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奴才领了您的话就去了将军府请小白姑娘,没想到将军府到处挂着白色灯笼,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小白姑娘被一个疯女人挟持要害尉迟将军,没想到这小白姑娘怕连累尉迟将军自己抹了脖子。奴才随着老管家进了灵堂拜祭,天黑后超度的僧人都去用斋饭了,奴才自己在灵堂里突然听到棺材里传来微微的手指叩棺材的声音,还有很细小的喊救命的声音。于是奴才趁没人就打开棺材将小白姑娘偷偷的背出了府。”

“你确定你带走小白姑娘的事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但是天黑,下人都不敢在灵堂呆,所以奴才确定的确没有人看见。”

淑妃娘娘轻轻的笑:“小朱子,你的确机灵,本宫没有白疼你。既然将军府上下都以为小白姑娘死了,那么小白姑娘就能安生的呆在我的身边了。”

“可是娘娘,小白姑娘先前还回绝过皇后,皇后串通一个奴婢把愤恨发泄到尉迟将军的身上已经是整个后宫都知晓的事。她恐怕没那么容易说服。”

淑妃呵呵的笑起来:“你真的以为一个小小的奴婢能想到要串通皇后么?就算她能想到,她也没那么本事让皇后相信她。皇后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没有十成的把握是不可能花费这样的工夫的。”

“奴才愚笨,娘娘明示——”

“皇后再精明也精明不过武昭仪,一个能废掉皇后和拉拢朝中大臣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奴才佩服!”

马屁拍得可真响,不过青落那件事想想疑点还真多,如果真有武昭仪在中间搞鬼,这就清晰多了。皇后怎么那么傻留下那么多的破绽让我去识破呢?这个后宫还真是复杂,女人之间的斗争是永远都无法熄灭的战火。

想到太监们都献媚的拍自己的主子马屁,我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可是声音从胸腔里喷发出来却变成一连串的咳嗽,一口腥甜的血吐出来,疼痛使我瞬间真正的清醒过来。

“娘娘,她醒了……”

“快去请太医!快去!”淑妃娘娘一时找不到毛巾竟然直接用她的袖子来擦我嘴角的血。这不是别人正是萧淑妃娘娘。她急得眉头皱在一起,这个表情莫名其妙的让我有亲切感,无论她的目的是怎样,起码若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个棺材里了。

不过这样也好,尉迟絮终于可以安心的和他的将军夫人好好的生活了。我这个不该出现的人也许是用了最好的办法的隐退。若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那我就欣然接受吧,毕竟没有了爱情,我还有使命。

只是这一切想起来如此的茫然遥远。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太医已经赶来了,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围着我。萧淑妃一直在旁边询问:“怎么样了?”

“娘娘,这口血吐出来应该就无什么大碍了,那一刀偏了,并没有割断气管,只要好好修养即可,这小白姑娘可真是命大的主。恭喜娘娘得一福将!”

萧淑妃娘娘一高兴挥了挥袖子:“赏了。”

这伤一养半月就没了踪影,这萧淑妃虽然不是良善之辈,但也不像皇后和武昭仪那样攻于心计。她的生活很简单,说白了,皇上很少来探望她,她还是每天要花上白天的时间来沐浴妆饰,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全身上下打点得美美的,所谓女为悦己容者她怡然自得。

一开始对萧淑妃有着说不出的抵触和厌烦,不过日子一长竟然发现她许多的优点,她之前让小朱子召见我的目的就是想打探一下青春永驻有什么秘方,结果却误打误撞的救了我。我已经习惯了对着萧淑妃的美美的脸流着口水说:“姐姐,你真美,简直就像九天仙女嘛。”

萧淑妃总会笑得格外开心:“你这丫头嘴巴养了蜜蜂不成,甜死个人。多亏你制作的水果面膜,这皮肤果然嫩了许多。”

小朱子在旁边附和:“小白姑娘说得对极了,不过娘娘恕奴才多嘴,皇上刚下了早朝,此时正在回寝宫的路上。武昭仪这几日都没有出翠微宫一步,听内侍监大人说是病了,出疹子,连皇上都不见。皇后娘娘两日将长孙大人的女儿也就是尉迟将军的夫人长孙知玉接到宫里小住也没时间见皇上。其他妃姘的寝宫皇上也没去过……”

“真的?”萧淑妃高兴的站起来走到铜镜旁检查了一下妆容说:“那本宫现在就去见皇上。”

宫里的女人真可怜,见自己老公一面兴奋的像中了六合彩似的。我献宝的拿出平时都没有舍得用过的只剩下很少的香水说:“撒上点这个,这个可是梦幻香型,包准皇上闻见了迷死你。”

“好香啊,皇上真的会喜欢么?”

“恩。”我重重的点下头,萧淑妃这才欢天喜地的留下小朱子照顾我,自己带着一群奴婢去了皇上的寝宫。

她一走屋子里顿时空旷起来,我坐在床上忍不住的唉声叹气。小朱子凑过来说:“恕奴才多嘴,姑娘是在担心尉迟将军吧?”

“你上辈子肯定是条蛔虫。”我问:“有没有尉迟絮的消息?”

“尉迟将军每日都喝得伶仃大醉也不上朝,皇上爱民如子体恤将军特赦他可以在家休养。”小朱子问:“姑娘,您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见尉迟将军啊?这宫里呆得了一时可呆不了一世。”

“等我的伤一好,我就出宫,离得这长安城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你要照顾好淑妃娘娘。”

“奴才明白,还请姑娘放心。”

我点点头吩咐小朱子准备一套夜行衣来,天一黑,我就在宫里宫外打探一下。这宫里平静的太诡异,萧淑妃和武昭仪同时不露面,连白星宿也销声匿迹,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肯定是又对上古神兽开始的新的计划。

有了自动冲气伞就方便多了,翠微宫外可真所谓守卫森严,不过这时候没有飞机,所以他们以为能在天上飞的都是鸟,所以懒得抬头看一眼。我落在花园的回廊里,偷偷的戳了个窟窿眼在窗户上,武昭仪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不一会儿大门口匆匆的跑进来一个老太监,我跳进花丛里,他似乎很心急,并没有注意那么多,直接就在门口喊:“奴才给武昭仪问安!”

这个声音让我无数次从噩梦中恶心醒,这不是别人,正是在刑场用妖媚的声音“调戏”过我的死人妖刘公公。

“快进来!”

“是。”刘公公进了屋子掩好了门。

我重新跑到窗根下透过窟窿眼看到两个人头凑得很进,说得很小声,恐怕是隔墙有耳。我一心急连忙唤了个小苍蝇进去偷听。

“这事一定要尽快去办,斩草除根!”最后一句武昭仪说得是咬牙切齿所以我听得清楚:“况且本宫做过的一些事他一清二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奴才明白!已经派了千牛卫偷偷出宫了!”

“恩,此事若办成,本宫重重有赏!”

看情况是狗咬狗窝里翻了,小苍蝇似乎还没听够转了两圈刚要回来,突然只听见“啪”的一声。刘公公拍了拍手厌恶的说:“一只臭苍蝇,真是脏死了!”

我的上帝!小苍蝇!我扶着额头差点晕过去。好个死人妖,你竟然敢杀死我派去的线人,我要你一命抵一命!冲气伞一打开,我从翠微宫的屋顶飞过去,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去皇后那探探再说。

从皇宫里转来转去,竟然不知道哪个才是皇后的寝宫,这样一转人就更迷糊了,连淑妃娘娘的寝宫都回不去。郁闷之下,我蹲在屋顶想对策,等到天一亮我就完蛋了,一定要在天亮前找到回去的路才行。

一个人影匆匆的闪过,这本来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从衣着上看,职位应该是个内侍监。他偷偷摸摸左顾右盼溜着墙根,一看就是要做什么坏事似的。我一时好奇就打开冲气伞跟了过去。

这个人左拐右拐走进了一个有些许荒芜的院落,院子里没有灯,花园也是荒芜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假山。他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假山的一个缝隙里然后匆匆的出了院子。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鬼。这个院子可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太监一走只觉得黑洞洞的吓死个人。我撞着胆子落到那假山边上向那个山缝隙里摸索。

缝隙比我想象中的要深,我几乎要将整条胳膊探进去,冰凉坚硬的石头划着皮肤,我摸到了一只软软的东西,似乎还在动。没等我惊吓的将手抽回来,那个温软的东西已经一把抓住了我。

“妈呀!”我惊叫一声拼命的往外拉,那只手终于敌不过我放开。

这假山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我吓得魂不附体忙打开了冲气伞向有光的地方飞去。不对,这宫里不对,我的心没有由来的不安,于是向宫外飞去。我要去看看尉迟絮,这种不安来得越强烈,我就越担心他的安危。

其实对整个长安城已经熟悉了,我进了将军府,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的卧房里灯还亮着,门前站着几个人,是周丙汉和几个守卫。

“将军这样下去非把身体搞垮不可!”守卫担心的说:“这小白姑娘死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可是总不能这样就一直消沉下去,幽州新上任的刺史大人派人送信来,突厥好象又有行动了,禀告将军,将军也不理,周副将,我看不如像夫人说的那样,把兵权交给长孙大人让他去找合适的代替将军的人选好了!”

“胡说!”周丙汉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提小白姑娘,尤其是在将军面前。突厥有行动将军绝对不是坐视不理,我们要相信将军才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叹了口气。

我的心突然难受得想要回心转意,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这就回房间拿走我的旅行包和一些换洗的衣物,萧淑妃给我穿的衣服能露出大半个胸脯来,只是可怜我没什么好露的。我的房间几乎什么都没变,上一点灰尘也没有,看来丫鬟天天都有来打扫。我换了件合适的衣服背着大包出门,走到后院突然被叫住。

“站住!”是长孙知玉!

她这么晚了来后院干吗?若是看见我会不会吓得昏过去?我郁闷的真想凭空消失。

“你是厨房里的丫鬟吗?这么晚了还是后院做什么?”长孙知玉并没有发现是我自顾自的说:“老管家是怎么管教你们这些下人的?”

我灵机一动低着头福了福身子细声细气的说:“夫人,奴婢是在厨房做事的,实不相蛮,这事本来要明日禀报夫人的。既然夫人问起了,那么奴婢有三件事禀报夫人,一件坏事一件好事,还有一件令夫人很惊讶的事,夫人先听哪件?”

长孙知玉连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真是变身大成功啊,哈哈。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还是很好奇的问了:“一件一件的说。”

“坏事就是老管家说,将军这个月没有领到俸禄没钱维持家计,厨房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我们明天只能吃马粪啦!”

“什么?”长孙知玉吃了一惊:“你胡说什么,那好事呢?”

“好事就是,马粪还很多,管够!”

不许笑,我强忍住抽动的面部神经,原来调戏长孙知玉依然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出我所料长孙知玉果然怒了,她一个巴掌挥过来被我躲过去。

“你还敢躲!要本夫人吃马粪!看我不打死你!”

“夫人,还有一件事——我是白尾芽,我好疼啊,我好冷啊,你来陪我吧……”我缓缓的抬起头抓住长孙知玉的胳膊。或许月光照得我的脸太惨淡,或许我摆出的笑容的确很像贞子。长孙知玉像见了鬼似的尖叫起来。

“救命!救命!鬼啊!快来救我!”她不顾形象的往前院跑,其实我们比起来的话,她的表情比我真的生动多了。

真是不堪一击,我急忙穿上冲气伞,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就糟了。那我的让尉迟絮死心的计划就白费了。周丙汉带人来到后院的时候我就在他们头顶,尉迟絮像打了兴奋剂似的跑到后院子绝望的喊:“尾芽,你回来了?你快出来!尾芽——”

那声音很心酸,我摸摸脸竟然是湿的。

我派小朱子偷偷的带人去查那个院子里的假山,发现那假山下面竟然是一个地道。这院子原本是一座冷宫,先皇的一些嫔妃在里面住过。这个假山是先皇在位的时候就有的,只是依照那个地道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近两年才修建的。地道一直通到宫外一个废旧的院落。原来那日我去拿那个太监去放的东西时候,通道里正有人等着拿那个东西,如今他们知道事情摆露了,于是早就溜之大吉,我们只不过扑了个空。

皇上重重的打赏了小朱子并派人仔细调查这件事。宫中混进了奸细,一时间人心惶惶。

“姐姐,我在这里多呆一天,你的危险就多一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帮萧淑妃做面膜的时候听宫外有侍卫搜查的声音。

“你在我的寝宫是最安全的,平时连皇上也不怎么来,手下的几个奴才也很忠心。”萧淑妃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你随时都会离开,但是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宫里陪我,这深宫大院的时间过得很慢,你还不能了解。”

“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一定要小心武昭仪,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未来萧淑妃和皇后的下场,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说。我摇摇头否认:“不知道,只是担心姐姐的安危。”

“我好歹也是个娘娘,不会怎么样的。”萧淑妃可真是活得很天真,她骄蛮又霸道,其实要求得很少。这历史有多少是被杜撰的,又被多少文人相传到面目全非。也许,冥冥之中一切还都有转机。

“皇上说那个香味很独特,今晚我陪皇上连夜批阅奏折,那香水再喷点吧。”萧淑妃说:“小朱子出宫给皇上办事去了,晚上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子时的药,你记得喝。”

“我知道啦,多谢娘娘关心!”

入夜萧淑妃就打扮得格外妩媚一步三摇的去了大殿,两个丫鬟就在门口守着,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脖子上还有一道褐色的疤痕,太医配制了防止留下疤痕的药,一天要吃两次。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扑通”的两下,我以为是下人送药来了就迷迷糊糊的说:“放下吧,凉了再喝。”

突然觉得脚步近了,不像女子那么细细碎碎的脚步,虽然轻,但未免轻得太小心,等我发觉到危险的来临,只觉得鼻子上已经被捂了一方白帕子,眼睛一沉就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听到山里的鸟叫声,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随着颠簸的马车出了长安城。我的手脚被绑着,嘴上绑着布歪在马车里,这样的颠簸让我疼痛难忍。终于到了驿站,车停下来,那人偷偷的将我抗出马车,从驿站的后门背了进去。

我虽然想说话,但是越努力只能是越累而已。

“小白姑娘,你就辛苦两天吧,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被抓住了,你一样没好日子过。”这男人不过二十多岁,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很机灵。我应该在宫里见过他,只是没怎么注意罢了,看他的身形应该就是那晚上在假山前面看见的那位公公了。

我瞪着眼睛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公公却也不怕我叫喊,直接将嘴上的布解了下来:“先吃点东西,若饿死了你,我回去怎么跟突厥可汗交代?”

嘴巴脱离了束缚,我大口大口的吐着口水骂:“你他娘的怎么弄了条裹脚布来绑我的嘴巴?

“对不住,没找到合适的。”那太监将一碗剩菜伴饭推到我面前:“吃吧,吃完了还要赶夜路。”

“我才不吃狗食。”我将碗狠狠的摔到地上,拔脚就要走,没想到这家伙的手比我还快一瞬间就叩住了我的胳膊,他轻轻一捏,我的整条手臂都麻掉。

“小白姑娘,看来你还不清楚状况。你以为现在我是挟持你吗?错了。现在皇上可能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全世界的通缉小白姑娘。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大摇大摆的带你出了长安城?那是因为我已经留了自己的一具尸体在宫里的假山前,而且用血在青石板上写下了小白姑娘的名字,并且留下了你就是混入宫中奸细的证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我只不过做了个人皮戴在了一个死人的脸上,然后在连接地道的那个破房子里留下了你的那个古怪的包袱和一封你亲手写的要给突厥可汗的还没送出的信件,信上说,我是白尾芽,我已经成功的假死,现在尉迟絮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我死后他一蹶不振,现在正是我们攻打幽州的好机会……”

“够了!”我愤怒的打断他:“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得罪你了吗?杀你妈,卖了你爹,还是抢了你老婆?”

“你错就错在太聪明了,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家伙手一摊:“若不信,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保证你出了这个驿站就会被抓走。”

“哼。”走就走,我才不相信那么幼稚的骗术就骗得朝廷上下都团团转。脚还没踏出房门就听见驿站下面乱成一团,从窗户里看出去,大批的官兵涌进来。

带头的说:“你们几个去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其他的跟我来,仔细搜,发现画像上这个叫白尾芽的女子立刻带走!”

完蛋了,竟然真的来了。

“快脱衣服!”那死太监突然拉我到床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一惊捂住胸前:“你干吗?我虽然是新世纪的新女性可是我很保守的,而且,你是太监还色胆包天……”

“你想哪去了,就算我色胆包天也不会挑上你,不想死就动作快点!”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脱掉外衣,官兵闯进来的时候,我的头发遮住脸,两个人从床上惊慌的坐起来。几个官兵愣了一下,太监装做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官爷,什么事?这事千万不能让我那贼婆娘知道……”

我妩媚的扭着肩膀喊:“要死了,官爷,你们还让不让人家做生意?!”

真想吐,不知道我的尉迟絮若看见这一幕会有何感想,几个人不疑有他,只觉得撞见了别人的好事相当晦气,出门的时候还将门带上。我轻轻的舒了口气将衣服披起来。官兵没搜到人就撤走了,我一时间茫然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突厥可汗,小白姑娘空手退突厥八千骑兵,可汗早就想见一见神勇的小白姑娘。”

“好吧,那我就随你去。”看来能洗清我的冤屈的也只有突厥可汗了,必须要他出面才行,若两国真的可以结成盟邦那就最好了。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贴着通缉令,这个太监根本就是个假太监,他叫木和,两年前就已经潜入宫廷。不过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说什么都没用。经过一个不怎么繁华的小镇子我们在一个农妇家借宿,这恰逢赶集的时候,对于那些糖人啊,珠花啊,我一好奇就肆无忌惮的跑出去。

木和嘱咐我小心,我完全没听耳朵里去,在集市里转了还没半圈就发觉了不对劲。

身后似乎一直有个人在隐隐的跟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这爪牙也太厉害了,在这么偏僻的镇子都能找到。七拐八拐,那人却紧紧的跟着,眼见前面就是死胡同,墙又高,忽然一个绳圈套到我的身上,我脚用力一点地就飞到高高的阁楼顶上。

嘴被捂住,我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白星宿?!”我忍不住惊呼,他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指指脚下的巷子。两个贼头贼脑的人钻进巷子,他们看四下没人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应该不会走远,我们快回去禀告知府大人,这眼看的的赏钱可不能飞了……”

直到他们走远了,我和白星宿才舒口气在阁楼顶上坐下来。

“你是奉武昭仪的命令来追杀我的吧?”我泄气的说:“那刚才为什么要救我?”

“你现在是真正的出名了,画像贴得满世界都是,不过那画匠将你画漂亮了。”白星宿还是喜欢那么恶心的拨弄他咖啡色的头发:“幸好武昭仪没有明目张胆的来通缉我这个美男,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到那时候可就是真的罪过了。”

“原来武昭仪要杀你的是你。”我乐得拍着手:“怎么样,做坏事多了得报应了吧,哈哈。”

“不过看你没死,我真的很高兴。”白星宿一本正经的说:“原来以为你死了,我就能舒服安稳的过日子,可是知道你死了的时候,我竟然很难过。没有敌人最寂寞。还好你没死并且在那个驿站里,你光着膀子扮妓女的样子真是绝了——”白星宿终于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怎么会看到?!”丢死人了!

“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原本以为是武昭仪的人发现了我的行踪,哈哈。”白星宿笑得越来越欠揍。

我的脸黑了一半嘟起嘴:“你从府里逃出来带晚星了么?”

白星宿听见晚星的名字立刻黯淡下来:“她死了。”

“死了?!”我捂住嘴巴只觉得心里格外的难受:“怎么死的?”

“武昭仪派人偷偷往我的茶杯里下毒,她每次斟上茶的时候都会亲自试一下茶水的温度……”白星宿那高傲的脸忽然变得那么伤感。

我们坐在屋顶上都没有说话,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悲伤里,天慢慢暗下来,白星宿絮絮叨叨的说出了武昭仪要杀他的原因。她听信了世界上根本没有神兽的谗言确定白星宿充其量不过是个混吃混喝的家伙。

天一直黑透了,我的肚子饿得呱呱叫,这才想到自己已经出来了太久,不知道那个木和怎么样了。现在我必须要跟着他回突厥才行,也只有他活着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得回去了。”我问:“你有什么打算?”

“像我这样的帅哥当然不甘寂寞,一定要做番大事业,我非要让那见识的武媚娘知道什么是上古神兽。”白星宿落到这步田地还像垂死的蚂蚱一样蹦达,他的白杉已经几天没洗了,看起来很狼狈,他这样强颜欢笑的样子看得我特心酸。

“一切小心。”我的眼圈立刻红了,奶奶的,到了唐朝没亲人对着一只蟑螂都能多愁善感起来。

“白尾芽,希望还能见到你,我闪了。”白星宿从屋顶上跳下去又说:“其实你长得也不是那么难看了,如果你能回心转意和我一起抓只神兽出来赚钱的话,我还可以考虑接收你。”

“你水性扬花!死了那条心吧!”唐朝的母猪依然不会爬树。白星宿没有反驳,呵呵的笑了一声就像一只老鼠一样迅速的跑到对面的街上去了,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5

以前看武侠片,看到男主角带着女主角逃亡到处被人追杀,当时候还觉得很酷很刺激。如今跟着一个奸细去突厥被人追杀真是说不尽的艰辛。那些千牛卫真的顽固得像一群牛似的,真所谓是无所不在。

他们可能是路边茶摊的伙计,也可能是借宿人家的老爷爷,也有可能是赶路的富商,还有可能是路边的乞丐。真是千变万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为了我们身边的彼此被偷偷调换,我现在习惯每天都跟木和对暗号。

土豆哪里去挖?

土豆城外去挖。

一挖一麻袋?

一挖一麻袋。

木和虽然讨厌我这么神经兮兮的,但是中了两次埋伏之后,他终于发现了我的英明之处。我们像两个乞丐一样,他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我捂着一受风就会疼痛的脖子,一路上提心吊胆时刻防备暗处的刀光剑影,就这样在半个月后到了突厥设置在幽州城外的营帐。

当时木和的伤口发炎整个人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突厥可汗抓着他的手一阵莫名其妙的鸟语,那是惺惺相惜的表情肯定是赞叹他受苦了好好休息之类。我被安排到一个单独的营帐,外面派了许多士兵把守,还有一个长得很粗狂的少女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看见她后我对自己的容貌那叫一个有信心,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跟那个满嘴鸟语的突厥可汗好好沟通一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