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回了家打开电视一直关注本地台,持枪抢劫劫持人质这种新闻一定会大播特播的。果然,本地新闻中出现了萧翰之的影子,他的神情是她没见过的严肃,眼神是她没见过的锐利冷峻,语气是她没听过的不耐烦,他只对采访的记者说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这样的萧翰之她有点陌生——跟白痴完全是两个极端。

看来没有受伤,那就好。

忽然想起来为了回家守着她还没吃饭呢,好在早上萧翰之煮的是两人份的粥还剩了一半儿,一会儿热热吃了。

打开燃气郁洁又回到客厅沙发上窝着看电视,可惜,后续报道没有了。

等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郁洁同时闻到了一股可疑的味道,这才想起火上热的粥,几步跑进厨房看,果然,糊了,关火去开门,萧翰之没事人般进来了,左手拎着个箱子右手拎着个袋子。

“你煮什么呢?”萧翰之问道。

“粥,糊了。”郁洁说道,上下打量一下萧翰之,好像跟昨天一样儿,应该没事。

萧翰之把右手的袋子塞她怀里:“饺子。”

“萧翰之,你电话没电了?”郁洁问道。

萧翰之摇摇头:“没,掉地上踩坏了。”

“好好怎么掉地上了?”郁洁继续问。

“啊?怎么掉的?地心引力太强了吧。”萧翰之拎着箱子熟门熟路往郁洁卧室走:“我拿了几件衣服。”

“那持枪抢劫的击毙了还是生擒了?”郁洁问道。

“击毙。”萧翰之说道,似乎有点不忍心。

郁洁知道,据报道,持枪的人才刚刚年满二十。

“你先洗澡吧,我去热热饺子。”郁洁说道,萧翰之去了。

郁洁热好了饺子又烧了壶热水泡了萧翰之爱喝的茶他才出来了,不像前天那样裹着浴巾就出来,今天穿得整齐,若不是头发湿着还真不看出洗过澡,有问题,这可不是萧翰之的作风。

萧翰之给她夹饺子:“三鲜馅儿的,不胖。”

郁洁一声不吭把他夹来的15个饺子都吃了,撑得慌。

吃完,正好本地台循环播放新闻,两人窝在一起看,萧翰之揽着她肩膀,力道很大,勒得她胳膊疼。

“萧翰之,你是不是难受?”郁洁问道。

萧翰之低头亲亲她头发没做声。

“萧翰之,个人有个人的命,二十岁的人思维健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郁洁说道。

“我不想击毙他,可他射伤了为平,上头才下令击毙。为平手术六个小时才脱离危险。”萧翰之手臂又收紧一点儿:“本来是该我受那一枪。”

郁洁不禁抖了下,中枪……好像只有电影里才有的,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如果是萧翰之躺在手术台上六个小时——无影灯、手术器械、血淋淋的皮肉、钻进肉里的子弹,很可怕。

“还好,中枪的不是你。”郁洁喃喃说道。

晚上郁洁睡得不甚踏实,脑子里总幻想着萧翰之执行任务时的场景以及如果是萧翰之中枪……对,萧翰之今天裹得这么严实睡觉肯定有问题,郁洁手悄悄伸进他衬衫衣摆,还没碰到一把被一只火热的手抓住:“睡吧。”

“萧翰之,你放手,我要看。”郁洁坐起来,不让她看一眼她的想象力会继续丰富下去。

萧翰之松了手,郁洁顺手拧开床头灯,掀起衬衫,他腹部裹着一圈医用药布,右腹斜下部位还有点隐约的暗红,萧翰之不在意地放下衬衫:“不小心刮的,皮外伤而已。”一把又把郁洁拉倒在身边紧紧抱住:“睡吧。”

这她还睡得着么……

天蒙蒙亮,身边的萧翰之轻轻坐了起来,郁洁“蹭”地也起来了:“你躺着吧,我去煮。”

萧翰之闷笑两声:“你?昨天刚煮糊。”

“我昨天是为了看新闻忘了,不就是放点米放点水么,有啥难的,萧翰之,你给我躺着不许动,你敢动看我不抽你。”郁洁穿好睡袍急匆匆奔厨房去了。

米和水是个什么比例郁洁不清楚,正端着锅犯愁身后环上一双手臂:“来,打开龙头,放一指高的水。”

“用你说,我这不是正要放呢么。”郁洁说着拧开水龙头。

“嗯嗯,知道,那你端着锅五分钟是想啥呢?”萧翰之问道。

“我想做什么菜!”郁洁说道。

萧翰之咳咳两声:“实际点,咱还是只喝粥得了。”

“不是让你躺着吗,起来干什么?”郁洁问道,不自觉地就看向他右腹,衬衫挡着啥也看不见。

“我想看看你在厨房的英姿。”萧翰之笑着说道,心里甜得蜂蜜一样,这个水都不烧的女人为了他下厨做早饭,虽然只是煮个粥,虽然……她连放多少水都要为难个五分钟。但马上甜又变得有点涩,这样的日子他认识她多久就盼了多久,可是如今……昨晚上他一晚上没睡,她在旁边时而轻轻叹气他都听进了耳朵里,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正视自己一直回避的那个问题:他们能走多远,即使她不退缩自己还忍心让她以后都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么?

“你这人,恶趣味。”郁洁轻轻推推他生怕碰着他伤口:“你是不是得在家休息几天?”

“嗯,不过我想去看看为平。”萧翰之说道。虽然是因为为平说这毛头小子不在话下而大意轻敌,但他身为队长还是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我跟你一起去。”郁洁说道。

其实,她挺怕去医院的,尤其那种重症病房,总让她闻到可怕的气息。

吃过饭,郁洁开车两人去了医院,陈为平已经过了危险期,因为疼而不时龇牙咧嘴,却还有功夫和小护士逗闷子,惹得护士一张俏脸上满是怒意,然后一声娇斥:“陈为平,你给我闭嘴,闭嘴,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

陈为平讪讪,站在病房门口的郁洁和萧翰之相视一眼。

“为平他媳妇。”萧翰之解释完又小声说一句:“比你凶恶多了。”

郁洁抬脚就踩了下去。

看完陈为平郁洁拖着萧翰之去换药,萧翰之不让她进她给无视了,大夫眼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我是他老婆,有啥不能看的。”郁洁说道。

那伤口绝对不是无意刮出来的,一看就是刀子划的,皮肉还有点外翻呢,换药的时候萧翰之面无表情,郁洁看得直皱眉,自己右腹似乎都有了痛感。

因为萧翰之在家休养,郁洁也哪里都不去在家陪着,当然了,在把萧翰之撵去睡觉之后郁洁躲进书房里上网查了些资料,心里有数之后打了个电话给远在美国的朋友。

“大姐,你要这东西……你确定?”电话那头被吵醒的人听到她的要求立刻精神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嗯,要啊,我要三个,一会儿给你转账。”郁洁说道。

“三个?你批发啊,一个五千美元,你确定啊?”那头还是女高音状态。

“少废话,三个。”

“你肯定是要组队抢银行……一万五千美元,航空费用加人工费一千啊,别忘了一并转过来。”女高音说道。

“好了,你继续做梦吧,挂了。”郁洁说道。

有没有用的她也不知道,图个安心。

第30章

萧翰之的伤没养两天他爸爸亲自把电话打到了郁洁手机上,说这些日子就有劳郁洁照顾萧翰之了,话说得比老太太好听,起码是句正常话,当然老头真实的想法是什么郁洁也不想猜,估计也是不看好。

在家和萧翰之腻在一起几天,郁洁学会了煮粥,不过荷包蛋就摊不好,而且每次摊完荷包蛋都要冲回房间洗澡,萧翰之说她做饭的成本太大,还是算了。

萧翰之的伤口慢慢结了痂,老先生又在家待不住了,跃跃欲试要回去报道,郁洁知道拦不住就算了。

又过了两周左右吉哲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衣服已经做好几套了,问她有没有时间去试试,郁洁惦记着衣服好久了自然是没时间也得挤时间,况且也是在C城没啥麻烦的。

按吉哲给的地址赶到,化妆间已经有化妆师服装师造型师在等了,吉哲跟她说了会儿话就出去了,任由这些专业人士“折腾”她。

坐在化妆镜前几个小时郁洁觉得腰都疼了眼皮也直打架,索性就闭了眼不看了,任由他们折腾吧。

“郁小姐?”有人轻轻叫她。

郁洁睁开眼睛看向化妆镜,天,这是穿越来的人……

又被服装师带到里间换衣服,那绣着凤凰的正红衣服实在太合郁洁的意了,服装师说,这衣服和她太配了。衣服配饰多又折腾了大半天才弄好了,服装师还要玩神秘说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她先出去清场。

她被领出来的那个通道——居然没有镜子,她想自己先看看整体效果都没办法,也就说一会儿出去她是得先被人看最后才能自己看见。亏大了。

通道的尽头是摄影棚,里面灯火通明,坐着吉哲等一群人,郁洁留心着他们的眼神,那很能说明问题,可是如果集体呆若木鸡那是惊艳还是惨不忍睹?

“所以,意思是?”

“意思是郁小姐你美呆了。”吉哲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拍一组照片,可能有点辛苦,辛苦郁小姐。”

郁洁皱了皱眉:“我不喜欢照相。”能不能只把这衣服卖给她。

摄影师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可能他见识有限,他见过的美女们就没有不喜欢照相的。

“不过,照吧,谁让我喜欢这衣服呢。”郁洁说道。

郁洁不喜欢照相是有原因的——她不喜欢被指挥着摆这个那个的造型,她又不是木偶。不过今天为了衣服她忍了,只听到一片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郁洁觉得自己像个珍稀动物似的被拍。

又换了两套衣服拍了两组总算完毕了。卸完妆吉哲说请她吃饭作为赔罪,郁洁表情都快僵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因此也毫不客气地实话实说拒绝了,她决定去可儿家蹭饭吃现成的。去可儿家的路上她忽然想到个问题,她折腾得这么欢男主角怎么都没露个脸?

蹭完饭本来想无视唐季硬赖在可儿家的,无奈萧翰之打电话说买了好吃的,看在他是病患的份上她只好回家了,到家一看所谓好吃的是两只有这漂亮包装的——地瓜,疑惑地看看萧翰之,这是不是也太有创意了点儿?萧翰之憨笑一下,总不能说是唐季打电话拜托他无论用什么方法千万把他媳妇骗回家吧?男人之间的事女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嗯,对,就是这样。

“萧翰之,你哪碰见卖这么好看地瓜的?”郁洁问道。

“超市门口。”萧翰之答,亏了他今天去超市看见这新鲜玩意了,要不就只能装又不“舒服”了。

“哦,你觉得这是好吃的东西?”郁洁拿着地瓜闻,和黄瓜一样,闻着好吃着一般。

“这不是少见么,我还是排队买的呢。”萧翰之说道。他是排队来着,因为上一炉刚卖完。

“这样啊,那我可得仔细品尝品尝这极品地瓜。”郁洁说道。

吃了地瓜噎得慌郁洁自动自觉去烧了壶热水泡了茶端来,萧翰之扭头去偷偷咧嘴大笑。一旦习惯成了自然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不过,事实证明他高兴得有点早。

吃完地瓜萧翰之以为郁洁会看在他买的鸡蛋、大米之类的份上收留他一晚,可惜,郁洁毫不留情一脚把他踢出了门:“男人一旦尝到了得寸进尺的甜头就不好驯养了,所以,你,还是回家,没得商量。”

虽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冬雨,不过反正他开车了,况且周五也该回去看他父母。

清净了,郁洁打了两个电话后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回来正检查门窗忽然听到小狗的叫声,开始她以为是谁家的狗溜达出来了,可半天了,狗狗还在叫,痛苦地叫。

虽然知道有罪犯利用婴儿的哭声实施抢劫,但郁洁觉得本小区的安保还是非常好的,所以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决定去看看似乎就在她家草坪上“哭泣”的小狗。

下着雨呢,可惜找了一圈发现她不知道把伞放哪里去了。于是郁洁穿着睡意套上靴子开了门灯就出去了,好在雨还不大。

果然有只狗狗躺在草坪的秋千下一下子一下子的悲鸣,见有人走近还想站起来,但显然没成功,郁洁注意到它的腿,应该是伤了所以疼得站不起来。

“嘿,别怕狗狗,我来帮你,别怕。”郁洁小声说道,慢慢走近,其实她也有点怕,怕狗狗误会她的好意反咬她一口。

郁洁慢慢接近秋千,狗狗又往里缩了缩。

“嘿,嘿嘿,别怕,乖狗狗,别怕。”郁洁轻声细语说着,因为太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奥迪停了。

“郁姐姐,你干什么呢?”伴随着车门关上传来顾珺的声音。

“嘘!”郁洁跟她比个静音的手势自己仍旧没回头慢慢蹲下去试探着摸摸小狗,还好,小狗大概知道她没有恶意所以不退了,虽然还有点颤,但起码不躲了,郁洁便继续哄:“乖乖狗狗,别动啊,我不是坏人,我来帮你的,乖啊……”

郁洁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今晚会出现一只小狗她就不踢走萧翰之了。

“郁姐姐,让我哥来抓吧,你不在行。”顾珺小声建议道,瞧瞧郁洁那姿势都快跪草坪上了,夏天么倒也没啥,这大冬天的还下着雨还不得着凉啊。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成功了。”郁洁小心摸到狗狗的两只前蹄,还好,没有挣扎。

终于给她抓到了,狗狗呜呜叫着缩在她怀里,挺小的一只狗,憨憨的一只小土狗。

“哪个杀千刀的打这么小的狗!”郁洁抱着小狗站起来。

细雨蒙蒙的夜晚,门灯朦胧地亮着,郁洁一身白睡衣刚洗的头发还没干,抱着一只小狗站在那儿,看着特别特别楚楚动人。

“咳咳,郁姐姐,我看它好像受伤了,让我哥帮忙看看吧,他有经验。”顾珺忙道,天赐良机。

“他有打折狗腿的经验?”郁洁问道。问完了觉得这话怎么这么……二百五呢。

“没,他有养动物的经验,他现在还养着呢。”顾珺说道。

郁洁有些疑惑,养动物?顾均?想象不来,她觉得他收集上古动物化石还有可能。

“哦,好,那就有劳了。”郁洁说道,率先抱着小狗进了屋,顺便一脚蹬掉靴子光着脚走上地毯把狗狗放在了沙发上,也不嫌它脏兮兮。

放下狗狗,胸前忽然而来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她没穿文胸,而且此时胸前睡衣湿了,也就是说她在一个不咋熟的那人面前丢人了。

拜托兄妹俩先看着小狗郁洁飞奔着去换衣服了。

顾珺抱着小狗使劲亲了一口:“狗狗啊,你真是一只吉祥福星狗,哈哈。”抬头看顾均:“这狗绝对是老哥你的幸运之神。”

顾均瞥她一眼自顾坐下来给摸了摸小狗的腿,最后断定:“被打骨折了,而且营养不良,应该送宠物医院。”

“明天送不行么?”顾珺问道,那就还有一次登堂入室的机会。

“今天送吧,反正也不很晚,让它忍一个晚上多疼啊。”换好了衣服出来的郁洁听到顾珺的话忙说道,跑进浴室拿了两条厚厚的浴巾出来给狗狗擦干又用干的那条裹住:“我这就去送它去医院,麻烦你们了。”

“诶诶,郁姐姐,你别急,我哥反正没事,正好他车就在门口,让他送你去吧,他懂,你听他的,免得被宠物医院大夫给骗了。”顾珺说道。

“不用了,我车在家,不麻烦顾先生了。”郁洁说道。

“你抱着它吧,免得它太害怕乱跳又伤得重了。”这话是顾均说的。郁洁思量一下:“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这不是行善积德的事么,走吧走吧。”顾珺反倒比他们还急。

奥迪车又掉了头往市里驶去,顾珺站在雨里,头顶上顶着自己的大包,看着车离去的方向奸笑:“老哥啊老哥,这么好的机会你别浪费啊。”

第31章

车开出小区,雨竟然奇迹般地大了,郁洁觉得这就是老天考验她做好事的诚意。

“好像你一碰到就是不停地在被我麻烦。”郁洁笑着说道。

“不麻烦。”顾均说道,目视前方专心于路况。

“顾珺说你养动物?我很好奇,养什么?”郁洁问道。

“马!”顾均回答,简洁。

哦,这个搭调,难怪在会所马骑得那么好。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检查一番说问题不很严重,把骨头接上养养就好了,边说着还边稍微有些疑惑地看两人,雨夜、酷哥、美女、土狗……这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当然,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两人一狗谁也没有那个义务回答他。

小狗很乖,疼得呜呜两声而已。包好了腿它就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珠看郁洁,表情十分之惹人怜惜。医生又做了细致的检查,也许是流浪的时间不长,小狗居然很健康很干净。原谅她用“居然”这个词,她只是有点诧异,并不是真希望小狗有什么毛病的。

回去的路上小狗也很乖,趴在郁洁怀里时而动动脑袋蹭蹭郁洁。

“这狗你打算怎么办?”顾均问道。

“怎么办?养着呗。再出去被打折腿怎么办?”郁洁说道。正好以前也打算养条拉风的警犬,就是林炫小朋友所说的“好帅”的那种。

顾均侧头看她一眼。

“取个名字吧!”郁洁摸着小狗的头:“嘿,你是男是女?”

顾均咳咳两声:“雄性。”

“哦。叫啥好呢?”郁洁思索片刻:“叫trouble吧,小麻烦。”

顾均没言语。

麻烦,其实也可以叫Lucky,某些人的麻烦之于某些人就是幸运。

郁洁想给林炫打个电话,可是一摸口袋电话没带只好打消念头。

下车的时候雨还下着,小区的路与郁洁的门又隔了一段距离所以不可避免地又被雨淋到了,站在门廊下笑着跟顾均挥了挥手转身开门进屋了,把追随的视线隔绝在门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