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呆呆地任由他的手指滑过脸颊,穿透她的发隙,将她脸颊边的零散发丝温柔地掠到脑后。近在咫尺的是两人呼吸的声音,还有林希紧张的心跳声。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碧色的眸子闪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林希终究觉得有些不自然,扭了扭腰,躲开他的手,偏过身体,也转开了被他眼睛所吸引的视线:“那机甲是由我哥继承的,我不愿意给你。”

说完,她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哥哥死了,就算她再不愿,可那东西留着还有谁能用呢?他们还能继续守着等待下一位继承者,那又该是多么漫长的时光啊!

可沉静了片刻,她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她忍不住转头,发现他依旧那样注视着自己,专注且平静的目光,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皱了皱眉,心跳声变得更加慌乱。苏臻的眼神,专注中带着更多意味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的那急速紧缩成线状的眸子,像极了盯准猎物的野兽,危险而具有侵略性。

“你一定很美味。”他如是说道,完全没有回答林希任何问题。

什么意思…难道他的食物是人类?

林希因为他这种怪异恐怖的话而想要起身离开他身边,可就在同时,苏臻再次将她拉下,这次彼此靠近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脑袋,他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再有机会逃离。

根本没给她说话抗议的机会,他仰头突然贴上她的唇,就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已经足够让林希脑子瞬间空白,她完全不理解他的行动意义了。

舌尖的温热从她唇上传来,能清楚感觉到那灵活的形状,起初轻柔探索的动作好似小兽的舔舐,有些挣扎迟疑,在零乱的呼吸中,时不时停下来。可挣扎和抗拒更加深了欲|望,逐渐就变成不满足,他在短暂的停滞动作后,猛地加重了力道,想要探入更深。

林希则死死咬着嘴唇,不管怎样都不张嘴。异样的电流却在她身体内乱窜,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紧张的身体,就好像被一股热血凭空冲上了脑门,夺去了她的思考能力。

苏臻的手是冰冷的,捏着她的下巴,他的动作则保持着缓缓的、压抑的力度,品尝着绝美佳肴一般,辗转反复,但他的视线却是有着不同于平静外表的炽热。直到他瞳孔中的碧色微不可查的跳跃了一下,他才突然重重推开了林希,闭上眼,平息那变得有几分混乱和沉重的呼吸。

林希茫然的坐在他身边,想要镇定却哪里能够?唇边的触感好像还有他在其上辗转停留,柔软的接触连心都能融化得更软。

半晌,她才惊叫出声:“你做什么?!”

“一时冲动。”

他语调平稳,说得很坦然,却是紧闭着眼,看不出情绪。

平生第一次被男人亲吻,林希下意识的捂住了嘴,一股火焰从心底燃起,在她的脸上瞬间布上一层嫣红,第一反应是转过头不让他看到她的脸,但很快她又瞥到苏臻根本像没有察觉她的举动一样,加上想起来这里的目地,就像是硬生生的用冷水泼在她的身上,将全部的火焰瞬间熄灭。

她的头侧了一下,耳根通红,但终究没有再看向苏臻,语气仿佛要杀人:“再敢这样我就拆了你的绑带把你扔出去!”

“呵呵。”

她听到他的轻笑,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有笑意,可惜场合不对,她不由得羞恼:“笑什么!”

瞥了眼她红到耳根的脸,苏臻笑意更深:“能扛我三公里再把我扔进岩洞,相信你有那个怪力又把我扔出去。”

“你说谁怪力?!”她回头瞪眼道。

苏臻笑意收敛,轻描淡写的道:“难道不是事实?”

林希深吸口气,固执的坚持了来意:“不要转移话题!”

“不愿给我也必须给。”苏臻如是说,终于给了她答案,可他语气很平淡,虽然平淡中却有不容置疑的霸道。

林希想起兄长的死状,心里狠狠地揪紧,失落的情绪瞬间涌上来,声音也黯哑了几分:“为什么?”兄长努力这么多年才能获得的东西,最后却落在他人手里。这苏臻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说拿走就要拿走,而似乎她还没有任何拒绝的能力。

“因为没人能控制它,包括你。”苏臻淡淡地道。

少女茫然地望着苏臻:“控制它?我?”

“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

苏臻如此一说,林希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怪异感,记忆中某些被压制的东西好像要破壳而出,零散的画面在她眼前飘过,却抓不住。她晃了晃脑袋,不经意地仰头,对面光洁金属墙面中印出的倒影,脑袋的位置有着醒目的红。

她惊诧地抚上自己的头发,拉到眼前一看,才发现原本的乌黑色荡然无存,现在的头发红得仿佛血的颜色。不仅仅是发色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近看之下,她的手腕处也有着奇怪的花纹,仿佛是刻印上去的金属手环镶嵌在肉里。

大脑陷入半迟钝状态的林希,沉默片刻,回想起一些片段,不禁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身体的异变给林希带来的震撼已经超过苏臻那不明意味的吻,少女懵懂青涩的心情终究抵不过身边突变的冲击。

哥哥的死,龙神机甲,苏臻的神秘身份,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系列的事件在她脑海里是独立的个体,但似乎又有着她忘记的联系,模糊不清的记忆在脑海里像是一团浆糊,这使得她非常苦恼。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苏臻的房间里走出,她呆呆地坐在林殊死去时所在的高台上。

下方是关闭的飞船控制台,现在已经不得而知,无数万年前那些来到地球的外星人怀着怎样的目地留下飞船和龙神机甲,又是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不是像现在残暴的卡斯星人一样,彻底奴役统治地球。

这艘飞船,在林希变为人类身体,失去了外部覆盖的龙神机甲的那刻,就失控的重新坠入了地下。没有光照的变化,在这样只有飞船内部动力维持的光线环境中,她就那么呆呆地坐了好几个小时。

而在这几个小时中,苏臻就靠在高台下方的通道口,将身体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默默地注视着陷入苦恼中的少女。

从跟在失魂落魄的林希背后出门到这里开始,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祭司站在苏臻身侧不远处,几次欲言又止。

对老人来说,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每当他开口想要打破这种沉寂时,就能感受到丝丝深沉的压力从苏臻身上传来,似乎在老人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受重伤的男人,而是不知名的远古凶兽,有着无法测度的危险!

好在林希最终缓缓站了起来,茫然地往自己的房间回去。她一动,祭司终于可以出声。

“数百年来,为了继承龙神机甲,死去了无数人,不少人仅仅在第一次与机甲融合时就因为无法忍受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窒息而亡!”

一直以来,让祭司感到自豪的是,林殊是数百年来,人类之中唯一与机甲基因配合度达到95%的特例。可这种最适合的基因体质,也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做过无数次模拟才能勉强适应那种痛楚。

祭司上前几步,眼中闪着激烈的情绪:“可林殊不在了!我知道现在我们守着没有人操纵的龙神机甲是不可能,可是…可是…”

老人支支吾吾的声音让苏臻皱起眉头,他本就不是个有多大耐心听人说话的人。

苏臻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你想说什么?”

作为见识过那晚的震撼场景,并且第一时间找到苏臻和林希的人,全程目睹了苏臻那巨大惊人的兽形转为人形的过程,亲眼见到以诡异方式从断臂处生长出新肢体的不可思议的自愈方式,祭司已经推测出许多东西,加上与苏臻的几次交谈下来,心里对苏臻的力量更是有着盲目的向往。

那种强大正是祭司所追求的引领人类反抗的先锋,所以他要尽一切努力说服苏臻。

“能不能请你留下来帮助我们,只要…只要赶走那些外星人,龙神机甲你可以随时带走。”

“不行。”苏臻直截了当地拒绝,“星盟总部不得插手殖民星球内部事务,人权问题也非我职责所在。”

“没办法了吗?能留下龙神机甲的办法。”

苏臻淡淡地道:“虽然‘龙神’是最强的生体兵器之一,但如果她是合格继任者,她可以选择留在地球,我们不干涉神级机甲的机师意志。”

老人闻言,苦涩地摇头:“林希不行!”

“为什么?”

“对,她的双胞胎基因匹配度高达95%,她没理由会低于这个数值,但她从未受过任何训练!你也看见了,那晚若不是你,没有意识的她就会杀光所有人!也所幸她没有知觉,才能活下来,如果再有第二次,谁也不能保证后果会怎样。”

“所以,我会收回‘龙神’。”苏臻的声音平缓而低沉,但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祭司望着苏臻离去的背影,不甘心地喝道:“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喊声回荡在长长的金属通道中,半晌才消失。

苏臻脚步一顿,沉默起来,碧色的眼瞳深处仿佛从平静中渐渐升起一簇幽幽的火焰。

祭司眼中顿时升起了希望:“有办法?”

☆、第六章 生孩子是交换条件

林希待在哥哥以前训练时居住的小房间里,抚摸着里面的每一件东西,她时不时会对着那模糊不清的红色倒影发呆,无法相信那是自己,一切仿佛一场梦,可它却是真实的。

祭司来找她的时候,身边还跟着拄着拐杖的二叔。部落里除了哥哥以外,这个壮实的汉子恐怕就是林希最亲的亲人了。

卡斯星人的袭击中二叔不仅及时给部落警报,而且还顽强的从数个卡斯星人士兵的屠杀下活了下来,现在只伤了条腿的他,充满了英雄色彩,被剩余的几万族人推举为新的族长。

这一切,林希都听祭司说过,她没想到二叔会在这个新旧交替、部落还一片混乱的麻烦时刻,郑重其事的找上自己。

二叔和祭司对看一眼,似乎不知道怎么对林希开口。

“我没事。”林希努力挤出笑容,她看出对面的两人是真心担心她才为难,或许他们接下来的话会让她难以接受,可仔细想想,哥哥去了后,还有什么比兄长的死更能伤害她?

“林希啊,你哥哥的死,我…还没有告诉大家。”二叔叹了口气说道。

是的,他没办法说出口。

十几年来龙神部落对林殊的“造神”运动是成功的,它给了那些活在苦难中的人们一个渺茫的希望。只要林殊成功继承降临者的东西,人类将得到解放。这种长期宣传巩固的形象,不是说句“他死了”就完事,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林希对此了然的点头:“不要说比较好,现在谁也不知道卡斯星人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大家知道哥不在了…”她说着,顿了顿,鼻子又是一酸,耳边恍惚地听到哥哥温和的叫声。

“林希。”

她猛地转头,却没有任何人影。

眼泪就那么无声的落了下来,林希从未想过,早一步离开的会是哥哥。为什么留下的却是自己这样无用的家伙?

二叔见状,又是征询的目光看向祭司,显然他是真的不忍心开口了。

老祭司已经习惯了做“坏人”角色,他郑重地总结话题,沉声道:“林希,你明白便好,万一林殊死去的消息传开,族人甚至其他有联系的部落人们都会陷入绝望,所以等你伤势好了之后,你出了暗室,便要以‘林殊’的身份存在,明白吗?”

林希一愣:“你要我扮作哥哥?”

“没错。”

祭司的想法是好的,林殊年少,长得中性阴柔,加上常年的训练个子也如女孩般瘦小,他平时走在路上,除了头发长短的区别,根本就和林希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加上平日里林殊与其他人接触不多,现在林希头发更诡异地变成红色,装成哥哥的话,一般人也难以辨认,可是…

“我不是林殊,没法保护大家,我…”林希看着自己的手,猛地捏紧了拳头,“没有那样的能力!”

“这正是我们要给你说的事情,对外,林希死了,林殊还活着,林殊一定会拯救大家,这个‘希望’我们不能失去。”祭司眼神闪烁了一下,终于说出憋了许久的话,“而私下里,你仍旧是女子,而且必须尽快生下孩子!”

这回林希是真正目瞪口呆了,她茫然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记忆里完全没有过任何男人怎么会突然怀孕?

二叔咳了一声,老脸有些红:“林希啊,你现在没有身孕,祭司的意思,希望你早点怀孕。”

林希的目光在老祭司和二叔之间徘徊了下,突然觉得两个老男人的眼神像是看着绵羊的野狼,非常迫不及待,在对外她是林殊的情况下,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便是这两人,然后她还必须要怀孕,这…她背后一寒,身体往后靠了靠,满脸的警惕。

知道她又误会了,二叔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想什么呢傻丫头!苏臻,是那个叫苏臻的男人,如果你能为他生下孩子的话,他会保护我们。”

仅仅提到苏臻的名字,林希的心就抖了一下,好在她定力不错,可以面不改色的反问道:“他保护我们和我为他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祭司不语,沉默起来。

林希想起苏臻突然的吻,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再次出声问道:“这是他的条件?”

“…算是吧。”

“他真能保护我们?”

“那晚…”祭司掂量着语言说道,“是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林希想也明白,若不是这样的原因,苏臻定然不能进入部落最机密的暗室内养伤,兄长曾说这是无数年前降临者的飞船,连卡斯星人都不能轻易破开其防御,这么安全的地方,恩人的话,哪怕是不明身份的外来者也有资格待着。

环境一下子变得诡异的安静,不知不觉间,林希的耳根都红了,好在耳朵掩在头发下看不到。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她应该很厌恶对方的卑鄙为人才对,可是她没有。

她对他,心里总觉得多了一些东西,多得太突然,以至于她至今无法理清那是什么情绪。

二叔见林希沉默太久,忍不住劝道:“林希,我知道你哥哥刚走,你和我们一样悲痛,不该在这种时候提这事,但卡斯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已经无处可逃。”

“或许可以把我当做我哥交出去。”林希半认真地说道。

“不行!”祭司反应之大,吼声惊得林希差点跳起来。

林希还是第一次看见祭司如此在乎她的情景,记忆中只有林殊才能让祭司捧为掌中至宝。她转头看了看二叔,二叔亦是摇头。

“如果交出你,不如我们都去死得好,反正没希望的未来也用不着坚持下去。”二叔说这话的时候,看林希的眼神别有深意。

林希心里却是一软,涌起几分愧疚。她以为二叔和祭司认为她连这点“小事”也不愿牺牲,毕竟比起那些为了拿到卡斯星人情报资料而肉身沦为卡斯星人玩物的女族人们,比起那些用鲜血保护大家的族人们,她不过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而已,真的是算不上什么艰难的事,更何况她并不厌恶苏臻。

“我知道了,我哥没完成的,我会做下去,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

二叔还想叮嘱什么,却被祭司的眼神制止了,老人别的话没有多说,只道:“苏臻还在养伤,你也是,等身体好点再说。”

至于身体好点后做什么,怎么做,这就交给林希决断了。那两人厚着老脸来求个黄花大闺女出卖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为难,他们可没脸再教林希更深层次的做法和细节。

不过他们也不担心,生孩子始终是两个人的事情,就算林希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苏臻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吧。

“祭司,她真的要…”

“希望我这样做是对的。”想起那日苏臻和自己的谈话,祭司就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

当然,他们的窃窃私语并没有让林希听见,对林希只是再三确认了她身体的伤势,交代了养伤的细节后离开。

站在镜前,林希抚摸着自己的长发,眼中的迷茫逐渐变得坚定,她望着哥哥房间的内设,想着二叔和祭司临走前的话,咬牙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几下干脆地割断了自己的部分头发。

零散的红色短发让她看起来精神了,连清瘦的脸颊都饱满了几分,只不过年纪还小的缘故,她胸前并没有傲人的高峰。

仅仅伸手抚上胸部,林希自己就羞红了脸,她没法想象如果是其他人去触碰,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飞船里的房间可用的不多,据祭司说那是因为无人真正操控降临者飞船的原因,开放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普通房间。两个普通房间之间,至少相隔了两条通道,就如林希和苏臻房间的所在。

已经站在苏臻门前的时候,林希才瞬间没了勇气。

现在的她来找他,能说什么?问他“你为什么想要我给你生孩子?”还是问他“你要了我一定会遵守诺言保护大家?”这一切林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反而是这个房间让她很在意。

站在这里她就会想起那天,那种柔软的从未有过的触感,他的吻缠绵销魂。

在她徘徊着是否进去时,苏臻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

咬合的门缓缓滑开,入眼便见到正在做单手倒立锻炼的男人,男人挺直的背脊上汗珠顺着肌肉的纹路滴滴落于地面,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隐忍着巨大的力量做着重复单一的动作,柔软的黑发也被汗水浸透,贴着他冷峻的轮廓,在林希开门的刹那,他碧色的眸子闪过异样,但转瞬即逝。

“有事?”苏臻手一翻,凌空旋身稳稳地落下。

明知故问吗?明明是他开出的条件。林希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她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咬着唇垂下了脑袋。

苏臻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女孩,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她不言,他也不语,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站着。

林希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分钟,似乎心里有什么在挣扎着,最终,她始终微垂着的头扬了起来,正视苏臻,可看见苏臻也在同时做出上前一步的动作后,马上后退出房间。

这样一来,苏臻也停了脚步。

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林希从未想过,自己捡回来救了的男人,会想要和她生孩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幕幕从她心头流过,她努力找回初见他时的自然,用尽量平静的口气问道:“你的胳膊?”

明明看见已经被烧毁的胳膊,此时完好无损,上一次来得慌乱,走得茫然,没有注意,这次倒是真真切切地看见健康的手臂在他身侧,上面同样有着锻炼之后的汗水,距上次见面才不过几日,他就拆了所有绷带,恢复力着实让人吃惊。

“已经无碍。”苏臻没有解释,只扬起手臂证明他的健康。

“我…我…”

林希话没出口,便被苏臻突然的声音打断。

“以后不会那样。”因不擅长道歉,他只简短地说了句,并没有具体所指,视线却是停在林希唇上,粘着久久不移开。

林希沉默起来,没有应答,她来这里本就是一场交易,没想过苏臻会突然道歉,这让她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

“不用怕我,”他最终缓步上前,站在绷紧了身体的少女跟前,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虽然有些不自在却是生平第一次解释道,“我重伤时…嗯,难以自控。”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温暖,插|入林希发间时的轻柔抚摸,让她有些恍惚,任由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而呆呆地望着他,她只听得见自己越发急剧的心跳声。

直到他的脸缓缓靠近她时,她才突然醒过神来,狠狠地推开苏臻。

“等我!”逃似的仓皇离开,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期间脑袋还撞在了墙壁上,发出砰地响声。

苏臻看着她逃离的背影,凝神盯着自己的手,触碰过她的指尖还有些发烫的感觉,空气中残留的香甜,让他体内的那部分因子再次活跃,他突然闭眼,握紧了拳头,转身就是无声的一拳挥出。

无声无形的力量陡然将金属的舱门压垮,没有特意防御的苏臻,抬起手臂,将拳头上那些被割出的血痕一一舔舐,只有血腥的气味才让他紧缩成线状的兽瞳逐渐放松。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有些痴迷,又有着深深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