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那样大度,司徒恒成诧异的朝她看一眼。

“总是亲手养大修儿的,半个母亲呢。”韦氏难得的体谅。

她性子刚烈,手段亦是雷厉风行,碰巧司徒恒成也是,故而二人成亲后,常是针锋相对,当年皇太后尚在世也无可奈何,幸好后来韦氏生下来司徒渊,夫妻感情才好些,她也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没料到司徒渊还是遭了暗算。

她从不信他会那样糊涂!

司徒恒成见她这般说,淡淡道:“便去罢。”

二人遂告退。

裴玉娇走出殿门,轻轻呼出一口气,虽然叫他们父皇母后,可他们身上的威势很吓人,便是那种说错一句话就要倒霉的样子,她根本不敢随意开口。抬头看着前方一排排数也数不清的大小宫殿,真想快点离开,可还要去看许贵妃呢。

司徒璟跟司徒修感情深厚,自然与许贵妃不无关系,她知道,司徒修是很尊敬她的。

“在想什么?”见她垂着眼眸,没了动静,司徒修问。

她摇摇头。

他没有再问,与她去往长春殿。

许贵妃像是知道他们会来,早有准备,送与裴玉娇好些物件,又拉着她的手细心温柔的叮嘱事宜,比如身体不舒服要使人请太医,一日三餐怎生安排,府里人情往来,面面俱到,真个儿体贴。

裴玉娇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许贵妃偶尔看向司徒修,眸中也满是慈爱。

直到半个时辰后,二人才告退回去,刚刚从轿子里出来,裴玉娇就在数吃的:“我要吃莲子粥,鸳鸯卷,酱鸡,四喜蒸饺!”

想半天就这四样,不过也确实是她常吃的,司徒修吩咐下去。

去到卧房,两人换上常服,因厨房也没那么快,裴玉娇把宫里得的东西细细看了看,一样样叫丁香收起来。司徒修在书房里,马毅与他禀告事情:“…户部的账务怀王殿下在管,火兵营那里,燕王殿下又催工部赶制鸟铳弄得工部怨气很大。”想起这事儿也有些恼火,顿一顿才道,“姜左已经到衡阳了。”

他便写下一封信交予马毅:“使人送过去,在路上别耽搁,再把素和找来。”

马毅怔了怔,司徒修手下有两支暗卫,一支常留京都,一支分散于华国各处,这素和,乃暗卫中的佼佼者,寻常从不露面,便是他也只见过两回。

他应诺。

司徒修看了会儿两浙地图方才出去,只见八仙桌上已经摆好早膳,她立在桌边等他,笑道:“王爷快请。”

是等他坐下,她才好急着吃罢?

他坐下来,拿起银箸,却见她左右开弓,已经连吃了两个鸳鸯卷下去,又在盯着蒸饺,竹苓给她布上,也是眨眼间便落了肚。

这功夫一点儿没减,他看着她笑,他生来一日三餐便是如此,从不知何为美味,只见着她便明白了,满满的欢快如此容易,就像小狗儿见着主子摇尾巴,就像树苗儿遇到一场雨,那样知足。

可她满口享受着,却混不当自己一回事儿,他就坐在身边,她眼睛里只有吃的,司徒修眼见她伸出银箸,他一下将它夹住,不准她往嘴里塞,淡淡道:“本王也饿了,喂本王。”

第075章

突然这么一句,裴玉娇银箸都没拿稳,从手里掉落下来。

两个丫环也忍不住朝司徒修偷瞄,好好的吃饭竟然要主子喂,哪个不吃惊,主子在家里都是被喂的那个!

司徒修浑不在乎,报名字:“蒸饺。”

看来是真的,裴玉娇心想上辈子与他同桌用膳,从来没听他提过这种要求,真真是怪了,隔了一世,人完全不一样。可他又不是没有手,怎得要她喂呢,也不是小孩儿。她犹犹豫豫的,司徒修叫丫环们下去。

眼见就只剩下他二人,裴玉娇直觉不太好,他身量高,坐在那儿都比她高了一截,如今沉着脸等她喂,就好像饿了的大老虎,连忙拿起银箸夹只蒸饺放到他嘴边。

他咬上去一口,少了半个。

她怕饺子掉下来,用手托着,蒸饺里的汁水却滴下来,落在她掌心,她疼的缩手。

他顾不上吃了,抓住她的手看,蒋大厨做得四喜蒸饺很可口,里头的馅儿极为讲究,虾肉,春笋,瑶柱,好几样食材混着,一蒸出来,还有满满的汁水,他竟忘了这个。

用帕子把汁水擦去,他道:“托什么,掉了就掉了,如今还烫伤手。”

裴玉娇道:“那么好的东西掉了多浪费?”不是有句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她可看不得。

这吃的与她来说,不比珠宝的价值差。

司徒修挑一挑眉:“下回注意些。”他放下帕子,夹块去了骨头的酱鸡给她,“手伤了,本王喂你吃。”

浓香味扑鼻,酱鸡是用酱油淋炙做成的,很费功夫,做出来了那鸡浑身亮晶晶的泛着红光,她忍不住伸出舌尖先舔了舔,粉色的小舌卷着酱红色的汁水收进去,司徒修差点没拿住银箸,训斥道:“用膳要有个吃相,在外面万不可如此!”

她吓一跳。

他不给她夹了,放到碟中:“自己吃。”

变来变去的,裴玉娇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过自己夹了吃更自在,又不是在家里,妹妹喜欢的时候会喂她,别人,她本来就不适应呢。

她美滋滋的又去享受佳肴。

二人用完膳,司徒修带她去园子里走了一圈,三月里春意浓,处处花开,楚王府也一样,种植了许多花木,不过比起别处王府,还是有些冷清。许是人少,走许久,除了沿路护卫也不见有多少下人。

“要是人手不够用,你可与卢成说。”他站在一汪池塘前,负手而立。

她摇摇头:“祖母说,人贵在精,多了也不好管。”

他笑起来:“那这王府,你能管吗?本王最近清闲,但过得一阵子,便要去衙门的,时常不在家中,与那些官员一样,七日一休沐。家里的事情,你管得好吗?”

以前别说管王府了,她成日里光是写字念书便是一整日,都是大管事卢成在管,她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只能试试。”她声音颇轻。

二人说话间,马毅领着一人过来,身材高挑,穿着袭淡绿色的裙衫,柳叶眉,丹凤眼,生得颇是标致,举止又大气从容,裴玉娇只当是哪家的姑娘。正在奇怪,印象里好似没见过,谁料耳边听司徒修道:“往后她便是你大丫环了。”

她呆住了。

竟是奴婢!

要说她身边几个丫环,长得也算秀气,可比起这人,实在差上许多,裴玉娇瞪大眼睛:“真做我大丫环?”

“见过娘娘。”她声音爽朗,“奴婢名素和,往后娘娘尽可差使奴婢。”

马毅在旁边听着嘴都合不拢。

什么叫杀鸡用牛刀,这就是!

裴玉娇细细打量她,觉得她眉宇间的英挺与妹妹挺像,可上辈子她也真的没见过她,她问道:“你原先便是王府的?”

素和瞧了一眼司徒修道:“不是,奴婢原先在府外做事的,也算细致,王爷把奴婢调进来,大抵是为好好服侍娘娘。”

原来是府外的,难怪没见过,裴玉娇笑道:“你看起来就很能干呢。”

“娘娘谬赞。”素和道,“其实奴婢也不知能否胜任,还得要娘娘多多指点。”

司徒修与裴玉娇道:“你先回去,本王有些事要要吩咐他们。”

裴玉娇点点头。

见她走了,素和的身姿也与刚才不一样,挑眉道:“属下匆匆过来,没料到王爷一句吩咐,就把属下变成奴婢了。”

她是做大事的人,混迹于酒肆赌场,隐于市井,探消息如取囊中物,如有必要,更是飞檐走壁,无处不去,当然武功也不凡,乃暗卫中的得力干将,如今要委屈做奴婢,收敛锋芒,也难怪她不悦。

司徒修淡淡道:“暂时没合适的人选,只得用你了,毕竟你是女人,陪同去茅厕也方便些。”

“娘娘去茅厕都要属下陪同?”素和惊诧。

马毅更是面色古怪。

“步步不离,自然去哪儿都要跟着。”司徒修叮嘱,“随时各种药都戴着,金疮药,解毒药。”

素和越听越糊涂,怎么弄得好像有人会害裴玉娇?她道:“既如此,不如把人寻出来一刀砍了了事。”

“谈何容易,如今也还不到时候。”司徒修正色道,“你记着你责任便是,本王不会亏待你。”

素和笑起来,她这一笑颇有风情,甚至往司徒修走近了几步,轻声道:“属下什么都不求,只求到得二十五寻个如意郎君,双宿双飞,到时还请王爷放了属下,叫属下浪迹天涯去,成吗?”

一入暗卫深似海,主子要你死都不得不死,甚少能全身而退,马毅觉得素和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然而司徒修却应允了:“好,本王答应你,只要你保护好娘娘。”

经历了上辈子,他知这尘世,富贵荣华令人眼馋,只到得生死间,也不过是一场浮华罢了,得到它,只为护得更重要的东西。假使素和真有此心愿,他不妨成全她,毕竟上辈子,她不曾有个善终。

死在他身边。

素和没想到他会答应,盈盈一拜:“多谢殿下。”

因司徒修吩咐,裴玉娇自然不好再留下来,便一路与两个丫环往回走,她倒没什么,两个丫环作为奴婢,却是很为主子考虑,在后边儿轻声讨论。毕竟素和是那样漂亮的姑娘,一来又当大丫环,她们岂能不生疑?

丁香心思更比竹苓重一些,担心道:“既是王爷吩咐的,会不会是通房?”

竹苓吓一跳。

“你刚才看见没有,我是回头瞧了瞧的,好像二人挺亲密呢!”丁香道,“王爷都十九了,我听别人说,这些皇家子弟不可能没有女人伺候的。”

就算不是王府,便是那些名门世家重规矩,不纳妾,可像这般年纪的男儿,有通房一点不奇怪。这么想的话,素和要真是通房,也是人之常情了。

二人窃窃私语,许久不与她说话,裴玉娇脚步顿住,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还背着我?”

竹苓藏不住心思,微微垂着头。

丁香想着,这种事怎么也该跟主子通通气,好让主子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她们来之前,太夫人就千叮嘱万叮嘱的,要照顾好主子。万一主子后知后觉,突然发现,更不好呢,她走上前两步,低声道:“也不知奴婢们猜得对不对,娘娘自个儿得堤防些。”

“堤防什么?”裴玉娇问。

“便是刚才那丫环素和,不知是不是王爷的通房,但要知道也不难的。”丁香道,“过阵子,定能看出来。”

裴玉娇怔了怔,通房?

通房不是侧室,通房还是丫环,侧室得要纳的,可这素和真会是通房?她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乱乱的。

看主子没个反应,竹苓忙道:“都是奴婢们瞎说,只是突然来个丫环,心里没个数,丁香嘴又快!”她瞪了丁香一眼,“娘娘心里有个数就好了,奴婢看是未必的,毕竟才成亲,王爷与娘娘多好啊,今早上还要娘娘喂饭呢!”

这倒也是,丁香笑道:“谁叫大宅院里事情多,咱们做奴婢的总是容易风吹草动,可多个心眼准没错的。那素和,奴婢瞧着就是有些古怪,跟咱们不一样。”

那气度,那容貌,也确实是,竹苓难以反驳。

她们七嘴八舌的,裴玉娇有点蒙,上辈子司徒修并没有什么通房,反正她是没听人提起,也没有纳妾,难道这辈子这习惯也改了?

等到司徒修回来,见他坐着喝茶,她就偷偷打量他,见他拿了书看,她也打量他,只每当他回望过来,她就忙收了眼睛。

可有没有通房哪里是看就能看出来的,竹苓跟丁香两个着急。

那一双大眼睛好像无所不在,总是时不时盯着他,司徒修叫奴婢们下去,走到她身边道:“今儿是突然发现本王太英俊了?还是…想本王再疼疼你?”他一下把她打横抱起来,小妻子难得懂得勾引人,怎么好能不满足她呢!

第076章

他突然兽性大发,裴玉娇想起早上的疼,哪里肯再让他碰,大着胆子就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他吃痛,眼眉却含笑,低下头去轻咬她耳垂:“你还知道欲拒还迎了,你何时那样聪明的?好娇儿,别怕疼,一日几次,过几日你只会更快活。”

言辞赤裸裸的,好似个浪荡子,听得她脸颊通红,可偏生他生得好,浑身上下都是皇家的清贵,她就差没捂住脸,咬着嘴唇道:“什么欲拒还迎,我没有。”

“你不是总看本王吗?”他将她放在床上,脸对脸不过几寸的距离,“本王给你好好看,你别再偷偷摸摸的。”

虽觉得她像个小贼,可他心里却喜欢。他拿鼻尖蹭了蹭她,又亲亲她的脸颊。

裴玉娇身子一僵,原来他发现了,她倒有些心虚,其实她只是想观察下他,因这两辈子,性子差得大,她实在奇怪,明明长得一摸一样呢!可在侯府,她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变,怎么唯独他那样不像。

见她睁着眼睛,心意被戳破的尴尬,他将自己外袍脱了,埋下身,伸手去解她外衣。

她两只手护得紧紧的不给:“我只是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可她越护着,躲躲藏藏,越叫他心痒,口中道:“你别不承认,你原先可不会这样看本王。”他力气大,很快就扯开她棉袄,又见来脱她棉裙,她实在怕痛,叫道:“我是为素和,才看你的,我想知道她,她是不是你通房。”

他动作顿住。

趁着这空隙,她一下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只露出一对大眼睛盯着他瞧。

他斜靠向床头,隔了会儿才说话,声音有些冷:“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她小声道:“没有谁告诉,我自个儿想到的,因为她,很漂亮!”知道司徒修的脾气,想到上辈子泽兰差点被他打死,她不能供出那两个丫环。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司徒修略是恼火,伸手去扯她头上的首饰,一件件拿下来道:“她不止漂亮,还会功夫,琴棋书画也精通,便是四书五经都读遍了的。”

原来这么厉害,是因为这样才能当通房?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直到一头乌发被他解散,才回过神:“那真是你通房?”

他本是要告诉她实话,可听她声音低沉,垂着头,像是不太高兴,他改了主意,挑眉道:“你觉得呢?”

她心想,那必然是了,她一下很不乐:“这不好!”

“哪里不好?”他问,“男儿家有几个通房算得什么,本王又没有纳妾。”只有纳妾才是正式的,通房要真论起来,跟丫环没区别,要打发了卖了,只凭主子心意。故而两家结亲,便是知男方有通房,寻常多不在意。

她气得没法回话,可又不甘心就认下了,想一想道:“你,你娶我前没说。”

“你也没问啊。”他轻声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托起她下颌,“怎么,吃味了?”

她摇头:“不管是纳妾,还是通房,对正妻都是不好的事情!”

“哦,是吗,只是不好的事情,你并不为别的生气?”司徒修手指微微用力,像是要看到她心灵深处。

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明晃晃的,澄清的像没有泥沙的水,她并没有往别处想,大概他真去歇在素和那里,她也不会如何,顶多觉得通房不好,觉得他这个丈夫没有做好罢。

想到这儿,他的心忽然被刺了一下。

他全心全意娶她当王妃,念着那份师徒情,夫妻意,可这段情谊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也许不算什么,所以她当初才会那样抗拒,说是说怕王府,因丢了命,可真的喜欢他,又哪里顾得上这些?

是了,她本来还想嫁给别人呢!

她从始至终都是没心没肺,没有良心的,他越想越是不悦,虽知道她愚钝,终究也难耐这份火气,也不顾她藏着,将被子一掀,挺身将她压在身下。

裴玉娇哭得眼睛都红了,将他背上抓出好几道血痕。

两个丫环听见里头凄凄惨惨的,主子又哭又叫,竹苓在外面忍不住喊了好几声,可哪里有用,司徒修根本不停。两人火急火燎的,差点要撞门,幸好哭声又慢慢小了,没了,像狂风卷过,只剩下最后的呜咽。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低声抽泣。

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也不怕冷了,只顾伤心,他清醒过来才知自己过分,伸手去搂她,她不要,看也不看他。

肩头微微耸动,楚楚可怜。

他使了几分力气,终于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虽然本王冲动了点儿,可你也将我抓伤了,你瞧。”他抓住她的手给她自己看。

长指甲里还带着血迹,她吓一跳。

他又把背给她看,果然有指甲印,都掉了皮。

她止住了哭泣声。

他轻轻抚摸她头发:“这几日本王不再碰你了。”

她轻声道:“你骗人。”

“不骗你,骗你是小狗。”他怕吓到她,以后再不给他碰,像以前那样躲起来,极力抚慰,“给你休息半个月,行吗?”

他声音沉稳,还把这话都说了,裴玉娇姑且相信他:“要是你骗人,我以后再不会信你的。”

“好。”他轻抚她尚有泪痕的脸,目中灼灼光华,从眉毛看到嘴唇,虽然自己娶了她,可他现在终于也明白,自己更想得到的是什么。

不止是她这个人,还有那颗懵懵懂懂的心。

他期望她哪日也可以将他放在心里,他不在时,她会想他,他在时,她会粘着他,而不是像今日,叫她喂个饭,她勉勉强强,自己喂她,她也并不惊喜。他知道了这些差别,因她不曾喜欢自己。

顶多是有些熟悉罢,上辈子堆积的感觉,是他对她唯一的影响。

他一直沉默着,只看着她,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倒是靠在他怀里,口中有些渴,刚才哭得身上水都没了,她舔了舔嘴唇,可就在这时却教她想起件事情。

上辈子每次敦伦过,她都会喝避子汤的,那时她并不知晓,以为是对身体好的汤水,还是后来竹苓成亲生子,她瞧见那胖乎乎的孩儿,便问她,为何自己没有。她满腹好奇,因成亲了都有小孩儿的,妹妹是因为伤到身体。

竹苓被她问得没法子,便告诉她,她是在喝避子汤,说她还小,还不合适生孩子。如今想起来,定是司徒修嫌弃她傻,生个傻孩子。

可现在不喝了,是他没想到,还是要让她生了?

她该怎么问?

万一有小孩儿了呢?万一真生个傻孩儿,比她还傻,怎么办?她突然很担心。

感觉到怀里身子一下子绷紧,司徒修问道:“不舒服?”

她摇摇头,支吾道:“不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把教导人事的嬷嬷抬出来,“我在想,孩儿,孩儿的事情。”

司徒修有些欢喜:“怎么,你想为本王生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