得,善良也要看谁。”

陈晓菲上前挽住她:“他也是不知道内情,不知者无罪。”若霞摇头,陈晓菲知道她是那种不愿意把家事到处说以博同情的人,这种性格对待君子可以,可是对待林父那种小人是不行的,陈晓菲微微叹了口气,当务之急,好像应该是给若霞找个男朋友来保护她,可是现在的男人啊,到哪里找好的呢?

陈晓菲决定回家去问问自己弟弟,看有没有合适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要能承担责任,而不是那种想找个有钱的女人一下上位。

陈晓菲想做的事情一向是很快的,若霞看着面前的男人有点瞪目结舌,这男人初看起来还是很顺眼的,而且笑容得体,举动之间看起来很照顾别人,但是?若霞不满的看向旁边笑的很开心的陈晓菲,就知道她拉着自己出来散心没好事,竟然还是相亲。

当话题转到最近的八卦的时候,若霞已经坐不住了,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包示意自己要去卫生间。

一到卫生间若霞就给陈晓菲打电话:“菲姐,你就算要给我介绍男人也要先和我说一声吧?这猛不防就把人带来了。”陈晓菲看一眼对面的男人,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走到外面才说:“说一声,你会同意吗?若霞,这人不错的。”

不错?若霞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菲姐,不管怎么样,先把他打发走,反正我不找男朋友。”说着就把电话挂了,陈晓菲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摇头,其实找个男人生个孩子也挺好的,不过正主说不要,自己这个媒人总不能说什么吧。

若霞挂掉电话,对着镜子理一下妆,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对面来人了,怎么又是朱令飞,这世界还真小,朱令飞穿的简便,看来也是周末出来散心的,看到若霞,他停下脚步想说什么终于又没说出来。

难道说是想问自己有钱出来玩没钱给亲爹吗?若霞瞪他一眼,视他为空气样的转弯走进餐厅,对于这种自以为站在道德高度的人若霞历来没有好感,自然也不屑于和他解释什么,如果一个人连基本的兼听则明都不知道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离开

对陈晓菲又想物色男的给自己来相亲的时候,若霞只是一句:“陈董,你太闲了的话考虑下春装订货会什么时候开比较好。”

春装?陈晓菲往窗外望去,虽然已经是八月末了,但这座城市依旧绿意盎然,吹来的风还带着残存的暑热。

陈晓菲打量了一会才转头对若霞说:“春装,若霞,我们别想这个了,反正每年三季订货会还不是一样的按程序走,难道要变出花来?”若霞抬头看她,嘴边有笑意:“陈董,你最近不对劲。”

陈晓菲的眉一挑:“不要转移话题,我哪里不对劲了,给自己的好姐妹找一个可心的,值得依靠的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证明了我多关心你?”若霞抬手,打断了陈晓菲的滔滔不绝:“好了,你就别念我了,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结婚,真的。”

看着若霞眼里透出的疲惫,陈晓菲话到嘴边又止住,若霞的心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想起那些曾经互相鼓励,依靠的时光,陈晓菲的眼神变柔:“若霞,其实有个伴挺好的,比如说可以在那个人来找你麻烦的时候,他可以挺身而出保护你。”

是吗?若霞不为察觉的哼了一声,捏一捏觉得有些酸涩的脖子:“只怕会站在他那边说我的不是,不该应该那样对他,父亲总是父亲,男人的立场都是相同的,就像我们女人能理解女人一样。”

感觉出若霞话中有话,陈晓菲站起身:“又不是只有姓朱的一个男人是这样,再说他也不知道内情,知道了就不一样了?”若霞看她一眼,你确定?

这个,陈晓菲皱了皱眉,自己的确不好确定,算了,陈晓菲摊开手,把若霞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拿起来:“我还是像你说的,计划下春装订货会吧。”看着陈晓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若霞坐回去,不是没有想过找个人依靠的,但是依靠别人的下场是什么?

若霞难道不知道吗?当初的许志平,对自己曾是那么的好,可是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最终结果不过如此,若霞重新埋头在工作里面,还是工作比较好,不会背叛自己。

这世界上的有些人是不是不该想起,当若霞下班的时候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站在自己车边等着的人的时候,若霞的眉微微蹙了起来,许志平,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摆出一副等人的架势,是装作不认识还是没看见?

不过这由不得若霞决定,许志平看见她出来的时候已经迎了上去:“若霞,你有时间吗?”这又是来的哪一出?若霞站定,看向他的目光不悲不喜:“许先生,我们之间,好像早就说清楚了。”

尽管已经料到若霞会这样平静,但许志平还是觉得有些受到伤害,他们曾经如此亲密,不过转眼这种受到伤害的感觉又消失了,代之的是愧疚,当初的选择不是自己做出的吗?这种相逢成陌路的结局又不是没有设想过,只是自己一直不肯去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看着许志平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若霞的眉松开,微微往上扬,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麻烦让开,我要回家了。”许志平下意识的让开,可是当若霞拿出车钥匙的时候,许志平伸手拉住了她,怎么能就这样让她走呢?让她走了,自己以后就可能真的见不到她,不,不是见不到她,而是没有勇气,无数次的经过这栋大厦,可是每次都没勇气上去找她,找到她该说什么呢?

说自己的不甘心吗?还是说自己的不快乐,可是这样的话若霞会相信吗?

若霞并没有挣扎,只是抬眼去看他,那双眸子和曾经脉脉含情去看自己是不一样的,她变了,许志平在心里暗下结论,随即又觉得自己好笑,怎么可能不变呢?若霞骨子里的坚强从来就没有变过,就算当年她曾那么娇弱的依靠自己,不过就是在极度疲累之后的假象,这点难道自己不明白吗?

若霞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处传来,似乎在车库里还回荡了很久之后才传到了许志平耳里:“许先生,你太太下个月就要生产,你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好像不是为人丈夫所应该做的吧?”,许志平就像被蛰到,他很快放开手,若霞打开车门,就在若霞想上车的时候,许志平突然双手张开把她拥在怀里:“若霞,你就不能像原来一样对我笑一笑。”

若霞的心里泛起点点涟漪,在很久以前,自己偶尔发脾气的时候,许志平总是这样从后面抱着自己,像哄小孩一样,不气了,快点给我笑一个。

那时的自己一听到这样的话,怎么还绷的住呢?总是身子没转过去,唇角却已经泄露了心情,而许志平也总是会把自己的脸转过来,在唇上留下一个吻,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若霞并没有转身,也没挣扎:“许先生,请自重。”

许志平像被烫到一样放手,其实早就尘埃落定了不是吗?若霞她,从来就不是那种软弱到只会哭泣然后等待王子救赎的落难公主,当年的自己,自以为是的把她定位在了这样的角色里,用了种种方法让她入戏,可是戏就是戏,若霞从来不会是那么一个等待别人救赎的人。

若霞挺直脊梁,手搭在车门上:“许先生,当年我很感激许先生对我的照顾,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想我们都该忘掉一些事情。”

照顾?难道说自己对她的情谊就可以简单的变成这两个字吗?许志平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可是谁伤到了谁?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

若霞坐进车里,正准备关车门的时候想起什么重新走了出来,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这是当年你留给我的,现在里面除了当年你留给我的,还有当初你给我家人的那十万块,我已经按银行这些年的利息补齐了,密码没变,你可以去查一下。”

许志平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若霞,并没有去接那张卡,若霞回看着他,一切都该这样,照着自己的设想走,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照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步子走,不管他接不接,若霞还是把卡放到他脚边。

当若霞弯腰的时候,许志平有瞬间以为那个若霞又回来了,可是当她直起身子,对着自己点头一笑后上车的时候,许志平知道什么都是自己的错觉。

上车,踩油门,离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也离开那曾缠绕自己的记忆,甚至都没有在后视镜里看一眼许志平现在的样子,若霞想放声歌唱,长久以来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石头已经散掉,从此以后可以不想起他。

亲戚

不过好心情只在若霞走出电梯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站在门口等着的不是林父是谁?地上还扔了几个烟头,看来等她的时间已经不短,若霞顿时后悔刚才不应该马上回来,而是吃了饭之后再出去走走多好,她下意识的想重新走进电梯,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父叫住了她:“若霞,回来了。”若霞真不想回答,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拿出钥匙开门,而是站在那,什么话都没说。

她这个动作立即引起林父的不满,他哼了一声,摆起当爹的架子:“若霞,你怎么能那么对你奶奶。”若霞的眉毛微微一挑,上次回绝了老太太之后,若霞还以为他很快就有动作了,谁知一直过了快十天,这边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若霞还以为是不是又是小湉在中间起了作用,谁知还是躲不过。

看着若霞唇边露出的那种嘲讽的笑,林父的心咯噔一下,这种笑容就和自己去求大舅哥的时候一样,林父可以容忍去求大舅哥时大舅哥的表情,但是无法容忍女儿脸上这样的神情,他拉一拉衣服,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有威严些:“你这是对爸爸说话的口气吗?你奶奶被你气的躺在床上,你这个不孝的,别说去看看,连个电话都不打,她真是白疼你了。”

若霞顿时觉得自己听错了,她疼自己?好像连一个苹果那老太太都要藏起来给孙子,而不是给自己这个孙女,林父脸皮再厚,被女儿这样的看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清清嗓子:“你妈生你的时候,你奶奶还养了十只鸡,下的蛋还不是全进你妈肚子里了,不然你还养的活?”

这话是若霞从来不知道的,她却想笑,什么时候,这种都成了对自己好的例子了?她不耐的神情落在林父眼里,林父这时候咳嗽一声:“若霞,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就算了,大家以后还是好好的,一大家人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多好。”

若霞的手不耐的挥了下:“好了,你就别再说这些了,总之你要和我拿钱,没门。”说着若霞就要开门进去,林父拉住她的手:“若霞,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你奶奶想你,你去看一下她,她就在前面省一院住院。”

若霞觉得额头又开始抽疼,从人情上来讲,应该去看看,可是从心理来说,若霞没有情绪去看这个老太太,永远也忘不掉她的所作所为,若霞的手扶着门,回身去看林父:“我去看她,你怎么对其他人解释,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儿?”

林父的脸一时不知道是该红还是该白,若霞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些人是她的血亲啊,但所做的事情,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当知道自己和许志平分手的时候,他们的脸嘴是怎么样的?

奶奶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把那个十万块还给许志平,而这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根本就不让自己进门,说儿女大了,该自己去闯了,倒是秦阿姨,若霞在心里叹了口气,拿了给自己一千块,说让自己先过一过,虽然没拿她的钱,但为什么这个和自己几乎陌生的女人,这个在自己心中是自己所有遭遇的罪魁祸首,会比自己的血亲们表现的更好呢?

若霞闭闭眼,有些无奈的说:“我敬她是长辈,所以没有说难听的,但是能不能别再来烦我?我有我的生活。”说着若霞就准备进门,但是害怕林父也跟着进来,她的踌躇落在林父的眼里,那怒火开始上来了,他拦住门:“血缘是割不掉的,你不赡养我,我可以上法院告你。”

若霞发出一声惨淡的笑,她的脸色已经有些白了:“等你七老八十没有谋生能力再说,至于那个老太太,她是你的妈,赡养的问题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吧。”

林父的脸已经是红色转白,白色转红,不知道该转成什么颜色了,若霞庆幸的是这栋楼一梯不过两户,她和林父的这番争执并没有被人看见,正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朱令飞看见他们父女这样,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还没等他打招呼,就听见有少女的惊叫响起:“姑父,你怎么在这里?”

姑父?若霞看着站在朱令飞身边的秦子燕,难道说朱令飞在和秦子燕谈恋爱,没想到啊,若霞看一眼朱令飞,还啃了棵嫩草。

这声一叫出口,朱令飞也愣住了,他指着林父,有些迟疑的问秦子燕:“这是你姑父,就是你小姑姑的丈夫?”秦子燕点头,非常疑惑的看着若霞,她记性好,一眼就认出若霞是在秦家见过一面的那个女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令飞被这个解释愣住了,他虽然从来没见过林父,但是偶尔还是听妈妈说过,秦家表妹的小姑姑嫁了个什么都没有的农村男人,日子过的很辛苦,而且照妈妈说的,这个男人是没结过婚,更没有个什么女儿,但这和林父和自己说的一点都对不上,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四个人就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林父是根本没想到朱令飞会和秦家扯上关系,他迟疑的问秦子燕:“燕子,这个人是?”秦子燕有些骄傲的说:“这就是我陈家表姨的儿子飞哥哥啊。”

林父了然的点头,总算理清楚了,这是大舅哥妻子的表姐的儿子,说起来还真叫一个绕口,他哈哈一笑:“没想到还是亲戚,你看我们认识都快两个月了,还从来不知道是亲戚。”

亲戚?若霞的眼从秦子燕脸上又到了朱令飞脸上,看来是秦总妻子的亲戚,不然林父也不会一脸不认识的表情,知道了这个,若霞倒不急着关门了,这个秘密被戳破,他又会怎么说?

朱令飞也反应过来,也笑了笑:“这亲戚隔的太远,再说我才回来,真的不知道,只是这是你女儿?”废话,若霞在心底腹诽,他又不是不知道,当着秦子燕,林父否认的话说了半句又转了:“不,对,这是我女儿,前妻生的。”

这时候觉得很迷惑的就是秦子燕了,她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十分疑惑的问:“姑父,你原来结过婚,有过孩子,那怎么从来没听说?”

林父的脸顿时红了,若霞虽然是当事人,但这个时候反而很释然,果然没有能瞒一世的谎言,不知道眼前这位一直处于温室中的小花知道当年全部的事情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世界完全不同?

林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咳嗽一声:“燕子,有些事你们还小,也不好说,不过这事你爸爸妈妈是知道的。”秦子燕点点头,又疑惑的问:“那小湉知道吗?”

若霞漫不经心的抬头看,正好对上了朱令飞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探寻,还有秦子燕现在的问话,若霞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其实,有时候我们认为的事实并不是事实的全部,对吗?”

这话是说给朱令飞的,但秦子燕在旁边点头:“说的很对,就像,”秦子燕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从来不知道姑父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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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女光洁的脸颊上浮现的疑惑,这样的少女一直是自己所羡慕的,有父母的疼爱,师长同学的呵护,连割破手指都可以伤春悲秋一番,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这,是若霞在最美的梦里都没有实现的梦,不对,曾经有段时间自己也可以尽情的撒娇,可惜的是,那始终是梦。

若霞眼里的光时而黯淡,时而光亮,看向秦子燕:“其实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好。”

说完若霞关上门:“你们既然是亲戚,就好好的交流吧,我累了,要休息。”厚重的大门被关上,若霞把包扔到地上,自己也瘫到了沙发上,闭上眼睛,这次遇到秦子燕,估计林父也不会再来了吧?毕竟来这的次数多了,是有损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的。

门外一片寂静,可能他们都走了吧,若霞拉了一个小毛毯盖在身上,这时候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吧?

尴尬

睡在沙发上的后果不光是腰酸背痛,而是头昏脑胀外加喷嚏连连,当若霞打出第三个喷嚏的时候,四周都安静下来了,还在报告上个月销量的新店店长停了下来,陈晓菲的眉头一挑,示意她继续,接着身子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对若霞说:“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若霞打完喷嚏觉得头已经从昏开始变的疼了起来,对上陈晓菲的眼光,她摇头示意自己美事?真的吗?陈晓菲露出质疑的神色,不过没有说什么。

草草结束会议后若霞回到办公室,还是冲杯咖啡提神吧,刚把咖啡拿出来,陈晓菲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药:“来,吃了药你就关上门在这里休息吧,让别人看见还要说我不体恤员工呢。”

若霞刚要说谢谢,一个喷嚏就又出来了,陈晓菲摇头给她递上一杯水:“你啊,身体不舒服就在家休息,要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若霞接过水把药吃了才说:“又不是什么大病,再说在家休息也没什么事可做,还不如来上班呢。”

陈晓菲哼了一声:“我怎么到哪都能遇到工作狂啊?”若霞觉得这感冒药也太迅速了吧?刚吃完怎么就觉得瞌睡上来?撑着变的越来越重的脑袋:“陈董,下属拼命工作你难道觉得不好?”

陈晓菲摇头把她按到沙发上:“好了,你干脆就在这里休息,反正回家也没人照顾你。”若霞刚要出言反对就见她出去,带上门的瞬间若霞还听到陈晓菲嘱咐小杨不要让人打扰若霞。 看来反对也是无效的,若霞又打了几个哈欠,拿起时尚杂志看看这几季的流行,不过翻了两页就眼皮直打架,杂志从手中滑落,有人轻手轻脚的进来,给她盖上了一床毯子,半梦半醒的若霞嘀咕出一声谢谢就沉沉睡去。

果然睡觉是治感冒的良方,当若霞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也不疼了,身子也不软了,除了还有些鼻塞口干外和好人也是一样的。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公司里面怎么这么安静?难道已经下班了?

想摸出手机看时间,才想起陈晓菲出门的时候把她的手机也给拿走了,说一定不能让她受打扰。若霞倒杯水解了口干的问题,拿出梳子梳了梳头,又理一理衣服开门出去,外面的大办公间几乎没有人,难道自己真的睡了整个上班时间?但是灯都还没开,屋子里还挺亮的。

若霞正预备出声喊人的时候,陈晓菲的办公室打开了,看见若霞笑着说:“好了,你可真能睡,睡了一天,现在都六点半了,她们都走光了,我正准备去喊你。”原来真的是睡了一天,难怪觉得浑身都充满力量,只是这不上班在办公室睡觉,怎么都不好吧?

陈晓菲已经拍了她的肩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应该为你坚持带病上班感到自豪。”真的吗?若霞脸上还有些迷茫,陈晓菲已经推了她一下:“走吧,我带你回家喝粥,感冒了要喝点粥才对胃好,我还让阿姨炖了鸡汤,我对你好吧?”

看见陈晓菲一脸的得意状,若霞唇边露出笑容:“对,你对我是特别好,干脆,我嫁你算了。”

若霞会开玩笑就好,但陈晓菲还是皱眉叹气:“不行,明明一定不希望再多一个妈。”若霞捶了她肩一下,正准备去拿包的时候走进来一个人,当看见办公室都空着的时候她明显失望,不过看见若霞还在,她就显得放心了:“若霞,你奶奶病了,想见你,让我过来喊你。”若霞看着秦阿姨,什么也没说,秦阿姨被若霞看的脸红,自己本来就不想来的,只是他们都说除了自己说的若霞可能还听一句两句,别人说的只怕一句都不听,这才硬着头皮来的。

倒是陈晓菲顿住了,她看向若霞,对若霞的家务事她历来不想掺和的,可是总要有人说话,还不等陈晓菲想出话来,若霞已经开口了:“这个时候去,会不会太晚了?”

太晚?陈晓菲看向窗外,的确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但对于城市来说,夜生活的序幕还没有开始,秦阿姨也没想到若霞会这样说,下意识的回答:“不晚,医院九点才不许人探病呢。”若霞轻声叹气:“我的意思,她现在才来认我这个不想认的孙女,是不是太晚了?”

秦阿姨被问住了,若霞的遭遇她不是不清楚,不是不明白,但是总是抱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心理,他们总是父女,总是骨肉血亲,就算有天大的怨也能解的了,而且,人总是自私的,当赚来的钱只够养一个的时候,自然会偏袒自己亲生的,秦阿姨一直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但经过了这么多,秦阿姨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对若霞能再好一点,是不是她不会这样的,该怎么说呢,冷漠还是自私?

秦阿姨脑子里的话转来转去,最后说出口的还是那句:“若霞,她总是你奶奶,再说年纪也这么大了,你去看看她,了了她的心愿吧。”年纪大了?若霞看着秦阿姨,声音很平静:“当年我只有八岁,那她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个孩子?”

秦阿姨再次语塞,若霞回身招呼陈晓菲:“菲姐,我看我就不去你家喝粥了。”陈晓菲一直都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个恩怨自己是无从插手的,秦阿姨又叹气了:“若霞,算我求你好吧,你不看在我面上,看在你阿公照顾了你五年的份上就去看看你奶奶吧。”

若霞回头,眼光有些冰冷:“今天要是阿公阿婆病了,别说去看,出钱出力我二话不说,但是她,办不到。”秦阿姨再找不出理由说服若霞,只是一声比一声重重的叹气,若霞的手胡乱的挥了下,转身进办公室拿了包,出来的时候秦阿姨还站在那里,好像在抹眼泪。

听见若霞出来,秦阿姨慌乱的抬起头,那眼里还是有祈求色,若霞本来想径自走过去,想想又停下了:“阿姨,你先回去吧,我们这也下班了。”秦阿姨听了这话,眼泪流的更凶,若霞在心里叹气, 拿出钱包掏出一沓钱:“阿姨,这些你先拿去,话我放在这了,以后你老了,该对你的我会对你好的,至于其他人,我真的办不到。”

秦阿姨也没去接钱,只是摇头:“若霞,我今天来不是找你要钱的,你只要去看你奶奶,一眼就好。”

若霞按了按头:“阿姨,你难道还不明白了?有因才有果,当年要不是她做的那么绝,我今天也不会这样对她。”道理秦阿姨又怎么不明白呢?只是人心里的侥幸总是会时不时跑出来:“若霞,你刚才也说了,等我老了做不动了,你会照顾我的,那可是你奶奶,是你亲生的奶奶。”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若霞的神色就变了:“阿姨,你也知道她是不认我这个孙女的,当年我那么小,她怎么对我你是看到的,今天要不是我手里有了点钱,你以为她会来认吗?说什么亲生不亲生,阿姨,她对我,还不如原来是陌生人的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