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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传来了微乎极微的声响,他转过半扇面,侧面投在纱帐上一层薄影。

来了…

他的手指玩绕着发丝,听到跃窗声,便知晓是魉白玉之人将她接走了。

自己这般,就是做了背叛梁相之事。

他望着皎月明盘,缓慢而优雅的踱到了窗前,弯下腰,趴在窗棂旁淡淡微笑。

笑容…月般娇美,星般耀亮,云般柔情,玉般惹怜。

“逸郎,我这么做,你定是不会生气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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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儿睡的很是沉稳,睡梦中只觉得屋中飘满了奇异的香气,吸进鼻中,睡的更加死了,连自己何时出了客栈,何时被人绑到这明晃晃的大屋子中也不甚清楚了。

屋中不算奢侈却也摆设得当,梁柱毅立,漆金座椅,长榻软褥,屋中熏着极浅的熏香气味。

她是被明亮的灯火刺疼了眼,嘤咛一声,困难睁开了眼。

伸出手臂,想去挡那强烈耀眼的光芒,一双手,已经覆到了她的脸面上。

“阿生,终于醒了啊…”

深泉幽谷般水滴清脆的声响,语气虽平淡而温柔,并分明中带着微微颤抖,像是播撒了无数的缱绻在其中一般。

苏漪儿先是一愣,继而拿下了挡住自己眼睛的那只优美而修长的手指,看清了坐在床榻前人的脸面。

一身月白衣裳,脸如桃杏,挺鼻俊眉,姿态闲雅,瞳仁灵动,水晶幽亮,远观似孤瘦雪霜姿,近望似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的笑容挂在面孔上,眼中满是温柔笑意。

她脸上带着迷茫,声音有着戒备,“你是谁?”

魉白玉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七分温柔,三分自信。

“你的夫君,魉白玉。”

“夫君…”

苏漪儿一脸怔愕望着这陌生的容颜,“你…是我的夫君…?”

魉白玉握住她的手臂,眼神扫过腕上的玉镯,笑的浅淡,“阿生的手腕上,不是带有你送你的信物么?”

苏漪儿坐起身,卸下手上碧绿的镯子,灯火下那清逸的玉字极其显眼,火光下闪耀,她却觉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他起身走到一扇梳妆镜前,拿起一绣花木槿盒子,打开来,拿出相同的玉镯,递予她面前,“这是阿生赠我的信物。”

苏漪儿接过一看,看到笙字后,满脸不解问道:“阿生?你为何唤我阿生?”

魉白玉盯着她的脸面,看了半晌,眼中飘过一抹惆怅。

“阿生果然将以前的一切都忘了…”

她摆弄着两只镯,小声道:“不好意思,听师娘说我在山间撞坏了脑袋,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他笑,拿过鞋子来,放到床榻边,眼角微微弯了起来,笑容很是美丽,“不妨事,阿生不记得我也好,重新认识我也好,只要你能在我旁边就好。”

苏漪儿对着他那温柔似锦的笑容,只能呆愣的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子,刚将腿放下榻,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玲珑的小脚,她脚心一片火烫,惊呼出声,“你做什么!”

他弯下腰来,“将你接来时他们用了迷香,阿生刚刚醒来,手脚还未恢复,不甚灵活,我只是帮你穿上鞋子而已。”

苏漪儿很是别扭,他的手心很是温暖,甚至是慰烫的,但望着那诚挚的眸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只好任由他为自己穿鞋子。

她只是没想到他的夫君是长相这么美的人,师娘公子流苏是美,但阴柔气息过重,而眼前人浑身都是如竹般清琅若仙,俊逸飘炔的气质,一举一动不似凡人,温柔至极。

魉白玉直起身,看到她蹙眉思考,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定有许多疑问,一会儿用了晚膳后我一一讲给你听,可好?”

苏漪儿抬起头,望着穿好的鞋子,点了点头,“嗯。”

魉白玉吩咐人备晚膳,便坐到了桌前,微笑着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中全是满足。

苏漪儿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便在屋中来回走动,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脸疑问,“我的夜儿呢?”

“夜儿?”他脸色微变,“夜儿——是谁?”

“皮毛红色,像猫儿这么大,眼睛黑色,怒时会变成火红色…”

她认真描述着夜儿的模样,他黯淡的脸色渐渐回复,轻轻舒了一口气,“阿生放心,它也中了迷烟,只是苏醒的会晚些,现在隔房中由人照料着。”

苏漪儿点头,这时有人进了屋中摆上珍馐玉食,她侧首一看,全是自己喜欢的菜式,不禁诧异,“你怎知我喜欢吃这些?”

他道:“我既是阿生的夫君,自然是知晓的。”

白玉,我会帮你的

更新时间:2014-8-20 0:46:40 本章字数:11332

他道:“我既是阿生的夫君,自然是知晓的。”

他的话语理所当然,苏漪儿倒是有些羞愧了,本来自己失忆忘记了他就是自己的责任,如今看他待自己温柔和宠溺的举动,她想,在从前,他与她之间定是情浓意和,极其相亲相爱的。

想到此,她跑到膳桌前,主动挨着他坐到他的身旁,“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们的从前,我们之间的一切,甚至…我们之间的情意…”

“阿生…”

“你也不用将从前一一讲给我听”,她抬头向他笑,“若我以前是喜欢你的,我想,我会再次喜欢上你的。”

魉白玉深深凝视她,嘴角的笑始终没有掩去,“好,我候着你…恋上我…”

此刻挨的近,忘生鼻中飘进淡淡的墨香气息,清雅怡人。

她脑中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为何不是桃花香气…或者是浓香的酒酿香气…

两人开始用膳,苏漪儿一天未用膳,又加上在凉山总是粗茶淡饭素食入口,如今见了自己喜欢的,便开始放肆吃起来。

魉白玉只是在旁微笑望着她,不停嘱咐,“慢些,别噎着…”

“没人跟你抢…”

“阿生,咬着舌头了么,这是粥,这是莲子汤,还是喝清茶…”

苏漪儿在他满面的关怀中用了膳,吃饱喝足了,才辛苦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太饿了。”

他脸上一脸心疼,“是我没顾好你,以后不会让你再像这般了。”

她望着他的眼神,久久不能回神,在凉山的她这些日子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夫君的模样,有时是梦里那双眼睛幻化成的脸面,有时是夜儿变成人类的模样,奇奇怪怪的念头有许多,她就是没有想过,她的夫君…

是这么一个极致温柔的人。

他的眸子里,除了自己,什么也望不见,只有她而已。

苏漪儿垂下头,脸面有些温热,她咳了一声,“听师娘说过两日我要进相府,然后再嫁给你,为什么现在将我绑了进来?”

“你是苏相威胁我的把柄”,魉白玉眼眸一沉,“多亏流苏公子相助,提前通知予你的行踪,我才能得以将你提前接了回来,最重要的是…”

他定定望着她,“我怕阿生你受伤害。”

苏漪儿抬脸,“梁相为何要拿我威胁你?”

“傻阿生,因为我在乎的,只有你啊”,他不可置否的抚着她的发丝,“受牵制之君定难以强国,梁相是极有野心之人,为防止以后有所变故,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想保护你。”

苏漪儿似懂非懂,“那几日后的立后大典呢?”

魉白玉抬首望着撺耀的灯火,“苏相为借兵,以你威胁我娶凤殇国九公主为后,我拒了,所以…这次与衍之战…为了守着阿生…必须赢。”

他脸上是坚决,低下头,牵住她的手,“不该向你说这些的,阿生不该担忧这些的。”

苏漪儿望着两人相握的手,问:“还有一个问题,为何唤我阿生?”

身形一震,转过身来,满载柔情,“以前不是你让我这么唤的么?”

他的声音淡淡的,飘渺如云,“以前…你喜欢唤我白玉。”

她头顶一道东西闪过,去抓,却又是一片空白。

偌大的殿堂中,夜风袭来,吹熄了屋中程亮的灯火,苏漪儿抬起一张满是笑颜的脸面,声音娇俏却也无比坚定。

“打败衍京,我会帮你的,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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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大典被魉白玉向后推迟了,在苏千辅怂恿下,大臣们力主娶凤殇九公主为后,若不然,便只有赢了胜仗后才能立苏漪儿为后。

所以,在此之前,苏漪儿被魉白玉雪藏在屋中,不能为他人所碰见言道。

苏漪儿被魉白玉安置在寝宫中的隔房内,夜晚时,夜儿被侍女抱了过来,夜儿对这里陌生的环境极其不适应,张牙舞爪的到处咬人。

无耐之下,她只好又把夜儿栓了起来,她所住的房中除了送膳时便没人敢再进来。

每日踏进房中最频繁的便是她未来的夫婿——魉白玉了,他每每来总是带上些新鲜玩意儿给她耍,总是怕她无聊了厌烦了,有时还会做些木雕玩意儿给她。

他的心意,她全明了,也坦然接受,谁让这是他的夫呢!

这早刚起,门帘响动,梁玉身着皇袍走进屋中,嘴角带着浅浅笑意,“阿生醒了?”

苏漪儿正坐在窗前懒洋洋晒太阳,听见声音转过面去,松散应一声,又趴了下去。

他走到她身边,双手扶在她肩头上,“怎么了,可是无聊了?”

她摇头,望着窗外来回走动的宫女,一脸欣羡道:“我也想出去走走,总是待到屋中,有些闷的慌。”

“倒也不是不可”,魉白玉将她身子转过来,“只是在凉山期间,梁相曾去探过你,怕你外出被他识出…”

“我想到了,”苏漪儿回头对魉白玉笑,“你也是的,我撞坏了脑袋不好使,你也不知提醒我,我每日不是戴着面具的么?”

魉白玉身子一怔,他每日来时大都在用膳时分,从将她接进魉宫中到现在都是这个模样,他以为…这便是她祛除胎记后的模样…

苏漪儿雀跃到镜前,手抚着面颊,“只是觉得师娘这面具做的还不错,这几日虽然戴的厌倦了,但既然梁相见过是以前的面容,那他定是认不出来的,还要多谢师娘呢,总算能出门了…”

她自言自语着,转脸看去,望见魉白玉仍然一脸傻怔愣在那里。

“让我看看…”他动了动唇,声音极为轻,“阿生的模样…”

苏漪儿摸着脸颊,看到他目光中带着期盼,迟疑一会儿,便道:“好吧。”

面具揭下,一张倾世绝俗,容色娇艳的面庞就呈现在他的面前。

芙蓉秀脸下,清澈明亮的瞳孔,柳眉弯弯,长睫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双颊晕红,星眼如波,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让人片刻不得忽视。

魉白玉走到她面前,手抚着她无暇柔嫩的左面,眼中承载了满满的柔情。

“是阿生…果然是阿生啊…”

这样绝色的女子,果然是阿生没错啊!

苏漪儿眉头轻皱,“你为何这么惊讶,难道我以前不是这个模样么?”

“不是”,他一声轻笑,将她揽到怀中,“只是,我太想念阿生了。”

苏漪儿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该用陌生的容颜去面对一个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于是心中起了愧意,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她将脸埋到他的胸膛上,耳旁传来沉稳的心脏跳动声,清香气息直冲入鼻,淡若天边雪莲,却嗅闻起来极其舒服。

这怀抱,对她来说,很陌生,却不讨厌。

魉白玉坐到她面前,手指执起了眉笔,“如琬似花,粉妆玉琢,螓首蛾眉,朱唇皓齿,佳人一笑,回眸生花。”

他将她整张面容夸了个遍,漪儿从未听过这样的夸赞,脸色淡淡蒙上了一层粉光。

魉白玉不再说话,只是一脸沉静的举起手中细长的眉笔,轻轻落在她的眉峰上,“来为阿生画眉,可好?”

漪儿不敢直视这目柔情,便垂下脸点点头。

他的手指触到她的柔肤上,轻描点缀,画着她的弯柳叶眉,神情极其专注。

两人靠的极近,苏漪儿能清楚的看到他根根分明卷而长的睫毛,又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吐在自己面颊上。

心跳的极快,这样亲近的举动她从未体验过,于是抬起眼道:“以前,你常常帮我画眉么?”

魉白玉摇头,“不,以前,我常为阿生做画。”

她起了兴致,“拿来给我看看可好?”

他手中笔停了停,放下了眉笔,笑道:“阿生想看,我再画给你便是,何必看从前的呢。”

她思诌片刻,虽有些迟疑和不快,还是点了点头。

魉白玉笑:“我有东西送给阿生。”

话音刚落,有几个内监走进屋中,一齐搬着一张桃木摇椅,搁到了床榻旁,行了礼后便出去了。

苏漪儿望着那张椅,脸上随即展开了笑容。

不知为何,她看到这张椅就特别的开心,雀跃的跑到跟前,躺了上去,晃动起来,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魉白玉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模样,“喜欢么?”

漪儿微笑点头,手抚着椅上刻着花纹的木身,心中一片凄凉与难过。

凄凉,为何?难过,为何?

她全全不知,脑袋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心中懊恼着自己什么都忆不起。

闭上眼,听着吱呀吱呀的声响,眼前攸得闪现出似曾相识的情景,桃花满山飞舞,浅紫的衣,那双熟悉的眸,还有一双雪白的靴…

靴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桃花,粉嫩般的美丽,灼的她快睁不开眼来。

“丑…”

她猛然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和魉白玉温柔的面容,彷佛如隔恍世一般。

丑…谁在唤…是在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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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咱们何时回军营去,已待在这魉京内三日了。”

叶公公弯腰垂首询问坐在椅前沉思的男子,满面担忧,“魉国做出卑鄙之举,散布麒麟在我衍这样的假消息,听闻凤殇正欲与大轩一齐攻衍京…可如何是好啊?”

西连夜看了会儿魉京内变换多彩的云端,扫视叶公公一眼,“朕将主要兵力留在了衍京,只带出了两万精兵迎战,是为了防备这样的状况,倒也不用担忧。”

他起身,走到门前,“况且相比这些来说,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三日调查,并没有她的踪迹,现在…只剩一个地方尚未查看,那便是魉国皇宫——魉宫。

叶公公跪倒在地上,“皇上,难道你果真打算只身入魉宫去?这太过危险啊!”

西连夜想了想,从腰间拿下兵符令牌,放置到桌上,“七日后,朕若归,便亲自下令;朕不归,见牌如见圣令,攻魉。”

叶公公哆嗦着拿起牌子,护到自己怀中,猛力磕头,“还请皇上龙体保重,丑妃娘娘也许真的是…已经去了。”

西连夜靠在门前,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沉下眼眸,旋身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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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魉附近的衍军营有异动,魉白玉与大臣们商讨抗敌之策,便有两日没来看苏漪儿。

苏漪儿抱着夜儿独自走到了魉白玉寝宫的后院中,这里种满花草,修建着假山桥梁,水声潺潺,凉亭雅筑,花草随风相迎接,倒不像是深宫,像是文人雅士所居雅筑。

她和夜儿到了这里,便放下夜儿任它再草地上撒欢玩耍,自己躺在隐秘的花丛草地上,眯着眼望着湛蓝的天空,虽百般无赖却也惬意。

苏漪儿闭上眼,耳边传来了微风呜鸣声,随着风,飘入鼻中一股清香气息。

她猛然睁开眼,坐起身子,这味道…似乎是想念了已久的味道,酒似桃花香,醉人如仙酿。

耳边传来了走动声,转过脸去,身后一位身着浅紫色衣裳的公子徐步前行向她走来。

定睛一望,是他!那曾经有两面之缘的公子!

西连夜走到她面前,垂首望着坐在地上仰头看自己身着宫女服的她,“原来是你。”

苏漪儿愣了愣,点头道:“是我。”

她的声音一出口,西连夜眸中闪出斑斓的光彩,“你是这里的宫女?”

苏漪儿点头,“嗯,刚进宫几日,公子又是为何来到宫中?”

他望着前方楼台朱雀,那是苏白玉的寝宫,抿唇一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来寻人,只是现在迷了路,姑娘可否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