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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生想睁开眼,看看这个人是谁,可是浑身的虚脱让她疲劳的只剩下呼吸。

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沉重,稳然,忘生张开口,轻轻的,幽幽的询问:“你…是谁…?”

脚步停了,他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是紧抱着她,她只能听到风声,和他的心跳声。

他没有言语,继续向前行走,衣衫滑过声响,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响,让她攸得心安无比。绝望感挥散而去,只觉得,在这怀抱中,便是永久。

已经,不用怕了。

这沉稳的脚步声,让她想起一个人——苏白玉。

白玉行走时,缓慢而稳重,总会发出摩挲的声响,她动了动唇,无意识喃喃,“白玉…”

她呓语一声,最终体力不支,昏睡过去,沉静而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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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门前,暗夜雪簌,暗紫色锦绣长袍着身的男子立在一片乍眼的雪白中,负手而立,仰面韶华,望着那冷宫的牌子,许久许久。

冷宫一片明晃的灯火,窗上透露出两人匆忙来回的身影,亦有一个娇弱的身影投在窗上。

“妹妹,你快醒醒,妹妹你这是到哪儿去了,怎么就自个儿昏倒在门前了?”

“娘娘,娘娘您别吓怜儿,怜儿马上去请太医。”

“妹妹…”

“主子…”

下巴完美的弧度微微抬起,桃花眼睛微微眯起,男人薄唇一抿,月下雪中妖娆。

抱住她的时候,她紧抱着自己,将双手搁置在自己的衣领中,身体蜷缩成猫儿一般紧紧贴着自己,将冰凉的鼻息呼在他的锁骨旁,信任而又安定的取暖,待在他的怀中。

然后,却唤自己,白玉…

到头来,至如今,她心里,还是没有自己半分落脚之地…

他可以轻而易举夺得天下一切,却唯有她,如同登天,踽踽万难。

落寥转身,迈开了脚步。

雪白的靴与雪地融为一体,只能望见靴上艳丽的一点桃花,如同浅红色的新蕊,媚然如厮。深深浅浅,似匀绯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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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病了,病的一塌糊涂,风寒侵体,昏迷不醒,怜儿连夜请来太医来医治,却依然是束手无策。

水菊妃顾云鬓本要回宫去,可看到冷宫人丁微薄,便留在冷宫里照料苏忘生。

顾云鬓遣怜儿去君上宫告知皇上,要她传话说丑妃重病,望皇上来探。

西连夜以公事繁重之由,回绝了。

怜儿回的时候,满脸失望,垂头进了屋,跪倒在顾云鬓身前请罪,“娘娘,怜儿没用,怜儿没有帮您将皇上请回来,是怜儿没用。”

说完,一个接一个没玩没了的磕头,栽在地上,看的顾云鬓心中开始不忍了。

“怜儿,先起来吧”,顾云鬓叹了口气,“如今妹妹本就需要人照料,本宫身子弱,多有不便,若是你再倒下了,岂不是要提早送妹妹去黄泉么?”

怜儿猛然惊醒,站起身跑到忘生床前,朝顾云鬓行礼,“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好生照料娘娘。”

顾云鬓微笑,望向床上的苏忘生,颜上毫无血色,双唇有些泛青,手上,脖上,额上,竟是些冻伤的痕迹。

她跌坐在床榻旁,握住了苏忘生的冰冷的手,“我本是想说那些话提醒你,却没想,将妹妹害成了这副光景,是我错了啊!”

怜儿换来热水湿了毛巾为忘生敷在额头上,又与顾云鬓一起喂了药才出了房间。

忘生躺在被褥中,呼吸微弱,沉静苍白的躺在艳红的被褥中,苍白易碎的摸样彷佛一触便碎。

深夜,黑暗,忘生已不知昏迷了几个夜。

她只是不停的在黑暗中游弋,从这里奔到那方,从那方奔到这里,到处是墙壁,到处是严厉而苛刻的处罚。

身体彷佛被鞭子锢紧了,喉彷佛被绳索绑住了,双手彷佛被锁链牵制。

她想动,想逃,却是徒劳无功。

铺天漫地的紧迫感让她不能呼吸,胸膛中的气息越来越少,越来越虚无…想睁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却还是埋没在大片的黑暗之中…

灯火明耀,深夜里油灯烧的热烈,投出了屋中立在床榻前高大的身影。

他的手搁在她的脖上,停留了许久,指间的关节微微用力,修长白皙的手指泛出了青筋…

他望到她极其痛苦的皱起了眉,频频的呼吸,手上的力,滞停了。

杀了她吧!

他这么想着,这个一直羁绊自己的女人,一直挑衅自己的女人,一直不把他放在心里的女人。

指间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再也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她在自己满是伤痕的心口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再也听不到她对着自己,满脸幸福的唤,白玉…

可是…

嘴边泛出苦笑,手指渐渐恢复原样,收回了秀长的手指,盯着苍白而绝情的女人,一眨不眨的望着,生怕漏了一处和一个呼吸。

“我…”她动了动唇,在呓语,“我不想死…”

可是,她说,她不想死。

“带我走”,忘生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满山桃花坞,我还没有见到,与你的承诺,还未达成…”

他静静望着她,望着她那黑紫交加的丑面和憔悴的容颜。

“远山,深海,炙阳,春暖…”她的手指颤动着,抓住了他的衣角,“我全部,都想见一次啊!”

不想这样的死去,为黑暗活了这么多年,就这样全部逝去了。

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愿望,想活着,不想被禁锢扼死,她还有许多许多,想见的东西。

“我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她剧烈的咳着,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渐渐滑落,“深宫,会把我噬掉…”

“这里是牢窟…”

“不想死!”

“放我走…”

她破碎凌乱的呓语着,手指始终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甚至有些颤抖。

他望着,伸出手,扫去了她紧握住的双手,片刻怔仲。

而后,转身,去了。

满山桃花坞,我还没有见到,与你的承诺,还未达成…

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那曾经的约定,她可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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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再次醒来时,是被鸟鸣声唤醒的,她睁开彷佛有千斤沉重的双眸,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清晨阳光缕缕,透过木窗斑斓的射到屋内每个角落,撒到她的面上,温暖而恬淡。

香气扑鼻而来,灌入她的鼻翼中,醍醐般让她心神清醒了,这,是桃花的香气。

她撑起身子,扭头望去,看到阳光下静坐着的男人。

他躺在摇椅中,一如往常的姿势,一只脚踩在边缘处,露出黑色的靴,浅粉色的桃花,修长的身躯淡蓝色的衣,墨黑的发,俊逸的面容…

他好似在睡。

“西连夜。”忘生张开口,发出的声响沙哑而干涩,带着小心轻唤,“西连夜?”

椅上的西连夜沉沉的睡着,长睫在阳光下投射在他的面上,一层淡淡的剪影投射在白皙的面上,薄皙桃红的唇一如往常抿着,呼吸均匀,毫无动静。

苏忘生下了床,发现自己的身上换下了宫服,被换上了平常的绸布衣裳。

她环视四周,一间简单狭小的木屋,一张简单的木桌和几张木椅,桌上摆放着瓷制的酒杯,只酌了半杯,杯中还留有透亮清明的酒液,在阳光中泛着晕晕光漪。

这是哪儿?

大病初愈,她面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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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沫沫ym的打赏,么么!)

三次逃跑的约定

更新时间:2014-8-20 0:46:31 本章字数:12193

西连夜一向嗜酒,忘生想,他定是醉了,才能睡得这样沉稳,所以,才能长唤而不醒。

她打开木门,向门外走去。

当她打开房门时,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桃花,满眼桃花,漫山遍野的桃花红,扑鼻浓重的桃花香,深红浅紫遍布山坞,随风起舞而飘落的花瓣数不胜数,香气芬芳中随着威风逶迤飘扬着,如同一条条粉色丝缎,如同千万朵粉色云彩翻滚奔腾…

绯树桃花,芳菲溢流,清香嫩蕊,群芳烂漫。

忘生只能满脸发证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中说不出一个字来,眼中盯着这漫天飞舞的花瓣满目惊喜,双手握在门板上呆呆的,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忘却。

这里,不是皇宫。

这是,桃花坞。

她转回头,望着仍然深眠的西连夜,轻轻唤了声,“西连夜…”

西连夜睡得那样好看,那样沉稳,这一刻满心柔软的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不似人间凡人,美的她心头一动。

他仍然是没有醒,她的耳间能听到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她迈出脚步到房门,迟疑了一瞬,走出了房屋,关好了房门。

忘生向前走了几步,朝着粉色飘炔的群芳中,漫步走去。

她昏睡了太久,只能很辛苦的回忆似乎很久远前的事情,她忆起了苏娉婷蔑视的笑颜,嚣张的话语,忆起了自己脑海中不自觉冥想的画面,和西连夜冷鹜的眼神…

那眠睡中的男子,是那样的美若谪仙,非若凡尘,可当他睁开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睛,便只有无情的嗜杀和绝望。

她不知为何西连夜会带自己到这桃花坞里,更不知他有什么目的。

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目的才会如此,他不是好心的人,她更不会相信他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带着弃妃到这桃花坞中郊游!

所以…

苏忘生倔强的抿着唇,回头看了眼西连夜,无声说———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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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美丽的桃花坞,苏忘生站在高处,望到那间木屋,门紧闭着,有简单的院和栅栏,如同极其普通的朴实人家所居住的地方。

可谁又知里面,正睡着一个君临天下的王上,在那小小的摇椅上,躺着一个心如魔头一般掌控自己生杀大权的男人。

必须逃开这里!这么想着,苏忘生毅然转过身,决绝的迈开步伐向前走,疾速而敏捷的,不再回头。

她走了一会儿,清淡的阳光变得愈渐浓烈,晒的她双眼有些刺痛。

可她没有一刻停止向前的脚步,只是闷着头一心向前走,一心想要离开。

烈阳正浓的午时。

她已经走了很长很远的路程,脚步有些泛酸,坐到一颗石上歇息,她叹了一口气。

一阵风吹来,有几分焦浊气息混杂在风中,飘到她的鼻中。

她皱起了眉头,朝风向来源处望去,是她方才走过的地方。

凭她的判断,这是烧焦的味道,木材烧焦的味道。

木材!

她一怔,刚才走来时,并未见到有树木燃烧,难道是!

她猛然睁大了眼,立起身朝回望去。

难道是来时的木屋着了火?她心头开始忐忑不安…

西连夜待的木屋着了火,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脑中蹦出这么一个念头,倒退了两步。

他是西连夜,怎么会那么容易便被烧死!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扭头向离开的方向走!

又是一阵风吹来,忘生皱鼻去嗅,更浓烧焦味刺鼻难闻,她心中的不安愈跳愈凶,西连夜,真的会没事吗?

他醉了!

她忽然想起他睡在摇椅上的模样,心头一撼,他醉了,他睡的那般沉稳,那样沉静,万一有人想要害他,定是也毫无防备!

也许现在的他,正身在烈火中,那美丽的容颜,也许安静在火热中消逝…

救!还是不救!

她在心中做着挣扎,狠力的摇着头,最终决绝的命令自己,“苏忘生,不要去,他不需要你去救,他不是你该靠近的男人!不要去——!”

可脚下,早已不听使唤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顺着风的方向,越跑越快,越跑越急促。

越靠近,焦灼的味道越重,她看到浓烟从木屋的方向滚滚升起,眼中顿时不安大增。

一咬唇,撕开碍事的裙摆,绾起了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西连夜所在的方向奔去。

浑身被汗水湿透,额上,脸上,全是汗水…因为跑的太急促。

发髻早已散乱,大病初愈的身躯也不支的开始频频喘气…

她拼劲了全力朝着前方跑去!西连夜!

浓烟掩盖了木屋,苏忘生抑制心头的不祥预感冲进栅栏,一脚踹开房门,对着摇椅上纹丝不动的男人一声大喊,“西连夜——!”

摇椅上的男人睁开了眼,本是纯然美丽的面庞,顿时添上了一层邪魅。

他微微笑着,望着面前狼狈冲进房屋衣衫褴褛的小女人,她的发被汗水打湿,乖巧的服帖在面上,双唇煞白,眸中全是慌张和急切。

她对着自己满面担心的大喊,“西连夜——!”

没有人这么呼唤他的名字!这样霸道而嚣张的语气!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能这么唤自己。

他弯起嘴角,恬静的笑了,从椅上缓而雅的立起身来,水蓝色的衣从棕色的椅上慢慢滑落,折痕顺平,垂在他的靴旁,随着他的脚步声,微微晃动。

他来到她的面前,抚着她的面,充满柔情的低声喃问,“朕还以为,阿丑丢下朕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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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喘着气,有一刻的惊愕,猛然回过神来,木屋里根本没有任何着火的迹象,摆设如刚才一模一样,毫无动静。

西连夜方才从椅中起身,睁开双眼,这情景就像是自己打扰了他一个好眠。

“阿丑…”西连夜拿出绢帕,伸向她的额头,她一个大的退步,眼睛圆睁着。

“你做什么!”

西连夜微微一动,将帕子丢到她的身上,嘴角怀着讪笑,“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忘生鼻中依然有着焦灼的味道,她转脸去看,离木屋不远处飘荡着浓烟,散发着浓重的烟熏气。

原来,他待的地方,并没有着火。

西连夜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走到门前,望了不远方烟气飘滚的地方,像是恍然大悟般,直直瞅着苏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