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兰就和宁紫瑶不同了,她从小在军中长大,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因为担心外面的喧闹吵到了公主的休息,她脸上就带了三分怒气,说话也是气冲冲的,“也不怕吵到公主休息么,有事情也不应该这么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了?把公主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街口卖菜的么?”

铁木兰打小在军里,说的话都不留情面,字字钻心,一句话“街口卖菜”说得薛晴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在她们询问薛晴儿的时候,薛宝儿依然那个平静无波的样子。

宁紫瑶皱着眉头看了铁木兰一眼,“晴儿妹妹头发没了一大截,伤心也是很正常的。”又问薛晴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薛晴儿却一味的哭,把头晃成拨浪鼓,一边哭一边还说,“不关我姐姐的事,求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公主,不要让公主惩罚我的姐姐,求求你们了。”

听她这么说,宁紫瑶和铁木兰就把目光移向了坐在一旁的薛宝儿。

宁紫瑶难以置信在公主府,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剪掉头发是一件大事,她低呼,“你说,是薛宝儿做的?”

薛晴儿也不说话,只是委委屈屈的哭,“呜呜呜……”

铁木兰感觉事情蹊跷,盯着地上的剪刀,对薛晴儿说,“这把剪刀我认得,就是你方才修剪白牡丹所用,刚才已经赏赐于你,此刻为何会在这里?”

被她这么一说,宁紫瑶也觉得有问题,要说是薛宝儿拿剪刀剪了薛晴儿的头发,那她也不会那么傻,就在公主府里头剪啊!那不是平白让人抓把柄吗?

头发被剪了(3)

宁紫瑶也不是吃白饭的,她从小在宰相府里长大,母亲又是朝阳公主的姐姐平阳公主,对于苦肉计是十分了解的,对于旁敲侧击更有一套。

她轻轻的走到薛晴儿身边,拿起那把剪刀仔细端详,却在薛晴儿耳边说,“说起来,若不是要修剪花草的缘故,带上这种利器到公主府里头,意欲行刺,无论是行刺谁,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呢。”

“何止掉脑袋,恐怕还要连累家里!”铁木兰也说。

这么一两句话,顿时把薛晴儿吓得魂飞魄散,她全身都出了冷汗,才发现这里可是公主府,如果说薛宝儿拿着剪刀剪了自己的头发,那定薛宝儿罪的同时,是不是也要把她们薛家的所有人都拉下水?

要知道,薛家不仅有薛宝儿那个讨厌鬼,还有她的娘亲,她的爹,她的丫鬟奶妈子嬷嬷等一干人,她可不想所有的人都跟着薛宝儿倒霉!

况且,今天的情势,很明显就是薛宝儿对她以大欺小,刚才她怎么舞刀,个个都看得很清楚,她今天不如就扮柔弱,把事情给承担下来,给这些世家小姐看见她受了委屈,以后还怕没办法收拾薛宝儿吗?

这么一个想法在薛晴儿心里成型,她迅速的对宁紫瑶和铁木兰福了福,“两位姐姐的话,晴儿听清楚了,今天的事情,是晴儿糊涂了。晴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听宝儿姐姐的话,不会再造次了。”

虽然是说自己糊涂,但薛晴儿还是要把薛宝儿拉下水。

宁紫瑶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她的话,“那你这个头发的事?”

薛晴儿紧紧咬着下唇,“是晴儿方才觉得自己做错了,想要以头发谢罪,才……”

“妹妹可糊涂了,刚才公主可没怪过你呢。”宁紫瑶用扇子捂着嘴,轻巧的笑,“况且,做什么都好,也别为难自己啊。”

铁木兰已经认定是薛晴儿自己施展了苦肉计,就想要博得公主的可怜,“哼,还不知道是谁在里头装神弄鬼,分明是想要公主内疚么!”

“晴儿,晴儿不敢。”薛晴儿急忙说着,眼睛如秋水般委屈的看着宁紫瑶,“紫瑶姐姐,晴儿身子不适,就先下去偏厅了,今儿的事情,还望两位姐姐多多在公主面前为宝儿姐姐‘美言’几句,没的公主错怪了姐姐,错怪了薛府,就不好了。”

薛晴儿还特意在美言两个字上加重了,而宁紫瑶只是敷衍的对她笑笑,铁木兰根本都不屑于和她说话。

在铁木兰心里,已经被薛宝儿刚才的刀法所征服了,如她爹爹所说,刀法便如人心,刀拿得正拿得稳,人心也便是正气凛然的!薛宝儿是她心里的不战之神,她才不管薛晴儿发生了什么事呢,她只想让薛宝儿什么时候有空能教她那套刀法就好了!

而薛宝儿心里根本就没有想法,就算薛晴儿把她供出来,她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头可断,血可流,外星人的革命意志不能丢。既然她是啊细细亚星的人,就要把啊细细亚星和阿尔亚特家族前辈们的遗训传承下去。

头发被剪了(4)

阿尔亚特家族的人,不会让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刚才薛晴儿已经把剪刀拿在手上了,薛宝儿认为这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

在薛宝儿心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人做错,连累全家”的想法,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薛晴儿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了多少个算盘,多少个坏点子了。

薛晴儿在说了一堆话之后,终于自请回去,理由是自己蓬头垢面的,不宜再面见公主,公主也准了她的请求。作为同伴,薛宝儿也要求陪同薛晴儿一起回薛家。

一场好不容易得来的宴会,搞得不欢而散,剪了公主喜爱的白牡丹不说,还赔上了宝贵的头发,在坐上马车后,薛晴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薛宝儿认为,这次薛晴儿没有假哭了,这哭声,嘹亮得很。

薛晴儿在马车里,是真真切切的伤心了,捂着嘴,哭得声嘶力竭的,“姐姐,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们是亲姐妹啊!你让我这副样子,以后要怎么在世家里头立足,怎么出去见人呢,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说到动情的地方,薛晴儿是真的伤心不已。

“你还想剪头发?”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如果可以,薛晴儿真的好想在疾驰的马车上跳下去。可是马车跑得太快了,她在跳和不跳之间,左右为难。

“你说我好狠的心,我是不是要把你的头发全剪了,才能显得我真的很狠心呢?”

薛宝儿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在她认为,她没有伤害薛晴儿的身体,也只是惩罚性的剪了她的发髻,如果她再这么哭哭啼啼下去,自己应该要出手表示一下狠心才够诚意把?

薛晴儿晕了,她是真的被吓晕了,一直到回到薛府,她还一直在昏迷状态。

而她们回家后,王氏在看到薛晴儿的头发之后,也晕眩了几分钟,醒来后哭嚎着,“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的命苦啊?得罪谁都好,也不应该去得罪朝阳公主啊,那可是金枝玉叶啊。”

王氏听陪她们回来的嬷嬷说,薛晴儿今天在公主府闹了不少笑话,还弄坏了公主的一盆白牡丹,以为剪她的头发是公主对她小惩大诫,还很怕薛老爷怪罪下来。

后来在听到薛晴儿的哭诉之后,王氏才知道,原来是薛宝儿剪掉了晴儿的头发。

王氏恶狠狠的摔掉了一个碗,开始咒骂起来,“那个杀千刀的,我就知道她包藏祸心!”

“娘,这次你一定要帮女儿一把,除掉那个薛宝儿为女儿出气啊!”

薛晴儿委委屈屈的趴在床边,头发已经让丫鬟梳理好了,但就像杂草一般长短不一,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见人了。

王氏气得破口大骂,“我何曾不想除掉她!可你也太没用了,竟然让她在光明正大之下剪了你的头发,又无处伸冤!”

“女儿哪里知道她的厉害,她就是拿捏到女儿的软肋了……呜呜。”

薛晴儿啼哭不已,“娘你是不知道,她拿刀舞剑的时候,有多凶狠,那把刀又沉又大,她一只手就提起来了,力气大得惊人呢。就在剪女儿头发的时候,身手也是快如闪电,行走如风,就像……就像鬼魅!”

回薛府告状(1)

王氏急忙去捂住薛晴儿的嘴,严厉道,“没的胡说,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

难道……是死去的敏敏郡主在帮着她的女儿,所以对付了宝儿?王氏一想到这里,就感到不寒而栗。莫名之间,就好像敏敏郡主在冷冷的盯着她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不可能的,绝对没有这样的可能。

薛晴儿眼里蓄满了眼泪,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可是,娘,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为免自己的女儿再胡乱说话,胡乱猜测,王氏只好草草的安慰了她,并且叮嘱她不要想东想西,好好蓄养头发才是。

王氏的心腹李耿家的此刻凑上来,献出了一条妙计,“我听闻民间有些个手艺工匠,能够把篦子篦下来的头发编成髻子,别在头发上,也煞是好看呢。”

薛晴儿的眼睛立时大放光彩,“如此甚好!娘,快为我寻来!”

“恩,那就由李耿家的去寻吧。晴儿,从此以后,我会命小厨房天天给你炖乌鸡黑芝麻之类的补品,你尽可能的给我吃掉,把失去的头发给补回来。”王氏如是说道,“你放心把,今天的事情,我会让薛宝儿也付出代价的。”

从薛晴儿的房间里走出来,王氏询问起了李耿家的,“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耿家的想了一会,才说,“夫人,老奴认为三小姐的头发已经成这样了,也长不回来了,为今之计,是让老爷也知道这件事,引起对夫人和三小姐的怜惜才是。”

当天,薛老爷回府后,就听到薛晴儿和薛宝儿在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急匆匆跑去王氏房里想要质问她,却只看见哭得眼睛红肿的王氏。

王氏一直哭着自己教导不当,才会让薛宝儿做出这样姐妹不和的事情,惹了众家笑话,又让薛老爷不要问罪于薛宝儿,说这都是自己的错,希望能够代替薛宝儿受罚。

薛老爷又叫人带来了薛晴儿,在看见她凌乱的头发之后,一阵血气上涌,就要去找薛宝儿的麻烦。

王氏和薛晴儿硬是左右一边一个,抱住了薛老爷的脚,王氏尤其哭得悲切,“老爷,怎么说我也是家里头当家的,宝儿做得不对,就是我教得不好,老爷头一个要罚,就罚我吧。”

薛晴儿也凑上前去,企图说服她爹,在上次她爹想要揍薛宝儿一顿的时候,她就受了些皮肉之苦,现在那些伤还没好呢,谁知道那个力大无比的薛宝儿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她还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揍一次,所以只能尽量说服薛老爷,以攻心为上了。

薛晴儿哭得涕泪直流,还向薛老爷磕了几个头,大哭道:“爹,是女儿不孝啊!宝儿姐姐会这样,也是做妹妹的我没有恭让姐姐,没有体谅姐姐的错!女儿错了,求爹爹责罚!”

薛老爷很生气,他觉得薛家的脸面都要被薛宝儿给丢光了,却不知道一直在丢他脸面的,其实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薛晴儿。

“体恤妹妹,疼惜妹妹,本来就是她做为嫡姐的本分,怎么还要你这个做妹妹的反而去体谅她呢!”薛老爷气急败坏,横眉直竖。

回薛府告状(2)

“老爷,您今天打了宝儿,说不定她还会更加暴戾,更加无法无天,这样的话,天上的敏敏郡主也会伤心的。依我看,不如叫些个嬷嬷来家里教导她学规矩,反而能够让她有所受益。”王氏擦了擦眼泪,终于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其实拜她所赐,薛宝儿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系统的规矩学习,请去的嬷嬷不是被她赶走,就是被她骂走,王氏总有法子让她不爱学规矩。

而且薛宝儿能不能学规矩王氏才不管呢,她就是想要让薛老爷对薛宝儿反感,离间他们的感情,让薛老爷一听见薛宝儿的名字就皱眉头,连看都不想看到她,那就最好了!

薛老爷也承认自己的女儿性格暴戾的事实了,王氏这么一说,他觉得十分贴心,是啊,好歹薛宝儿是敏敏郡主的女儿,要是自己三天两头打女儿的事情传出去,对他的官声也不好听。

“那就依你说的办,好好的让嬷嬷们教她学规矩。”薛老爷想了一会,又补充道,“还有,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是不能放过她的了,就让她去祖宗灵位前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老爷英明!”

王氏嘤咛一声倒在了老爷的怀里,薛老爷突然发现自己家的夫人长得面带桃花真是好看,连哭也哭得梨花带泪,叫人想要去怜惜一把。

而下人们和薛晴儿,早就看出了王氏的企图,早早的躲下去了,就剩下王氏和薛老爷。

王氏悄悄的对薛老爷哭诉自己和晴儿的委屈,薛老爷也觉得自己挺对不住这个填房和她所生的女儿,面对王氏的柔情攻势,他又雄起了一把,越加的发现王氏的体贴和温柔了,也越加的讨厌起薛宝儿了。

就在王氏攻陷薛老爷的时候,薛宝儿正在自己房间里面发呆。今天小小的舞了一回刀,没有让她血液沸腾起来,反而更加惆怅了,让她一个高级文明的啊细细亚星人留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而且今天回来得晚了,没有办法晒太阳了,补充不了能量源,薛宝儿痛心疾首。

春意和晚秋看见自己的小姐回来后,愁眉不展的样子,还以为她在公主府里被薛晴儿所连累,受了委屈。

两人嘀嘀咕咕的合计了一下,又联想起三小姐回来时候那披头散发的样子,都在心里幸灾乐祸的想:还好没头发的,不是自己家小姐!谁叫那个三小姐经常逞威风欺负小姐呢,真真是活该了!

可春意和晚秋还没有高兴多久,就乐极生悲了。

老管家特意上的棠和院,说老爷让大小姐到祖宗灵牌前头跪着。

薛宝儿脸上淡淡的,轻飘飘哦了一声就跟着老管家去了。春意和晚秋哎呀一声,心道不好了,这下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了。

春意是个忠心的,拉着薛宝儿的衣袖,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小姐,祖庙那里寒气重,夜来风大,小姐怎么受得了哟……”

晚秋也着急的对老管家说,“能不能对老爷说说,我们真的很怕小姐扛不住啊。”

“这个是老爷亲自下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老管家如是说,他也不是不心疼薛府的大小姐,只是眼下老爷看重谁,大家都明白得很,没必要为了大小姐丢了自己的饭碗,毕竟干活么,眼力劲也是很重要的。

回薛府告状(3)

看着两个丫鬟哭得七零八落,薛宝儿知道她们是在担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眨了眨眼,用口型对她们说,“不用担心我。”说完,就被人拉走了。

在走去祖庙的空挡,薛宝儿已经完成了对记忆库的翻阅,看来薛宝儿以前没少被罚过跪祖庙,祖庙在她的印象里像一个又黑又冷的盒子,晚上没有风,没有吃的穿的,非常恐怖。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薛宝儿了,祖庙对于她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就算是跪一百年又何妨,只是不能晒太阳而已。

薛宝儿很从容的就去了,在老管家看来,又多了一分钦佩,只希望老爷能够在小小的惩罚之后,放过大小姐。

到了祖庙后,薛宝儿找了一处干净宽敞的地方幕天席地的躺下来,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抬起头来,通过那扇通气的窗子看向院方的天空。

啊细细亚星,距离蓝色星球有一千亿光年的距离。

她现在正远在一千亿光年之外,看着自己的星球。或许,她的灵魂会更换无数个躯体,但再也回不去辉煌的啊细细亚星了,她本来就是被x射线照射过的,被放逐的不祥人啊。

在这个祖庙内,薛宝儿突然伤感了。

同样的时间,老爷已经醉卧于王氏的温柔乡里,王氏虽然生育了一个薛晴儿,但是还是处于风韵犹存之时,自然伺候得薛老爷十分妥帖,在那份妥帖之下,他完全把薛宝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第二天刚好是老爷休沐,薛老爷一下睡到日上三竿,在老管家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昨天夜里随口说了一句让薛宝儿去祖庙里跪着的事,到现在也大概有十几个时辰了。

老管家也是看着敏敏郡主嫁过来,直至逝世的,对薛宝儿不得不说也多了一点怜爱,在薛老爷面前也就多提了几句。

薛老爷正在用粥,想着要过去祖庙里瞧瞧,却被王氏摁住了,悄声细语又说了几句好听话,又说现在薛宝儿肯定是非常疲乏了,不若由她过去,对薛宝儿体恤关怀一阵,也好让薛宝儿体谅她这个做母亲的,往后母女感情融洽也是她的荣光云云。

薛老爷被王氏云里雾里绕晕了,转念一想,觉得王氏说得不错,自己的确不用亲自出面,让她一个妇道人家过去更好,也就准了。

王氏带着一众奴仆,浩浩荡荡的去到祖庙门口,本想看到的是薛宝儿病恹恹的样子,谁知她连扶都不用人扶,是自己走出来的。走出来后,依旧是昨天进去那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也没见有什么不舒服的。

王氏本想看她笑话,这么一瞧,却是没发现她有哪里疼痛的了。

王氏心里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不过脸上还是砌着笑,想要拉着薛宝儿的手套近乎,毕竟昨天晚上她很开心,所以今天心情格外的舒畅。

“宝儿,跪了一夜,为娘真是挂心。昨儿个身子没甚不爽吧?”

王氏这样阴阳怪气的态度让薛宝儿膈应个半死,面对王氏的爪子,薛宝儿自然闪避了一下,王氏连她的袖子都没摸到,扑了个空。

王氏倒也不着急,摸了摸自己满头的金钗珠坠,让下人好好的把大小姐带回院子里将养着,实则是变相的软禁,又让王嬷嬷去请个信得过的医生去瞧,对外就说薛宝儿得了风寒,一时半会好不了,要在院子里头养病。

看着薛宝儿生龙活虎的样子,王氏心里头气个半死,想着:我的女儿短时间内没办法见人了,我也不要你在外头高高兴兴的蹦跶,哼!

站在祖庙外侧的李姨娘看着王氏对薛宝儿笼络的样子,想着今儿个是没好戏看了,愤恨的拂袖而去。

薛宝儿回院子后,看见的就是春意晚秋和奶娘林嬷嬷哭红的桃子眼,外加一个瑟瑟站着的林姨娘。

软弱的林姨娘(1)

林姨娘昨晚上听说薛宝儿被关,就担心得一夜没睡好,天一亮就在老爷房前等候,却坐了个冷板凳,被人冷嘲热讽的赶了出来。回来的路上才听说薛宝儿被放出来了,又赶着过来瞧。

看见林姨娘那样子,薛宝儿知道她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心无城府是好事,但是在内宅的争斗中,不免落于下风。

细看之下,林姨娘眉眼之处长得挺好看,也算是非常秀丽的女子了,但却不得薛老爷喜爱,也只能说是因为她纯笨和软弱的缘故。

林姨娘哭哭啼啼的对薛宝儿说,“大小姐,以后不要跟着她们鸡蛋碰石头了,有的时候,该低头时还得多低头……”

薛宝儿沉默的听了一会,才说,“那你低头了,得到好处了吗?”

“我,我那是……”林姨娘手里的丝巾都要被她扭成麻花了,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措辞可以解释,薛宝儿说的是啊,自从敏敏郡主死后,自己在这里忍辱偷生,在王氏和李姨娘面前,是半分便宜捞不到,在薛府毫无地位,也没有得到薛老爷的疼爱,连带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不能留在身边。

一想到这里,林姨娘就想嚎啕大哭,“我也想强硬的啊,可是……”

可是自己没实力,又能怪得了谁。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姨娘而已。

“那你强硬过,抗争过吗?”薛宝儿说的话不多,却总是能拿捏到最重要的地方。

林姨娘哭得不能自己,一下就抽了过去。

春意探出个头,弱弱问着,“小姐,林姨娘这是怎么了?”

薛宝儿很想说是哭泣太过休克了,不过面对两个丫鬟,她只是很简单的说,“晕过去了。”

在此之后,薛晴儿难得很乖巧的躲在闺房里头蓄养头发,没有出来对着薛宝儿张牙舞爪。

薛宝儿被王氏下了命令待在棠和院里,说是养病,其实也是禁足,不过薛宝儿每天吃饭睡觉,午间晒太阳,倒也过得非常自如。

另一方面,她一直在暗地里用凝聚力查探总部联络队的消息,可惜信号源杳无音信。

想也知道,总部联络队也不知道要多少光年才光顾到这个蓝色星球了,自己会在这里一辈子吗,等到这副身体老去枯萎腐朽,夏克洛克陷入了沉思中,这样说来,自己是不是要努力的适应这副身体,好好的过好薛家大小姐的每一天?

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多月,薛府众人迎来了薛老太太的大寿。

薛老太太是薛老爷的亲娘,平时住在庆寿堂里吃斋念佛,没事也不出来,所以很少和孙子孙女们见面。

这次,为了做给官道上的人和亲戚朋友看,也为了体现薛老爷是多么的克尽孝道,孝敬亲娘,薛老爷拍板决定,要为薛老太太的大寿大搞特搞。

所谓的大搞特搞,就是找一堆人在薛府里头吹吹打打,哼哼唱唱,哄老太太开心。

府里从十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也请了戏班子,派出了不少的帖子。整个薛府都装扮一新,挂红灯笼什么的,面上是一派红红火火的景象。

软弱的林姨娘(2)

为着老太太的寿宴,王氏这近十几天来,忙得团团转,也没有空去理会薛宝儿,薛宝儿更加乐得清闲,每天没事就是晒晒太阳,再不然翻翻记忆库,搜索一下还有什么自己要恶补的蓝色星球知识点,免得在和人对话中不灵敏,吃了暗亏也不知道。

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薛宝儿了,不会辱骂下人,也不会虐待动物,每天修生养性,外头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是薛老爷对她的小惩大诫有效果了。

其间,薛晴儿因着蓄头发心里苦闷,也来闹过几次,但都以吃瘪告终。在薛宝儿面前,她是在脑力和武力上,都落了下风,再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