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宝佯装仔细回想,其实细细打量对方,见其手边的杯子上印有卡通人物,鼠标垫上也有,“好像有,我记得不太清,上面有没有个卡通小人?”试探道。

“有有有。”收银员兴奋道:“喜欢吗?带来了吗?”

殷小宝摇摇头,一副乖孩子的样子:“妈妈说这里是军营,是很严肃很神圣的地方,不准我带来。姐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没事,没事,是我考虑不周。”收银员摆摆手,“贺医生说得对。快喝啊,喝完我再给你倒,热了就不好喝了。”

王鹤鸣和陈青走到门口,一看殷小宝坐在板凳上,手里捧着纸杯,收银员满眼小星星的望着他。两人反射性收回脚,“你俩也来买水?”殷小宝听到声音,扭过脸,“进来啊,傻站在门口干么?”

“没…没干么,我在想喝什么。”王鹤鸣为了证明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使劲点点头。

殷小宝上下打量他一番,总觉得他的脸色说不上来的怪异,“他俩是你同学?”陈玲芳率先开口。

殷小宝收起疑惑:“也是我朋友,我们一个宿舍。”

“第一天上课就交到朋友?”陈玲芳惊讶道:“小宝真厉害。既然是咱们小宝的朋友,来喝绿豆汤,解暑。”倒两杯递过去,一脸懵逼,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王鹤鸣和陈青下意识接住。

陈玲芳一见两人单手接杯子,暗暗撇嘴,果然没有她们家小宝懂事,“训练结束了?”

“没有,有人昏倒,教官允许我们休息二十分钟。”殷小宝指着她面前的电脑,“还有十分钟。咦,姐姐这里还有公用电话?”

“有电话?”陈青勾头一看,忙问:“打的出去吗?”

陈玲芳不解他怎么这么激动,见殷小宝也盯着电话,忽然心中一动,“你们的手机被收走了对不对?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是的。”殷小宝点头,“我知道教官会把手机收走,原本以为下课就会还给我们。”

“别想了。”陈玲芳道:“军训结束才会还给你们。”话音落下,王鹤鸣和陈青一脸的生无可恋,陈玲芳失笑道:“每年都是这样。你们谁先打?”

“他俩。”殷小宝起身让开,“我的绿豆汤还没喝完。”

王鹤鸣和陈青打好电话,殷小宝放下杯子,陈玲芳端起汤盆,一看里面只剩绿豆,“没有绿豆汤了。小宝,我等一下就煮,训练结束过来喝啊。”

“不用啦,陈姐姐,教官不准我们到处跑。”殷震并没有打家里的座机,而是打到秦海手机上,叫秦海去找他爸。

陈玲芳哪知道殷小宝还给她藏着小心眼,一副大姐大的样子,“你尽管过来。教官敢拦着你,下次他来买什么我都说没有。”

“厉害了,我的姐。”王鹤鸣压低声音。等殷小宝挂上电话,从钱夹里掏出十块钱,“我们三个的电话费。”

超市是陈玲芳男朋友的亲戚开的,她想给殷小宝煮多少绿豆汤都行,却不能不收电话费。边找给王鹤鸣零钱边说:“你们有水杯吗?我给你们倒点凉开水,比矿泉水解渴。”

“水杯是满的。”殷小宝颇为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陈玲芳张了张嘴,忽然福至心灵,不敢置信道:“你,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乘凉吧?”

殷小宝嘿嘿一笑:“姐姐再见。”

第22章练习手语操

王鹤鸣和陈青冲陈玲芳点点头,大跨步跟上,一左一右扒着殷小宝的肩膀,“你可真行,小宝,瞒得够严实。我俩如果不跟来,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们?”

“告诉你什么?”殷小宝瞥王鹤鸣一眼,“那位姐姐是我爸的粉丝?”

“嘎?不是你家亲戚?”陈青脚下踉跄了一下,“粉丝?”

殷小宝耸了耸肩,“是你们非要知道的,可不是我故意显摆。她还送我一双冰袖呢。我妈觉得和我的气质不符,就不许我用。”

“你的气质?”王鹤鸣打量他一眼,“牙还没长齐的气质吗?”

“友尽!”殷小宝似真似假的甩开他的胳膊,拎着他的百宝包就往前跑。

王鹤鸣和陈青抬腿想追,迈开脚步,对上扎眼的太阳,选择以手遮住阳光,慢吞吞走到(1)班所在地。

教官面色不愉,“快点,就等你俩了。”

王鹤鸣张嘴就想说:“还有殷小宝。”扭脸看向队伍末尾,殷小宝目视前方,纹丝不动,仿佛标杆,登时想把他抓过来揍一顿,臭小子!

教官一声解散,忍了一个半小时的王鹤鸣和陈青摩拳擦掌,不约而同地朝殷小宝走去。少年不跑也不躲,等着他俩走近一点,再近一点,笑眯眯地问:“喝不喝绿豆汤?”

两人的手僵住,“……不喝!”

“确定?未来七天,每天上午和下午。”殷小宝忒欠揍的说:“想好再回答啊。”

王鹤鸣冷哼一声,表示誓死不为绿豆汤折腰。

“累了吧,我帮你拎着。”狗腿的声音传来,王鹤鸣循声看过去,陈青正接过殷小宝的急救包,“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去超市?”

“吃饭。”殷小宝瞥一脸吃惊的王鹤鸣一眼,边往食堂的方向去,“吃好饭去洗澡,洗好澡再去超市买东西。”

“和我想的一样。”陈青点头。

王鹤鸣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自己又看看远去的两人,半晌:“混蛋!等等我。陈青,你特么给我站在,个臭不要脸的,说好的结盟,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等等我……”

“他有病啊。食堂这么近还要人等?”肖翰林看一眼边跑边喊的人,“他叫的人好像和小宝是一路,回头跟小宝说,离这种人远点。”

段子睿撇撇嘴,“远不了。你我要是想跟小宝一班,将来也得跟他打交道。探花郎,忘了?”

“我去!”肖翰林猛地想起来,“就他那中二病末期的样子,到底怎么考那么高的分数?”

段子睿大胆猜测:“也许这就是别人常说的,天才总是与众不同吧。”

“别扯了。殷小宝比谁都会玩。”肖翰林嗤一声,“说起来,明天、后天和大后天练习持枪走正步以及上枪下抢,二十四和二十五好练习射击,二十六好像学二十七号汇报表演的节目。听我爸的勤务兵说是什么手语。”

“什么手语?”段子睿忙问:“难不难?”

肖翰林摇头,“不知道。如果能给我爸打个电话就好了。可惜,手机被收走了。”

“我刚才看到公用电话亭。”段子睿往四周看了看,“就在那边。”

“没用的。”肖翰林摇摇头,“先吃饭,吃饱了再想办法。”见他不信,“那个电话的用卡,你有吗?”

段子睿的脚步一顿,无力地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那种电话亭。大肖,你得向你爸反应反应,咱得与时俱进。”

“你怎么不向你爷爷反应一下?”肖翰林瞥他一眼,“别整天想着怎么坑我,看我笑话。我告诉你,段子,把我惹毛了,我,我就请殷小宝教训你。”

“出息狠了!”段子睿鄙视他一眼,撇下他向食堂跑去。一见殷小宝正在前方排队,“冤家。”

慢一步的肖翰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大乐。见周围同学都在和殷小宝打招呼,灵机一动,拽着段子睿。

“你干么?”段子睿问。

“有了!”肖翰林冲前面的同学说:“请问我能插个队吗?我是殷小宝的邻居。”

“邻居——”了不起啊。四个字还没出来,对方猛一想到殷小宝所在的小区是紫腾院,“我去,你,你姓什么?”

肖翰林见他让开,“谢谢。”笑了笑,“不能告诉你。”

“你在几班?”对方不死心。

肖翰林一脸抱歉,“有缘再见。”挤走殷小宝身边王鹤鸣,见打菜的阿姨只给殷小宝打个小鸡腿,“阿姨,再给小宝打一个呗,小宝正长身体。”

“谁不是正长身体。”打菜的阿姨瞪他一眼,“你们这群孩子年龄不大,比人家的当兵的还能吃,知不知道?”

“阿姨,小宝,殷小宝。”段子睿挤开陈青,“你不认识吗?殷局家的。”

打菜的阿姨想说:我还阳局呢。拿着勺子的手一抖,“我的娘呀,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不由分说地夺走殷小宝的餐盘,把里面的菜倒回去:“才几岁啊,你爸怎么就舍得把你送到这儿来。鸡腿,红烧肉,鸡蛋,够吃吗?别吃炒面,面不管饱,吃蛋炒饭。拿着,不够吃我再给你盛。”

“阿姨,我的。”肖翰林连忙递出手里的餐盘。阿姨看也不看,把倒回去的菜盛回来。肖翰林的脸色一黑,“阿姨,我是殷小宝的朋友。”

“你又不是殷小宝。”阿姨本来打算盛炒面,手腕一转,给他换成炒饭,“你爸又不是殷震,有什么好说的。”

“噗!”王鹤鸣笑喷。他还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宣扬殷小宝的身份,合着在这儿等着沾,“你对小宝可真好。”

肖翰林咬咬牙,瞪他一眼,到殷小宝面前,非常不客气的夹走蛋炒饭上的荷包蛋,“专家说每人每天两个鸡蛋,你中午吃过了,这个我替你吃。”

“红烧肉看起来挺油腻的。”段子睿坐下,“你估计也没胃口。”夹走两块。

殷小宝气乐了,“鸡腿儿也给你俩,可好?”

“我们有,我们有,谢谢小宝。”段子睿真怕什么时候再被整,给也不敢要,“那位阿姨说你想吃就去盛,看在咱们同进同出的份上,你不够吃,再去打点,我帮你端。”

“谢谢,不用了。我怕再被你叼走。”殷小宝喝过两杯绿豆汤,这会儿并不是很饿,俩鸡腿和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刚刚好,“找我干嘛?”

“瞧这话问得多生分。”肖翰林一见王鹤鸣和陈青过来,指着远处的空桌子,“我们找小宝有点私事。”

两人家中有点小钱,所交的朋友除了父母的朋友的孩子,就是邻居家的小孩,所认识的同龄人种,身份最高的是帝都市长的侄子。

殷小宝没有说段子睿和肖翰林家里做什么的,两人起先没多想。如今见他的鸡蛋和红烧肉跑到他俩餐盘中,殷小宝的脸色还很正常,意识到三人很熟,联想到殷小宝的家在哪儿……两人快速撤离。

“给你们两分钟。”殷小宝淡淡道:“不能让我满意,给你们记着。”

肖翰林坐近一点,搂着他的脖子,“关于汇报演出的事,想不想知道?”殷小宝瞥他一眼,“爱说不说。”

“你这么不配合,会没朋友的。”肖翰林顿时没心情吃鸡蛋。

殷小宝指着远处,“刚被你吓唬走两个。”

“得,得,说不过你。”肖翰林道:“找你的粉丝借一下电话,打给我爸问问。小宝,你爸可是殷部,不想给你爸丢脸吧?””

殷小宝比殷震自己还在乎他的面子。也是怕给他爸丢脸,殷小宝在外面对谁都客客气气,懂事的让见过他的人都忍不住赞一句,殷局家的家教真好。

肖翰林的话正中殷小宝的软肋。回到宿舍洗了澡,“陈青,王鹤鸣,走啦。”

“你的那两个朋友?”陈青试探道。

殷小宝说:“在楼下等我。”

“给你钱,帮我买衣架和洗衣液,我们就不去了。”同样来自紫腾院,王鹤鸣直觉应该离那俩人远一点,他们和殷小宝不一样。真要问他为什么,王鹤鸣也不知道。

殷小宝知道,但他并不打算解释。圈子不同,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不同,某些观念不同,他解释的再清楚也不能改变什么。

借用超市的电话,肖翰林也问清楚男生团体表演项目,三人就一起回去。

而后三天,殷小宝表现得中规中矩,射击训练时,他的成绩也不好不坏。教官总觉得殷小宝藏拙,可是又找不出他藏拙的理由,便不再一直盯着他。

二十六号下午,操场上响起嘹亮的歌声,是一首很老的歌曲——《国家》。

《国家》这首歌发行时,殷小宝还没出生。他起初不明白华国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曲子,怎么就独独挑这一首。

听到“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殷小宝脑袋里“嗡”一声,不由自主地想到华国那憋屈的近代史。

如果不是他当初识人不清,把皇位传给弘历那个败家子……唉,殷小宝摇摇头,清空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开始认真练习《国家》手语操。

晚上,熄灯时分,别人还在嘀咕某个动作怎么练习,只有殷小宝酣然入睡,因为他太认真,不但学会,而且记得格外深,睡两夜也不会忘记。

第23章军训结束

翌日早上,殷小宝精神抖擞,望着湛蓝的天空,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听着虫鸣鸟叫,默默感谢一番维护这美好一切的将士们,就下楼吃早饭。

下午六点,一中的学生便会离开训练基地,汇报表演便设在下午四点钟举行。

学生多,不可能所有人都上台表演,便从每个班抽出一名男生和女生表演集体节目手语操。别看只有两位名额,要求女生身高一米六五,男生一米七五,五官周正,不胖不瘦,也让教官好一顿找。

殷小宝得知这个要求,潜意识认为没他什么事。吃早饭的时候还调侃有可能被抽中的王鹤鸣和陈青:“别给咱们班丢脸。”

所有班级集合到一处,殷小宝听到教官喊他的名字,整个人斯巴达了,“我只有一米六五。”

“不,你只有一米六三。”(1)班教官并不给他面子,“还是在穿鞋的情况下,所以你领操。”

草!殷小宝低咒一声,“手语操,不是广播体操,拜托你搞清楚。”

教官瞥他一眼,“请听到名字的同学出列。”

十六名女生和男生齐刷刷站出来,不约而同地看向殷小宝的方向,仿佛无声地说,别闹,赶紧出列。

殷小宝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想骂人。

女士官把三十三位表演手语操的学生带到一处,报名的学生练习个人节目,没有参加的同学就跟着每个班级的教官继续练习手语操。

殷小宝早就想好当观众的时候去超市买点什么,然而如今却站在三十二同学的最前面,好想去死一死,“教官,我报了个人节目。”

“我相信你,殷晟同学,你一定能两边兼顾。”女士官信心满满。

殷小宝无语望苍天,“我不相信我自己啊。”

“噗!”

众人低笑出生。女士官失笑摇头,“别逗贫了,军区领导下午会过来观看你们的演出,同学们,为了你们的学校,班级以及个人的荣誉,请大家加油把。”顿了顿,“殷晟同学,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殷小宝好想翻个白眼。然而女士官盯着他,少年只能咽回去,跟着音乐边唱边用手语描述。

殷小宝本人通音律,昨天练习得又格外认真,在他的带领下,或者影响下,第一遍就没人出错。女士官诧异不已,看了看殷小宝,又看了看其他人,仿佛明白了为什么(1)班的教官坚持殷小宝当领操。

下午三点半,不上台表演的学生穿着迷彩服席地而坐。学生后面坐着两排士兵,殷小宝和他的同学们准备的时候往这边瞄一眼,“不是说有领导吗?”

“还没到。”女士官听到话,接了一句,“殷晟同学,上台别紧张,说不定都是你认识的人。”

殷小宝想说我只认识肖翰林他爸。岂料再回头看去,士兵后面加一排椅子,坐在正中间的正是肖父。

隔着十几位同学,殷小宝冲着同样被选出来的肖翰林眨了眨眼,肖翰林头皮发麻,他爸平时忙的脚不沾地,这会儿怎么有时间了?

肖父并没有时间,是他的勤务兵说肖翰林被选中参加集体节目,歌曲《国家》的手语操,肖父才特意排开时间过来。

搁在以往,甭说集体表演,就是肖翰林的个人表演,肖父也不过来。然而前些天肖父听肖母说,她陪肖翰林和肖奥运去逛街时,两个孩子乐得一路上合不拢嘴。一直坚信男孩该糙养的肖父动摇了,盯着隔壁邻居殷部长观察几天。

有对比就有伤害,惊觉自己和殷部长比起来十分失职,自认为只有一点失职的肖父决定改正,便有了让殷小宝和肖翰林以及段子睿都诧异的一幕。

女士官说领导会过来,可绝不是司令大人,以致于刚刚还安慰殷小宝,这会儿自己紧张起来。

殷小宝看她一眼,挤到肖翰林身边,“没事吧?”

“我站在最后排,他只能看见我的头。”肖翰林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他父亲,“该担心的是你,你是领操。”

“我背对着他们。”殷小宝摊摊手,“不用面对叔叔,我怕什么。”

肖翰林一想,很对。然而正式开始的时候,为了让每位领导都看清表演集体节目的学生,主持人要求队伍呈四十五度站位,殷小宝又想骂人,懈怠的机会又没了。

“那个小孩就是殷部长家的小宝儿?”音乐响起,肩扛一星一麦穗的老人指着远处的少年。

“是的。”肖父点头,“射击训练时那小孩的成绩是八环。”不等身边的人开口,“每一把都是八环,起初他的教官也没在意,毕竟学生多。后来收靶的时候一看所有枪眼打在一处。就托人给我打电话,请我无论如何都要劝殷部长让他家小宝报考军校。”

“殷部长怎么说?”

肖父想起这个就无语:“我就没见过殷部长那种人,说什么他们家民主,尊重小宝的意见。小宝这孩子现在才十三岁,懂个什么哟。”

“所以你今天过来?”不是看你儿子表演啊。

“当然是和小宝好好聊聊。”手语操结束,肖父的勤务兵就去找殷小宝,肖翰林一看,冲着回到九班的段子睿打个手势,什么情况?

不会又闯祸了吧?段子睿回他个眼神,别急,我找人问问。然而音乐再次响起,段子睿想请离得比较近的同学偷听也没法听。

殷小宝并不知道他那中规中矩的打靶成绩引起重视。听到肖父劝说他报考军校,殷小宝微微一笑,“我还小,听我爸妈的。”

“你,你爸妈说听你的。”肖父咬牙,这小孩平时文文静静的跟个女娃似的也就算了,怎么脾气也这么软,没一点主见。

殷小宝道:“我爸妈忽悠您呢,肖叔叔,你想想,我这么小,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呢。”

“也对。”他们家大肖十三岁那一年每天净想着逃课不写作业,后来托关系把他弄得好的中学,在学习好的同学的带领下才算对学习上心。

殷小宝接到:“叔叔找我爸吧。”

“行,我回头就去找你爸。”肖父没说昨天已找过,“待会儿去找大肖,有人会带你们去找我。”

表演结束六点钟,太阳虽然没落山,但是从基地到部队所在地也得一个小时,肖父便没返回部队,而是捎带仨孩子回家。

到了紫腾院,将近九点,殷家屋里灯火通明,肖父就跟着殷小宝进去。同进去的还有很好奇他爸要干嘛的肖翰林。

贺楚歪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大壮“汪”一声,贺楚猛地站起来,“小宝回来了?咦,肖将军?你——你来找殷震?他去西南调研去了。”

“那我改天再过来。”肖父没想到这么不巧,“大肖,走了。”

“小宝,明天我来找你做作业啊。”肖翰林边走边说。

肖父脚步一顿,“明天二十八,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你的作业还没做好?是不是想抄小宝的作业?我告诉你肖翰林,让我知道,老子打断你的腿。”

“咳……”殷小宝压下笑意。

肖翰林尴尬的想死,“没有,没有,我早写好了,爸,爸,咱先回家,回家说。”连拉带拽,好后悔跟着来一趟。

“真的?肖父表示怀疑。

肖翰林想给他跪下,“真的。不信你回去检查。”要打要骂也得关起门来。当着殷小宝的面子,岂不是给他增加笑料。

“我是得好好检查。”肖父到家不但检查肖翰林的作业,连带他给肖奥运布置的作业一块查。看到两个孩子不但做完,而且完成的很好,心下满意又生起疑惑,“明天去隔壁做什么作业?”

“预习高一知识。”肖翰林可不敢说实话。

肖父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上楼吧,玩游戏别玩太晚。”

卧槽!殷小宝这么好用?哥俩相视一眼,尽是不可思议,一向不准他们玩游戏的爸爸/大伯居然松口同意他们玩游戏。

很好用的殷小宝打开手机,就看到信息图标上三十七条消息,心中一凛,连忙打开:“接电话,接电话,你倒是接电话啊。”

“江湖救急,收到速速回电话!”

“小宝儿,呼叫小宝儿,赶紧出现。”

“殷小宝,殷小宝,死哪儿去了?被外星人抓走了?”

……

殷小宝一条一条看下去,三十多条全是沈坤发来的,最后一条写道:“贺姨说你的手机被教官收走了?军训结束立刻来酒店找我。”

“什么事?”电话刚通,那边就想起沈坤的惊叫,殷小宝揉着额角,“你得绝症了?”

沈坤的呼吸一窒,“找打是不是?”想到正事,连忙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是彭耀,他的情况很不好。”

第24章事故麻烦体

殷小宝眉头一动,又看一眼来电显示,确定是沈坤的号码:“彭耀得的什么病?我上次见他还好好的。”

“神经病啊。”沈坤接的飞快。

就知道是这样。毫不意外的殷小宝冲着天花板翻个白眼,“不说是吧?我挂了,洗澡去。”

“等等,等等。”现在已经九点半,沈坤十分清楚殷小宝的作息时间,不敢再瞎几八胡扯,“我说,暂时死不了。详细的等你明天过来,我再告诉你。”

翌日,肖翰林特意起个大早,喝杯牛奶,拿个包子就去隔壁。一看贺楚在院里洗衣服,到处不见殷小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他昨天刚回来,今天又跑哪儿浪去了?”

“翰林来啦?”贺楚抬手把殷小宝背包里的衣物全扔洗衣机里,“小宝申城的朋友到了,见他朋友去了。你找他有事?我叫小宝回来。”

“不不,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明天去一中考试,彭耀希望通过这次考试分到(1)班,而他的弱项语文和英语是殷小宝的强项,就打算请殷小宝检查一下他补习效果,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临时抱佛脚,“不过,贺姨能给小宝打个电话?叫他下午早点回来。”

“可以啊。”贺楚说:“他还说晌午回来吃饭呢。你先等一下,我问问。”

沈坤所住的酒店离紫腾院并不远,殷小宝今天出门早没遇到堵车,十五分钟就到酒店。牵着大壮下来,向送他过来的警卫说声谢谢,包里的手机响了。

保安对棒球帽少年和黑色大狗这个组合的印象格外深,非但没拦下,见少年在接电话,跑过去帮他按开电梯。

殷小宝向他点头致谢,保安连连摆手,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电梯合上,殷小宝说句“知道了”,挂上电话拍拍大壮的狗头,“你说我要不要跟酒店经理提一句,那个小保安尽责又机灵?”

大壮哼唧一声,往地上一趴,这么高深的问题它哪知道,它只是条狗而已。

殷小宝抬脚轻轻踢一下大壮的肚子,“懒货,起来。地上那么脏,回去又得给你洗澡。”

大壮一听“洗澡”二字,猛地站起来,仰着狗头盯着殷小宝哼哼歪歪。殷小宝耸肩,“我说的不算,贺女士当家,你不想洗澡找它说去。”

叮一声,殷小宝抬脚走出去,沈坤还坐在上次那个位子上。殷小宝冲服务员招招手,“一杯柠檬水。”

“来了啊?”沈坤打个哈欠,猛灌一口咖啡,使劲揉揉眼睛,“再叫份水果拼盘?”

殷小宝不答反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沈坤抬眼一看殷小宝眉头紧皱,无奈地揉揉额角,“你一个小孩,怎么就这么喜欢管闲事呢。”

殷小宝不为所动,目光灼灼盯着他。

沈坤叹了一口气,无力道:“算我怕了你了成吧。”顿了顿,“昨天我楼上总统套房里住进来个神经病,半夜开趴。我向酒店反应,工作人员去了,那个神经病安静一会儿,工作人员一走,他们又继续。连着三次我懒得再找人,只能听着他蹦跶到凌晨三点。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让你下午再来了。”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殷小宝很无语的瞥他一眼。

沈坤往后一躺,“你以为我没打。闹钟把我吵醒,我就给你打电话,你跟我说再过十分钟就到。”指着腕上的手表,“现在才七点十分啊。宝贝儿,拜托你下次别起这么早。”

“那我们就约在下午。”殷小宝话锋一转,“说吧,彭耀到底怎么了?”

“咳!”沈坤疲惫的脸上露出笑意。殷小宝疑惑不解,“说话就好好说话,你笑什么?”

沈坤连连摆摆手,“不是我想笑,是彭耀那厮太逗。”清了清嗓门,坐直身体,“那天在这里咱们不是建议他再查查他的假面女友还骗了他什么?彭耀当时没说查也没说不查,这一次大概是真用心了,回去两天按耐不住,还是请人调查了。”

“然后查出他头上有点绿?”殷小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