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和那开门的老头,听到里面伤口处理好了,也走了进来。图清听那老头在埋怨车夫:“五哥你这怎么回事,让主家受伤了?什么人动的手?”

“我看样子,是关外的人追过来了。关外风大,这些人脸色干枯,都很黑。我今天应该让刚少爷坐夫人的车。三大回镖局了,人手不够。也是怪我。”车夫面有愧色。

“你是说,关外的人吗?我们在关外,除了刘望林,没得罪什么人啊。刘望林是官员,怎么会出来这么一帮土匪一样的人呢?”图运有点诧异地说。

“你别忘了,郑怀秦也说,跟踪他的人,匪里匪气的。”图清身体有点虚弱,但神志清醒,她低声接口道。

“这刘望林都关起来了。”图运还是疑惑。

“他的女人官卖,听说很快就让人买走了。是不是土匪下的手?”

青妈这时走进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夫人,把这喝了,一来伤口长的快,二来,也能恢复精神。”

“有糖吗?”见图清苦着脸,图运赶紧问

青妈笑了一下,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抓着几颗大枣,图清闭气喝完药,把大枣放到嘴里嚼着,还是苦的眼泪汪汪的。

“我们回去吧,兵马司的人,说不定会追到家里询问呢。”

图运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整个放到门口的桌子上,扶着图清准备走。

“大爷,你别这样,我们镖局都收过钱了,今天让夫人受伤,我心里已经惭愧得很,怎好收你钱呢?”开门的老头,追着说。

“就留下吧。你们多配点伤药,逢年过节的,在外面散一散,就当行善吧。”图清接口道,“我现在觉得伤口凉丝丝的,不那么疼的难受了。你们的药,的确挺灵验的。”

“我们镖局的伤药,都传了好几代了,骨头伤了,都有长好的呢。”青妈跟在图清后面,声音爽朗地说。

留下的活口,兵马司审了两天,这是个小土匪,只知道是受人所托,什么人托的,说不清。图运亲自去了一趟兵马司衙门,花钱请那边彻查,兵马司派出大量人手,照着小土匪说的领头人的模样,全城缉拿,抓了好几个形象俊美的年轻男子,其中,还真有周立成。周立成跟着刘望林返回京城,刘桂兰在街上买了个铺子给他,还给他本钱,让他开了个小百货店。刘家被封后,周立成到处去打听,最后,让人帮他,把巴大妞和刘桂兰买出来,悄悄接回家。刘桂兰逼着他,把那铺子和货物全部卖掉,去归化城,让那边的土匪,杀了图运一家和秦达,帮他们报仇。

北城兵马司立即一边报给都察院,一边派人去抓刘桂兰和巴大妞。都察院紧急下文给襄垣县,要秦达注意,公文到时,秦达已经死多时了,巴大妞和刘桂兰也不知所踪。

图运不敢信任京城的官府,他写信给归化城副都统,请他注意。这两个女人和城外土匪勾结,使得土匪准确袭击了几个商队,让归化城的商旅又惊又怕,副都统庞坎登也接到这方面的报告,但是,他派人查了好久,一直没法确定,归化城里,谁是土匪的内应。他做梦也想不到,堂堂五品同知刘望林的妻子女儿,竟然会通匪,接到图运的信件,庞坎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不久,都察院也有行文过来,和图运的信内容相符,这才让他不再心存疑惑。

庞坎登宠爱小妾英娘,夫人一直郁郁寡欢,他心里多少也有点内疚,图清留给夫人的绣铺,分散了这位诰命夫人的注意力,绣铺在她的关注下,生意日渐兴隆,比图清估计的收入,还要好,成就感让这位无所事事的贵妇人身心愉快,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庞坎登感受到了图运夫妇的用心,对图运的托付很是在意。他不敢相信新任同知缉捕盗匪的能力,亲自布置亲兵,悄悄在归化城撒下天罗地网,等着巴大妞和刘桂兰送上门来。

庞坎登的亲随,以前见过巴大妞和刘桂兰的。归化以前蒙古族人居多,女子多豪爽大气,比内地开放一些,大户的女人上街,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当亲兵们真看见这两个女人时,吃惊不小,他们按照庞坎登的布置,并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悄悄监视,直到土匪头子和巴大妞刘桂兰在聚兴旅舍幽会时,才骤起发难,把他们包了圆。土匪头子带着亲随拼死抵抗,庞坎登派去的千总恼怒异常,对这些人下了死手,连刘桂兰和巴大妞,都让他们杀了。残匪没了领头的,再加上庞坎登亲自督导围剿,没过多久,就在草原彻底消失了。

雍正对庞坎登小有褒扬,让庞坎登心情愉悦,他觉得图运就是一颗福星,与其交往,好处多多,在图运已经离开归化半年之后,他自己靠过来,当了图运的朋友。

刘桂兰和巴大妞被杀那天,庞坎登就给图运写信告知了,图清的手臂早就全好了,行动也没有任何异常。这段时间,图运在家把她看得死死的,唯恐再遇到什么危险,图清觉得,这样对图运也好,土匪针对的,还有图运的呀。

不过,图清在家,也没闲着,靠凤熠帮忙,她给家里的房间和走廊,全部安装上了电灯,她唯一觉得可怕的,是这些铜线仅有棉纱线或瓷管做绝缘,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今天晚上,咱们家,就会亮如白昼?”图运对图清给他说的这话,还是有点疑惑,尽管他见过电灯,但家里到处都装上,是什么概念,他还是想象不出来。

“嗯。我已经检查好几遍了,应该没问题。”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皇上驾到

太阳已经下山了,晚秋的天空,显得是那么的高远,大地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到处都红彤彤的,图运看见图清的脸色,都红彤彤的了:“瞧你整天在外面奔波,看着多憔悴。这些天呆家里,人变漂亮多了。”

“我怎样都好看”图清故意挺起胸膛,满脸骄傲的说。

“就是,娘最好看。”图振国这段时间和图清接触多了,发现母亲比父亲可爱,说话就明显的偏袒起图清来。

“你个小鬼头,知道什么呀。”图运假装不满地说。

“我知道,将来长大了,我就娶娘当媳妇。”

“那你阿玛怎么办?”图清强忍笑意,问道。

“阿玛——”看图振兴回答不出来的囧样子,他们夫妇被逗得大笑起来。

他们从花园返回饭厅时,天已经黑下来。刘妈打着灯笼过来接他们,忽然,家里亮光一闪,刹那,如图清所说,立刻亮如白昼,再看刘妈手里的灯笼,简直就像个萤火虫了。

“电灯,娘,你看,电灯”两个孩子兴奋的在那里又蹦又跳,家里的下人,也都一脸惊讶和兴奋,图清看到他们,都好像在这样的明亮里,有点手足无措了。

图清担心绝缘问题,不敢整夜供电,只有一个时辰,就把锅炉停了。

“我要给纺织厂装上电灯,晚上他们织的布质量很次。”图清一边在图运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躺好,一边兴奋得说。

“凤二爷说,拔灯丝很难,尤其弄到你说的那么细。”

“嗯,这要有个过程,什么事儿,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好的。”

“这倒是。你还有什么宝没露出来呀,这个电灯,简直可以说是神灯了。”图运对图清,有点小佩服。

“我正在试呢。唉,什么时候,皇上能支持我开新学校呀,上次那么多人弹劾我,他也只是压下不发,到现在都不给我一个准确的信息,让我心里忐忑,不敢放开手脚去做事,光靠凤二爷,不是办法。你看,凤二爷累成什么样了。”

“皇上压下不发,还不是向着你,他也有难处。”图运替雍正解释。

“目前大清国的权贵,把这些新鲜的东西,全部不当回事,迟早要吃亏。”图清不满地说。

“睡吧,那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儿。”图运拍拍她的背,“快睡”

图清想,是不是从国外,进口些橡胶呢?这绝缘问题,难住她了。

第二天天黑的时候,图清依然命人供电,家里又是灯火通明,宝宝正高兴得又叫又笑时,外面传来一声后音尖锐的叫喊:“皇上驾到”把满院子的人惊得,一片慌乱。

图运和图清,赶紧小跑着到大门口迎接,雍正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他俩急忙跪下,心里紧张得砰砰响。这是雍正继位,第一次过来,还是这么毫无预兆,到底是福是祸,谁能猜透呢,图清莫名的,有点憎恶这万恶的社会制度了。

“起来吧。听说你家,得了一什么神灯,邻居说晚上亮如白昼,我来看看。”雍正皇帝说出的话,似乎挺随便的,可是他那语气,哪有丝毫的随便,图运和图清虽然站起来,却不敢抬头,乖乖低头哈腰的跟在这一大群人背后。

“皇上,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电灯,去年制出来第一个,只能亮一下。这次偶然得到了这个钨金,电灯才能持久发光,应用到实处呢,昨天我在家里试用了一下,就给皇上您上折子说了。”图运低声说道。

“嗯,确实很亮。”雍正嘴上说着,心里暗笑,你这段时间的折子,尽是废话,十个有九个半都看不成。

“皇上,我本想给宫里装这个,但有两个顾忌,让我心里不安。”图清在图运的背后,接话说。

“哼”雍正不知道是恼怒还是算答应。

刚好到了厅房门口,图运赶紧走到前面,低头请皇上进去。

雍正居中坐了,随扈分散,站在旁边,下人还好,给地上放了两个锦垫,图清一边腹诽一边跟在图运后面跪下:“皇上,这电是会顺着铜丝,流出来,如果人碰上了,就会有危险,这全部在上面套瓷管,不仅麻烦,也不是最好的办法,下雨,就很容易漏电。包棉线也同样。凤二爷正在寻找能往线上包的东西呢。”

“还要多久?”

“皇上,一个人,把世上这千千万万的东西试个遍,要多久真难说了。说不定,明天他就试对了,也有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呢。”

“哼”这下,图清听得清清楚楚,雍正不高兴。

“皇上,要不,让那些说我异端的朝臣,帮忙寻找吧?让他们看看,这么好的东西,被耽搁下来,还不知何年何月,大家都才能用上,都怪他们。”

“咳咳”图运偷眼看到雍正的脸色已经阴沉起来,赶紧示意图清别说了,这位铁面王爷当上皇帝,脸面更是难看了,图清果然闭嘴。

“皇上请息怒奴才御下不严,罪该万死。”他诚惶诚恐地磕头谢罪。

雍正心里暗暗哂笑:谁不知道你图运惧内,当我面上,还装得挺像模像样的。

“以你之见,是怪他们了?”雍正随口说了一句。

图清没吭声,她要给夫君面子呀,不过冷场也不行,她又犹犹豫豫地说:“这个——”

雍正也没办法:“但说无妨。”

“咱们中华,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学儒尊儒就成了读书人唯一的追求,儒学在当时虽然有利于国家的统一和治理,但至今已近两千年。这两千年社会变化多大呀,读书人的思想还禁锢在这么一个狭窄的范围是很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尤其是自宋以后朱程理学对读书人思想的禁锢更甚,导致整个社会生产几乎都停滞了。我觉得,这大概是中原积弱的根本原因。现在大清国虽然有十万铁甲,但这万里江山,不是还多多少少要用点汉人的力量?可是汉人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他们不仅满足于几千年前的这点学说和理论,还对其他民族指手划脚,只要别人那里出现个什么新想法新主意,他们就横加指责,最直接的最无理的,就是这个‘异端’一说,到底什么是异端?他们把自己不懂的,统统称为异端了。我我们要上马能得天下,下马也能治天下,了解汉人的文化和习俗,就成了必须。可是,我们也不能把他们的东西,全盘接受呀,要学习其精华,摒弃其糟粕才是。汉族士子这种不肯像其他民族学习的毛病,我们就要坚决克服。”

图运脸上的汗,都流下来了,他以前也上过这方面发奏折,但内容说得极为婉转,哪像图清这么直直来直去呀,雍正表面,是最为尊儒最是维护传统的人了,图清这么说,简直在捅马蜂窝啊。

“哼放肆。”果然,雍正冷冰冰得蹦出这么一句,图运心里禁不住一个哆嗦,都有点跪不住了。

“是贱妾妄言。”图清也有点担心,就这么把自己斩了,她本人到没什么,她烦透了这个不平等的世界,但想到百年后懦弱无能的清廷丧权辱国的苦难历史,她又有点不甘心。

“你父亲不就是汉人吗?”雍正忽然问。

“是的。皇上你英明。我其实想说,不思进取和民族没关系,不论在哪儿,在哪一族人中,都有不断学习积极进取的人。满人,太祖高皇帝就是一个非常善于学习和思考的人,他的英明睿智,奠下了大清国立国的根基。汉人中,也有这样的人。但这两千年,人们的思想越来越狭窄,就算有能人异士有新发现新创造,也被大多庸碌之辈一句异端抹杀于无形,李时珍用一生的心血编写出百草纲目,明朝的皇帝都没有想到将其刻版印刷,造福天下,真是中华国民之一大悲哀啊。”

图运觉得,图清虽然夸了一下他们满族的祖先,但是马上就用一句“汉人中,也有这样的人”与之相提并论,这么说简直是胆大包天,他今天心里不仅仅是忐忑不安了,提心吊胆都不足以来形容。

图清后面的话,雍正没怎么听,他在想图清说的“我们也不能把他们的东西,全盘接受呀。”他不说话,场面一时冷静地吓人,图运的汗,顺着下巴滴下来,砸在他前面的地上。图清却在心里腹诽这罪恶的不平等社会,跪得她膝盖疼痛不已,她悄悄用手撑着地,想让膝盖轻松一下,还没使劲呢,雍正忽然说话,把她吓一跳。

“你有怎样改变这些的想法吗?”

“皇上,修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现在文人所想所做,无不是围着科举而来的。前面我们开数学科,以后的春帷不仅要继续,还要加强,留学回来的学子,有真才实学的,都要委以重任,他们是有能力的人,为什么要让他们屈尊做幕僚呢?还有,治水、漕运、建筑工程上的能人,都可以直接将之提拔起来。甚至对于农、牧、医学、商务高手,也要提拔。我们可以像设翰林院一样,设一个百科院,让一些有本事但不善于做官的人,能专心于自己擅长的事业,他们要著书立说,也要定期下到百姓之间,教导百姓多打粮食、多出牛羊。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社会富裕了,百姓生活安康,大清国才能长治久安呀。”

雍正觉得,图运这个女人,虽然经常说话跑调,但总是从维护大清利益出发,用心甚好,他刚才的不悦,稍稍淡了点。

“至于商务高手,皇上可以委托他们,经营一个皇家商务馆,让他们帮皇上赚钱,今后皇上想修个宫殿园子什么的,用的自己的钱,大臣和士子,就不敢多嘴多舌了。”

雍正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了:“你是让我做生意吗?”

“皇上派人呀。有些生意,普通百姓做不起。比如,外国的船只,把咱们的瓷器丝绸运过去,赚大钱。为什么皇上不派些船队,自己运过去呢?我们在什么荷兰比利时意大利,建个据点,把他们的宝贝运过来,把咱们的运过去,两头赚钱,这是多好的买卖。”

“我看你就是个经商的高手,我委派你来经营皇家商务馆,如何?”雍正脸黑黑的,板的平平的,说话有点咬牙切齿,意思却有点调侃,图清不知道怎么回答。

“皇上但有驱策,奴才夫妇当奋不顾身,就怕才疏学浅,有负皇上厚恩。”图运磕头。

雍正的心思,又好过了些,这个图运,尽管不够灵敏,但忠心还是没得说。

“皇上,我可以在宫里,安上这个电灯,皇上晚上批阅奏折,就如同白昼了。就要宫里的人,得懂点使用的常识了,贱妾一定尽快找到包电线的东西。”雍正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图清千说万说,这话还是不能忘记说的。

“唔魏珠,你来协助做好此事。”

“嗻”一个有点身份的太监过来,跪在图运旁边。

“回宫”雍正终于准备离开了。

“皇上,你要注意休息,确保龙体康健,不要奴才装了电灯,你夜以继日地处理国事,累着了。”图清忽然这么一声,把图运吓一跳,雍正正起身准备离开,听了这话,心里竟然有点温暖,身形不由一滞,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由太监簇拥着,离开了。

正文 让皇上做生意

让皇上做生意

雍正皇帝突然到鸿运园,图运和图清忐忑接驾,图清的为国情怀,让她一时控制不住,在雍正面前,直接了当说了许多令图运胆战心惊的话。这时,她还是不顾雍正的心思,继续往下说。她在揣摩人方面,比在其他方面,要迟钝的多。图运无可奈何地听着。

“至于商务高手,皇上可以委托他们,经营一个皇家商务馆,让他们帮皇上赚钱,今后皇上想修个宫殿园子什么的,用的自己的钱,大臣和士子,就不敢多嘴多舌了。”

雍正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了:“你是让我做生意吗?”

“皇上派人呀。有些生意,普通百姓做不起。比如,外国的船只,把咱们的瓷器丝绸运过去,赚大钱。为什么皇上不派些船队,自己运过去呢?我们在什么荷兰比利时意大利,建个据点,把他们的宝贝运过来,把咱们的运过去,两头赚钱,这是多好的买卖。”

“我看你就是个经商的高手,我委派你来经营皇家商务馆,如何?”雍正黑着脸,板得平平的,说话有点咬牙切齿,意思却有点调侃,图清不知道怎么回答。

“皇上但有驱策,奴才夫妇当奋不顾身,就怕才疏学浅,有负皇上厚恩。”图运磕头。

雍正的心思,又好过了些,这个图运,尽管不够灵敏,但忠心还是没得说。

“皇上,我可以在宫里,安上这个电灯,皇上晚上批阅奏折,就如同白昼了。这就要宫里的人,懂点使用的常识了。你看,怎么教他们呢?贱妾一定尽快找到包电线的东西,可是,没找到之前,还是很危险的。”雍正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图清千说万说,这话还是不能忘记说的。

“唔魏珠,你来协助做好此事。”

“嗻”一个有点身份的太监过来,跪在图运旁边。

“回宫”雍正终于准备离开了。

“皇上,你要注意休息,确保龙体康健,不要奴才装了电灯,你夜以继日地处理国事,累着了。”图清忽然这么一声,把图运吓一跳,雍正正起身准备离开,听了这话,心里竟然有点温暖,身形不由一滞,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由太监簇拥着,离开了。…

“跪得我膝盖好疼哦。”图清坐在床上,双手揉着膝盖。

“也许你是个女人,皇上不和你计较。你真是胆大,每次都让我担心死了。”图运心有余悸地说。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心里知道那很冒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那些话,要是传出去,麻烦就大了。一下子就把汉人士子得罪光了。刚才又那么多人,众口悠悠,很难说不会漏风的。”图运还是很忧虑。

“我知道。并且,我的一些话根本就是错的。只有前明和我朝,读书人才这么拘谨的。可我不敢说呀。皇上很爱读书,估计通史之类是少不了会读的,我的话,他应该能听出问题,他也不说,不知什么意思。”

“我在部里听说,在前明,沿海商人和外国人做生意,用大船把国货运到海外,是很多的,你刚才说百姓做不起。”

“我们不是禁海了嘛,百姓怎么做?如果皇上派人开始做,百姓不就可以做了吗?那能给国家带来丰厚的利润,还能使得我们的造船业发展起来,一箭双雕。”

“那会不会像前朝一样,有倭寇呀”

“国防不靖,都是腐败惹的祸,如果官兵齐心,小小倭寇,怎能成气候?咱们中国,什么时候,官员不腐败就好了。”

图运不说话了,皇上对腐败,深恶痛绝,手段是那么的严厉,都不能杜绝,他更是没办法。

“不说这些了,休息吧。下午你陪宝宝疯玩,累了吧?”图运闷闷地说,他总是想不通,那些贪官,要那么多钱干嘛。

图清没想到雍正听进去了她的话,没过几天就下旨,让各省学正举荐精于数学、治水和漕运的学子,每省各九人,参加明年的春闱。

同时,任命凤熠三品博学院掌院,由他创建博学院。

“凤先生,恭喜”图运带图清到凤熠那里去祝贺。用纺织厂最初的那笔盈利,图运和图清着手为凤熠建了这个大宅子,他虽然不是官员,但有功名,图清请人巧妙设计,外面虽然简朴,但家居部分屋宇轩昂,宽敞大度,比他们住的还舒适、随意。

俩人到了门口,门子对他俩是熟的不能再熟,有人飞跑着去回禀,有人急不可待的开门迎接。

出来的迎接的,除了凤熠,竟然还有老大凤煜。

“恭喜凤大人高升。”他俩是来贺喜的,当然第一,先给凤熠行礼。凤熠赶紧把图运拉住了:“不要客气,这里也没有外人,这些俗礼就免了。”

“难得呀,凤都督,好久不见了。”图运和图清见到凤煜,当然也是特别高兴,两人按照规矩,又要准备对他行大礼。

“你俩就别多礼了,咱们跟亲兄弟一样的。今天能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我也是今天回京述职,下午才到呢。”

凤煜来京,以前是害怕储君之争连累弟弟,现在,图清是异端,这在京城文人官员中,是公认的,他也是为了不使双方徒增非议,尽量不去鸿运园。但他经常让凤熠带上他对图运夫妇的问候和一些地方特产,来表达他的情谊。

图运和图清,十分理解他的行为,今天在这里相见,双方都是十二分的高兴。凤煜的心里,还对当年春闱期间图运的款待心存感激,也不管图运现在丁忧,根本就是个平民。他拉着图运的手,往厅堂走去。

有图清在,小雅带着凤煜的夫人,也出来了,大家见面,当然感慨唏嘘,说了半天别后重逢情意绵绵的话。

“有没想过,怎么做好你的博学院掌院吗?皇上怎么说的?”图清还是忍不住好奇,把话题转到凤熠的新仕途上。

“我给皇上写了份奏折,还没呈上呢。大意是,这些年,科举只重儒学,博学科相对比较荒废,博学院一是要网络人才,为国所用,二是,从培养后进做起,像国子监一样,办个博学书院,分天文、地里、数学、工程四部,以后再增加医学、农林等学科吧。”

凤熠略停了一下,继续道,“我有意把你当年召集的那班满族贵介子弟重新复课,听说有人坚持不懈地学习和试验,已小有成就。最早那班士子子弟,今年大都进了秀才,听说还有中举的,可能已经不能再招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