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暗恋我为啥还要半路FIRE掉我?”郁洁问道。说不通,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尽量延长接触时间顺便以权谋私制造点小意外小机会么?

顾珺:顾均受刺激了呗,我看了片子,几台摄像机拍的镜头我都看了,你中间两处跟萧队长眉目传情,顾均受刺激了,所以……

郁洁:……

顾珺:……??

郁洁:这真是个难以令人信服的理由。

顾珺: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郁姐姐,我可没骗你哦,我认识顾均二十多年了,比了解自己更了解他,他绝对是一个闷骚男人。

郁洁很无语。

郁洁:我先出门一趟,这就先传着吧,等我看完了再说。

郁洁招招手小狗蹭蹭蹭跑过来,拍拍它的小脑袋郁洁嘱咐着:“trouble你乖啊,妈妈去买水,顺便给你买罐头,你乖乖看家啊。” 小狗顺便就舔了她手两下。

换了衣服出门,这附近没有宠物店所以得跑远点儿。

虽是冬天阳光还不错,慢悠悠开着车还是挺舒服的。电话响了起来,郁洁心里又是一颤,真希望这种日子快到头儿,只要这电话一响起她就紧张,这样下去迟早白了头发。

“繁繁!”那头的声音很是轻柔,带着笑意。

“怎么了?”郁洁问道。

“我最近有点不舒服,睡觉总梦见妈妈,还有点想你了,繁繁,你最近有时间来看我么?”楚楚可怜的声音郁洁拒绝不了。

“好,我安排一下尽快就过去,你在医院么?”郁洁问道。

“等你来了我再去,繁繁,我等你。”

“嗯。”

挂了电话长叹口气,越来越不好了么?

第38章

因为这个电话郁洁的心提了起来,看来得赶紧把手边的事安排一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trouble乖乖地趴在门口等着。

“trouble,妈妈要出门了,先送你去跟炫炫玩吧,放心,妈妈会很快接你回来的。”郁洁说道,小狗听不懂只在她脚边乱窜。

看看电脑,文件已经传送完毕,打开看看,还未经过剪辑做效果的片子看着有点粗糙,不过,郁洁臭美了一下,自己在镜头里还是很漂亮的。至于顾珺说的那两个镜头她也看见了,原来……萧翰之上镜也挺好看。

电话响了,是萧翰之。

“嗯,什么事?”郁洁问道。

“老婆,晚上你想吃什么?”萧翰之压低着声音。

“随便吃点什么吧,我想买两件衣服去,你陪我去逛商场吧。”郁洁说道。

萧翰之笑着答应了。

吃着饭萧翰之说她看着有点没精神,郁洁说她有点困而已。

“萧翰之,我下周要出门一趟,大概得个十天半月才回来。”郁洁说道。

“去哪儿?”萧翰之问道,只要不玩忽然失踪就行。

“米兰,和人约好了去看时装周。”郁洁说道。

“哦,自己去么?”萧翰之问道。

“你也没时间当然我自己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带礼物的。”郁洁笑着说道。

“十天半个月见不着,我要独守空闺了。”萧翰之看郁洁。

“准你到我走之前一直侍寝。”郁洁说道。

萧翰之脸上就开始放光吃着饭还看着郁洁,目光灼热,差点把郁洁烤熟了。

逛完了商场回家,一进门就被萧翰之打横抱起,手上提的袋子七扭八歪地跌在地上。

“萧翰之,门还没关呢。”郁洁捶他,他怎么总跟吃不饱似的。

砰的一声,是萧翰之抬脚关了门。

小狗被吓得从窝里跳出来,看看没什么异常才又钻了回去。这个雄性人类真是没公德心打扰他睡觉。

“老婆,你快点回来。”萧翰之说道,一边用手拨了拨郁洁的头发。

“萧翰之,一句话说几遍你不烦啊?”郁洁睁眼瞪他:“老实点,不许再动手动脚,还有力气的话就给我到外面跑圈去。”

“不动了。”萧翰之立刻说道。

枕着他胳膊的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软软的带着少许凉意的手不经意放在他□的胸膛上,萧翰之正琢磨着怎么委婉点说呢就被掐了一下:“萧翰之,不许有龌龊想法。”

“这么大电流的刺激要是没反应那是木头,老婆,你不让我动我就老实待着,可你也不能对我用这么不人道的刑啊。”萧翰之说道。

郁洁又掐他一把忽然转了个身把被子都卷在自己身上:“去客房自己抱被子。”

客厅里好不容易入睡的trouble又被声响惊醒,抬着小脑袋往楼梯上看,一个赤身裸 体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往客房去。

这个雄性人类真是个暴露狂,斜睨他一眼小狗继续呼呼睡去也。

萧翰之上班去郁洁也去店里了,因为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得跟芳姐交待些事情,听完她说的芳姐抬头看看她:“以前一走一个月也没见你这么挂心,怎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这一次不是改邪归正么,再说,世事无常啊,谁知道还回不回得来。”郁洁笑着说道,被芳姐狠狠瞪了一眼收了声环住她的脖子:“芳姐,等我这次回来给你好好放几天假,你去拐个男人回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不需要男人。”芳姐说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对我来说,还不如养条忠心耿耿的狗来的实在,起码它不会抛弃我。”

“狗跟狗也不一样啊,叛变的狗不也有的是么。”郁洁说道,脑子里忽然幻想起萧翰之和trouble趴在地毯上的情形忍不住大乐。

交待完店里的事郁洁又跑到可儿店里跟她说先把trouble寄养她家,可儿说行,但是养瘦了或者养死了概不负责,说完了又抹搭郁洁:“出个门而已,弄得跟交待后事似的。”

男人处理完了,狗也处理完了,店也处理完了,郁洁思量来考虑去决定先不跟爸妈说了,免得他们担心,等以后一切都归位的时候再说吧。

郁洁走那天萧翰之说来送她,可她都到了机场还没见人影儿,打他电话又关机,郁洁心里便升腾起不好的念头,难不成又出什么事了?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从跟他恋了爱随时都得提心吊胆。

打不通电话就发个短信告诉他小心吧,短信还没发完就听周围一片倒抽气的声音,郁洁下意识地抬头(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好大一群人,虽然身着便装但一个个站得跟铅笔似的那么直。

“听我口令,毁成一排。”那比比划划的不就是陈为平么?

这又是玩哪出儿啊?老天爷,不要让她再丢脸了,这是国际机场啊!

眼看着他们排成了一排,又在陈为平“1、2、3,放!”的口令声中活生生出现了一堆小学生开运动弄的那种翻版,红底儿黑字,看着跟喜帖似的。

第一面连起来:老婆老婆我爱你。

翻面:就像老鼠爱大米。

再翻面:爱你一万年(左右两边是大红心)

再翻:老婆嫁给我吧。

掌声正热烈郁洁正闹心,忽然一声怒吼:“你们这群臭小子干什么?”BLABLA轰走了捣乱的家伙们萧翰之一脸歉意走到郁洁面前。

“你死定了。”郁洁用口型说道,站起来拉着萧翰之躲到人少的地方去。

“老婆,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这群臭小子搞鬼。”萧翰之差点焚香跪地发誓。

“不管,反正跟你有关都记你头上,萧翰之,你等我回来的。”郁洁咬牙。

“老婆你一定要快点回来。”萧翰之说道。

终于找了处人少的地方,郁洁斜眼瞪萧翰之。

“老婆,我刚才回家拿东西所以晚了。”萧翰之说着手伸进口袋里:“买了很久没敢送你。”

“不敢送你还买?”郁洁说道。

“早晚都得送。”萧翰之手掌在她面前摊开,一个小小的红绒布盒子。

傻子都知道里面是啥。

郁洁看那盒子半天不语,萧翰之也不动就那么伸着手,不过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郁洁抬头看看萧翰之,他对她挤出个笑,带着点紧张和局促,郁洁扯扯嘴角他就不自觉地擦了把汗。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我说有没有你这么没诚意的?让我自己戴啊?”郁洁说道。

萧翰之愣了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大概由于紧张那小小的盒子愣是折腾了半天才打开,一枚不那么华丽的戒露了出来。

“老婆……”

手指上多了一圈冰凉凉的东西,郁洁抬手看看:“总算这次眼光还不错,等我回来也送你一个吧。”

“你喜欢就好。”萧翰之说道。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换登机牌了,郁洁站起来,萧翰之有点依依不舍一个劲儿说“老婆,你快点回来啊”。

换了登机牌、入关,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别以为我回来会忘,你准备好挨收拾。”郁洁说道。

萧翰之点头又来了一句“快点回来”。

上了飞机放好东西坐下,郁洁又抬手看,虽然只是普通的铂金小碎钻的戒指但她喜欢,手机提示有短信,拿出来看,看完了“嘁”一声。

萧翰之说他会洗得香喷喷的等她回来享用。

色 鬼本质表现得彻底。

陆续有人上了飞机,郁洁旁边坐了个颇有绅士风度的男人,看外形特征应该是中亚人。

飞机起飞了,郁洁看着渐渐消失在云层之下的城市心里忽然有一丝不舍。萧翰之,你等我回来给你熬红豆吧。

长途飞行是个苦差事郁洁深有体会并且深恶痛绝,每次都恨不得吃下一把安眠药长长的睡一觉醒了直接到目的地才好。可此时是白天,睡不着。

旁边的男人打开了电脑,郁洁余光瞥一眼,时装设计图,他正一点点仔细修改。

旅途是无聊的,郁洁闭目养神酝酿睡意,旁边除了几声键盘敲击声便没了动静。

十几个小时都是这样的,郁洁除了吃了点水果喝了点水之外什么也没吃下,坐得她腰酸背痛,旁边的男人定力非同一般,眼睛几乎黏着在屏幕上了。

终于,飞机降落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再出发了,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去订好的酒店,从现在开始她就变成李繁了。

登记完毕上楼,换了睡衣洗了澡翻翻包儿却发现怎么也找不见那把桃木梳子了,那是她给自己的,说是妈妈的遗物,可现在她给弄丢了,郁洁很郁闷。打了电话给她,她的声音仍旧是轻轻柔柔的。

“繁繁,你到了么?”

“没,我明天过去,今天在这边住一晚上。”郁洁说道。

“嗯,那明天见,好好睡一觉吧繁繁。”

用李繁的名字订好机票郁洁放心睡了一个黄昏加一个晚上才终于缓过点劲儿来。

重复一遍登机、降落的过程,一出海关便见到一个不苟言笑的金发男人,郁洁扯扯嘴角,还真是个痴情的家伙。

“繁,欢迎你。”金发男人的中文很棒。

“phil,谢谢你来接我,她现在状况怎么样?”郁洁问道。

金发男人摇摇头。

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郁洁长叹口气。

第39章

车渐渐驶入热闹地段儿最后停在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寓楼下,她住在九层,或者说整个九层都是她的。电梯门开了,从外面看是普普通通的门,可郁洁知道门后别有洞天,精致、低调的奢华是她的风格。

房门开着,门内轮椅上坐着一个瘦削的女人,那张脸与郁洁十分相像,因为刻意,躲避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

她笑:“繁繁。”

“郁洁。”从自己嘴里叫出这个名字有些微怪异的感觉。

“我喜欢你叫我姐姐。”她说道,向着郁洁伸出手来:“繁繁,来,进来吧。”

房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真正的郁洁也一样不喜欢太过热闹的环境,不喜欢总有陌生人在身边,Phillp除外,他已经在她身边好些年了。

姐妹俩对面坐着,细细打量对方的脸。

“现在已经需要坐轮椅了么?姐姐,去医院吧。”

她摇摇头:“已经晚了,大概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吧,繁繁,你陪我这最后一段日子好么?”

“好。”

“繁繁,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我让祥嫂给你准备些饭菜。”

为她准备的房间仍旧是上次来的样子,那套半旧不新的睡衣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往下看看,宽阔的马路枯黄的梧桐叶子在冷风中飘着,郁洁忽然想到一个词:风烛残年。

郁洁睡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祥嫂做的中国菜仍旧很地道,但郁洁坐了许久的飞机也没什么胃口,倒是饭后的茶很对她胃口,窝在沙发上,捧着茶杯愁眉不展,Phillp依旧不苟言笑,只有真正的郁洁在柔声细语地说话,回忆她在C城的日子,说很想回去看看,否则怕以后没机会了,剩下的两人相视一眼又各自扭头一个看向窗外一个看向壁炉里跳动着的火苗。

“所以,繁繁,我想回C城看看。”她笑着。

“好,我陪你。”

她摇头:“你忘了么,我们是不能同时出现的。”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我喜欢上一个人而且打算这次回去就跟他结婚了。”郁洁说道。

“所以,你要做回李繁么?你不要郁洁这个身份了是么?”她的眼神有些受伤。

“这只是早晚的事,我想在结婚之前把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掉,事实上,你也看到了,我做郁洁并不成功,我不喜欢美容院。”郁洁说道。

“我知道了。”她转了轮椅到壁炉边,火光照在她脸上,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鲜活的色彩:“在我死去之前会解决好的,而这不过就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繁繁,你再等我几个月好么?”

“好。”

几个月,郁洁其实心里堵得慌,自从她来了两人为了是否去医院已经吵了不下五次,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说动她,郁洁问Phillp他便默默地低下头,终于有一天他私下里跟郁洁说:“繁,你别勉强她了,依她的性格一定不会去医院的,她说过反正都是死,她不想在医院里苟延残喘,她宁可自我了断,你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的。而且,晚了,太晚了。就让她这最后几个月开开心心的吧。”

欧洲的冬天愈加寒冷,郁洁有点发烧而且持续不退,Phillp给她做了最初步的检查之后建议她去做详细的检查。

看见他们两人担忧的目光郁洁霎时觉得血都凝固不流动了一般,不要,她不要这样。

在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里郁洁使劲攥着手,活生生把手心抠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检查结果要三天才能出来,郁洁度日如年,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不停地想起死亡、死亡……终于,三天到了,郁洁手心发凉地在Phillp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医生看她的眼光带着怜悯,说了句法文,郁洁听不懂,不过Phillp越来越凝重的神色让她心都要停跳了。

“告诉我。”郁洁问道。

Phillp转开些目光:“我想我们需要做穿刺再次确定。”

接下来的日子对郁洁来说是黑色的,忽然让她想起黑死病时的欧洲,可怖。而她居然还有心情给萧翰之打了个电话。

“萧翰之,你忙什么呢?”

“老婆,你回来了?”萧翰之声音里带着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