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一个男人?”

李爽:“嗯,三十五六吧,长得挺普通,高高壮壮的。”

薄荷:“和那些女人都发生关系了?”

李爽:“我说还有小孩儿呢……”

薄荷:“戚七比你大。”

李爽:“那也……”

戚七:“对啊,都发生关系了吗?”

李爽:神啊,来道雷劈了他吧!

光描述自然没有影像立体,人脸无外乎就那么点东西,眼睛鼻子嘴,能找到几个形容词?可正当爽哥为自己的语言匮乏纠结时,薄荷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铅笔一张白纸一块橡皮,然后瞥李爽一眼:“你说,我画。”

李爽瞪大眼睛,分明在说:不是吧薄荷,人像拼图你也会?!

薄荷眸子里一片清澈,如镜面般的湖泊,分明在说:干一行,爱一行。

三十分钟以后

“就这样,不变了?”

“差不多吧。”李爽皱眉又仔细看看,“还是有点出入,但我实在找不出该修改什么地方了。”

薄荷点头:“嗯,人像拼图本来就不可能百分之百还原,力求相似就好。”

薄西岩把画纸抖落抖落,橡皮屑散尽,露出一张不甚清晰的男性面孔。只见画上人三十五六年纪,单眼皮,鹰钩鼻,不能算作英俊,但比较顺眼,下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冒着一点点胡渣,增加了些许熟男魅力,只眉宇间总隐约透着戾气,当然也可能是爽哥的描述让薄荷画出了这样的效果。

“长得还成哈。”李爽拿过画像,仔细端详。

薄西岩微微皱眉:“可还不至于到女人都为他私奔的地步。”

李爽耸耸肩:“或许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迷人魅力。”

薄西岩看他:“比如呢?”

爽哥微笑,羞答答:“你懂的。”

薄西岩黑线,心里腹诽着这会儿你怎么不顾及有儿童在场了。这么想着,自然看了眼戚七,却发现小孩儿目不转睛盯着画像,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顺着薄荷的视线,爽哥也发现了,马上问:“怎么了?”

戚七抿着嘴唇,心却不由自主地乱了。画中人似曾相识,可记忆太久远,久到影像都模糊了,但那种让人生厌的感觉,却一直清晰到现在。

“这个人……我可能认识,”戚七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虚,他深吸口气,想让底气更足些,可那些支离破碎的肉体裹着飞溅血浆的画面总像闪回一样冲击他的大脑,让他恶心,“但我不敢确定。”

忽然,戚七身体一斜,落入温暖怀抱。李爽揽住他的肩膀,声音柔软而温暖:“想到什么就说出来,有我和薄荷呢。”

戚七抬头,问李爽:“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曾经认识两个同类么,一个女人,碰什么都会腐败,一个男人,可以把汽车掀翻。”

李爽眯起眼想了会儿,有了印象:“你说那个女的后来自己把自己结果了,那个男的杀了几个警察跑掉了。”

戚七垂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画纸,“薄荷画的和他很像。”

“那个男人?”

“嗯。”

薄西岩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忽然问:“他叫什么?”

“周文,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但真假我也不知道。”戚七仿佛陷入了尘封的回忆,总是明亮的眸子此刻显得恍惚而迷离,“忘了是八几年,那时候咱们市的动物园刚建,我晚上还是会出去找饭吃,然后就碰见他了,那时候他在吸一个女人的血,我第一次看见吸人血的,真的,当时特别害怕,我想阻止他,我和他说那样会死人的,可他根本不理,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后来我们就算认识了。那时候我住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他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说同类有照应,后来他就往工厂里抓女人,先是祸害,祸害完了就吸血,有几次直接当着我的面儿……”

“可以了。”李爽捂住小孩儿的眼睛,把人带进怀里,手掌一片湿润,烫得慌。

是夜。

戚七的呼吸终于平稳,李爽悄悄起身,帮小孩儿掖好被角,走到套房客厅,薄西岩坐在沙发里,手撑着头。李爽轻轻靠近,原本闭目养神中的男人忽然警惕地睁开眼睛看他,眸子里一片清明。

“靠,你这样容易吓死一个俩的。”李爽倒抽口气,拍拍胸膛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黑暗里,薄西岩低低的声音格外清晰:“他睡着了?”

李爽看看卧室,觉得又开始心疼了:“嗯。”

薄西岩微微勾起嘴角,调侃:“跟养儿子似的。”

李爽几不可闻地切了一声,看着沙发一角那方块盒儿,很是鄙视:“你个一百步的就别操心笑我这五十步的了。”

微囧的表情在薄荷脸上一闪而过,他索性起身,言归正传:“去刘汀屋里看看。”那是他们今天下午唯一没去过的地方。

“嗯。”作为警察,虽然……好吧,虽然技术层面相去甚远,但就办案他们还是有着共同默契的。

等待电梯的时候李爽问薄荷:“如果这事儿真是那个吸血鬼干的,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薄西岩看着电梯门头上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表情平静,“人干的警察抓,走司法程序,鬼干的我们抓,私下处理。”

“那可是吸血鬼里的大力水手,而且不用吃菠菜。”

“肉搏能解决问题,冷兵器时代就不会结束。”

“呃,你能说家常话么?”

……

刘汀已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里呆了不知多长时间,他其实不认为这是一个房间,因为四周都是墙壁,连半扇窗户都没有。设计这个老楼的人要么童年被摧残过有心理阴影要么后天被伤害过想报复社会,不然不可能盖这么一幢死气沉沉的房子。

他被运过来的时候虽然因为暴力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但眼没瞎耳没聋脑子也没秀逗,所以他知道这是东郊的老城区,原本是这个城市的中心,不过近十几年的城市规划和变迁已经让这里慢慢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死地,废弃的工厂和废弃的七八十年代那种二三层筒子楼比比皆是,有的已在破拆,窗户门的都没了,只剩下空洞洞的砖墙,有的还貌似保持着原样,比如他现在呆的这幢,可其实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腐朽陈旧的味道飘在浑浊的空气里。

可路线记得再轻有个屁用,人家不怕他记着,因为根本不担心他逃得出。刘汀有气无力地踹了脚唯一的铁门,厚重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又归于平静。

刘汀快要绝望了,他发誓如果这回能活着出去绝对不再满世界找同类,丫的这绝对一脑残行为!人还分好人坏人良民罪犯呢,吸血鬼就他妈全是良善之辈了?三十年米白吃了二十年血白喝了!而且也不知走的什么大运,碰上个最极品的。

靠着门坐下,刘汀疲惫不堪。全封闭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几天了,上一次那王八蛋送女人过来他还坚决没要,巨有道德品质的说只喝医院血包。结果人一去再没复返,弄得他现在抓心挠肝的渴。那种渴,只有同类才能知晓,他们可以吃各种美食,但那只是精神上的愉悦,真正身体必不可少的,只能是那唯一的,鲜血。

当然薄荷弄的那什么替代白血也凑合啦。

一想到薄荷,自然不可避免的想到李爽,想到戚七,想到帕塔。孤单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有朋友了,落难的时候能想想,也挺好的了。

也不知道帕塔和薄荷有没有和好……

眼皮越来越沉,刘汀幽魂似的走到床边,一头栽进去,破旧的褥子满是发霉的味道,但总比冷冰冰的地面好。

刘汀睡得很不安稳,各种梦境交相辉映,仿佛生怕他大脑皮层不够活跃似的,可就是这样,他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不想从梦中醒来,直到呼吸困难四肢僵硬仿佛鬼压床的窒息感到达顶峰……

不情愿地睁开眼,刺目的日光灯下,一张变态的脸近在咫尺。

“离我远点。”刘汀不耐烦地挥手,驱赶蚊子似的。

周文也不说话,低头一口就咬在了刘汀的脖子上。这不是刘汀第一次挨咬了,但他还是叫了出来:“哎哟我操!”

周文没有制住刘汀的手或者身体,就好像知道对方不会反抗,自顾自地汲取着刘汀的血,缓慢而坚定,偶尔停顿下,仿佛在观察是否摄取过度,影响了血源体的生命迹象。

刘汀认命地叹口气,望着天花板,努力给自己减压:“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哪儿不是吸啊,你咬咬胳膊腰啥的不也行么,都大老爷们儿你咬脖子不嫌恶心啊……”

周文没任何回应,直到吸够了,才舔舔嘴唇,从刘汀身下下来,末了转身丢过来几包血袋。刘汀早手脚发麻几近虚脱了,可这时候还有心情一边撕血袋一边问人家:“没吸管吗?”然后瞥见周文微微皱起的眉头,连忙补充说明,“得,当我没问。”

久违的液体划过喉咙,留下浓烈的甘甜。刘汀一口气喝了两大包,慢慢觉得那些刚刚被吸走的东西又慢慢充盈回来了,连日来的饥渴感也得到了很大缓解,距离原地满状态复活还有一定差距,可起码脱离半死不活了。

抬头,周文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他。

刘汀瞅瞅对方,又瞄瞄铁门,周文进来的时候只随手带了上,现在的门是虚掩着……

“跑得掉你尽管跑。”不知是不是刚吃了顿饱的,此刻的周文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刘汀是想跑,但还没笨到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实践,况且也没半点胜算:“哥们儿认输,你是变态中的战斗机。”

周文笑了,仿佛跟刘汀说话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我养着你,你养着我,不挺好么。”

刘汀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不用你养,我自个儿活得挺好。”

周文不说话了,只维持着他阴森森的笑容。

刘汀咽咽口水,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想说:“你别祸害那些个小姑娘了,都他妈二十来岁的,你就不怕作孽遭报应?”

“这话有点儿耳熟,”周文故作深沉地想了片刻,“哦,八几年的时候有个小孩儿跟我说过这话,他也是个吸血鬼,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刘汀皱眉:“你当时没让他养着你?”

周文惋惜地叹口气:“当时我蠢得要命,哪想过同类比人更好喝呢。”

“别,”刘汀想也不想就还嘴,“你异军突起独霸一个种族绰绰有余,可别说跟我们是同类。”

话音刚落,刘汀就觉得腹部挨了重重一拳,正好打在胃上,抽筋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咳,那个,先声明,变态君是炮灰是坏蛋是终极BOSS,所以群众们千万不要对他投入感情

不过就他这人品这行为估计也不会有人爱吧,望天……

另外文章已经接近尾声,提前给大家一个心理准备,刘小汀的春天神马的,都是浮云,谁让他是耽美文里的直男配呢,远目……

最后,等文期间不妨跳跳俺的新坑,貌似还有些同学不知道,当然如果已经跳了的同志就等着俺撒土吧~~《漂在北国》,幻生里凌飞滴故事~~~

Chapter62

你妈这货不是吸血鬼,这货根本就不是人!

刘汀趴在床上,拿枕头把脑袋和耳朵蒙住,蒙得死死的,可女孩儿凄惨的叫声还是隐隐飘过来,不只耳朵,仿佛身上每个细胞都有了听力,那哀恸无孔不入,折磨得他几近疯狂。

活了几十年,刘汀还真以为自己能淡定从容的面对世上任何事情,可现在才发现,远远不够。哪怕只能依靠血浆为生,他依然是个人。可铁门外那个,不是。

周文只喝两种血,吸血鬼的,还有漂亮女孩儿的。而对于后者,他通常会把她们抓回来先祸害一番,再吸血直至吸干。曾经有一次,他当着刘汀的面儿把一个女孩儿活活弄死了,刘汀木在那儿,以为自己踏入了人间炼狱。他也曾问过周文,为什么一定要害性命的,倘若吸血只为填饱肚子,一次几百毫升足以,就像健康人一次献血的数量,除非对吸血鬼的唾液完全排异者,否则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周文说,不是谁都有资格变成吸血鬼的,有些人注定了就是食物。

刘汀觉得冷,那个家伙不把人当人,甚至,也不把同类当人。那是个典型的惟力量论者,一切比他弱的,都只是食物……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静悄悄,刘汀有些恍惚地拿掉枕头,叫声确实停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频率很不稳定。

让戚七看见了肯定说自己没种,刘汀不无伤感地想着。可或许,他连被嘲笑的机会都没有了。虽然周文有给他血浆,可体力与精神还是慢慢衰弱,不知是补充的不够,还是流逝得太多。

不知道戚七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被关了这么久,他们再迟钝也该为自己担心了吧。

刘汀正漫无边际地想着,铁门忽然哗啦打开了,风夹着刺鼻的血腥味飘进来,刘汀不想转头,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床的一侧忽然陷下来,刘汀吓一跳,刚要爬起却被人压制住,然后脖子就贡献了。或许真是习惯了麻木了,刘汀除了在心里叹口气,没做任何反应。被咬的感觉一开始觉得很糟糕,现在也只是疼一下,就像小时候打针,扎进去的瞬间是最恐怖的,再往后虽然推药液也疼,却没那么惊心动魄了。

“你还真能喝。”没憋住,刘汀还是挖苦对方一句,嗓子哑得厉害,半死不活的调调。

片刻后,周文才停止汲取,或许是刘汀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他刚刚退开一点,又俯下头轻舔了几下,才彻底进食完毕。

刘汀没防备,让那突如其来的舌尖触感弄得浑身战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拳就挥出去了,正中周文下颚。

被打者纹丝不动,下一秒,刘汀就尝到了百倍于对方的痛苦。都是拳头,人家毫发无伤,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让人捣烂了。

捂着胃蜷缩起来,刘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骂:“去你妈的……”

周文没听清,扒过他肩膀问:“嘟囔什么呢?”

刘汀想甩开变态爪子,奈何体力不支,但他打死也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刚才在骂娘,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神奇四侠里的石头人。

“喂,跟你说话呢。”周文的声音低下来,发怒前的征兆。

刘汀叹口气,艰难地转过身来,跟周文近距离面对面:“拜托,临死前你就让我清净会儿吧。”

周文看他:“谁说你要死了?”

“主,阿拉,上帝,耶稣,观音菩萨如来佛祖,都给我托梦了。”刘听随口胡掰着,“他们说,刘小汀,你再也看不见太阳了。”

“我头一次听见吸血鬼喜欢太阳的。”

“……比喻,比喻懂不懂!”刘汀想咆哮,可出来的却是蚊子声,他放弃了,就像放弃跟一非人类死磕一样,“算了,你理解不了。”

周文沉默一会儿,忽然说:“我之前抓的两个没挨过三天,你能挨到现在,挺不错的了。”

操,合着这是表扬自个儿身体健硕呢?而且之前抓得几个字刺激到了刘汀的神经,他就听不得这变态祸害自己同类的事迹,一听火儿就往上窜,话不经大脑就往外冲:“那你也让我吸几口,我肯定长命百岁,千秋万代。”

周文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会儿,笑了:“我单手就能弄死你,信么。”

刘汀咽咽口水,虽然打心底发寒,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你赶紧吧,可别再用牙了,都是老爷们儿你搞这个哥扛不住。”

周文表情平静地伸出手,抚上刘汀的脖子,仿佛在考虑哪里下手更合适。

刘汀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可他愣是挺着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周文,脑子里不断出现各种革命先烈,既然横竖都是死,总也得死出点尊严,虽然前辈们是为了新中国他是倒霉催的落一变态手里了……

“你怎么总有那么多废话可说呢。”周文没用力,反而开了口。

“我这叫精神胜利法,”刘汀咬咬牙,“还有,你要杀就赶快动手,不杀就赶紧撒手,俩大老爷们儿这个姿势你不嫌难受啊。”

彼时,刘汀仰躺着,周文侧躺着,重点是俩人就在一张床上而且周文的姿势就像清晨的男人撑着头凝视自己的爱人。

刘汀不知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继续赶人,周文却低声道:“你陪我说说话,我考虑让你多活两天。

刘汀愣了下,然后眯起眼睛打量周文半天,忽然讥讽地笑了:“我说,你没朋友吧,是不是觉得特空虚,特寂寞,特没着没落的?”

周文脸上原本带着的饱餐后的惬意与愉悦,瞬间散得干干净净,他腾地起身下床,然后一个用力把刘汀也扯了下来!刘汀没防备,重重地摔到地上,没等爬起,周文狠狠一脚踹过来,正中心窝。刘汀疼得几乎窒息,可更多更狠的暴力接踵而至,周文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刘汀活活踹死,刘汀起初还挣扎着想躲,后来绝望了,只紧紧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认周文发泄。

变态什么时候离开的刘汀不知道,他的知觉有些麻木,伤口可以愈合,但抵消不掉疼痛,周文是真的往死里招呼了,所以这会儿他躺在地板上,依旧爬不起来。

刘汀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乐观主义战士,可这会儿,他确实不抱希望了。绝对的力量差,他逃不出去,而这个地方,怕是几条警犬也找不来。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周文快快厌倦,就像再好吃的菜吃多了也伤一样,然后自己就解脱了,是死是活都算个解脱。

同一时间,警犬爽已经追踪到了度假山庄与刘汀被囚禁的旧楼之间的中段点。

“我觉得头昏眼花,体力严重透支,我要求来份儿全家桶用以原地满状态复活。”李爽手扶着人行道的栏杆,有摇摇欲坠之势。

“你刚吃完四个包子。”薄西岩好心提醒。

“你确定么?”爽哥有点恍惚了,“我怎么觉得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了似的。”

“会不会是能力用得太多?”戚七有些担忧地猜测。

从前天到现在,爽哥靠着一双上帝之手从度假山庄摸到这里,他的能力似乎是读取物体的记忆,从刘汀的房间读取到他跟周文见过面,一直到山庄后山两个人起了冲突,再到周文把刘汀塞进后备箱,整个过程都被截获。但之后就很艰难了,没人知道周文把刘汀藏到了哪里,李爽只能光撒网,就是说以发现影像的地方为圆心,然后一点点摸索出车子前行的路线,这其中的岔路就不说了,总之花了两天,他们也才摸到这里,幸好沿途的栏杆给了他们信心,车子确实从这里经过,没错。

“时间不等人,之前我们以为刘汀只是单纯的失踪,那可以不急,但现在是让另外一个吸血鬼有预谋的抓走了,那拖延的每一分钟都可能害了刘汀。”薄西岩话是这样说,但还是颇为关切地看着李爽的脸色,忽然,一抹异样闪过他的眼底,“你是不是……该喝点什么了?”

爽哥此刻头重脚轻,但还知道回答:“我不渴啊。”

薄荷扶额,内伤。

戚七明白过来,拉拉李爽袖子:“哥,薄荷的意思是你可能……该喝点血了。”

李爽僵在原地,下意识摇头:“不、不用吧,我挺正常的啊。”

薄西岩叹口气,戳破爽哥脆弱的幻想真是件很没成就感的事,但你还得做:“正常人不会一摸柏油路面就看见无数汽车底盘。”

Chapter63

李爽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自己坐在薄荷家的沙发里,捧着一袋乳白色的人造血浆,吸溜吸溜。

“怎么样?”戚七一脸忐忑地观察着爽哥的反应,就好像生怕他下一秒把袋子一摔,怒吼老子不干了!

“呃,还行。”李爽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回答,他现在心情很微妙,囧囧而复杂,“……像豆浆。”

薄西岩在桌子上拨弄帕塔玩:“改良版暂时没有,你先拿最原始的凑合一下吧。”

李爽正努力转移对人造血浆微妙口感的注意力,一听这话马上接茬:“改良版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