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只是弓了弓腰,赔笑。没有敢接话茬, 他也不敢接。

半晌,弘景帝才点了点膝盖,自言自语了一句:“朕的这些女人们啊,一个个心眼比那蜂窝还要多,做个什么事都要拐弯抹角的。她们既喜欢这样——”他顿了一下,“杖毙了那太监,康嫔的位分降一降。”

李德全应诺。

这般处置下去,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若真是钱贤妃,也算是个警告。若不是她,她自会去查到底谁陷害了自己。

不过以李德全在宫里这些年的眼界来看,是钱贤妃的可能性极低。这么容易就能让人猜到自己身上来了,钱贤妃也不可能在宫里活这么多年,还能安安稳稳养了一个皇子一个公主。

跟在弘景帝身边久了,李德全也深谙这位君王的处事风格,给你的宠,不一定是宠,给你的罚,也不一定是罚。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出来的,只有日子久了才能窥探点什么出来。就好比没了的那位主儿,陛下对晋王府的小皇孙格外不一样,除过了琛公子的天资聪慧,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小皇孙面容肖似那位。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在李德全脑海里盘旋一下,旋即就埋在了心里。处在他们这个位置上,该想的不该想的,都不要多想,只能思陛下所思,想陛下所想,才能活得长长久久。

至于其他的,都是闲扯淡。

*

乾清宫门那处,琰哥儿正等着小宝。

上书房早就下了学,其他各府的皇孙们都离开了,琰哥儿平时都是和小宝一同出宫回家的,所以一直等着他。

“你等急了吧?”

琰哥儿默默摇了摇头:“瑄哥儿本说也要等你,可他耐不住,就先跑了。”

两人带着各自的宫女太监,往乾清宫门外走。刚出乾清门,一个小子风火轮似的往这里跑来。

到了后,气喘吁吁的:“我想了想,还是等着你们一起。我把裕哥儿和玺哥儿两个跟屁虫甩开了,你说好的带我去你家玩,你别说话不算数。”

来人正是瑄哥儿。

小宝失笑,他不过顺嘴提了提,他倒还真记住了。

“那行,不过你去我家不能太调皮,还有我家有个弟弟,你不准欺负我家二宝。”

瑄哥儿不耐瞟了他一眼,“说得小爷好像天天欺负人似的,快走快走,你看我家那两个跟屁虫又来了。”

这两个跟屁虫自然指的是小喜子,和那个叫如花的宫女。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两张苦兮兮的脸,别提多可怜了。

三人一同往宫外走去,小喜子和如花只能又打起精神来跟在旁边。可以预料他们回去后肯定要挨罚,可谁叫小公子就是劝不听,不光吃人家的饭,还要上人家府里玩。

小喜子心想,等出了宫门,就赶紧让人往府里送信去,他是管不住这个小活祖宗了。

三个小团子上了晋王府的马车,这大抵是第一次坐别人家的马车,可让瑄哥儿惊奇了一会儿。整个马车里四处摸着看,连小宝惯常用的那个打大软垫子,他都想拽起来摸一摸。

可惜小宝和琰哥儿坐在上面就不起来了,他无奈凑了过来,一下子将自己摔进垫子里,发出一个感叹:“好软,我回去后也让我娘给我做一个。”

因为小宝说这是他娘命人给他做的了,这小子才会这么说。什么都要和人比一比,幸好小宝不是真小孩,不然两个要打起来。

到了晋王府,小宝留琰哥儿,光凭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瑄哥儿。琰哥儿也没拒绝,让庆王府的人回去传话,他就同小宝、瑄哥儿一同进了晋王府。

现在花花不光迎晋王,还有一个人必要迎,就是小宝。

它似乎知道小宝什么时候回来,早早就蹲在院门前的台阶上等着,所以小宝的一走进院门,它就贴了上去。

“喵。”

这不是亲昵的叫声,而是花花看到陌生人的炸毛。

“呦呵!”瑄哥儿才不承认自己是被吓到了,他掩饰地往后又走了两步,才指着花花问小宝:“这是你家猫,怎么看起来像豹崽子。”

花花本就是只狸猫,乍一看去像豹崽子,实际上并不像。所以瑄哥儿很快也看出来了,“它不是豹崽子,我见过豹崽子,前段时间有人送了一只给我爹,不是这样的。这只猫可真肥!”

别看瑄哥儿说得煞有其事,其实他还是不敢靠近,离得远远的站在那里和小宝说话。

小宝有些忍俊不住,琰哥儿眼中也是带着笑。

这时,瑶娘从门里迎了出来。

“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瑄哥儿来了,快进来,小宝跟我提了你好几次。”

瑄哥儿不是第一次见瑶娘,不过却是第一次这种情况下见对方。是他好兄弟的娘,还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出现,瑄哥儿表现得格外乖巧,忙走到瑶娘身边,避开旁边一直盯着他看的花花。

他有些犹豫要叫什么,听见琰哥儿叫五伯母,便也跟着叫了。

“五伯母,我们快进去吧。”瑄哥儿主动拉上瑶娘的手。

瑶娘愣了一下,忙点点头说好,就先拉着瑄哥儿进去了。

身后,小宝和琰哥儿差点没笑弯了腰。都看出瑄哥儿为何会演这么一出了,这小破孩子怕花花。

瑄哥儿竟然怕猫,这对向来无法无天的他来说,简直可以增添上一笔笑料了。

三个小团子先去正房拜见了晋王,因为晋王实在是个大冷脸,有他在,小孩儿们也玩不开,小宝就领着瑄哥儿和琰哥儿去了东厢。

琰哥儿是驾熟就轻,哪儿都熟,瑄哥儿却是第一次来。

小宝房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新奇,明明也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后来小宝才从瑄哥儿口里知道,鲁王府上上下下都非常紧张他。尤其是鲁王妃,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不管去哪儿都有大批的丫鬟婆子跟着。进宫身边只跟两个人,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就为了这事,鲁王妃没少和鲁王絮叨。

所以在瑄哥儿看来,没有丫鬟婆子围着,将点心果子盘端上来,所有人都下去了,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小宝其实也不喜欢让人围着,能像如今这样,他做了许多努力,包括不出任何岔子,让瑶娘和丫鬟们都非常放心才成。

瑄哥儿喜欢的并不是小宝房里有什么,不过是这种氛围罢了。

琰哥儿感同身受。

别看两个人儿还小,其实很懂事了,谁会喜欢做个什么都有人在旁边大呼小叫说不行的呢。

至于小喜子,在收到鲁王府那边的递话后,此时已经不急了,正坐在倒座房让小厮陪着喝茶说话。

王爷说得对,小公子在晋王府出不了什么事,一旦出事就是晋王府的责任。事实上瑄哥儿在晋王府,可比在宫里安全多了,晋王若是能让别家孩子在自己家出事,那才会成为京中最大的笑柄。

用晚膳的时候,晋王府的膳食又受到瑄哥儿的夸赞。

他的夸赞就是吃得特别多,比平时被丫鬟婆子追着喂,吃多了好几倍。

吃罢晚膳,三个小团子继续回房玩,一直到鲁王府都来人催了,瑄哥儿还是不愿意走。因为天已经很黑了,琰哥儿就打算歇在晋王府,不回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也因此瑄哥儿也一直磨着不愿意走,提出也想宿在晋王府过夜的事。

小喜子苦着脸:“小公子,这可不成,王妃不会答应的。”

瑄哥儿站在炕上,叉着腰:“小爷不管,反正小爷就是不走。”

这时,如花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对瑄哥儿露出讨好的笑脸:“小公子,殿下亲自来接您了。”

“我爹来了?”瑄哥儿半信半疑脸,瞅了又瞅,觉得小喜子两个不敢拿这事骗他,才坐下来,让两人给他穿鞋。

“我回去就跟我娘说,我明天还来。”

问题是他愿意来,小宝也不愿意陪他玩啊,本来他今天打算去庆王府把月月接回来的。

前院,因为鲁王亲自驾临,晋王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避而不见。

鲁王见到晋王就没好脸色,一副晋王欠他十万两银子的模样。

晋王可不惯他这种臭毛病,只是坐着喝茶,也懒得跟他多说一句。

最后还是鲁王先沉不住气,冷笑道:“五哥,你家小崽子贼精贼精的,把我家瑄哥儿哄得一天到晚跟在你家的后面当跟屁虫就不提了,现在连家都不愿意回!”

鲁王大抵是真的心中不悦,一个大长句硬是说得连气儿都不喘,还掷地有声。

晋王瞥了他一眼,“谁的种像谁。”

这话可把鲁王给堵的,可不是谁的种像谁!若说鲁王这辈子最窝囊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跟在晋王屁股后面当过几年小跟班。

那时候他小,还不懂事,叛逆心也特别重,明明他母妃陈嫔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少跟晋王一起玩。什么派系不同遭人嫉恨,他通通都没听见心里,嘴里应着,其实该怎样还是怎样。

那时候鲁王特别崇拜晋王,明明五哥没比他大多少,武功竟然那么厉害。于是晋王学武,他也学武,他梦想有一天能打败晋王,可总是打不赢晋王。

不光如此,晋王打他下手从来不手软,每次都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浑然不记自己五哥长五哥短,两人一起坑过老四的情分。

这也就罢了,他还把老七弄在身边。

明明他和五哥比较亲近!

尤其小时候被打也就算了,不过是有点疼,长大了他还那么打自己,他六皇子的颜面何在!

所以鲁王就跟晋王崩了。

如今因为晋王的一句话,鲁王回忆起当年的同时,心中怨气更重。也因此当瑄哥儿出来后,他抱起瑄哥儿气哼哼的就走了。

鲁王决定以后都管着瑄哥儿,让他离小宝远点。那小崽子小是小,贼精贼精的,哄得住小的,还能哄得住老的。没瞅着最近把父皇哄的,恨不得天天召到身边伴着,老四、老八眼睛都嫉妒红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连累了他儿子!

他正打算叮嘱两句,瑄哥儿突然一把抓住他衣襟,兴致勃勃地道:“爹,我跟你说,我明天还来。我都跟小宝商量好了,明天从宫里下了学,我就不回去了,晚上宿在这里。”

鲁王满肚子的话都被憋了回去,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崽子。

小崽子一点都不心虚,说得理直气壮,信誓旦旦。

就像他当年。

鲁王出来是骑马的,他从不惯孩子,所以瑄哥儿坐在他身前。

父子俩一匹马缓缓往前跑着,身后跟了四五个侍卫。

快到鲁王府了,鲁王突然停下马,招了招手。

一个护卫跑了上来。

他附耳对护卫说了几句话,那护卫听完后点点头,便折道又往晋王府去了。

其实鲁王没说什么,就只有点小道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即管不住自家小崽子,所以那小崽子还是安安稳稳的好,千万别连累了他的独苗。

对,就是这样,他才不是好心!

晋王府,晋王收到鲁王递过来的消息,洒然一笑。

其实这事他早就知道了。

不过多少是份情,不亏他当年没少揍他!。。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明天见。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如今诸王既已归京, 又分别在京中建府, 按规矩各王府女眷是需向皇后晨昏定省的。

不过考虑到进宫不便, 魏皇后只定了每逢初一十五各家女眷进宫请安的规矩。

这都是老章程了,晋王妃不在, 晋王府这活儿一直是瑶娘办的,所以知道次日要进宫, 瑶娘前一天早早就歇下了。

沐浴后, 瑶娘便滚到床榻里侧佯装睡熟,既然瑶娘挂了免战牌, 晋王自然不能强求, 也是体谅她明儿要折腾大半日。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瑶娘就起了,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了顿早饭,晋王去工部,瑶娘则带着小宝进宫。走到玄武门时,碰见庆王府的马车,却是庆王妃带着琰哥儿。

目的自然是和瑶娘一样的。

两人先把小宝和琰哥儿送去上书房, 再去坤宁宫。

等到的时候, 还是来早了。各府女眷只有她二人来了,而这会儿正殿之中,魏皇后正忙着见六宫嫔妃。

这是惯例, 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后宫嫔妃每日都需来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瑶娘二人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遂就在外面候着。

在殿前站了一会儿, 安王妃、代王妃、永王妃等人都到了。

都是主子们,下面的奴才倒也不敢怠慢,也说了请诸位王妃先去吃茶的话。可人既然已经来了,多等这一会儿也不算什么,总比落人口柄强。幸好魏皇后大抵也清楚外面的情况,并未久留这些后宫嫔妃。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瑶娘等人就见得一阵香风迎面扑来,从殿门里走出许多姿色各异的女子。

这里面大多都是年轻的女子,花儿一般的容貌,柳条一样的身段。宫里历来不少各色美人,瑶娘每次见到都要叹为观止。可再想想这些貌美的年轻女子都是侍候弘景帝的,她便心下微妙。

要知道弘景帝现下已六十了,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瑶娘可不敢说,连想都不能想,只是遇见心中难免唏嘘。

从殿门里又走出一名宫女,传唤众人入内。

诸女眷鱼贯而入,按规矩先给皇后行了礼,才又给几个位分高的嫔妃行了礼。能陪坐在这里的嫔妃,大多诞有皇嗣,有的甚至是这些王妃的亲婆婆。

该做的规矩都做完了,殿中气氛顿时为之一变,各种闲话家常说了起来。

认真来说,魏皇后是个很和善的人,待人温厚,架子也不大,这些是瑶娘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得知。

且魏皇后一向待瑶娘不错,按理说来都是王妃,是正经儿媳妇,瑶娘这个侧妃夹在里面会很尴尬。可魏皇后却从未表现出异常来,好像瑶娘就是正经儿媳妇,并不是个妾。

让人好感油然而生。

殿中正热闹着,突然有宫女来报,说徐国公夫人求见。

一般外命妇想进宫,都需提前递了牌子,由宫里安排时间觐见,再没有说自己贸贸然就来了。

为什么会说贸贸然?因为这种时候,皇后不可能会安排见外命妇。

不过徐国公夫人毕竟不是其他人,正一品的国公夫人,和魏皇后还有一层亲家的关系。徐国公夫人素来深居简出,极少在人前露脸,这么突然求见,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魏皇后也没耽误,就让人将徐国公夫人召了进来。

徐国公夫人从外貌上来看,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国公夫人,看模样稍显羸弱了些。似乎大病初愈,面色有些苍白,哪怕明明涂了脂粉,还是给人满脸病色的感觉。

魏皇后一见到她,就叹道:“怎生瘦成这副样子了?”

距离上次魏皇后见到徐国公夫人,还是年头元日那天众命妇入宫朝贺。也不过只是几月不见,徐国公夫人又清减了不少,衣裳宽松,像似风吹了就要倒。

“妾身病体,倒是劳累皇后娘娘挂心了。”

魏皇后微笑着说了句这算什么挂心,便吩咐人赐座。待徐国公夫人拘谨在下面坐下后,才开口问道:“徐夫人这趟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此时殿中有许多人,左边坐着后宫几位高品级的嫔妃,都是年纪不小了,但俱是风韵犹存,雍容华贵。右边则列坐着各家王府的王妃。

魏皇后说话,这些人自是保持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场中的魏皇后和徐国公夫人的身上。

众人就见徐国公夫人蓦地抓紧手中的帕子,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消瘦的手青筋毕露。众人还在想,莫是这徐国公夫人真忍不下了,打算来向皇后告状,处置了府里那刁妾,谁曾想徐国公夫人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我儿燕茹当年幸得皇后娘娘垂怜,蒙陛下赐婚,嫁入赵氏皇族,做了五皇子妃。后五皇子被封晋王,随晋王殿下一同就藩出京,去往晋州。我儿虽是兢兢业业,一直做好身为王妃的本分,无奈命薄福浅,竟一直未能替晋王殿下添个一儿半女,为皇族繁衍子嗣。

“七出之条最重者,除过不顺父母,便是无所出。我儿惭愧,竟一直厚颜居于王妃位,也是娘娘和陛下/体恤,怜悯我儿命苦。妾身日夜心中惶惶不安,无数次心道我皇仁慈。可除过无所出这一条,我儿自认多年来从未行差就错一步。于外,她素有贤名,曾厚颜得娘娘一句温恭贤顺的夸赞。于内,府中上下无不赞叹王妃宽容大度,赏罚分明。而这些年来,晋王府后宅从未发生过任何龃龉之事,足以证明我儿乃是心地纯良之辈。”

徐国公夫人突然站了起来,行大礼拜于皇后面前。

她身子纤细羸弱,似是也是久病多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举动,竟是让她做得险象环生。却也让人明白她是真性情所致,以至于失了态。

徐国公夫人很激动,众人能明显看见她撑在地上的手在颤抖着,而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着。

“不过我儿还是做错了一件事,她不该因为心生嫉妒对府中其他妾室下手。此事说起来荒谬,其实我儿燕茹也是听了我这个做娘的唆使,才会铸下大错。我徐家之事恐怕是路人皆知,我这个做娘的懦弱无能,以至于也连累了我儿。我心中不忿,也是为女儿担忧,才会说下去母留子之言,而我儿急于多年未能有孕,一时被迷了心窍,竟听了我这愚蠢的主意。”

徐国公夫人所说的话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了,包括瑶娘都没想到,当初晋王妃借着生产之时对自己下暗手,竟会以这种形式昭告于天下。

她有些迷茫,也有些困惑,不太能明白徐国公夫人为何闹得这一出,难道是心疼晋王妃被送去庄子养病,想为女儿求情,所以才把所有的事都担在自己身上?

不知为何,瑶娘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像似要发生什么事,却是无从说起。

那边,徐国公夫人依旧在泣诉,却是已经说到晋王妃因铸下大错,惹得晋王震怒,将其送到庄子上养病的事了。

其实这些事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戳破,众人就乐得装傻。没见着那个弹劾晋王的小御史都倒了大霉,这说明圣上是知道的,也是默许的。

众人一直都挺好奇针对这事,徐家那边的反应,可谁知徐家那边一点反应都无,似乎并不在意自家女儿怎样。本想着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事竟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当众掀开了上面那层遮羞布。

徐国公夫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何?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替女儿脱罪,将所有错处都揽在自己身上。可要知道下手谋害皇孙的是晋王妃,不管她是听了谁的唆使,是她下手无疑,她当是大错。

如果竟是哭得可怜就能脱罪,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所有人都怀疑徐国公夫人的目的,可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包括瑶娘也是。不过徐国公夫人并未让她们等太久,很快就揭晓她今日真正的目的。

“……而我儿燕茹之所以会惹来晋王殿下如此不顾夫妻情分的处置,还有另一个原因,却是牵连到了一桩秘事。”

魏皇后接过宫女奉上来的茶,啜了一口,才道:“夫人但讲无妨。”又让宫女将徐国公夫人扶起来,让她坐着说。

这期间瑶娘的心砰砰直跳,突然明白徐国公夫人到底想做什么了。

果然几乎没给她反应过来的余地,徐国公夫人坐下后,矛头就直指瑶娘:“皇后娘娘可知此女的来历?”

“本宫知道些许,不知夫人所说的事与苏侧妃可有关联?”

“当然有关联,还有大大的关联……”徐国公夫人一面望着瑶娘冷笑,一面就将瑶娘当初未婚生子,在刘妈妈的帮助下进了王府当差,后借着服侍小郡主勾引了晋王之事说了出来。