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目不转睛,裴玉娇想到自己的圆脸,想到自己那还没憋下去的肚子,突然说不出的沮丧。

第109章

许婕妤瞧见司徒修的神情,心里暗暗一笑。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儿子再如何专情,毕竟还是个男人,只是可惜了,这姑娘原是她暗中培养的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愿示人,如今为拉拢司徒修,也只得忍痛割肉。

不过她不会主动提出来,示意馨儿退下,夸赞道:“二皇孙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与七王爷甚是相像。”

韦氏道:“他们那几个的额头,都是像了皇上。”

许婕妤笑一笑,退到后面。

韦氏令裴玉娇抱着孩儿,还有司徒修一起随行沿路赏花。

等到接近巳时,司徒恒成处理完事务,听说韦氏请了楚王夫妇俩,很是高兴,也来了御花园,抱着孙子瞧了又瞧,只见小孩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与他对视,天真的面孔上满是好奇,他由不得笑了。比起大人心机复杂,孩子可爱多了,他在这孙儿身上彷如看到了当初尚且年幼的几个儿子,可惜一眨眼便已长大,也很不叫人省心。

“熙儿你得好好教导,得空常带他来宫里。”他吩咐司徒修。

司徒修应一声。

他抱了许久,许婕妤眉心一簇,看来司徒恒成很喜欢这个孙儿,不过也不稀奇,太子孩儿夭折,周王妃身子骨弱,除了司徒璟有一个儿子外,其他几位王爷新近成亲,隔了八年又重新得个孙子,谁都会高兴。可惜她那儿媳妇,肚子怎么那么不争气,到现在还未有消息,是不是得让太医看看?她心里担忧,面上仍是露着淡淡的微笑。

毕竟十几年感情,司徒恒成来此还是瞧了瞧许婕妤。

她站在后面,衣裙素淡,身形也削瘦了些。

听闻她在长春殿闭门不出,也不曾来求见过他,当初风光,到如今落败,都是他一手促成,想一想终有几分不忍,回头命黄门送了些江南新上供的锦缎去她殿里,许婕妤谢恩,转身面色却冰冷。

踩踏她许家好似蝼蚁,送些衣料真以为能让她感激?这天下,最无情的便是他了!宠她时百依百顺,不宠时,只怕连破鞋都不如,这滋味,恐韦氏也一样知,那母子俩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坐回榻上,从袖中取了方子交予馨儿:“刚才忘了给予楚王妃,你送过去,这方子啊正合适刚生完孩儿的妇人用,想必她看了会欢喜的。”

馨儿答应一声。

此时裴玉娇正抱着儿子与司徒修回去。

这一趟,路上遇到好些妃嫔宫人,春暖花开,皆是穿得花枝招展,个个身影聘婷,衣香鬓影,她总在家中对着几个熟面孔尚不觉得,此番出来才发觉自己好似鸡立鹤群,急着就要回去,想着怎么也得变瘦了,变好看了才出门。

结果刚刚到得宫门口,听得后面一声轻呼好似黄鹂,馨儿追上来道:“王妃娘娘,婕妤娘娘让奴婢送个方子来,幸好赶上了!”

她气喘吁吁,连吐气都像是香的。

裴玉娇对她无甚好感,问道:“什么方子?”

“正适合娘娘用的,婕妤娘娘说,生完孩子照这个,很快便可以变回以前的样子。”

裴玉娇有些心动。

馨儿见她抱着孩子,将方子递给司徒修。

手指如春葱,芊芊长长的,像是白玉雕刻成的,他瞧一眼,伸手接过来,展开看,还真是个方子,不过许婕妤给的东西,他可不敢直接让裴玉娇用,折了放回袖子里,馨儿行一礼,告退走了。

背影也很婀娜,他看着若有所思。

两人坐回马车里,一时都没有说话,司徒熙出来一趟累了,眼睛闭上,粉红色的小嘴儿努了努,很快就睡着了,她瞧着儿子,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全都是那宫人的身影,暗道奇怪,她又不是男人,怎么瞧一眼就入了迷了?鼻尖那香味好像也挥之不去。

偷偷瞧一眼司徒修,他略有些慵懒的坐着,从车窗里透进来几丝光落在他侧面,优美的毫无瑕疵,她突然发现他睫毛好像挺长的。看了会儿又觉忧郁,来之前他急吼吼的拉着自己亲热,回去时都不看她了。

在想什么?

不会跟自己一样,也在想那个宫人罢?

心里忽然就有些酸,酸的难受,她哼了哼问:“难道王爷在想刚才那个叫馨儿的?”

司徒修转眸看她一眼:“你怎知?”

还真是的!

她气得瞪圆了眼睛。

司徒修没有撒谎,确实他跟裴玉娇的反应一样,脑子里都是那宫人的倩影,只他深知自己对裴玉娇的感情,这辈子他执着的娶她,一是因为在她身上倾注了心血,二是因为习惯了她的陪伴,如今他们又生了儿子,感情更是非同小可,那是一种更深的羁绊。照理说,他不该会想到别的女人,因为在裴玉娇有喜不方便同房时,他都不曾生出这个心思。

而今已经出了月子,更是不应该的。

这是他疑惑的地方。

所以想归想,他更多的是觉得奇怪。

不过裴玉娇哪里知他想法,以为他见异思迁,恨恨道:“你觉得她好看罢?”

她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就像个生气的包子,司徒修忍俊不禁,说道:“难道不好看?”

“一点不好看!”她道,“眼睛太小了,鼻子也不高!”

他淡淡道:“是吗,本王觉得还不错,至少不胖啊。”

裴玉娇一下子蔫掉了。

就像圆圆的球被人刺了个口子,全身憋了下去,缩在角落里。

司徒修噗嗤笑起来,安慰她道:“虽然本王觉得不错,可还是喜欢胖子。”他在她身上捏一捏,“你看多有意思,多软,太瘦了不好。再说,生孩子哪里有不胖的。”

“你骗人。”裴玉娇恼道,“刚才还说在想她呢。”

“你这是真吃味了?”他笑,拿手揉她脸,“真不容易啊!”

“谁吃味?”裴玉娇道,“我,我这是为你好,那是宫人,你想了也没用。”

“谁说的?我真要,随便说一声,父皇准答应送我做侧室,又不是妃嫔,宫人嘛,还不是与奴婢一样。”

裴玉娇心头咯噔一声,声音忽地变小,有气无力的道:“你真想要呢?”

“还不是你一句话。”他看她难过的表情,心里却乐,“你说,本王该不该要?”

她忙摇头:“不能要。”她一点不喜欢,那宫人真来王府,哪怕就是挨着司徒修,她定然都会气闷,别说做别的了,她连想都不敢想,一把抱住他胳膊,“不行,你不能要。”

她把头靠过去,贴在他胳膊上,这胳膊是她的,他那怀抱也是她的,什么都是她的,别的女人不能碰。

看她那霸占他的样子,他轻声笑起来。

她抱着儿子又蹭到他腿上坐:“府里就只要咱们三个!王爷,我,孩子。”

别的都不需要。

谁也不能挤进来。

他垂眸看她:“你就真有那么喜欢本王?不能让人分了…”

不等他说完,她搂住他脖子,抬起头亲他。

小巧的舌尖虽然力量不大,然而又软又灵活,轻轻在嘴唇一碰,好似能挠到他的心,他完全没有防备的便容它钻了进来,那是一种他从未尝过的滋味。好像被清泉浇筑,被灵蛇戏耍,使得他每处神经都跳动了起来,兴奋的不能自己。只她终究没多少力气,到最后还是被他推回来,被他卷住,在波涛汹涌里,险些窒息。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都忘了儿子,司徒熙忽然一声大哭。

裴玉娇连忙推开他,原来儿子被挤到了。

司徒修只觉可惜,正当兴致高,被儿子打搅,暗道下回千万不能放在怀里行这事儿。

哄得会儿,儿子总算不哭了,但也已到了王府。

裴玉娇抱着儿子找奶娘,喝了奶,孩子心满意足,笑眯眯玩一会儿,眼睛一闭又睡了。她惦记着变瘦的法子,问司徒修要方子,司徒修说不要急,等先让太医看看是否可行,见他谨慎,裴玉娇便罢了,等到第二日,他果真请张太医看了,张太医说这是古方,原也是宫里流传的,是前朝一个太医写的,意思是没什么问题,当下司徒修才送与裴玉娇。

这日起,她便开始照着方子,又结合张太医说的,吃东西,锻炼。

没几日,连续传来两个好消息,一是袁妙惠,一是薛季兰,二人竟然前后两日怀了孩子,司徒恒成可高兴坏了,觉得裴玉娇起了个好头,皇家子嗣开始兴旺,那是最让他欣慰的。

但如此一来,两位王妃都有喜了,那么聚会自然少了,裴玉娇心里欢喜,分别都送了贺礼去,眼瞅着裴玉画成亲的日子已近,她又开始绣帕子,当时答应送与她的,如今正好准备起来。

而这时也快要到端午,家家户户忙着走亲访友,许家却因许老爷的事儿,近一年都不曾有欢颜,许夫人坐在窗前,手里拿着针线,红着眼睛道:“要是你爹在家,我还得绣个荷包给他呢,如今也不知…”她说着哽咽。

许铮道:“边疆那儿早就打点过了,也传了消息,爹爹在那里甚好,以后再疏通疏通,未必不能回来。”

想起那苦寒之地,相公一把年纪了还得受苦,许夫人心里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疼,女儿如今又被降为婕妤,连家人的面都见不到,定是也憔悴了,这一切都是拜司徒熠与司徒澜所赐!然而,他们天生因立场不同,便是仇敌,不像那周家,当时一心攀上来,就为搭上她那外甥司徒璟,将来好图荣华富贵,而今许家潦倒,周家只会说些漂亮话,什么忙都不帮。

她知道女儿在周家过得不好,故而许黛眉说的话也不全信,可私底下仍让三个儿子去调查周家,确实有搭上新船的想法了,还想休掉许黛眉,许夫人笑了笑:“人心不古,咱们不曾想着拉他们家下水,他们倒是连救命稻草都不舍得扔一根,当着是无情无义!”

许铮咬牙道:“可不是?路上遇到周绎,他面色很不好,恨不得当没瞧见咱们呢,勉强过来也是敷衍,没想到世上有这等小人。”

许嘉道:“那咱们还等什么?他周家坐视不理,也别想自个儿好过!”

许家这边商议的时候,裴玉娇正在做香囊,选了深紫色的料子,绣上松柏灵芝,又往里面放香草,司徒熙坐在她身边,穿着一件儿嫩绿色的小衫,躺在榻上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到处瞧,一点儿不吵。

竹苓笑道:“世子可真乖呢!”

“是啊,笑眯眯的,难怪王爷说他像个弥勒佛了。”小嘴儿一裂开,准是咯咯的,只有很饿的时候才哭,不过奶娘寻常也不会饿着他。

他好像能自得其乐似的。

裴玉娇道:“一会儿给他也做个小小香囊,跟王爷的一模一样,两人都挂上,多好玩。”

丁香抿嘴笑起来。

裴玉娇斜睨她们一眼:“你们也做吧,准你们送去给未婚夫。”

这两人,年底都要嫁出去了,也都定了人了。

两丫环脸腾得都红了。

第110章

端午节,又到看龙舟赛的日子,去年她嫁与司徒修,到得那时已经怀上孩子,根本也不能出门,而今却能出去玩了。

她做完香囊,躺在床上锻炼做些运动。

虽然想着瘦,可张太医说,不能操之过急,不然每日多去走走,或者像她自己提议的,去练功,都是很快能瘦下来,但现在只能做些轻巧的。

她平躺在床上,举出手伸到最高,又往左右放开,同时调整呼吸,收缩会阴,等司徒修回来时,她还在勤奋着呢。他没让丫环打搅,脱了外头柳绿色的纱衣,轻脚走过去,站在玉石屏风旁边看着她。

深青色绣了花鸟的蚊帐里,她只穿件粉色小衫儿,露出两只白嫩似莲藕的胳膊,上下晃动,从他这角度,正好也能瞧见整张脸脸,白里透红,仿若牡丹花,沾了汗水,又似过了夜,落了露珠一般。

她胳膊一张,胸前也在动,颤巍巍的美好,叫他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喉头滚了下,他走过去,突然抓住她胳膊。

她惊呼一声,看清他时,笑道:“你回来了呀。”

要站起来,却站不起,他半边身子压上来:“下回早些时候做。”

“为什么?”裴玉娇迷茫,想一想,“是不是怪我没来接你?可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呢,竹苓她们没来说。”

她比起以前稍许瘦了一些,脸没那么圆了,出乎意料的露出了些许女人的娇媚,或者也因为她知道喜欢男人了,偶尔会有勾人的时候,他吻住她嘴唇:“不是为这个,是为这个。”宽大的手放下来,压在令他心动的地方。

她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他便开始胡作非为了。

晚膳不得已拖了半个时辰。

两人从净房出来,坐在饭桌边,她穿了刚熏好的衣裳,淡淡的香味飘入鼻尖,他原是满足的很了,却在瞬间又想起那叫馨儿的宫人。

他微微皱一皱眉,忍不住瞧了眼裴玉娇,她刚刚洗了头擦干了发髻也没有梳,一把乌发松松挽着,正安静的吃着饭,瞧着少有的温婉。他当然还是喜欢她的,一时不由觉得荒唐,暗道自己莫非也是个多情郎?

但这并不可能,他摇摇头,勉强吃完,将马毅叫到书房里。

“你知晓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本王问你,这世上可有什么香气,能叫人总想起特定的人?”他怀疑那宫人身上的香。

马毅想一想:“属下不知,但天大地大,什么稀奇的事儿没有呢,王爷,”他小心翼翼问,“王爷闻到什么古怪的香气了吗?”

“是,在宫里闻到的。你去查查许婕妤,她可与这类人认识?”说着一顿,他心想,许婕妤不能出宫,照理说这事儿得由许家的人去办才行,“还有许家,也别疏漏了。”

马毅答应一声。

到得端午,裴玉娇一大早起来,见司徒修将将穿好衣服,献宝似的把香囊给他看:“我做了好几日呢,好看吗?”

他笑起来,其实他一早知道,只没有提,也等待着这份惊喜。

“好看,给我戴上去。”

她微微低下头,将香囊挂在他腰间,抬起头时,却见他伸着手,宽大的掌心里托着一枚玉坠子。

那是一条小蛇儿,它盘着尾巴,微微歪着头,好像在打量你,一点不像印象里可怕的蛇,却是憨态可掬,胖胖的,颜色也好看,乳白里带着点儿绿,就像春天的色彩。她欢喜极了,叫道:“这坠子,你送给我的?”

“是,原先该在你生辰送,可耽搁了,想着端午原也是避五毒的,你便带着,一是你属相,二是…”他眸中闪过些复杂的情绪,柔声道,“避着毒蛇,不要被它们咬到。”

这辈子不要这样死,活得好好的。

她听到这句,眼睛一红,差点落下泪,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竟说了这句。好像安慰了她那时死的凄凉,她再想起这些,突然也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她轻声道:“你给我戴上。”

他拿起那红绳,从她头顶套上去。

不长不短,玉坠子正好落在脖颈间,凉凉的,可在这初夏,很叫人舒服。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亲,娇声道:“谢谢相公。”

“谢什么,不是礼尚往来吗?”他摸摸她脑袋,“走罢,去宫里给父皇母后问安,等会儿咱们在一起去看龙舟。”

她点点头,叫奶娘把司徒熙抱过来,给他也挂上一个香囊:“看,一模一样的。”

就是小一些,很可爱。

司徒修笑着抱起儿子,拉住她的手,三个人往外面走了去。

宫里今年仍很热闹,韦氏叫御膳房做了好些粽子,他们过去,正巧司徒彰在吃呢,看到司徒熙,欢叫着跑来:“堂弟弟,我第一次看到呢!”

他把剥开的粽子递到他嘴边问:“你吃不吃?”

裴玉娇噗嗤笑起来:“彰儿,他还小呢,不能吃这个,只吃奶。”

“哦,原来是这样!”司徒彰瞧着裴玉娇的大眼睛,“那七婶婶,给你吃吧。我已经吃了好几个了,都撑了呢。”

她没有拒绝,笑道谢谢。

司徒宛也在,她年纪大一些,比司徒彰可稳重多了,夸司徒熙他可爱,陪着裴玉娇说了会儿话:“我娘亲说过要请七婶去玩呢,只是身子不太好,怕扫兴,说等过阵子便请的。”

确实常佩身体不好,但上辈子还是请了他们几次,裴玉娇笑着点点头:“好,等你娘好一些了,咱们去看她。”

司徒宛笑眯眯的点点头。

众人等司徒恒成来了,又纷纷上去行礼,稍后便随他去宫外白河观龙舟,不过司徒熙毕竟还小,一直在外面不好,她叫竹苓同奶娘先带回王府,又小声跟司徒修说话:“今天两位妹妹肯定也出来玩的,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这还不容易,我使人去问,一会儿看完你大可去找她们聚一聚。”

她嗯了一声,欢喜的摇摇他的手。

白河边已是很多人,今年几位长公主也来了,裴玉娇他们去互相见礼,她一眼就看到庆阳长公主身边的姚珍,想起那玉坠的事情,她哼了哼,故意将玉坠子拿出来放在外面,好让姚珍知道,如今她也有了,还比她那个漂亮!

司徒修转眸看见,差点笑出声来。

这陈年老醋居然还没有消掉呢!

第111章

那样显眼的玉坠,姚珍当然看见了,眼见裴玉娇气势高涨的走过来,她转身就想走。

裴玉娇如今风光,生了个儿子,宫里赏赐无数,京都谁人不知?她本来能比的也就是与司徒修幼年的情谊,还有那个坠子,可裴玉娇也有了,她什么都有了,自个儿还能比什么?

只能装作不曾看见,离开这里。

谁料庆阳长公主一把拉住她,轻声训斥道:“你别还不懂事,都要嫁人的姑娘了!楚王妃生了儿子,你该当恭贺才是,别像上回还得罪她。”既然侄女儿嫁给司徒修无望,庆阳长公主原也与许婕妤交情颇好,自然要维系好与司徒修的关系,故容不得姚珍坏事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珍被她姑母拦住,逮个正着,实在不能退开,只得应了声。

二人上前见过,她蚊子般似的叫了声娘娘。

因为不甘不愿,脸颊微微发红。

裴玉娇看她这样,也无意炫耀了,偃旗息鼓,又走去与司徒弦月打招呼。

难得她竟然来观龙舟。

司徒修都有些惊讶。

司徒弦月淡淡笑道:“皇上心情好,叫着咱们一起来,我亦不好推脱,不过好几年端午不曾来此,看看也无妨。”她叫裴玉娇坐在她身边,从袖中摸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紫晶琉璃珠给她,“小玩意儿,你收着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