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宝道:“刚才已经讲了。劳拉是我的朋友,想买珐琅器。她的那些同伴也想过去看看,就请我带他们过去。”

“景泰蓝厂给你多少回扣?”

殷小宝心中一突,这个老狐狸,“没有。几件珐琅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生意。”

“一件十来万,也就百万而已,对吧?”殷小宝点点头,沈从之嗤笑一声:“我第一天认识你吗?殷小宝。”目光灼灼盯着他,“听说纬纬把我送给他的无人机送给你弟弟了?”

第103章开始忽悠

殷小宝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点了点头:“是的。纬纬很喜欢初一,我也很意外。”

“唷,可以啊。”沈从之赞道:“学会打官腔了。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绵绵的手机自动录音,你小子怎么忽悠我们家绵绵的,我一清二楚。”

“话可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忽悠过绵绵?”殷小宝很无辜的,“是绵绵自己说给初一买个娃娃,初一是个男孩子,等他以后长大知道小时候玩女孩子的玩具,不恨我也会恨绵绵。”

“嗯,说得对。”沈从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继续。”

“为了我好绵绵好初一好,我才建议绵绵换个礼物。沈叔,你该夸我,而不是数落我。”话音落下,前面传来“噗”一声。

殷小宝大囧。

沈从之轻笑:“听见没?他们都不信你。”

“这就是我的错了。我得好好反省,他们为什么不信。”殷小宝认真思考。沈从之好想翻白眼,听到前半句还以为殷小宝悔改,合着这混小子打算抵死不认,“咱们华国可不止一家景泰蓝厂。”

“我知道。”殷小宝之前敢蛊惑丝织品公司坐地起价,高于平时价格和劳拉交易,便是仗着那家公司的绣品值得高价。现在也一样,华国景泰蓝厂家不胜枚举,但汪老板厂里的珐琅器高其他人一档,“看过我朋友厂里的珐琅器,他们还能看得上你推荐的,沈叔,我送你四架无人机。”

沈从之眉心一跳,“别告诉我,送给法国元首的百合纹橄榄瓶,布局色彩像极了雍正时期景德镇官窑出的粉彩蝠桃纹橄榄瓶,就是你那个所谓的朋友提供。”

殷小宝微微一笑,恭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沈叔。”

“少给我戴高帽。”沈从之不吃他这一套,“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搭上关系?”

殷小宝道:“我说景泰蓝长的汪老板是我的粉丝,你信吗?”

“我信,你又胡说八道。”沈从之打量着他,“那个汪老板不会是你爸的粉丝,或者是毅之的粉丝?你又打着他俩的名头忽悠人吧。说起来,我突然想到,毅之什么时候送过你足球?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大忙人,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哪敢惊动你。”殷小宝一顿,“你怎么知道纬纬少一架无人机?”

沈从之瞥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啊你。我送给纬纬的无人机,五一那天才正式铺货。五月三号,我过来这边带他们几个出去玩,叫纬纬带上他的小飞机,纬纬告诉我送给你弟弟了。”

“然后你带他重新买一架?”殷小宝问。

沈从之摇头,“我告诉纬纬,初一现在太小不会玩,放时间长了飞机就放坏了,纬纬说十一去你家拿无人机。”

“可惜,你侄子说过就忘。”四个多月过去,期间不是没接过沈绵绵的电话,而沈绵绵从未提起飞机,殷小宝才不信沈从之的说辞。

沈从之轻咳一声,“谢谢你提醒,我回去就告诉他,无人机在你家都生锈了。”

“那我只能为你祈祷,祈祷沈二叔不说你闲得蛋疼,一架无人机念叨半年,忒小家子气。”话音落下,前面又传来噗呲一声。

沈从之瞪眼:“有什么好笑的。”

“小宝好像比你还了解二少。”保镖接道。

“可别胡说。”挑拨人家兄弟感情的事,殷小宝不干,“二叔大方人尽皆知好不好。早些年还没退役的时候,代言接到手软。人家送给他戴的手表戴不过来,国家队人人有份。”顿了顿,“听说最便宜的表也卖十几万,可惜那会儿我年龄小没法戴。”

“合着再跟你计较下去就是我小气?”沈从之想象一下就觉得好笑。

殷小宝摇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

“那你就祈祷你朋友的珐琅器真的很精美。”沈从之看到景泰蓝工艺厂六个大字,扭头往窗外看,“是这里吗?工厂看起来不大啊。”

“老板,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帝都,您还想多大?”司机打开车窗,对门卫说:“殷小宝在我车上,把门打开。”话音落下,后面的车窗打开,门卫一看真是他,忙打开大门,同时给经理打电话。

沈从之挺意外,“这家工厂的老板还真是你朋友?”

“我和你说过假话吗?”车子挺稳,殷小宝推开车门,就看到汪老板晃晃悠悠跑过来,“老汪,该减肥了。”

“唉,我也想啊。”汪老板叹气道:“可是年龄大了,新陈代谢慢,减不掉。”

殷小宝冲随后下车的人呶呶嘴,“看到他了没?四十八岁,比你大四岁,你俩站一块,你简直像他爸爸。”

“爸爸,您咋来啦?”汪老板正想反击,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三两步跳到沈从之面前,伸出双手要跟他握手。

沈从之很是无语,这人脸皮可真厚,不愧是殷小宝的朋友,“爸爸来看看你有没有认真工作。”

“爸爸这边请。”汪老板后退两步让出路,“那些老外是干嘛呢?”

沈从之道:“小宝带来的,有几个还是我朋友的客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问他。”

“我过去看看?沈先生。”沈从之微微颔首,汪老板又跑到殷小宝身边,第一句却问:“沈家的财神爷想买我们的珐琅器?”

“想得挺美。”殷小宝瞥他一眼,“你再叫爸爸,他也不会变成金主爸爸。少做梦,跟我去对付,错了,招待法国人。老汪,那几个法国人能听懂华语,你到跟前说话注意点。”

“不会吧?”汪老板瞪大眼,“现在的老外怎么都开始学说华国话,我以后还怎么忽悠他们啊。”

“干么要忽悠?”殷小宝道:“如果你们厂烧制的珐琅器独一档,只要价格别高得离谱,开多高的价那些人都能吃得下去。好了,别废话,跟我过去。”走到劳拉跟前,说:“这位汪先生是我的朋友,这家景泰蓝厂的老板,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

“可以参观吗?”劳拉问。

殷小宝道:“可以,但是不能拍照。”说这话时看向沈从之。

沈从之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又提醒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人把手机收起来,“行了吧?殷大公子。”

“谢谢大家配合。”殷小宝道:“老汪,另外四件好了没?”

汪老板知道他指的是哪四件,“早就好了,只是,只是已经被预定了。”

“给你定金了?”沈从之问。

汪老板点头,“是的。不过,东西还在厂里。”

“那带我们过去看看。”沈从之扭脸看向他的朋友们,几人微微颔首表示没意见,“行吗?小宝。”

“我是没问题。”殷小宝道。

汪老板道:“我也没问题。”殷部长的儿子在,汪老板才不信这伙人敢强买。把人带到精品陈列室,沈从之下意识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展柜上全是各式五颜六色的珐琅器。每件珐琅器上面都有个玻璃罩,四周全摄像头,难怪这位汪老板敢只身一人上来。

“劳拉,你看这个灯笼瓶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殷小宝把沈从之一行推给汪老板,自己走到法国人中间。

劳拉直勾勾盯着玻璃罩下的瓶子,“比照片好看,上面的花好像刻上去的。”

“那不是刻上去,是画上去的。”殷小宝道:“这一件、这边三件和送给你们总统的那件橄榄瓶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

“那这四件珐琅器——”

“卖出去了。”殷小宝道:“你们来晚一步。刚才汪老板说,他已经和对方签好合同。”

罗伯特好生失望,“那还有别的吗?我是指烧制这几件珐琅器的大师的作品,有没有在这里?”

“有。”殷小宝刚一进门就看到几件很眼熟的瓶子以及鼻烟壶,再仔细一看,正是当初按照他的意见重新烧制的器皿,便说:“这几件是大师去年的作品。”

汪老板心中一突,殷小宝说什么?!是年初烧制好的。抬脚正想过去,沈从之拉住他,“汪总,还没说完,去哪儿?”

“哦,不,哪儿也不去。”汪老板听到沈从之的声音,浑身一激灵,法国客人是客人,沈家财神爷是更大的客人,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殷,问问汪先生,这件蒜头瓶和粉彩牡丹瓶有没有卖出去。”劳拉大致看一眼,除了最惹眼的四件,满屋子器皿,只有殷小宝指给他们看的珐琅器看起来最精美,暗暗感慨,殷小宝真是一位替朋友着想的好人,“我想买这两件,一件送给我妈妈,一件送给凯瑟琳。”

“等一下,劳拉,我也喜欢这件牡丹瓶。”雅克不信邪,眼珠子转一圈,也没有找到比殷小宝推荐的更好的花瓶,“我的太太也喜欢,我想凯瑟琳一定不介意你把这件牡丹瓶让给我。”

“不,她介意。”劳拉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华国珐琅器,你喜欢日本的七宝烧。”

“你错了,劳拉。”雅克笑道:“今天之前我很喜欢七宝烧,来到这里,我才发现我也喜欢华国的珐琅器,特别是这款,瓶身上的牡丹花简直太精美了。我觉得和总统收到的一样漂亮。”

“雅克先生好眼光。牡丹瓶虽然是大师去年年初的作品,但是也是大师最用心的作品之一。”殷小宝信口胡诌道:“还有这个掐丝珐鼻烟壶,也是大师精心烧制的。”

“我看出来了。”罗伯特道:“这边几个鼻烟壶和它相比,不需要仔细观察就知道不是同一个人的作品。雅克,你也不是只懂七宝烧啊。”

第104章成功出货

雅克脸上掩饰不住笑意,“当然。劳拉,牡丹瓶让给我吧。”

“我没有答应。”劳拉的态度很坚决,“殷,劳烦你问汪老板还有没有牡丹纹花瓶。”

殷小宝道:“你有所不知,虽然这家景泰蓝工厂只是华国最好的珐琅器烧制厂家之一,但是烧制的每一件器皿都是独一无二的。”

“全世界仅有一件?”劳拉问。

殷小宝摇头,劳拉睁大眼,什么意思?就听殷小宝说:“正品只有一件。”

“噢,我明白了。”劳拉说着话突然想到,“这家工厂是最好的珐琅器烧制厂家之一,你的意思别的工厂也能烧出这么漂亮的瓶子?”

汪老板下意识看过去,殷小宝点头,“工艺质量能达到这个水准,构图方便我就不清楚了。我没有专门了解过,这一点得问汪老板。”说着冲他使个眼色。

汪老板秒懂。不但过来给劳拉等人详细解释一遍,还十分机灵的告诉他们还有哪些公司烧制珐琅器,连带那些公司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一并告诉他们。

随沈从之过来的几人相视一眼,碰一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殷部长的儿子搞什么鬼?”

“建议法国人货比三家,逛一圈回来再买。”沈从之道:“赚了人家的钱,人家还得打心里感激他。”

“你还别说,沈总,这批珐琅器的确不错。白底彩绘,釉色鲜艳却柔和,纹饰全是草木,风格像极了存放在故宫博物院里雍正帝时期的画珐琅。难不成是请院长设计的?”

沈从之摇头,“我觉得不是。那些专家说起雍正朝珐琅器的特点,能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请他们设计恐怕只能模仿。

“落雍正款的掐丝珐琅器,目前为止,世上仅有一件。而那四件精品中唯一一件掐丝珐琅瓶的风格和其他时期的作品相比,可以说独树一帜。这位汪老板大概请到一位十分了解雍正时期珐琅彩的大师。”

“沈总很懂?”其中一人疑惑。

沈从之摇头:“见得多了而已。一个世纪前,我们沈家也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当年曾祖父带着祖父前往法国居住,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没有书籍瓷器多。后来家父带我们兄弟回国,就把那些东西全带回来了。不过,有一小部分现在存放在申城博物馆里。”

“那我们改天可得去看看。”一位很是儒雅的男子道:“沈总,你和殷小宝关系不错,问问他汪老板还有没有私货。”

沈从之挑眉,“钱总也对珐琅器感兴趣?”

“我喜欢清新淡雅,极具华国风的瓷器。不喜欢五颜六色,颜色过于扎眼的珐琅彩。如果珐琅器都像雍正时期的作品,造型别致,画风细腻,我是不介意把家里的花瓶全换成画珐琅器。”钱总说。

沈从之笑了笑,“行,我待会儿给他发个短信。”

“谢谢。”钱总顿了顿,“那几位法国人会听殷小宝的话,到别处逛逛?”

“肯定会。”沈从之道:“法国人懒惰,但法国商人绝对是精明又勤快。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先签合同付定金。”话音落下,站在角落的几人听到劳拉说:“汪先生,我要这两件珐琅器,你说个数,我转给你。”

“您是殷小宝的朋友,你说价吧。”汪老板说出这话一阵肉疼。

劳拉摇头,“你们华国人太谦虚了,我很喜欢但是也非常不喜欢。殷,你说多少,我听你的。”

众人下意识睁大眼,支起耳朵,听殷小宝说:“华国币?”劳拉点头,殷小宝伸出两个指头,钱老板转向沈从之,无声地问:“两万?这么便宜?”

“二十万?两万八千欧元一件?”劳拉问。

殷小宝眉心一跳,汪老板下意识扯殷小宝的衣角,殷小宝朝汪老板脚上踩一下,点头,“是的。女士。”想一下,“杜兰先生,这边的比较便宜。”

“是她买,不是我买,我听劳拉的。”杜兰心想,一件送给丈母娘,一件送给小姨子,甭说不足三万,算是三十万欧,他也不敢阻止。

否则,丈母娘不高兴,带着他老婆出去玩个十天半个月,他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

劳拉笑道:“殷,你不要担心,我卡里有钱。”说着看向汪老板,“两件五万五,可以吗?”

汪老板连连点头,非常可以。

“那我给你六万,五千是给殷的油费,谢谢他带我们来这里。”劳拉极其认真地盯着汪老板。

汪老板心塞,五千欧油费?殷小宝的车子烧的是欧元不成?肉疼的说:“我知道了,女士,我会转给他。”

“请你把瓶子包起来给我先生,我把钱转给你。”劳拉是个十分爽快的人。

汪老板之前并没有听殷小宝的话,把被他嫌弃一逼的瓶子销毁,而是用相对稍稍低一点的价格卖出去,然后又根据他的意见重新烧制一批。

用料耗时都和前者差不多,但是价格却是前者的四倍。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就算给殷小宝油费,汪老板痛也快乐,立马喊人上来包装。

“杜兰先生,这个鼻烟壶送给你。”汪老板说。

“我不要。”杜兰很是嫌弃,“我要殷刚才说的那个掐丝鼻烟壶,我只喜欢那个。”

汪老板一噎,卧槽,这外国人可真不见外,“那一件已经被人订走了。”

“别想骗我。殷已经说了,除了那四件最漂亮的珐琅器,这里面所有器皿都没卖出去。”杜兰道:“你们华国人很谦虚,但是也很虚伪。”

“杜兰先生,这件鼻烟壶是大师的作品,大师如果知道他的心血被当成赠品送出去,他会辞职不干的。”殷小宝道:“你就别为难汪老板了,你真心喜欢,让他半价卖给你。”

“四千块。”杜兰说。

“可以。”殷小宝点头,“欧元。”

杜兰噎住。

“噗!”罗伯特笑喷,“杜兰,你个小气的老头,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劳拉的丈夫。”

“你才是老头。”杜兰比劳拉大五岁,然而鬓角已有白发,偏偏又比较胖,两口子走在一块,劳拉简直像他的情人。因此没少被伙伴们调侃。

罗伯特不恼也不接他的话茬,转而问殷小宝,“这个鼻烟壶到底值多少?”

“一千欧。”殷小宝道,“不打折。”

雅克挑眉,开口问:“你好像很了解这些珐琅器的价格。”

“是的。”殷小宝面不改色,“我喜欢珐琅器,经常来这里玩。”

“我相信。”一直没开口的法国青年男子说:“我们到的时候,这家工厂的大门是关着的。当时他的车在我前面,门卫看他一眼就把大门打开放我们进来了。”

景泰蓝工艺厂从外面看不显眼,而法国元首收到的礼物是由汪老板提供,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汪老板的在业内的地位,也可以看出工厂烧制的器皿会是多么贵重。

身为工厂门卫,不经过登记盘查,只看脸就开门,在场的法国人仔细一想就猜到只有一种情况——殷小宝和汪老板交情颇深。

雅克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解释。罗伯特想得比较多,早就想到其中关键,所以问殷小宝而不是问连法语都不会讲的汪老板。

“给我两个吧。”罗伯特指着另一个画珐琅鼻烟壶。

岂料殷小宝摇头,“这件不算好。”

“为什么?”罗伯特不解。殷小宝道,“我拿出来你就知道了。老汪,把罩子打开。”

两三千块一个的掐丝鼻烟壶被殷小宝卖到七千,汪老板也不介意他拆台。反正卖不掉也不会亏。就把罩着鼻烟壶的罩子全打开。

殷小宝拿出两个画珐琅,举到罗伯特面前:“对着灯光看一下,你会发现胎质很厚,用手摸一下,胎型不规则。而这一款胎质细薄,胎型规则,唯一的瑕疵便是上面的图案不如这一款。”

“你的意思这两款都不是最完美的?”罗伯特诧异,“可是,我觉得非常好。”

殷小宝点头:“在我来看,如果十分,这一款六分,勉强及格,这一款只值三分,两分给画师,一分辛苦分。”

“你很严格。”罗伯特不禁感慨:“比我认识的华国人都严格。”

殷小宝心想:严格个屁。一个东西卖给你双倍价格,万一再被识货的人看出来不值钱,你以后还会再找我吗?

“你是劳拉的朋友,我们华国人的客人。”殷小宝道:“我建议你买这件。”为罗伯特挑一件,“这两个,三千块不能再多。”

“汪老板会哭的。”罗伯特说法语,殷小宝说英语,仗着汪老板听不懂他的话,又说:“我们走后他会和你绝交。”

“劳拉和汪老板一样,都是我的朋友。”殷小宝道:“我不能为了一个朋友坑另一个朋友。我们华国人讲究诚信,我爸爸如果知道我坑朋友,他会很生气的。”

来这边的路上,罗伯特等人上网搜殷震,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网上对殷震的评价很是夸张,什么华国警界之光,值得所有警察学习等等。

翻看十分钟,罗伯特去英文网站,居然也是正面评论?这就过分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第105章超人小宝

罗伯特再次听殷小宝提到殷震,摇头叹气:“那好吧,我听你的,买这两个,不要有瑕疵的。”指着殷小宝推荐的两款画珐琅鼻烟壶。

“杜兰,掐丝珐琅鼻烟壶要不要?不要我买了。”雅克接道。

“你买吧。”杜兰只对赚钱感兴趣。人还在景泰蓝厂,心里却琢磨明天会议结束后能签几份合同,“你们还买什么?快买,我饿了。”

“少吃一顿当减肥。”罗伯特瞥他一眼,扭头问殷小宝,“汪先生工厂烧制的珐琅器全在这里?”

殷小宝点头:“是的。你如果也想买珐琅瓶,出新品的时候我拍照发推特,到时候你直接联系我朋友。”

“我留个号码给你。”罗伯特说着,把私人号码给殷小宝。

殷小宝当着他的面存好,又说:“问问你的朋友们,是现在回去还是再等一会儿。毕竟杜兰先生饿了。”

“别管他。”罗伯特说了这句,就问其他五位同伴买不买珐琅器。

五人当中一位青年,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剩下两男一女和劳拉、罗伯特的年龄差不多,四十出头。五人跟过来纯碎是给劳拉夫妇面子,然而听见殷小宝教罗伯特如何辨别鼻烟壶,不禁对他多一丝好感。

青年男子说:“劳烦殷先生帮我挑一款珐琅瓶,我想送给我的母亲。”

“我认为最好的瓶子都在劳拉面前。”殷小宝极为认真地说:“摆在客厅里,我建议你让劳拉帮你挑,我相信她的品味。如果当花瓶用,就买相对实用的,比如这款花鸟长颈瓶,价格也很实惠。”

“花瓶?”青年男子思考一下,“成对的?”

“是的。”殷小宝说:“也可以单买。”

青年看身边的老人一眼,老人微微颔首,“我买一对。”

汪老板走过来打开玻璃罩,殷小宝拿出来递给青年男子,“工艺比劳拉的两个瓶子差一点,釉色也不如她的柔和,你考虑清楚。”

“不用了,就是它们。”青年男子心想:两个瓶子才两万五千欧元,有什么好考虑的。

工人帮青年男子包装瓶子的时候,在场唯二女士买个镜子和灯座,另外两位男士,一人买个三足香炉,一人买个烟灰缸。造型有些怪异,釉色不如劳拉选中的两件,因工艺上乘,一件收他们一万二欧。

汪老板眼皮一跳,看向殷小宝,太贵了。

殷小宝装作没看见,神情自若地问,“沈叔,你要买?我叫老汪给你打八坼。”

“七折我也不买。”沈从之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我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瓷器、珐琅器。”

殷小宝一噎,“有钱了不起啊。”干脆扭头问劳拉,“是回酒店还是去吃晚饭?”

“吃饭。”杜兰接道:“你和我们一起吗?”

殷小宝摇头,“不行。我得回去准备资料,明天用。”

“那真是很可惜。”劳拉有些失望,但也没要求他必须去,“明天见,殷。”

殷小宝点点头,“沈叔坐我的车还是坐你朋友的?”

“我们和劳拉他们一起去吃饭。”沈从之冲他挥挥手,“开车慢点。”殷小宝点了点头,沈从之就关上车门。

劳拉一行一走,汪老板就拉住殷小宝的胳膊,“他们明天会不会再找来?”

殷小宝不解:“找你干嘛?买珐琅器啊。”

“当然是退啊。”汪老板道:“你让人家货比三家,忘了啊?”

“那又怎样。”殷小宝毫不担心,“亓老今天送给法国元首的珐琅器来自你们厂,把这条消息放官网上,只要你们烧制的珐琅器过得去,暂时要多高的价格都不过分。何况劳拉买的两件的确比市面上的珐琅器高一档,不是吗?”

“是,是啊。”汪老板下意识点头。

“那不就好了。”殷小宝打开车门,“我得回家吃饭去了。对了,别忘了,五千欧油费,晚上十点之前我要看到。”

“没有。”汪老板一听这话,气咻咻转身离开。

殷小宝撇撇嘴,根本不把他的生气当回事。

“哥哥。”殷小宝停好车,殷初一晃晃悠悠走出来,殷小宝抬手抱起他,“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他今天可乖了。”贺楚道:“我一眼没看见,跑你爸车里坐着死活不愿意下来。你爸把他带去部里,在部里待一天刚刚回来。”看一眼坐着沙发上的人,“托了他的福,殷部长终于准时下班一次。”

“行啊,殷初一,又趁着我不在家闹咱爸。”殷小宝揪住他的小耳朵,“还想不想要飞机模型了?”

“爸爸买。”殷初一挣脱着要下来,殷小宝松开他,小孩颤颤巍巍跑到殷震身边,扒着他的腿爬沙发上,“爸爸,飞机。”

“爸爸没钱。”殷震放下手中文件,“咱们家你哥最有钱,叫小宝给你买。”

殷初一思考一会儿,“我,不要。”

“噗!”贺楚笑喷,“不要都不让你买,小宝啊,有钱都花不出去。”

“不要我省一笔。”殷小宝道:“我本来还在想等法国元首走后带他去买几件卫衣,现在我决定了,只给你和我爸买。”

“哥哥,哥哥,最好。”殷初一撑着殷震的膝盖站起来,垫着脚抓住站在沙发后面的殷小宝的胳膊。

殷小宝下意识挡一下,小孩腿一软,直直地往后仰,殷震心中一突,“小宝!”

“手滑。”殷小宝也吓一跳,见他爸及时接住小孩,朝殷初一脑门上一巴掌,“站都站不稳,还敢学人家垫脚,嫌你命大是不是?!”

殷初一窝在殷震怀里,拍拍小胸口,心有余悸道:“妈呀,可怕。”

“你还知道可怕?”殷小宝见小孩脸色煞白,好气又好笑,“以后不准再缠爸爸,万一坏人见爸爸带着你,趁机对爸爸出手,你说爸爸是扔下你还是拿你堵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