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薛宝儿就有一种异的感觉,她的身体像是突然受到某种怪的牵扯,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会滴滴答答的淌血。

作为阿细细亚星的统治者,对于蓝星人身体的变化,可以说是陌生的,但也并不陌生。

在此之前,薛宝儿已经知道,在蓝星球里的雌性生物,会在成熟的时候,有周期性的生理周期,而周期性的表现居然是掉血!

第245章 被困(7)

在此之前,薛宝儿已经知道,在蓝星球里的雌性生物,会在成熟的时候,有周期性的生理周期,而周期性的表现居然是掉血!

掉血的最直接表现便是战斗力的降低,在昨晚开始,薛宝儿已经渐次的体会到自己身体的种种变化。

首先,是胸闷气短,其次是手脚发凉,然后小腹会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但是这些对于薛宝儿来说,都不是威胁。

唯一的威胁就是那些掉落下来的血液怎么处理的问题。

薛宝儿身上干净的布条几乎全部都撕下来了,剩下的一点布条被她拿来擦掉血液,而在刚才觅食的过程中,她跑动跳跃的时候,就有一些血沾到了外衣上,不巧被慕容宸沛看见了。

薛宝儿很直截了当的说,“我没有受伤。”

她是阿尔亚特家族的,怎么可能在那种战役中受伤,那不是辱没了自己曾经辉煌的战绩吗?

可是她这句话在慕容宸沛耳朵里听来,却似乎是有意隐瞒什么似的,他觉得薛宝是为了照顾自己,而一直隐瞒自己受伤的事情,心里狠狠一抽,硬撑着起身,把她拉了过来,仔细检查她后面的血迹。

他把薛宝儿翻来覆去的看,担心的问,“这里是哪里受伤?除了这里之外,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第一次被当老弱病残,薛宝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然而慕容宸沛的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

慕容宸沛甚至说,“薛宝,这两天麻烦你了,我的伤已经好了,往后不用你风里来雨里去的操心我们的吃食问题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寻找食物。匈奴人来了,由我去引开他们。”

谬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暗地里摇了摇头,找了个空挡溜出去山洞透气了,一边想着,还好我没有投身到蓝星人身上,要和蓝星人沟通实在是太困难啦……

薛宝儿睁着眼,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受伤,那是来了葵水。”

“就算你说你没有受伤……”慕容宸沛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大脑有了片刻的当机,失神似的说,“葵、葵水???”

薛宝儿的语气非常平淡,对她来说,来葵水就跟海水涨潮一个意思,不就是一个周期性的规律嘛。

“是的,我昨晚发现来了葵水,不过没什么问题,这丝毫不影响我的体力。我们完全可以从这里出去,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按照原本的方案……”

薛宝儿话音未落,慕容宸沛已经涨红了脸,呼吸急促道,“薛宝,你是个女的?!”

实在不能怪慕容宸沛看不出来,薛宝儿除了身体较瘦削之外,在行军和指挥作战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她在匈奴人攻城时的聪明思维已经震慑了他,在此之后又想出苦肉计这种法子,并自行要求和他一起随行。

特别是这两天的相处,在身陷囹圄的时候,她都可以想方设法的把自己安置,再独自外出猎食……

这样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具有行军作战、野外求生能力的人,她居然跟他说,自己是一个女人?!

而更让慕容宸沛震撼的是,他现在身上的衣服可以说已经是到达了衣不蔽体的地步了,而薛宝儿的衣服也只是堪堪可以遮住身体的地步,而昨天晚上,他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她用她自己的手替自己的胸腹降温,那种触感,仍旧触手可及。

慕容宸沛原本只是当薛宝儿只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军师,但是当她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女人之后,慕容宸沛脑海里简直就像地震了一般。

第246章 被困(8)

薛宝儿的话像是在慕容宸沛的心里起了翻江倒海的作用,而他的种种想法,则以脑电波的形式被薛宝儿全部都看穿了。

其实对她而言,自己是个男儿身还是女儿身根本就不重要,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就像谬,它也从不忌讳自己是只白虎还是白狐。

当时,只不过是因为雌性不能参军,她才男扮女装的进了军队。

薛宝儿觉得对慕容宸沛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影响。

她慢慢的接收了慕容宸沛的脑电波,并且对他的脑电波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解释。

“第一,我不觉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也不用以为和我有一点亲密的接触之后,就要对我负责,这些条条框框约束不了我。第二,我昨天摸过你的身体,但只是为了帮你降温,所以你也不必为此羞赧。至于第三……”

薛宝儿把自己束发的钗子拿下来,“其实你见过我的,我是薛宝儿。”

薛宝儿的话简直大大震撼了慕容宸沛,她的前面两点太露骨了,慕容宸沛简直不敢想象“亲密接触”和“摸过你的身体”这些话是怎么从一个小女孩的口中说出来的。

而当薛宝儿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慕容宸沛的记忆才渐渐的清晰起来。

薛宝儿,她说她是薛宝儿。

慕容宸沛突然就想起来,在八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少将的时候,参加了皇家的捕猎活动。

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少女和贞娴公主赛马,出发的时候身手笨拙,但回来时却已经身姿亮眼,甚至超越了贞娴公主。

他还记得,围猎的时候,薛宝儿曾经失踪过一次,他还和七皇子李昀去寻找过她,那个时候李昀看见树上有老虎的脚印,心疼不已……

后来她回来了,自己也因为拒绝贞娴公主的亲事而自求到军中历练。

这一来,就过了将近八年。

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年,他十九岁,她九岁。而今,她十六岁,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

对于慕容宸沛来说,他对薛宝儿的记忆,还存在于马技很绚丽上, 他还记得,当时寻回薛宝儿的时候,他曾经心疼她是敏敏郡主的女儿,还抱起过她,对她说“你是宝儿是吧?叔叔带你去见皇上。”

她九岁的时候,面见圣上已然不卑不亢,让人刮目相看。

在她骑马的时候,他甚至在内心惋惜,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居然不是男儿身。

却没想到,经过了八年的离别之后,他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相认。

他从来没有问过李位薛宝的由来,连她的年龄都不知道。只以为薛宝是和李位一样,从山上下来报销大英的武林高手。

李位武功高强,头脑简单,而薛宝却是文武双全,心怀丘壑,思虑万千。

但是,她不是薛府的大小姐吗,为何会流落至霖城,甚至沦落到军中,过着这样风餐露宿的生活?这八年以来,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慕容宸沛很想过问薛宝儿,却没想到,山洞外的马匹忽而嘶鸣,而谬也急急忙忙的蹦进了山洞。

“主人,匈奴人攻来了。”谬用腹语对薛宝儿说。

第247章 诱敌(1)

慕容宸沛受伤后,大大的影响了薛宝儿的计划,而匈奴人也预期提前的追到了他们,不过现在仍旧在方圆十里的距离外。

谬感觉到匈奴人的气息时,薛宝儿也感觉到了。

她第一时间把山洞外的马给放了,让马朝着树林没方向的奔跑。

而后回来清理山洞的痕迹,又拖着慕容宸沛说,“匈奴人快来了,我们走吧。”

慕容宸沛当时流了血,山洞里又有人气,匈奴人应该很快会寻过来。

慕容宸沛也知道形势危急,不和薛宝儿多叙旧,两人合着谬一起走入到树林深处。

匈奴人的马蹄声一声一声近了,似乎还可以隐隐的听见马蹄的踏踏声。

薛宝儿似乎对地形十分稔熟,在树林里犹如在自家似的,有好几次,慕容宸沛以为在树林后已经没有路了,拨开树叶,却又有一条小径。

薛宝儿把慕容宸沛带到一株大树旁,那株大树生长在一条半人高的小水塘边,是以长得郁郁葱葱,树的四周还有许多蔓延上来的水草。

薛宝儿把水草拨开,慕容宸沛才看见树的中心已经被挖空了,中间恰好可以藏人。

即便如此,身形高大的慕容宸沛和薛宝儿挤进去,也只是刚刚好。

而刚把水草堆到树洞口,便可以听见马蹄声匆匆而过。

因为树长在水塘的缘故,树洞中也有水漫上来。水甚至漫过了慕容宸沛和薛宝儿的小腿和半截大腿。

这冰凉的水对薛宝儿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对刚刚醒过来的慕容宸沛来说,却是巨大的挑战。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已经满头大汗了,只觉得双腿颤颤,而外头匈奴人的步行军却才刚刚走过。

也不知道这队匈奴人是来寻找他们的,还只是刚好路过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走多久。

等,仿佛是无止境的等。时间慢慢的过,对虚弱的慕容宸沛来说太过难熬了。而且水漫上来,他还有伤口感染的危险。

薛宝儿正屏息静气的听着外头的动静,却见有一双手,忽而覆至她的肩膀上。

“宝儿,我好像有点困。”

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连“铁人”慕容将军也会有被击垮的时候,他很不舒服,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但是又努力的用意志力让自己撑住。

他双脚快站不住,这才勉强的按着薛宝儿的肩膀。

薛宝儿也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很难受,这位铁人将军不会这么开口。

“唔,快好了,他们快走完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帮匈奴人又不知道在磨磨蹭蹭什么,甚至还有可能停下来吃顿饭的可能。

就算薛宝儿多能预测,也预测不到他们会在这里扎营吃饭……

慕容宸沛轻轻的咳了咳,他的脸上渐渐的起了一种不健康的红晕,薛宝儿知道,或许慕容宸沛的毒性根本就没有祛除干净,所以再度复发了。

“宝儿,如果我去世了,把我就地埋葬。”

慕容宸沛在迷糊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给薛宝儿说话。

薛宝儿却是斩钉截铁的说,“你不会死的。”

第248章 诱敌(2)

?在身体极为虚弱时,慕容宸沛的记忆却像是飞到了很远,飞到了小的时候。

他说,“宝儿,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而且还是一个和大英人长得不一样的,混血的孤儿。我从小具有琥珀色的眼眸,身体的颜色也大英人要浓重。从我认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其他人对我的排挤有多重。”

“我从小就在军中长大,却受尽白眼,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洗马喂马、做菜、洗衣服……都扔给了我。我无权无势,势单力薄,每次被人嘲笑,我就和他们打架,渐渐的,军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后来,我受到了铁将军的青睐。他手把手的教我,看重我……”

“再到后来,长大了,我在军中有了威势,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出生,本来就是大英朝宫中的一段辛密。我的娘,是大英朝先帝的长公主,现皇帝的亲姐姐,她爱上了自己的驯马师,和驯马师产下了我,却不受宫中人的祝福。为了让我活着,她把我丢弃在了军中一处卑微的人家中。”

“但是,即便我知道她是我的娘亲,我却是有亲不能认,我从头到尾,彻头彻尾的,还都是一个孤儿。大英不会承认她和驯马师,更不会承认我。一旦我认祖归宗,她便会被处死。这是她和当年太皇太后所做的交易,那就是有生之年,都不能承认我是皇族的血脉。”

说到这里,慕容宸沛的声音渐次的低下来,很轻很轻的说,“我从来就是一个没有娘的,孤儿。”

薛宝儿仿佛能够从慕容宸沛的话里,碰触到他内心柔软的灵魂。

因为两个人靠得很近,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就在静谧一片的时候,慕容宸沛忽而听见自己身边那个小小的人儿开口说话。

她说,“唔,其实我很久前,也过得不太好。有一帮人,眼红我们家族的地位和我的辉煌战绩,所以偷了我的出生记录,企图以我血脉不纯来打击我的家族。那些争斗,太过恶心,我放任他们的罪行,流放了自己。”

薛宝儿的目光透过水草,看向天空,她的眼睛有点点的湿润,“但我依旧热爱我的阿细细亚星,热爱我的家族。”

慕容宸沛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但他还依稀记得,“宝儿,你不是敏敏郡主的女儿吗?你们的家族曾经有过那样的争斗?”

在慕容宸沛昏过去之前,他听见薛宝儿最后的一句话是,“不,我的家族是阿尔亚特。我是阿尔亚特?夏克洛克。”

…………

慕容宸沛昏迷后,薛宝儿把他扛在了身上,等到匈奴人退去后,才从树洞中出来,再度回到山洞中。

而后,薛宝儿让谬放出了慕容宸沛之前留给军中的暗号。两天之后,大军来到,和匈奴人在树林进行了一次激烈的战斗。

在这段时间里,薛宝儿以慕容宸沛的口吻,发布了军令,取得了节节胜利。

匈奴人被全部缴清,而另一队大军,则以李位为首,碾平了匈奴人的地盘。

慕容宸沛是在滔天的战鼓中醒来的,醒来之后,他看见的,是薛宝儿美好的侧脸。

“你醒了。”薛宝儿很平静的说,“霖城已经换了新貌。”

第249章 宫中突变(1)

薛宝儿所说的霖城新貌,是说版图的扩张。

而慕容将军的大捷,也在不久之后,传到了大英朝宫中。

彼时,大英的皇帝已经病重,在看见捷报之后,连声说了几声好,说完之后,因为太过兴奋而病危了。

熬过了两日,终于撒手西天了。

在老皇帝驾鹤西去后,李昀作为皇帝遗诏的继承人,在荣妃的帮助下,排除众议登基了,成了新皇帝。

荣妃成了太后,薛晴儿也摇身一变,成了宫中的晴妃。连薛老爷和王氏看见她,都得三跪九叩,行君臣跪拜之礼。

宫中产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易了新主,足足闹腾了半个月才消停,之后再整顿事务,到了一切终于归于平静的时候,薛宝儿才能够召见王氏到宫里来好好的叙叙旧。

那时薛府全家跟着薛晴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薛老爷升了一级官阶,连王氏也跟着升了二品的诰命夫人。

得到薛晴儿的召见后,新任二品诰命夫人王氏屁颠屁颠的往自己女儿的晴梓宫里赶。

一看见建造得恢弘大气、美轮美奂的晴梓宫,王氏眼睛都看直了,还有那金黄富丽的宫中摆件,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

王氏走到晴梓宫里头,眉眼都是弯着的,直抹着眼泪说,“这敢情好,这敢情好,我晴儿这会是熬出头了,我也可以享福了……”

话音未落,薛晴儿宫中的老嬷嬷却是一个瞪眼过来,对她说,“大胆!见了晴妃还不下跪!”

王氏一个咯噔匍匐下去,对着贵妇椅上的女儿高呼,“臣妇王氏见过晴妃,晴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个瞪王氏的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了,专门在宫中看管宫人的言行举止,因为资历老,所以谁都不怕。

看见王氏跪完了,也磕头完了,薛晴儿才急急忙忙的对贺嬷嬷说,“好了好了,我娘也跪完了,嬷嬷就请先和宫人们到外头候着,容我和我娘说一会子话。”

贺嬷嬷字正腔圆的说,“奴婢们就在外头候着。”

等人走了,王氏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哎呦,我的这条老腰啊。”

宫中的规矩也太吓唬人了吧,她可是薛晴儿的亲娘,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居然还让她跪了那么久!

等到贺嬷嬷等人走远了,王氏才对薛晴儿说,“这个老不死的嬷嬷,不就是一个下人吗,你怎么能让她骑到你头上去了?长此以往,你以后在这宫里头还有威望可言吗?

薛晴儿摇了摇头,低声说,“娘,你是不知道,皇上发话了,说我是新来宫里的,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整天的让她折磨我,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王氏给薛晴儿出主意道:“这老妖妇,我看哪,就找了一个由头,把她赶出去得了!”

薛晴儿可是怕极了贺嬷嬷了,吓得花容失色,“娘,万万不可啊!这贺嬷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可是宫中伺候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老人了,资历很老,还倚老卖老,连皇上都要礼让她三分呢!上回我不过对她说话大声了点儿,被皇上听见了,还罚了我几天的紧闭!我现在哪,就是把她当尊佛一样供着,什么时候供完了请出去就是了!”

?第250章 宫中突变(2)

“别说其他的话了,且让娘看看你,这回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了!”王氏含着笑看着薛晴儿。

薛晴儿却忽而变了脸色,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扣,“别说了,什么晴妃不晴妃的,我不爱听!”

王氏看见薛晴儿脸色铁青,就知道她心里头不爽快,“怎么了这是,做了王妃本该是高高兴兴的,该不是和皇上闹别扭了吧?”

听见王氏说了李昀,薛晴儿更生气了,把桌子上的杯子一个接一个的摔到了地上,外头的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把头低着,看得出对薛晴儿是怕到了极点。

可想而知薛晴儿每天虽然在宫中,但摔东西和打下人的习惯却是丝毫不改的。

“我才不想当这个晴妃呢,我想要当的,是皇后!”薛晴儿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