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或者联系家里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留下一句话,江晋和助理驱车前往江宅。

在江晋到的时候管家也刚接了一通电话从里厅一路小跑出来,被迎面进来的江晋拦住,“他呢?”

“老爷今天下去就被一通电话叫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刚刚我接到保护老爷的保镖的电话说老爷不见了。”

这时江一城和吴安全从红毯现场赶过来,在江宅门口和江晋碰了面, 一行人回‘星光’找技术科的人进行手机跟踪。

江一城不置可否的提出问题,“谁对他们有仇恨?段怡段岚不是被警察抓获了吗。”

江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工作人员试了几番还是无果, “手机被毁了, 定不了位置。”

“江盛。”江晋冷着声音报出一个名字, “找找他的定位。”

最终依然无果

几人在公司忙到天亮, 就连许笑薇和江烨不常联系和以往对他们有仇恨的目标都已经查询了,无一所获。

接连几日江晋每天给王姨打几通电话问许笑薇有没有打电话回家,其余时间他都在公司和红毯现场试图找寻线索。

许笑薇和江烨失踪的第二日, 警方介入调查。

江盛和许笑薇的所有通信都被销毁,就连江晋让许笑薇带在身上的GPS跟踪仪也被扔弃在花丛里。

查找了几日除了知道江盛是和许笑薇一起不见的线索外,再无其他。

就在第四日, 江晋接到了一通不知名电话,“江晋你现在一定很着急吧,你的女人和父亲都在我手里,如果想让他们活命的话,就把你的星光给我,还有你手里江氏、盛世的所有股份,拟好股份转让合同下午带到B港给我,记住,别耍小心思,如果敢报警我就敢让他们两个去天堂陪你的老母亲。”

对方并没有给江晋说话的机会,话刚说完就挂断了。

警方立马按照来电号码的位置让相关部门进行排查位置。

-

W市偏远郊区外的废弃仓库里,大门紧闭,四周昏暗,许笑薇和江烨双手双脚被捆绑在凳子上。

仓库因为久未打扫堆积的满是灰尘,被江烨吸了进去引起阵阵咳嗽。

“江董事长,你没事吧?”许笑薇努力挪动凳子去撞击一旁的木桌子,桌面上的水杯被她用力的碰撞而倒在地面,二人周围的灰尘被洒下的水清理了少许,许笑薇再次开口提醒,“能忍住的话就不要咳,灰尘进肺部当心会感染。”

江烨止住了咳嗽,回头看这几天和他关在一起的人是许笑薇,有些诧异,“想不到有一天我和你竟然会被关在同一个地方。”

“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许笑薇撇撇嘴。

江烨环顾四周,“为什么我会和你被同一个人抓起来,我不记得我跟你有得罪过同一伙人,是不是你这丫头在外惹事用了江晋的名声?”

许笑薇平白被人冤枉感到不满,“嘿早知道我就不洒水驱赶灰尘让你咳嗽好了,你怎么就不想想是不是你在商场得罪了人所以被绑架了呢。”

江烨想说她,被许笑薇打断,“哎都一起被抓到这个地方了,我看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好,还是别把力气用在骂我的身上了…不过江董事长你就没有想过绑架我们的,或许是你最熟悉的人。”

江烨:“你想说什么?”

“比如,被你屡次三番撤职的盛少。”

“不可能会是江盛,他是我儿子,他为什么要绑架我。”

“那我就不知道你们的家事了,我只是猜测。”

两人对话中,仓库小门被打开,从外照进一束强烈的光让处在黑暗里许久的两人承受不了刺目的光线而闭上眼。

从外进来一男一女,女人的高跟鞋响亮的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对方停步在二人面前,男人先开了口,声音清冷,“老头,我从来没想过在你心里江晋那小子还是比我重要。”

熟悉的声线落入耳畔,江烨震惊的抬头借助微弱的光线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的脸,再挪了挪视线,目光落在江盛身旁的霍琳身上,江烨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是你们两母子绑的我?!霍琳,江盛你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居然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你还不够吗,居然还有心思去想那个女人!”霍琳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纸扔在江烨身上,少许纸张掉落在地面,映入眼帘,许笑薇勉强能知道是江烨写的,上面还贴着江晋母亲的照片,纸张上最多的三个字是:对不起。

江烨咬了咬牙,说:“我已经按你说的把你娶回家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盛拿出一份文件,“只是想把你请过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改遗嘱的事。”

“没得商量!”江烨从见到把他捆绑在这的始作俑者后情绪便波动的厉害,大声吼完牵扯到了病情再次猛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许笑薇低声让他别太激动,而后问江盛,“这就是你们请父亲的态度?还真别致。不过你们的家事归家事,干嘛扯上我。”

江盛冷笑了下,“不把你绑来,我能看到江晋四处找你满面着急的样子?啧啧你都没有看到他知道你不见后的表情,真是大快我心哈哈哈——”

就在红毯仪式前一天,江盛还在盛世开会,计划做出一番事业就不会被江烨批评。

他接到了母亲霍琳的电话,说是让他快回家一趟,江烨因为病情加重而偷偷立好了遗嘱,要把整个江氏集团和持有财产都给江晋,一分钱也没想着留给江盛。

江盛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的母亲,有时候还会把对母亲的讨厌转移到他身上,江盛小时候觉得是因为成绩不够好,自己不够优秀才得不到父亲的赞扬,所以他拼了命去补习,可最终还是不如江晋的一句“爸爸”。

江盛五年级的时候偶然听见家里佣人在聊江烨和江晋之前的父子情,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江盛从那开始便不再为了讨好江烨而好好学习,反而把欺负江晋当成乐趣,直到把江晋逼出江家,让江烨对江晋产生了解释不清的误会,江烨才肯正眼瞧江盛。

这下知道江烨的遗嘱都是有关江晋,江盛心中被压抑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便和母亲霍琳筹划了这一场绑架。

掳走许笑薇纯属是意外,江盛知道段怡在红毯后台被警察抓获,他想为段怡报仇,就在许笑薇走出休息间趁乱把人绑走。

江盛对江烨多少存留父子间的感情,他的本意只是想告诉江烨他现在才是他的儿子,他的遗产必须留给他。

奈何江烨知道幕后主使是他后,咬紧牙关表示遗嘱不会改,让他死了心。

江盛一气之下命人不给食物给江烨和许笑薇,扔下一句“你给我好好冷静几天,到时候我会拿东西给你,你不改也得改!”就和霍琳离开了仓库。

接下来四天,看守江烨和许笑薇的黑衣人听从江盛的命令不给任何食物给他们吃。

江烨身体本就在前段时间查出有加重的迹象,加之这几日断药断食物的挨饿,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一天不如一天。

许笑薇为他恳求黑衣人给点吃的,“他到底还是江盛的爸爸,而且命令是江盛一气之下说出来的,你自己想想如果董事长饿出什么毛病,你能逃得过责任?别忘了你们盛少想要的遗嘱还没落定,他会让董事长这么快就出事吗?”

黑衣人再三犹豫,和身旁的黑衣人觉得许笑薇说的并无道理,才偷偷的拿了些吃的给他们。

被困在仓库里不知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江烨的身体越来越差,咳嗽频率也变的多了起来。

“董事长你要坚持住啊,江晋一定能找到我们的。”

江烨边咳嗽边笑了笑,“你这个丫头,我好像知道他那小子为什么对你这么钟情了。”

“为什么?”

江烨趁黑衣人交班没人在旁边守着,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分贝对许笑薇说,“你手上的绳子早就被你用昨天破掉的碗弄开了,为什么不逃?”

许笑薇有些意外他早就洞察到了,辩解:“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我一个女孩子打不过这些黑衣人,所以在这陪你等江晋过来救我们。”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谢谢。”江烨又重重咳嗽了下,“如果不是你恳求他们给我拿饭,我的身体早就垮了。”

许笑薇默了几秒,苍白的唇动了动,“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希望你平安出去后能给江晋道歉,为你误会他这么多年道歉。”

“砰——”

仓库小门被一股重力踢开,漆黑的仓库顷刻间照进一道亮光。

江盛似乎心情很好,拿着一份文件进来,看到许笑薇微眯着眼看他时先是爽朗的仰头大笑,“还在期待江晋过来救你?别想了,都这么多天了你觉得凭他的能力会找不到你?只不过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没有星光和江氏的股份重要罢了。”

许笑薇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盛把脚放在许笑薇坐着的凳子上,低头看她时脸上笑意带了几分妖冶,“我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用星光和江氏持有的股份换你们俩,可是时间期限已经过了他还没来,这代表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

江烨呵斥江盛,“江盛你不要胡来,现在放了我们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可是我计较!”江盛怒吼道,连原本温和的表情也变得冷厉起来,“从小到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都在用尽办法哄你开心,结果呢,我做了这么多都不如江晋的一个笑容,一句爸爸,既然你觉得我的存在让你丢脸,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江盛走到江烨面前来回踱步,玩弄着手里的文件,“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反正我是你儿子是事实,我以为我把江晋赶出江家了,我以为你真的对他死心了,可是我没想到啊老头,原来在你心里你的儿子就只有他。我不管你以前有多么喜欢他,但是江家的财产必须只能给我!”

面对眼前这个与平日里孝顺的儿子判若两人的江盛,江烨不敢确信的直直摇头,“不可能,如果你把我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改遗嘱,我告诉你,不如杀了我。”

江盛见他以死相逼也不愿改遗嘱,心中隐藏了许久的恨意瞬间被激发,他用力抓住江烨的头发,让他仰着头直视自己,咬着后槽牙咬牙切齿的说,“你真他妈以为我不敢吗?!”

江烨死死瞪着他,咬紧牙关不说话。

江盛气愤的把文件扔在地上,抓过黑衣人身后的刀指着江烨,“今天你改也得改,不改也要改!”

“江盛你疯了!”许笑薇担心他手里的刀子会不小心割到江烨脖子,正挪动凳子靠前。

谁知话音刚落,江盛手臂转了方向,匕首尖锐的地方对准许笑薇,“你给我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如果不想你在光滑的肌肤上留下疤痕的话给我闭紧嘴巴。”

“江盛你这是何苦呢,你把我们绑过来已经这么多天了,外面相比也乱成一锅粥了,你难道就没想给自己留后路吗?”江烨还在苦心劝说。

可江盛如今什么也听不进去,从地上拿起文件扔给江烨,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话语刚到嘴边,就被仓库门口传来的声响引去了注意。

仓库大门被推开,一束刺目亮眼的光把昏暗的仓库带入了光明,江盛把刀移开转头看向门口。

瞧见徐徐走进的男人身影,不由得嗤笑,“啧啧,江烨你看你的儿子多像个情种,江山和美人还是选择了美人。”

许笑薇听言眯着眼睛强迫自己适应了不舒服的光才隐约看见从外背对着光进来的男人,挺拔的身姿正在朝他们走来,脚步越来越近,许笑薇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的脸,对方双唇轻轻动了动,惯有的温言对她说:

“别怕,我来了。”

第48章

江晋走进仓库, 许笑薇见江盛和身旁的黑衣人使眼色就觉得仓库里肯定有诈, “江晋你快走你来这干什么?”

江晋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别怕,等会我带你回家。”

“回家?要先问过我吧。”江盛拿着刀姿态懒散的走到江晋面前, “真一个人来的?”

江晋轻哼,“不然呢?”

“我要的东西呢?”

在江晋举起文件袋的同时江盛想夺过,被江晋先一步拿开,“先放了他们,你要的我会给你。”

江盛短促的笑了下,“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我。”

“我不至于拿他们两个的性命跟你开玩笑。”语毕,江晋下巴朝许笑薇的方向点了点,“放了他们。”

“可以。”江盛斜睨一边的黑衣人, 伸手拿过江晋的文件袋,“我也不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

说话间,他已经侧过身打开文件袋辨别股份转让合同江晋是否签名, 当他看见江晋那行云流水的签字时,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不过在放了他们之前, 我们两兄弟是不是好久没有一起坐下来聊聊天了?”

话落,江晋敏感的听见身后有稀疏的脚步声,他灵敏的躲过身后黑衣人的偷袭后顺势重重在江盛肚子上踹了一脚, “耍我?!”

江盛被这一脚踹的不轻,捂着肚子皱眉痛呼了一会儿,本想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心思也被浇灭, 持着刀子加入了黑衣人和江晋的搏斗中。

黑衣人是江盛近几年来利用盛世集团的财力培养出的优质l*q保镖,或许是江盛觉得江晋小时体质不好再加上这么多年没见他健身,从心底里觉得江晋还是小时候不堪一击的江晋,也就不屑派多名黑衣人。

谁知在数分钟后,所谓的优质保镖都被江晋打趴下,不多时的功夫只剩下江盛和江晋面面相觑。

看守许笑薇和江烨的黑衣人也加入了斗争,许笑薇找准时机挣脱开手上早就被自己松开的绳子,连忙去给江烨松绑。

与此同时仓库外徐徐响起警车的声音,江盛听了怔楞了下,转身躲过江晋的拳头,“你居然报警!”

江晋轻挑眉梢,活动手腕筋骨,“对付你这样的人,不守信用就是最好的办法。”

江盛仰头大笑,“哈哈哈我说过如果你报警的话我会对他们干什么来着?你想试试看么?”

江盛转头,恰巧撞见许笑薇在给江烨松绑的一幕,他似乎是没想到许笑薇能逃开捆绑着的麻绳,双目中的惊愕稍纵即逝,围在仓库外的警察开始喊话。

“段怡已经招供了,江盛,趁你还没干出伤害人命的事情之前,收手吧。”

江晋放轻脚步靠近江盛,刚走没几步,江盛拿着匕首指着他,“别再靠近了!”随后又把脚边的木棍踢起拿在手上扔向许笑薇,“警告你,再动我就要你的命!”

江烨声音沙哑,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心中如被机器绞过一般的疼,“江盛,回头是岸啊。”

“你给我闭嘴!”江烨的话就像点燃引线的火星,募然激怒了江盛愤怒的情绪,“如果没有你,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年犯下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些年对我的冷淡,这所有都会好好的!都是因为你这个该死的老头,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警察正在不动声色的潜进仓库,江盛自知自己逃不了了,握着匕首躲过江晋直直朝江烨冲去,手臂扬起,力道加重的往江烨心脏的位置捅。

“叔叔!”

“薇薇!”

情急之下许笑薇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用手挡住了江盛尖锐的匕首,她把手挡在江烨胸前,鲜红色液体顺着被割伤的手臂流淌下来,沾染了江烨的衬衫。

警察举着枪迅速围成一圈,呵斥江盛不许动。

江盛有些好笑的看着表情痛苦的许笑薇,“你有病吧,他对你对江晋怎么样你不知道?还护着他。”

江晋把外套脱了包住许笑薇伤口试图止血,许笑薇笑着示意他没事,才对被警方控制的江盛有气无力的说,“我说过了,世上最珍贵的是情。”

在许笑薇薄弱的意识里,她闭上眼前模糊看见江盛被警方带走,抱着自己的江晋拼了命的让她别睡,之后就是杂乱的声音,许笑薇最终撑不住合上眼睡下了。

——

两天后,仁禾医院住院部。

许笑薇因为接连几日进水进食量少导致身体虚弱,再加上手臂被割伤的痛和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暂时性昏迷。

住院两天吊了两天的葡萄糖脸色才恢复了红润,她在院的几天把工作时候没有睡够的觉都一并补上了。

直到她感觉脸上好像有似有若无的呼吸,许笑薇睁开眼,一张被放大的脸庞凑近在自己面前,许笑薇被她吓的浑身一颤,“你,你干什么?”

沈依喏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呀薇薇姐,我只是觉得你的皮肤好好在想你是用什么护肤品的。”

其实…

江一城这几天一直在怪她没有女人味,沈依喏便缠着他问他什么叫女人味。

江一城当即随口说了句:“像许笑薇那样就是有女人味。”

沈依喏当真了,刚才在给许笑薇盖被子的时候发现睡着的许笑薇好像是透露着那么一点温润的气息,于是她想凑近了看,然后…就被抓了个现行。

许笑薇忘了手臂上的伤,想撑着身体坐起来却不小心触碰到纱布下的伤口,痛的不得不重新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