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常王与冯宁往宫中请安的,阿眸就觉得不应该继续宅下去了,该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了,穿得格外金光灿烂,志得意满地就跟着元湛进了宫。

一进门,抬头看过来的皇后就惊呆了。

自家小混蛋,这短短几日,竟胖了一圈儿,小脸蛋儿上全是肉。

虽然还是十分好看美丽,不过,不过也不是从前消瘦的模样了。

还穿着一身儿金碧辉煌,跟地主老财似的灿烂衣裳,上头毛嘟嘟的孔雀毛一把一把的,将一张白皙的小脸儿映衬得格外五光十色。

“这一身儿,倒是稀罕。”皇后拉了阿眸到了面前,见她笑嘻嘻的精神不错,只是眼下黑乎乎的一圈儿,又见元湛虽面无表情,然而神色餍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对小夫妻感情好十分欢喜的,这年头儿若是俩精神好皇后娘娘才得睡不着觉,她只摸了摸阿眸的头发,见上头还插了一根通透的翡翠簪子,便颔首笑道,“瞧着就富贵,倒像是你的喜好。”

皇帝陛下正容坐在一旁,嘴角抽搐了一下,就不发表评论了。

“阿湛也说这一身儿好看!”小姑娘仰着小脑袋得意地说道。

“很好看,我很喜欢。”元湛此时坐在一旁,见皇帝陛下看向自己的目光幽幽的,生出幽怨来,皱了皱眉,侧身离他远了点儿。

“你几天没上朝了?对得起我么?”皇帝执着地追着这倒霉弟弟问道。

元湛用高傲的眼神看着自家皇兄,见他默默地看着自己,便眯着眼睛问道,“皇兄,想要我做什么?”

“你这么干领俸禄不干活儿……”皇帝陛下觉得最大的蛀虫就是广宁王这厮了,天天拿着亲王外加在六部的俸禄,还经常翘班儿不来,只知道在府中跟自家王妃玩耍,这太叫皇帝陛下接受不了了,急忙在元湛冷冷的哼声中继续说道,“这多不好呢?国库啊,如今也不大宽裕,你说你……”

“与本王何干!”元湛觉得自己得养一只贪吃懒惰的王妃特别地烧钱,拒绝给自己降工资。

“皇兄好小气,日子没法儿过了。”上头一只竖着耳朵偷听,骇然发现自家王府要降薪的王妃娘娘,嘴里叼着一块甜糕,一边在皇后的怀里打滚儿。

“这两个孩子年轻,府中空虚,你做什么克扣呢?”皇后抱着在怀里假哭,还偷偷冲着呆滞的皇帝吐舌头扮鬼脸儿的阿眸,便与皇帝叹气说道,“这都是你的弟弟弟妹的,好好儿照顾才是真的。若真缺钱,”她含糊地说道,“那个什么宋尚书,不是就该罚些俸禄么?”见皇帝呆呆地点头,皇后低头摸着得意地笑起来的阿眸说道,“这孩子,日后你可不许欺负的。”

“我还敢欺负她?”皇帝不知多少的黑历史扣在小混蛋的手里呢!

正对着皇帝吐舌头得意呢,阿眸就见门外,两个并肩而立,看起来十分和谐的人影一同进来,顿时就醋了。

冯宁本不是红妆之女,今日穿着的也是一件红色的衣裳,然而却并不是宫裙更似利落的袍子,眉目间越发地清朗,头上一顶白玉观灼灼生辉格外俊俏,就叫阿眸躲在皇后的怀里偷偷儿地擦了一把口水。

常王喜气洋洋的,显然这几日过得不错。

“我就说的,天赐良缘,就是不一样。”皇后看着挺拔,满面春风的冯宁,就觉得这妹妹算是苦尽甘来了,又见常王扶着冯宁,冯宁转头眯着眼睛看着常王的模样,眼眶都湿润了起来,与一旁摸着嘴角笑的皇帝说道,“他们这岁数儿也不小了,叫我说,别叫他们多在前朝累着,早些开枝散叶才好。”见皇帝满面笑容地听了,她看着面前的弟弟弟妹们,回头去看了看身后一个大篮子,顿觉圆满。

大篮子里衬着软绵绵的小垫子小被子,里头睡着一只胖嘟嘟的小猫仔儿,黄橙橙的。

“它好些了没有?”一番的问话,知道冯宁与常王十分和睦,阿眸就探头去扒拉胖猫仔儿的小身子,转头与皇后眼巴巴地问道。

“前儿睁眼看了我一眼,还叫了一声。”如今胖猫仔儿的篮子就在皇后床头的,有个风吹草动的她都知道,便与松了一口气的阿眸柔声笑道,“可比你从前乖多了。”

小坏蛋那一睁眼,就得翻天呀!

“我就当这是表扬我了。”王妃大人厚颜无耻地叫道,顺便与下头默然不语的冯宁奸笑问道,“嫂子府里那些美人儿,怎么料理了呢?”

听了这个,一旁的常王脸上就耷拉下来了。

“都是出身可怜的人,若出府,那等容貌就是招祸。”

冯宁明白常王为何将这些美貌的奴婢收在王府之中,盖因这样的年月儿,若没有点庇护,生得越好,这下场就越惨,此时想到那一群丫头小厮的在自己面前恋恋不舍地哭着要服侍她,她虽然粗糙些,却也看出这些孩子没有歹意,便缓了脸色温声道,“我叫他们留在府中,跟从前一样儿,左右王府也要人服侍,何必再进陌生的人?”

这些丫头打从一开始就服侍她,自然叫她更在意些。

常王扁了扁嘴儿,耷拉着头不说话。

这群小妖精天天围在自家王妃面前殷勤得不得了,又是拿手鸡汤又是新做了衣裳什么的,好叫王爷生气呀!

“你是有善心的人。”皇帝觉得冯宁很不错,便温声道,“只是平日里,不要冷落了九弟。”

“知道了。”冯宁转头见常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笑了笑,低头转着手上的茶杯不说话了。

“既然成亲完了,你是不是得回宫来?”冯宁还干着禁卫统领呢,这阵子空缺,虽并不叫禁卫手忙脚乱,然而皇帝觉得,这禁卫不叫自己人握着,心里就不踏实,此时对着微微颔首的冯宁笑道,“禁卫们各处的统领,都很敬服你,日后,你不必避嫌,继续做就是。”

若寻常,一个亲王妃手握宫中禁卫还了得?!这简直就得叫皇帝夜不能寐了,谁知道这王妃会不会想帮自家王爷改朝换代一下呢?

这可不是皇后她妹的那种意思了。

“虽您信重我,然而……”冯宁表达了一下对皇帝陛下信任自己的感动,这才慢慢地说道,“臣,不想做了。”

“什么?!”这是被炒了鱿鱼的皇帝陛下!

“什么?!”这是惊喜的,还不知自家冯将军有了这个心思,正哀叹要彼此又要个从前似的牛郎织女的常王殿下。

万恶的王母娘娘自然是常王他哥了!

“我不做了,该服侍自家王爷才是正经。”冯宁本不愿叫常王为了自己吃委屈的,又见常王惊喜,便定了心,认真地说道,“我与王爷这一路不易,日后,只希望朝夕相对,不要分离。”

常王殿下听得好感动,泪眼模糊的,不是在宫里,一头滚进自家王妃怀里哭一场都有了。

他以为自己在冯将军的心里不过是一般重要,如今才知道,原来是特别重要。

这气氛连阿眸都缩了缩脖子,没敢说什么自己以后能经常往常王府寻嫂子玩耍这样的话了。

还不得叫常王狗急跳墙呀!

“太叫人感动了。”阿眸装模作样地掩了掩眼角的泪花儿,小声儿怂恿皇后道,“当庆祝一下。”好好儿地吃一顿才是正经呀。

“你说的对。”皇后欣慰极了,虽然知道妹妹能干,却也希望妹妹一家和美的,此时擦干了眼角儿,见常王与冯宁相视而笑,就跟画儿里头的一样,只觉得心满意足,正听了阿眸的话叫人下去预备精致的膳食,又叫冯宁与常王往太后处请安,这才见太子元德贴着墙角儿慢慢地走过来,想到他最近不大回宫,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皇后便招呼地唤了一声道,“这是做什么去?”

“才见了王叔与姨母。”元德心里存着事儿,此时却不愿叫皇后跟着悬心,急忙赔笑上前说道。

“小孩子家家的,叫他自己忙去。”阿眸就笑嘻嘻地推着皇后说道。

元德趁着这个时候,冲着这婶子挤眉弄眼。

阿眸一呆,之后咳了一声望天。

“说话儿去吧!”这瞒不住人的,皇后知道俩孩子要好的,便与阿眸温声道,“回头回来吃饭。”

“如此,我去教导教导侄儿。”阿眸急忙笑嘻嘻地起身,见元湛也跟着自己出来,格外地有靠山的感觉,心里就踏实了,这才一路跟着垂头仿佛心事重重的元德进了御花园,四处看了看,觉得这不是杀人灭口的节奏,便鼓着眼睛小声拉着他问道,“怎么了?”见元德欲言又止,她想到了前头给元德出的主意,顿时就担心了起来,忍不住问道,“难道是事儿,办坏了?”

元德见阿眸紧张,不由嘿嘿地笑了两声,格外地奸诈。

见他如此,王妃大人的心里就一松,之后就是一怒!

第217章

“你逗我呢!”王妃大人气势汹汹地叉腰问道。

这造型堪比茶壶,还是胖嘟嘟的那种,元德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撇头笑了。

“说!”想到自己这样紧张太子,小伙伴儿却拿她开涮,没准儿心里还得说一句“愚蠢的婶子哟”,王妃大人就觉得深深地被伤害了,咔吧咔吧捏着手指眯着眼睛瞪着元德,龇牙咧嘴地威胁道,“不给个说法儿!今日,你就留在这里罢!”她四处看了看,摆出了一个武林高手的造型冷冷地说道,“此地茫茫青山绿水,你,你也该满足了!”

“不是笑婶子您。”祖宗变成人,还是祖宗。元德揉了揉眼睛,这才对着阿眸拱手讨好地说道,“您的主意很不错,我用了,这群王八羔子把银子都填补上了。”

说完,他的面上生出了一丝厌恶,显然对贪婪之人有些十分的不快,却很好地掩在了眼底,轻轻地说道,“吏治不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肃清,我与父皇说了,只好缓缓图之,先诛首恶,再论其他。”

“你的心事?”

“是阿智。”元德皱了皱眉,有些不快地说道,“他这些日子常有他表姐的书信来……”

叫人不喜的是,仿佛是知道象王太妃不待见自己,不会叫自己与元智通信,这表姐寻常里只将书信送到元智与元德处事之处,信上可怜得不行,倒叫人看着唏嘘。

也因此,元德多少知道些,心里自然有些厌烦。

那女子为了的,如今看来并不是幡然悔悟,发现表弟是自己真爱来的,而是为了……出一口气。

那家人因宋尚书失了帝宠,又与象王府闹起来,仿佛已经孤立无援翻身不能,就将她撇下转头要聘另一家的勋贵之女,这就跟一个大耳瓜子抽在了这女子的脸上一般。

太打脸,况一脚踩空,这表姐已经成了没人要的,谁敢去娶与象王元智退亲的人呢?

开罪元智,就与得罪与元智要好的太子与大皇子等同,别说如今混不下去,那日后皇帝驾崩,几十年后也好不了。

宋尚书也恼怒这样给家中其他女孩儿带来了不好名声的孙女儿,若不是前头顾忌着别的孙女儿的名声,那老头儿也不会上蹿下跳的又要结亲承恩公府的冯宽,又要先下手为强寻了一个天大的矛盾,宁可叫大家都觉得自己是个为了庶妹得罪同胞妹妹象王太妃的脑残,也断断不肯承认这孙女儿是与别人有了私情的,如今更有那家里竟不肯结亲,越发地不喜这个孙女儿,如今只关在家中不肯与她张目。

看信上的意思,仿佛还要将她远远地嫁到外地去,不要在京中引起风波叫人看笑话。

“还巴望阿智?”阿眸很把抱着猫的小少年当回事儿的,当年得了多少好处呢,此时便有心为小伙伴儿张目,十分不快地问道,“难道宋尚书也是这个意思?”

“我瞧着,宋老大人不知道。”元德贼兮兮地说道。

他看了看左右,见四周无人,只有一个抱臂冷眼看着自己的王叔,急忙与婶子远了点儿,这才放心,轻声说道,“父皇是真的恼了,前儿还要继续削他,还是象王太妃到底没舍得,求到父皇面前说是他一心在朝中效力,因此才疏忽了家中的教养。这个倒是真的。”

元德敛目淡淡地说道,“宋老大人是个很拼命的人,我曾听人说,当年他做河道总督的时候,几次过家门不入,平日间都只睡在河堤上。”

阿眸一怔,回头去看元湛。

“这个是真的,”元湛微微颔首说道,“当年父王,”这说的就是前头的广宁王了,“曾与他共事,言道他虽然油滑,却是个务实的人。”

谁敢就睡在河堤上眼瞅着河水泛滥呢?不小心真的要命的。只这一点,就已经叫人钦佩。

也是因这些功劳,并未依靠象王太妃的势力,宋尚书回转京中就做了户部尚书,一做就是十几年。

户部是肥缺,更有许多的账本儿花销,元德只办了皇帝的万寿就差点儿折里头,更不要提做了许多年的尚书大人。

若不是因有苦劳,皇帝也不会恼怒得要命,却还是没有革了宋老头儿的差事。

“原来如此。”阿眸听了一个尚书大人的励志奋斗史,真是特别地心潮澎湃,之后沉了脸问道,“那也不该叫阿智委屈!”

再辛苦,管她屁事!

“您这话是对的,我说这话,只说这事儿只怕宋老大人不知道。”

老头儿如今正忙着给自己刷分呢,哪里顾得上家里,况也不会想到家中会有人狗胆包天连他都隐瞒,元德顿了顿,见阿眸默默地看着自己,便轻声说道,“阿智虽然对她无意,然而到底记得这是自己的表姐,也记得与她说话时很有默契的时光。”见阿眸颔首,他也觉得元智这是有点儿忒善良了些。

换了太子殿下,这点子书信都给她丢街上去,好好儿给她扬扬名!

“叫我的意思,她是想再嫁给阿智做个王妃,叫瞧不起她的人都只能仰头看她,这份儿心倒是不错,是个有进取心的好姑娘。”阿眸顿了顿,又见元德皱眉,仿佛十分不喜,就不由在心中怀疑了起来,想着元智清秀,元德竟然现在还不想寻个媳妇儿,不由忍不住探头探脑地问道,“你,你对阿智很上心呀?”见元德自然而然地点头,她对着手指有些纠结地问道,“这么喜欢他呀?”

“您这真想多了。”元德顿时就明白了这婶子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顿时嘴角就抽搐了起来。

太子殿下虽然没想娶媳妇儿,但也没想过惊世骇俗来个旷世恋曲啥的。

与其喜欢别人家的孩子的元智,还不如喜欢自家胖猫仔儿呢。

“真的想多了么?”阿眸有些放松,又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才与元德笑嘻嘻地说道,“这也算事儿!那信都给宋尚书送去,叫他也看看自家孙女的文采就是。”

“阿智虽想着如此,只是到底为难。”元德忍不住与垂头的阿眸抱怨地说道,“他恐宋尚书打死他表姐。”

要不怎么说女子心海底针呢,实在麻烦,太子殿下真心觉得够了!

这么有才学有美貌的姑娘呢,一转眼就有这样的心机,实在叫元德悚然而惊。

“他不怕叫他表姐赖上他,就忍着呗,不定啥时候还得投水自尽一回。”女子急眼能干出很惊天动地的事儿的,若人家真的想要嫁给他,闹出什么来叫元智百口莫辩,那怎么办?阿眸很同情那位姑娘,换了她自己,叫渣男欺骗了一把感情再一脚踢开也得黑化,只是这黑化,自己黑化就行了,不好黑到无辜的人头上去的,若如此,这与那渣男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女孩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与我说说。”阿眸便忍不住问道。

“能与阿智定亲,那容貌学问自然是最好的。”元德曾见过那表姐一面的,回忆了一下,这才客观地说道,“是个美人。”

“然后呢?”

“初时我见她与阿智极好的,说话也投契,阿智也仿佛很快活,话说得都多了。”不像跟自己,那小子一说话就带了鄙夷的小眼神儿,仿佛自己智商不够似的。

当然智商上确实差距大了点儿。

元德低头把玩着腰间的明黄腰带,努力地想了想,这才轻声说道,“招待人时也不错,虽有几分清高,不过也就那样儿,谁能与个小女子计较呢?”见阿眸点了点头,之后自己转身寻了一处假山凸起的地方跳上去坐下,抱着陪在她身边的元湛的手臂认真地听着,太子殿下也觉得自家小伙伴儿蛮倒霉的,咳了一声动了动自己身上的狐裘,见自家王叔已经给祖宗披上了,这才放了手无奈地说道,“只是一朝变故。她与阿智哭着说他是个好人,但是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为了这张好人卡,阿眸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苦情男配的标配来的!

别管什么暖男冷男痴情男的,遇上了金手指大开的男主,那就是一炮灰的命。

女配亦然。

叫她说,元智他表姐就有点儿这么个意思了,若不能有幸跟死鬼阿慧似的来把重生复仇,那基本就已经出局了。

“行了我知道了。”后头的,围观了象王府八卦的王妃殿下多少知道些,此时觉得头疼极了,又见元德脸上十分郁闷,便摸着下巴说道,“这姑娘也是自作自受,好好儿的阿智不珍惜,自己偏要折腾,如今闹成这样,做什么还要叫阿智跟着她难过呢?”她顿了顿,便敛目有些冰冷地说道,“阿智心软,更显纯良,有他在你的身边,是你的福气。”

“就是因这个,我才看重他。”元智不愿意对表姐下狠手,元德虽然嘴上说他优柔寡断,然而心里却更尊重些的。

若不顾这姑娘的死活先报复一把闹得她非去死不行,元德虽然觉得这是应该的,然而本心却不会再这样亲近了。

“您说,如今怎么办呢?”元德烦死这点儿事儿了,前朝乱七八糟的不知多少,谁有心与个姑娘歪缠呢?

“叫我说呀,冤有头债有主。”王妃大人吸了吸鼻子,感慨地看着这个冬天花儿都不开,八卦都少了的破天儿,憋着坏水儿嘿嘿地与元德笑了起来,竖着小手指头慢悠悠地说道,“能对阿智都这样执着,可见是个不抛弃不放弃的姑娘,如此,该叫渣……那有情人消受一番,才不负这一往情深不是?”

第218章

见这婶子这样智珠在握淡定微笑,太子殿下顿时肃然起敬了。

要说这女子的事儿,还得女子来办,这愁得元智小少年饭都吃不下去,就差忘了喂猫的破事儿,在人家广宁王妃的心上根本就不算啥,简直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节奏,崇拜了一下,元德急忙问道,“怎么冤有头债有主呢?”

“告家长呗。”王妃大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她仰着小脸儿格外地得意,就叫元德无语了。

这个,祖宗想当年的时候,也是这么理直气壮干坏事儿的。

“阿智不想叫他表姐被宋尚书责难。”这么简单,还用愁成这样儿?元德小心翼翼地说道,见婶子下意识地拿爪子呼噜了一下耳朵,竟觉得十分有趣,就听见阿眸唧唧歪歪地说道,“这个,她家长许多的,告她娘,她娘能坑她?”

“她娘早就知道好吧?不然那信还能出的了尚书府?”元德这愁死了,见阿眸哼哼唧唧地撇嘴看着自己,很委屈的,急忙妥协地说道,“告去吧告去吧,左右倒霉的又不是我。”他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伤感地说道,“只恐阿智想不明白,生出别的来。”

这拿着元智小少年说事儿,阿眸哼了一声。

“你若是不喜欢,我带着人抄了那小子的家,捆了他往尚书府去就是。”元湛不喜这样势力的感情,又见阿眸又卖关子又装模作样的,一张雪白的小脸儿都兴奋得鼓起来了,摸了摸,觉得有些凉,便皱了皱眉头。

“抄家?!”元德心说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呀!

“这么个东西,抄了他算是便宜他了!”阿眸微微皱眉,只觉得始乱终弃的那都是王八羔子,虽然元智的表姐有错,然而最后关头为了点子利益就背叛的家伙更叫人生气的,此时便哼哼唧唧地说道,“你放心,改天我见见她你就知道了。”

“都托给婶子了。”元德松了一口气,见阿眸叫元湛拉着手匆匆往回走,仿佛很担心冻着了她,急忙跟着小声儿笑道,“好容易进宫一次,婶子去给太后娘娘请个安?太后娘娘处,您有大惊喜!”

“给我做了肉?”阿眸陡然转头惊喜地问道。

这婶子大抵是没有更高的追求了,元德低头咳了一声。

“那老太太吝啬的很,大概不会。”高兴过后,阿眸失落地垂下了自己的小脑袋,喃喃地嘀咕了两声,撇了撇嘴儿,觉得太后那老太太每次见着自己都皮笑肉不笑,还不如从前对着胖猫仔儿真心呢。

想当初那大肘子,太后也没有吝啬过呀。

“都是太后看不到你的好。”元湛将小脑袋耷拉下来了,便低头摸了摸。

因太后并不知道阿眸就是当初的胖猫仔儿,虽然前儿广宁王妃才醒的时候随大流儿赏了点子好东西,然而都不过是面子情,之后并不十分热络,只当寻常的庶子媳妇儿看待。阿眸进宫了几回也不过是寻常请安之后看着老太太发呆,一点儿都没有一见如故啥的。

不过王妃自不是银子人见人爱,倒也不放在心上。

银子还有清高的人骂一句铜臭呢。

“你去瞧瞧。竟叫我大开眼界的。”元德这回卖关子得很像模像样,见阿眸不屑地仰头一哼,却脚下一转往太后的宫中去了,显然很在乎那什么惊喜,便跟了上去,一边笑与阿眸一边说道,“阿清叫我多谢婶子。”

这说的就是苦守弱水的黑小子元清了,想到弱水,阿眸的目光就温柔了许多,转头问道,“弱水最近可好?”她叹气道,“这孩子心软,又舍不下旧日的情分,虽前次我说了重话,不过她并不是能拉下脸的人。好在她那哥哥嫂子的都还知道廉耻,也不至得寸进尺。”

“真敢得寸进尺,王伯还不叫他滚回乡下去?”元德笑呵呵地说道,英俊的脸上全是和气,说出来的话却不大和睦了。

承安王虽然看着各种嫌弃做过丫头宫女儿的弱水,然而谁真敢在他面前踩这儿媳妇儿一脚试试!

不往死里掐那就不是小心眼儿的承安王了。

当然,这么个小心眼儿的评价,就是格外小心眼儿的广宁王妃做出来的了。

“成亲了离了那府里就好了。”阿眸偏头想了想,转头问道,“何时成亲?”

“阿清想快着些,这月二十八是良成吉日的,左右都预备好了,不成亲还等什么呢?”元德笑了笑,有些叹气地伤心地说道,“都成了家,这日后,谁陪本太子玩耍呢?”他亲哥元恕就是榜样。

成王殿下自从娶了阿昙,就过起了猫在王府美滋滋的小日子,什么弟弟父皇的,那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