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自己安顿,幸好谁住哪儿该住哪儿,是提前早就安排好了的,倒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瑶娘的住处在晋王内书房后侧的一处院子,地方稍显不如荣禧院,但也是极为宽敞华丽。这趟而来,瑶娘身边贴身服侍的几个丫头都带来了,又有小顺子等人帮衬着,倒也不愁没人可用。

坐了大半日的车,路上走走停停,瑶娘早就累了,让红绸她们给自己收拾个能躺着的地儿,她便带着小宝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红绸来问她晚膳用什么,瑶娘也说出什么意见来,只让她们自己看着吧。

晚膳摆好,瑶娘带着小宝随便吃了些。

瞅着时间,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还在宫里?”

玉蝉点点头,“殿下还没回来,奴婢见夫人没问,还当是红绸她们告诉你了。”

一直等待瑶娘困了,还不见晋王回来,她便去沐浴后歇下。刚是半梦本醒之间,一个微微有些冰凉的身子滑入被中。

“殿下,你回来了?”

晋王嗯了一声,瑶娘感觉有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肚子上,然后便沉沉睡去了。

*

翌日,瑶娘去给晋王妃请了安。

到地方的时候,徐侧妃和柳侧妃都在。两人难得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瑶娘猜想莫是要回娘家的缘故。

事实上她并没有猜错,不光是两人,接下来的两日时间里,晋王妃也不在府中,回了徐国公府。

徐国公府,正院中,徐国公夫人久病多时。

徐国公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晋王妃也有些遗传了她,倒也称不上是大毛病,就是一旦季节交替,总会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看到女儿,徐国公夫人十分开心,苍白的脸上一阵红润,直个劲儿拿手去摸她。

而正院里的丫鬟婆子个个开心,好像是什么喜庆的节日。

“娘,你总归要顾着自己,别跟那些人去计较。”

“娘不计较,娘就是有些担心你。你打小心高气傲,她那女儿又是随着她,娘就怕你吃亏。”徐国公夫人说着,骂了起来:“你爹真不是个东西,娘求了他多日,他还是把那小妖精送过去了。”

说是骂,不如说是埋怨。认真来说,徐国公夫人一直是个温顺柔和的人,不然就凭她的家世,当年也不会被那一对奸夫□□挤兑成那样。

“娘你别担心,我真想与她斗,她不是我的对手。你大概不知,她至今没能和殿下圆房。”晋王妃大抵想给亲娘宽心,竟把这种秘事拿出来讲。

徐国公夫人听了,先是一惊,惊完之后是喜悦:“你和晋王殿下好了?娘就说你,嫁了人要改改自己的脾气,男人没几个愿意自己妻子心气儿太高的。有心气儿是好事,可太过就会影响夫妻感情。”

可心气儿低如您,还是没能挽住爹的心,还是让那么个贱人给抢了,又挤兑了这些年。这些心里话,晋王妃自然也不会当着徐国公夫人面说。

这也是她为何会厌恶男人甚深的原因所在,在她眼里,男人都是喜色不喜德的,眼里除了权势,大抵也只有女人的裙子底下能让他们流连忘返。今儿宿在这儿,明儿宿在那儿,明明知道女人们斗得什么,依旧置若罔闻。

可能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就薄情寡义的换了人,即使你去求他,他佯装一副道貌岸然,拿着妇德压人,眼中藏着施舍小猫小狗的怜悯。甚至颠倒伦常,颠倒主次之分,纵容宠妾压妻。

晋王妃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收回眼里的复杂,轻声道:“娘,我的事你别操心,你只管知道我不会在她手里吃亏就是。”

徐国公夫人望着女儿,眼里藏着心疼:“你还瞒着娘不说?周妈妈都跟我说了,你那府里也有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妖精,据说晋王添了个庶长子,都一岁了,如今那小妖精肚子里又怀了一个。”

这周妈妈,这趟就不该带她回来。晋王妃心道,又说:“你还不知道周妈妈性子的,惯是喜欢小题大做。您别操心,那人和这府里这个不一样,是个老实的,寻常待我也恭敬。而殿下从不是个宠妾灭妻的性子,只要我在这晋王妃位置一日,该有的体面他一分都不会少我。”

说是这么说,徐国公夫人还是抹起眼泪来:“咱娘俩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命里就犯小贱人,娘摊上个这样的,你也是……”

晋王妃心中颇不是滋味,嘴里还是安抚:“娘,女儿不会吃亏的。你是不知,那徐月茹至今未能和殿下圆房,还要多亏这姓苏的侍妾。别人如何我不管,她的女儿我就要往死里压,你别担心我,我好得很呢。”

“可你这肚子……”一提起女儿肚子,徐国公夫人又愁了起来。她觉得都是自己的缘故,女儿这是随了她。

“女儿的身子您还不知,就算怀上,能不能有命生下来还是未知,还不如不生。”

“可你总不能身边连个依靠都没有,那姓苏的侍妾既然能生,不若你就抱个回来养。你给着她体面,又给她儿子体面,她总归对你是感恩戴德的,若有一日她儿子能继承了晋王这位置,总归你不会亏待她。”

晋王妃心中更是苦涩,她倒是想,关键晋王会同意才行。

这些日子她也算是看出来了,晋王素来清心寡欲,冷硬似冰,何曾这般护过人。可既然他护了,自然护得妥妥当当,放在府里不放心,还得带在身边……

这趟来京,想必一个侧妃之位是稳稳当当,人家又何必要她给的体面。光是生下晋王府的庶长,就足够她受用多时了,更不用说肚子里又揣了一个。

不过这一切,她自是不会和她娘说,她娘身子本就不好,若日日替她愁,更是会亏空了身子。只能安抚道:“娘,你说得这事,女儿记着呢,您就别操心了,好好养身子才是。”

好不容易将徐国公夫人安抚下来,晋王妃一阵身心俱疲,可事还没完,她难得回来一趟,府里要见的人还有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见有小仙女问红包怎么领,其实留评论就可以了,2分的。

抢前排固定是25个,一般都会多发几个。后排随机个数不等,大概6.70个吧。

(我这是解释红包,不是解释剧情,最近这几天总有人苦口婆心告诉面面,文笔烂就要认,你长篇大论在作话里解释,文里却写不出来巴拉巴拉。)

其实我想说,你真误会了,这两天的作话就只有几句话,都是在回复评论区大家比较关注的东西。作者没办法一一回答,就在作话里统一说一下。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而与此同时, 徐国公府另一处气派华丽不下正院的院子里,玉兰夫人也正与女儿说话。

作为徐国公宠了几十年的宠妾, 玉兰夫人自有倾城之色, 不必细述。而如今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如同双十年华的少女一般,

不同于晋王妃的遮遮掩掩, 徐侧妃可坦白得多。也是实在没有法子,路是自己选的,如今磕得头破血流, 也怨不得别人。这不, 一回京她就急急忙忙赶回来找亲娘指点迷津了。在徐月茹眼里, 她娘是最有本事的人, 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说你蠢,你还是总是跟娘犟嘴。你即明知道你这趟是去干什么的,怎么就和旁人斗了起来?娘曾经教过你什么, 别人风头正盛的时候,永远不要打着去抢人风头的主意,那会让你撞得满脸是血。人但凡风头正盛,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就好像你爹,他若哪日去正院特别勤,娘从不会去从中干涉,他即去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去与他作对,就是去找死。

“要知道男人喜欢女人什么?容貌、身子?都有!但最喜欢的莫过是女人的识趣与柔顺, 那会让他们得到莫大的成就感与虚荣心。当然,也不是不让你做,而是要瞅准时机,盯准了对方空子,一击必中。而你个蠢东西,去了不但不和对方联手,反而和人家斗了起来,徐燕茹那个落水狗反倒你给忘了。打条落水狗你都不会,你说你不是蠢是什么?!”

徐侧妃被玉兰夫人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别看她娘在外面一派温柔似水的模样,在她爹面前也是小意奉承,可私底下可不是这样。

她小声道:“女儿也是急了……”

“急什么?徐燕茹都不急,你急什么?你去之前娘怎么和你说的,晋王不近女色,于其上十分寡淡。既然明白,你就得有耐心,如今有人打破了口,你只需稍作等待就能坐享其成,有什么好急的。”

“我……”徐侧妃一脸懊恼,也知道自己走错了棋,“那女儿如今该怎么办?”

“等!”说完,玉兰夫人又道:“众人拾柴火焰高,给她多添几把火。有些人是经不起捧的,多捧捧她,她就会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多作几次,男人自然弃如敝屣。”

这是玉兰夫人经验之谈,她跟了徐国公多年,徐国公也不是就只宠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通房姨娘不知几凡,而死在这一招的人数不胜数。

“你要记着,人要懂得顺势而为,有势你就顺,失势你就踩。要么不踩,要踩就往死里踩。”

*

乾清宫,御书房。

弘景帝看着跟前高大俊挺的儿子,道:“你连着进了几趟宫,就是想给你那妾求个名分?”

晋王立于其下,一贯的不动如山,沉静内敛,身上带着一种冷冽的气质,却又透露着恭敬。

“当年她待字闺中时,便与儿臣有私。彼时鞑靼突袭,儿臣接到消息便奔赴边塞,也疏忽安置她,等再去寻却是寻不着。与她再相遇时,她已为儿臣诞下了一名孩儿,并为家中人厌弃,入了王府做下人养活自己和孩子。她出身虽低,但是家世清白,只是当年儿臣为了一己欢愉,疏忽了名分之事。”

弘景帝沉吟了一下,看了晋王一眼:“你能有后,父皇十分欣慰。可之前御史弹劾你的事,你应该知晓,勿要再犯,将那孩子抱进宫来朕看看。”

“是。”

晋王出了乾清门,一路往宫门外行去,走到景运门时,迎面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一位穿朱色亲王常服,身形高大,龙行虎步,英武非常,身边亦步亦趋跟着两个小太监,正是刚受了罚没几日的鲁王。

鲁王生性急躁,脾气暴戾。在封地之时,便时不时传出他纵戮取财擅役军民之事,惹得民怨四起。弘景帝也时不时降下旨意斥责,可管不了几日,他就会故态复萌。万万让人没想到的是,他这次竟将在鲁州的那一套带到京城来了,任意鞭笞朝廷命官。

确实也没人敢告鲁王的状,不过受伤的那两名官员俱都告了假,如今鸿胪寺人手紧缺,这事自然传到了弘景帝耳里。

弘景帝大怒,连面都未和儿子照,就赏了他十鞭子。瞧瞧鲁王这样子,似乎也没什么事,这趟估计是又来求见的。

晋王排序为五,鲁王排序为六,即使再想装作没看见,这一礼是少不了了。

“五哥。”鲁王停下脚步,姿态敷衍地一拱手道。

晋王素来不是个多言的,点点头便走了过去。

鲁王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一面跟身边小太监说话:“听说,我这五哥好像有儿子了?”

“这,奴才哪里知道这种事情。”

鲁王一脚就踹了过去,“瞧瞧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太监被踹了个四脚朝天,而鲁王已经扬长而去。小太监装模作样地躺在那里揉肚子,等走远了才爬起来,啐道:“当老子稀罕侍候你,还不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让你给撞见了!”

他嘴里一面咕哝着,一面挨着墙角就跑远了。

*

晨光微熹,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隐隐又带了点儿橘红色。

一看今儿便是个好天气。

瑶娘睁开眼,一低头就看见肚子上那只修长的大掌。头顶上有道鼻息,却是晋王。每次醒来瑶娘都会发现两人是这样一种姿势,明明临睡之前,都是各睡各的。

她还在原地,可晋王却是从外面挤到了里面,所以是他侵占了她的位置。他还冤枉是她往他怀里钻,也不想想自己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往他怀里钻。

瑶娘静静地躺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心事,直到头顶上动了下,她才动。

晋王坐起来,晃了下搁在床头上的赤金摇铃,玉蝉很快带着人进来了,服侍两人洗漱更衣。晋王先收拾完,例行去晨练,而瑶娘还得阵子磨蹭。

红绸捧来几身衣裳,瑶娘看着总是不满意,不是她挑剔,而是这是她第一次入宫,总是希望事事妥当的。太招摇了不行,太素净了也不行,会有损晋王的颜面。

最后她选了身雪青色对襟双层云水纹夹衣和淡青色十二幅罗裙,让玉蝉服侍她穿上。

瑶娘如今已是身怀六甲,但总体来说并不胖。六个多月大的肚子扣在她身上,像个小面盆似的,因为衣裳都放了腰身,倒是不显腰身臃肿,只是脸蛋和胸臀比之前没怀上时要丰腴了一些。但气色比那时更好,粉光若腻,白里透红。

红绸帮她松松地梳了蝶髻,发髻尾端斜插了一根赤金点翠如意簪,又挑了根金累丝蝶恋花镶绿翡珠颤枝金步摇。

这边,红蝶捧着洋漆镶螺钿牡丹的大匣子来,打开里面皆是一色的荷包、玉佩、压裙坠子,红绸挑了两样悬于瑶娘腰间。红翡又捧个同色花样的方匣子,里面盛着各色镯子,请瑶娘挑。

瑶娘挑了一只翠玉镯,本是一对,却只带了一只。她素来不戴带这些玩意,怕打碎了,也是有了身子懒怠,总觉得累赘,寻常都是能不戴就不戴。

待瑶娘收拾打扮好,早膳也摆好了。

晋王从外面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看了她一眼:“太素了。”

果然!

瑶娘心里感叹。只有她打扮得金光四射,艳丽逼人,他才会觉得不素。

“这样不素啊,你不觉得很好看?”

晋王端详了下,眸光深了些许,良久才点点头。

“既然好看,那不就行了。”

用罢早膳,瑶娘又去收拾小宝。

这也是小宝第一次入宫,自然要打扮妥当了。

一直磨蹭到正院那边都来人催了,瑶娘才急急忙忙带着人去正院汇合,晋王则去了前院。

今日是晋王府女眷觐见皇后的日子,牌子早就递上去了,只是魏皇后最近宫务繁忙,才会定了今日。不光是晋王府,入京的一众藩王府家女眷也都定在今个儿。瑶娘昨日便得知这一消息,所以十分紧张。

晋王骑马,一众女眷分了三辆车,由众多护卫拥簇着往皇宫而去。

到了玄武门,众人依次下车,晋王也下了马来。

穿过御花园,快到坤宁宫时,晋王从玉蝉手中接过了小宝,他要带着小宝先去趟乾清宫。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扫过瑶娘,看了一眼旁边的玉蝉。

玉蝉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按理说,外命妇入宫是不能带贴身侍女的,只是瑶娘情况不同她人,身怀六甲,又是第一趟入宫,才带了玉蝉来。

晋王很快就离开了,这边以晋王妃为首,入了坤宁门,等着里面召见。

很快就有宫女来将她们迎了进去,一路被宫女引去正殿,入目之间全是皇家的气派和威严。

首位的凤座上,正是魏皇后。

皇后一身明黄色燕居常服,头戴六龙三凤冠,有些上了年纪,但能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国色天香。陪在下首处的是太子妃吴氏,另陪坐着的数名贵妇,年纪不一,或是端庄雍容,或是大方得体,或是清秀娇美,而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其中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生得玉面朱唇,娥眉修长,精致秾艳如水墨描绘的眉眼,端得是明艳照人,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尤其此时她正在与皇后说着什么,忽而扬眉一笑,譬如百花绽放,又似百鸟朝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晋王妃娇躯一震。

而瑶娘一直低垂着头,生怕自己会出错,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此时殿中的人也看到了晋王家的女眷,当即将目光投视诸人身上,那贵妇随之望过来,秾丽的丹凤眼先是微微一眯,旋即眉梢轻扬,目光却是投注在晋王妃身上,勾唇一笑。

“母后,五弟家的来了。”她的声音并不像寻常女子或是娇柔或是清脆柔细,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十分特别,让人入耳就不会忘。

瑶娘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看见对方的正脸。

好漂亮的女人,她心里感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照旧啊,爱你们哟。

☆、第100章

第一百章

那女子见瑶娘在看自己, 望了过来。

瑶娘不敢多看,忙垂下头。

而此时, 晋王妃已经带头走上前去了, 领着三人拜下。

“臣妾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些规矩来之前就有人教过瑶娘,她跟在后面一一照做着。

“快起。”

有宫女上前扶起晋王妃, 魏皇后笑得一脸和蔼对晋王妃招了招手:“到本宫身边来,本宫见你似乎清减了不少。”

“是啊,臣妾见着也是, 五弟妹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永王妃道。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随着这句话的同时, 晋王妃脑海里也有个同样的声音在回响着。只是当年那个声音与此时相比, 多了几分爽朗, 而少了几分慵懒。

她有些恍然看着眼前这名已为人妇人母的女子,看着她那如画般的眉眼,近乎贪婪的看着。直到魏皇后又叫了她一声, “晋王家的,可是永王家的有什么不对?”旋即,魏皇后恍然一笑:“也是,本宫忘了你俩在闺中之时是手帕交。”

晋王妃忙回过神来,道:“臣妾失仪了。臣妾身子不争气,入京之前刚病了一场,让母后和四皇嫂担忧了。”

是的,她是她的皇嫂,而她是她的弟妹, 早已不再是当初那般了。

晋王妃徐徐吐出一口气,敛住脑海中千头万绪的杂乱,微笑的对永王妃道:“四皇嫂,多年不见,风采不减。”

永王妃眼神中冒出一丝奇异的光,洒然笑着:“五弟妹夸赞了。”

“行了,知道你俩感情好,也总不能把我们都给忘了吧?”安王妃在一旁笑着道,与旁边坐着的几个妯娌相视而笑。

晋王妃有些羞窘的样子,忙敛衽施礼:“见过各位嫂子。”

安王妃与代王妃及太子妃都笑了起来,而序齿比晋王妃低的鲁王妃、庆王妃.、吴王妃也纷纷起身,给晋王妃这个嫂子行礼,一口一个五嫂,十分热络。

至于像徐侧妃这样的侧妃,自家王妃向谁行礼,就跟在后面行礼,反正也没人关注,不过是个陪衬。

一通礼行下来,瑶娘发现这里就属她最小,是个侍妾,其他再不济也是个侧妃。更是缩在后面,寄望大家都不要发现自己。

可怎么可能呢?

一来,这殿中就她一个大肚子;二来,在到之前大家就听说了,素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晋王,终于有子嗣了,是他的一个宠妾诞下的,而如今那宠妾又怀了一胎。

晋王寡冷之名,是京城里出了名。

众藩王每隔一年半载都会受诏入京一趟,每次汇聚京师晋王都会被人提了又提没有子嗣之事。今年终于破了天荒,可不是让人侧目不已。

这厢一通过场走完,大家都将目光投注在瑶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